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之旭自離開家中就一直讓自己處于忙碌狀況,甚至連船進了港口都去幫忙搬貨,嚇壞了石掌櫃一干人。
因為若不如此,她的面容會在他腦中揮之不去,他必須藉由繁忙把心思禁錮住,消耗掉他無法發泄的和體力。
直至夜幕低垂,他還是不想踏進家門,怕空閑下來的心再無法限制,會忍不住走往廚房的方向。
慶幸下午項沛棠派人送來短箋,要他今晚到閻家一聚。
當他踏進到平常聚會的書房,閻逍和項沛棠都已經在里頭,桌上擺了水酒小菜,他們正吃到一半,看起來愜意得很。
「什麼事?」黎之旭一坐下,毫不客氣地拿起桌上的空酒杯,斟了杯酒潤喉。
看到他這個舉動,閻逍和項沛棠對視一眼,交流過一抹詭詐的光芒,隨即若無其事地別開。
「明天晚上就要品嘗饗宴了,我想確定一下菜準備得順不順利。」閻逍回答,忙著吃菜的他,不曉得是無意還是有意,都沒看向黎之旭。
「很順利。」害他想到元綺,黎之旭覺得心煩,不想多談,直接三個字簡單打發。
「你之前說你出嫁的表妹也會出席,有確定嗎?」今天的項沛棠像是對酒很有興趣,不僅自己喝,還拚命幫他倒。「她是今天去你家還是明天過去?」
「她一直請我爹說情,怎麼可能不會出席?」幸好閻逍不介意,答應讓玉珍參加,否則他會被爹和娘煩死。「她明天才會到,和你們的時間一樣。」奇怪,明明不是夏天,怎麼屋子里越來越熱?
明天才會到。項沛棠挑眉。
她絕對會出席。閻逍也挑眉。
兩人又對望一眼,笑意都揚上了唇角。
「你們不覺得熱嗎?」體內有把火直燒,燒得他整個人浮躁不已。黎之旭瞥了兩人一眼,發現他們都一臉神清氣爽的模樣,不禁覺得奇怪。
「不會啊!」兩人立刻不約而同地搖頭,頗有種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
但著了道的黎之旭沒發現,他不斷凝聚意志力和體內那把火對抗,非但沒用,一整天刻意不去想的身影卻在此時變得明顯——曾經吻過他的唇、撫過他的手,清晰得像正在他身上流連。
怎麼了?他是壓抑過了頭嗎?竟連在他們面前都能起了綺念!黎之旭咬緊牙關,又喝了口酒,企圖將愈發不可收拾的熊熊火勢撲滅。
「你要不要先走?你看起來好像很累。」項沛棠關心地看著他。
「也好。」黎之旭站起,想盡快回去淋個冷水,否則他不斷攀升的渴望,會將他的心智全然焚毀。
「不送。」閻逍目送他走出書房,然後回頭看著他剛剛喝過的空酒杯,一臉古怪。
結果,那個酒杯卻被項沛棠一把拿走,拾起袖子猛擦。「湮滅證據。」他還不斷往外頭看,就怕黎之旭去而復返。那小子太精明,很怕他是佯裝中計。
「你那個藥到底有沒有問題?」閻逍擰眉。「他會不會撐不到回家,隨便在路上抓一個了事?」
「你不信任你朋友啊?他的自制力,能摧毀的沒幾個。」項沛棠說得很有信心,拿出一個小紙包丟在桌上。「你要不要?剩下的可以給你。」
「我可不像你那麼虛,你留著自己用。」閻逍不用板臉,光是眼楮一瞪就足以讓人雙腿發顫。
不過,和他相熟的項沛棠可不吃這一套。
「沒關系,哪天不行了再來找我要。」他把紙包收回袖子里,痞痞一笑,完全無視閻逍殺人的目光。「今晚早點休息,別太勞累,明天還有好戲要看呢!」
「你都安排好了吧?」想到他們的計劃,閻逍眼神轉為興奮。
「當然。」項沛棠回以微笑,俊逸優雅,和他眼中閃過的那抹精光完全不相襯。
明晚的盛宴,真是讓人期待啊!
