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商業區千宏大廈頂樓
一面寬敞晶亮的落地窗佔滿了整片牆,正午亮燦的陽光穿過鏡面大喇喇的灑滿整室。盡避陽光毒辣的仿佛會灼傷人的眼楮,這間辦公室卻是經年保持著舒爽恰人的溫度。
「這次合作的內容就這麼說定了。」
祁慶蘭說著流利的日文解釋完文件上時未完之處,才摘下了鼻梁上的眼鏡,微斂合的眼底掩去了生意談成的喜悅。這件CASE她準備了好幾個月,今天總算塵埃落定。
「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天原澤一合上卷宗站了起來。
「希望我們能創作雙贏的局面。」祁慶蘭也跟著起身,保養得宜的臉上已漸疲態,唇邊的笑容倒是不假。
「彼此彼此。」
天原澤一伸出手與她交握,深邃湛澈的眸光溫蘊內斂。走至辦公桌旁,按下了話鍵,「北原小姐麻煩你來送祁小姐,並安排一間房間讓祁小姐休息,她遠道而來怕是累壞了。」
「是,總經理。」話機里傳來了回答。
不一會兒,一名打扮端莊入時、眉眼噙著適切笑意的女子進來,領著祁慶蘭離開。
他飲顏回禮,送走了祁慶蘭,待秘書將祁慶蘭送出辦公室,天原澤一重新坐回辦公桌前,專注心力研究起桌上其余的文件。
窗外的陽光依舊耀眼奪目,偌大的辦公室里寂靜無聲,桌上的話機再度閃滅著紅光,他按下了話鍵。
「總經理,兩點約好的上官先生已到。」
「請他進來。」
「是。」收拾著手邊文件,天原澤一打算好好會會這位上官先生。
一方面是因為他是昔日法國好友介紹而來。另一方面倒是頗為奇特,因為他提出的雙方合作企劃竟和洽商許久的祁慶蘭如出一轍,更勝得是補足了未周全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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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門聲輕響,天原澤一隨口應著。「進來!」
北原開了門,一個西裝筆挺的瘦高男子走入眼中。那張臉龐出奇的俊朗,斜飛入鬢的兩道劍眉、狹長鳳眼,黑瞳內斂有神。
「你好!我是上官曜。」說著日文,伸出手,他簡單的介紹自己,黑沉的眸瞳直視天原澤一,沒有任何閃避。
如果不是因為資料的意外泄漏,上官曜不會這麼快來見天原澤一,按照他計劃的布局,祁慶蘭根本沒有機會簽下這件合作案。怪只怪他防備不夠徹底,栽培多年的干部被祁慶蘭收買,暗地將他構思多年的藍圖偷走,並早他一步送至天原澤一面前。
「天原澤一。」天原澤一伸手與他交握,眼瞳與他對視。
「坐。」
「謝謝!」
「上官先生需要什麼飲品?」秘書北原輕聲問著。
「咖啡,謝謝。」上官曜神色自若的坐進沙發里,眼楮卻不動聲色的打量面前的男子。
眼前的男子高瘦俊雅,五官深峻古典,舉手投足間有種尊貴的優雅氣質,果真如同外面的傳聞。
有關他的消息不時在報章雜志上出現,不論是金融、投資方面的見解,管理企業的手法,經營企業的理念。一些財經雜志除了報導他精準的投資眼光,更不諱言指出他是目前商業界最具身價的鑽石單身漢,上流社會的社交名嬡、企業豪門的千金都急欲攀上的乘龍快婿。
天原澤一落坐在他的對面,噙著笑容迎視上官曜無聲的打量。而上官曜瘦高的身軀,年輕的臉龐,傲氣軒昂的神態,符合他的想望。
兩人靜靜坐著,沒有人開口,直到北原端了兩杯咖啡進門、放下、關門離開,咖啡的細致香氣輕漫整室。
「我看過那份企劃書,很完整周全。」端起了咖啡,天原澤一放松的靠著椅背上,在輕煙中凝視上官曜。
兩件企劃書同時送上,內容又相似的叫人起疑,雖然祁慶蘭的那份不完善,但她是長期合作的來往公司,有任何缺失,雙方可以再磨合。至于上官曜的這份,他滿意卻也懷疑。是誰剽竊了誰?
