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有人在漆黑的房間里打開一盞燈,Pearl眼楮還沒睜開,就已經感受到四周明亮的光線。
鼻子里吸進的空氣帶著些許消毒水的味道,冰涼的觸感加上手臂上被針扎的疼痛,Pearl知道自己現在在醫院,而且就躺在病床上。
「她醒了。」
一個陌生女人輕聲的說。
接著Pearl感覺她伸手觸模自己的右手臂,檢查著那些點滴和針頭,當她一離開,季瑀立刻握住她的左手。
「你還好嗎?」
他把她的手貼在臉頰上摩擦,然後用力親吻著。
「對不起……」
Pearl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道歉,但是隨著身體的感覺越來越清晰。下月復部隱隱的疼,讓她有難以形容的罪惡感。
「別擔心,醫生說你沒事了,剛剛昏倒是因為體力不支,你需要休息。」
「我不會沒事……我是個凶手,我害死他了!」
「Pearl。」
「對不起,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我不是故意的……」她抽抽噎噎全身顫抖著,淚水不斷的淌在枕頭上。「我好怕,如果認輸……我就要失去你……再也不能跳舞,可是……我又好想……好想……」
「Pearl,不要說了。」
「你知道嗎?」
她突然使勁抓住他的手,身體幾乎挺坐起來,季瑀趕緊安撫她躺回床上。
「我是凶手……我真的那樣想過……要是沒有他多好……」
「好了,都沒事了。」
季瑀起身,先在她額頭親吻,隨即移到嘴唇,毫不保留的用舌尖撫慰她的傷痛。當Pearl漸漸冷靜下來,季瑀才湊近她耳邊輕聲說︰
「你沒事,孩子也沒事。」
听到這個好消息,Pearl緊繃的神經一放松,立刻激動的哭出聲來。
她伸手攬住季瑀的頸子,將他拉靠在自己的身上。季瑀就這麼擁著她,久久不放,直到病房的門被推開。
「听說她醒了,我過來幫她檢查一下。」負責的女醫生走近病床,特意看了季瑀那張俊逸的東方臉孔一眼,「你是父親?」
「是的。」季瑀驕傲的應道。
女醫生一邊動作,一邊藉由交談了解狀況。
「你最近工作很忙?常出國?」
「最近還好,出差多半交給下面的人。為什麼這麼問?」
醫生點點頭,將收起的听診器掛在脖子上,頭一偏,暗示借一步說話。季瑀離開前,先俯身親了Pearl,這才跟過來。
「醫生,她有什麼問題嗎?」
「輕微出血,不過已經穩定了。比起她的身體,我反倒比較擔心她的精神和心理狀況。」醫生盯著他的臉,嚴肅的說︰「上個禮拜結果出來的時候,她呆了幾秒,然後哭了出來,似乎……對這結果非常驚慌。」
「我知道。」季瑀轉頭,心疼的望向她。
「她的恐懼情緒直接反應在她的身體上,暈眩,心悸、失眠、吃不下,這樣下去,對他們兩個都不好,所以……我想知道她的憂慮除了工作是否還包括你。」
「可以這麼說吧。」
他一想起那可笑的賭局就氣。
「那……」醫生嘆了口氣,似乎有了另外的決定。「你怎麼想?決定留下孩子嗎?」
「什麼意思?」
季瑀不解的看著醫生。
「她還年輕,如果你和妻子有生育的準備,或許……你可以考慮不要給她這麼大的壓力。更何況她是舞者……」
「什麼?你……喔,你以為我結婚了?喔,不。」
他按著額頭,因為覺得好笑,暫時接不上話。
「不是嗎?你剛不是承認她的憂慮有一半是因為你?」
「沒錯,但……」季瑀望著醫生,堅定且誠懇的解釋;「我沒有結婚,若有……她也會是我今生唯一的選擇。」
「抱歉,那就沒什麼大問題了。」醫生拍拍他,為自己的誤解感到不好意思。「她需要的只是陪伴和傾听,她很在乎你,而我相信你也是。」
季瑀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那你多陪她一會兒,我晚一點再過來。」
「謝謝你,醫生。」季瑀送她出門。
再走回病床旁,PEARL已經閉上眼楮休息了。
「醫生怎麼說?」