***bbs.***bbs.***bbs.***
在黎府的廚房里,元綺為了怕自己睡著,不斷用手絹沾了冷水拭臉,希望能藉由冰冷的觸感驅散睡意。
只要熬過今晚就好了,明天得忙著把菜完成,會讓她沒時間想睡。元綺拚命鼓勵自己,發現襟口被手絹滴下的水染濕了一大片,趕緊將手絹擰吧,然後稍微拉開衣襟,用手絹按擦著,以免水染濕了肚兜。
突然,門被用力推了開。
元綺嚇了一跳,絹帕滑落在地,看清來人,才松了口氣,隨即擺出一副冷淡的神情。
「這麼晚,是來監視我有沒有打瞌睡嗎?放心吧,我的自尊不會允許我這麼做的。」她嘲諷道,半晌,卻都沒有回音,她才發現他的視線正盯著她微敞的衣襟,一瞬也不瞬。
元綺臉驀地整個赧紅,又羞又惱,連忙將襟口拉攏。「你快離開,三更半夜,我不想和你獨處。」她想板起臉斥責他,但在嫣紅的雙頰映襯下,完全沒有嚇阻作用。
黎之旭不僅沒退,反而將門踢上,緩步朝她走來。他的熾熱目光緊鎖著她的臉,眼中毫無掩飾的烈焰,隨著他的視線掠過之處,灼燙了她的肌膚。
沒見過他如此狂肆的眼神,元綺心慌得亂了節拍,不住後退,她聞到他身上有淡淡的酒味。才幾步,她已被逼到了牆角,無路可退。
「你怎麼了?」她覺得怕,更多的是擔心。他之前和人談生意喝酒從沒醉過,為什麼今天那麼奇怪?
黎之旭凝視著她,緩緩伸手,用指月復輕輕撫過她的臉頰。
她幾乎快將他逼瘋了!從閻府回來的一路上,他的思想像被無形的手剝奪,只有關于她的一切充斥在他所有的思緒里,她的一顰一笑、她的嬌媚誘人,逼他無法漠視自己潛藏的情感,要她的渴求不斷在腦中吶喊。
他的理智被狂火摧毀,讓他忘了她曾給過的傷,只想要她,要她!迫他走進這里,迫他一步一步接近她。
元綺想逃開,但被他如此深刻地注視著,她連目光都無法挪移,她的知覺仿佛全凝聚在他觸踫的位置,感覺到他的指尖似有若無地劃過她的頰際,挑高她的下頷,然後屈起手指,輕柔地勾勒著她的唇瓣輪廓。
黎之旭再無法忍耐,俯首攫取那令他朝思暮想的櫻唇,把這些年的壓抑和相思欲狂全數傳達給她。
他的情感來得激狂且猛烈,強壯的臂膀將她擁得好緊,元綺只能無助地抓住他的衣襟,任由他用火熱的唇吞噬她的呼息。
靶覺他的唇沿著她的頸項而下,扯開了她的衣襟,失了遮蔽的肌膚起了陣涼意,捉回她些許的神智。
「不要,放開我……」她推著他,想逃離他的索求。
他怎能踫她?在他用一紙休書毀了她的感情之後,在他對她極盡所能地鄙夷之後,又是用什麼心態去踫她?覺得她人盡可夫?覺得她下賤?所以他可以不發一言,就這樣吻她、在她身上發泄?
「別動……」黎之旭只想要她,被藥迷了神智的他,在踫觸到她之後,已完全失去了自制。
「你別踫我!」他那聲命令,讓她涌出了淚,使盡全身的力量拳打腳踢。他憑什麼這樣要求她?!
黎之旭腦中糊成一片,不懂她為何抗拒。她不愛他了嗎?