「但是你並不打算將它納入合作的考慮。」上官曜知道他已和祁慶蘭簽訂契約,雖然用上了套交情的名義,企劃書也比祁慶蘭的好。基于多年合作關系,他若是天原澤一也會采同樣作法。
「我只能說很可惜。」天原澤一斂下眼瞳,不教人看見心頭流轉的心思。
「我明白了。我只是希望你的決定不會令你後悔。」
聞言,天原澤一眉頭挑動,眼神湛沉,深思話中之意。「有件事我頗為好奇,我想了解那份文件是出自何人之手?」
上官曜愣了下輕笑。「天原先生該不會是想挖角吧!」
「如果我手底下有這麼一個人才,倒也不是壞事。」天原澤一回上一抹笑痕,淡而淺。
「我不認為他會到你公司做事,如果是合作,可能性會大一點。」黑沉的眸底傲氣陡現,一閃而逝。
天原澤一沒忽略,心底有數。「听你這麼說,我還真想見見他,也許如你所說合作是一個更好的方式也說不定。」俊雅的臉上笑容依舊。
「雙贏是最好的合作結果,我期待有下一次的合作機會。」上官曜望進他的眼里。
「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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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車停穩,天原澤一拿著隨身的公事包下車,把隨身的公事包交給隨侍一旁的女佣人。
「櫻小姐來了。」女佣人傳遞著訊息。
天原澤一點頭走進主屋里。
這間私人別墅建地不大,維多利亞風格的建築,前庭是兩只白天鵝展翅嬉戲的造景噴水池及綠油油的草坪,別墅後是一大片私人土地,上面種滿了正逢時節綻放的櫻花林。
進了大廳,就看見他一向端莊嫻靜的妹妹正襟危坐的坐在沙發上望著他。一頭墨亮的黑發,攏著一張白皙小巧的臉龐,細彎如弦月的眉,子夜漆黑般的眸瞳,嬌艷欲滴的紅唇,一身淡粉色的飛櫻和服,活月兌月兌是個畫里走出的日本仕女。
「哥哥。」天原櫻見天原澤一出現,拉攏裙邊站了起來,美麗的唇畔隱隱浮上一朵笑花,極其優雅恬靜。
外貌出色卻風格回然不同的兩兄妹,「我們走吧!」天原澤一輕點頭,邁開步伐往偏听的小門前去。
「哥哥。」天原櫻跟在他的身後,見他急步往前邁,長腿一跨就是她的好幾步,她連忙小跑步跟上。
身後腳步聲細碎急促,天原澤一回頭望了她一眼,放緩了腳步,回了一抹笑,天原櫻順了順氣,也不再急著跟上,穿過長廊、花園小徑,兩人來到山坡上的櫻花林。
滿山頭的櫻花依時盛開,風一吹動,粉女敕的花瓣繽紛如雨落,天原櫻看著櫻花紛落,抬手承接,她雖對眼前的美景著迷,前來的目的卻不曾忘。
今天是她的生日也是母親的忌日。
母親生前愛這片櫻花林,臨終之前亦囑咐父親和哥哥,將她安葬在這里,她愛花所以願化作春泥。
天原澤一靜靜佇立著,深邃湛澈的眼瞳凝視著遠方,母親潔白的墓碑在紛女敕花雨里顯得有些淒冷。
天原澤一自成年後就沒有和父親同住,一方面是父親有了新情人,他不想打擾他們。另一個最大的原因是這里有他和母親最深的記憶,他始終記得母親懷妹妹時,漫步櫻花林靜看繽紛花落的溫柔表情。
天原櫻繼續邁開步伐往前而去,初春的空氣里仍留著殘冬的冷冽,風吹過頰邊時滲進得微微涼意令她有些瑟縮。天原澤一跟在她的身後,見她顫抖了下,月兌下西裝外套覆上天原櫻細瘦的肩頭。
兩人相伴走往母親墓碑前,睇著潔白墓碑上的文字,天原櫻安靜無聲。
「怎麼不說話了?」
「我只是在想如果母親還在……」
「你在自責嗎?」天原澤一沒回頭看天原櫻。「母親的走已經是不能改變的事實,當初母親的決定是拼了命也要生下你。我們尊重她的決定,即便她不在了,你的存在就是她努力的證明,你不能否決自己存在的意義。」
「我知道,只是偶爾還是會想著,尤其是母親忌日的這天。」天原櫻牽動唇畔淺笑著,微揚的弧度里深藏著一抹難言的苦澀。
在那片花雨里,那人虛幻美麗的不真實,若不是母親的忌日,她過來祭拜,她想,她不會發現哥哥在這藏了一個人。
「哥哥?」天原櫻漆黑的瞳眸注視著那身影,她總覺得在哪見過煙蘿,那眉、那眼、那神態。
「她是我這陣子招待的嬌客。」天原澤一輕聲道,眼光依舊沒有離開,那專注仿佛是霎時天崩地裂也不能撼動他半分。
「我認得她。」盡避隔著一段不算短的距離,天原櫻還是看得出那女子是近日報上常見的面孔。「哥哥把她藏起來了?」直覺的,天原櫻月兌口而出。
「不算藏,我只是把她留下來。」天原澤一淡淡解釋,沒有否認想將她藏起來的意圖。
「哥哥不打算送她回去嗎?」天原櫻眉頭微蹙,有些疑惑。若真想把她藏起來,他能隱瞞到何時。
「我已經通知她的親人,明早我會送她回去。」
天原澤一一早就打了報上的電話和祁煙蘿的親人聯系,大概解說了一下她的情形,以及說明自己的身份。商討一會兒,終于取得祁煙蘿親人的相信和同意,由他親自護送祁煙蘿回去。