季瑀溫柔的親吻再次將她從淺眠中喚醒。
「說你不听話,明明知道身體虛弱需要休養,還跑到舞團去練舞,她要我……好好處罰你。」
季瑀說話時嘴唇已經貼在她臉頰上,話一說完,便立刻吻住她的唇,將她未說出口的辯解全吞進口里。
無論何時,季瑀舌尖釋放的熱情,總是能輕易挑動她的情緒或安撫她的心,她永遠渴望他的觸踫,貪求他的吻。因此,只要一想到她可能會失去這些力量和擁抱,她就害怕得無法合眼。
「永遠永遠……不準你再這麼做。」季瑀的唇游移到頰邊,吻去一顆殘留的淚珠。
Pearl無辜的眨眨眼,凝視著她的男人。
「你要記住……我在,隨時都在你身邊,你再不是一個人了。」他執起她的手親吻。「任何問題你都不需要一個人面對、解決,只要回頭,我就會在你身邊,只要一個凝視……我就會緊緊抱住你。」
「對不起,我搞砸了。」淚水又再次充滿她那雙美麗的眸子。「我連累了舞團,害你成為賭注,現在又……」
「好了好了,不要再想那些已經造成的事實了。如果存在,你就無法改變,那我們就要用盡全力去解決。」季瑀用食指按住她的唇,像教一個孩子似的耐心解釋。
「我可以嗎?我是說……還來得及嗎?」
「是我們。」他輕啄了一下她的唇,糾正說︰「看來我真得從頭好好教導你一些基本知識,原來你對你的男人有什麼本事一點都不清楚。」
她雙眼含淚的搖搖頭。
「算了,那些都不急,往後我有幾十年的時間好好表現給你看,但現在……我要一個吻。」
Pearl乖乖听話,雙手攬上他的頸子,熱切的狂吻著。當季瑀的唇情不自禁移到她的胸口,攻陷那堅挺的,Pearl滿足的輕嘆,如夢囈般喃喃說著︰
「我不要……我不甘心不戰而敗……我不要失去你……」
季瑀沒有回答,但他的熱情就像滾燙的岩流,已將Pearl全身的骨頭都溶化了……當然,那些微不足道的恐懼也一並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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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
棠怒目瞠視著季瑀,絲毫不因為身處在會議室,且面前坐了幾十個團員而有顧忌。
「退出是你的想法,還是Pearl的決定?」扎著馬尾的舞團總監,也是季瑀的好朋友馬塞洛問。
「是我們一起決定的。」
季瑀獨自承受各種質疑的眼光,仍舊維持一貫的孤傲。
「你知道這決定影響有多大?光是我們的損失就可能高達千萬,更不用說Pearl要付的違約金,還有用錢也無法彌補的聲譽。」
「我很抱歉,但我會盡我所能賠償所有的損失。」
馬塞洛嘆了口氣,決定暫時閉嘴,因為就算他對季瑀有意見,兩人也不需在眾人面前起爭執。但一直是他死對頭的棠,可就沒那麼好說服了。
他起身,直接走到季瑀身旁,側著頭看他。
「為什麼?PEARL到底怎麼了?那天她突然暈倒是不是身體出狀況了?」
「沒錯,醫生檢查之後,鄭重警告她不能再做劇烈運動。她既不能再參加任何排演,體力更無法負荷接下來巡演的行程,為了不耽誤演出,退出是最好的解決方法。」
「你的意思是她不能再表演了?」他一把揪住季瑀的領子,將他從椅子上拉起,身旁有人想阻止,都被他一一頂開。「你說!她到底得了什麼病?」
「棠,你不要這樣,有話好好說。」
馬塞洛走過來,又拉又拍的說。
「我給他太多機會了!你到底想把Pearl害到多慘才肯罷休,你現在給我一次說清楚,否則,誰也別想上台演我的劇本!」
馬塞洛見情勢無法掌控,向季瑀使了個眼色,示意他應該說實話;但季瑀卻直接回以一個拒絕的眼神。
他太清楚棠的個性了,為了證明對Pearl的愛,他甚至不惜傷害了Pearl,因此,他說什麼都不願意冒險。
「為什麼不說話?」棠問。
「季瑀!」
馬塞洛也催促著。但他鐵了心就是不說。
棠怒視季瑀,瞪著那張徹底將他擊潰的臉。
他到底有什麼本事,竟讓他連競爭的機會都沒有?他輸得徹底,輸得毫無尊嚴!
