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
凌烈雲一路上頻頻咒罵三天前的自己,最厭惡麻煩的他,竟會答應好友這件離譜之事。
打他妹妹的比武招親擂台賽!而且不能輸
這……能算是幫忙嗎?凌烈雲萬分懷疑。
唐修靳的妹妹今年滿十八,家中逼婚逼得緊,無奈那小妮子無意成親,最後竟開口要求舉行比武招親,而她所打的主意是找熟悉之人幫忙,待比武結束,就與那人一同離去,因此那熟悉之人自是需要兄長唐修靳幫忙尋找了。
唐修靳本想找另一個好友邵祺風幫忙,怎料邵早已離家不知去向,不得已,唯一能請托之人只有當年一同在書院的同窗好友凌烈雲了。
凌烈雲憶起好友那千拜托、萬拜托的模樣,實在不忍心拒絕,點頭之際,又不免起了擔憂。
萬一事情一個弄不好,他打贏了擂台賽,對方卻逼他成親怎麼辦?
「放心,我妹子機靈得很,她會想辦法幫你月兌身的。」
唐修靳這句自信滿滿的話讓凌烈雲稍微安了心,總之,他只要上擂台打贏所有參賽者,以後的事自有他妹子負責就是。
凌烈雲邊思考邊疾步前進,心情好不容易轉好了些。
想來也挺新鮮,打擂台這種事他還是頭一遭遇到,說不定比他想象中還有趣呢。
有點得意忘形的他逐漸見到人群聚集之地,遠遠地便瞧見一面旗子在風中飄揚,上頭大大的唐字清楚地映入眼中。
凌烈雲發現自己竟異常興奮。老實說,自從入朝當官之後,他就鮮少有與人過招的機會了。
想當初在書院時,他與好友們為切磋武藝,總是你來我往的打拳揮劍;當了官之後,每天為了應付黨派之爭,根本沒機會閑情與好友們再過招。
再加上他悶了這麼多天,今兒個正好是他活動筋骨的好日子。
凌烈雲笑嘻嘻地上前,想將擂台瞧個仔細。
以許多粗樹干結聚成形的平台十分壯觀,擂台兩旁更是擺了許多兵器。
兵器式樣都很特殊,顯然不是一般的粗劍銅刀,這點令凌烈雲十分欣賞,心中不禁躍躍欲試了。
他抬頭,望了大大的紅色長布條一眼,見上頭題著「唐家小姐比武招親」幾個大字。
不疑有它,凌烈雲認定了就是這個地方。
他擠進人群中,選了個好位置,等著比武開始。
片刻之後,一名白發蒼蒼、身體卻十分健朗的老者出現。
他呵呵一笑,擊了一旁的大鑼。
鑼聲沉又響,可見老者的內力與手勁完全不輸年輕人。
「感謝各位壯士來到此,現在比武招親開始!」老者丹田有力地發出宏亮之聲。
台下掌聲熱烈,叫喊聲不絕于耳,凌烈雲頓時感染了那份熱烈氣氛。
這時,一名高大的粗漢跳上擂台,待他介紹完自己後,另一名身材略微發福的粗人也跳了上去;接著,一場精采的過招就此展開。兩人糾纏了好一會,高大的粗漢落敗,另一名矮個兒緊接著上台。
就這樣,台上台下鬧烘烘,凌烈雲看著台上的贏家不斷換人,各式各樣之人都有,卻沒有人能夠連贏三次以上。
眼看上台的人數越來越少,台下之人議論紛紛著,而在一旁的老者則越笑越開心。
凌烈雲心想,時候差不多了,于是在無人願意上台接受挑戰時,一躍而上擂台。
他偉岸強健的身形與俊逸的容貌立刻引起台下眾多女性的尖叫,老者似乎也特別注意到他,但神情依舊不變,始終帶著笑意。
凌烈雲面對贏家,兩人抱揖頷首後,開始過招。
不出三招,凌烈雲輕而易舉便將對方打下台。
一會之後,又有三人連續上台向他挑戰,結果當然都一樣。
不過一會兒工夫,凌烈雲就連續擊敗七、八位挑戰者,這結果讓他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沒多久,已有不少男女老少聚集在一起,成了他的擁護者。
老者確定再無人願意上台後,開心地上前。
「這位公子真是好身手,看來是沒挑戰者了。就請公子接受最後的挑戰吧。」老者向台下宣布道。
最後的挑戰?咦!難到還有後續?