「我要你,綺,我要你,要你……」他不斷低喃,在她臉上落下細碎的吻,尋找著她的唇。
聲聲的呼喚在耳畔回蕩,她可以感受到他的空虛、他的痛。元綺的淚潸然落下,任由他吻上了她的唇。
不公平,為什麼要在這時候用這種語調喚她?她拒絕不了啊……她環上他的頸項,渴切地回吻他,把這些年的寂寞和難過,全在這一吻里釋放。
他撩起她的羅裙,除去了兩人之間的屏障,將她的腳勾環住臀際,深深埋進她的體內,用吻吞噬了她的申吟,化為一次又一次有力的撞擊,狂猛的力道,將她抵上了牆。
元綺黛眉輕顰,在他停住了吻讓她喘息時,咬著下唇。
「痛嗎?」黎之旭注意到了,停了下來。
她搖搖頭,勾著他的腳一收,讓兩人更加緊密相貼。「是背……」散亂的衣服還穿在身上,卻果出一截美背,抵在粗礪的牆上,細致的肌膚哪受得住?
那鼓勵似的舉止,讓他的強忍全然棄守,他托住她的背部,用雙臂當了阻隔,繼續感受她的美好。元綺放任自己沉溺在他的懷抱中,現在的她什麼都不願想,只想承受他的給予。
在他激烈的索求下,兩人一起攀上了巔峰。
虛軟的她無力站立,只能憑依著他,呼息凌亂。
黎之旭的呼吸也同樣紊亂,喪失的理智逐漸回籠,當他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全身血液變得冰冷——他做了什麼?他竟在這種地方要了她!
察覺到他的身子在瞬間繃緊,元綺閉上眼,眼睫不住輕顫。天,別告訴她他是酒後一時失去理智,她不想听到這種殘忍的話。
他退了步,看到她靠著牆,衣衫凌亂,臉上還染著激情過後的紅潮,他不知道該掐死自己,還是再一次深吻她。
為什麼會這樣?他明明約束著自己,連家門都不敢踏進的啊!
「你走。」元綺抖著唇,用殘存的力氣說出這兩個字。她不想听到他說任何話,她知道,那都會深深傷害她。
許多吶喊在腦海里喧騰,他卻只能怔站在這里,不發一言。他該說什麼?抱歉?要她別當一回事?他什麼都說不出口!
紛亂的思緒讓一向冷靜的他也覺無措,黎之旭握緊拳,轉身離去。
直到門關上,元綺再無力撐持,滑坐在地,痛哭失聲。
***bbs.***bbs.***bbs.***
進入黎家廚房的第三天,元綺眼下的黑影更深了。
昨晚他離開之後,她不敢讓自己的心思空下來,不斷找事忙,甚至拿了根蘿卜,刻了個栩栩如生的鳳凰展翅,即使刻得眼楮發酸,也不停手。
如果不讓自己像個陀螺一直轉著,她怕淚會不停落下。
好不容易捱過了晌午,她先是屏氣凝神將一品湯舀至刻好花樣的冬瓜盅,怕混濁了湯色,每一匙都小心翼翼,然後移至大蒸籠蒸煮。接下來,就開始進入菜肴最後的烹煮階段了。
慶幸有這些事引走她所有的心思,讓她忘了時間的流逝,否則待在這里,會讓她更加難捱。轉眼間已是黃昏,戌時開始的筵席,剩不到一個時辰。
叩、叩——
門上傳來輕敲。
「進來。」元綺忙得頭也不回。她知道不會是他,在這種關鍵時刻,他不會傻到來破壞她的心情。
