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急診室里沖進一個人。
「請問季樹人先生是下是被送到這里了?」巴美神情緊張,全身緊繃的問。
護士看了看她,見她眉宇焦急,眼淚在眼眶打轉。「季樹人……他剛被送進手術室了,情況有點緊急。」
「手術室在哪?」她心口揪緊,幾乎崩潰的問。
「在那。」護士指著前方通道最底處的地方。
巴美努力抑制即將奪眶而出的淚水往前急奔,但還沒走到底,手術室的門被推開了,一具覆蓋著白布的病床被推了出來。
她一愕,腳步竟無法再向前跨一步。不,不可能的,不可能的!
她全身顫栗,雙手緊緊的捂住了嘴,眼淚洶涌滾落。「老天,禰不會這麼對我吧……禰奪走了學長還不夠,連我最重要的人禰也要帶走,如果是這樣,那禰該連我也帶走的……」她連連跟艙的退了好幾步。
「不要過來,你不是樹人,你不是!」她恐懼的瞪著醫護人員將那覆著白布的病床一路往前推,就要接近她了,她幾乎不能承受,腳也要軟下。
她害怕的搖著頭,不肯相信,病床在她面前停下了。
「小姐,請問你是死者的親屬嗎?」醫護人員見她的神情悲愕,臉色極度蒼白,憐憫輕聲的詢問。
「我……」她喉頭像被異物堵住,什麼聲音也發下出來。
「這人登記姓季,是位男性,但送來的時候情況緊急,資料還沒有詳細登錄,你要確認一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嗎?」
巴美心髒緊縮,眼淚狂流,伸出顫抖的手輕觸那塊覆著臉的白布一角,她沒有立即掀開,任身軀抖得如浪鼓擊身。不,如果掀開看見的人是他,她該如何承受?會下會立即跟著死去?
「小姐,要我們幫你嗎?」醫護人員見她實在抖得太厲害,好心的要給予協助。
她困難的搖了頭。「我……我自己……來。」就算結果會讓自己因此而悲傷心碎,她也要親自確認。
她深吸一口氣,抹了淚,咬著毫無血色的唇,用盡全身力氣準備要掀開那塊白布——
「巴美?你在這里做什麼?」
這聲音由她身後傳來,她心頭瞬間狂震,猛然回頭過去。「樹人?」
「巴美,你怎麼——巴美!」當她回頭對上他黑亮的眼眸,兩秒過後,她就在他眼前讓意識跌入深海里去了。
季樹人大驚失色的將她抱起,急奔急診室。
半個鐘頭後,他坐在床邊,手握著打著點滴、還未恢復意識的巴美的手。
「是你告訴巴美我出車禍的?」他責備的問向站在身後,一副無措自責模樣的吉田。
「對不起,部長,我們的座車被撞時,巴美小姐剛好打電話來問一些事,我就將狀況告訴她,我並不知道她會這麼焦急的跑來,而醫院里剛好這麼巧的也有一名姓季的患者過世,嚇壞了巴美小姐,讓她以為是你出事了,這一切只能說是陰錯陽差……」吉田越說越小聲,其實覺得有點無奈。
「巴美時常向你打听我的事?」季樹人蹙眉問。
「呃……是啊。」吉田硬著頭皮承認了。雖然不想出賣巴美小姐,但是情形都這樣了,他不承認也不行。
季樹人眼眸染上深思。
「巴美小姐真的很關心你,部長,你們以前感情不是很好的嗎?怎麼最近你都不跟巴美小姐見面,讓她要這樣偷偷的關心你?」吉田夾在他們中間當間諜,處境也很為難,他忍不住的問了。
「不是我不見她,是她不見我。」笑容苦澀。
「啊?是巴美小姐自己不見你的?若是這樣,她為什麼還這麼關心你?你不吃她送來的便當,她就每天打電話通知我去哪里買你愛吃的東西,還再三對我道謝,說麻煩了我真不好意思;听見你出車禍,又是第一時間就跑來醫院,以為你死了嚇得自己都暈過去了,巴美小姐的行為怎麼這麼矛盾啊?
