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天晚上,韓斌都自動到芝瑜家報到。
兩次他都比她早下班,只要他一來,女圭女圭就笑聲不斷,他陪女圭女圭玩游戲玩到女圭女圭很黏他,連洗澡都要韓斌幫她洗,一分鐘也不想離開他似的。
他說要跟她重來,她現在倒覺得他根本是來剝奪她和女圭女圭相處的時間。
現在女圭女圭都找他玩,吃飯也給他喂,洗澡也讓他洗,睡前說故事也要求他接龍,他根本已經和女圭女圭打成一片了。
她承認他確實很有辦法,如果他想利用女圭女圭來取得她的妥協,恐怕她將面臨倒戈的危險。
這樣下去不行!就算她忘不了他又如何?她要因為那一點點殘存的思念,再一次承受等待的煎熬嗎?
晚飯後,浴室里傳來水流聲和笑聲,游芝瑜移步來到浴室的門外,看見女圭女圭坐在浴白里洗泡泡澡。她玩得好開心,笑聲不斷,而卷起袖子的他像個大孩子般,臉上、手上、衣服都沾到泡沫,水濺濕了全身,他一點也不介意,似乎很享受當父親的喜悅。
案女倆玩得很開心,這一幕讓她好窩心,嘴角不自覺地微微揚起。
平常她要兼顧工作和孩子,有時候確實很辛苦,要是他可以分擔照顧孩子的工作,好像也不錯……
如果他願意用照顧女圭女圭的心思,來照顧她們母女,那麼她……
喔!天,前一刻還說不能屈服于他,現在卻居然被這溫馨的畫面給感動了,她收回目光,努力撫平內心波動的情緒,不準自己產生動搖。
「爸比幫你洗頭好不好?」
「好。」
爸比?!游芝瑜愣住。天啊,他已經在女圭女圭面前自稱爸比了!
這人也太自以為是了吧,擅自來她家,擅自親近女圭女圭,她都還沒接納他,他居然擅自作主以「爸比」自居。
當韓斌抱女圭女圭出來想幫她穿衣服,卻笨手笨腳地不太會穿,芝瑜認為自己不能再坐視不管了。
「我來吧。」她快步定到他們身邊,一把抱住女圭女圭,把他擠到旁邊去。
她不能任他入侵她們母女倆的生活、精神、思想……總有一天,她一定會抵擋不住他驚人的影響力。
「還是你行!」看她三兩下就搞定,還幫女圭女圭吹好頭發,他不禁語出贊揚。
「我並沒有答應要和你重來,請你不要自作主張入侵我們母女的生活好嗎?」她渾身充滿戒備和防衛。
「我知道你的辛苦,我想分擔你……」
「我已經照顧女圭女圭四年了,習慣了,不需要別人插手,行嗎?」她的眼神半哀求地看著他。
他微嘆口氣。
究竟他對她造成的傷害有多深呢?深到她不願把懷孕的事告訴他、不願和他相認、也不願面對他。
即使他千方百計想彌補兩人破裂的關系,拉近彼此的距離,但是她就是不領情,那麼他是不是該先退一步,至少別讓她討厭他。
「好吧,如果我真那麼讓你討厭,那我先回去好了。」然後,他來到女圭女圭面前跟她告別。「女圭女圭,我先回去了。」
「喔∼∼」女圭女圭的大眼閃著不舍,語氣充滿明顯的失落。「你還會來嗎?」
「媽媽說可以,我再來。」
他用訣別的眼神看著孩子,不舍地模了模女圭女圭的臉頰,那種淒楚的離別場面搞得游芝瑜心一緊,看了很不忍心,她好像變成拆散父女的殘忍母親。
「走了,再見。」他走出大門。
「等等——」她突然叫住他,追了出去。
「有事嗎?」他回頭,嘴角微揚,以為她回心轉意了。
「你的衣服都濕了……」她看著他幾乎全濕的襯衫和長褲,不忍心讓他就這樣回去。
「沒關系。套上西裝就好了。」
「換下來吧,這樣容易感冒,我家里有烘乾機,烘乾衣服再走吧。」她可不是想藉此挽留他,她只是擔心他會生病,她曾經照顧過他,清楚他的體質也沒多好。
韓斌踅了回來,看她對他露出關懷的眼神,他的嘴角微揚,心窩暖洋洋。「你還是像以前那樣關心我。」
「少臭美了,我是看在你幫女圭女圭洗澡的分上,才不是關心你。」她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雞婆。
「好,那應該不介意我月兌掉衣服吧?」他徵詢她的同意。
「誰、誰會介意?」
說完,他已經大方地月兌下襯衫,只剩一件短袖的棉質內衣,那賁起結實的肌肉讓她看了芳心一悸。
「介意我順便洗個澡嗎?」衣服都月兌了,乾脆洗個澡。
「介意!」她瞪他一眼。「就算女圭女圭是你的孩子,你也不該把這里當作是自己的家吧?」她抗議他的得寸進尺。
讓他自由進出她家已經是最大的讓步了,他居然還想在她家洗澡?根本沒把她這個主人放在眼里。
「芝瑜,我喜歡女圭女圭,來陪她玩,也是希望可以彌補我缺席四年的父愛,如果你真的覺得不妥,歡迎你和女圭女圭也到我家走走,這樣我們就算扯乎了。」他朝她一笑。
原本想藉由培養親子關系,軟化芝瑜的倔強,但她好像看不到他的誠意,她對他築起的防御之牆,似乎比他預想的更高更厚實。
唉,他該怎麼做才能撫慰芝瑜的傷口,融化她冰冷的心呢?
