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晨，我在學校前的7—11等著可書。

很久沒這麼早起床了，在浴室照鏡子的時候，嚇然發現兩個黑眼圈非常霸道地佔據我的臉上……剛起床時頭還暈暈的，像是宿醉未醒的感覺。梳洗完畢，換上整齊干淨的衣服，帶齊東西便出門。

喝掉兩瓶機能飲料和一罐咖啡，試圖讓自己的精神好些。

六點四十分，我看到可書從學校里慢慢走出來，一身輕裝，臉上帶著些許歉意……

昨天才說好不要遲到的！

我從來不信那些男生等女生是應該的種種廢話，在現今女權高漲的時代，女性不都一直要為自己的權利而戰？什麼男女平等、女性要為自己而活、不在家當黃臉婆之類的，這些話听起來其實有些諷刺，不是諷刺男人，而是女人。

我並不是沙豬主義擁護者，只是女性事事要求平等，卻又事事想佔點便宜的作法不太欣賞。

或許是過渡時期的關系，畢竟女權意識抬頭不過是最近的事。

「早！睡過頭了嗎？」趕快收起念頭。一大清早，惡言相向是度量小的行為，我就用美少年的笑容迎接她吧！

「抱歉，我遲到了。」

「沒關系，我也剛到不久……」

「你的臉抽筋了嗎？表情好奇怪……」

咦？這是我的招牌笑容之一啊！說我抽筋？趕快照一下鏡子…

丙然，這是前晚熬夜的後遺癥……

「大概是沒睡飽吧！待會兒爬山的時候，萬一我體力不支，你盡避拋下我好了……」

「反正我也背不動你……」可書頑皮地吐吐舌頭。

「看來我要找一個身材高大，有安全感的女朋友……開玩笑

啦！我們先去吃早餐，再去搭火車吧！「

「好，我要吃蛋餅！」二話不說，她推著我往山東豆漿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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爬山，很累。

頂著大太陽，更累。

長年待在實驗室里與化學藥品抗戰的結果，導致身體敗壞，健康指數下降，體重上升……原本六塊互不相讓的月復肌這會兒倒是慷慨激昂的團結在一起。

太久沒鍛煉身體……

「可書，我們可以走慢一點，欣賞一下沿途的風光啊！」草領古道走了一半，我發覺體力快不行了，離休息的地方還有一大段路途，我想我必須使出拖延戰術以期恢復體力。

看可書一副弱不禁風的模樣，沒想到挺有體力的。天！好丟臉……

「你還好吧！」可書關心地問道。

不太好……「還過得去……」

「要不要……」可書欲言又止。「一起……牽手？」她緩緩地伸出手。

餅去，我牽過很多女孩子的手，泰半是很柔軟、很溫熱的感覺。

但是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心跳加速。

我小心的、謹慎的、慢慢的牽起她的手，如同我所預料的一樣，很柔軟的手。

原來，愛上一個人，與她經歷的每件事情，所帶來的影響會是這麼大，直接沖擊我的內心。

「直到握住你的手，我才有真實的感覺。」當幸福感滿滿地決提，我竟毫不猶豫地說出來………

第一次的約會，第一次的幸福，來自于你……

「怎麼？看你一副很感動似的？」可書微笑著，緊握我的手。

「因為……」我竟然害羞起來︰「我以為我還在幻想，好像……現在才有回到現實的感覺。很蠢的話喔！」

「怎麼會？你現在真的握著我的手，一點也不假喔！」

「嗯！」

「拜托你正視這件事好不好，我已經是你的女朋友了，好嗎？」她用手指戳著我的胸口。

「那……我想……」我湊近可書的臉。

「干……于嘛？」她似乎被我的舉動嚇到。

「喝水……口好渴。」看到可書害羞的樣子，我拼命忍住大笑，一不小心還被水嗆到。

「哼！不理你了。」可書生氣地，自顧自地往前走。

戀愛，真好。情人的一顰一笑，都是追求的目標，而親蜜的互動，是為了留下美麗的回憶。

我不想只是回憶，我希望未來，都能有她的陪伴，一直……

走到草領古道最高的位置，是一處供人休息的木造涼亭。我遠眺美麗的海景，那與天地連成一線的景色，是多麼的壯觀啊！

「可書，你看，漂不漂亮？」我指著美麗的海景叫道。

「真的，總算沒白走這一遭了。」

「我告訴你喔！我曾經跟幾個朋友夜游基隆，那時還下著細雨，我們一伙人就這麼騎著摩托車慢慢地從台北騎到基隆，還到了基隆夜市吃鼎邊挫。就在天剛亮的同時，我們也是一樣來到海邊，雨剛好停了。說出來你可能不相信，太陽就從兩朵雲後面慢慢地探出頭來，而海面映著陽光，形成非常美麗的景色，那真的是我看過最漂亮的海景了，可遇不可求耶！」我滔滔不絕地說道，可書听得津津有味。「有機會的話，我真想讓你看一次，因為那簡直是無法形容……」

