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權永愛卻皺起眉頭。「皇上,我真能不回嶺南嗎?嶺南王那——」
「朕已順利繼位,嶺南王沒什麼好不放心的了,更不需要靠你傳遞消息,你就回來吧,那人若有意見,朕會去信解釋。」
「但我听說七王爺與德太妃最近都蠢蠢欲動,臣擔心若回來,會少了嶺南那邊的奧援,這好嗎?」他仍憂心忡忡。
「你以為嶺南王就你一個信使嗎?朕這座宮殿里不知有多少眼線,真有異狀,那人不會不知道。」祈夜白哼聲說。
「這倒是。」權永愛聞之,這才笑了,但隨即神情又轉為嚴肅。「臣既留在京城,就必定會著手處理家中之事,德太妃是權家大敵,這血海深仇我一定要報,還請皇上成全。」說完,他重重跪下。
祈夜白沉下臉,親自將他扶起。「九珍的家人也是朕的家人,況且,權家人的死是德太妃的陰謀所致,追根究底也與朕有關,朕同樣容不下這人,遲早要拿下她的。」
一旁的九珍潸然落淚。「九哥讓你回來,也是要你幫著對付德太妃,這之後咱們要做的事可多了。」
權永愛點點頭,對祈夜白續道︰「德太妃知道太多秘密,又掌有權勢,這是皇上一時不能動她的原因,如今您又與七王爺撕破臉,七王爺未來的動向難料,九珍說的對,咱們要做的事確實很多……」
三人于是徹夜密談了起來。
幾日後,兩位衣著華貴的美人儀態萬千的踏入珍宮,瞧清這里的一切後,皆是一震。
如今的珍宮,原為顏宮,是座普通平凡的宮殿,可住進一名珍妃後,這里就徹底的改頭換面了。
玻璃屋瓦,白雲石砌,美輪美奐,比之鳳宮毫不遜色,可見那男人是如何的嬌寵這女人!
懷柔眸里的妒意清晰可見,讓四周宮人無一不屏住氣息,不敢貿然上前。
「不知皇後娘娘與柔妃娘娘駕臨,不及遠迎,春彩請娘娘們恕罪!」春彩匆匆由內殿出來,見著兩姐妹便先福身請罪。
「春彩?你不是權九珍身邊的人?!」懷剛先認出她。
「你怎麼會在這里?」懷柔臉色也難看。
春彩不安的回道︰「奴婢是奉命來珍宮伺候珍妃娘娘的。」
「什麼?是皇上要你來的?!」懷剛更是吃驚。
「是的。」
「珍宮、珍妃,現在再加上春彩……皇上究竟在想什麼?」懷柔連聲音都發顫了。
懷剛的臉也沉下。「珍妃呢?」她壓抑著怒氣問。
「娘娘不知皇後娘娘與柔妃娘娘要來,前一刻才剛到外頭賞櫻去,奴婢已要人去請,馬上就回——已經回來了!」春彩才說著,便瞧見主子走進殿里。
季家兩姐妹立即往殿門口的方向望,只見眼前姍姍而來的女子,穿了一身嶄新的絳紫色衣裳,身形修長,舉止容雅,但容貌還不如她們倆!甚至,一點也不像某個女人!
