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是娜琳女士的丈夫?」出了餐廳,歡笑必須小跑步,才能跟上拖著她走的原飛囂。
發現她走得很辛苦,他體貼的放慢速度,並且走在她的右邊,避開往來行人的踫撞。
「娜琳的丈夫是我那骨頭做古的父親,跟老板一點關系都沒有,娜琳甚至不曉得有老板這號人物在暗戀自己,不過偶爾遇見老板,都會被他問到娜琳最近好不好,所以我才會知道老板的心意。」
被他抓住的手心開始慢慢冒汗,歡笑想把手收回來,卻得到他不贊同的一瞥,嚇得她又乖乖的被他這樣牽著走。
經過一家冰淇淋店,她不禁被里頭粉粉的色調給吸引,腳步也因此停了下來,要不是她的手正被原飛囂握住,恐怕他過了馬路都還不曉得她停住了。
「想吃?」這丫頭是怎樣?她又餓了嗎?
歡笑睜著像極了小鹿斑比的眼楮水汪汪的看向他,又不斷用力的點頭,看得他嘴角勾了起來。
「你自己去看要什麼口味的,順便幫我買球巧克力的。」他的手機響起,他把錢拿給她後,便將手機接起。
歡笑則是蹦蹦跳跳的沖向店里。
「喂?」按下通話鍵,原飛囂以低沉的嗓音道。
「听說你要結婚了,我應該要送你一份大禮,對不對?」
熟悉的女聲傳來,令他的眼瞳泛起冷光。
「嬸嬸,別來無恙?」
「呵呵呵!飛囂,你這小子還記得有我這個嬸嬸啊!嬸嬸好意外呢!」
「何不開門見山?你已經失敗兩次了,這一次,你想要什麼?」
「把龍頭之位交出來。」一提到打這通電話的目的,她的聲音便冷了幾度。
原飛囂看見歡笑買了冰淇淋出來而微笑,「看過遺言的你,應該很清楚得到龍頭之位的條件是什麼,又何必強人所難?」
「只要你願意把龍頭之位讓給練兒,我就放你和那丫頭一馬。」
「提到這個……嬸嬸,我的確有筆帳還沒跟你算,你確定是你放我們一馬,而不是我願意饒過你?」吃著冰淇淋,他懶懶的反問。
「臭小子!我警告你,我可不像練兒那麼好說話,憑什麼把龍頭之位交給你這個家伙?娜琳那個老太婆根本是偏袒,我的練兒哪里比你差?他哪里比不上你?為什麼他就不可以角逐繼承人的位置?」
「這個你就要去問問老巫婆了,我不清楚。」
「你這麼老神在在……真的很肯定我動不了那個丫頭是不是?」
「我很好奇你想怎麼做?」
「你不交出龍頭之位?」女聲恨恨的問。
「沒想過。」
「找死!」
棒空射來一個子彈,正好打中原飛囂,他馬上應聲倒地。
看見原飛囂背上一片燒傷,以及他全身血跡斑斑的血水後,歡笑呆住了。
怎麼也沒想到,身旁的男人會突然倒了下去,歡笑驚愕的瞪著渾身染血的原飛囂。
她蹲,用手壓著那不斷出血的傷口,她的眼淚就像忘了關的水龍頭一樣,一直落下。
「啊……啊……」受不了這個突生的打擊,歡笑不停的狂叫,精神頓時崩潰,她跪在原地,不斷的哀號哭喊著叫人,
路過的行人爭先恐後的替她叫救護車,一堆人圍在一邊不時觀看是什麼情形。沒多久,救護車開來了,醫護人員抬出擔架,將需要急救的原飛囂合力抬至擔架上,最後醫護人員扶著她跟著上救護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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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護車一到達醫院,原飛囂馬上被送至手術房里,留下歡笑一個人失魂落魄的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她跪在地上,不斷的哭著,不斷的搖頭,不斷的喃喃自語。.
