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中是一所有多年歷史的名校,有著與時俱進的優良傳統。在A中,擁有雄厚的師資力量和先進的教學設施,升學率達100%。每年都有大量學生出國留學,是學生與家長趨之若鶩之地。
懊校之所以聞名,還在于其擇生的精、專、狠。申請入學者,大都要受到學業、家世等方面的嚴格考核,基本上向那些家世顯赫且成績優秀者開綠燈,只有少數的學生是憑著會考的頂尖成績入校,駱雲兒便是這少數中之一。
「唉!」駱雲兒對著宣傳欄上的排名表深深嘆了口氣,心里的一口氣卻實在難平,「為什麼要搞月考呢?還是名校呢,跟普通中學有什麼區別?」
「唉!」駱雲兒再度嘆氣。
「唉!真慘。」身後忽然一聲夸張的大嘆,隨後便是全然的幸災樂禍,「哈,小雲兒,又不是第一次考糟,你就認命點吧。」
哼!不用回頭也知是誰,「臭雷蛋、死雷蛋,本小姐今天沒心情跟你吵,少煩我!」
「哎呀,小雲兒生氣了?」不知死活的聲音再度響起。
「雷,不要逗雲兒啦。」一個溫柔的聲音及時救援,「雲兒,這次考得怎麼樣?」
救星到來,駱雲兒連忙轉身,苦著臉,「考得不好,還是300名左右,比上次還下降一名。」
眼前兩個身材高大且樣貌相似的男孩是駱雲兒從小玩到大的鄰居︰肖雷和肖寒雙胞胎兄弟,雖長相差不多,性格卻如名字般兩異,一個開朗急躁,一個細心沉穩。兩兄弟都很聰明,均是考進A中的。說起來,駱雲兒能進A中絕大部分得歸功于他們的辛勤輔導。
「五百人中得第三百,不錯嘛,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小雲兒,加油啊。」肖雷笑嘻嘻地道,性子痞痞的他老愛氣到駱雲兒跳腳才甘心,「不過以你的資質,能在A中拿到這個名次也算不錯的啦。」
「你……」駱雲兒氣得瞪眼,臉蛋因氣惱而漲紅,「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是啊,我這是狗嘴,吐出的卻都是大實話,偏有人不知良藥苦口也是沒法子的事。」
「良藥?哼,是毒藥吧。」駱雲兒不屑道,「好女不跟賴男斗,本小姐不跟你一般見識,對了,寒哥,你考得應該不錯吧?」
「還好。」肖寒溫和地笑著,安慰道,「不要太擔心成績,只要你努力了,相信伯父伯母不會怪你的。」
「我才不擔心他們,老爸老媽當然知道我是哪根蔥,沒有掉車尾就夠他們皆大歡喜啦。」駱雲兒皺皺眉,「我在意的是老班,我沒錢沒勢成績也不好,搞什麼競賽也沒傷,每次見到老班,她老拿眼楮白的地方看我,弄到現在我做夢都會從老班的白眼中嚇醒,還有……喂不準笑。」駱雲兒氣急敗壞地瞪著笑得亂沒形象的肖雷。
「哈哈……」肖雷捂著肚子笑得東倒西歪,勉強撐著哥哥才能立穩,「小雲兒,你真是悲慘啊,你們班主任連做夢都不放過你,趕快去請個嶗山老道壓壓驚吧。哈哈。」
「要你管,我看要收也得收你——天下第一臭雷蛋,臭不可聞,臭名遠播,快離開寒哥,不要污染了他。」駱雲兒氣鼓鼓作勢要拉開他倆。
肖寒勸阻她︰「雷只是開開玩笑,不要管他,說說看,還有什麼事煩心?」
「還有……就是這次月考後老班又要排座嘛,我最討厭換同桌了,每次他們對我都是高人一等的態度,害我都不知道怎麼跟他們相處。」A中的學生大都非富即貴,一開始總瞧不起駱雲兒這類平平凡凡的小人物。
「管他們呢,有錢了不起啊!小雲兒,以後少理那些人,有什麼事向我們說說就是。對吧,寒哥?」肖雷一副好兄弟的架勢。
肖寒點點頭,「不要擔心,慢慢都會好的。」
看著兩兄弟,駱雲兒終于露出笑容,樂觀如她要沮喪也是幾分鐘的事,聊聊便復原。
「謝謝你們的安慰。那麼,今天我請你們吃東西。」
「好啊,我要吃麥當勞。」
「有沒有搞錯,臭雷蛋,你想把我吃垮啊,頂多……」
快樂的叫嚷一陣陣傳開,誰也沒有發現,在他們附近,一個身影曾悄悄駐停。
一大早眼皮便跳跳跳,大概,或許,應該準沒好事吧。
駱雲兒閑閑地趴在課桌上,嘴角餃著筆頭,很無奈地想,有好事也不會落在她頭上。想想自打她進A中後沒哪天的日子舒坦過,每天處在強手如雲,槍林彈雨中,活得是心顫腿麻,一不小心還會掉進別人的陷阱落個萬劫不復……算了,她已經很習慣。
「什……什麼?」駱雲兒猛然挺直身,沖擊過頭,差點連人帶騎摔倒,實在是太驚訝了,她耳朵沒出問題吧?