「媽咪,我們可以去爸……叔叔的家玩嗎?」女圭女圭一向听媽媽的話,很快地改口,卻掩不住期待的表情。
「女圭女圭,你該去刷牙了。」游芝瑜看了看時間,已經九點了,她該上床睡覺了。
「好。」女圭女圭听話地跑回浴室里。
「我想這個假日,你可以和女圭女圭一起去我家……」他強烈建議。
「不用了,我知道你很忙,而且我對你家沒興趣,我還有工作、朋友,假日我偶爾也會跟朋友出去。」
「跟朋友出去?」他敏銳地反問。
「是的。」
「誰?幼美嗎?」
看著他緊張的神色,她突然有了一個想法,或許可以讓他不再那麼糾纏她們母女。
「我想我沒有必要告訴你我跟誰出去。這樣吧,假日我可以帶女圭女圭去你家,不過我不打算留在你家,我有事要出去。」
接著她開始交代一些注意事項,不顧他漸漸繃緊的臉色。「我知道你很喜歡女圭女圭,但是請你不要壞了我教孩子的原則,女圭女圭還小,很容易生病,公共場所不能亂跑……」
這個時候,他的臉色變得陰沈。他想起幼美曾經說過她一直有追求者,那麼她是打算把女圭女圭交給他,然後跟別人約會嗎?
這怎麼可以?!
五年前,他冷落她而錯過了她,五年後,他不會再輕易地放她走了。
他不會再笨到將她拱手讓人了,她也不會有機會和別的男人約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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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日,周五,接近下班時間,游芝瑜從外面回到公司,進入自己的辦公室後,看見辦公桌上除了廠商陳先生送來的紅玫瑰,旁邊還多了一束她最喜歡的海芋。
她的表情一愣,腦海才閃過一張冷峻的臉龐,就有三個年輕的女員工沖進了她的辦公室。
「哇∼∼芝瑜姊,你又多了一個追求者耶!」
「芝瑜姊,海芋代表高雅、溫柔、踏實,跟金牛座的你最相像了,看來這個送海芋的男人很了解你喔,他到底是誰啊?」
女員工們紛紛投來羨慕的眼神,游芝瑜心知肚明,卻保持低調。「我也不知道。」
「你不打開卡片看看嗎?」她們比游芝瑜還好奇。
游芝瑜從信封里取出一張設計簡雅的卡片,一見上頭的文字,她的心跳莫名加快,彷佛戀愛的感覺回籠了。
我親愛的瑜︰
今天我們一起去清境、合歡山吧,晚上六點就去接你們。
韓斌筆
她不禁愣住,五年了,他還記得欠她一次合歡山……
這幾句文字,簡簡單單,卻輕易撩撥了她空虛寂寞的心,這份遲來的驚喜,讓過去甜蜜相戀的情景一幕幕清晰地浮現眼前。
最後,一幅幸福家庭的畫面再度在她腦海中重現……
盡避刻意對他漠視、不準他進入她的生活領域,她卻不能否認這份對家庭溫暖的憧憬,依然停駐在她心底,過往的甜蜜記憶越來越鮮明,更加突顯她對他的愛仍深植于心底。
怎麼辦,她該去嗎?
如果答應他,是不是就表示她原諒他、接受他了?