我感覺到胸口傳來陣陣的絞痛，無力地蹲了下來……

怎麼會在這時候……

「你怎麼了？」可書看到我痛苦的樣子，慌張地說道。

「我不知道……我……」這一次的絞痛比之前任何一次都來得強烈，我開始感到頭暈……

「你不要嚇我……你沒事吧！」

「等一下……就好……」過了幾秒鐘，絞痛緩緩消失，我呼了口氣︰「好險，我以為我完蛋了。」自以為是的幽默，引不起可書的興趣。

「你剛剛真的把我嚇到了……」

「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你真的很痛嗎？怎麼會這樣？」

「這要怎麼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試圖找出可信的理由︰」阿慎他們都知道，我會突然發生剛剛的情況……嗯……「我問了一句廢話︰」你很在意嗎？「

「廢話，不在意為什麼要問你？」可書大聲叫道，快哭得像個淚人兒。

「這個……其實我並不清楚，醫生也檢查不出個所以然。我的胸口會沒來由的絞痛，大概一下子就好了，就這樣。」我故作輕松，拍拍她的肩︰「沒事的啦！痛那麼多次，我還是活著啊！」

其實，是不想你擔心……

「那就好……」她輕輕拭淚，從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和干糧。「吃點東西吧！」

「可書，能不能請你幫個忙？」我問道。

「什麼？」

「我的腳抽筋了，站不起來……」我無奈苦笑說道。

丙然是個破敗的身體啊！可不是？

我愛你，那三個字在那里？……

結束草嶺古道一日游，流的汗水大概抵得上半年份平常時期的運動量，我整個人快虛月兌了。

可書仍有精神的，邊走邊說些趣聞給我听，在她帶動氣氛之下，勉勉強強爬完整條古道。

之後又陸陸續續地造訪附近一些連地名都不知道的地方，只看到美麗的龜山島、陣陣的海浪，還有一些爬在石岩上的可愛小動物……

何謂可愛小動物？就是一些貝類、腔棘類、昆蟲等等一概通稱。

雖然人快虛月兌，精神上還是非常興奮，因為一路上，我總是牽著可書的手，沒放開過。

「你在笑個什麼勁啊？」可書覺得納悶。

「沒有，只是……覺得好幸福喔！」我此時的心智大概跟幼稚園小朋友差不多吧……

可書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把我的手握得更緊一些。

與可書在學校門前道別，我拖著疲憊的身軀慢慢地回家，像個憔悴的流浪漢。

「那里來的妖怪！」阿哲看到我，嚇了一大跳︰「好可憐，你竟然被折磨成這副慘狀……」

「阿哲，爬山對身體……很好喔！」我從冰箱里拿出一大瓶冰水直往嘴里灌。

「我知道，可是我不喜歡爬山，你自己享用就好。」阿哲笑道︰「看你這樣子，可書大概也好不到哪里去吧！有沒有中暑？」

「她的體力比我還好，一路上有說有笑的。」冰水一干而盡。

「你要好好反省了，體力這麼差，小心人家不要你。」

你倒是試試看熬夜加上睡眠品質不良，能有什麼好體力？

「我要去洗澡，然後好好的睡個覺……。」沒錯！本大爺要好好的睡個覺，然後……然後……睡個飽……

「剛才小惠打電話來要找我們去吃晚飯、！」阿哲冷不防地冒

出這麼一句話，直叫人措手不及。

「你接的電話？」

「阿慎接的……」阿哲指著阿慎的房間。

我搖搖頭︰「你們去吧！我不去了，現在對我來說洗澡睡覺最重要……」

阿慎打開房門，微笑說道︰「唉！你不去就不好玩了。」神采奕奕，完全沒有前兩天病懨懨的樣子。「還有一個鐘頭，你可以洗澡再打個小盹，總之這個飯局你一定要參加。」

「因為小惠？」我試探性地問道。

「小惠說你一定要去，我只是轉述她的話。」阿慎說道︰「到底小惠跟你有什麼秘密？真令人懷疑……」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現在肚子完全好了喔！說話還挺大聲的嘛！」我突然想起有一件事忘了做……

