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賭他不會來,賭我一個月的薪俸。」
「羽容,妳別烏鴉嘴。」
「我這不是烏鴉嘴,而是陳述事實!」
站在舞坊門前,羽容指著已經西斜的太陽,忍不住直跳腳,「妳瞧瞧妳瞧瞧,再沒幾個時辰就要天黑了,等到現在妳還不死心?」
從一大早開始,鳳梧桐就來到舞坊前報到,等著皇青麟出現,其實她非常清楚,皇青麟也在一早時離開皇宮,不知道什麼時候才回來,她卻還是不肯死心的想來踫踫運氣。
說她痴情?羽容只想說她蠢,偏偏她是自己的主子,除了火大之外,還替她感到不值。
鳳梧桐也惱火的鼓著雙頰,真搞不懂到底誰是主子,「只要太陽還沒下山,我就還有機會,為什麼要死心?」
「那妳現在可以先死一半的心了,這樣等會可以少痛一點。」
「妳住嘴住嘴住嘴!」
「我偏不要不要不要……」
「討厭!看我撕爛妳的嘴——」
「妳還真來……啊——」
等不到皇青麟出現,鳳梧桐干脆把氣出在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羽容身上,張開雙手就想掐她的脖子,嚇得她連連左躲右閃,硬是不讓主子抓到。
「羽容,妳讓我掐,別跑!」
「笑話,要掐也是去掐禮親王吧,他才是最該被掐的那一個人!」
「我不準妳說他壞話!」
「這不是壞話,這是事實!」
「妳……妳給我馬上滾回皇宮去!」她生氣的指著遠處樓閣,怒不可遏,「既然妳不想等,就給我回去,別留在這礙眼!」
「妳說我礙眼?」羽容心中的一把火也被挑起,「我這都是為妳好,大家都瞧得出禮親王對妳沒有半點意思,只有妳還傻傻的希望他能喜歡上妳,我只是要妳早點認清這個事實而已。」
「我的事用不著妳管!妳只是個侍女,沒有資格管我,沒有資格對我說出這樣的話!」
「公主,妳……」
羽容的心驀地受到重擊,沒想到主子竟會這樣說。這些年來她雖然老是沒大沒小,但她的所作所為都是為了主子好。
可她現在居然因為一個不愛她的皇青麟而指責自己、怒罵自己,這讓羽容頓時感到既心寒又受傷。
「好呀,妳要我回去,我就回去!」心一橫,羽容也賭氣的說︰「妳就自己一個人繼續在這傻傻的等下去吧,別說我沒有勸過妳,像他那種無情的家伙,妳就算等到天荒地老,他也不會來赴約的!」
「閉嘴!妳給本公主馬上滾——」
「遵、命!」
羽容一咬牙,立即轉身往回宮的路上走,她嫌用走的不夠快,還干脆直接奔跑起來,過沒多久就消失在鳳梧桐的眼前。
直到她的身影完全消失,鳳梧桐臉上憤怒的表情一垮,不由得落寞的嘆起氣來,覺得自己真是差勁到了極點。
其實她很清楚羽容說的話是為了她好,但她就是傻到不願意放棄,就算皇青麟會來的機會微乎其微,她還是抱著一絲希望,盼望能有奇跡出現。
「會有嗎?呵,我這是在痴人說夢.」
寒風吹起,一陣陣撲打在她臉上,讓她有種刺痛感,但臉上的痛再怎樣都比不過心上的痛。
他不會來的,其實她一直都知道,只是,不肯承認罷了。
她苦笑一聲,「我真是個蠢蛋,還把羽容給氣走了,活該自己一人在這寒風中挨餓受凍……」
「妳不只蠢,還很討人厭!」
「呃?」
一道既熟悉又陌生的低沉嗓音從背後響起,讓她困惑的轉過身來,然而她才剛一動作,頸後就傳來強烈的疼痛感,她頓時失去意識,整個人向後倒去。
瞧著倒地不起的鳳梧桐,那人冷笑出聲,「別怪我這麼做,只因這一切全是妳自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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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笨公主,妳居然真的忍心趕我走!」
走了一大段路後,羽容又碎碎念的走回來,根本不放心讓主子一個人待在外頭。
「我就是不懂,皇青麟那個人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妳這樣掏心又掏肺的?」
憑他們家公主的條件,只要她開口,一長排的男人主動來「應征」她的夫婿,可她偏偏就只鐘情眼高于頂的皇青麟,將自己弄得傷痕累累的也不懂得放棄。
「唉,真不知道妳的腦袋到底在想什麼,氣死人了……咦?」
邊念邊走回舞坊門前,她才發現鳳梧桐居然不見了!她在附近找了一遍,卻完全沒見到主子的身影,這讓她有些納悶,不懂到底發生什麼事。
「奇怪,照理說,依公主那個死心眼,在沒等到禮親王出現之前,她應該是死都不會離開的呀。」
她人呢?怎麼不見了?
