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主派你來的?」
「可以這麼說,但也不完全正確。」冷煙涼冷靜地看著宮少卿。同為尚武者,兩人的氣質竟有幾分相似。
「那麼,廢話就不必多說了。」她掌中的戰將神杖頃刻幻化成強大攻擊性的武器,直直朝他湛藍的眼眸擊去。
爆少卿的身形未動分毫,依舊端坐在椅中,俊美的面容上氤氳了一層冰霧,眼瞼瞬間微垂,眸光一暗,還沒看清他有何動作,手上便多出一枝筆。
以此對付冷煙涼襲來的戰將神杖嗎?風鏡環大驚失色,宮少就算再厲害,畢賣那是戰將神杖啊。
兩器相接,立刻敲出尖銳刺耳的聲音,金屬般冰冷的破空聲仿佛可折斷人的神經。
時間短暫的凝結,冷煙涼微怔,沒想到區區一枝筆竟然能承受她戰將神杖的威力。
不過很快,便有「喀嚓」的斷裂聲突兀響起,只見宮少卿手中的筆開始出現裂縫,從中間斷開。
他的手突然一張,筆從掌心松掉,冷煙涼還沒有反應過來,便感覺到他貼著手杖的掌心,源源不斷地迸發強大的力量,迫使她不得不撤退!
冷煙涼五指一緊,手勢變換,腕間旋轉將手杖收回,身體騰空後翻,雙足落地時依舊毫無聲息。
「尚武之首的宮少,區區的我顯然不是對手。」冷煙涼笑了笑,又仿佛有所感覺般將視線移向門邊。
「不過……」她意有所指的話使宮少卿的眉心微擰,突然站起身來,同時門也被推開。
「我听見里面……」海言悅手上的隻果還沒有完全離口,話說了一半瞧見里面的陣仗,頓時目瞪口呆。
「冷美人你怎麼會在這里?!」
雖然面容幾乎被雞窩頭和黑框眼鏡遮擋,以至看不清她真切的表情,但張大的嘴顯示,她此時的感受和剛才風鏡環看見她在太和院時的感受一樣。
冷煙涼卻什麼都沒說,細長的眼中晃過一道亮光,突然,襲擊海言悅。
「啊∼∼∼」言悅發出驚天動地的叫聲,下意識想將手中啃得差不多的隻果砸過去。
不過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便有一陣風動,吹揚額前的幾縷亂發,顯出她光潔的額際,眼前漫過一片金光閃閃的感覺,瞳孔中映出宮少卿的身影。
他的動作,好快!
這是怎麼回事?冷美人想對她做什麼?對自己不利?而他,來到她的身旁,是想保護自己嗎?
冷煙涼莫名的冷笑,襲向海言悅的手杖方向一轉——
「小心!」環的話剛出口,便見戰將神杖的尖端轉向宮少卿,在他的胸口處劃下一道光。
那道光線美麗如絲,華貴的制服看上去沒有任何損傷,他仍舊面不改色。
只是,胸口處那顆金光閃閃的鈕扣,在短暫的沉寂後,發出叮地一聲一分為二,緩緩月兌離,迅速呈直線掉落!