凌烈雲以為只要打到最後就是贏家,看來事情並非想象中容易。
正當凌烈雲不解老者的話意之際,老者突然大喝道︰「有請我們唐小姐出場!」
伴隨台下的歡呼聲,一道紅色身影自擂台後方出現,凌烈雲一轉身,紅影瞬間消失。
隨即,台下傳來震驚叫聲,凌烈雲轉過身,望向自己的右側方。
一身紅色俠衣的女子映入他眼中,那窈窕縴細的身影宛如西施再世。
大大的杏眼、迷人的俏鼻、嬌女敕的紅唇,不染胭脂的面容清新月兌俗,而在她如仙女般的氣質里又透著堅強與獨立的剛烈氣勢。
這一點倒令凌烈雲萬分欣賞,不自覺地心中掠過一抹悸動。
她就是唐修靳的妹子?真是特別!敝不得好友會緊張她的終身大事。
凌烈雲向她揚起瀟灑笑容。「唐小姐,在下凌烈雲。」他加重語氣,有意暗示她。
紅衣女子沒有笑容地打量起他,語氣冰冷道︰「小女子唐彩馨,是凌公子最後的挑戰者,倘若凌公子能打贏小女子,那小女子心甘情願以身相許。」
唐彩馨不善的口氣令凌烈雲升起不悅。怪了!找人幫忙還瞪人,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罷了!還是快點開始吧,待事情結束後,他的責任也就了了。
「唐小姐,得罪了。」凌烈雲抱拳道。
唐彩馨眼神銳利,迅速自背後抽出兩把刀,擺好架式道︰「選蚌武器吧!空手是贏不了本小姐的。」
凌烈雲自始至終都不曾使用過兵器,這點讓大伙萬分佩服,然而現在唐彩馨卻要求他挑選兵器,他忍不住揚起唇角。
「小姐放心,若真無法應付,在下一定會使用兵器。」
唐彩馨冷哼一聲。「狂妄之輩,是該教訓!」
語畢,旋身揮動利刃,身影之快令人咋舌。
凌烈雲左右側身躲過她那快如疾風的刀氣,腳步因她的殺氣連退好幾步。
嘿!有沒有搞錯?這唐小姐居然玩真的!
凌烈雲對于唐彩馨招招不饒人的刀式實在驚訝,不是只要做做樣子就好了嗎?怎麼像是要致人于死地啊?
本還打算抱著游戲態度的凌烈雲驚覺不對勁,瞧對方認真的模樣實在不像在作假。
唐彩馨的雙刃刀突然交錯縱橫直攻凌烈雲,他身子一躍,順利避開,而原本立于他後方的柱子竟斷成了好幾截,台下之人全愣住了!
凌烈雲望著那根斷柱,大大地咽了口口水。不會吧?他跟她有仇嗎?
唐彩馨好似將他當成了仇人。凌烈雲實在不懂,他來到擺放兵器的架子前,知道若再不取武器應付絕對不行。
他瞥見兵器最旁邊擺放的長棍,伸手一取,令人目眩的旋轉棍影在他靈活的雙手下出現了!
唐彩馨不為所動,雙刃刀再度攻擊。
凌烈雲閃過她的砍招,隨即一左一右地轉動木棍,很快形成防守招式。
唐彩馨不畏他那駭人招式,身形一低,腳下劃出一圓,雙刀朝他下盤攻去。
凌烈雲猛地定棍,待她雙刀交錯砍中他手中木棍之際,弓起一腳直擊她持刀的雙腕。
眨眼之際,唐彩馨的雙刀落地了!
她一驚,迅速後空翻身與他拉開距離,待身影一到兵器前,她挑起一把鋒利之劍為武器,再度展開攻擊。
凌烈雲也在空檔中再取得一把彎刀;瞬間刀光劍影,台下的觀眾目不轉楮地為這精采對決吶喊起來。
唐彩馨攻擊猛烈,絲毫不給對方喘息的機會。
凌烈雲不知自己有多久不曾打得如此過癮了,他發現自己愈打愈認真,對方的武藝根本超出一般姑娘家會有的凌厲。
兩人愈打愈激烈,兵器架上的武器幾乎被他們用光了!
最後在雙方兵器同時飛向它處時,兩人開始空手過招。
凌烈雲興奮不已!使出凌家拳法,招式特殊,令唐彩馨難以招架。
她自認見過許多武術家的拳法,但對方使出的拳法卻令她心生膽怯。
一個不留神,唐彩馨空門乍現,凌烈雲力道一出,直擊她腰部,旋身來到她後方,腿一掃,擊中她關節,令她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啊!」唐彩馨哀號一聲。
凌烈雲輕松一笑。「唐小姐,承讓了!」
台下原是靜默一片,待凌烈雲開口後,眾人鼓掌尖叫,一旁的老者露出滿意的笑容。
比武招親的優勝者出現了!