「哪有？」阿慎支支吾吾︰「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

「只是吃醋。」阿哲接道。

我和阿哲相視而笑。

「這樣吧！你讓我做一件事，我就去。」我不懷好意地說道。

「什麼？」阿慎還不曉得他將要大難臨頭了。

是的，在下一秒鐘，有個人往對方的下巴揮出漂亮弧度的左鉤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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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臉怎麼了？」

一個鐘頭後，我們來到學校附近一家高級餐廳。小惠一看到阿慎，忍不住笑了出來。

「你也有這一天咽！」

小惠在我看來，就像是個會發出怪笑聲的巫婆……

「我剛剛……不小心跌倒的。」阿慎不敢說出是我打的，更不敢說這是被人報復的後果。

阿哲當時也嚇了一跳，壓根底沒想到我這麼會記仇。

天蠍座的人，有恩報恩，有仇加倍報仇，你沒听過啊！我回了阿哲這麼一句話，本來還想在他臉上多加幾個腳印子，因為我本善良，不想造孽，才饒過他的。

「沒關系，這樣看起來順眼多了。」小惠輕拍阿慎的臉。

好奇怪的審美觀……我和阿哲兩兩相望，我相信阿哲心里一

定跟我有著相同的想法。

阿慎不知該回答什麼，只顧著傻笑……

「走吧！這次我找你們來，我請客。」小惠大方說道。

我們三人竟同時說道︰「那怎麼好意思……」說完互相對望一眼，握手表示好默契。

「應該的，別客氣了。」

「可書怎麼沒跟你一起來？」我問道。

「她呀！一回到宿舍倒頭大睡，又很討厭別人叫她起床，所以沒來。」她捏了一撮頭發「走吧！我好餓，進去再說啦」自顧自的走了進去。

原來可書……畢竟是女孩子，喜歡逞強……

我不禁莞爾。明天早上再找可書出來吃早餐好了。

「等我一下……」

我沒想到這個飯局，竟得知可書對我的看法，也了解小惠心里的惆悵……

原來，我在你的心里，可以輕易地被抹去……

在東部，這間餐廳算是遠近知名的高級餐廳，不論餐廳內部的擺設、服務的品質都算是一等一的。

我和阿慎、阿哲自從來這里念書後，只來過這家餐廳一次，就愛上這里的迷迭香羊小排。

我之後去過台北幾家餐廳點過迷迭香羊小排，都不覺得比這里的迷迭香羊小排來得好吃。

所以，我們一坐在位置上，服務生過來招呼我們，還來不及送上菜單時，我搶先道︰「迷迭香羊小排三份全餐，兩杯冰咖啡，一杯柳澄汁。小惠你呢？」

小惠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阿倫，你常來嗎？」

「我們第二次來。你該嘗嘗這里的迷迭香羊小排，真的很好吃。」我微笑答道。

「好！我也一樣，冰咖啡，謝謝。」

服務生重覆一次菜單無誤後，離開之前仍不忘叮嚀有任何需要請按服務鈴。

「唉！來這里很不習慣，我比較喜歡去對面夜市吃麻辣火鍋來得輕松一點。」阿哲說道。

「我咧！你還好意思說，上次的事件我到現在都還記憶猶新，歷歷在目……」阿慎不屑說道。

「怎麼回事？」小惠奇怪地看著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你好小心眼，上次我又不是故意的……」阿哲委屈地說道。

「我小心眼？別把我跟那個白痴混為一談……」阿慎指著我。

「喂！你說誰是白痴？」我也生氣了。

「跟你們出來好丟臉……」小惠捂著臉。

我發覺我們的聲音太大聲，所有人都看著我們，我們趕快連聲陪不是。

阿慎把整件事的來龍去脈約略說了一遍，讓小惠笑得不可抑止。阿哲漲紅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阿慎說道︰「受害者在這里，別笑得那麼大聲行不行？」

「原來如此……下次我也要如法炮制……哈……」小惠笑道。

阿慎，你確定你要追這個女孩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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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的飯局在笑鬧聲中度過，阿慎不斷的敘述班上發生的糗事，也隱約透露他對小惠很有好感的暗示。但小惠卻顧左右而言他，讓阿慎十分泄氣。

「阿倫，當初你怎麼跟可書提出交往的？」小惠話峰一轉，竟轉到我身上。

「可書沒跟你說嗎？」我問道。

「我想知道她說的是不是跟你一樣嘛！」小惠顯得相當興奮。

我頓了一下，才道︰「我只是說，當陽光透過百葉窗，像瀑布般流瀉在你的身上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