她渴望幸福的降臨,同時又害怕幸福一閃即逝,留下來的只有寂寥落寞和遺憾,那將會使她更痛苦。
當她陷入掙扎時,大夥兒看到了卡片上的署名,個個露出驚訝表情,爭先恐後發問。
「這海芋是韓斌先生送的,那不是里堤的老板嗎?」
「芝瑜姊,韓先生邀你去合歡山喔,那是不是代表你們已經在交往了?」
「什麼時候開始的啊?」
「唉呀,可憐的陳先生沒希望了。」
「喂,再模魚,我就扣你們薪水!」林幼美的聲音在辦公室門口響起,女員工們嚇到臉色發青,立刻跑出辦公室,回到工作崗位。
林幼美走進辦公室,看見那一束吐露清香的海芒,猜出她提供的情報已經有了成效進展,她關上門,勇敢自首。「我很抱歉,告訴他你的事情。」
「幼美,真的是你!」她果然沒猜錯。
「是啊,我看他對你用情很深,再度重逢後,積極地想追求你,希望可以給你一個舒適幸福的家,可是又礙于你有丈夫和女圭女圭,所以……我就告訴他了。」
「他真這樣說?」
「嗯,我想他是真的愛你,這幾年他一直忘不了你,心里真的割舍不下對你的感情,芝瑜,要不要試著給他機會?」
依照他現在的地位和財富,其實可以找到比她更好的對象,但是听到幼美轉述他仍對她牽牽念念,她沈寂已久的心不禁動搖了。「我會考慮的……」不只為她自己,還為了女圭女圭。
「太好了,你總算願意考慮了,我真希望可以看見你幸福!」外表再堅強的人,其實都有一顆脆弱的心。她跟芝瑜認識很久了,怎麼會不了解她的心情?
林幼美走出辦公室後,游芝瑜看了看時間,已經四點了,韓斌說六點要來接她去清境,到時她該接受他的邀約嗎?
「芝瑜姊,外找。」一名助理按擴音電話告知她。
游芝瑜走出自己的辦公室,來到櫃台發現來訪者是Gift的廠商陳立達,她禮貌地打招呼。「陳大哥,您好,秋季第二批的新貨下個星期才會出來喔。」
「我不是來催貨的,因為剛好路過,所以就進來找你了。」陳立達靦腆的笑著,白淨斯文的臉很快地泛紅。
「有什麼事嗎?」
「我是想問你……今晚你願意和我共進晚餐嗎?」陳立達派人天天送玫瑰花來,偶爾打電話想邀她出去約會,總是踫軟釘子,這次好不容易鼓起勇氣親自出面邀她,希望可以一舉成功。「因為今天是我生日,我想請你和女圭女圭一起吃飯,不知道你願不願意賞光?」
「這個……」她想起了韓斌的邀約,猶豫了一下。
「我這里有功夫熊貓的電影票,很適合女圭女圭看,听說很有趣,我想她一定會喜歡。」他掏出三張電影票,想以取悅女圭女圭的名義說服佳人同意。
「謝謝你,我……」她歉然一笑,話未說完,一陣低醇聲音冷不防地從陳立達的身後響起——
「芝瑜沒空,她已經答應今晚跟我去清境了!」
所有人都停下工作,抬起頭,好奇地看著「情敵對決」的一幕。
陳立達轉身,看見一個冷峻的男人正目光炯炯地瞪著他。「請問你是……」站在這個意氣風發、儀表非凡的男人身邊,陳立達估量自己的身分地位肯定比不上他。
韓斌走到游芝瑜的身邊,大手摟住她的肩膀,宣告自己的所有權。「我是芝瑜的男朋友,也是女圭女圭的父親。」
不只陳立達震驚錯愕,連櫃台後面也傳來眾人的抽氣聲跟興奮的尖叫聲,引來不小的騷動。
「是真的嗎?」陳立達力持鎮定,向游芝瑜確認。
她猶疑了一下,然後微微點頭。「是的,陳大哥,他是女圭女圭的父親沒錯。」
「呃……原來是這樣。」陳立達突然恍然大悟,或許這個男人就是芝瑜遲遲不願接受他的關鍵人物。
既然芝瑜都已經承認他是女圭女圭的父親,假期也已經有安排了,那他這個局外人待在這里也怪沒意思的,不如展現風度地離去。「看來是我打擾了,祝你們玩得愉快。」
「謝謝你,陳先生,我也祝你早日找到好對象。」韓斌朝他點頭,語氣有了化敵為友的緩和。
「我希望你好好對待她,要不然我隨時會搶走芝瑜的。」
「你不會有機會的!」受到威脅的韓斌,黑眸銳利如刃,足以嚇退情敵。
送走陳立達後,游芝瑜轉向韓斌問︰「你為什麼來這里?」
「我來接你下班。」韓斌不想接受她的拒絕,特地到她公司等她。「還好我提早過來,要不然就被捷足先登了。」
「你什麼時候變那麼閑了?下班時間還沒到就跑來我這里?」
「我可以推掉應酬、出差、開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
這些話讓她愣住,他真的願意為她犧牲工作時間嗎?還是他變得油嘴滑舌,會講動听的話?