凌烈雲十分滿意自己的表現,同時也對唐彩馨的武藝充滿敬佩。
唐彩馨不畏懼地起身,以充滿羞憤的眼眸瞪視他,然後轉身離去。
凌烈雲因她那怒目而心生迷惑。怪了,他遵照好友的吩咐贏了這場擂台賽,她為何還對他怒目相向呢?
這時,老者上前開口邀請眾人前往客棧參加喜筵時,凌烈雲不覺驚跳起來。
「等等!這位老丈,敢問唐小姐是否是唐修靳之妹呢?」他悄悄地低聲問道。
老者望著他。「公子所指何人?老夫不認識。」
什麼!凌烈雲的世界差點崩裂,他瞠目結舌地望著早已四分五裂的擂台及恭賀他的群眾,心中不禁大聲哀鳴──
不會吧?難不成他……打錯擂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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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來告訴他這究竟該如何是好?凌烈雲在客棧的房間里著急地來回踱步。
這下糗了!他不但辜負了好友所托之事,甚至還離譜到打錯他人的招親擂台,這樣的錯誤簡直是一場惡夢!
凌烈雲眉頭深鎖,腦子亂成一團。
此時若是有好友劉翊軒與顏絲羽二人在就好了,相信那兩個鬼靈精必定能幫他想出解決的辦法。
這時,門外傳來老者的催促之聲。
「凌公子,你準備好了嗎?婚禮要開始了。」
凌烈雲這下真是讓人趕鴨子上架,逼婚了!
不行!說什麼他都要將真相說出來。
凌烈雲迅速開門,一見老者,立刻將人拉進房。
「老丈,我有重要之事要跟您說。」
「咦!凌公子,你怎麼還沒換衣服?我家小姐都已經準備好了,就等你……」
「老丈,請您諒解,在下不能娶您家小姐。」凌烈雲充滿歉意道。
老者眼中閃過驚訝。「凌公子,你在說笑吧」
凌烈雲堅決的眸光令老者臉上頓時失去笑意,銳利眸子露出質疑。
「這到底怎麼回事?請凌公子說清楚!」
凌烈雲訝異老者的氣勢,那瞬間出現的威嚴完全不像一般老人所擁有。
他清楚地感受到老者全身散發的王者之氣,令他心中不禁產生畏懼。
「說來話長。總而言之,在下錯打小姐的擂台,請老丈原諒。」他向老者行了萬分自責之禮。
老者打量他一會,見他額上涌現的冷汗與那慚愧之容,終于明白。
老者的眉頭幾乎要糾結了。他坐在椅上,無奈地搖頭。
「凌公子,這不是老夫諒不諒解的問題,這擂台都已經讓你給打下,大伙也都認定你是我家小姐的夫婿,若你一走了之,那我家小姐豈不名譽受損?往後叫她如何抬頭做人。」老者語詞嚴厲。
凌烈雲當然明白事情的嚴重性,但他實在不能這樣糊里糊涂的娶妻。
「老丈,不如請您暫時將婚期延後吧。」凌烈雲突然想到。
老者沉思了會,唇角展現笑意。
「不如請凌公子先迎娶我家小姐,以後之事再來商討吧。」
凌烈雲身子一退。「這……怎麼可以!夫妻之名一旦訂下,如何再事後商討?」
老者一臉的無所謂,笑嘻嘻地道︰「不打緊、不打緊,這點請公子放心,總之你先跟我家小姐拜堂完婚,接下來老夫一定會幫你解決。」
瞧老者說的是什麼鬼話!凌烈雲開始懷疑自己是否踫上了怪人。
老者呵呵一笑,大方地上前拍了拍他的肩。「公子,放輕松點,快點換好衣服,待會前頭見。」說完,撫弄著自己那濃密又長到胸處的白胡須,開懷地離去。
凌烈雲的腦子快爆炸了!
