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起來像個了無生氣的人!
今天是假日,他照例在家陪著老婆。
不過他什麼也沒做,只是坐在客廳里兩眼無神的轉著遙控器。
郝世溫也發覺了他的不對勁,這個現象維持了至少一周了,他用手肘頂了頂女兒,要她去問問到底怎麼一回事?
她點了點頭,畢竟他成天無精打采的模樣,讓她看了也受不了。
爬到了老公身邊。「老公,你最近是不是有什麼煩惱?」她故作輕快的問。
柯帛仁懶洋洋的望了望她。「沒有。」
「真的沒有?」
「嗯。」他隨便應了一聲,頭轉向了電視,但是視線跟腦袋不知道飄到哪里去了?
郝希望眉毛蹙得更緊。「老公,我們要不要出去走走,今天氣溫稍稍下降,我們去礁溪泡溫泉好了?」她提議。
也許出去走走他會精神好點。
「現在天氣還不夠冷,過一段時間再說。」他拒絕了。
「那我們去陽明山吃野菜……呃,你嫌不夠衛生喔?不然我們去一○一的景觀餐廳用餐,好久沒上館子了,一起去打牙祭吧!」
「不了,那家餐廳我昨天才和客戶去用過餐,昨天才去今天又去,會膩。」
「喔。」
她朝老爸無奈的攤了攤手。這家伙到底哪根筋不對啊?
郝世溫抿著嘴。怎麼會這樣?朝女兒再使了個眼神。
郝希望皺著鼻子,又再接再厲的說︰「那還是你想打球,王秘書說你的球友邀你好幾次,你都推掉了,不如今天你約他們打場小白球,紓解一下筋骨?」
「不要,你又不會打,去了你會很無聊的。」
「我又沒說要去,你自己一個人去就好啦!」
「你不去那我更不想去了。」
「沒關系的,你去曬曬太陽好了,其實假日不是一定要非陪著我不可的!」她體貼的說。
「你不希望我陪?」柯帛仁緊張的看著她。
「不是的——」他干麼反應這麼緊張?
「現在連讓我陪都嫌膩了?」
「嗄?」
「你果然開始厭倦我了,連我好端端的坐在這里陪你看電視,你都受不了,拚命要趕我走,我是哪里礙到你的眼了,要你千方百計把我弄走?你想怎麼樣?想說看到我就煩嗎?想要我盡快滾蛋嗎?你——」
「Stop!」她受不了的比了一個大大的叉,阻止他繼續再說下去。「你到底在說什麼鬼東西啊?什麼你礙到我的眼、我要你滾蛋的?我不過要你開心點,出去運動一下,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你不覺得莫名其妙嗎?」她錯愕的問。
「我、我……」他知道自己是借題發揮,搔搔頭,泄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老公,你是怎麼了?什麼事讓你不開心嗎?」她干脆坐到他身邊柔聲的問。
「我、你到底愛……呃,沒事!」看著她開心的臉龐,他竟問不出口了。
「欽?你有話就直說嘛,干麼吞吞吐吐,搞得陰陽怪氣的?這樣很不好耶!」她抱怨的說。
他看了她一眼,知道有話不說清楚當然很不好,但是他變成一只縮頭烏龜了,只敢躲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敢面對真相……
沒錯,一開始他是很想知道她的答案,但隨著幾次的「試探」後,他反而不敢多問了。
還是不要問的好,知道了也沒好處……對,知道了也沒好處!
「我都說了沒事,你這個女人真是唆!」他惱羞成怒。
郝希望瞪著他。
這家伙!「哼,沒事就好!」她氣呼呼的站起身來。既然他要繼續鬧別扭就隨便他好了,她不管了!
