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我幫你訂回台北的機票?」
「回去干麼?」
「當然是和你老公一家團聚啊!」
「那為什麼是我回去找他,而不是他來找我?電視上不是都這樣演嗎?女主角遠走他鄉,男主角千里迢迢追人,如果他真的在乎我,無論我去到天涯海角,他也應該想辦法找到我啊!」
夏可悠沒好氣地瞋了她一眼,「我怎麼覺得你有點強人所難?」
「哼!反正本姑娘才不要那麼輕易原諒他。」
就這樣,梁笑沫硬是和夏可悠在北海道待了整整一個月,卻沒看到季哲男像偶然劇男主角一樣的出現。
帶著幾分怨氣回國的梁笑沫忍不住開始懷疑,自始至終是不是她太自作多情了。
面對季哲男的質問,她憋了一個月的火氣,終于爆發了。
「我一走就是一個月,關你什麼事?你是我的誰啊?季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已經把離婚協議書送去給你了,只要你順手簽個名,咱們之間就算恩斷義絕了……」
季哲男剛想開口,她又非常不客氣的打斷他。
「還有,你別以為我這次回公司是對你這個爛人戀戀不舍,我是回來辭職的,要斷,就斷得一干二淨。」
「梁……」
「啊,我肯定又在自作多情了,搞不好我自己不辭職,你還會想辦法逼我走呢,我怎麼忘了,現在我肚子里懷的是別人的種,對你這個自大高傲的家伙來說,是多麼大的侮辱。」
季哲男有好幾次都想插話,可梁笑沫的嘴又快又惡毒,他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見他冷著一張臉,一副有話說不出口的模樣,梁笑沫更是氣到不行。
「老實跟你說吧,我這個人非常壞,從頭到尾我都在聯合別人算計你這個笨蛋,哼!我就是奇貨可居怎麼樣?我就是想要你怎麼樣?我就是偏愛和別的男人上床怎麼樣?」
非常大聲的一口氣吼完,但說真的,梁笑沫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氣什麼。
反正她就是很生氣啦,氣他的不解風情,氣他這一個月來不聞不問,更氣他被自己堵得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惱怒的瞪他一眼,「你這個笨蛋,你就笨死在這里好了!」臨走前,還不忘狠狠踹他一腳。
季哲男整個人都呆了,完全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覺得小腿一痛,這女人還真敢下「重腳」,她是不是也太不講理了?
餅了好一會兒,他才想到要追出去,沒想到卻看到季承瑜出現在不遠處,正抱著胸,好整以暇的在一旁看熱鬧。
「原來小倆口在鬧別扭啊,看來傳聞不假,離婚手續辦好了嗎?我是不是可以開始追求你老婆了?」
季哲男狠瞪他一眼,「你這輩子都沒有這個機會!」
「噢,是嗎?不過話又說回來,你們兩個現在鬧成這樣,該不會是因為我那時說的那些話吧?」
眼看季哲男的目光又陰冷了幾分,季承瑜則很滿意的笑了笑。
「其實我也沒說話,你的一切,將來本來都是要給你兒子的嘛!還有,我說你老婆在床上的樣子很銷魂,那是因為那天晚上我剛好要去廚房找吃的,經過客房,听到她在說夢話,不住喊著你的名字,樣子真的很可愛,哦對了,我當時肯定用錯形容詞了,其實銷魂也可以用有趣來代替……」
「當然,那杯牛女乃的作用真的只是安神而已,我想兩人顆安眠藥應該足以讓她進入深度睡眠。」
說到這里,季承瑜終于成功的看到季哲男變臉的全部經過,但下一秒,一記狠拳猝不及防的揮過來,他根本來不及反應,著實挨了一拳。
「你這個混蛋!」
被一拳打倒在地的季承瑜先是一怔,隨即笑嘻嘻的邊揉下巴邊道︰「原來你也不是沒有感覺的嘛,原來你也不是不會生氣的嘛,原來你也不過就是個凡人而已。」
季哲男現在的心情只能用憤怒來形容,他無法想像這麼精明的自己,居然被季承瑜耍得團團轉,不只如此,還讓他親眼目睹他鬧出了一個大笑話。
如果殺人不犯法,他真想直接將那該死的家伙踹死。
賴坐在地上的季承瑜似乎沒有要起來的意思,他依舊笑個不停,絲毫不在意嘴角滲出來的血絲。「能親眼看到你吃醋、生氣、擔憂、心痛,我也心滿意足了,看來我這次的報復,還是滿成功的。」
他其實也很想繼續玩下去,畢竟當年初戀情人的死,和季哲男有最直接的關系。
要不是頻頻嬸嬸怨他這次玩得太過火,他才不會這麼輕易收手
梁笑沫離開公司的時候,也幻想過季哲男至少會做做樣子追出來。
可現在她人都快走出大門了,卻沒听到有任何腳步聲,也沒有人大喊她的名字,她忍不住在心里大聲咒罵,原本還想罵他生兒子沒,但突然想到,他兒子就是她兒子,只好把這個詛咒給吞回肚子里去。
不過她還是很憤憤不平,季哲男這塊木頭怎麼就那麼笨,不不不,笨還不足以形容他,他根本就是蠢到了極點!
會做生意又怎樣?在感情上還不是白痴一個!