「她真的很怪,既關心你又不讓你知道,既想見你又裝作沒這回事,听見你出事,卻又像青天霹靂,激動得不能自己,這跟情侶鬧別扭有什麼兩樣?女人就是這樣,明明很愛,又要倔強的不肯承認,我就是因為這樣遲遲不敢再交女朋友的,不過部長你們情況應該不是這樣,巴美小姐和你的關系是不可能的,除非她暗戀你,不然怎麼可能……」說到後頭,吉田嘟噥起來了。
季樹人的胸膛急速的生起一簇火苗。難道巴美她——
「吉田……你也覺得巴美對我有感情?呃,我是說,她對我的情感很特別,就像、就像——」
「就像男女感情一樣。」他難以啟齒的,吉田反而爽快的說來了。
他一窒,吉田的話震懾住內心不平靜的他。「是嗎?」這聲音竟然帶著輕顫。
「是啊,我早就這麼覺得了,你們倆從前相處時就像情侶一樣,我都誤會過好幾次,這次我以為是你終于發覺巴美小姐對你的感情有問題,所以才不見她的,而我是因為可憐她,才將你的事告訴她,原來,不是這樣啊,你也沒有發覺巴美小姐有問題,那你們這陣子是怎麼回事?單純兄妹之間的吵架嗎?」
「我們……」季樹人看向床上臉龐明顯消瘦的人兒,靜默了下來,若有所思。
「部長,我看巴美小姐都瘦成皮包骨了,該每天努力吃飯的人是她,她還只關心你吃不吃飯,我說,她真的有問題,你要不要等她醒來好好跟她談談?
「單戀很苦的,這部長可能沒有經驗,但是我條件沒你好,經常被女人拋棄,知道暗戀是很悲情的,尤其她剛死了未婚夫,心情正脆弱,也許就這樣激發出對部長的愛意,這是不對的,你們的身份若讓她這樣鬧下去,會出問題的,人言可畏,部長,你要小心了。」吉田自以為是的提醒。
季樹人雙目凌厲的瞪了他一眼,吉田一驚。啊?難道自己講錯話了?
「吉田,我慎重的告訴你,有問題的人不是巴美,是我,我暗戀她二十年以上了,就是因為怕人言可畏,我縮頭縮腦了二十幾年,而你吉田,是現在家人以外第一個知道我悲慘情事的人。」
吉田瞪大了牛眼,仿佛听到什麼世紀大秘聞,而這秘聞還是當事人親口告訴他的,他簡直、簡直驚呆了!
「我,很愛這個女人,因為她愛的不是我,所以我什麼都不能做,連爭取的資格也沒有,我的悲戀經驗比你豐富百倍,吉田,你該要警告的人是巴美,我會害得她身敗名裂,該小心的人是她!」
吉田瞪著深情凝望著巴美的部長,嚇得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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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醒後,巴美趁著季樹人與人在護理站前談話,倉卒的穿上外套,拿了自己的東西,匆匆的離開。
在他面前這麼突然的昏倒,她也很尷尬,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解釋她為什麼會出現,還有這麼激動的行為。
他一定很訝異她的過度反應,但是乍聞他出事時她真的嚇壞了,也很懊惱自己怎麼會這麼失態。
總之她沒臉見他,所以在他還沒注意到她醒來前,還是快走的好。
不過離開急診室後,她並沒有走遠,而是靜靜的站在醫院外頭,等著他找不到人後也離開。
好幾天沒見到他了,她很思念他,她很想遠遠地、沒有壓力的看他幾眼。不久,他走出醫院了,站在醫院門口講著電話。
罷才她沒有看見吉田先生,她猜他是在通知吉田先生她離開了,而自己現在也要走了。
他講完電話後忽然往她站的方向望了一眼,她吃驚的躲到柱子去,過了兩分鐘才再探出頭來,他已經不在原來站的地方了,她有些心急的梭巡他的身影,隨即看見他轉過一個街口,要過馬路了。
她馬上跟了上去,保持在他身後兩百公尺遠的距離,他好像沒打算叫車或坐地鐵離開,她一路跟著,留意到他剪了頭發,從背後看去很清爽俐落。
這家伙人懶,剪發總要她三催四請才去「動刀」,現在,他似乎不需要她也很能照顧好自己的生活。
真好……她就這樣傻傻的跟著他走,眼神是迷失的,眼角是濕濡的。
他走得不算慢,不像他往常一樣,總是讓她拖著走,如今沒她拖著,他也走得很好,這很可笑不是嗎?一個人能自己走路本來就是正常的事,但對這個男人而言卻不是,他總是一看見她就自動成軟體生物的黏上她,像是沒有了她,連走路都應該會有問題才對。
事實證明,沒有誰非誰不可,少了自己,地球還是在轉動,那男人依然過得很好,她太擔心他了,尤其在經過剛才離譜昏倒的事後,她驚覺自己太過在乎他,太過大驚小敝,該放手了,該放心了,就像現在,自己不該再繼續跟下去……她腳步漸漸放慢,終至停下來,惆悵不舍的看著他的背影慢慢走遠。
她寂寥的要轉身離去,忽然她看見一個年紀約七、八歲的小朋友騎著腳踏車迎面撞上了他,遠遠的看見季樹人倒地了,她吃了一驚,等著他爬起來,但是等了一會他都沒有動,那個小朋友卻站在他身旁號啕大哭。
巴美臉色一變。怎麼回事?不是被腳踏車撞倒而已嗎,怎麼就爬不起來了?