「等等,你要去哪里?」看她站起來要走開,他又急急的問。
「你又不出門,我去樓上睡午覺啦!」她嘟著嘴說。
「睡什麼午覺,去幫我整理行李好了,我明天要出差去日本——」
「什麼?你要去日本?」
「嗯,日本松田議員打了好幾次電話給我了,都怪我上次隨口答應他的助理,說要去日本拜訪他的,現在不去也不行了,我去三天就回來,你行李不用準備得太多。」
「你說什麼鬼話?明天要出差,你現在才告訴我?」她生氣的質問。
「我沒告訴過你嗎?」
「廢話!有說我會這麼生氣嗎?」
柯帛仁挑了挑眉毛。這陣子他滿腦子都是「愛不愛」的問題,可能——「我可能是忙忘了。」
「忘了?你該不會是在外面有新歡吧?」
「你說什麼?」他嚇了一跳。
「我說你最近一整個怪,說話舉止反常到不行,一下問我婚姻的意義;一下又問我兩人在一起的目的是什麼?剛才還對我大小聲的說些莫名其妙的話,現在又突然告訴我你要出國了,你這些跡象跟有外遇的狀況差不多,你該不會結婚不久就開始後悔了吧?你後悔跟我結婚?!」
「見鬼了,我怎麼可能!」她竟然反過來懷疑他?這個不可理喻的女人!
「哼,最好是這樣,不然你死定了!」她甩頭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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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前,郝希望整個人傻了。
「今天下午兩點日本又發生嚴重的毒氣事件,據日本傳來的消息,這次是由某個教義不明的非洲組織,潛進日本的成田機場所施放的毒氣,目前得知傷亡人數已激增至數百人了,其中大多是外國剛入境的旅客,截至目前為止,傷亡人數還在持續擴大中,傷亡名單因情勢混亂,尚且無法順利公布出正確的死傷名單,稍後本台——」
「老爸……」她全身血液凍結,著急地看向郝世溫。
「下午兩點,帛仁的班機是這個時間抵達的嗎?」他急急的問。
「嗯,好、好像是。」她的心髒快要停擺了。
郝世溫也慌了手腳,「那,那你快打他電話看看,看接不接得通?」
「打、打電話?對,我打電話。」她這才抓起話筒,用著顫抖的手指要撥號,但是因為手實在抖得太凶,她根本沒法順利按對鈕鍵,明明要按九卻按到了七,要壓零卻按到了#字鍵。
郝世溫見狀,干脆抓過電話幫她撥了,撥完後立刻又將話筒交還給她。
「怎麼樣?有接通嗎?」他焦急的問。
她抱著話筒,眼里布滿淚水。「老、老爸,怎麼辦?我耳朵怪怪的耶,我、我好像听不到聲音,是不是電話壞了?還是我耳朵有問題?」
知道她急壞了,他搶過話筒。對方沒開機?
他臉也發青了。
「老、老爸,我們的電話壞了對不對?」淚水已經控制不住的滾下來了。
郝世溫不發一語,再撥一次,再撥一次,還是傳來對方未開機的語音答錄。
他放下電話了。
「老爸?電話是不是壞——」郝希望驚慌失措的捂著嘴,全身顫抖。
「電話沒壞!」他沒讓她自欺嘆人。
「那……那……他的電話真的沒有回應……」眼淚一顆接一顆瘋狂的溢出來。
「我們再等等,也許等一下電話就會接通了。」
「等……好,我等……不,我沒辦法就這樣坐著等,老爸,我要去日本,我現在就要買機票到日本去找他,我要看到他沒事才能安心!」她先是六神無主,接著又激動抹淚的說。
「可是現在成田機場都封閉了,你想去也去不了,還是耐心的再等一等——」
「不,我不管,我一定要去!」
「希望——」
「王秘書,我是希望……對,我看到新聞了……我很鎮定,他不會有事的!他不會有事的!我要你幫我做一件事,現在成田機場封閉不能飛了,我要你幫我安排飛往大阪機場的飛機……對,現在、馬上,我要我們航空公司的專機,立刻、即刻送我去日本,我要去找他!」她對著電話里的人激動地下達命令。
一旁的郝世溫擔憂的看著女兒。幸虧帛仁開的是海空運輸公司,不然她出不了國,又沒有他的消息,鐵定會發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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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要崩潰了,專機在前往日本的途中,她已經不能抑制的躲在機艙里狂哭了好幾次,現在她臉色死白,雙眼紅腫,頭發凌亂,全身顫抖。
不會的,他不會有事的!
