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你知道李叔叔對你的期望嗎?」
「知道,我不會讓李叔叔失望的。」
「嗯。」坐在黑色皮椅中的男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窗外透進來的陽光灑落在男人身上,形成一片光暈。少年眨了眨眼楮,仿佛看見男人身後長了一雙雪白的翅膀。
「這些年來,李叔叔就把你當成親生兒子一樣,而你,也確實沒讓我失望過。」男人燃起一根煙,繼續說道。「公司現在已經上了軌道,將來,業務還會拓展到海外,甚至中國大陸,屆時,一定會有來自各地的菁英擠破頭要進入我們公司;可是,我要你知道,李叔叔最信任的——只有你。」
少年挺直了腰桿,目光灼灼。「謝謝李叔叔,我不會讓李叔叔失望的。」
「很好,很好——」
「阿政,你這回做得很好。」
什麼?關政的思緒猛然被拉回。
他看著坐在對面黑色皮椅中的男人,同樣一張臉孔,同樣一個姿勢,只不過,男人的臉上如今多了歲月的痕跡,發鬢也白了,而他們身處的空間——也比當年寬敞、氣派得多。
李氏已經不是從前的小鮑司了,而李叔叔也不再是當年那個野心勃勃、身強體健的創業者,他老了,歲月毫不留情地在他身上烙下印記。
「——劉董早上在電話中告訴我,他很欣賞你,而且,他說有機會的話,希望能和你吃頓飯。」李鎮遠掩不住笑容的說道。
劉董?
必政微蹙起眉。「李叔叔說的是——」
「劉氏基金會的董事長啊,你前幾天不是才參加過他為孫女舉辦的生日宴會?」
原來是劉渝生劉老先生。
必政點頭表示明白,可是,另一個問題又跟著浮起。「劉董事長怎麼會突然想和我吃飯?」
這個問題似乎問得有些蠢,只見李鎮遠悶笑出聲,並且回以一記曖昧不明的眼色。「這還用問嗎?當然,是為了他的寶貝孫女兒。」李鎮遠笑了笑,他看關政仍舊是一頭霧水,索性再多給他一些提示。
「告訴李叔叔,你到底送了什麼給人家當賀禮?」
賀禮?
「限量珍藏的世界博物館全集。」關政一本正經地說道。
對一個小學生來說,那份禮物絕對比什麼昂貴的玩具要有意義得多,而且還有收藏價值。
「博物館全集?」一旁,李鎮遠緩緩地吐出白色煙霧,呵呵笑出聲來。「這份禮物確實獨特,難怪老人家會對你印象深刻。」
他轉頭,兩只眼楮炯炯有神地直視著關政。「阿政啊,李叔叔向來把你當自己人,你坦白告訴我,你——是不是對人家有意思?」
「我?」關政再度擰起了眉。
唉!見狀,李鎮遠笑著搖了搖手。「看樣子,你是真的不明白,那我就直說好了。晚宴那天,你不是當著劉董的面,把人家的乖乖女給拐跑,直到半夜才放人回家嗎?就沖著這一點,你說,人家能不請你吃頓飯,坐下來好好聊一聊嗎?」
語畢,他意味深長地覷了關政一眼,俯身捻熄手上的煙頭。
閉?半夜?
必政的思緒逐漸清明了起來。
那個女孩?劉心潔?!
「她就是劉董的孫女?」那天的壽星?
李鎮遠點點頭。
懊死!他早該想到的。
必政在心中低咒。「這是個誤會,我不知道劉董有個那麼大的孫女,所以我才會——」
「沒關系、沒關系,這不是你的錯,怪只怪我早先沒把話交代清楚。不過,會發生這種事情,我並不覺得驚訝。」李鎮遠微微一笑。「你可是我一手栽培出來的人才,在業界,能和你相提並論的青年才俊可沒幾個。劉渝生那個老家伙會打你的主意,一點也不稀奇;倒是他那個孫女,想不到她年紀輕輕,卻挺有眼光。」
「李叔叔,你別挖苦我了。」關政苦笑。
要是他早知道劉心潔的真實身份,他不會去招惹她的。
當然,他並不討厭劉董的孫女。她平易近人、樂觀開朗,又是個談天的好對象,若非礙于她的身份,他會想交她這個朋友。
只可惜,這又是另一個富家千金——
必政搖搖頭,嘆了口氣,將腦海中那張煩擾了他許多天的俏臉給甩開。
這時候,也接近正午了,李鎮遠先起身,走到辦公桌前按下對講鍵。
「江秘書,送束花給劉氏基金會的劉心潔小姐,署名關特助。」
「李叔叔?!」關政詫異。
「沒事,你年紀也不小了,總該替自己打算一下。劉董孫女風評不錯,李叔叔希望你能好好把握,就算是交個朋友,對你也是有利無害的。」
聞言,關政也只能點點頭。
只是交朋友嗎?
