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主愛裝傻 第九章
作者︰連盈

封青雲只是盯著她,牢牢地鎖住她的視線,令她渾身不對勁。

「你、你做什麼?」

他絲毫不理睬她的問題,突然一個箭步上前攔腰將她抱住,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她揉進他的體內,如疾風般覆上她的唇,強悍的氣勢不容人拒絕。

思念太久太久,封青雲太渴望她香甜的氣息!

「你做什麼!放開我,唔……」旋棋被吻住,話語斷斷續續、支支吾吾,無法說得完整。「放手……放開我!再不放,別怪我動手……」

封青雲終于松開對她的鉗制,離開她的唇辦,卻一臉意猶末盡的曖昧。

旋棋羞紅了臉蛋,有些別扭地微微偏頭,不看他。

「旋棋,你到底想清楚了沒?」他的問話,讓她驚愕地回頭盯著他。

「你弄清楚一點,現在應該是我問你,你到底想怎麼樣!」他和那位薇薇小姐親密無間、你儂我儂,難道不就是為了暗示她知難而退嗎?

思及此,她平靜地舒出一口氣,開口問︰「我想知道為什麼你和那位薇薇小姐可以這麼親密,完全不顧我的想法和感受。」如果他能給個合理的解釋,興許他們還能繼續……

但封青雲卻無所謂地撇了撇嘴角,說出一句讓她內心翻攪,表面上卻不得不保持風度的話。

「這很重要嗎?我說過她只是個小妹妹。」

小妹妹?她清冶的面容泛起嘲諷。「封青雲你真是博愛,小妹妹是嗎?那你就繼續和你的小妹妹卿卿我我吧!」說完她欲離開。

封青雲一把抓住她的手臂。「什麼意思?!你的意思是分手了嗎?」

從他口中說出「分手」兩個字,她沒來由的感到心底刺痛。

她決定把話說明白,不想再不清不楚地自己一個人生悶氣。「封青雲,我承認我很喜歡你,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很快樂很幸福,我甚至——」她頓住,將幾乎月兌口而出的愛語及時保留在喉間。

他炯亮的眼灼熱地看著她,追問︰「甚至怎麼樣?」

旋棋遲疑了一下,接著說︰「愛上你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但是我一直都不敢毫無保留的去愛。因為你讓人很擔心,怕愛得太快太深……」你知不知道你什麼都不說明白的態度讓我很沒安全感!

他上前圈住她的縴腰,下巴抵在她的發頂上,將她摟進他寬大溫暖懷里。「我不知道你對我會有這樣的感覺,你的外表向來靜止如水,一直以來對我也是若即若離並不是太熱烈。如果你擔心會失去我,為什麼不反過來想,我也同樣會怕。」

旋棋仰了仰頭,眼中有著不敢確定的疑惑。「你是嗎?我並不是一個沒有自信的人,是你的誘因太多。我能清楚地感受到你對那位薇薇小姐很不一樣。」

「如果我說我和她沒有半分曖昧,你信不信?」

「我信。」她沒有思索立刻回答,接著又嚴肅地道︰「但是你也很清楚,她喜歡你,甚至很愛你,我明白她看你的眼神……」她清楚表明態度。「如果你不能推開她,我又怎麼能夠坦然接受你?而你確實不忍心推開楚楚動人、溫柔如水的她,不是嗎?」

封青雲盯著她。「原來你看得很清楚。」

她看似平靜地點點頭。「所以我不知道我能怎麼辦,你也不要問我,彼此冷靜一下好了。」說完她便推開他逕自走開。

頭也不回地走了兩三步後,她突然停止,就這樣一動也不動地佇立在原地。

背對著她的封青雲看不見她的神情,只見她兩手在身側緩緩地緊握成拳。

這一刻旋棋的內心劇烈掙扎著,剛剛的沉著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幻影。

封青雲見她猛地轉身沖到自己面前,一鼓作氣地沖口而出。「我不準!封青雲你听清楚—剛剛說的全都不算數!除我之外,不準你跟其他女人那麼親密!我不要跟你分手,不要那個薇薇在你身邊,你讓她走!讓她走!」

從走出旋家的那刻起,她就告訴自己要活得坦率自然,不再壓抑自己的本性,所以她為何還要保持風度、故作大方?!

旋棋一股腦兒地將內心最真實的感情宣泄而出,激動地說完後,瞪大眼直盯著封青雲,一眨也不眨地微微喘氣,剛剛那番話消耗了她不少心力。

旋棋在旋家隱藏了十年的真性情,這是她第一次這麼強烈的、絲毫不隱藏的將自己的情緒爆發出來。

封青雲頗為驚愕,但卻有更多的欣喜,長手一撈將她攬入他懷里,在她耳邊低喃︰「傻瓜。」逼出她赤果果的心,他終于有擁她在懷中的真實感了。

旋棋吊在半空中的心緩緩地落入他溫暖的懷中,他沒有推開她,是不是可以證明他答應了她的要求?