他望著桌上的新郎服,無奈之余,也只能相信那老者之言,先娶了再說吧。
凌烈雲在大伙的歡呼聲與祝賀聲中出席了婚禮。唐彩馨鳳冠霞帔,早已在那等候。
凌烈雲因她頭上的紅帕巾而無法瞧清楚她的表情,不過,怪的是,對方似乎也很不滿這場婚禮,瞧她身旁的丫頭與媒婆急急地左右催促,而她身子一下進、一下退,完全是不情不願。
敝,真怪!不但是那老者怪,連小姐也怪。
待凌烈雲仔細觀察後,覺得這場比武招親擂台更怪;若不是他太多疑,真懷疑這場擂台賽背後必有不可告人之事。
凌烈雲難得有如此細膩心思,無奈婚禮還是如期舉行。
當凌烈雲見那老者居然坐在上位時,猛然驚覺,尋問之下才知,原來那老者是唐彩馨的爺爺。
一切過程簡簡單單,不消片刻,凌烈雲已完成了自己的終身大事。
此刻想來,若讓雙親得知他竟在這里莫名其妙地拜了堂,不知會有何種反應?
凌烈雲心中請求神明保佑,千萬別遇到熟識之人。
兩人行過大禮後,新娘被人帶往後方,凌烈雲則在老者的帶領下,回到原先的房間。
他松口氣地坐在椅上,外頭的吵鬧之聲讓他腦子不得安寧。
老者見他那模樣,吃吃一笑。
「好孫婿,辛苦你了。」
凌烈雲抬起頭,不可思議道︰「原來您是唐小姐的爺爺,真不敢相信,您怎能如此冷靜?」
老者神情不變。「馨兒年紀都十八了,是該嫁人了,有什麼好大驚小敝的?」
「但您明知在下誤打了唐小姐的擂台啊。」凌烈雲不知怎地,心中突然閃過不安,事情似乎不像老者先前所言的好解決。
「那表示你與我家馨兒有緣結為夫妻嘛,哈哈……」老者像是得到天大好禮似,開心不已。
凌烈雲真是服了他。「總之,在下還是要對不起唐小姐。請老丈見諒,在下實在不能承認這門親事。」他真想快點換下這身笨重的新郎服,盡快走人。
老者在他身旁坐下,開始倒酒。
「這老夫知道,不過總得做做樣子讓大伙瞧嘛!來,好孫婿,你一定很累了吧?喝杯酒,鎮定一下情緒,待會咱們再到馨兒的房間商討這事吧。」
凌烈雲見老者如此明理,心中的不安稍稍減低。他接過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熱意竄過心頭,確實讓人心情平靜許多。
老者再為他倒一杯,凌烈雲謝過,再次飲下。
「再喝一杯吧。」老者笑道。
凌烈雲拒絕,放下酒杯起身。「不了,謝謝老丈,在下好多了。在下想,還是快將事情解決吧,咱們快跟小姐……」昏眩之感忽地襲來,令他朝後一個踉蹌。
他迅速抓住桌沿,好阻止這昏意。
「怎麼……回事……我的身體……沒力氣……」他的呼吸一下急促起來,身子發熱、頭發昏,雙腳隱約發軟。
老者上前,一派自然。
「公子,你怎麼了?喝醉了嗎?」
兩杯下肚,怎麼可能醉得倒他,除非……
凌烈雲察覺事有蹊蹺,他指著桌上的酒杯,有氣無力道︰「酒……這酒……有問題……」才說完,黑幕立即降至眼前。
凌烈雲身子倒下。
老者急忙扶住他差點落地的身體,輕搖道︰「喂,孫婿、孫婿,你沒事吧?」
凌烈雲像睡著似,一臉的平靜。
老者唇角的笑容擴散開來,朝門口喊道︰「來人!」
兩名壯漢與媒婆急忙進門。
「老爺!」媒婆緊張地道。
「小姐那邊沒問題了吧?」老者笑道。
媒婆用力點頭。「沒問題,都準備好了。」
「嗯,很好,那你們也快將我這孫婿安頓好,等會咱們就出發。」老者將凌烈雲交給那兩名壯漢。
瞧那兩名壯漢吃力地扶著凌烈雲,實在難以想象老者剛才那輕松的模樣。
媒婆應聲,趕忙帶著他們離去。
老者揉了揉頸子,動了動雙肩與雙臂。「好!都解決了,終于可以回家嘍!」說完,笑容滿面地離開房間。
四更一到,三輛馬車、五名壯漢與三名丫鬟悄悄地離開客棧,朝城外而去。
兩輛馬車里分別是唐彩馨與凌烈雲,另一輛馬車則坐著那位老者。瞧他呼呼大睡的模樣,像是一點也不擔心即將發生的大事。
凌烈雲無意識地隨著馬車離開了洛陽城,朝不知名之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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藥性退了。
凌烈雲緩緩睜開眼,模糊的意識讓他誤以為是在自己的房間。
他揉了揉眼,想起身,赫然發現天花板與床鋪的異樣,更難以置信他身旁居然有人!