那臭小子不會有事的!
她緊絞著僵硬的雙手,仿彿再多幾分力就會絞出血來了,同行的空姐見狀,想要來安慰她,又不知道該如何安慰起,因為連她們都很緊張自己老板的狀況。
好不容易專機終于在大阪國際機場降落,郝希望一刻也沒有耽擱的沖出機場,坐上了由王秘書安排好等在機場的休旅車,一路往東京方向狂飆。
她再次哭花了臉,雙唇干涸得幾乎崩裂,一顆心就要爆炸開來了,如果沒有見到他,心髒真的會在她體內炸個粉碎!
「司機先生,請你開快點,開快點!」她不斷催促。
司機知道她是新任董娘也不敢得罪,又知道她此刻的心境有多著急,于是加足了油門,反正有董娘頂著,開罰單算她的。
車子火速在日本的高速公路上狂飆。
斑速飆行不到十分鐘,砰的一聲巨響,不知怎的,車子竟然失速了!
坐在車子里的郝希望驚駭的發覺自己竟然在車廂里三百六十度的翻轉起來,也不知道轉了幾圈,車子才終于靜止不動。
她睜開眼楮,沒看到司機,她整個人被卡在車子里,全身動彈不得,卻不覺得疼痛,精神完全處于極度恍惚中,腦子在一陣空白後出現的念頭是——出國前,她不該跟他吵架的,她不該跟他吵架的……
眼淚又開始一滴滴的順著眼角滑落,如果她見不到他跟他說對不起,說她不是故意要懷疑他有外遇的,如果這些話來不及說怎麼辦?
眼中的淚水掉得更凶了。
「嗚嗚……怎麼辦啦!」她終于不再悶哭而是發出聲音了。
「什麼怎麼辦?希望,你還好嗎?!」
突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開始意識不清了嗎?
「老婆!」
她在作夢嗎?沒听錯嗎?
「老公?」是老公,是她老公出現了嗎?怎麼可能!
「你要不要緊?我們現在就救你出來,你不要害怕!」柯帛仁繃著臉,一臉驚懼的說。
「老公……嗚鳴……」郝希望大哭。
听到她的哭聲柯帛仁更慌了。她傷得很重嗎?他焦急不已,跟一旁好心下車察看的幾個駕駛努力扳開已經變形的車門,費了好一番工夫才將人救出來。
「你傷到哪兒了?你別亂動,救護車馬上就來——」他驚慌的抹去她頭臉的鮮血,顫抖的說。
「老公,你沒事,真是太好了!嗚嗚……」她不顧身上的疼痛,用力抱著他哭得死去活來。
柯帛仁一愣。她哭不是因為車禍,而是因為擔心他?「老婆……」
「老公,都是我不好,都是我的錯,我以後不會再懷疑你有外遇了,那是我賭氣說的話,你不要生氣啦……嗚嗚……」
「老婆——」
「嗚嗚……老公,幸虧你沒事,不然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她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你、你先別哭,救護車馬上就到了,你忍耐點——」
「老公,我愛你,你不能離開我!」
「什麼?你說什麼?」柯帛仁瞠目結舌起來。
「老公……嗚嗚……我好痛喔……」痛楚漸漸鮮明,她再也忍受不住的昏了過去。
「老婆!」他大驚失色,差點沒有急瘋了,好在救護車就在此時趕到,緊急將人送往了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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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帛仁握著老婆的手,心疼的看著身上滿是繃帶的她,秀氣的臉上也是青青紫紫的,他自責不已。都是他害的!
還好她身上的傷都是外傷,沒有內傷,醫生說只要外傷好了就可以出院,也不會有後遺癥,他吁了一口氣,真是老天保祐!乍見她的車翻覆時,他的心髒差點沒停了。
笨女人!為什麼不乖乖在家等消息就好?他一有機會就會打電話向她報平安,她非要跑這一趟,結果連自己都搞得受傷了……
不過,她說她愛他,她真的說了!一想到這兒,他的目光變柔了,眼眶也泛紅了。這女人確實是愛他的,否則怎麼會一听說他可能出事了,就不顧一切的跑來,他怎麼會傻得懷疑她不愛他?