他看了一眼面露微笑、老神在在的李鎮遠,從他的表情,看不出有一丁點的不對勁。
不過,只有長年跟在他身邊的關政才知道,對于沒有利益的事情,李鎮遠是從來不浪費力氣的。
劉氏基金會?他的視線移向窗外。
看來,李叔叔的野心是永無止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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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聲輕揚,一群下了課的年輕學子們笑鬧著走出校門。
李映曦手里捧著幾本原文書、一個精致的筆盒,低首著眼簾,遠遠地走在那群學生後面。
她早就習慣了一個人獨來獨往的日子,不管在學校、在家里,她向來都是如此。
只是,不知道從何時開始,「寂寞」兩個字開始變得清晰起來,它總是時時刻刻在提醒著她,自己有多麼的孤單。
唉!
呼出一口長長的口氣,映曦無精打彩的走向她的紅色跑車。
好久沒去找宋媽媽了,自從前幾天和立名哥哥吃過晚飯後,她就沒再跟宋家人聯絡過了。
那頓晚餐,她吃得渾渾噩噩,一點感覺都沒有。餐後,宋立名提議帶她去看晚場電影,她居然破天荒地頭一次拒絕了他。
這一切,都是那個姓關的男人害的!
他害她約會沒心情,害她幫不上宋伯伯的忙,害她在宋家人面前抬不起頭來,他害她——覺得自己好無助、好可悲。
她想起了那晚,自己居然被他當面拒絕,她的胸中燃起一把火。
臭男人,有什麼了不起的!
映曦用力按了下手中的搖控器,車了「嘩」一聲,自動開了鎖。她走上前,伸手準備拉開車門,忽然,一只手臂搭上她的車頂。
「嗨,放學了?」一雙穿著緊身牛仔褲的長腿出現在她眼前。
映曦飛快地抬頭,對上一張大男孩似的臉。
「有事嗎?」她面無表情地說道。
沒事快滾,她最討厭和一些不照鏡子的人羅嗦了。
那位男生顯然也是身經百戰,只見他白牙一露,漾出一張足以迷死不少女生的英俊笑容。「我是沒什麼事啦,不過,‘他’找你有事。」大男生拇指往後一勾,始終躲在他身後的人,終于現身出來。
他?沒看過。
映曦冷眼斜覷著他。
那是一個長相平平的男生,穿著格子襯衫,牛仔褲,臉上戴一副超沒質感的金屬眼鏡,瘦瘦高高的,模樣看起來很斯文、很靦腆,就和一般大學生沒兩樣。
「找我什麼事?」映曦表情不變地問道。
她實在沒啥心情去應付這些惱人又盲目的追求者。
「我——」瘦瘦的男生抓了抓後腦,一副尷尬的模樣。「我想請你一起去KTV唱歌。」
「什麼?」映曦蹙起了眉,她懷疑自己的耳朵有問題。
「學妹,小林今天生日,我們班的人準備在KTV幫他慶祝生日,你也一起去嘛!人家他暗戀你好久了。」
神經!映曦轉身要開車門。
「學、學妹!」那個叫小林的害羞男生卻忽然叫住她。
真煩。「干麼?」
「這個——送你。」
瞪著他手上廉價包裝的小禮物,又抬頭看看那張被拒絕後、欲哭無淚、慘兮兮的臉——
唉,怎麼愈看愈像自己?映曦粉無力地嘆了口氣。
「是你生日,送我禮物干麼?」有毛病。
她拉開車門,將書本扔進後座。「說吧,去哪家KTV?我晚點再過去。」
被人拒絕的感受,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就當是日行一善吧!或許她就是做的好事還不夠多,老天爺才會處罰她,讓她的情路坎坷難行。
今後,她決定要多做一些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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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還沒回來嗎?」
拿著晚報,關政走出暫居的客房,來到了起居室。
陳嫂正低頭織著給她小孫子的毛線帽,听見關政的聲音,她抬起頭來。
這已經是他今晚第五次問同樣的問題了,而她的回答依舊是搖搖頭。
「關先生,怎麼辦?你看我要不要打電話通知老爺一聲?」倘若小姐真的失蹤了,她們這些下人多少也要負上一點責任的。
雖然大小姐平時老愛頤指氣使的,可是她人畢竟不壞,處事也還算明理;大伙從縱使怕她,也還不至于惡劣到希望她出事。
陳嫂的建議令關政的臉色微微一沉。
「不,先別告訴李叔叔。」
要是讓李叔叔知道這件事,那丫頭肯定會被禁足一個月。
他繃著臉來到起居室的大落地窗前,負手而立。「很晚了,你先進去睡吧,我來等小姐就好。」
「啊?這不太好吧?」陳嫂張著嘴,對這個提議有些心動。
「沒關系,你們都去休息吧,反正我還不想睡。」
「那,那就麻煩你了。」
于是,陳嫂便捧著她的毛線籃回房去了。
偌大的起居室里,很快就只剩下關政一個人。
他選擇面窗的一張搖椅坐下,並且「唰」的攤開報紙,視而不見地瞪著上頭有如蝌蚪般的文字。
那丫頭究竟上哪去了?