金扣墜地的聲音有些沉悶,緊接著便有衣料碎裂的聲音,宮少卿的制服不是普通質地,破裂聲異常清脆。
與此同時,冷煙涼的身影神速移至窗前,如光影般離開。
「下次再見,宮少。」空氣中回蕩著她冷調的聲音。
海言悅呆愣了一會兒,才下意識偏頭看向他,在她的印象中,能夠詮釋出他的氣質,包裹那尊貴美麗身體的制服,是不可能出現殘缺的。
這道殘缺,仿佛是在完美的畫卷上用刀刻了一筆,怎麼看都刺眼。
沒有人看見,鏡片後的眸中漫上暗色的光圈,亂發遮擋下的眉心極度不悅的蹙著。
冰山的身體雖然沒有受傷,但他的一切都不應該被損壞,這是冰山身為尊貴美男的必要條件!原來這種「不容破壞的完美」感覺,從第一次見到他,便根深蒂固地植入她的心中。
察覺到她的注視,他的視線下移,竟像心電感應般感受到她的不悅,宮少卿微微一愣,心中浮現出異樣的情愫。
「我沒事。」
他的回答並沒有緩和她的情緒,海言悅依舊緊盯著他胸前破裂的制服瞧。
冰藍的瞳眸閃著幾許柔光,下意識的,宮少卿自己也弄不明白,便伸出手覆在她的雞窩頭上。
「沒事。」說完又轉向另一邊,對著風鏡環開口︰「這件事……」
「我會處理。」環立刻接下他的話。
爆少卿看了他一眼,沒說什麼只是點頭應許,如果是環,便自有他的道理。
「那我先走了。」風鏡環有些反常的率先離開,表情也不同以往輕松。
耙明目張膽在太和院對宮少卿出手,還破天荒劃破了他的制服,這已經是非同小可的事。
風鏡環離開後,偌大的空間里只剩下宮少卿和海言悅兩人,她依舊死盯著他的制服,一動也不動,仿佛被施了定身法。
很礙眼、非常礙眼!
「言悅……」他的口中逸出她的名字。
海言悅的心髒忽然猛顫了一下!這……是他第一次正式叫出自己的名字,從來沒有人用這樣的聲音喊她,那道清涼的男聲,給人愜意的感覺。
「什麼?」
「我沒事。」他平靜的說,卻見她仍舊紋風不動地盯著自己。
「喔。」短促的一聲應答後,便是片刻的沉寂。
海言悅看著他被劃破的制服,黑框眼鏡後的眼微眯。下一秒,他听見來自她微乎其微的聲音。
「但是很礙眼,真的很礙眼。」
怎麼可能會有人傷到他?破壞那份獨一無二的完美,這是不被允許的事啊,發生後,她才清晰的察覺到自己痛恨所有會傷害到他的事物。
爆少卿的眸中閃過驚訝,手掌定在她的頭頂上方,似乎想要撫模她,卻又遲運沒有動作。
良久,他的大掌才移至她的面前,輕輕地彈了彈她的額頭。
「她想傷我還不可能。」
「可是……」言悅抬起頭,有些異樣的盯著他。「你剛剛是為了保護我吧。」
冰藍的瞳孔中掀起小小的浪潮,他微怔,見她頃刻又恢復以往的模樣,似乎已經將某種情緒沉澱下去。
「冰山,為什麼冷美人會襲擊我?我又沒得罪她啊,而且我還以為可以和她成為朋友……」
她對宮少卿的態度,在不知不覺中,漸漸從第一次見面時的緊張生疏,變成隨意自然。
「她的目標不是你。」
「不是我?」海言悅微偏頭,腦袋里冒出問號,既然不是她,為什麼剛剛冷煙涼會襲擊她?
「她很可能是國主派進太學府,想對我不利的人。」
爆少卿月兌掉破損的外套制服,里面是袖口有暗花瓖金扣的襯衫,襯衫下擺扎進筆挺的長褲中,更顯得雙腿修長!