不但是她,全班每個人都是被嚇著了,齊聲叫道︰「有沒有搞錯?」
的確,老班到底是哪兒出錯了,居然讓駱雲兒與董羿日同桌?這兩個人,一天一地不打緊,還是一男一女——董羿日的同桌一直不都是男生嗎?
「沒有搞錯,對這次重新排座,同學們有什麼意見嗎?」老班說得平靜,只不過,凡是聰明人,豈看不出老班胖胖的臉上大有「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氣勢。
「沒有。」全班齊搖頭,動作齊整。
「好,那現在按序調整好各自的座位。」
一陣混亂過後,班級重獲平靜,好學生們乖乖讀書,仿佛什麼也不曾發生。
駱雲兒卻不能平靜下來,亂哄哄的腦子里畫著好大一個問號。
躲在立起的書後,她歪頭偷瞧自己的新同桌,董羿日毫無反應,正專注地寫著什麼,俊臉上仍是泰山壓頂不變色的酷樣。
去,大冰山!駱雲兒惱怒暗罵,掉頭狠狠地盯著書,像是要在書頁上燒出個洞才甘心,不過,她的脾氣就像六月的天,來得快去得也快,很快她就將興趣轉移到前座身上。
哇,好大的個子,放眼全班,恐怕也只有鐵塔才配得上如此龐大的體形吧,完全將駱雲兒的視線擋了個結結實實,同時也將矮小的她安全排除在老班的監視之外。
董羿日身高一米八,老班自然按他的標準將其排在後面,而同桌的駱雲兒則只有忍字當頭照嘍。
這下可好,本來成績就差,她的功課可怎麼辦呢?視線繞啊繞,一繞繞回身旁的同桌。
「好吧。」駱雲兒暗自打定主意,「只有麻煩同桌啦。」
不過,她好像忘了問,素有「冰山之子」之稱的董羿日是否願意被麻煩呢?
不願意也得願意,誰叫她駱雲兒以死纏亂打聞名的賴皮神功神勇無敵呢?