惡心的程度，端看阿哲顫抖的手就知道了。

「哇！好肉麻喔！」小惠叫道。

「哇！好想吐喔！」阿哲接著叫道。

「可書說的不一樣嗎？」不理會阿哲，我問道。

小惠略側頭想了想︰「她也有說這句話啦！她還說，看不出來你會說這麼肉麻的話，不過她听了很高興。」略停了一下，又接著道︰「其實可書本來不想交男朋友的，但是你這個人……怎麼說？讓她很感動……」

靶動？我皺起眉頭，表示不甚了解。

「她說，有一次你不顧上課，跑到中心幫她的忙，這一點讓她感動萬分。還有最大的一點就是……你願意听她說話。」話說到此，小惠將咖啡喝完才接著說道︰「可書她是個喜歡把事情放在心里的女孩子，除非她壓力大到受不了，才會把心事說出來，這是她舒解壓力的方式。所以你的存在，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她的心靈太寂寞了，她需要有人陪她，听她說話，而你就是那個人。」

苞我的猜測一模一樣。可書雖然外表活潑、開朗，卻不懂得如何紓解心里的壓力，也不懂得尋求解決的方式。

她需要一個听眾，一個願意傾听的人。

我恰巧扮演了這個角色。

小惠似乎看出我的想法，急忙說道︰「你別亂想，可書願意跟你交往，是因為她也喜歡你啊！可書這個人雖然喜歡交朋友，但是她分得很清楚啊！」

「你說的我能夠了解……不管我們的交會點是什麼，我都會好好的保護她，直到……」

直到她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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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想事情的時候，我不太說話，看上去臉很臭。

