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暗的燈光灑在氤氳的PuB內,增添一股神秘而狂野的氣氛。PUB內一貫的嘈雜,也沒有人在意音樂太過大聲。
微醺的人灑潑了酒,酒精混合著男男女女的香水味彌漫整個PUB。
突然,一位曼妙女郎推門而入,吸引了大部分的目光,她明艷照人,一襲銀衣曳地而下,烘托出她姣好、渾圓的身材。
PuB內的喧囂瞬間變小,只剩下嘆息聲及交頭接耳韻竊竊私語。
女郎優雅、從容地走至酒吧,開口向酒保要了杯酒,她的聲音圓柔、性感,十足女性化,坐在她身旁的男士,莫不為今晚能坐在她身邊而慶幸。
酒保將一杯淺粉紅色的調酒放至她面前。她微訝地挑眉表示疑問,這並不是她點的酒。
酒保向她左後方點頭,低聲表示這酒是那位男士請的。
她微轉過頭瞥向那位坐在暗處的男士,雖然看不清楚他的臉,但從他的輪廓及散發出來的氣質,看得出他是位風采翩翩的男土。
女郎端起酒,向他展露一抹致謝的微笑。她美麗的笑容令在座的其他男士又羨又妒、又是捶胸頓足,暗罵自己沒有早點行動,讓人搶得先機。
在淺呷過後,男子起身,緩緩向她走來。
樂曼澄感到一陣興奮,她期待這一刻已經好久,她知道他將會邀她一同共度這瘋狂而浪漫的夜,然後和她譜出美好的戀曲。
漸漸的,她可以看到他英俊的臉,正一點一滴的展現在燈光下,他沉遽的眼、飽滿的唇——
鈴!
鈴——
一陣鈴聲霎時響起,曼澄慵懶地翻身,掙扎著想繼續完美的夢境。只差一滴滴就能看見她夢中情人的模樣了,說不定還會吻她呢!無奈殘酷的鬧鐘毫不留情的繼續響著,拗了幾分,她放棄了。
當初她怎會買了這個頑固的鬧鐘呢?
每次總在她好夢正酣時,狠狠地將她拉回現買。
睡眼惺忪的她呆立在鏡前,困惑地看著自己,怎麼和夢中的她差那麼多?橫看豎看,怎麼也看不出美女的樣子。
夢果然都是美好的。何況現實中也不可能有像夢中情人那麼棒的男人,就算有也不可能看上她。
曼澄仔細瞧著自己,其實她長得也還好,五官還算端正,一百六十公分的身材也還過得去,只是從小到大就沒人說她漂亮過。
案母親對她外表只要求干淨、端正,純樸的他們根本不懂得,也不管女兒作何打扮。而沒有姐妹、少有朋友的她,也沒有人和她聊有關這方面的事,所以她的衣著向來簡單、保守。
當然,有時候她也希望穿漂亮衣服,為自己做些改變。只是她沒有那個勇氣。看著鏡中的自己,披肩的長發一如往常地綰成簡單的髻,不懂得化妝的她平時只涂上淡色口紅,幾乎遮去大半臉龐的咖啡色眼鏡,再配上式樣簡單的沉色套裝。
這就是她平日上班的裝束,平凡的模樣實在與夢中的她有如天壤之別,更別妄想有哪個男人會看上她了。嘆口氣,她瞥了一眼干牆上的鐘,才感覺自己就快來不及趕公車了。拋開自怨自艾,她迅速俐落地整理好一切,準備過著數年如一日的日子。
她,樂曼澄,一個十分平凡的現代粉領族,和大多數人一樣,她離鄉背井到台北讀書、工作,只有逢年過節時才回老家,平常時間都被工作填滿,若有剩余時間就看看電視、讀讀小說打發掉。
而生性淡泊、不擅交際的她,自然就沒什麼朋友。
同事之間,也因為她不愛跟小團體,以至于很多社交活動她連邊都沾不上。
但這看在一般人眼中無聊又平凡的生活,她倒是甘之如飴。她知道在同事眼中,她是個不起眼、柔弱、老實、一板一眼、受不了太多刺激的「女孩子」︰說難听點就是好欺負、好哄好騙的老處女。
她不是不知道男同事在她背後是如何說長道短,也明白自己並不如他們口中那般柔弱,可對于那些蜚短流長她根本懶得去管。
好不容易趕在九點前進辦公室,曼澄匆匆打好卡便回座開始一天的工作。
她在這家外商公司——「雷瓦克」,已任職五年了,目前是副總經理的秘書。這是一家分公司,總公司在美國洛杉磯。主要產品是高科技的主機及零件。
「雷瓦克」在美國己創業三十年以上了,在同行間是數一數二的公司。
雖說是外商公司,但很多制度、福利並不若真正的外商公司那麼優渥。好比打卡,就從沒听說哪個外商公司有打卡的制度。