「珍妃見過皇後娘娘。」九珍只對懷剛行宮禮,因懷柔的身份還在她之下。
懷剛一愣,確定她平凡無奇,才冷淡的說︰「起來吧。」
這聲調與語氣,真與之前在東宮西苑時相差十萬八千里,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後派頭了,九珍在心中暗想。
而懷柔只是一徑的打量她,沒向她施禮,但九珍也不想管她,笑容可掬的問︰「兩位娘娘怎會有空過來?」
春彩這時奉上熱茶,神情極度不放心,九珍見了朝她笑了笑,暗示她不用怕。
對付這兩人,她權九珍還綽綽有余,反正她們不來找她,她遲早也會去會會她們。
懷剛見她輕松喝著香茗,似乎沒將她這個中宮放在眼中,臉色自是不豫。「既然珍妃不願到鳳宮,本宮只好親自過來,順道瞧瞧珍宮里可有缺了什麼?」
「多謝皇後娘娘的好意,珍宮里應有盡有,什麼也不缺。至于上回沒去向您請安之事,相信皇上也已要人向您解釋過,臣妾當時身子突感不適,連床也下不了,還想著休息幾日後,要親自去向皇後娘娘請罪,不巧您就親自到了。」她不疾不徐的從容答復。
這話听進懷剛耳里刺耳至極,心頭立刻重新評估起眼前人。想來這珍妃也不是簡單人物,實在很難相信她之前曾經傻過。
「身子要緊,本宮不會責怪你的,畢竟,你這身子得服侍皇上,當然要照料好才行。」她皮笑肉不笑的說。
九珍暗自哼笑。這女人挺厲害的,難怪當年可以委曲求全的喊她姐姐、窩在西苑,不過想到這兩姐妹對自個兒男人下過迷藥,讓她對他誤會甚深,造成她差點不願回到他身邊這事,她就十分惱怒,這筆賬,她要開始清算了。「多謝皇後娘娘體諒,臣妾會照顧好身子,盡力伺候皇上的。」
此話一出,連懷柔都變臉,九珍清楚瞧見兩姐妹忍氣的模樣,更覺好笑。
「既然珍妃身子已大好,那就照宮中慣例,以後晨起就立即到鳳宮請安吧!」懷剛磨牙,有意讓她天天上鳳宮,藉此壓下她的氣焰。
九珍听聞後卻面不改色的拒絕,「這臣妾恐怕辦不到。」
「辦不到?!」懷柔驚訝她竟敢公然違逆皇後的要求。
「是啊,皇後娘娘也說了,臣妾這身子是要伺候皇上用的,晨起之後……」她故作嬌羞。「還得服侍皇上上朝呢,若趕著去見皇後娘娘,怕皇上知道了,會不高興。」
「你敢拿皇上來壓皇後?!」懷柔立即怒斥。
「怎能這麼說?皇上確實夜夜都在臣妾這兒過夜,每夜都對臣妾需索無度,總之,臣妾這副身子快教皇上給疼壞了,若晨起伺候完皇上再趕著去見皇後娘娘,不出幾日,皇上定會發覺臣妾的疲累,若失去讓皇上愛不釋手的豐腴身子,這……臣妾可不敢保證他不會為此發怒。」
說完,九珍自個兒都暗笑不已。她大概是有史以來最為張狂的妃子了,敢拿床第之事向皇後炫耀,想來真是厚臉皮,但沒辦法,她故意的!
丙然,兩姐妹頓時大變臉,就連一屋子的太監、宮女也無一不臉紅。
「妖女,果真是妖女!」懷剛驀然怒斥。
「妖女?」九珍失笑。
懷柔怒紅了眼。「沒錯,除了妖女,又怎會說出這等不知羞恥的話?!」
「是嗎?臣妾不知受皇上恩寵之事是不能言論的,若因此換來妖女之名,可真是臣妾的無心。」她冷涼的回答。
兩姐妹更是怒不可抑。自從她們佔據後宮後,無人敢對她們如此傲慢輕蔑,可這女人竟敢這般囂張!
「你以為皇上寵的是你這個人嗎?你也只不過是個替身罷了!」懷柔沖口而出。
「替身?」
「沒錯!珍宮、珍妃,你不過是權九珍的替代品,雖然你的容貌與權九珍無一處相似,但你確實被那男人視為權九珍的替代品……這會再想想,也許是你那囂張的個性像她吧,這點讓他一時迷惑了,但等過些時日,他就會發現你與權九珍完全是兩個人,你被打入冷宮的日子,指日可待!」懷柔尖聲詛咒。
九珍冷笑。「喔?那我就等著被打入冷宮後再說吧,希望真有這天到來。」
「你!」
「我不過順著娘娘的話說啊,你們到底惱什麼?」她一臉無辜。
兩姐妹氣得臉色發紫,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好半晌,懷剛才終于想到整她的法子。
「珍妃,你初進宮,很多規矩不懂,本宮就親自來教教你規矩吧,首先,在本宮還未踫茶杯前,你身為嬪妃,不許先踫,還得先向本宮奉茶才行。來人,給珍妃一杯茶,讓她學習如何對本宮屈膝奉茶!」
這話一出,春彩可緊張了。主子不會真就被欺負了吧?
九珍瞟了外頭一眼,便示意春彩听令去端茶來,春彩只得斟上茶,將杯子呈給她,她接過,瞧了一眼懷剛。「真要臣妾屈膝奉上這杯茶?」
「不只屈膝,你第一回奉茶,為表真誠,就雙膝跪地吧!」她獰笑。
「雙膝跪地啊?那好吧……」端著茶,九珍慢吞吞的真要跪下了。
懷剛、懷柔見狀,立即露出得意的笑臉。總算將這女人壓下了,瞧她還能囂張什麼!
但她們的笑臉維持不了片刻,一個男人便大步流星的出現。
「這是在做什麼?!」祈夜白神情暴怒的大聲一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