每節課下,便有董羿日為她做好的課堂筆記,筆跡工整,記錄完全,一點一滴詳詳細細,遠比老師的教授更清晰易懂。遇到不懂問題也讓他寫盡步驟,不用言語,看的比听的還要明白,幸得此師,夫復何求!更快她心的是︰無名少女送上來的愛心禮物,尤其是巧克力轉歸她——駱雲兒獨吞。
好棒好棒,好爽好爽,換了新同桌果然大不如前,看來駱雲兒的霉運到頭了,就是在夢中,也忍不住笑開花哦。
「雲兒,我愛你。」翩翩俊鮑子深情凝視自己的愛人,「生生世世,此志不渝。」
「羿日……」宮裝美少女感動至極,梨花帶雨,楚楚動人,嬌軀隨之一軟,小鳥依人般靠在心上人懷中。
皓月當空,一對有情人終成眷屬。
突然烏雲蔽月,天地一片陰暗,俊鮑子霎時變成母夜叉,猙獰著臉,陰笑道︰「雲兒……」
「救命!」
駱雲兒驚醒,從桌上抬起頭來,睡眼??,迷蒙中嘈雜陣陣,才發覺已經下課了,下節是活動課,而下下節課是放學,老師管不著,可好好睡一覺嘍。
呵,昨晚老爸老媽都不在家,看古裝言情片看了半宿,白天就到學校來模魚,嘿,好想睡,一閉眼,倒頭又往課桌上靠去。
「雲兒、雲兒……」母夜叉尖銳的利爪伸向美少女。
「救命啊!」
駱雲兒再度驚醒,這下子怎樣也睡不下去了,一只玉手正搭在她肩上,順著玉臂往上瞧,「擾人清夢者」甜甜笑著,諂媚道︰「雲兒,你醒了?」
哇,掃把在哪兒?好讓她掃去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可惜——既不能找掃把,還得賠著笑,「是。安莉學姐,有什麼事嗎?」
安莉,A中大校花兼校董千金,美麗迷人,是男生們心中標準的夢中情人,不過為人卻是狡詐陰險,令人防不勝防,駱雲兒之所以身陷「選媒大賽」此女功不可沒。
見到仇人分外眼紅,更痛苦的是不能得罪,誰叫對方是學生會副主席——一呼百應的風雲人物呢?
「沒什麼大事,給你送份禮物。」安莉笑吟吟地遞上一盒精美的巧克力。
黃鼠狼拜雞能有什麼好事,再糊涂駱雲兒也心知肚明,斜瞄身旁酷酷大冰山,後者一副置身事外的泰然。撇撇嘴,駱雲兒深感不滿,這便是擁有新同桌的「好處」之一吧,為各式打著問題目、商量事情的旗號接近心上人的多情少女們讓座位,報酬便是各式小禮物。雖然禮物很誘人,流落他鄉的滋味卻不怎麼好受。
再看看安莉,這位大美女已被男色迷誘得神痴,漂亮的臉上明明顯顯寫著「意亂神迷」。天,看不下去了,駱雲兒忙出聲招魂︰「咳咳,安莉學姐,你還有事嗎?」
「嗯。」安莉終于回神,無絲毫尷尬,仍是笑對駱雲兒,「雲兒,學生會有些事,我想和羿日談談,不麻煩吧?」
雲兒、羿日,拜托,誰跟你那麼親!駱雲兒心中大叫受不了,臉上則堆滿笑容,忙起身讓座,「一點兒也不麻煩,下節是活動課,我正要去籃球場呢,你們慢慢聊。」
話語落,人已飄到門口,一出教室,臉立馬垮下,趕緊給揉揉,哀嘆︰「跟這些家伙打交道真累人。」
看來好運並沒降臨多少,不過呢,為了口福著想,累一點也算值得吧?
揮舞著巧克力,駱雲兒快樂得像只鳥兒,直向著操場飛去,至于董羿日如何打發花痴大美女,不關她的事吧?
「我得意地笑、我得意地笑……」操場上傳來五音不全的歌聲。
「我的天,我的大小姐,求求你別再折磨我的耳朵行不行?我已經夠累了,承受不了噪音。」肖雷一副備受摧殘的表情。
「去去去,什麼噪音?寒哥都沒說什麼,你吵嚷個什麼勁。」駱雲兒邊向肖雷翻白眼邊遞給剛打完球的肖寒一瓶礦泉水。
「那是他耐壓強,受苦受難能力天下第一——喂,小雲兒,說來听听,干嗎開心得像只偷了腥的貓似的?」肖雷好奇地問。
開口沒好話,心情好的駱雲兒也懶得計較了,將藏在身後的手伸出來,「瞧,我今天又得了一盒巧克力,還是原裝進口的呢,光看包裝就知道貴得嚇死人。」
「什麼嘛!」肖雷作出快暈厥的架勢,「你又去誘騙無知少女啊?」
「死雷蛋,不會說話少說點,誘拐再怎麼著也落不到我頭上,你去找董羿日吧。嘿嘿,你是嫉妒嗎?」駱雲兒打開包裝盒,一股誘人的巧克力香彌散開來。
肖雷忍不住伸手,「啪」被打了回來,他訕訕笑道︰「我怎麼會嫉妒你呢?你佔盡風水地利優勢,一盒巧克力沒什麼大不了的。」
「是嗎?」駱雲兒往嘴中扔了一個巧克力,嗯,好吃,「如果我說,是校花安莉送的呢?」
「什麼?」肖雷一聲大吼,引來無數關注,忙低下頭,咬牙切齒道,「你是說安莉也中了你這個丫頭的招?!」他的完美夢中情人啊!竟遭一個小丫頭的……咀嚼!