阿慎和阿哲都知道我這個習慣，也不會打擾我，自顧自地做事，等我主動跟他們說話。

飯局結束，他們看到我的101號表情後，非常熱絡地跟小惠聊天，不時打量我的表情變化。

走到學校門口，小惠叫住我，表示要跟我說幾句話。

「你們先走吧！我跟阿倫有點話要說。」小惠作出趕人的動作。

阿慎臉帶哀怨和阿哲一起回家。

「一邊走一邊說吧！」小惠微笑說道。

走在往學校宿舍的路上，我的心里一點也不輕松。

莫說剛剛小惠的話讓我非常震驚，我早該了解，可書一開始的動機並不是我所預想的那樣單純。

「你還在鑽牛角尖喔！」

「我？哪有？」我心虛說道。

「我只是想讓你了解，可書只是需要一個听她說話的人，你雖然在預料之外，卻是她第一個想要交往的男生。所以，不要想太多。」

「也許吧！」我苦笑著。

「你知道嗎？可書第一次提起你的時候，連眼楮都會說話，就好像找到一個很久不見的朋友一樣。我這樣說你會不會高興點？」

我點點頭，代替回答。

也許可書需要的不是一個男朋友，而是一個垃圾筒，一個不會傷害她的垃圾筒。

可以收容她所傾倒的心事、難過、痛苦，沒有任何怨言。

當一個垃圾筒比當一個男朋友要困難得多了。

我做得到嗎？

望著天空，我的思緒正飛到九霄雲外。

「我……期末考結束後，我就要去美國留學了。」小惠突然的一句話，將我拉回現實。

「騙人的吧！」我相當驚訝！

「昨天剛決定的，七月初就要離開台灣。」小惠苦笑說道︰「本來我父母早就要我飛到美國……但是我想留下來，希望至少念完三年再出國會比較好一點，我是這麼想的。」

「可書知道嗎？」我問道。

小惠搖搖頭︰「我會找個適當時機跟她說……」她看著星空，若有所思的說道︰「人啊！總是要懂得追求更大的夢想，你說是不是？」

「你說得沒錯，我想我要跟你多多學習了。」我微笑說道。

小惠的決定對我采說沒有多大的影響，只是阿慎的戀情還沒開始就結束了，頗令人同情。

「我……不知道該說什麼，祝你一路順風嗎？但是我的心里有些舍不得……」

「你是有女朋友的人喔！小心可書會吃醋。」

「你好比我的妹妹—樣，真的蠻舍不得的。」我模模模小惠的頭。

「原來你把我當小孩子看待……」小惠輕哼著。

本來就是小計孩子啊……

「告訴你，女孩的心智年齡比起同樣年齡的男孩多了四歲，意思是我跟你在心理年齡上是一樣的……」

還說不是小孩子，連比較心理都出來了……

「其實你不討厭阿慎對不對？」我微笑問道︰「為什麼又要拒人家千里之外？」

「他不適合我。」小惠說得斬釘截鐵。

「我了解了……我會告訴他叫他死心。」這早在我的預料之內了。

小惠像一陣風，沒有人能守得住風，除非風願意停下來……

「阿倫，你要好好珍惜可書……」小惠在宿舍的大門前，轉身對我說道

我以為，我做得到「珍惜」兩個字……

期末考的前一天，我約了可書來我家作復習。雖名為復習，但想膩在一起的念頭似乎比期末考來得大些。

大前天，六月十七日，是她的十八歲生日，身為男朋友的我，理當準備特別的驚喜給她。

我特地向章老師商借活動室，把室內布置得美侖美奐（事實上只有幾個氣球和寫滿黑板上祝可書生日快樂之類的祝賀詞），又去買了一個黑森林蛋糕（店員一直推薦，只好買下去），準備大肆慶祝一番。

「我很討厭吃黑森林蛋糕、……」當我聳恿可書閉上眼楮，而待她睜開眼楮的那一剎那……第一眼看到黑森林蛋糕之後，她所月兌口而出的話。「我吃得都怕了。」

為了不浪費食物，我和可書硬是吃下幾塊蛋糕，剩下的，只好便宜阿慎他們了。

「哪！這個給你！」我從背包里拿出一只企鵝布偶︰「這是第三個驚喜。」

可書一見到企鵝布偶，高興地摟在懷里。「你怎麼知道我喜歡企鵝布偶？」

「這是直覺。」我故作神秘地說道︰「這是一種屬于天蠍座的直覺……」

早些日子，我和可書相約去書店，我注意到可書在布偶區一直在玩弄企鵝布偶，心想她也許喜歡企鵝布偶，才忍痛花錢買下來…

「其實我只要模模就好了，不一定要擁有啊！」可書嘴里雖是那洋說，雙手還是舍不得放開。

我真希望我是那只企鵝布偶……

「今天是你最特別的生日，不算什麼。」我微笑道。「不早了，再不出校門，管理員會罵人。」

「阿倫，今天謝謝你……」

「說什麼謝謝……听了很別扭……」

送可書回宿舍後，我帶著剩下的蛋糕走回家。

在路上，突然被一只野狗襲擊，手上的蛋糕也就這麼不小心的掉在地上，化成一坨坨的……（難以形容，還是算了。）

回到家，就被好吃的阿哲數落了一頓。

「喔！我和阿慎在家日盼夜盼就是為了等你和可書吃剩的黑森林蛋糕回來，而你竟然……拿蛋糕去砸一只狗？」阿哲的雙眼都快冒出火了。

「時勢所趨，情非得已……」我知道這時候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花了錢，買了一個令人爭議的黑森林蛋糕，我想這應該是前所未見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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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又不專心了。」可書拿著筆往我的頭上敲下去。「你這樣子，期末考怎會考得好？」

「我在想昨天的事……企鵝在你那邊還活著吧？」這只是一個逗趣的說法，意思是企鵝布偶被擺在那里？

「當然，我把企鵝擺在我的床邊，昨天有跟它說晚安啊！」

真的？我也好想……

「這樣！可書，休息一下好不好？看得蠻累的。」我裝出可愛的笑容提出建議。

可書看了一下手表︰「也好，休息個半小時吧！」

我累得坐在床上︰「頭一次看這麼久的書……」

可書也順勢坐在我旁邊︰「怎麼？後悔了？」

「我只是覺得這一次我特別用功，所以才會這麼累……」要盡量裝出誠懇的笑容真不容易……

「呵……你騙人！」可書順勢推了我一下。

就在我們兩個你推我擠的過程中，我不小心地把可書推倒在床上，又不小心地趴在她身上。

因為許許多多的不小心，促使我們的臉靠得很近，臉上感覺得出對方的氣息。

咦？劇情是這樣走的嗎？

我突然臉紅心跳，望著可書的眼楮，現線慢慢地往下移到她的唇瓣。

「你……會怕嗎？」我問道。

「什麼？」

「想不想……接吻？」

「啊？」

「我想……吻你。」

「你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因為我沒經驗。」可書調皮地吐舌頭。

這小妮子，每次都要在這個非常時刻發冷水嗎？

「那最好，因為我也沒經驗……」不待她回答，我輕輕地吻了她。

以吻封緘，奉上我的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