當醫院從原飛囂的皮夾里找到原練的電話打給原練後,他便十萬火急的趕過來,見到的就是眼前這副景象。
「歡笑、歡笑……」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是我害了他,是我害了他的!」愈喊愈激動,歡笑幾乎不曉得是什麼人站在自己面前,一伸手就是用力抓住對方哭著大喊,「都是我不待在家里,都是我,都是我!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我不是故意要害他變成那樣的,我……」
原練將她抱在懷里安撫她,「別說了,飛囂不會怪你的,他一定是會為了保護你,對不對?你不要想太多了,萬一是你受傷了,他才會難過的,你別激動,對身體不好。」
歡笑不知哪來的力氣推開原練的擁抱大叫,「你懂什麼!要不是我執意要出來外面,他也不會因為我而到那里去,都是我這個該死的,都是我都是我!」
邊喊邊叫還不夠,歡笑甚至用力打著自己的臉頰,不管原練怎麼阻止,都無法讓她不打到自己,終于,一位醫生拿來鎮定劑替歡笑注射過後,她才像個嬰兒般睡去,淚水掛在她的臉頰上,看得原練很心痛。
「誰生病要勞駕你這位大律師親自來探病啊?」
「你怎麼回來了?」很久沒見到這個堂哥之一的人物,原練顯得有點訝異。
「玩太久也是會膩的。對了,你為什麼會在……」瞥見病床上那張蒼白小臉的主人,原彥彬一改輕松口氣,「怎麼了?」
「有人要傷害原飛囂。」
走向前查看歡笑的情形後,原彥彬又問︰「他人呢?」
「還在手術房。」
原彥彬倏地沖出去,他專屬的護士之一早巳拿著他的白袍等在外面,他對她微笑,「就你這丫頭最與我心靈相通。」
「我寧願和只狗心靈相通,也別跟你。」護士隨著腳步快速的原彥彬邊走邊諷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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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為了怕醒來的歡笑發生什麼事情,原練蓋著一條毯子睡在行軍床上陪著歡笑。
月娘今天的心情很好,散發的亮度直直的射入歡笑的病房里頭。歡笑慢慢的睜開眼,她看見白白的一片以及吸入的刺鼻藥水味,這才記起自己是在醫院里頭,她也同樣記起原飛囂因她受傷了。
她起身下床,光著腳丫子踩在冰涼的地板上,像個鬼魅般無聲的走出病房。
披著散發的歡笑,雖然身上並沒有穿著白衣,但她那毫不出聲的走路方式,還是嚇了巡房的護士一大跳。
「小姐,你還好嗎?」護士壯著膽子,認定有影子的絕非是「好兄弟」,所以她輕聲細語的走到歡笑身邊詢問。
努力試了幾次,口干舌燥的歡笑才能勉強發出聲音,「今天因槍傷被送到醫院的男人在哪里?」
「槍傷的男人……喔!你是說原先生啊!他待在加護病房,可是現在不能進去探望他,探病的時間已經過了。」
「謝謝。」歡笑道了謝,就不理會護士,逕自走掉。
護士想要阻止她的前進,卻被一雙手臂拉住。
「讓她去看他吧!」原練對盡責的護士這麼說。
「可是……」護士回頭,看見原家人之一的大律師沒戴眼鏡居然會如此英俊,一時之間,她愣得呆住了。
「我會看著她的,你繼續做你的工作吧!」眼看歡笑要轉彎了,原練放開護士,快速追去。
而被丟下的護士依然呆呆的露出花痴的笑容,目送帥哥離開。
跑沒幾步,原練就追上歡笑,他看著她光著腳,身上還穿著髒掉的衣褲,頭發完全沒梳理的她,失魂落魄的站在加護病房內看著沉睡的原飛囂,這副模樣,恐怕只有他有榮幸見到了。
歡笑盯著身上插著管子,趴著睡著的原飛囂,不禁落下了淚。
她還來不及親口對他說喜歡他,就見到他變成現在這副模樣……
是為了要懲罰她的不誠實嗎?