積壓的憤怒終于到了極限,馬塞洛正想再次勸說時,棠已先一步舉起手,重重地往季瑀的臉上揮去。
雖然沒有預料到,但反應靈敏的季瑀在拳頭落下時,將頭一偏,稍稍避開了直接而來的力道,但顧得了上面就無法穩住腳步,重心不穩的他,先撞到桌子,隨即跌倒在地。
棠不罷休的彎身,一手緊抓住衣領,一手再次揮拳。這回,已有準備的季瑀不但躲開攻擊,更試著反擊。
身旁的人早已一哄而散,躲得老遠。就在兩人相互抓住對方,準備開始下一波戰斗時,突然有個身影竄進他們之間。
「Pearl!」
「放手!」她抓住棠的手使勁拉扯,「我叫你放手,听到沒有!」
棠乖乖松手,隨即站了起來。季瑀用手背擦拭嘴角的血,婉拒Pearl的攙扶,自己起身。
「Pearl,」為了不讓旁人插嘴,棠用吉普賽語問︰「到底是怎麼回事?這家伙說!」
「沒錯。」沒等他說完,Pearl直接打斷他。「他說得一點都沒錯,我要暫時退出舞團。」
「為什麼?你的身體到底出了什麼問題?要不要緊?」
「我沒事,棠。」
她望著他,眼中散發著前所未有的溫柔光輝。
回頭看了一眼季瑀,像是得到了鼓勵和支持,當視線再次轉回棠臉上,她笑得更燦爛了。
「我懷孕了。」
「什麼?」
棠驚愣住,會議室里也涌起一股奇異的氣氛和竊竊私語,但PEARL一臉上依舊浮現著純淨、聖潔的光彩。她深情的看著季瑀,再以感激的笑容面對從小呵護她長大的棠。
「我知道的時候,比你們還驚訝,但是現在……」她轉身,輕輕牽起季瑀的手,「我什麼都不怕了。」
棠反常的不再氣憤,他從頭到尾都望著Pearl,不發一語,冷酷的眼神透露出的不是包容體諒,更不是歡喜,而是一種置身事外的冷淡。
他轉身離開會議室,Pearl和季瑀立刻拋下那些錯愕的團員,快步跟上去。
「棠,你听我說!」
「你太天真了。」
棠停下腳步但沒轉身,他丟出的這句話就像盆冷水,直接澆在PEARL的歡欣和喜悅上。
「我知道我在做什麼,這是我的選擇,我希望我的家人能給我祝福,尤其是你。」
「不可能!我不但不會給你那種無聊可笑的祝福,更要讓你看清事實,看清這個男人因為想得到你,而自私的佔有、剝奪,最後讓你一無所有。」
「棠,你在胡說什麼!」
「不是嗎?」他轉過身,不是面對著Pearl,而是直接站到季瑀面前。
「你說你愛她,但是你看看……在你的愛之下,她得到了什麼?」
季瑀無懼的迎上他的目光,安靜的听他繼續說。
「表面上她是進了國際知名舞團,成為首席舞者,但背後他們是用什麼樣難听的字眼攻擊她,你听到了嗎?好不容易有個機會,她能站在舞台上用實力證明自己,你卻又讓她因為懷孕不得不退出,這是愛嗎?媽的!這是什麼愛啊!」
棠本來已經握起拳頭,但看見Pearl擋在中間,只好轉身把所有怒氣往牆面發泄。
「棠!不要這樣,我求你……」Pearl上前阻止他傷害自己,然後低頭親吻那微微滲血的拳頭。「我知道你心疼我,但……你真的誤會季瑀了。」
「Pearl,不要說了。」
這時候說什麼都不對,季瑀實在不想再刺激棠了。
「可是……」
「或許在旁人看來我很自私,因為愛PEARL,為了得到她,無形中傷害了很多人。但……我只想讓她快樂,就這麼簡單。」
棠不以為然的冷笑一聲。
「暫時退出舞團是我們共同的決定,就一年的時間,我們要完成婚禮,迎接我們的孩子。但我不會霸佔Pearl,她會回到舞台,因為她屬于那里,她應該得到全世界的掌聲與喝采,甚至更多……」
「你就只會說。你真會娶她?甘心為了她放棄自由?我太了解你了,像你這種男人只是將女人視為玩物,膩了、厭了,就像垃圾一樣一腳踢開,我說的對不對?」
「我從未玩過任何一個女人。」
季瑀無奈的微笑。他不想再爭辯了,因為兩情相悅這種成人游戲怎麼解釋呢?他承認他荒唐過,但絕沒看輕過任何一個女人。