自己真蠢!
「真蠢!」
「你罵誰蠢?」床上的人兒醒了,听到突然從他嘴里冒出的兩個字。
「你醒了?身上還有哪里不舒服的嗎?」一看見她清醒,他立即趨上前關心的問。
郝希望搖搖頭,握住他的手。
「我沒事,你怎麼會在大阪?還出現在車禍現場救了我?」清醒後,她滿肚子疑惑,訝異的問。
他此刻不是應該在東京的嗎?
「我一出成田機場後,立即打回家報平安,誰知道爸告訴我你也來日本了,正要從大阪機場跋來東京找我,我怕你太焦急,所以也趕到大阪要跟你會合,讓你早點安心。
「哪知道我快要到機場前,正在撥你的手機號碼時,竟然在對面車道看見一輛翻覆的車子,我認出那是我公司的車子,嚇得四肢發冷立刻掉頭過去,果然看到你在里頭……」想起她在車里全身扭曲、滿臉是血的恐怖畫面,他至今仍驚懼得全身發冷。
他再次感謝老天爺,這麼大的翻車意外,她只有外傷而已,這真是不幸中的大幸!
「那司機呢?」她記得翻車後就沒有看到他了。
「他也沒事,不過一翻車他就被拋出車外了,斷了幾根肋骨。」
「都是我害他的,是我一直要他開快一點的!」她內疚的說。
「我會好好補償他的。」
「嗯。」郝希望難過的點頭。「老公,現在我沒事了,你也沒事了!我們都沒事了,真是太好了!」她想起先前擔憂他安危時焦慮的心情,忍不住又哭了。
「傻瓜,成田機場的毒氣事件只有集中在某一區,我因為是航空公司的老板,有特殊的公務門可通行,並沒有被毒氣傷到。」
「原來如此,可是既然你沒事,為什麼不開機,或者趕快打電話回家?讓我擔心死了!」她氣惱的抹淚責問。
「那是因為機場大亂,為了安全起見,他們封鎖機場,也不讓人對外聯系,我才沒辦法跟你聯絡的,對不起,讓你擔心了!」他歉疚的說。
「總之你沒事就好,這樣我就放心了。」她用力將眼淚逼回去。
柯帛仁感動的撫著她青紫的臉龐。「你都忘了現在誰才是傷患?居然還有力氣關心我?」
「你是我老公,就算我傷殘了,還是會第一個擔心你的!」她理所當然的說。
現在輪他想哭了。「老婆,我愛你,真的好愛好愛你!」
郝希望一愣。「你剛才說什麼嗎?」
「我說我愛你!」
「你真的有說?」
「對,我說我愛你——怎麼?你這是什麼態度?你懷疑嗎?」他突然不滿的皺起眉毛。
「我、我不是懷疑,只是訝異,你從來沒對我說過這種話。」
「我沒有說過嗎?」他挑眉睜眼。
「沒有,你從來都沒有說過,我以為你這輩子都不會對我說這麼肉麻的話。」
「啊!原來我自己也沒說過?」
「原來?」
「老婆,我以為你不是因為愛我才嫁給我的,只是因為想結婚才跟我結婚,所以我前一陣子才會不安、反常的向你問一些莫名其妙的話,搞了半天,原來我自己也沒對你說過,這下扯平了,咱們誰也不欠誰!」他竟然扯高唇角,喜孜孜的道。
「扯平了?你說扯平了?刻薄人,你給我說清楚,你前一陣子鬧別扭,就是因為我沒說過愛你的話,所以認為我不愛你,然後成天神經兮兮的?你吃飽太閑了是嗎?無聊的男人,笨蛋,白痴!看我傷好了,怎麼修理你——」醫院傳來她的河東獅吼聲,他捂著耳朵,幾乎想抱頭鼠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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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怎麼了?希望在日本的醫院待了十天,回來也三天了,你們怎麼還沒合好?」郝世溫頭痛的看著餐桌上兩個互相齜牙咧嘴的年輕人。