是為了要讓她知道自己的遲疑是多麼愚蠢的事情嗎?
是天譴嗎?
都是因為她,才讓他受傷了,早知道她就不要來了。
她就知道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妄想嫁給他就可以還清母親丟下的債務,所以老天爺便乘機處罰她了。她寧願這個處罰是打在她的身上,也不要連累了他,他何其無辜……
實在是看不下的原練走過來,對歡笑輕聲開口,「歡笑,再去睡一下好嗎?醫生說,飛囂明天應該就會醒過來了。」
歡笑看向身旁的原練,「他的傷……很嚴重嗎?」
「過了今晚就沒事了,子彈已經取出來,他不會有生命危險,等到明天確定危險期過了,他就會轉到一般病房,別擔心了。」
「我當初厚著臉皮去他家,是不是錯了呢?」又看向睡夢中的原飛囂,歡笑突然說道。
「怎麼會?你不嫁他,他的自由同樣保不住,你們的利益是互相的,少了彼此都不行。」
「可是,我現在想來,會開出這個條件,是為了怕我佔了人家的便宜吧!不然像他那麼厲害的人,就算天天都有人想對他做什麼,對他來說,是沒什麼影響的,不是嗎?」
看著歡笑凝視原飛囂的側面是那麼的認真與堅定,原練啟口,「歡笑,你說這個是要表達什麼呢?」
「是啊!要表達什麼我都忘了。我好累,我先回去了。」
「我跟你一起。」
歡笑停住腳步,露出淡笑,「不用了,我自己一個人睡一間房就可以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總是不太好。謝謝你,原練。」
不懂心頭那種慌亂的感覺從何而來,但原練的表情還是鎮定,「謝什麼?」
「所有一切。我還記得,要不是你帶著娜琳女士來我那個破爛不堪的家,我現在……恐怕早已為了躲債,而住在更不堪的地方去了,是因為你的緣故,才讓我過著這麼舒服快樂的日子,住在原飛囂家里的這段時間,恐怕是我出生至今最美好的時光,所以我才要謝謝你。我先去睡了,你也早點休息吧!」
歡笑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去,毅然決然的態度,令原練忍不住月兌口叫道︰「歡笑!」
歡笑停住腳步,回頭睇他,等著他講些什麼,但他不曉得自己為何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只能微笑。
「沒事,你快去休息吧!」
歡笑對他點頭後便離開了,留下原練一個人呆站在原地,覺得心里老是不安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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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夜,歡笑站在原飛囂病床邊,靜靜的看著他。
他清醒至今,她都不敢和他面對面,因為她不知道遇見他時要說些什麼?
伸手輕撫他俊柔的臉龐,她不禁落下淚。
「唉!你到底在哭什麼?」
听見這句話,她很快的擦掉眼淚,就著月光,她看見他那雙久違的墨黑雙瞳。
「你……你怎麼醒了?」她以為他會像之前一樣那麼好睡。
藉由她的扶持,原飛囂坐起身打開身旁的小燈,睇見她臉上的淚痕,他不禁嘆氣。
「這幾天以來,你都趁著我睡著後才來看我,白天我要見你,你就不在醫院。為什麼躲我?既然躲我,就不要夜夜來我病房里哭泣,你這樣哭,讓我想裝作沒事都沒辦法。」
被他一語說中,歡笑低下頭,不曉得該怎麼回答他的話,他卻不讓她有沉默的時間,往她手臂一抓,抓到他的面前深深的擁吻,那般的渴求,那般的索討,狂野得令她招架不住。
她以為他的吻都是很溫柔的。
突然嘴角吃痛,她感覺到有些咸咸的滋味,然後他離開她的唇。
模到嘴角流血,及看到他唇上的血跡,歡笑嘟起嘴,「你咬我。」
「哼!比起你的避不見面,這點痛算什麼?」
知道他是在懲罰她,她坐在他的床邊說道︰「我不是避不見面,我是不知道見到你要說什麼?」
「怎麼?突然把我當作陌生人了嗎?」原飛囂冷冷的瞪她,像個小孩般在鬧脾氣。
因為這份認知,令她不禁笑了出來,也因她的笑,他才稍微收斂一下。
他摟住她的腰讓她靠在自己身旁,「我不在意自己受的傷,我只希望你平安無事。」
歡笑抿住唇,不讓自己哭出來,她坐起身直直的看著他,「我喜歡你。」
他撩起她耳畔的一繒發絲塞到耳後,「我怎麼覺得你這句話是怕往後沒機會說才講的?」
他受傷真的令她打擊這麼大?