海言悅咽了一口口水,覺得他看上去比果盤中的水果更秀色可餐。
沒見過他月兌掉制服的樣子,月兌了才看得更清晰。他的身材果然好的沒話說,讓她有一種想撲上去抱住他的沖動,不過她立刻回過神來。
「國主要對付你?國主為什麼要對付你?」
「這個要問國主。」宮少卿將袖口卷到手肘處,他重新回到桌後坐下,解開襯衫最上方的兩顆鈕扣。
「你最好和冷煙涼保持距離。」
「了解,我只能待在太和院避難真是抱歉,不過這里也不是很安全。唉……太學府果然不是我的吉祥地。」
海言悅見他將桌上一尺高的文書移至眼下,奇怪的問︰「你在做什麼?」
爆少卿揚眉看了她一眼。「做什麼?你認為在太和院專設一個房間給我是做什麼?」說著他便拿過一份文書,垂下眼執筆批注。
「我以為這是你們這些少爺的VIP休息室啊!」她的答案,讓宮少卿冷汗直流。
「原來不是喔。」她湊近他的身旁,看了看他正在批注的文書。
醫療機構新建提案、三期鐵路的建設、船舶出入港口新條例;資源再生計畫、海域走私監管……
看不懂,她承認自己在這些方面真的一竅不通。
「剛剛才發生事端,你竟然可以這麼快就平靜的坐下來工作,好歹也該吃吃水果,休息一下,先壓壓驚吧。」
爆少卿听著她的論調,看著她搞怪的動作,心情異常輕松了起來。
「我沒有時間可以浪費。」
「怎麼能說是浪費呢?你把自己繃得那麼緊,生活還有什麼樂趣?」
「承擔責任是必須的,這是人活著的基本條件,身為宮家的繼承人,做這些事是職責,為國家以及家族效力也是理所當然。」
海言悅一愣,他的表情認真得仿佛在說一件極為平常的事,見他眉都不皺一下,得心應手的處理那些在她看來是天大的難題,她突然覺得心里怪怪的。
海家人有追求自由的遺傳基因,就連身為繼承人、被眾人贊譽的哥哥,也是閑散不羈的個性。
「或許你是真的很喜歡做這些事,是我建議你最好不要把責任全攬在自己身上,你的人生又不是只有工作、家族和國家。」海言悅突然咧嘴開心地笑起來。
爆少卿放下手中的筆,微微轉動椅子面向她,十指交叉相合。
「我的父親,從小就是這樣教育我,宮家的家規十分嚴格。」
所以,即便他不想跟海皇交手,仍得听從家族安排。
「哈!有我在這里,會讓你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生活,不過你不願意參與就只能看著我享受!」海言悅順手又抓了一塊水梨往嘴里送。
「你根本不在乎別人是不是認同或接受你的生活方式。」
她只是,自己高興就好。
「為什麼要在乎別人是否接受?」海言悅對于他的問題感到百般不解。
「只要我自己高興開心就好啦,你有你的習慣,我有我的方式,自己堅持自己的。就像這間房子里的窗簾和椅子,我覺得不好,建議換掉,但決定權還是在你手上,我不會強要你接受。」
不過,雖然她不在乎別人是不是認同,但當自己的利益受到損害時,卻可以不顧別人的感受,盡避不是大奸大惡,但似乎也是個頗自私的人呢……
海言悅似乎想起什麼,頭微微垂下,宮少卿饒富興味的看著她。
「你真的是靠著京家的開系才進太學府的?」
海言悅已有些松懈的神經,經他一問又倏地緊繃,下一秒掩著嘴呵呵大笑,打哈哈。
「當然,要不然憑我這種資質,怎麼可能進太學府嘛。」
「你家還有什麼人?」
「我家啊……」她開始支支吾吾了起來起來,伸手抓了抓一頭亂發。「我家很普通,沒什麼人呀。」
她記得相當清楚,第一次在這里偷听到他們談話的內容,而根據從京維瑟那里得來的消息,宮家對海家好像很敵視,要是被他知道她是海家的人,日子恐怕沒這樣好過!
海言悅磨蹭著慢慢向後退,忽然像被什麼東西絆了一腳,她圓滾滾的身體倏地向前撲去!
爆少卿順勢抓過她的兩條手臂,將她向前撲倒的身體拉了起來。
兩人面對面近距離對視下,他的目光似乎可以穿透那副黑框大眼鏡,隱約看見鏡片後那雙不知閃著怎樣眸光的眼楮。
怎麼……會感覺有火花在閃動,冰山明明是冷調子的人,她神經又錯亂了?
海言悅和他眼對眼,還好自己有眼鏡,但是冰山的眼中,微微浮動的是什麼?
她突然就很想知道,想要看清楚他眼中對自己閃爍的眸光,到底代表什麼?冰山這麼美,這張臉看上去很吸引人,但再誘人似乎也比不上那兩片薄唇。
海言悅沒察覺到自己已順著他的手臂,下意識地傾身上前,當然,她再怎麼大膽也不敢就這樣輕薄冰山啊!