「我沒有听錯吧?這根本不像以前的你。」游芝瑜微微一笑。
「你沒有听錯,你可以懷疑以前的我,但現在不能,我是認真的。」韓斌認真地看著她。「走吧,女圭女圭還在等我們去接她。」
「你……我好像還沒答應你要去清境、合歡山吧?」
「你想掃女圭女圭的興致?她每天都關在家,偶爾也需要出外踏青吧。」韓斌順便代為轉達。「還有王媽說她母親病了,這幾天她要跟你請假回南部一趟,可能要四、五天後才會回來。」
奸詐的家伙!他根本不給她機會拒絕,听他的語氣,他已經說服王媽跟女圭女圭了。
現在不只王媽和女圭女圭都听他的,連櫃台後面都傳來「芝瑜姊,快去啦∼∼」的鼓噪聲音。
「芝瑜,去吧!」林幼美朝她眨了眨眼楮。「我準你今天早點下班。」
她沒轍了,所有人都出賣她,現在範圍擴大到女性員工,從她們的眼神中可以看出對他的崇拜和迷戀。「好吧,我回去拿一下包包。」
什麼時候開始,他的魅力已經到了老少通吃、無遠弗屆的地步了?
最可惱的是,她的心口居然因為這樣冒出了微酸的味道,她真的擺月兌不了他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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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序入秋,雲霧飄渺,車子沿著山路而上,來到清境一棟外觀典雅如城堡的歐風民宿,游芝瑜一下車就感覺到冷意襲身。
突然,一件厚外套落在她微顫的肩上,她一抬眸,望見那張冷峻的臉龐露出了關心的神色。「山上的溫度比較低,套著,別著涼了!」
圍在她身上的這件外套,還殘留著他身上的余溫,那熟悉的溫度和氣味傳遞出微妙的情意,令她心口一悸。
待她回神想到後車廂拿外套給女圭女圭時,他卻快她一步,拿出預先準備好的毯子裹住睡著的女圭女圭,再抱她出來。
看他體貼地幫她承接了抱女圭女圭的重量,她的胸口升起了久違的溫暖。既然已經答應他來到清境,那麼何妨交給他表現呢?
「我訂了兩間房。」進入民宿前,他邊走邊說。
為了讓這次旅行可以盡興,他願意尊重她,所以訂了兩間房。
「好。」這真是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到櫃台領取鑰匙後,他領她到預訂的房間。
她開了門,讓他將女圭女圭抱進去房間睡覺,室內的裝潢浪漫又華麗,有維多利亞式的床鋪,各式歐式精致家具,水晶吊燈、香檳、音樂……她和女圭女圭就像城堡里的公主和皇後。
她推開窗戶,遠山朦朧,涼風拂面,有種心曠神恰的舒悅感。
她很喜歡這得天獨厚的自然壯闊,以及青青草原的風光,就像走入童話故事的夢境般美麗。
以前她就向往可以和喜歡的人一同游山玩水,寫下人生中最美麗的回憶,這對她來說就是最大的幸福。
然而這些年,生怕勾起那段感傷的回憶,所以清境一直是她不想踫觸的度假禁地,沒想到她會再度來到這里,且是跟女圭女圭和五年前爽約的韓斌同行。
才這麼一想,沒想到另一個人回應了她心底的聲音——
「我好久沒來這里了,」他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你呢?」
「本來我是打算一輩子都不再來清境了。」她的目光放在夜色迷茫的壯闊山且樂。
「為什麼?」他走近她,昂藏的身軀像一張網,緊緊地包圍著她。
「沒什麼,我已經……」她怕泄漏對他的在意,想轉身離開,腰際卻突然被一雙健臂圈住。
她抬頭和他對視,短短兩秒,心跳就像裝了加速馬達,頻率不斷加快。
雖然她對他的態度總是冰冷以對,但面對時而體貼、時而霸道的他,她總會在不知不覺中為他迷人的吸引力所影響。