「隨你怎麼想,我們話就說到這里為止。」
他牽起Pearl的手,不想再浪費一分一秒能跟Pearl獨處的時間。
他輕輕一拉,Pearl就像是朵雲無聲的鑽進他懷里。
「季瑀!」
雀蘿不知從哪冒出來,站在棠身後叫著。
她上前來,臉上帶著些許驚訝和不甘,先瞪了Pearl一眼,然後又望著季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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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听說了,那……你現在打算怎麼辦?」
「我跟Pearl決走到希臘海邊的教堂舉行婚禮,她一直想到北歐看看,所以可能會去冰島度蜜月。」
「我不是問……」雀蘿臉色鐵青,眼神充滿大勢已去的失望。
「既然退團,也沒辦法參加演出,那當初的約定……」
「我退出是暫時的。」Pearl篤定的說︰「那約定也只是延期,一年之後我會再回來,到時候一定與你一較高下。」
「開什麼玩笑,再幾個月就要公演,不管你有什麼理由,總之你輸了。」
「她沒有開玩笑。」棠突然上前來,加入談話。「‘朵麗絲’是為Pearl寫的,沒有人可以在她之前詮釋這個角色,所以這次公演的劇碼得變更。」
「你瘋啦,宣傳都已經開始了,你!」
「這我不管。總之,沒有Pearl,這出劇永遠不可能登上舞台。」
他說完後,立刻轉身走開。雀蘿一臉不知所措,看了兩人一眼,隨即追了過去。
「他是認真的。」季瑀轉過身來,從腰際環抱著她。「他真的很愛你。」
「我知道。」Pearl仰起臉,輕輕吻了他的唇,說;「但沒辦法,誰叫我愛上一個自私的家伙。」
「你說誰?」
「你自己剛剛說的。」
「那只是個比喻,難道你听不出重點在後面那句話嗎?」
「什麼?」她皺眉,眨眨無辜的雙眼望著他。
季瑀沒說話,直接用熾熱的唇回應;Pearl櫻唇輕啟,乞求他的進入。
季瑀那烈火般的舌尖撥弄、著她,無論何時何地,他只要一根手指,就能輕易的挑起她的渴求、。
「我好想要你……」
「我也是,但……現在不行。」Pearl將唇移到他耳旁,輕聲說︰「醫生說這兩個月很不穩定,所以……」
「我知道,我知道……」
他不舍的收回唇,避免肆無忌憚的蔓延會讓他失去理智。
他牽起她的手,十指緊扣,一起往大門走去。
「對了,你剛剛說……我們要在希臘舉行婚禮?」Pearl突然想起來,
仰著臉問道︰「可是我想去意大利。」
「你之前才說喜歡希臘……好吧,既然你比較喜歡意大利,那婚禮就改在羅馬的教堂舉行吧。」季瑀耐心的說。
「可是我沒有說喜歡冰島啊,我們去那里要干什麼?抓魚嗎?」
「那里有跟西班牙完全不同的地理景觀和風貌,會讓你大開眼界的。」
「我不喜歡太冷的地方,我沒有厚的衣服。」
「我會買給你。」
季瑀松開牽著她的手,張臂將她攬進懷里。
Pearl在他胸前仰頭,露出狡黠的笑,說︰
「你會不會覺得我很煩?」
「嗯嗯,」他搖頭。「我愛你。」
「有多愛?」
「我會證明給你看。」他停下腳步低頭深深一吻,吻得她雙膝發軟,幾乎癱在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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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懷孕進入第三個月的穩定期,活潑好動的Pearl已經在家待不住了。
在她的堅持下,季瑀安排了鄰近幾個城市的定點旅行。