駱雲兒又吃了個巧克力,順手也塞給肖寒一個,「不是我,是董羿日,哇好看啊。」她裝出一臉陶醉模樣,「可惜啊,你吃不到安莉大美女的愛……喂,干什麼你?」
手上一空,肖雷搶到盒子就跑,邊跑邊往嘴里塞。氣得駱雲兒直跳腳,卻怎追也追不上,干脆罵開來︰「死雷蛋,我咒你嘴臭嘴亂嘴長瘡腳底流膿頭上長包出門遭狗咬喝水被水嗆吃飯……」她罵得精彩,周圍的籃球隊員們听得高興,紛紛起哄叫好。
「停停,夠了吧,算我怕了你。」肖雷跑回做投降狀。
駱雲兒搶回盒子,狠踩他一腳狠瞪他一眼才罷休,便獨自跑到籃球隊員中間將巧克力一顆一顆地分發。由于肖家兄弟是籃球隊員,駱雲兒在籃球隊混得很熟。
肖雷走到肖寒身旁,同哥哥一起看駱雲兒快樂的身姿。
「你說,雲兒與董羿日是什麼關系?」肖寒忽然開口問道。
駱雲兒與董羿日從相識到同桌的經過,他倆恐怕是A中唯一知情人。
「你問我,我問誰去?依我看,同學、同桌什麼關系都行,只要不是情侶就OK!」想到那一群群凶猛激烈的火熱娘子軍,肖雷就忍不住膽寒,要是讓駱雲兒與她們對上,唯一的結局︰尸骨無存!
肖寒默默無語,他深有同感。
面向窗戶的俊臉如藝術家手下精致的藝術作品,神秘華貴,尤其是具有致命吸引力的冷酷,如此誘人如此完美。安莉痴迷地膜拜著,幾乎忘了自己來此的目的,也忘了有一大群觀眾正在看好戲。
「冰山王子」董羿日與「優雅美人」安莉。天造地設一對,如此好戲怎能不看?早在安莉走進教室就沒有人出去過(被擠佔地盤的駱雲兒除外)。
「外面有什麼好看的嗎?」好不容易定神的安莉擺出迷人姿態,她略帶哀怨地睇著董羿日,自從第一次見面,她魂牽夢縈著的就是眼前人,卻始終沒有直抒胸臆的機會,今日找上門來,得到的卻是不屑一顧,這叫她情何以堪?
冰山王子偏是寒冰煉成,瞧也不瞧她,只顧看著窗外的場景。
不得已,安莉也探身往外看,原來是籃球隊在訓練,「原來你喜歡籃球啊,下個月有場籃球比賽,你是否有興趣參加,我相信你一定能……」
「別吵!」董羿日終于轉頭正視她,臉如冰雕,利眸刺人,「以後有事在學生會上說便是,其他時間不用來煩我。」
天!全班倒吸一口氣,齊齊同情地看著女主角。
「你……」女主角不敢相信似的睜圓雙眸,很快注滿傷心液體,嬌弱憐人。眾星捧月的她何曾受過這樣的待遇,「是,羿日。」隨後跌撞著向門口走去。
「站住!」一聲命令定住了她的腳,安莉滿懷希望回頭。
「以後請直呼我的姓名。」
「嗚……」再也忍不住,美人兒哭啼著跑開。
有沒有搞錯?全班人的嘴張成O形,緊接著又合上,好像,這種事發生在董羿日身上也不算太難接受吧?
少了撓人的聲音,董羿日又得以專注窗外,眉頭緊皺,終低咒一聲。
此聲讓前排的體育委員張濤听見,他疑惑地回頭,見大冰山仍是神色淡漠地望著操場。他沒听錯什麼吧?「該死」?誰該死?