謗據陳嫂的說詞,再加上自己這陣子的觀察,她從來都不曾超過十點鐘回家的。可是,現在都快凌晨一點了——
必政倏地合上說詞,再加上自己這陣子的觀察,她從來都不曾超過十點鐘回家的。可是,現在都快凌晨一點了——
必政倏地合上報紙,到茶幾底下翻出電話本。
就此一次。
以後,他發誓絕不再管她的死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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震耳欲聾的舞廳里,男男女女共擠在一個半圓形的舞台上,瘋狂地擺動身體,隨著激狂的樂聲節奏興奮地尖叫。
舞池的正中央,一群男人圍著一個女人,虎視耽耽。
「好玩嗎?」一個年輕人突破重圍擠到美女身旁。
美人散亂著一頭柔媚烏絲,嘴角噙著慵懶的笑,像水蛇一般隨著音樂扭動著姣好誘人身軀。
她的小外套早已經不知去向,細跟的鞋子也被她月兌了扔在一旁,眾人眼中的她,活月兌月兌就是天下掉下來、養眼、美味又可口的甜點。
「嗯哼。」
映曦點點頭,沒多理睬他。身旁的一群男人圍著她又跳又轉圈的,搞得她東南西北部分擋清,頭都快暈了。
不過她很快樂,真的好快樂。
今天她打破了老爸訂下的規矩,和男同學一起出游、去KTV、上舞廳、喝酒——她開心極了,頭一次忘記自己李家大小姐的身份。
這種事情她以前是想都不敢想,多虧某人搞得她心情不爽,否則她還沒機會來這種地方,享受一下放縱的滋味。
啊,跳舞的感覺太好了!什麼不高興的事情都能拋到腦後。
她仰頭甩甩因汗水而黏在頰畔的發絲,然後她看見舞池外圍有人在對她招手。
她蹙了一下眉,轉過身又繼續和某位肌肉男扎舞。直到她心花怒放、筋疲務竭地轉過身來,並且發現那人還在揮著手,她這才滿心不悅地抿著唇離開舞池,朝那人走去。
「干麼?」她微喘地看著稍早才慶過生的小林。
「學妹,你的手機響了好幾次——」害羞的他還是不敢直呼映曦的本名。
「別理它。」
「可是——我看它一直響、一直響,我擔心是你家人打來的,所以我就幫你接了。」
「嗯哼,接了就好啦!」映曦不甚在意地擺擺手,然後一坐下。
家里會替她等門的只有陳嫂而已,不過,那也是奉她老爸的命才不得不這麼做的,否則,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管她大小姐的事情?
映曦撇唇一笑,心中沒來由的感到空洞洞的。
一旁的舞池中,那群男人還在頻頻對她招手示意她快點回去,映曦笑著搖搖頭,臉上浮現一層淡淡的倦意。
好渴,有沒有水喝呀?
她一手扇著風,轉頭眼尖地瞧見侍者正端著一杯很漂亮的金黃色飲料朝他們這桌走來,她的眼楮立刻為之一亮。
「請慢用。」
侍者的話甫落,映曦已經眼明手快的接過杯子,仰頭很不客氣地大口大口喝了。
「學妹?!那是——那是——」
小林的一只手,為時已晚地僵在半空中。
「唔,甜甜的?」映曦一飲而盡,末了,還伸出小舌舌忝舌忝嘴唇。「干麼?請我喝杯飲料都舍不得?這麼小家子氣。」
她白了他一眼,伸手又招來侍者點了兩杯一模一樣的飲料。
「長島冰茶?挺好喝的。」
「學妹,那可是濃度很高的調酒,喝多你會醉的——」
是嗎?