她心急的想沖上去查個仔細,但是跑了幾步又遲疑了,她不會又小題大做了吧?
萬一他沒事又看見她突然出現,這次他會怎麼想?
說她跟蹤?問她為什麼跟蹤?
她沒有一個問題答得出來的。
正猶豫著要不要上前,那小孩越哭越大聲,她心慌了,一定出事了,牙一咬,還是沖上前去。
「樹人,你怎麼了?」她跑到他身邊驚慌的問。
他就躺在地上,眼楮是闔上的,身體動也不動,她慌亂的上下梭巡著他。並無外傷,那是腦部跌倒時撞傷了嗎?她慌張的又模向他的頭。沒有傷啊,那是怎麼回事?他為什麼不動?
模著他的心跳,是跳動的,她激動得落淚了,還活著!「樹人,你醒醒,你醒醒!」她用力搖著他。
他還是毫無意識,她真慌了,這里離醫院不遠,她趕緊拿起手機撥了求救專線,等著救護車到來。
身旁的小孩還在大哭,哭得她一顆心更亂,他不會真出事了吧?
抱著他,她彷佛又回到先前在醫院里時得知他的死訊那樣的椎心刺骨,那時她甚至還不能確定覆蓋在白布下的臉孔是他,自己就已經崩潰了,而現在他就在她的懷中,宛若石頭的躺著,那份唯恐失去他的恐懼再次吞噬了她。
「樹人,你不要出事啊,我會怕,我會怕……我不要失去你,這世界要是再沒有了你,我真的會活不下去的……你听話,乖乖的不要嚇我,你連走路都走不好,好……如果你醒來,我以後都拎你走路,你不要出事,嗚嗚……樹人……」她的眼淚一顆顆像珍珠般滾落。
季樹人還是一動也不動,救護車沒到,小孩的哭聲更是沒止息,他們身處在一棟廢棄大樓下,很少人走動,她沒有人可以求救。
「樹人……」巴美繼續搖著他,聲音抖著說︰「你醒醒,我拜托你醒醒!」
她將臉趴在他的胸前,听著他的心跳,眼淚一顆顆掉進他的胸口。
「救護車馬上就來了,你的心跳別停,別停……我……我愛你……像你愛我一樣多……真的……如果你听得見,你應該不會棄我而去吧?我……愛你,我愛的是你不是學長……從來就不是學長……你听見了嗎?我卑鄙的愛著你……傷害了學長……我是個壞女人,你也不該愛上我的……嗚嗚……」
她听見他的心跳聲已如擂鼓在響著了,她頓了一下,一股不太勁的感覺涌上,她緩緩抬頭,對上一雙遽亮期待的眼。
「我沒辦法控制,就像你控制不住也愛上我一樣,我們互相吸引住對方了!」季樹人的聲音帶著興奮與不敢置信。
而她的心涼了半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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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惠比壽的公寓里,季樹人像是久早逢甘霖的人般激吻著巴美。
他完全不顧她的意願,安撫愛哭的小孩以及跟趕來的救護車道歉後,他將她暴力的擄回他的住處。
現在巴美百分之百的確定,她上當了,小朋友的那一撞他根本沒事,只是藉機引她出現,而她不僅傻傻的沖到他面前,還愚蠢的說出埋藏在心底的真心話。
如今,他的理智已瓦解,她知道他不會放過她的,他的吻非常的激烈,如果可以,他可能會直接將她吞下肚!