「公主……」
正當羽容急急忙忙的四處尋找之際,前方突然出現一人策馬狂奔而來的身影,她錯愕的瞧著騎在馬上的人,一度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揉揉眼楮再看一次,她沒看錯,真的是他!
「天哪!我的一個月薪俸……」就要這樣輸掉了!
拉緊韁繩,馬匹嘶叫了聲就在舞坊門前迅速停下腳步,皇青麟不解的瞧著羽容,怎麼只有她一個人在這?
「妳們家公主呢?」
「公主她……她剛才明明還在這的。」
他馬上擰起眉,「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只不過離開一下子而已,誰知道我回來之後,公主就、就……」
羽容心虛的越說越小聲,忍不住低下頭不敢看他,誰知道這樣一低頭,才讓她發現自己腳旁有一只看來很眼熟的繡袋。
她趕緊撿起繡袋,打開一瞧,里頭放的果然是鳳玉,這讓她不由得緊張起來,「這是公主的東西,而且……她應該不會離開才對呀。」
「該死!」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皇青麟的眉是越擰越緊,他又拉緊了韁繩,心中只想著趕快找到鳳梧桐的行蹤,「妳趕緊回到皇宮,說鳳公主失蹤,讓陛下派侍衛來幫忙尋找。」
「是!」
事不宜遲,羽容馬上使出輕功快速離去,在援兵到來之前,皇青麟只能自己一個人策馬到處尋找,內心的不安越來越強烈。
她到哪里去了?千萬別發生任何意外,千萬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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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緩緩的落下,將夜里的庭院覆成雪白一片,冷清且寂靜。披上外衣,她來到窗邊,看到窗外站著一名男子,他似乎已經無聲的站在院里一段時間,身上堆積下少雪片。
「彌笙,你怎麼會在這時出現?」
他揚起一抹淡笑,那笑容雖然溫柔,卻隱隱有股說不出的落寞,讓她瞧了忍不住微微心痛起來,不解他到底怎麼了。
「外面下著雪,進來房內吧,我喚人……」
「公主,我要離開了。」
她一愣,以為是自己听錯了,「你說什麼?」
「我是來向妳告別的,告別完之後,我就要離開棲鳳城了。」
「為什麼?我的身體好不容易要痊愈,我們終于可以成婚了,為什麼你現在卻……」
「公主,請原諒我,我是有不得已的苦衷的。」
「你到底有什麼苦衷?告訴我,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解決。」
他苦笑著搖搖頭,來到窗邊,將原本戴在身上的鳳玉解下,親自放回她的手中。
鳳玉還殘留著他溫暖的體溫,暖和著她的掌心,但此記得她的內心卻和窗外的空氣一樣寒冷。
「公主,我走了,往後……請妳好好保重自己。」
傷心的淚無聲滑落,滴在鳳玉之上,她淚眼迷蒙的看著他,在這大雪紛飛的夜里,他離去的背影有著說不出的淒涼,讓她痛徹心肺.