「哼,誰要跟他合好了?無聊男子!」郝希望撇著頭說。
「愛生氣的女人!」柯帛仁甩過頭不看她。
「你們!」郝世溫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干脆起身離開,眼不見為淨。
「老爸,我跟他的事你不要管,這家伙欠罵!」看著自己的老爸搖頭離席,她故意扯著嗓子說。
「你才欠罵咧,臭女人!欸?這是什麼東西?餐桌上怎麼會出現這東西?」柯帛仁突然驚恐的注意到桌上出現的一碟食物。
「這是花生!」郝希望惡作劇的說。
「什麼?誰準我的餐桌上出現花生的?」他立即對著那盤豆子退避三舍。
「我準的!」
「你明知道我對那東西會過敏——」
「我又沒叫你吃,這盤花生是我要吃的,我喜歡吃難道不能放在桌上嗎?」她故意在他面前丟了一顆花生進嘴里,咬得嘎吱嘎吱作響。
「你是故意的?!」他嫌惡的看著她咬著花生的模樣。
「對,我是故意的怎樣?就像某人故意鬧別扭,只因為一件無聊的事情!」懷疑她是因為想嫁人才嫁給他,他真當她沒人要啊!哼!瞧不起人!
「你!」
「我怎樣?」她挑釁的問。
「你說我無聊,難道你現在的行為就不無聊?」
「我……」抿抿嘴,她真的有點臉紅了。
「知道自己也很無聊了吧?」
「人家……」她不甘願的瞪著他。
「好了啦,我們合好好不好?我都向你道歉N次了,你換個角度想,我也是因為太在乎你了,才會這樣患得患失的嘛!」柯帛仁求饒的說。
都怪曲悠揚那女人,沒事來挑撥離間,書他平白苦惱了好一陣子,還跟老婆吵架,真是氣死人!
以後只要見到曲悠揚那女人,能避多遠就避多遠,還有他得警告王秘書一聲,以後除了希望以外的女人,沒有他的允許,全都不準出現在他的辦公室里!
郝希望瞄了瞄他可憐兮兮的表情。也罷,折磨修理他十幾天了,也該夠了,就饒他一命吧。「那好吧,你得答應我,以會有事就來問我,不要自己胡思亂想,害我以為你生病了,或者是自己哪里得罪你了!」
「好好好,只要你原諒我,我什麼都答應你!」他眉飛色舞的站起來,也不管其他佣人在場,走到她面前立刻來個法式熱吻。好久沒有跟老婆親熱了,一來是因為她受傷,二來則是她對他持續嘔氣中,想踫她比登天還難,這幾天憋死他了!
現在好不容易和解,他當然要在上班前先來點甜點了。
餅了好一陣子,總算意猶未盡的離開她,他舌忝了一下唇。「老婆,你好甜。」他超惡心的說。
她笑得更甜。「是嗎?老公。」
「當然,老婆。」
「老公,你也好棒喔。」
「是嗎?老婆。」
「當然,老公——」兩人又難分難舍起來,一旁服務的佣人們,個個已經吐了一輪,現在打算繼續吐第二輪。
兩人一直唇舌糾纏了三十分鐘,直到王秘書的一通電話,才讓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坐上車上班去。
「咦?怎麼好癢?」在車子里,柯帛仁開始感到不對勁了,全身抓個不停。
他抓了又抓,抓了又抓,拉開袖子繼續抓——
「啊!怎麼手上都是一點一點的紅斑?」他錯愕的張大了嘴。「完、完了,過敏了!」他太清楚這個恐怖的癥狀了,是花生引起的!
可是他又沒吃花生?
慢著……他沒吃花生,可是希望吃了,而他吃了希望——
這、這女人間接的謀殺親夫!
「該死的女人,我會被你害死!」他氣憤的低吼,司機則被他嚇得方向盤抓不莊,差點撞上安全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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