「樂小姐?你好,我是新來的秘書,我叫方心瑜,請多多指教。」女子熱絡的問候打斷了曼澄的思緒。
曼澄忙不迭地起身點頭致意,身為副總秘書的她,早已得知這位新來的秘書並非泛泛之輩,有關她的小道消息,在她尚未到職前便傳得滿天飛,傳聞她的阿姨是某官員的夫人,背景雄厚,家產雖非上億亦不遠。這種女人就是男人趨之少奮斗幾年的妻子人選。
奇怪的是,她竟會來她們公司上班。
「不敢當。」曼澄有些靦腆地答道。接下來便是一陣尷尬的沈默,因為她不知道自己還該說些什麼。
方心瑜的臉上堆滿了笑,圓滑地說︰「怎麼會,你是我的前輩,一切都還得請你多照顧,我扔出社會有很多事不懂,以後請多多包涵。」
曼澄有些訝異她的謙虛和禮貌,和想像中大小姐的印象不符,也許並不是所有大小姐都是傲慢、無禮的,想是她連續劇看太多了吧?!
方心瑜熱烈地提出要與公司所有秘書共進午餐的邀約,也不顧曼澄答應與否便轉身離開,繼續她的問候之旅。
曼澄來不及回絕,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心想,也許只是她的客套話,也就不在意的回座忙自己的事。
中午十二點一到,沒想到方心瑜競真的出現在她面前,身後還跟著五、六個秘書,同部門、不同部門的幾乎全到了。她不禁佩服方心瑜的外交能力,短短一天便擄獲人心,這是她一輩子也做不到的。
「樂秘書,走吧!吃飯時間到了。」方心瑜綻開她甜美的笑容,令人難以推卻。
「可是……我工作還沒做好……」曼澄遲疑地說著薄弱的藉口,’卻擋不住方心瑜的行動。
她親密地拉著自己的手,說︰「有什麼事比吃飯更重要?走啦!」
就這樣,曼澄便糊里糊涂地跟著走,這是有史以來第一次有人如此熱情地邀約,令曼澄有些受寵若驚。
走到電梯前時,方心瑜突然叫了一聲。「哎呀!我忘了還有業務秘書葉小姐。」
「算了啦!她不會去的。」答話的是業務部另一個秘書小童。
「為什麼?」
方心瑜問。
「她這個人很孤僻,自以為是,我行我素,看著她我會吃不下飯。」小童聲音里有著濃濃的不屑。
此時電梯正好到達,眾人魚貫而入,將葉秘書拋在腦後。
其實小童和葉秘書不合早已人盡皆知,只因這葉秘書做事強悍俐落、能力超強,常常搶了小童及其他秘書的鋒頭,導致許多秘書都對她頗有微詞。再加上葉儀君又剛好是她心儀對象——業務經理蕭奇風——的秘書,更讓小童嫉妒不已。
曼澄心知肚明卻不知如何為葉秘書辯駁,只能沈默地跟隨在後。
她沉厭自己沒有反駁別人的勇氣。隱隱騷動的罪惡感,讓她對這個午餐聚會突然感到意興闌珊。
這餐飯曼澄吃得有些食不知味,只希望能盡快結束,她實在不會應付女人之間明來暗去的比較,更不想听她們所聊的八卦。但方心瑜卻樂此不疲,而其他秘書則樂于提供有關辦公室的第一手消息。
自這個「午餐之約」後.方心瑜成了辦公室里的紅人,幾乎每個人都對她贊賞有加,也有不少單身男子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
曼澄暗暗嘆口氣,自己和她實在是天壤之別。她在公司已經快五年了,搞不好還有人記不住她的名字,方心瑜才進公司短短一個禮拜,就贏得所有人的「芳心」,美女果然比較吃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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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曼澄氣喘吁吁地跑進會議室時,所有的秘書皆已就定位,就只差她一個。
「對不起,我遲到了。」曼澄臉紅地趕緊就座。
「沒關系,先喘口氣。」會汁主管不慍不火的微笑,讓曼澄感動,也讓她為自己的遲到更加抱歉。
「現在幾點了?」
小重故意有些大聲地問一旁的王秘書。
「三點二十五分啊,干麼?」王秘書不解小童自己有表干麼問她?’
