不知過了多久,車子駛進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停妥了車子,在打開車門前,他好整以暇地側頭看了她一眼。
「都已經到了這里,你還是不打算理我嗎?」他臉上有著看似和煦的淡淡笑意,但口氣卻有些不懷好意。
賈令怡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俐落地解開安全帶,沉默地推開車門下車。
雖然還是心系著那把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的匕首,她卻不想再中這個男人的激將法了。
見她下車,梁家寬也只是挑了挑眉,跟著跨出車子。
賈令怡一下車,立刻從上衣口袋拿出一條黑色發帶,俐落地束起長發,不願意再被頭散發的面對他。
她不喜歡他弄亂她的頭發,也無法忍受原本以為掌握得很好的一切被他破壞。
梁家寬雙手插在口袋里,看起來優閑得不得了,臉上已經干涸的血痕非但沒有讓他看起來軟弱,反而增添了他的男子氣概。
「你真的是梁家寬嗎?」賈令怡瞪著他,瞪到眼楮都發酸了,才哼出這句問話。
「人千真萬確,你需要驗貨嗎?」他挑眉反問,繞過車子走到她身邊。
他越來越覺得她有趣,雖然知道發型對一個女人的影響很大,但只不過是把長發扎成馬尾而已,眼前這女人的氣質居然能在一瞬間變這麼多。
罷才披散著一頭烏黑長發的她,看起來宛如大家閨秀;此刻束起頭發的她,看起來卻散發著一種中性的魅力。
灑月兌、俐落與女人味,居然能同時存在一個女人身上,光想他就覺得不可思議。
他多想知道她還有什麼樣的面貌?還有什麼樣的味道沒有表現出來?
她,賈令怡,完全勾起了他的征服欲。
他想征服她,不管她是冰山還是烈火,他都會將她融化。
緊盯著眼前的女子,他黑亮的眼眸閃爍著勢在必得的光芒,也讓賈令怡不自覺退了一步。
她下意識咽了咽口水,卻不肯在他面前示弱,只好挺直背脊,維持著自己完美的站姿。
但隨著他的靠近,心跳卻越來越急,彷佛連空氣都變得稀薄了,讓她大腦有些缺氧而暈眩了起來。
「你到底想干什麼?」她好不容易擠出這句問話,但沙啞的聲音與其說是質問,不如說是一種誘惑。
「我想……請你到我家喝杯咖啡。」梁家寬揚唇微笑,為了她沙啞聲音中那股幾近銷魂蝕骨的甜意,也為了她倔強完美外表對他造成的吸引力而笑開來。
他好久沒遇到這麼特別的女人了!
向來不那麼重女人的梁家寬,在這世界上唯一關心的兩個女人,一個是早逝的母親,另一個則是前幾年被他不小心「撞」上,而找回來的失散多年的親妹妹梁盼盼。
他對男女之間的感情向來淡薄,不覺得愛情有多重要。
結婚不過是一種商業利益關系,所以今天這場美其名是聚餐,事實上根本就是相親宴,對他來說不過是出門應酬罷了。
要不是她下午突然跑來綁住他的司機,持刀威脅他不準出席或是同意這場婚事,也許他還不會積極出席。
而她,也真的沒讓他失望。
「我不喝咖啡。」賈令怡的語氣有些僵硬,看著他一步一步走近,她卻一動也不敢動。
彷佛在此刻退讓,事情就會完全超出她的掌握;雖然她似乎早在他們還在日本料理店時,理智就已經飛到外層空間去了。
就連她也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是為了什麼原因不掉頭走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完全不敢動。
她只知道,空氣越來越稀薄了……
她的肺因為缺氧而疼痛,腦袋嗡嗡然地響著,彷佛突然壞掉的電冰箱一樣,馬達還轟轟地轉著,卻不再具有原本的功能。
「你可以看我喝咖啡。」梁家寬走近她,看她站得直挺挺的,一動也不敢動,忍不住覺得有些好笑。「你怕我對你怎麼樣嗎?」
我才不怕!賈令怡下意識想要反駁,卻及時抓回自己的理智。
她緊閉著唇,打定主意要跟他僵持下去,卻忽略了眼前的男人,並不是她從資料上大致了解過的人物。
他隱藏的部分太多,乍看下雖然事業有成,工作穩定,疼妹妹疼得有些走火入魔,但是真正的他卻被掩藏在層層文明的包裝底下。
他藏得很深,從來就沒有人能真的看穿他,當然也包含對他有錯誤先入為主觀念的她了。
見她還是倔強著什麼都不肯說,也不願意回答,梁家寬不禁又下了一帖猛藥。
「難道,你不想拿回你的匕首了嗎?」
不等她有所反應,他徑自走過她身邊,走向不遠處的大樓電梯。
他沒有伸手摟她,也沒有限制她的行動,他只是步伐沉穩的往前走,恰好停在地下室的電梯讓他連等都不用就走了進去。
梁家寬刷了磁卡,按下樓層按鈕,神態輕松得彷佛不在意她是否跟上。
就在電梯門即將合上的瞬間,一雙白皙的手伸出來擋住了門,電梯門又輕輕往兩側滑開,一抹笑也爬上他的臉龐。
丙然!她真的跟過來了!
賈令怡雖然快步跑過來,氣息卻不紊亂,只是那雙大眼閃爍著一抹異樣光彩。
她不給自己後悔的機會,一跨步就踩進電梯里,同時還倨傲地抬高了下巴。
「我就陪你喝這杯咖啡。」她咬牙切齒道。
梁家寬則回了她一個俊朗到連太陽都相形失色的得意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