雖然羅馬的古建築、荷蘭的郁金香花海、希臘湛藍如寶石般美麗的天空……對季瑀來說並沒什麼特別,但生平第一次出國的Pearl,卻開心得像初次郊游的小學生,好幾天都興奮得睡不著覺。
而季瑀也因為Pearl的出現,讓他對身旁許多無感或厭倦的事,重新燃起童稚般的喜悅。
這天,他們剛從聖誕老公公的故鄉羅宛聶米離開,在芬蘭首都赫爾辛基搭機回國。即使懷孕八個月,挺著個肚子的Pearl還是趕在醫生所說的最後期限前,走了一趟盼望已久的旅程。
梳洗過後,躺在床上,Pearl的思緒仍不時溜回北歐那絕美的景色中。
她忘不了從奧斯陸峽灣一路北上,經過了挪威第一大湖!美麗的繆紗湖,然後進入了精靈的故鄉。途中經過里耳哈默,造訪了挪威海盜時期的古木造教堂︰接著順勢而上,進入蓋朗格峽灣谷地,由高處向下眺望,整個蓋朗格美景映入眼簾,絕美的風景真是令人贊嘆。
她一直回想著認識季瑀以來的種種。
短短一年多的時間,她的生命歷經了太多不可思議的轉變。
一年前,她對未來根本不敢奢想,但季瑀,這個來自東方國度的男人,卻改變了一切。
他讓她看到了奇跡,看到了愛情這古老的魔法不但可以驅離恐懼與畏怯,還賜給她一個全新的人生。
自己何其幸運,能夠擁有這完美男人所有的愛。她發誓,她將在接下來的十年、二十年,甚至生生世世,用最純淨的靈魂和生命愛著他。
「季瑀……季瑀……」
「嗯,親愛的……怎麼啦?」
「嗯……我想你最好快點起來。」
Pearl在他耳邊說,呼吸聲明顯變大。
「我明天不用上班,你也累了好幾天,乖乖睡覺,等天亮了再說。」
「我恐怕沒辦法等到天亮。」
「什麼?」季瑀睜開眼,這才發現Pearl站在床邊,手里拿著一個包包。「這麼晚你拿著那個要去哪?」
「時間到了。」她的聲音有些急促。
季瑀打開燈,伸手抓來床頭櫃上的表。「才三點,你還睡不到兩個小時。」
「我羊水破了。」
「什麼?」
「我要生了,哎啊!」
「太快了吧?不是還有兩個月……唉呀!等我一下,馬上就好……」
季瑀像觸電一樣突然從床上一躍而起,他想扶Pearl坐下,她卻用力的推開他,要他盡快換好衣服,送她到醫院。
二十分鐘後,Pearl虛弱的躺在病床上,因疼痛而發出的申吟隨著陣痛時間縮短而越來越密集。在經過快速檢查之後,她立刻被推進產房,醫生準備為她接生。
「季瑀……季瑀……啊!」
在醫生催促她盡量用力時,Pearl緊握著季瑀的手,大聲喊著。
整個過程季瑀陪同在側,在孩子出生的那一刻,他深深吻著Pearl,為她擦去額上布滿的汗珠。
「哇——」
孩子響亮的哭聲回蕩在產房。護士將孩子做了簡單的清潔處理,然後裹著干淨被單,放到Pearl的胸前。
「來……看看,好漂亮的小女孩。」
季瑀看著那小巧精致的五官,她的臉龐跟Pearl仿佛是同一個模子印出來的。她的小手、小腳線條優美修長,聲音震耳了亮。
季瑀望著她,久久移不開目光,直到听見PEARL的啜泣聲。
「你辦到了,親愛的。」
「嗯。」她搖搖頭,仰著臉親吻他。「是我們辦到了。」
「看看她……」季瑀用手指輕輕觸踫那粉女敕的小臉蛋,感動的說;
「她的手腳……還有她的聲音,一定是遺傳你。」
「看來我得趕快排定復出的練習課程了,否則這小丫頭一長大,我可能就得提前退隱了。」
護士過來抱走孩子,Pearl不舍地目送著,臉上掛滿感動的微笑。
「你覺得怎麼樣?」
「很滿足,但也很累……」
「那你閉上眼楮睡一下。」他話才說完,Pearl就緊握住他的手。「放心,我不會走遠,我會一直一直……陪在你身邊。」
Pearl虛弱的笑笑,輕輕閉上眼,在季瑀溫柔的親吻中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