「我是一只小鴨子,嘎嘎嘎……」駱雲兒歡唱著進入教室,但見室內人去空空,唯有小貓三兩只。
「咦?」她收住拌喉,有點疑惑室內緊繃的氣氛。
「噓噓……」昔日同桌將她招來,「小心點,大酷哥現在脾氣不怎麼好。」
「說什麼呢?你見他哪天脾氣好過?」駱雲兒不在乎地笑道。
「噓,小聲點。」琳子緊張兮兮道,「我也說不清,反正、反正就是不對勁。」
「是嗎?」駱雲兒將信將疑地抬頭觀察︰好像是有點不對勁呢,平時的董羿日只是冰冷淡漠而已,而現在,像是整個人處在北極風暴圈內,四面八方均是寒霜密布,瑟瑟凍人。
哇!越看越嚇人的駱雲兒忙低頭輕語︰「真的很不平常耶,那你干嗎還呆在這?」
「我也不想啊。」琳子的臉皺得跟橘子皮似的,「我得將財務申請單交給他,不然咱們美術社別想再辦下去了。」
「這麼厲害?」搞得像是生殺予奪的活閻王似的。
「對呀,他在學生會掌握著經濟大權,他要是不為我們撥款,我……我真不知該怎麼辦。」琳子都快哭出來了。
「那就去跟他說一聲嘛,勇敢點,他又不會吃了你。」駱雲兒好心勸道。
「不、不行,我怕。」琳子瑟縮著,能夠有勇氣待在教室里已是她的極限了。
「那怎麼辦?」忽然瞄到琳子請求的目光,駱雲兒心中警鈴拉響,「你不會是想讓我,我……」
「雲兒,我們倆好歹也做過同桌,你就幫幫我好不好?」琳子可憐巴巴地懇求。
「別、別開玩笑,我不行的。」她也害怕啊。
「那……嗚。」
琳子的淚珠在眼中打著轉,張嘴就想哭,被眼疾手快的駱雲兒一把捂住,「千萬不要啊,我幫還不行嗎?」
身為昔日同桌,駱雲兒深知嬌嬌小姐琳子的水龍頭威力不可小覷。
「真的?」淚珠立馬收回。
「絕不是假的。」駱雲兒點頭、收手、接過申請單,看著琳兒一溜煙似的沖出教室,無奈地搖搖頭,為什麼受傷的總是她?
此時教室中空空蕩蕩,殺氣騰騰(全憑想象),駱雲兒呆站了半天,才鼓起勇氣向董羿日走去。步伐沉重艱難,大有壯士一去會不復返的悲壯。
「呵呵,這份申請單,呵呵……」駱雲兒干笑著,不敢正視董羿日冰冷的雙眸,「你應該清楚吧?」方才說的「悄悄話」可驚天動地,不清楚的不是聾子就是傻子。
董羿日凝視著駱雲兒,無言地接過申請單,放入課桌內。
這一舉動著實震驚了駱雲兒,就這麼簡單?提上嗓子眼的心重歸原位,「嚇死我了,我還以為你在生我的氣呢,不過話說回來,我又沒惹過你……」
「陪我回家!」四個字突然拋出,打斷駱雲兒的滔滔不絕。
「什麼,陪你回家?」她一定是听錯了,耳鳴,對耳鳴!
「你沒有听錯,你的耳朵也沒問題。」
「你怎麼知道?」駱雲兒驚恐地瞪著同桌,他怎麼連她想什麼都知道?好……好恐怖!
董羿日並不答話,將視線轉移到書本,仿佛都已成定局。
盯著他半刻,駱雲兒忽然哇哇大叫︰「才不,咱們倆的家一個往東一個往西,相距十萬八千里,告訴你,我才不要陪你回家!」
「只到林。」
「那也不行,我……」駱雲兒囁嚅道,忽然神色一轉,「好、好,那當然行,放學後一起回家。」
原來,董羿日將申請單又拿了出來。
小人!駱雲兒心中咒道,威脅人算什麼好漢。
她似乎忘了,自己也是威脅人的個中好手,對了,她不是好漢,是女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