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嬅心在答應他的第二天就懷疑自己被騙了,並且開始後悔。
這男人簡直就是死腦筋,不管她如何軟硬兼施,他就是堅持要她讓心田暫時休業。
不僅如此,他還強迫她隔天就要準時到「別升」上班。結果,因為他的霸道,她辭職的念頭根本不可能獲得實踐。
她看著門上大大的「」木牌,心里有千百個不願意。
嘟著嘴,她氣呼呼地瞪著他。看他一臉志得意滿的模樣,她就生氣。
「要是你那麼喜歡弄那些咖啡茶點的話,就來幫我服務好了。」面對她的不滿,他只是笑了笑,話中有話。雖然她總覺得他的話中另有深意,卻不再多問,怕听到更不想听的答案。
回到別升集團大樓後,程嬅心對著唐曲繪尖叫出聲。
「什麼?」她的辦公桌竟然會無故消失。「特助?」這是開玩笑嗎?實在是不可思議。
「沒錯。」唐曲繪體貼地笑了笑。「從今天以後,這里就不是你的地方了。」
她開了門,引著她出去。
「可是,我——」她跟著唐曲繪,依然不敢置信。
「這是總裁的決定。」她用一句話回答她所有的疑問。
「我來這兒只有幾個星期……」如果說是升遷,那也太夸張了。這其中必定有詐,而那個始作俑者,不是他還會是誰?
「這我就不知道!」唐曲繪笑得很甜美。「你去問他吧,我相信他會很樂意解答的。」
程嬅心聞言丟了一記衛生眼給她。
解釋?還是算了吧!
反正反抗他的下場都很慘。這個結果,她早就嘗過了。
「東西部已經搬過去了,你直接去報到吧!」唐曲繪站在辦公室門口,擺明了一副送客的模樣。
「曲繪姐……」她開始皺起眉頭哀號。
「十八相送就免了。」她溫婉卻堅決地說道︰「我待你一向很好,這你心知肚明就好,到時候在總裁面前多幫我美言幾句就成。別在這兒依依不舍了,快去吧,免得到時候總裁等不到人,直接到這邊跟我要人,那就很難看了。」說完,她又推了推她。
「唉……」程嬅心無奈地嘆了口氣。
看來,她是逃不掉了。
她極其緩慢地往電梯走去,心中?然有種荊軻要去行刺秦王,生死未卜的悲戚感慨。
真不知道那男人是怎麼想的?
唉!
雕花木門前,程嬅心猶豫了很長一段時問,才輕輕地敲了敲門。
「請進。」沒錯,千萬個篤定,這是那個惡劣男人的聲音。
「是我。」她推開門,不甘願地走進去。
讓她訝異的是,他的辦公桌上堆滿公文,而他的鼻梁上竟然掛了一副眼鏡。
他臉上的眼鏡掩去他的霸氣,讓他更顯斯文。
現在她才發現,他其實是個好看的男人。
「咳。」他輕咳一聲,把她的思緒從九霄雲外拉回來。
「呃……」她微微漲紅了臉。「我不知道你有戴眼鏡。」她極力想掩飾自己的失態,沒想到卻是欲蓋彌彰。
「謝謝你的夸獎。」他把她的反應當成贊美,臉不紅氣不喘地道︰「歡迎你到這里上班。」他的語氣里有明顯的戲譫意味。
程嬅心立即投以不悅的目光。
「為什麼?」她質問道︰「特助?我還真不知道自己的工作能力好到可以三級跳,從秘書直接到總裁的麾下服務。」
「這是我答應你的。」他回答得簡單。
答應她?啥?
「你的安全,我必須負責。」
「我之前一樣好好的,沒少一顆眼楮,也沒斷過一條腿。」
「那是以前。」他從皮椅上站了起來。「你現在的生命安全亮了紅燈,別跟我為了這點小事斗嘴。」他執起她的手,引著她到一扇門前,推開門。「這是你工作的地方,附屬在我的辦公室里面。」若是還有人膽大包天地殺進來,他絕對不會輕饒。
環視四周之後,程嬅心訝然地看著矮櫃上那一組組的機器。
與其說是矮櫃,不如說是吧台來得恰當。那上頭放滿應該只有茶水間才有的用具和配備,舉凡磨豆機、精巧瓷罐里的咖啡豆,應有盡有,讓她眼花撩亂。
又好氣又好笑的,她回望著他。
「我又不是泡茶小妹。」
他挑起眉。「這不是你的興趣?」
「我在這里煮給誰喝?」她反問。要她消化完這些東西,那她晚上都可以不用睡覺去捉賊了。
「我。」他回答得毫不遲疑。
這簡短俐落的回答不禁讓她開始懷疑,他把她調到這兒只是為了吃香喝辣,圖個便利。
「你——」
「有什麼不對?」他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你喜歡喝咖啡?」她質問道。
「我以前去過你的店。」他聳聳肩。
什麼?她登時瞠目結舌。
「我喜歡你的藍山。」他的話意味深遠。
然後,他的話開始在程嬅心的腦里發酵,她的臉色從迷惑轉為莫名其妙,又從莫名其妙變成惱羞成怒。
「你耍我!」
他含笑看著她,對于她的反應毫不驚訝。
她的手指著他的鼻頭。「你、你,你……一
她想起來了。難怪這男人會知道心田,原來他以前曾經光顧過!