雖然,美男的殺傷力是很強的,而這個近在咫尺的美男,剛剛不但保護她,此時此刻看著她的眼神還很溫柔……
海言悅直愣愣地撞進他的視線,覺得如果能溺斃在這片海洋中,也是很幸福的事。
忽然,支撐雙臂的力道頓失,她還來不及反應,他已經放手松開她的手臂,下場便是……
圓圓的身體撞進他的懷中,原本就很近的距離,在他一松手之後,她的臉更是直接迎面撲向他,而唇,好死不死,朝著冰山完美的唇筆直的貼過去。
海言悅心口一緊,有些傻掉,這種突發狀況,是上帝為了順應她的心思,滿足她嗎?
在彼此的唇瓣即將貼合的那一瞬間,仿佛看見他眼底閃爍的笑意,她心中一慟,兩手掌胡亂一抓,也不管抓住什麼,暫時撐住失去平衡的身體。
只是,雖然沒有兩唇密切相貼,但剛剛柔軟的觸感……兩人的唇還是踫到了吧,冰冰涼涼的,薄軟舒服的,一瞬間輕掃而過,她剛剛……自己的唇擦過他的。
冰山被她輕薄了?!
意識到這一點,海言悅呆若木雞,難道自己的內心深處,竟然對他饑渴到這種程度?!
這個認知,震得她神智不清。
「抱歉,一時手松,沒有扶穩。」宮少卿平靜地開口,似乎什麼事也沒有發生。
「喔……沒事。」他都沒有感覺嗎?不會吧……
「那剛剛發生的行為……」
這句話打亂言悅腦中一切的胡思亂想,驚愕的抬頭,卻見到一張綻開些許微笑,如同冰雪股美麗的臉。
這張臉的主人,唇邊揚起的弧度看上去很詭異,海洋藍的眼楮,放射出的目光也有點熱……
罷剛,他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爆少卿再次握住她的手臂,將兩人的距離再度拉近,饒富興味的打量她。
「這副眼鏡,大得有點奇怪……」他松開一只手探向她的臉。
回神,她大吃一驚,顧不得禮貌,使勁將雞窩頭往後仰,不管怎樣,就是不能讓他踫到她的眼鏡。
「一點都不奇怪,很正常。」她越往後仰,身體也隨著後傾,偏偏他的一只手還抓著自己。
突然眼鏡似乎被一道強光反射,晃花她的眼,身體一時失去平衡,往地板跌坐下去。
「什麼光這麼強?」坐在地上的她,干脆不起來,眼楮四處搜尋,剛剛那一道刺眼的強光,究竟是什麼東西?
爆少卿似乎想起什麼,視線下移,手指探向襯衫領口,她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由下往上看見他敞開領口的脖頸間,有一條金線。
因為方才的拉扯,而微微露出來,他拉出金線,金線下有一面質地頗厚,方方正正、大小適中的金牌。
海言悅突然站了起來,將臉湊到他的面前。
「這是什麼?剛剛的強光是它反射出來的嗎?」她好像十分感興趣的樣子。
那塊金牌上,雕刻著看不懂的符號紋路,錯綜復雜。看得出是用質地相當純的金子打造的,散發著璀璨奪目的光芒,但有些磨損的表面,又在在顯示其久遠的年代。
「是宮家的執掌印符。」
「這就是傳說中代表四大家族的執掌印符?」海言悅的唇角上翹,有趣而專注的盯著他脖頸上的金牌。
「你很感興趣?」他微微揚眉,沒想到她會對這個古老的東西有興趣。
「呃……因為從來沒有見過,難免好奇嘛。」抽回視線,圓滾滾的身體後退。
「你都把它掛在脖子上嗎?從來不取下來?」
「執掌印符是很重要的東西,我父親曾多次告誡過,必須片刻不離身。」宮少卿將其收回襯衫內。
「沒什麼呀,不就是一塊刻有花紋的金牌嘛,你可以拿下來給我看看嗎?只要看一眼就好。」她垂涎那塊金子!