「哦,看來今天要加班了,時間真寶貴不是嗎?」小童嘲諷地瞄了瞄落座于斜對面的曼澄,使得曼澄更加困窘。
她遲到是因為幫方心瑜處理一份訂單,她也曾推辭過,但方心瑜推說她的電腦當機剛好送去維修,加上她誠懇的請求,曼澄心軟了,只好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但還是來不及。
她難堪地望向方心瑜,不解她為何不出面幫她澄清?
「林主任,可以開始了吧!」葉儀君淡漠地翻開文件夾,化解僵局。曼澄看著很少接觸的葉儀君,心中有著感謝。
經過一個半小時的激烈討論,會議終于結束。眾人站起來相繼離去。
看著葉儀君起身收拾東西,曼澄趕緊開口道謝。「謝謝你剛才幫我解圍。」
葉儀君沈默片刻,才緩緩道︰「你確定我是在幫你嗎?」
聞言,曼澄詫異地看著葉儀君。
「同事間互相幫忙是很好,但若為了幫忙而造成自己的為難,那不叫幫忙,叫多管閑事。」
曼澄更驚訝了,她的言下之意,分明是知道她是為了幫方心瑜的忙才遲到的,但她怎會知道?
葉儀君沒有說出好幾次方心瑜請曼澄幫忙時,她都剛好無意間听到。「更何況有些忙是幫不了的,你又怎麼知道別人是不是真的需要幫忙,還是在推諉工作?」
說完後,葉儀君便徑自走開,留下曼澄一個人沈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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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到禮拜五,辦公室凝滯一星期的緊張氣氛終于變得較輕松,周末假日的愉悅氣息也愈來愈濃。
許多同事早已安排好假日到哪兒去玩。
但這股氣息並未感染曼澄的心情,她正忙著將副總交代的信及文件打入電腦,而經期帶來的疼痛則拖緩她的工作效率。
看來今天她又得加班了。一思及此,她的頭也開始隱隱泛疼。
「曼澄,」
方心瑜微笑地打斷她的工作。
「有關營業部去年的財務報表及成長報表,听王秘書說你去年做過,不知道可不可以麻煩你幫我忙?」
雖然方心瑜的口吻客氣,但曼澄不知為何就是感到一絲命令的感覺。
「沒錯,去年是我做的,而這部分我已移交給你前任的秘書,你交接時不知道嗎?」
「嗯……這我知道,但這之前又不是我做的,很多資料我都不知道擺哪兒,既然你以前做過,我想你應該可以很快做完的。」
曼澄有點想笑,這是什麼邏輯?但她還是耐心地解釋。「你放心,你若有不懂的地方我可以教你,你是新來的秘書,主管要你查去年的報表,也是希望你熟悉部門的細節,可以不用擔心進度。」
方心瑜的臉有點垮了,她就是不想做這無聊的鎖事,所以找人代勞的。
于是她笑得更甜。
「只是幫一下忙嘛,而且我的電腦壞掉了,你就幫幫我嘛!」
曼澄至此才恍然明白,方心瑜是想將工作推諉給她。心中浮現一絲不悅,她可以感到頭痛加劇。
「呃……很抱歉,我這個周末的工作太多了,下周副總要到美國去,有很多資料要準備,所以我不能幫你的忙。對不起。」
沒有預期會遭拒絕的方心瑜,感到憤怒,但為了達到目的只好低姿態的央求著曼澄。
就在曼澄心軟想答應時,一個聲音阻斷了她們的對話。
「不好意思打擾了。」葉儀君漠然地站在方心瑜的背後。
「有關蕭先生和副總一同前往美國的行程,我想和你確認一下,有空嗎?」
葉儀君沒有浪費時間的表達來意,似乎沒有看見——根本是視若無睹——方心瑜在一旁的尷尬表情。
「呃……」面對葉儀君的果決,曼澄顯得有些遲疑,她正猶豫著如何同覆方心瑜的「要求」。
葉儀君幫她解決了這個問題。
「方小姐有事嗎?」
「嗯……是有點事。」
在葉儀君的面前,方心瑜不復先前篤定的態度,顯得有些不安。
「重要嗎?需不需要我在旁邊等你?」
此言一出,嚇得方心瑜連忙搖頭。「不重要、不重要,這事我……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說完,她幾乎是落荒而逃地離開現場。
真是一物降一物,沒想到驕縱成性的方心瑜竟會怕葉儀君冷靜的魄力。
「謝謝。」