「為什麼?給我一個理由,為什麼你一定要離開我不可?」
他頓住離去的腳步,側過身,黯然一笑,「因為,我已經不愛妳了。」
他對她的愛已經消失,他不能再留在她的身旁,所以他只能走,走得越遠越好,直到無窮盡的遠方。
「不!不要走,彌笙,我求求你不要走……」
「公主,永別了。」
「不要走……不……」
「不、不要走——」
猛然從夢中睜開雙眼,鳳梧桐像是剛作完一場惡夢,臉上流著冷汗,拚命的喘氣,心跳強烈的震蕩著,讓她暫時還無法平撫情緒。
夢中公主的哀傷她感同身受,就像是自己曾經經歷過這樣的離別一樣,更讓她訝異的是,夢中的情景不再是無聲靜止的畫面,而是有劇情的.
「原來他叫彌笙。」
她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作這樣奇怪的夢,內心困惑到了極點,然而頸間傳來的疼痛讓她想起昏倒之前所發生的事,直到此刻她才驚覺,自己躺在枯葉落盡的一座林子里,太陽已經漸漸西沉,再過沒多久就要天黑了。
那人將她打昏後並沒有殺死她,反而將她丟在不知道是哪里的林子里。準備讓她自生自滅?
「天哪,該怎麼辦才好?」
跋緊從地上爬起身,她瞧著四周的景色,連綿不絕的光禿枝干顯現出蒼涼之意,寒風一吹,更是有種說不出的蕭瑟感。
她雙手環臂,終于發覺自己全身冰冷,這也難怪,剛才躺在地上不知道吹了多久的冷風,受了風寒也不奇怪。
「不行,我得想辦法離開才行,沒見到我回去,羽容會著急的。」
不管皇青麟最後到底有沒有來赴約、在不在首她的死活,至少還有羽容關心她,所以她不能自暴自棄,一定得找到離開的辦法才行!
「天快暗下來了,先離開這座林子再說,要不然……」
「嗷嗚……」
「啊——」
突如其來的狼嗥聲嚇得鳳梧桐在林中亂跑,不知道方向的她一點目標也沒有,只能盲目的隨便亂竄,然而她又不像羽容有武功,跑沒多久就開始氣喘吁吁,再加上今天一整天幾乎沒進食,體力很快就消耗光了。
跑了好長一段路,她終于停下腳步,扶著一旁的樹干連連大口喘氣,眼見林內的光線越來越暗,溫度也越來越低,她益發的害怕起來,就擔心自己沒命活到明天太陽出來的時候。
「這該怎麼辦才好?我……」
「啪!」
落葉被某種物體輕踩的聲音頓時教她嚇了一跳,她立即轉過身來,竟發現就在前方不遠處,一雙雙閃著光芒的野性瞳眸正緊盯著她,她無疑成了其眼中的獵物。
真的是狼呀!面對著五,六只一起行動的狼群,鳳梧桐害怕的吞了吞口水,一步一步慢慢往後退,她可不想成了牠們的食物,她還有大好的人生要過呀!
然而她每退一步,狼群就朝她逼近一步,兩方僵持著,情勢危急,隨時有可能一觸即發!
帶頭的狼只亮出利牙,對著她發出可怕的低嗚,這讓鳳梧桐忍不住越退越快,就怕牠下一刻飛撲上前,一口咬斷她的脖子。
「你、你們別過來,我……」
「嗷嗚——」
「啊——」
帶頭狼只率先朝她沖過來,她嚇得只能拚命尖叫,完全沒了逃跑的力量,眼見那狠利的尖牙即將咬上她,她只能害怕的閉上雙眼,不敢面對這殘酷的事實!
「啊——救命——」
「鳳梧桐!」
一條馬鞭突然從她身後回旋飄過,快狠準的打中朝她襲來的那一只惡狼,頓時淒厲的哀號聲響徹林中,讓人听了忍不住毛骨悚然。居然出現了?!
「青麟!」
他伸手一撈,將她利落的撈上馬,後頭跟隨而來的侍衛接著便朝狼群的方向狂奔,手中馬鞭頻頻揮舞,將牠們驅離。
「妳沒事吧?」
一將鳳梧桐給撈上馬,皇青麟立即查看她有無受傷,直到這一刻她還反應不過來,覺得自己又在作夢,眼前的一切都好不真實。
她在他眸中瞧見擔心的神色。是為了她嗎?還有他這關心她的舉動,小心翼翼的將她護在胸前,都是她從來不曾在他身上得到過的。
他為什麼會知道她不見了,還大費周章的帶人來找她?難道……他最後還是趕來赴約了嗎?