正在心中暗罵之際,突然感覺手臂被人用力扯過去,她嚇了一跳,一回頭,就見季哲男陰著俊臉,狠瞪著她。
她正準備啟口罵人,他卻先開口吼道︰「你給我閉嘴,這次听我說。」
她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凶,驚愕的張著嘴,居然真的很听話的沒吭聲。
「你這個女人是不是皮在癢?一聲不響的離開,居然還敢自作主張說要離婚?!你以為婚姻是場舞台劇嗎?說開場就開場,說落幕就落幕,我有答應要和你離婚嗎?「
梁笑沫被他吼得一愣,不懂這個嘴巴很笨,就算生氣到極點,也只會轉身不理人的家伙,今天口才怎麼變得這麼好。
「誰沒犯過錯,誰沒糊涂過?況且情人的眼里本來就容不下一粒沙,你卻死咬著我懷疑你這件事不放,把所有的錯都推到我頭上……」
「我……」
「給我閉嘴,還沒輪到你講話。」
季哲男怕她一開口,她的毒舌會再次讓自己無話可說,正所謂打鐵趁熱,他絕對不能在這個時候失去氣勢。
「你說我不尊重你,好,我向你道歉,更可以想辦法贖罪,那麼你呢?你就從來沒有犯過錯嗎?我不過是無心的說錯一句話,你就又是離婚又是離家出走,從頭到尾,最小心眼,最欺負人的就是你!」
「你想想,你當初為了替好友報仇故意接近我,一次又一次的耍我,但我知道後,有指責過你嗎?我因為愛你,所以不和你計較,但你呢?不爽就可以這樣說消失就消失嗎?」
想到這一整個月,因為擔心她,他吃不好、睡不好,便越說越氣。
「你真以為離婚這麼容易嗎?還有,你這個欠揍的女人,居然想把寶寶佔為己有,我告訴你,門、都、沒、有!」
梁笑沫徹底震驚了,眼前這個囂張跋扈的男人絕對不是季哲男,他只不過是和季哲男長得一模一樣的陌生人而已。
季哲男見她終于老實了,才慢慢收斂憤怒的情緒,目光專注的盯著她,語氣也放柔幾分。
「當初是你硬要闖進我的生活,你讓我習慣了你的存在,讓我習慣了每天早晨听到你的聲音,吃你做的菜,喝你熱的牛女乃,甚至每天夜里,也讓我習慣擁著你入睡……」
「你明明知道我有失眠癥的,可就因為我無心的一個錯誤,你就自作主張的想要甩掉我,那我以後睡不著怎麼辦?你這個女人不只壞,而且還很不負責任,你分明就想害死我。」
「我害你?」梁笑沫覺得今天是她活到現在最無語的一天。
「沒錯。」他煞有介事的點頭。「你離開我,我會傷心,會難過,最重要的是,我會因為太想念你而失眠,甚至吃不下、睡不著,用不了多久,我就會餓死累死,總之就是不得好死……」
听到這里,梁笑沫突然伸手捂住她的嘴,氣得大吼,「不準你說這麼不吉利的話。」
季哲男馬上乖乖閉上嘴,任她柔女敕的手心覆上他的唇,睜著眼,帶著淺淺的笑意望著她。
梁笑沫這時才發現自己上了他的當,氣得雙頰漲紅,有些惱怒,卻不知該怎麼消火,這男人原來也有這麼奸詐的時候。
「你舍不得我死,對不對?」嘴巴被捂著,聲音听起來也悶悶的。
「你要是死了,我兒子怎麼辦?我告訴你,我兒子將來可是要奪走你家產,害你變得一無所有的討債鬼。」沒好氣的瞪他一眼,她也不知此刻該氣不是該笑。
季哲男見她終于不再嚷嚷著離婚,就知道她已經消了氣,便一把將她這個讓他又愛又恨的女人扯進懷中,雖然還是很想揍她一頓,可心里又舍不得到了極點。
無論她惹得他多生氣,看來這輩子他都狠不下心教訓她了……
只不過一想到那份離婚協議書,他還是氣不過,雖然他早就一氣之下把協議書撕了個粉碎,但這一個月來思念之苦,可不是說沒事就沒事的。
見小惹禍精的表情轉陰為晴,他可不打算這麼輕易放過她,雖然他緊摟著她,但口氣卻十分強硬,「還不乖乖跟我回家,以後你要是敢再離家出走,看我不打斷你的腿才怪!」
「你要是敢踫我一根寒毛,我就叫兒子欺負回來。」
「兒子反老子,可是要被打的。」
「誰說他是你兒子?!你之前好像還懷疑他到底是不是你的種!」
「我有這麼說過嗎?你記錯人了吧。」
「喂,你想賴帳?」
「就是,怎樣?」
兩人邊走邊吵,許久後,就听梁笑沫道︰「這些話,你剛剛怎麼不對我說?」
某個被她欺負慣了的男人一臉不滿,「我有機會說嗎?從頭到尾都是你在講,我根本沒有插嘴的機會。」
想了想,梁笑沫也覺得他說的好像有幾分道理。
「那……我去了北海道,你為什麼不來找我?」說來說去她還是很介意這件事。
「我根本就不知道你去了北海道。」
「想辦法去查啊!小說里都是這樣寫的嗎,男主角為了女主角,可是要費盡心機,歷盡千辛萬苦的才對。」
季哲男突然覺得一個頭兩個大,誰能告訴他,他到底愛上了一個什麼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