「你謝什麼?若不能幫忙就直接回絕,干什麼解釋那麼多?」葉儀君早就在一旁听到她們的對話。
「在職場上,有些事不需過分的客氣,不直截了當別人是無法明白你的處境,沒有人會知道你有多忙,委屈自己不見得別人就會感激。久了,人家還當你很閑,才管那麼多閑事。」
一葉儀君的話听來雖然刺耳,卻句句中肯,曼澄听得出她是為自己好,對她也生出一絲好感。
行程討論完畢之後,曼澄躊躇地說︰「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
「只要不是問我的年齡就可以。」
曼澄莞爾地問︰
「方心瑜為什麼這麼怕你?」
葉儀君聳肩。
「也許是因為我看起來很凶,你知道嗎?小孩看到我都會乖乖坐好。」
曼澄失笑的望著葉儀君,她也回以微笑。
一段友誼在微笑中慢慢誕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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廁所在辦公室中是流言是非的集散地。在空間不大、氣氛曖昧的格局中,交流著各種夸張、驚悚、各式各樣的流言。
此時曼澄有些虛月兌地坐在馬桶上,接受女人每月一次的痛楚。
「心瑜,我前天寄給你的E—mad收到了沒?」
小童的語調中有一絲興奮。
「有啊,那個動畫滿好笑的。」方心瑜剛好從曼澄隔壁的廁所出來。
曼澄心中感到奇怪,方心瑜的電腦不是送修了嗎?
怎麼能收E—mail?
「那你就開心點嘛,以後樂秘書再欺負你,你告訴我,我一定幫你主持公道。」小童講得義憤填膺。
此時,有另外兩個女人走進廁所。
「心瑜,我剛剛听說樂秘書欺負你,你沒事口巴」
曼澄聞言,更感到好奇,自己什麼時候欺負過她啦?
「你們不知道,樂秘書多可惡,欺負心瑜是新來的,把一些工作都推給她。要不是我發現,心瑜受了委屈還不敢說呢!」其實一切都是方心瑜告訴小童,她才知道此事,只是為了顯現自己明察秋毫、仗義執言,才顛倒是非。
「太可惡了,我們去找她理論。」
「呃……不用了,我已經推掉了她的要求,就算了……」方心瑜听起來又有些泫然欲泣。
「你就是這麼好說話。」小童還是很生氣。
「她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貨色,妝也不化就到處跑,還以為自己年輕啊?老是把頭發扎得緊緊的,再戴上那副超級矬的眼鏡,活像個老處女,別說男人看了倒胃口,連女人看了她都退避三舍。仗著自己在公司的資格老就囂張橫行,我看她準是沒人要、嫁不出去,才老窩在公司里。」其中一個秘書不屑道。
「她在公司待多久了?」方心瑜的聲音還殘留一絲嗚咽。
「五年了,公司一成立她就在了,不過有個屁用,女人最要緊的是找個好男人嫁了,而不是把青春浪費在工作上。」女人的聲音有著濃濃的鄙視。
「對、對、對,要像你一樣,花花公主一個。」小童笑罵道。
「哼!沒辦法,女人不壞男人不愛,我可不想成為一個令人倒胃的老處女。」她驕做地說著。
「既然你說算了,那就別哭了,我們今天去唱歌好不好?」另一個秘書岔開話題,安慰地提出建議。
「好啊!去把不開心的事統統喊掉……」
大家安慰的聲音此起彼落,慢慢步出廁所,聲音也漸行漸遠。
而曼澄的心也愈來愈寒。
被背叛的感覺像巨鏟刨空她的心。原來人心險惡,竟可以如此丑陋。疼痛像一波波席卷而來的浪臨頭澆下,讓她無法喘息。
她不懂方心瑜為何要這麼對付她,更不知自己原來在其他人的心中,竟是如此不堪。
憤怒、難堪、受辱……和自卑同時襲上心頭,她分辨不出自己此時真正的情緒。她一直以為沒有什麼能打倒她的,人社會以來,她面臨許多挑戰、壓力,從不曾掉過一滴淚。但如今她卻想放聲大哭。
行尸走肉般,她強迫自己戴上冷靜的面具,繼續工作。時間像蝸牛般的熬著,辦公室的人陸陸續續的下班,直到剩下她後,曼澄才讓自己停下工作,月兌下鞋子,什麼也不想的發呆。
咖啡香在安靜的辦公室里飄散,望著窗外夕紅漸褪,換上夜黑,點點繁燈奪去星輝的光芒。
其實每天下班,她幾乎是最後走的一個。因為沒有人會等她回家,也不會有入想約她一道去放松一天的勞累。