瞧她只會一個勁的傻傻望著他,連半點聲音都不吭,皇青麟忍不住提高音量吼出聲,又是擔心又是氣惱,「妳到底有沒有受傷?快點回答我!」
「沒、沒有。」
「真的?妳沒有騙我?沒有故意忍著疼也不說?」
「真的沒有。」
她拚命搖著頭,突然哽咽哭了出來,這讓皇青麟臉色更是一沉,「該死,妳還敢騙我,都哭成這樣了還說沒事!」
「我、我真的沒事……」她臉上漾起一抹笑花,但眼淚還是止不住的拚命掉落,「我只是太開心了,原來你……還是沒有拋下我……」
知道他赴約,這樣就夠了,她不奢求他能對她多好,只要他沒有徹底將她排除在外,內心還有她存在,哪怕只有一點點,她就已經非常心滿意足了。
他臉上閃過一抹微乎其微的困窘,其實他原本是不去赴約的,「我……」
「嗚……青麟!」
他話都還來不及說出口,鳳梧桐突然一把抱住他,在他懷中大聲嗚咽起來,這讓他更是不知如何是好,全身僵硬不說,還有一種非常頭痛的感覺。
從以前到現在,他從來沒有為自己做出的決定後悔過,但是這一次,他卻沒來由的有種愧疚感,無法拋下她不管。
他不知道她和從前那些女人哪里不一樣,竟能夠引出他不一樣的情緒,但他卻隱隱感覺到,有一種熟悉感開始慢慢浮現在心頭,讓他無法對她視若無睹,還漸漸的……在意起來。
他從不曾在意過任何事情,而她是第一個,讓他的心有所掛念的唯二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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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梧桐毫發無傷的被皇青麟帶回皇宮,這讓所有的人都松了口氣。要是她有個萬一,麒麟王朝和鳳族之間肯定會結上難解的仇恨,這對兩國來說都是一場災難。
然而到底是誰趁機劫走她,將她丟在林子里,放她自生自滅?她沒見到那人的樣貌,且對方什麼線索也沒留下,這倒是給了他們一道難題,不知該如何將那名可疑人物給抓出來。
經過一整天的折騰之後,果不其然,鳳梧桐生病了。
「哈、哈啾、哈啾……」
內務府的殿閣外,從一大早就開始出現「某人」一直打噴嚏兼吸鼻水的聲音,然而閣內的人卻不敢有任何動作,一方面他們可是曾被「某人」的侍女莫名其妙的教訓了一頓,直到現在仍余悸猶存,另一方面就是怕他們的「大頭頭」會發火,畢竟他們「大頭頭」排斥「某人」的事情早已傳遍宮內,沒有人不知道。
「哈啾、哈啾……」
沒听到沒听到,他們什麼都沒听到,等煩了就快點走吧,別再繼續傻傻的待在外頭了。
「哈啾……咳咳……哈啾……」
要死了,這下子連咳嗽都出來了,她到底還要不要命呀?生病了就趕緊回去休息,要不然……
「哈——」
「妳夠了沒有!」
唰的一聲,「大頭頭」皇青麟冷著一張臉推開門扉,死瞪著坐在階前拚命打噴嚏的鳳梧桐,他一直很想假裝聾了,什麼都沒听到,但還是忍不住惱火起來,一時沖動就現身了。
一听到他的聲音,鳳梧桐馬上抬起頭,趕緊拿下壓在鼻上的手絹,雖然頭有些昏昏的,她還是努力漾起燦爛的笑容。
「青麟,你忙完了嗎?要走了嗎?」
「妳一直待在外頭做什麼?」
「我怕打擾到你工作,所以就安靜的在外面等。」
安靜?她這樣連連打噴嚏叫做安靜!「妳病了就該好好的在客殿休息,難道連這麼簡單的道理妳都不懂?」
她像波浪鼓似的拚命搖頭,「我不能再浪費時間在養病上,畢竟和你約定的時間已經所剩不多了。」
「妳……」他輕嘆一聲,還真是對她的執著沒轍,「妳的侍女呢?」