封青雲的下一句話卻讓她大吃一驚。「我已經準備將薇薇送回美國,而且我沒有別的女人,我的床自始至終都只為你保留。」

又開始不正經!

旋棋推開他,眯了眯眼。「你的意思是你又耍了我一次?」已準備送走薇薇,那她剛剛說那麼多……

封青雲攬過她的肩膀,一起走出化妝間。「偶爾對你用一下激將法,效果還是不錯的。」

她斜著眼睨視著他。「你一個人干不出來吧,是黃昏慫恿你的,你們兩個串通起來整我是嗎?」

他不否認地揚了揚眉,調侃道︰「恢復鎮定,智商又回來了?」

旋棋沒好氣地捶了他一拳,兩人相攜離開。

而在兩人走後不久,化妝間門外的轉角閃出一名嬌小溫馴的女子。她的臉色死灰,柔美的小臉泫然欲泣,原本動人的大眼中有著迷茫的神色和遭受沉重打擊後的淒楚。

青雲哥哥要趕她走引為什麼不要她了,為什麼不要薇薇!

薇薇那麼愛他,守在他身邊那麼那麼久,自始至終只愛他一個!

「青雲哥哥你為什麼不要薇薇?」她無意識的走進化妝間,喃喃自語。

突然化妝間內側閃出一道人影,傳來一個女聲。「因為他愛上了那個女人,都是那個女人的錯。」

薇薇回過神,警惕地盯著眼前美艷的女人。「你是誰?為什麼偷听青雲哥哥說話。」

金敏走到她面前。「我可不是有意偷听的,喂!難道你不想挽回你的青雲哥哥嗎?」

薇薇的眸子倏地燦亮。「可以嗎?」

金敏艷麗的面容閃過一抹猙獰的笑意。「你的青雲哥哥不要你,還不都是因為旋棋那個女人從中作梗,只要除掉那個女人不就好了?」

薇薇看著她有些恐怖的臉,沉吟了片刻才緩緩開口。「是這樣子嗎?」

金敏拍拍她的肩膀,立刻與她結成同盟。「當然是,我們可以合作,好好的計畫一下,怎麼把那個女人從青雲身邊弄走。」

金敏一心只想利用薇薇,可她沒注意到當她提出這個建議時,看似柔順乖巧的女孩眼中閃過狠絕、憤恨而陰森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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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漸入佳境。

封青雲和她的感情愈加穩定,他一直要她搬回他家,可她怕被黃昏笑話,所以遲遲沒有動作。

而黃昏在終于受不了封青雲陰陽怪氣的聲討下,堅決地將旋棋掃地出門。

「我早說過你還是會回到封青雲家的。」黃昏在一旁看著她整理東西,一點也沒有幫忙的意思,反正她東西也不多。

旋棋假假的笑了笑。「是,你鐵口神算。」

正在此時手機響起,她一看來電顯示,好陌生的號碼。「哪位?」

電話彼端傳來尖細的聲音。「是我,金敏。」

旋棋見黃昏投來探詢的目光,揮揮手表示沒事,停止整理行李的動作,坐了下來。「是你?有什麼事嗎?」金敏怎麼會知道她的手機號碼?

「很驚訝吧,旋棋,想知道我為何有你的電話號碼?想知道為什麼我會打這通電話給你嗎?听好我的話,限你半個小時內趕到XX路XX號的倉庫。」

「半個小時後見不到你,那告訴我們電話號碼的人,可就有苦頭吃了。」

我們?意思她是還有同伙了?

原來是綁架,旋棋冷淡的回話。「你綁了誰?我不認為還有誰是我在乎的。」

她在乎的那個人,諒她金敏也不敢動。

「你來看看不就知道了。記住!只準你一個人來,不來,某個旋家人可是會受苦的。」

旋家人?旋棋神情凝重道︰「金敏,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綁架可是犯法的,而綁了旋家人,旋老爺子可不會放過你。」

電話那邊傳來一道刺耳的笑聲。「哈哈哈!你以為我金敏會怕嗎?告訴你,我爸爸可是‘楮家別院’的人!」

金敏不知道旋棋已經和旋家鬧翻了,當然更不清楚「楮家別院」和她的關系。

突然听筒里傳來一道微弱的、頗為耳熟的聲音,好像有人在旁邊提醒金敏,還沒來得及細听,便听金敏又說︰「你記住,半個小時內,你一個人來。」說完便結束通話。

旋棋似笑非笑地盯著手機,她對金敏玩的把戲沒興趣,倒是對誰被綁架有些好奇。

「什麼事?」一直在旁邊听她講電話的黃昏問道。

旋棋站起來拿起車鑰匙。「沒事,我出去一下。」

黃昏沒追問只是點點頭,看著她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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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麻!