「哥哥喜歡她?」天原櫻抬頭偷睨天原澤一,企圖找尋蛛絲馬跡,證明那女子之于他是不同的。
也許祁煙蘿在他心底有著不同的地位,天原澤一依舊凝望著煙蘿,對天原櫻的問話沒答腔,薄長的唇畔微微勾揚著曖昧不清的微笑。
「哥哥?」
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天原櫻已瞧見那抹身影朝著他們緩步而來。天原澤一也邁開步伐往前去,天原櫻只得跟上。
「天原先生您回來了。」祁煙蘿輕柔的嗓音微微因風飄散,對著天原澤。一的臉上噙著柔恬的笑。
因為一時興起,而導致現在有家歸不得的窘境,心慌意亂的祁煙蘿只得跟著眼前男子回家。她接受他的招待已經好幾天,雖然他是好意暫時留她,但她己打擾人太久,更何況她不能聯絡上舅舅,舅舅怕是擔心極了。
「你真的很喜歡這里。」
那仰望櫻花飛舞的神態似極了他的母親。抬手拂去落在祁煙蘿眼睫的發絲,動作自然而不扭捏,絲毫不覺那動作是否太過親昵。
天原櫻瞧見了這一幕,滿心訝異于她哥的溫柔舉動,卻仍不動聲色的安靜觀察著。
「這里很漂亮。」
祁煙蘿雖覺那動作過于親昵,仍柔順的任由他。「這位是……」望著天原櫻,那宛如畫中仕女重現的優雅讓她不由凝眼細瞧。
「你好!我是天原櫻。」天原櫻用中文流利的和她打招呼。
「你好,我是祁煙蘿。」祁煙蘿自我介紹,凝霧般的眸瞳在天原澤一和天原櫻之間流轉,菱唇微啟欲語還休。
「你覺得我和我哥不像?」天原櫻似看出了她的不解,開口回問。
祁煙蘿點頭,大眼里閃著疑惑。
「我們是親兄妹!」眸轉往天原澤一,後者對她會說中文頗感驚訝,「只是我哥不像日本人。」天原櫻輕笑。
「我母親是法國人,而她像父親多些。」
天原澤一解釋,他和妹妹時常被誤會是不同母親生出來的。有時,一些名門千金更以為天原櫻是他的小情人,而他也不否認,因為這樣的誤會為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祁煙蘿再次點頭,輕漾微笑,眸光遠揚,天原澤一見她又凝瞧著櫻落,知道她又開始出神,天原櫻和他對上一眼,轉而細凝祁煙蘿縴雅的臉。
「你來日本觀光嗎?」
「不是,我是過來探望舅舅。」祁煙蘿聞聲回神,臉頰微紅,似被識破不專心而羞赧。
「那怎會和我哥哥認識?」天原櫻對她和天原澤一相見的過程頗為好奇。
祁煙蘿和天原澤一對看了一眼,臉上的羞紅更熾。
「因為我迷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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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門前的長階任由午後的微風吹拂,清新好聞的花草香氣隨風送來,眼前是一大片萬紫千紅的花朵迎光伸展著,縴雅的枝身隨風搖曳生姿,美麗的叫人移不開視線。
祁煙蘿背靠著梁柱,準備在這耗去整個午後時光。
她回到令她安心的地方,盡避回來好幾天,舅舅見著她時,仍是一付總算尋回她的寬慰模樣。造成舅舅的擔心憂慮,她的心里有著深深的愧疚。
為了不讓舅舅時時提心吊膽的關注著自己,她收起玩心,安靜的待在宅子里,哪兒都不去。
而送她回來的那個人,倒是開始常來這里走動,原以為他送回她之後,彼此之間應該不會再有交集。直到最近,他會帶一些櫻花做成的果醬、櫻花釀的薄酒過來送她,剛開始她有些迷惑。但舅舅並沒有多說什麼,所以她也自然而然的和他同坐門前的廊上聊天,偶爾在宅子後的樹林里散步。
有時回想著當時迷路的自己怎會接受他的幫助,她內心想過,一方面自己心急害怕,一方面是他要幫助她的姿態和表情,令她想起了埋在心口深處的那道身影,偶爾,腦海閃過那一幕,如果不是那份熟悉,她是不會貿然接受他的靠近。
一陣細沉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來人停在她的身旁,席地而坐。
「我妹過些天放假,她想過來找你。」
天原澤一落坐在她身旁同望著前方,和松本優吾經過幾次長談,天原澤一終于讓松本優吾同意他接近祁煙蘿。而松本優吾一開始就表明他不會要求她接受他,如果祁煙蘿有任何排斥、不喜歡的意願,他必須尊重煙蘿,並要他退出她的生活里。
天原澤一表示明白,卻不認為他會讓祁煙蘿退出他的生命。
當他察覺幾次她孤零零的坐在長階上凝空出神,安靜的仿佛一道隨時可能淡去的影子時,那寂寞的姿態揪住了他內心深處的某處柔軟。他不能任由她從自己的手中消逝。
「你妹妹認得路嗎?」
她的聲音清脆又不失溫柔,她會說一些小時候的糗事,和天原澤一寵溺她時貼心行徑,她喜歡某個人的初戀情事,以及她還在等待那個人轉過身。
「我以為她應該不會跟某個人一樣。」天原澤一輕聲取笑著。如果不是她迷了路,他會不會有機會遇上她?