「打擾你了,我是閻逍的妻子。」輕輕柔柔的嗓音從身後傳來。
元綺回頭,看到一個溫婉動人的姑娘站在不遠處,臉上漾著柔笑。原來這就是這場筵席的主角,被閻逍呵護在掌心的女子。
「你好。」即使心情不好,她仍勉強擠出笑。
「听說你廚藝很好,我可以在旁邊看嗎?」朱履月軟言請求,還紅著臉,小小地埋怨了自己一下︰「我相公要我自個兒過來,結果我太興奮,來得太早,真是的。」
那惹人憐愛的模樣,連同為女人都狠不下心拒絕。元綺莞爾,想到閻逍對她的好,不禁百感交集,既羨慕他們的感情,又心傷自己的遭遇。
「你可以看,不過我沒空教你哦!」她答應了,不忘小心叮嚀。「你最好站在那張桌子後頭,不然怕油濺起來會燙到你。」
「好。」朱履月听話地站到後頭,看到桌上一尾片平攤開的魚,好奇地問道︰「你這是要做炸魚嗎?」
「不是炸魚,是松鼠黃魚。」她辛苦幫黃魚去骨片肉,怎能隨便用炸魚兩個字污辱它?別生氣,外行人不懂,別跟她一般見識。
「它要和松鼠肉一起煮?」朱履月嚇得驚慌退開,盈盈水眸像要哭了般。
看到她這樣,元綺啞然失笑,覺得這姑娘真的可愛得緊。
「不是松鼠肉,而是我先用刀工片好這條黃魚,再用油炸得像條膨松的松鼠尾巴一樣漂亮,之後淋上醬,就是美味的松鼠黃魚,你沒吃過?」
「可能吃過,但沒人跟我說過。」朱履月不好意思地紅了臉。「我以後請我相公多教教我。」
「你相公對你很好,不枉你等了他五年。」看得出來在閻逍的保護下,天真無邪的她過得有多幸福。
朱屨月笑得更害羞,卻掩不住一臉的欣喜甜蜜。「你也是啊,黎當家也是對你百般呵護。」
「啊?」元綺瞪大眼,看向她。「你弄錯了人吧?黎之旭恨我都來不及了。」他對她的挑剔刁難全京城都知道,她是從哪里得到這錯得離譜的消息?
「可是,」朱履月疑惑地眨著眼。「我從我相公那里听到的,都是好事啊!」
「他們是好朋友,當然幫他說話。」元綺嗤笑。原來是閻逍抹滅事實,啐!
「像之前你不是缺了批干貨嗎?」相信自己的相公不會騙她,朱履月努力舉例佐證。「那件事就是最好的證明。」
「那是我自己寄了封信過去,跟黎之旭根本無關。」元綺嗤笑得更大聲。
「不是的。」朱履月用力搖頭。「相公說,就算你那封信寄到,對方再把東西寄回來,至少也得花上六、七天的時間,那是黎當家早在你之前,已經請我相公特地派出快馬,才會在三天內就交到你的手上。」
元綺聞言腦海一片空白,震驚不已。當閻記派人送干貨到元家面,說她幸運剛好搭上一批快信,她還慶幸不已,結果……那是他暗中幫忙?
「我相公還說,要不是黎當家常常當著大家的面找你麻煩,討厭你的人會比現在還多很多,就算你的手藝再好,那間面館也絕對開不下去。」從這些事情看來,她一點也不覺得黎當家恨元老板啊!
那都是他的一片苦心嗎?元綺緊緊按壓心口,卻按不住瘋狂鼓噪的心。他不是對她深惡痛絕嗎?為什麼要這麼做?當她憤怒反擊時,他在想什麼?她竟還讓他在眾人面前丟盡了顏面,天!