「住手,樹人,我求你住手!」她雙手抵住他的胸口,他沒了理智,她還有,不能再繼續任他瘋狂下去。
「我不要!」他仍舊蠻橫的吻著。
咱!她無可奈何的給了他一巴掌。「樹人,你給我清醒點!」
他終于停止吻她了,預期他會憤怒的,他卻彎揚起性感的薄唇,露出一抹笑。
「巴美,現在不清醒的人是你,我已經『清醒』得不想再自欺欺人。」他扳過她的肩。「你听我說,如果只有我單方面的愛著你,那就是錯的,但倘若是相愛,那相愛有什麼錯?我們為什麼要逃避?我要愛你,大方愛你,我再也不要苦戀,我委屈得夠久了,這次誰也不能再阻止我愛你!」他語氣中盛著下容阻止的堅決。
「樹人……」她心慌意亂的想說服他不要太沖動。「我們是——」
「是沒有血緣關系的表兄妹,管別人要怎麼笑、怎麼看待,我無所謂!」
「可是我有所謂,我不能忍受別人歧視嘲笑的目光!」
「那你就能忍受失去我的痛苦?」
「我……」她啞口。
他定定的望著她。「你說過愛我,就像我愛你一樣多,如果真的是一樣多,你就能夠為我而勇敢,你會不顧他人眼光堅持與我在一起。」
「可是……」
他捧住她遲疑的臉龐。「我是如此的愛你,這一路走來已傷痕累累,如今我終于知道自己不是單打獨斗,你明白我的內心有多激動嗎?巴美,謝謝你,謝謝你愛我,這對我來說真是如釋重負,我不用害怕死後還是孤獨一人,背負著苦戀的結果,巴美,謝謝你!」他眼眶已紅,神情激切到甚至感慨的地步。
巴美好震撼,心頭更是為他感到心酸,他比她早意識到愛情,所以也比她痛苦煎熬的時間更久,她不舍的撫著他的臉頰。「樹人,你……好傻!」
「我傻,你不傻嗎?你若不傻又怎麼會忍不住一再的想關心我?我想我們都不是聰明人,不然就不會這樣互相折磨彼此了。」
巴美怔然跪地,他跟著蹲在她面前,望著閃爍在她臉頰上的瑩瑩淚光。「勇敢一點,能不能為了我們的愛情勇敢一點?」他悲切哀求的問。
她的心頓時糾結成一團。「爺爺與姨丈不會同意的。」她幽然的回答。
「我們一起面對,一起去見他們,請他們成全!」他眼中出現了斷然的狠勁。
他的手也像烙鐵般燙著她的手心,她想甩開他,但越用力,被攥得就越緊。
「樹人!」
「你不敢?」
「我害怕。」
「你對我的愛就只有這樣?」
「不,我是怕爺爺與姨丈不會原諒你,他們會驅逐你出家門的!」她怎能讓他成為家族笑柄,她怎能讓他失去一切?
「我不在乎。」
「你!」
季樹人緊握住她的手。「巴美,我不會放棄的,除非你現在很堅決的告訴我,你並不愛我,你剛才在我倒下時所說的話都不是真的,你敢這樣對我說嗎?」他陰郁的問。
「我……我不……不……」望著他的眼楮,痛楚在她心底發酵,她說不了謊啊!
「如何?你說啊?」
她整個人更形慌亂了。「別逼我。」她撇過頭去不看他。
他笑了,苦澀的笑了。「你如果真的害怕,就走吧,但這輩子,我想,自己再也不能面對你了,因為倘若你不愛我也就罷了,可是你卻說是愛我的,這樣一來,以後一旦看見你的臉,我會忍不住責怪你的膽小,埋怨你的懦弱,是你讓我一個人背負著苦戀的十字架,狠心絕情的人是你!」
他站起來,轉過身去,如果她走了,從此兩人不再相見。
熱淚驀地涌進巴美眼中。他這樣說是表示以後將不會再見她,兩人形同陌路了嗎?
連見他都不行,這好殘忍!
淚水迷蒙了她的視線,她腦袋里什麼也不能思考了,唯一恐懼的是她將徹底失去他……
「樹人,你——」
「走吧!」絕望過度,他闔上眼,決心關上心房了。
她的心彷佛被攪碎,連心跳的感覺都是破碎的,她呼吸急促,兩眼發熱,她不要,不要被逼得連見面都是奢求!