祁煙蘿听出他話里的揶揄,白皙的臉頰霎時浮現紅潤的色澤。「我只是……很喜歡那片花雨。」嬌艷更熾,她隨口辯駁,卻改變不了她迷路的事實,這件事看來還會被人笑一陣子。
「有機會我會再帶你過去。」
「謝謝!」祁煙蘿在他熱烈的注視下,羞赧的低著頭輕聲道謝。
在熟識一陣後,她是喜歡天原澤一的陪伴,只是有時候,他看著她的眸光,總專注、熱烈的仿佛要在她心頭燃起一團火。
「你來日本多久了?」天原澤一瞧著她微紅的面頰,即使她說話、微笑,那抹凝在眉間的憂郁仍是濃的化不開。
她的心里藏著很深的秘密,「我不是很記得。」
只記得滿十八歲那年的某一天,舅舅突然出現在她面前,和大姑媽密談了兩個小時後,就以最快的速度辦妥了手續帶她離開了那間冰冷的大宅。到了日本,舅舅幫她請了個日文老師,卻因她畏懼生人而辭退,之後她失去了和別人交流的方式。
「喜歡這里嗎?」
「無所謂喜不喜歡。」
一樣是困住她的宅邸,只是這里少了冰冷和壓迫感。在上官家她是被迫失去自由,在這,她是不能自由,她不能讓關心她的人為她擔心受怕。
起風了。見祁煙蘿瑟縮了下,天原澤一月兌下了外套覆在她的身上。
祁煙蘿有輕微抗拒,看出了身邊人的堅持,她輕聲道謝。還有余溫的外套飄著淡淡煙草味以及他身上的味道。
「想不想學日文,會說日文就可以一個人四處去走走了,也不用怕松本先生擔心。」天原澤一提議著,「至少迷路還能向人問路。」知曉她在這兒的寂寞,他想讓她開朗些。
「你听得懂我說的話。」祁煙蘿紅暈微退的雙頰再度火熱,連帶著霧蒙的眸覆上了一層水氣。
一而再的被人取笑,她很懊惱,可偏偏對方說得是事實。難得出門一趟,卻因貪看如雨紛落的櫻花而迷路,這樣的例子,她算第一個吧!
「我不是故意取笑你,在這不是每個日本人都懂中文的。你要試著去接觸新的東西,去適應新的環境。」
天原澤一表明沒有取笑的意思,看見那雙水靈靈的眸瞳盛滿了氣憤和羞慚,他知曉自己在不經意間刺傷了她的心。
「我只是覺得你該出去走一走。」他真誠關心凝望著她。她安靜無聲像道影子,在這棟大宅里刻意讓人忽視她的存在。
「我適應的很好,而且我不想給舅舅添麻煩。」
想起前些天的狀況,祁煙蘿有些心虛的低著頭。「我盡量不造成舅舅的困擾,而且舅舅有幫我請過老師,是我自己笨學不來。」
「也許問題不在你,你要不要再試試?」
天原澤一看著前方隨風搖擺的花朵,不甚專心的語氣,神情清淡卻擺明不相信她的說辭。
「除了這里,我想松本先生也不放心再讓你一個人四處游走。你想永遠躲在這棟古老的大宅嗎?永遠守在這,哪兒也不能去。」祁煙蘿沉默不語,「這次不請老師,由我來教你。你可以考慮接受我這個老師嗎?」
無法看透天原澤一,那淺淺的笑意牽動唇畔帶出了他難得見的酒窩,祁煙蘿凝著那痕、那俊雅的笑容有些迷惑,有什麼流進心窩的感覺。
淺淺、淡淡的帶著一點溫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