看到她一臉蒼白仿彿快暈倒的模樣,朱履月擔心不已,不知該如何是好。「你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請人找大夫?」
元綺閉眼,雙手交握,勉強自己鎮定。不行,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候。他賦予了她這項重責大任,現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把這個筵席辦好,再多的疑問,都要等筵席結束之後再說。
「我沒事。」深吸口氣,元綺朝她揚起笑。原本疲憊不已的身心,像被注入了活力泉源,充滿了干勁自信。「可以再跟我多說一些你相公提到關于黎之旭的事嗎?」
「好啊!」見她臉上綻出笑靨,朱履月當然很樂意。「我相公說,黎當家都會……」
元綺一邊听著,一邊拿起鐵鍋置于爐灶上燒熱,準備開始翻炒。那些話,流入心里,都化為他溫柔的神情烙在腦海,她的唇角不自覺地勾起,原本沉重的鐵鍋拿在手上也不覺得累了。
***bbs.***bbs.***bbs.***
華燈初上,黎家大門敞開,等著參與盛宴的賓客。
由于這場盛宴太過轟動,主人、廚子、主客間的巧妙關系為人所津津樂道,周遭少不了有百姓聚集圍觀。
但早有先見之明的項御史已先派了六名官兵在門口守著,以防有人想乘亂溜進,于是大家好奇歸好奇,還是只能乖乖地在外頭引頸企盼,甚至一個疊一個,看能不能多少看到一些景象好去跟人炫耀。
馬車得以進出的偏門也有兩名官兵守著,但大家都覺得沒有賓客會委屈自己走偏門,這里少了群眾佇足,比起大門的情景顯得有些冷清。
一輛馬車接近,立刻被官兵攔了下來。「來者何人?」
車夫頭低低的,遞上請帖。
「快請進。」看是賓客之一的韓玉珍,官兵急忙讓開,讓馬車進入。
馬車駛入停下,車夫躍下車頭去開車門,步履顯得有些蹣跚顫抖。
「夫人,請。」他伸出手臂。
韓玉珍看了他一眼,按住他的腕際當成支撐,下了馬車,在收回手時,不著痕跡地從他手中取餅一項物事,隨即攢入袖中。夜色中,動作太快,完全沒有人發現。
「表小姐,這邊請。」一看到她,婢女立刻上前迎接。
「我這車夫是新來的,你們告訴他要到哪里歇著。」韓玉珍看似不經意地說,其實是提懸了心,只因為那名車夫是由何冠廷扮的。
雖然何冠廷之前曾住餅黎府,但已事隔多年,他又因酗酒把自己弄得不成人樣,加上這些年黎之旭和元綺的互動引走了大家的注意,已沒多少人記得他的模樣,所以韓玉珍才會大著膽子要他扮成自己的車夫。
「是,表小姐。」另一個僕人立刻接下吩咐。「這位大哥請跟我來。」
何冠廷看了她一眼,默默地跟著那名僕人退下。
見他沒被人認出,韓玉珍暗暗松了口氣。雖然接下來的計劃已經用不到何冠廷,但怕臨時出了什麼亂子,也是防他變卦扯她後腿,所以要他一起跟進來,以備不時之需。
對黎府已太過熟悉,韓玉珍自行往里走去。「少爺回來了嗎?」
「已經回來了,正在廳上和閻爺夫婦聊著,只剩項御史未到。」看到她走向和宴客廳相反的方向,婢女傻住。「表、表小姐,宴會是在宴客廳……」
「你當我連這點小事都不知道嗎?」韓玉珍不悅地回頭瞪她。「人都沒到齊,我那麼早過去做啥?難道你要我在那里枯等嗎?」
「是……」婢女被罵得無辜,只好低頭應是。
「我在我房里,等項御史到了再來叫我。」不等婢女回答,韓玉珍轉身離開。
她受盡黎老夫人疼愛,雖然已出嫁數年,她之前住的廂房還是保留原貌,供她隨時回來可以休憩。
一關上房門,韓玉珍立刻從袖中掏出剛剛從何冠廷手中接過的物事——一個紙包。
她打開紙包,里面包著的是白色的粉末,她接著從懷中拿出一個不及掌心一半小布袋,將粉末全倒了進去,束緊袋口後掛在腕間,袖子一遮,什麼也看不見。
布袋是用特殊縫法制成的,留有線頭,只要扯住線頭一拉,布袋就會從中裂開,到時候……韓玉珍想到即將收網的結局,臉上的笑更加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