她記起來了,幾個月前,曾經有個男人喜歡到心田點杯咖啡,然後一坐就是到關門的時間,就是他!
難怪她以前會覺得他面熟。
她鼓起雙頰,臉色微慍。
「你早就知道我的底細,為什麼下告訴我?」她決定要好好逼問他一番了。
「你從一開始就有預謀對不對?」
聞言,他的臉上浮現莫測高深的笑容,忽然想起她面試的那天……
「你根本就是故意的!」那天,他在言語上輕薄她,這件事她可不會輕易忘記。
「我道歉。」他那時候真的只是一時興起。
「沒誠意。」她低聲咕噥道,又蹙起柳眉。「好吧,那麼告訴我,為什麼當時你不說?」她的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膛。
殊不知,她這動作讓男人的眸中進出幾簇火花,但她卻沒有看見。
「告訴我啦!」她嬌嗔道,抬頭質問。
「天機。」他態度保留。
「要心機。」這回,她真的不高興了。
「誣告。」他得為自己翻案。
「告訴我你又不會少一塊肉。」她有些賭氣,開始無理取鬧。
他思索了一會兒,心想反正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擇日不如撞日。
「好吧。」他被說動了。沒辦法,誰教他欠她面試時的道歉。
「真的嗎?快告訴我!」她開心地睜大眼。
他對她招招手。「過來點。」
她依言往他走去,他則俯首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個字。
彷佛青天霹靂一般,他的話深植她的心版,烙下了痕跡。她倏地抬起頭,心在顫抖,思緒百轉千回。
不是不相信,她的潛意識里早就明白他會說出這個答案,但是,親耳听到他的承諾,依然讓她感到悸動,心跳頓時亂了序。
他看起來不像是在作假,但,她真的可以相信他嗎?
他熾熱的目光緊跟著她,她卻沒有勇氣回頭。沉默是難熬的,不過是短短幾秒,卻是恁地漫長。
最後,程嬅心打破了沉默。
「我……我先去煮杯咖啡好了。你喜歡藍山,對嗎?我現在就去煮,你去辦公,我等會兒就好。」她依然不敢直視他。
「好。」他應了聲,走出去。
程嬅心見他離開,整個身子癱在椅子上,她一手撫著胸口,發現自己的心在狂跳。
她忽然迷惘了起來,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心情。她的心五味雜陳,分不清是酸是甜也無法分析了。
難道她真的動了心?
心情微微沉澱之後,她才想到該幫他煮杯咖啡,踉嗆了幾步之後才站穩腳步,在心神出竅的狀況下開始動作。
「你的藍山。」幾分鐘之後,程嬅心推開門,小心翼翼地端著咖啡。
男人原本專心辦公的視線立即轉移到她身上,嚴肅的表情換上溫柔的笑意。
順手接過她手上的杯子,他盯著她,喝下一口。
「小心燙。」見狀,她低呼一聲。
他也太不小心了,這可是剛煮出來、冒著煙的咖啡啊!
男人的臉很快地皺了起來。
「就跟你說了。」吐出來的雖然是埋怨的話語,但她依然關心地俯子,「啊!
你的嘴唇……」果然被燙得腫了。
她仔細查看他的唇,渾然不知自己的舉動對他而言是一種極大的誘惑。
她的身上散發著一股幽香,衣物包裹下的小丘和口中呼出的溫熱氣息都在在引誘著他……
他的目光變得深沉,但她卻絲毫未覺,依然自顧自的喃喃抱怨。
「你——」
「嗯?」她與他的臉約莫只有距離五公分,她絲毫沒有察覺即將發生什麼事。
「遠一點。」這是他最後的警告。
「什麼?」她不明所以地詢問,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的身子幾乎貼上他的。
氣氛頓時陷入尷尬,她想逃卻來不及了。
「我……」
他的手緊緊地鉗制住她。
「我……」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直到听不見。
她開始有點醒悟,或許,她多多少少是愛著這個男人的,不然,她為何會關心他?