爆少卿的眸光微閃,漂亮的海洋藍在瞳中流動,似乎有什麼計量,臉上微浮出得意的表情,下一秒又恢復平靜模樣。
臉部表情是凝冰的狀態,保持著永遠美麗的樣子,而光滑細致得如同冰晶的肌理,這或許才是她覺得他像冰山的真正原因。
不是指性情態度的冷漠,而是代表永恆不變的外貌特征。
「你拿下眼鏡,我就讓你看執掌印符。」他突然促狹地說到。
「欸?你還有交換條件喔。」手指捏住下巴,她垂頭考慮起來,這筆交換生意,到底值不值得?
「算了。」海言悅揚起臉,無奈地聳聳肩。「那麼尊貴的東西,我這種普通人還是不要看得好。」
爆少卿的眼中閃過一道光、說不清是失望還是什麼。沒他不在多說,轉而將注意力重新放在桌上的文書上。
她走到房間另一邊的椅子坐下,雙手托著下巴,看著他專心工作的樣子。
這個人,是四大家族中最優秀的繼承人,厲害得不得了,和她不一樣。
偏偏又太有責任感和使命感,勤奮又認真,長得還這麼美,家里又很有錢,嫁給他一定很不錯,會很幸福吧。
海言悅的雙手突然月兌離下巴,驚愕,她怎麼會……冒出這樣怪異的想法?
她雙唇微抿,將視線移到窗外,若有所慮,被眼鏡遮擋的臉上,盡是看不見的靜謐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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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最近又跑到哪里搞怪了?怎麼連人影都找不到?」京維瑟一見到海言悅,立刻伸手拍拍她的雞窩頭。
豈料她異常迅速的跳開,將雙手交叉擋在胸前。
「你別靠我這麼近!」海書悅緊張的東張西望,見沒有人注意才松口氣。
京維瑟的眼中閃過一抹驚訝,瞬間又恢復瀟灑愜意的嬉笑姿態。
「海言悅,這是你對待青梅竹馬的態度嗎?是你對待‘靠關系才能進太學府的大恩人’的態度嗎?」
她無聊的白了他一眼,仍舊保持著安全距離。
「教訓別人前先反省自己,是誰整天樂不思蜀看美女看得很開心,把我晾在一邊,理都不理。」
京維瑟的唇角微揚,俊逸的臉上是愜意的笑容,忽然又低下頭看著她說︰「言悅,雖然我這個人很散,但心卻始終在你身上。」
他的眼中有認真,海言悅卻不著痕跡的微微偏開臉,很平靜。
「你那套花言巧語的伎倆拿去對付別人吧。」
京維瑟臉上顯出一絲無奈,還夾雜著一些挫敗。
「你其實很聰明,不想要的東西,總能裝作視而不見。」他真的感到很挫敗,不是青梅竹馬嗎?原來近水樓台也有可能得不到月。
海言悅的臉轉回來,不發一語的看著他,被她看得毛骨悚然,他立刻嬉皮笑臉起來。
「跟你開玩笑啦!」
她似乎也松了口氣,才訕訕的開口︰「我最近在太和院。」
「你在太和院?」京維瑟有些驚訝。「你在那里做什麼?」
「打雜啊!還不是因為你!你那些親衛隊找麻煩找到我頭上來了,我只好到太和院避難。」
從以前就是這樣,喜歡京的人,就會找她麻煩,她真的很討厭這種事。所以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她和京之間,漸漸有了隔閡。
「對不起……不過太和院有人為你撐腰嗎?不然你干嘛到那里去?」他垂下眼,好笑著打量她。
「該不會是你看上里面什麼人吧?」
他只是開玩笑,卻沒有引起她如同以往的反駁和藐視,海言悅沒有正面回答,她的靜默讓他心頭一驚,突地有些慌亂,連什麼時候停住腳步都不自覺。
「怎麼停下了?」她回頭奇怪的看著他,京維瑟不太自然地笑了笑,跟上前。
「京,你別問我什麼事,時候到了你自然會知道的。」她的話緩和了他心中的不舒服感。
「話說回來,你這身打扮到底要維持到什麼時候?很……礙眼欸。」
「你看你的美女,又沒叫你看我。」眼尾上翹瞥了他一下。‥
京維瑟笑了笑,雙手抱住後腦杓,相她並肩走著。
「言悅,你在太和院很開心嗎?那里,不是個輕松的地方,應該很嚴謹吧。」依她的性情,在那里會自在嗎?