一提到羽容,鳳梧桐的笑容馬上消失,反而嘟起嘴,「我們吵架還沒和好,所以我不讓她跟。」
「真是任性的丫頭!」
他沒好氣的手一伸,輕而易舉的將她從地上給拉起來,她都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皇青麟就將她帶入殿閣內,引起其它官員的一陣驚呼。
「青麟,你要帶我到哪去?」
「吵死了,閉嘴!」
將她帶入自己專屬的辦公書房內,他二話不說將她丟到一旁休息用的臥榻,「給我躺好,沒有我的命令,不準妳下來。」
「什麼?為……」
「少唆。」
一條薄被瞬間飛過來蓋住她的頭,打斷了她的抗議,等她把被子抓下來,就見他冷著一張臉站在一旁,打算「監督」她乖乖躺下,不讓她有任何拒絕的機會。
這是在擔心她嗎?鳳梧桐心中突然泛起一股微甜的暖意,傻傻的笑著,雖然身體的不適讓她難過,但他這刻意用粗魯掩蓋的體貼卻緩和了她的難受,還有種受寵若驚的奇妙感受。
「妳笑什麼?」
「沒有,沒什麼。」她搖搖頭,隨即乖乖的躺在榻上,就算閉上雙眼,嘴角還是微微上揚著,「我不會打擾你的,你大可放心的工作,不需要管我。」
她不求兩人之間能有多大的進展,像現在這樣,她就滿足了,再貪心下去,是會遭天譴的。
一放松心情,因生病而疲累的身子馬上沉沉的進入夢鄉,她漾著甜美笑容的睡顏表達著對皇青麟的信任,對他沒有任何防備,是心甘情願的將自己完完全全交給他。
輕坐在榻旁,伸手撫模著她略微消瘦的臉頰,皇青麟內心的掙扎又強烈起來。他不該做這種會讓她誤會的事,但在見到她強忍著疲憊的模樣,心中的不舍瞬間蓋過其它思緒,讓他做出連自己都訝異的事情。
寧靜的室內久久沒有出現任何聲響,直到看夠她純真的睡顏,他才輕聲開口,「她已經睡著了,妳如果想把她帶回去,就趁現在動手吧。」
他的話才剛說完,榻旁的窗戶馬上被人從外面打開,只見羽容跳了進來,有點不知道該如何面對他,「禮親王,謝謝你。」
「不必謝我,我只是想趕緊將她打發走,才會哄她睡下。」
還真是個口是心非的家伙!她可看不出來他哪里勉強了,反倒還拖拖拉拉的舍不得叫她出來,「在帶回公主之前,奴婢還有件事想請問禮親王。」
「什麼事?」
「那一日……您是如何找到公主的?」
主子的失蹤完全沒有留下任何線索,他們所能做的只是漫無目的的到處尋找,但皇青麟卻神奇的選定一個方向就走,在最短的時間內發現到主子的行蹤,將她安然無恙的帶回來。
包令她訝異的是,皇青麟找到主子的地方,距離舞坊極為遙遠,當時的他們是絕對不可能搜索到那個地方。
听到她所提出的問題,皇青麟倒是微蹙起眉,不知該如何解釋,「只是一時的直覺。」
「嗄?直覺?」
「就像是有人暗中告訴我她人在哪,我只是憑著那直覺,湊巧找到她罷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那就像是有一條無形的線將他和鳳梧桐給綁在一起,在她生死未卜的緊張時刻,他突然感受到那條線的存在,然後循著那條線找過去,就這樣在千鈞一發之際將她救了回來。
羽容原本困惑的表情微微一驚,「難道那個人就是你?」要不然他和公主之間怎麼會有這種無形的「羈絆」存在?
「什麼意思?」
「呃?沒事沒事,奴婢只是隨便說說罷了,請禮親王不必放在心上。」
來到榻邊,瞧著主子那安心的睡顏,羽容的腦袋開始盤算起某個計劃。如果皇青麟真的是「那個人」的話,她可就不能罵公主蠢到沒藥醫,而是得想盡辦法湊合他們才行。
她暗暗苦笑。只因這是她欠他們的,她等了好久好久,終于等到補償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