一手托著腮,映曦笑了笑,眼色微醺的撫弄著杯身外緣沁涼的水珠。
喝醉?嗯,這或許是個不錯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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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的台北是繽紛的,繽紛在看不見的角落。
一輛黑色房車停在小小不起眼的方形招牌底下,木制的招牌打上了燈光,上頭鏤刻了一個英文單字——「Dirty」。
必政從車上下來,繞過車頭,朝那扇不起眼的暗褐色木門走去,途中,還和幾名剛從里頭出來、搖搖晃晃喝得醉醺醺的舞客擦身而過。
必政回頭看了他們一眼,旋即拉開門,走下陰暗狹長的階梯。
震天價響的電音舞曲幾乎快要掀了屋頂,尖銳的哨音一聲接著一聲,而舞池里有一半以上的人都像中了邪似的甩頭狂舞。
必政臉色更沉地朝舞池方向走去。
當她看見他的時候,她的心猛然一跳。
原以為自己只是喝我了酒,才會出現錯覺,可是他穿著這里格格不入的白襯衫、西裝褲,臉色極差地在人群中來回走動、不停張望,她知道自己並沒有看錯人。
必政,他來找她?
一種莫名興奮在心里頭發燒,映曦顫抖著假裝沒看見他,並且回頭繼續和身旁的那些男人打屁聊天。
「唉,美女,你的男朋友呢?」
男朋友?他指的是小林吧?
「喝醉酒去洗手間吐了。」她擺擺手,一副拿他沒轍的樣子。
「呵,真沒用。」痞子男笑了笑,接著,他小心翼翼地從口袋中掏出一些白色小藥片。「美女,來這種地方,光喝酒是很無趣的,你有沒有試過這個東西?」他四處張望了會兒,才敢把手中的東西秀出來。
苞著,他身旁的幾人狐群狗黨一致發出不平之鳴。「厚~~原來你偷偷藏了這麼多顆!」
「那是什麼?」
映曦伸長了脖子,假裝很好奇地望著他手中八成是違禁品的東西,並且順勢撿起一顆捏在指間把玩。「搖頭丸嗎?」她笑容可掬地問。
就在此時,一只長手伸了過來,並且用力拍掉她手中的藥片。
「喂!臭小子,你干麼?」方才那名獻寶的年輕人立刻發起飆來,他用力拍了下桌子,跳起來就準備干架。
而映曦卻只怔了會兒,臉上旋即閃過一絲詭譎的笑。
用不著抬頭,她也知道身後的那個「臭小子」是誰。
呵,這下有好戲可看了!
昏暗吵雜的吧台邊,兩個男人對峙著。
必政雙手環胸,穩如泰山的立在原地。「想把事情鬧大嗎?信不信我隨時可以叫警察過來?」他冷眼睨著那個年輕氣盛的小伙子。
「媽的,有種你叫啊!」
年輕人叫囂著,卷袖子的動作卻明顯緩了下來。
靠!眼前這家伙看起來又高又壯的,光在氣勢上就贏了他好幾分;而且,那襯衫底下的肌肉可不是騙人的,這要真的干起架來,難看的人還不曉得是誰?
他再回頭看看自己的伙伴,媽的,一個個都假裝在看別的地方,真是沒種!
「怎樣?想打架嗎?」關政挑眉,面不改色地問道。
「哼,這次就算了,有種別讓老子再看見你!」
撂完狠話,年輕人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就悻悻然走人了;而其余的同伴,不是低頭猛喝飲料,就是乘機溜回舞池,大家都很有默契地假裝沒這回事。
終于,關政的注意力又重新回到映曦身上。
「怎樣?玩夠了沒?」
「嗯?」聞言,映曦終于懶洋洋地抬起頭來,微弱的燈光下,一張喝了酒的小臉蛋看起來紅咚咚的。
她粉色小洋裝的細肩帶滑落臂膀,一頭青絲狂野披散,她美麗修長的雙腿在翻起的裙擺下交疊著,露出一大截雪肌玉膚,她看起來——該死的誘人極了!
「你說呢?帥哥。」她輕晃著酒杯,兩只眼楮既迷蒙又性感地瞅著他。
喝醉酒的人,通常都很充分的理由解釋他當時「不合理」的舉動,而她——醉得恰到好處。
必政瞪著那張神智不清的臉好一會兒,然後他閉上眼楮深吸了口氣,努力克制拿水潑她的沖動。
懊死的,這個愚蠢的女人到底被灌了多少酒?!
看她醉得連瞳孔都快無法對焦了,他懷疑要是自己今晚沒出來找她,明天的報紙可能又要多一則關于少女酒後失身的新聞了。
他惱火地一把搶走她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擱到吧台上。
「跟我回家。」說完,他拿起她椅背上的外套及包包扭頭就走。
「喂,等一下啦!」映曦忙叫住他。
「你還想怎樣?」
嘖!錢都被拿走了,她還能怎樣?
嘟著嘴,映曦不悅地朝他勾勾小指。
「干麼?」
「你過來。」
她耐住性子,待關政走近並且微俯,便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把臉蛋湊到他的鼻尖。
「要走可以,不過——你得背我,因為我的鞋子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