睡蟲一下溜光光!他慌忙起身,身上被褥一個滑落,露出他赤果的上身。
震驚之際,他朝身旁一瞧,當場嚇白了臉!
是唐彩馨!那個與他拜堂成親的女子,此時只著一件紅色肚兜側躺在他身邊,由于被子滑落上身,令她打了個哆嗦。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凌烈雲實在無法相信眼前的突發景象。
他迅速離床,趕忙抓起放置在一旁的衣袍套上。
唐彩馨因為他的大動作而驚醒,她慢慢地揉著眼,慵懶道︰「唔……小珊,什麼時候了?」
凌烈雲不知如何是好,他已經猜到即將發生的事了。
一男一女赤果地躺在床上,這幅景象怎不叫人想入非非呢!
唐彩馨坐起身,身上的單薄衣物令她驚覺異樣,頭一轉,她差點尖叫出聲,幸好凌烈雲動作迅速地搗住她的口。
「小姐,妳別叫,這是一場誤會啊!」凌烈雲擔心引來眾人進門,壓低聲音道。
唐彩馨一觸及他那未遮掩完全的胸膛,接著又發現自己身上未著衣服時,用力地推開他,利用被褥將自己緊緊包住,喝道︰「走開!你這無恥之徒!下流!不要臉!」天呀!怎麼會發生這種事……
凌烈雲不怪她出口罵人,但他也是受害者啊。
「唐小姐,妳冷靜點,事情不是妳想象的那樣。在下發誓,絕對沒有佔妳任何便宜,在下也覺得莫名其妙。」凌烈雲實在搞不清楚自己怎會與她同床共枕。
沒錯!他們兩人確實成親了,但他記得……
剎那間,他的思緒總算恢復,是那杯酒……
懊死!原來著了她爺爺的道!
什麼一切可以商量,原來那老者欺騙了他!
「唐小姐,我想這一切該由妳來解釋才對吧?」恍悟自己真的遭到那老者下藥而昏迷,凌烈雲的凜然之氣升起,他挺起胸膛直視唐彩馨。
「關我什麼事?是你欺負人,現下居然……等等!」唐彩馨也察覺了不對勁,她環視著這有點眼熟的房間。
「我……什麼時候回家的?」她拚命整理混亂的思緒。
凌烈雲極有耐心地等著。
怎麼回事?她記得她準備換下新娘服,小珊卻遞給她一杯酒,說是暖身用,然後……她就睡著了,醒來之後卻在自己家中!
這麼說……
唐彩馨臉色忽地刷白,緊接著由白轉紅,她明白了!
「臭爺爺!又是你干的好事!」她大聲怒罵。
凌烈雲從她話中了解到,原來他們兩人都上當了。
不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還真需要有人好好跟他解釋一番。
「你這笨蛋,還不轉過身,不然本小姐要怎麼穿衣服啊!」唐彩馨朝著站在床旁的凌烈雲罵道,將被褥拉得更緊。
凌烈雲意識到自己的大意,迅速轉身,不過內心實在不喜歡她那粗魯的口氣。
唐彩馨確定他不會回頭之後,匆匆下床換衣。
「敢回頭,本小姐就挖了你的眼楮!」她邊穿衣邊注意他的動作,口里不斷警告。
呿!她當他喜歡瞧她嗎?凌烈雲無奈地等著唐彩馨。
半晌,凌烈雲發現後方沒了聲音。「妳好了吧?」
他移動身子轉身,怎料面對的不只是唐彩馨的小巧臉龐,還有一把鋒利的劍,此刻正抵在他脆弱的脖子上。
「唐小姐,妳這是什麼意思?」他鎮定地與她的杏眸對視,眸中充斥著不滿。
唐彩馨佩服他的勇氣,稍稍傾身,瞪視著他的眼,語氣冰冷道︰「別以為拜過堂,就真以為是本小姐的夫君!本小姐是絕對不會承認你的。若不是因為不得已,本小姐才不會去打那什麼鬼擂台,更不會想要你這無恥之徒當本小姐的夫君。」冷哼一聲,她收起劍。
「快換好衣服,到大廳來!」下完命令,不理會他的反應,徑自開門離去。
凌烈雲實在無法置信。有沒有搞錯……她當她自己是什麼了不起的人物嗎!
她不承認他是她夫君,他更不想承認她是妻子哩!
凌烈雲在心中氣憤不已。倒楣!他堂堂男子漢,現下居然讓一個粗俗女子瞧不起,真是氣死人!
凌烈雲換好衣物,帶著怒意離開房間。
這時,一名下人出現,立刻為他帶路前往大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