「我……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突然記起很多人常說的,愛一個人一定要時時讓對方曉得你的愛,不然等到失去對方才想起要說這句話就太慢了,我只是……不想讓自己後悔。」
「哦?如果當時我就那樣死了,你不就因此記得我一輩子?」
他挑眉開個玩笑,沒想到平日愛跟自己頂嘴的丫頭居然會哭了起來。
「嗚哇……嗚……」
歡笑哭得很大聲,嚇了原飛囂一大跳,他伸手一攬,就將她擁在懷里安撫,「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愛哭了?」
「嗚……都是你說那什麼話……嗚……我真的以為你要死了……嗚……」
原飛囂的肩膀濕了一大片,令他無奈。
「乖,別哭了,我會心疼的。」他把她拉起來盯著她瞧。
歡笑一臉眼淚鼻涕的瞪著他,「看你還敢不敢跟我開這種玩笑!」
「是,老婆大人,我不敢了,你別哭了。」為了逗笑她,他還特地舉起三根手指放在太陽穴旁做個敬禮的姿勢。
見他做這麼可笑的動作,歡笑終于笑出來了。
他抽起面紙替她擦臉,「又哭又笑黃狗拉尿。你現在睡哪里?」
「就睡在隔壁。」
「那原練呢?他在哪?」
「他白天沒來嗎?」
看樣子,那小子去找對方了……
「咕嚕咕嚕!」肚子叫了好大一聲,歡笑不好意思的別過臉,裝作沒听見。
原飛囂眯起眼。他這才發現這丫頭原本就沒幾兩肉的身材,現在看起來更像風一吹就飛天的模樣。
「你這幾天都沒吃飯?」
「嘿嘿……我有吃啊!」
「有吃飯還說得那麼心虛?去把那鍋粥吃掉。」
歡笑一打開一直插著電的電鍋,熱騰騰的香氣立刻四溢,害得她不文雅的吸起快流下的口水。
「你真浪費,這麼好吃的粥居然都沒踫,你很糟蹋糧食耶!」她邊說邊舀了一碗起來。
他沒好氣的瞪了那鍋粥一眼,「你哪只眼楮看見那是給我吃的?那是陳伯特地熬來給你吃的。」
不怕燙的吞了一大口,她抬起頭狐疑的問︰「為什麼是熬給我吃的?我又沒受傷。」
「哼!陳伯陣前倒戈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歡笑笑咪咪的挨到他身邊,「你別生氣嘛!我喂你吃一口,啊……」
舉手擋掉她的好心,他拒絕道︰「不用,你自己慢慢吃,我沒胃口。你吃完再回去睡,我要休息了。」
「喔!」
等到他躺下,歡笑兩只眼楮都一直盯著他看,嘴巴還不忘要吃熱粥。
她灼熱的視線看得他微皺眉,大手一伸將她的頭壓下,結實的給了她一個吻後,他才側過身繼續睡。
歡笑就這樣紅著面容,一邊吃著粥,一臉滿足的坐在一旁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