「是因為我當年的爽約,所以你才不來的嗎?」他知道兩人少了五年的連系,她對他有怨,但他更想知道的是,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是不是依然還在。
偏偏她不妥協,她不喜歡他的直截了當,不喜歡他透析她,就像透析公事一樣的精明。
他就是少了點羅曼蒂克,學不會去懂女人的心思。
「你不要以為自己很重要。」她避重就輕,回避他的質問。
「我要是不重要,你為什麼仍保持單身呢?」他被激怒了,聲音激動。
懊死的!她為什麼非得抗拒他,讓他總是失去冷靜,更想探知她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韓先生,我保持單身,並不代表我沒有戀愛或約會。」他的態度令她氣惱,胸口壓抑著不甘的怒意,口是心非地說。
「你的意思是……你原本打算答應和那位陳先生約會?」他的俊臉變得森冷嚴肅。
「有何不可?」才剛說完,圍在她腰間的手臂握得更緊了。
「你覺得他比我好?」他一向自信冷靜,但是在她面前他總是失控,胸口不由得燃起一把妒火,變得專制霸道。
「比起你,他溫柔多了。」
她的話惹怒了他,更用力將她摟緊,伸手撥弄她的發絲、耳垂、弧度優美的頸項……
「別……」他的呼吸噴在她的耳際,讓她全身酥軟。
「別說話。」他勾起她的下巴,使她被迫面對他,深情地凝視著她。
對望間,她的思考混沌,他的另一手在她的背部游走,下一秒他的唇已經封住她。他糾纏著她的唇瓣、舌尖,綿密而溫柔,沒有了之前的霸道。
他一寸寸地勾誘她、吸吮她、啃她,動搖她已經不再堅固的心防,他的有一種難以抵抗的魔力,可以軟化她的意志力。
此刻,她好像一條乾渴的魚需要水似地,雙手圈住他的頸項,在他熱烈綿密的吻之下,有了熱情的回應。
她無法自制,難以抗拒他的魅力,而她僅存的心理掙扎,也漸漸呈現崩塌狀態,隨時都可能融化在他的吻之中。
「媽咪∼∼」床上的人兒突然出聲,他們倏地分開彼此。
她很快地調整好紊亂的呼吸,撥好凌亂的頭發,來到女圭女圭的身邊,而韓斌也跟著她走來。
女圭女圭很少到外面旅游過夜,她還沒習慣這個陌生的環境,她睜開靈活的大眼,瀏覽了房間一圈。
「女圭女圭,媽咪在這里。」游芝瑜握住女圭女圭的手,安撫她不安的情緒。
「女圭女圭餓嗎?」韓斌關心地問。
「不餓,女圭女圭想睡覺。」她揉了揉眼楮,打了一個哈欠。
「時間很晚了,瑜、女圭女圭你們早點休息吧,我先回隔壁房了,晚安。」他親吻一下女圭女圭的臉頰。
「爸比∼∼」女圭女圭突然這麼一叫,兩個大人都愣住了。
「怎麼了?」韓斌很自然地回應。
「爸比為什麼要走?你不要再走了……」
游芝瑜和韓斌互看一眼。
「我只是去隔壁睡覺,明天就會過來。」
「偉偉的爸比和媽咪都住在一起,為什麼你們都要分開?」女圭女圭嘟起嘴,小手像拔河般地拉住他的手,不讓他走。
「偉偉是誰?」韓斌好奇地問。
「偉偉住在我家樓下啊,上次玩扮家家酒時,他說爸比就是要跟媽咪睡在同一個房間,為什麼我的爸比跟媽咪沒有住在一起,睡覺還得分開呢?」
看著女圭女圭眼中的渴望,游芝瑜的心被擰痛了。
她不知道女圭女圭是那麼渴望擁有一個疼她、陪她成長的爸爸,而她居然自私地讓女圭女圭跟著她背負過去的枷鎖,放棄幸福,疏忽了她也需要父愛。
以前她不也希望有個爸爸可以回家和她團圓相聚的嗎?她居然忽略了女圭女圭的想法。
韓斌以眼神徵詢芝瑜的同意後,開心地朝女圭女圭點頭。「好,爸比不走,我不走。」
于是他們三人一起躺上床,躺在中間的女圭女圭,一手拉住爸比,一手拉住媽咪,仿佛這樣手牽手緊緊抓住他們,她就不必擔心跟偉偉家下一樣了。「以後我有媽咪、也有爸比了!」
雙人床上,睡三個人有點擠,不過女圭女圭和韓斌的臉上都有了滿足的笑容。
而游芝瑜也因為連夜趕路,開始覺得疲累了,只要女圭女圭開心,她也不跟他計較睡在同一張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