雖然現在一切都尚未確定,但她相信總有一天會豁然開朗。
他的臉越來越靠近,這回她沒有逃跑,直到他的唇貼上她的……
「唔……」
她仿佛是琴,而他的吻是奏音的弓,輕輕一撩撥,就使她發出無法自持的輕吟。
這次不再有強求,兩人都是心甘情願的。
他的舌毫無阻礙地推進她的口中,滑過她的貝齒,她忍不住發出一聲聲申吟。
「你的聲音真美。」離開了她的唇,他的唇緩緩移動到她的耳邊,低低地訴說著讓
她臉紅心跳的話語。
但程嬅心沒有言語,她星眸半睜,目光迷蒙,手勾上了他的頸項,身子落入他的懷抱,粉舌輕滑過自己的唇辦。
見狀,他的更加一發不可收拾。
他咬住她的耳垂,綿密地吸吮著。
「你戴耳環。」他道出這個事實。
實際上,他不喜歡,因為這妨凝了他的動作。
「呃,我……」這是楚彤妍給她用來防身的,只是那樣復雜的情節,一時之間怎麼可能解釋得清楚。
他變本加厲地在她耳邊態意舌忝弄,引發她更多無法克制的喘息。
他滿意地笑了。
他喜歡她在他的逗弄之下發出的申吟。
她終于合上了眼,嘴里嬌喘出聲。
他的手像是在對待易碎的玻璃女圭女圭般地溫柔,大手攬住她的腰,再輕輕往上移動,直到覆上她的渾圓。
「呃……」她渾身顫抖了起來。
她不願意他停止,就算她早已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
他的大手恰恰包裹住她的一只胸脯,手指輕巧地在頂峰徘徊逗留,而這舉動也引發她更多的吟哦。
她感覺一股熱流自月復部緩緩上升,手倏地收緊。
正當他的嘴從她耳際往下移動,直至頸窩,室內的溫度逐漸攀升——
匡啷一聲,一陣刺耳的聲音響起。
兩人登時停下動作。
原來,咖啡杯被程嬅心的手揮落到地上,褐色的咖啡在光潔的地板上流動,咖啡杯的碎片散得到處都是。
程嬅心的臉蛋登時羞紅,不自在地掙開他的懷抱,開口欲言卻懊惱地發現自己在結巴。
「我……」她的腦袋仍有些暈眩,有些分不清現在是夢還是真實。
她的兩只小手羞赧地理著自己凌亂的衣物以及頭發。
「抱歉,我總是這樣,粗心大意的。」她還想解釋。
正當他要開口響應時,門非常不識相地咿呀一聲被打開,兩人的視線同時轉向門口。
一張無辜的小臉探了進來,然後,就見唐曲繪腰肢款擺地走了進來,臉上依然是不變的甜膩笑容。
「怎麼?你們在忙?我有沒有打擾到你們?」她一面朝他們定來,一面笑道。
「不……沒有……」她連忙否認,卻顯得有些心虛。
暗地里,程嬅心懊惱地申吟一聲。她這麼說簡直就是不打自招,希望唐曲繪不會想太多,不然,她就真的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你們有事的話,我可以先出去,待會兒再進來。」她話中的戲譫太過顯著,話一出口,立即遭來男人的警告目光。
「沒事的,我剛剛不小心把咖啡打翻了。」程嬅心好不容易才說出一個完整的句子,但依然不夠流利。
「啊!上好的藍山。」唐曲繪惋惜地盯著地面,嗅了嗅散發在空氣中的香氣。
「是純的。」
看來,她也是個行家。
「我……下回再煮。」程嬅心倒退了幾步,直到門口,手往後模索著,握緊了把手,打算溜之大吉。「我去拿拖把,失陪了。」
要是再待下去,她準會被唐曲繪的伶牙俐齒刮下一層皮。
唐曲繪望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輕聲一笑。
「真有你的。」看來,生米已經快要煮成了熟飯。
他的臉色依然嚴峻。「你來做什麼?」他非但不領情,還冷言相對。
這女人太機伶,不能對她透露太多。
「狗咬呂洞賓。」唐曲繪的臉垮了下來,哀怨地道。
「那我寧願是那只狗。」他反諷道。
「別這樣。」唐曲繪大剌刺地坐在他專屬的皮椅上。「我可是帶來了你要的消息。」他不但不感謝她,竟然還這樣招待她。
「嗯?」他的眉稍微往上一挑,終于,他多少有了興趣。
「在這兒。」她遞上一個牛皮紙袋。
他迅速接過,心急地從牛皮紙袋里掏出資料,一翻開第一頁,就看到一張彩色圖片。
瞬間,他的眸光明顯地變得深沉。
「是他?」她好奇地問。
「沒錯。」他點頭。「就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