旋棋哭笑不得,誰不綁,竟挑上看她最不順眼、與她相看兩相厭的旋老爺子!

旋老爺子也瞪著她,如同見鬼似的。

這是一個常年無人蹤的廢倉庫,空曠偌大,散發著一種潮濕腐朽的味道。位置很偏僻,最適合干些偷雞模狗的勾當。

此刻的場景,很符合電影里劇情的發展—金敏身後跟著兩個彪悍猛男,旋老爺子被捆綁在一張椅子上,嘴里塞著布條,只剩下怒瞪的眼。

金敏耀武揚威地瞟她一眼。「我也不廢話,想必你也很清楚我的目的。」

旋棋低低笑了一聲,抬眼看她,輕聲慢語開口道︰「封青雲是吧?」

他還真是個禍水。

見金敏滿意地點點頭,再看看她身後那兩位似乎更適合當健美教練的猛男,眼前的局面實在是讓人有些啼笑皆非。

「金敏,你父親真的是‘楮家別院’的人?」她戲虐的語氣讓金敏怒火上升。

「怎麼?怕啦!」

「‘楮家別院’的人從來不會用下三濫的手段。」她正了正神色,盯著金敏有些閃躲心虛的眼,接著說︰「況且你不知道我和旋家已經鬧翻了嗎?現在最恨不得將我大卸八塊的就是你綁來的這個人,你好像沒搞清楚狀況就綁錯人了。」

金敏錯愕地愣了愣,隨即又蠻橫地說︰「別以為編兩句謊言就可以騙得了我!你可是旋家的人,豈會見死不救?況且他可是你爺爺,是旋家的大家長。」

她听完笑笑。「我想你可能不清楚我和旋家的糾葛,才做出這個錯誤的決定。你可以問問老爺子,他願不願意讓我救他。」

金敏懷疑地眼光在旋氏爺孫兩人間打轉,吩咐一名手下拿開旋老爺子口中的布條,還沒開口,便听見旋老爺子中氣十足的聲音。

「誰稀罕你來救我!旋家沒你這種叛徒。」

旋棋聳聳肩,朝金敏示意。

金敏驚訝地皺了皺眉,選擇綁架對象時,她確實沒有多作考慮,只想老頭比較好綁又是旋家的中心人物。

難不成真的綁錯對象?

金敏假裝鎮定如常,卻有些結結巴巴地開口。「你、你少給我轉移話題,故意分散我的注意力,不管怎麼說,他都是你爺爺,說你不救他,鬼才信你。」

正說著,突然金敏的手機響起,接通只說幾句話便掛斷,然後狠狠地盯著她。「旋棋,你今天要是不答應放棄封青雲,你和這老頭誰也別想走出這里!」

她聚攏眉。「你要封青雲,你去跟他說啊!如果他肯跟你走,我絕對不會死纏著他。」

金敏只當她是在推托,吩咐身後的兩名手下。「看著這兩個人,要是人跑了,就讓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兩個手下立刻唯唯諾諾的答應。「是!小姐,我們會牢牢盯著的。」

金敏再次轉向旋棋。「你最好仔細地想清楚。」說完便離開。

旋棋心里暗暗揣測,剛才是誰打給她的?

正思索著突然听到旋老爺子的冶哼聲,旋棋不由得嗤笑,這老頭子都到這個時候了,還要什麼威風、拿什麼喬,她可不想理他。

旋老爺子見她看都不看自己一眼,立刻火大開口。「死丫頭!叛徒!誰稀罕你來救,我老頭子就是死在這里也不要你來!」

她白了他一眼,不想她來干嘛把自己的手機號碼給金敏?真是嘴硬,現在兩人也算在同一條船上,他還在這兒大放厥詞。

她不是不能月兌身,只是心中還有些疑問,她想了解金敏背後是否還有人……

她雙臂環胸淡淡地開口。「要是知道她綁的是您老人家,我就不會來了。」

「逆子!旋家怎麼會生出你這種敗類!」旋老爺子雖然人被綁著,嘴上卻依舊不饒人。

她不耐煩地朝一旁看好戲的金敏手下有禮地詢問︰「請問,可不可以將他的嘴再堵上?」

一听到她說的話,旋老爺子的眼楮瞪得有如牛眼,怒吼一句。「死丫頭你敢這樣對我。」

旋棋被他的暴吼激起久違的怒火。「你怎麼對我的,我就怎麼對你、對旋家、對‘天威’,你听清楚這叫因果報應!」

要罵是吧?她就讓他好好的罵個夠!