「樹人,不能待在你身邊已經教我夠苦的了,如果還不能見面,那我活不下去的!」不知不覺、在她無法思考之際,她本能反應的用力抱住他。
他心頭一震,身體沒動,任她激動的抱著。
「我是愛你的,我只是不想害你,不想讓你眾叛親離,不想你讓親人失望,我是膽小、懦弱,但我是為了你,真的,我是為了你!」
「不能為愛勇敢的人,卻以愛之名找了一堆藉口,這種愛情更顯得可悲。」他悵然的說。
「我……」
「回去吧,我累了,對愛、對你,都感到萬念俱灰。」
她被他推離了,震驚的呆傻住。
看著他背過她,似乎連望也不願意再望她一眼。
她恍然失神的轉身,一步步走向門口。
勇敢一點,能不能為了我們的愛情勇敢一點?
不能為愛勇敢的人,卻以愛之名找了一堆藉口,這種愛情更顯得可悲。
不是的,她想勇敢的,他誤會了,她的愛不可悲,她只是想保護他,難道,她錯了?
錯了嗎?
巴美,謝謝你,謝謝你愛我……謝謝你!
她猛然轉身,看見他正望著她,他眼角有淚,滿面盡是悲戚無助,她的心宛如遭到重擊,血流如注,再也忍不住的拔腿奔向他,用力投入他的懷抱。
「你不是單打獨斗,不用害怕死後還是孤獨一人,有我陪你,有我陪你!就算要到地獄,也有我陪著你!」她抱著他激烈的痛哭。
季樹人臉上出現狂喜,反手緊緊的擁住她。「我終于等到屬于我的愛情到來了!」
兩片熱切的唇找到了彼此,忘情的擁吻著,嘗著彼此的酸甜苦辣,而這一刻才是屬于他們的,就算未來的路只剩酸苦,他們也決定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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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混帳,你說什麼?」品川的豪宅里傳出季壽山的暴怒聲。
「小子,你說要我給你時間平復心情,結果這就是你給我的回報?」季慎明也傻眼。
季樹人臉上依舊保持著微笑,手上牽著巴美顫抖的小手,但小手沒有退縮,這是他們共同的決定,他們要一起面對。
「我們彼此相愛,沒有理由不能在一起。」他堅定的說。
「你們!」兩個長輩怒極。
「很抱歉,做出讓你們這麼震驚的事,請你們原諒,也請你們成全。」巴美勇敢的請求。
「住口!」季壽山大怒。「你這丫頭愛的不是松島秀彥嗎?怎麼他一死你馬上變節了,你這女人,水性楊花!」他大罵道。
巴美難堪的垂下臉來。
「爺爺,你說錯了,巴美沒愛過松島,她愛的是我。」季樹人立即捍衛愛人的說。
「如果松島沒死,她已是松島太太了,你還敢說她沒愛過他,荒謬!」季慎明反駁。
巴美頭垂得更低了。
「她不是見一個愛一個的人,她把松島當成避風港,以為嫁給他就能避開我們之間的吸引力,但她錯了,我也錯了,不該讓她就這麼逃向松島,我與巴美都對不起他,這點我願意與巴美一起受到眾人的責難。」季樹人慎重的彎腰低下頭認錯。
「荒唐!」季壽山氣得拍桌。
「臭小子,我與你爺爺是不可能接受你們的,你們若想弄壞家族聲譽那就滾出去,季家從此沒有你們兩個人!」季慎明決定的說。
「不!」巴美跪下了。「請不要這麼對待樹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
「好,我們離開。」季樹人卻拉起她,無所謂的說。
「你這逆子!」季慎明氣結。
「好,那就滾!」季壽山的拐杖用力敲著地板。
「對不起了,我們會走,但是我要強調,你們永遠是我的親人,你們可以不認我,但是我不會切斷我們之間的親情的。」季樹人話音鏗鏘的表明態度。
他拉著巴美就要離開,早有心理準備會有這樣的結局發生,他不驚訝,只有遺憾,然而盡避如此,他還是決定牽著巴美的手繼續走人生的路。
「樹人,讓我再求求爺爺跟姨丈,請他們諒解,我不想就這樣離開——」巴美突然臉色蒼白,感到一陣嚴重的暈眩。
「你怎麼了?」他立即停下腳步擔憂的問。
「我——」她身子站不穩的又晃了一下。
「我送你去醫院!」他心驚的扶著她。
「不用了——對不起——」話還沒說完,她已直接昏厥了。
季樹人接住她,臉色驟變,兩個老人也被驚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