「還好還好,雖然是悶,不過我還是可以自得其樂,過我的日子啊。」
「是誰這麼偉大?竟然能接受你的生活方式?」他毫不掩飾自己的驚詫。「而且還是太和院的人。」
海言悅一愣,仿佛也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是啊,宮少卿為什麼可以那樣自然接受她的生活方式?
見她沒有回答,京維瑟的眉心破天荒地皺起來,他有預感,自己似乎,會失去什麼。
「或許那人也是,不會干涉別人生活的人。」
她輕聲地說著,沒注意到京維瑟的臉色暗沉下來,眉心緊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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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那扇古樸厚重的門前,指尖快要踫到門板時,稍微抖了一下,再次縮了回來。
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已經反復好幾次了,海言悅看了看自己的手,奇怪,只是推門而已,怎麼會這麼猶豫不決?
爆少卿就在里面啊,前幾天她不也大搖大擺就走進去了嗎?只是……雞窩頭猛搖了幾下,不對勁,絕對不對勁!
她已經感覺到,有種來自深海的冰冷氣息,沉悶、肅穆地籠罩著整個太學府,那不是屬于宮少卿的感覺,卻又有一絲相似。
「怎麼了?不進去嗎?」身旁突然冒出溫柔的男聲,把她嚇得差點頭發豎立。
「咦?!是你啊,嚇死我了。」
風鏡環笑眯眯的看著她撫著胸口壓驚,準備敲門,同時對她說︰「我看見你在門口站了好久都沒有進去。」
「等等!」海言悅急忙叫住他,風鏡環伸出的手在半空停住,疑惑的回頭。
「你沒有感覺到嗎?這里面……」她小心的張望了一下,更加放低聲音。「有一股妖氣。」
風鏡環一愣。「妖氣?」
「你沒感覺到嗎?很奇怪呀,平時都沒有,今天卻反常得很,里面飄出來的感覺,冷颼颼的,是海妖吧。」
「啊?哈,呵呵……」他不可抑制的輕笑出聲,更是禁不住用手捂住了嘴。「海妖?妖氣?呵……」她真的好有想象力!
海言悅看著他笑得前俯後仰的樣子,腦袋中出現大大的問號。
「我的話有這麼好笑嗎?」
「抱歉抱歉。」風鏡環好不容易止住笑,才看著她認真的說︰「只不過不是什麼海妖妖氣,而是少卿的父親。」
「冰山的父親?!」她張大嘴,目瞪口呆。
「嗯,伯父每隔一段時間都會來太學府,監察我們的工作學習狀態,今天也是審定日喔。」
「原來是這樣……冰山的父親,就是那個傳說中很厲害的,太和國的總理大臣嗎?」
「嗯,沒錯。」風鏡環依舊溫租的笑著。
「為什麼會感覺……」她縮了縮脖子。「咦?還是一樣冷颼颼的!」
「這個你就自己去找原因吧。」風鏡環的話音剛落,她還來不及阻止和躲避,便見他推開那扇厚實古樸的門。
冰冷的感覺更強烈了……她站在門外,不由自主地將身體挺直,隨著門敞開的弧度越來越大,她看見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威嚴而肅穆的端坐在宮少卿平日使用的那張椅子上。
神情冷漠而嚴肅,眼神投射出的是極度挑剔和凌厲的目光,嘴唇嚴實而緊閉,這個人,就是宮少卿的父親,太和國的總理大臣——宮神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