但旋老爺子卻突然像是消氣的皮球,原本高漲的氣焰霎時奄奄一息。「你很怨恨是吧?嫉妒旋業,嫉恨我對旋業比對你好?」

「你錯了。」她平靜地說︰「我不是嫉妒旋業,你也不是對他比對我好,而是你根本就沒有對我好過,又怎麼可能拿來做比較?在你眼里我是多余的,你恨不得我不存在。」

旋老爺子蠕動雙唇,想開口說些什麼,話卻在梗在咽喉沒能說出來。

「我不是報復,我只是在實現自己的目標。十年前從我確定旋家所有人里,你只獨寵旋業時,我就決定要毀滅它,‘天威’既然只是你和旋業的,那與我何干?為什麼不能毀掉?」

她繼續說︰「我想你是怎麼對我的你心里清楚,我所做的一切,到底是大逆不道還是因果報應,上天看得很清楚。你以為我會怕嗎?」

她平靜的聲音中帶著些冶清,字字句句敲擊在旋老爺子的心上。

「我拿的是我應得的,封青雲要幫旋家,我無話可說。你高興了吧,‘天威’不會垮,你的旋業又可以好好的執掌‘天威’了。」她全說了出來。

旋老爺子沉默了……

她以為爺爺是被氣得不想再說話,于是才不再開口。她趁機打量一下四周的形勢——

「旋棋……」突然,空曠的倉庫里響起老邁的聲音,旋老爺子開口喚她,在這大而安靜的空間里,听上去竟顯得格外滄桑。

她感到奇怪地轉頭看了看他,他還想罵她嗎?

旋老爺子白眉顫動,眉心糾結,眼里有一抹掙扎,似乎很猶豫也很為難,仿佛不確定是不是該說出接下來要說的話——

「旋業不是旋家的孩子。」

她听到了卻仿佛沒听清楚他的話,旋棋眨眨眼,繼而皺眉。「你說什麼?」她不解地輕聲問。

旋老爺子大大的舒出一口氣,一副說出口便輕松了許多的樣子,瞪著她大聲吼出。「我說旋業不是我的親孫兒,而你是!」這丫頭年紀輕輕就耳背了嗎?

她仿佛听到什麼笑話似的干笑道︰「你有沒有去醫院做定期檢查,確定沒有患上老年痴呆癥嗎?」

旋老爺子立刻被她觸動了火氣,怒道︰「混帳!」他緩口氣,接著說︰「旋業是我好朋友的孫子,這孩子一出生便失去了父母,老友臨終前將他托付給我,要我好好照顧他。你也看見了他名義上的爸媽,你的叔嬸常年在國外不願回來,其實是不滿意我的安排和做法。」

旋棋輕笑了一下,好像在听故事,冷淡地說︰「你這位好友是女的吧?」

如果沒有意外就是他愛戀卻得不到的人,不然以老頭子六親不認的個性,怎麼可能會對一個不是血親的孩子這麼好。

老爺子瞪著她卻沒反駁。她說對了?!這戲碼也太老套了吧。

「這會不會太好笑了?你的意思是對自家的孩子可以任意打、隨心罵,而對別人家的小孩,就可以好得無法無天是嗎?」

旋老爺子憤恨地盯著她。「我真希望旋業才是我的親孫子,而不是你這個冷血得六親不認的臭丫頭!」旋老爺子非常不爽她戲虐的語氣。

旋棋一听他又罵她,不由得開口頂嘴。「我還不知道我這個臭丫頭冷血六親不認的個性到底遺傳自誰!」

說完兩個人同時愣了愣,都有些尷尬。

她抿了抿唇再度開口。「你說的是真的?」

旋老爺子要個性地偏開頭。「隨便你信不信。」

旋棋也不理他。可如果旋業根本不是旋家的孩子,那她豈不是更有理由拿回「天威」?只是……

心里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旋棋不明白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產生一種老頭很可憐的想法?

倉庫門被推開的聲音打斷她的沉思,背著陽光走進來的兩人,一個自然是金敏而另一個——

她定楮一看,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來人款款走到自己面前,柔美的臉蛋仿佛掐得出水,嗓音酥得人骨頭都麻了。「旋棋,你考慮清楚了嗎?」

旋棋看著眼前的女孩心里閃過不對勁的感覺,她的神態和眼神都有異。

旋棋不由自主開始警戒,輕聲開口——

「沒想到是你,薇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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