她幾乎以公司為家了。至少在這里有工作需要她,她可以感受到自我存在的直。
五年了,曼澄努力思索這五年來她究竟做了些什麼、得到什麼、失去什麼?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她悲哀地發現她根本想不起有哪些值得提的。
除了七位數的存款,及這朝九晚五的工作外,她竟一無所有。
淚水濡濕她的睫,無法自抑的她開始啜泣,然後痛哭失聲。從未困擾她的寂寞,此時像一顆巨大的石頭,壓得她無法呼吸。
而她只能听著陌生的哭泣聲,在闐靜的夜不斷回響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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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國洛杉磯雷瓦克總公司
蕭奇風左右扭轉自己僵硬的脖子,對于方才結束的冗長會議,感到一陣滿意。他走向背他而坐的男子,唇上掛著一絲笑意。
「恭喜你,龍大少爺,接手台灣‘雷瓦克」這個燙手山芋,保證你不會無聊。」蕭奇風的語氣有不容錯辨的幸災樂禍。
龍暄馳仍不答腔的望著遠方,他很清楚剛才就是身後這個男人陷害他的。「這個結果你滿意了吧!」
「嘿!這是總公司的決定,和我一點關系也沒有,再說是你能力超強,才會被看上。」蕭奇風連忙撇得一千二淨。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偷偷向其他董事點名要我到台灣去接那顆爛隻果。」
龍暄馳回頭,淡然的一瞥中有著透徹的了解。
蕭奇風咧嘴而笑。「誰教你先陷害我,一年前趁我不在把我調到台灣去,我在那兒太無聊了,只好找你做伴。」
「調你回去陪蕭伯伯、蕭媽媽,恪盡孝道還不好嗎?他們怕死了你在這兒娶一個金頭發、自皮膚的外國女孩,我才幫你一把的。哼!不識好人心。」龍喧馳輕松幽默地回答。
「所以,為了答謝你的‘大恩大德’,我才特地央求董事會調你回台灣啊!我夠朋友了吧?」
他和龍喧馳是多年好友,兩人在洛杉磯同一所大學攻讀企管博士,因為同樣來自台灣,異地相逢,很快便形成莫逆之交。拿到
士學位後,又進入同一家公司。但對于龍喧馳在公司快速晉升,成為舉足輕重的人物,蕭奇風一點也不嫉妒,他相信「能者多勞」這句話。他可不想像龍暄馳這樣,為了工作犧牲自由和時間。
此時,一個男子突然出現,僵硬的臉部曲線更強化他那雙冰冷的眼。
「恭喜你。」抿緊的雙唇好不容易擠出一句恭喜。
龍喧馳當然知道他是誰,更清楚他根本毫無恭賀之意。
「陳副總多禮了,到台灣還請你多多幫忙。」他直視陳榮欽的跟,嘴角的笑讓人看不透他真正的心意。
「哪里,應該的,我想先回台灣了。」面對神色自若的龍喧馳,陳榮欽的嘴抿得更緊了。
「陳副總,需要那麼趕嗎?不是明天才回去?」蕭奇風佯裝好意的問。
「呃,台灣來電,說是有要緊事,不好意思,我先走了。」陳榮欽不再多加解釋,便徑自走了。
「要緊事?」龍暄馳和蕭奇風心知肚明地對望一眼。他們都很清楚陳榮欽所謂的「要緊事」,其實是回台灣消滅所有有關他挪用公款在外投資的證據。而美國董事會也得到風聲,所以特別凋派龍喧馳到台灣接手「雷瓦克」分公司的總經理一職。
「他這樣繃著臉,好像恨不得殺了你。」蕭奇風道。
「也不差他這一個。」龍暄馳不在意的聳肩。
「你準備什麼時候動身到台灣?」
「董事會剛才不足說越快越好嗎?就後天吧!」
「也對,早點動手免得陳榮欽把一切都銷毀了,就抓不到他的把柄了。這樣吧,你到的那天剛好是周末,我帶你去見識見識台北的夜生活,如何?」
「好啊,對了!你收集的證據都保管好了嗎?」龍暄馳不經意的問。
「當然。」蕭奇風突然瞪大雙眼,驚愕地看著龍喧馳。「你怎麼知道我收集了他盜用公款的證據?」
龍暄馳神秘地笑而不答。
「你好恐怖,想到以後要在你手下做事我就起雞皮疙瘩。」
蕭奇風一臉驚恐的模樣,逗得龍喧馳開懷大笑。「來不及了,這是你自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