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一個人影負著手站在窗前冷冷的問。
「一切都安排好了,聚義莊現在仍不敢輕舉妄動。不過要是能知道他們與魔谷約定的確定行動日期,那就更好了。」藍雲天坐在椅子上替自己倒了—杯茶。
「這次如果不是小巧那丫鬟露出馬腳,只怕我們還要白兜圈子。」秦皓月的聲音听起來有股殘酷的冷意。
「誰會料到馬如風竟會算計到自己女兒的身上,利用她來做掩飾。」他邊說邊啜茶,還不忘瞟秦皓月一眼。
「如果馬琳琳不知情,我倒可饒她一命。」秦皓月轉過身走至藍雲天的身邊坐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唉!可惜!遇上你這種薄情寡義的人。」藍雲天調侃著。他就是喜歡逗秦皓月,而且還樂此不疲。
「我對任何人都是如此。」秦皓月斜睨他一眼。
「好像不是吧!不知月兒是哪來的好運,能得到你的真情真心。」藍雲天一口將茶飲盡。
「月兒!」提起她,秦皓月的臉上現出一抹溫柔。
藍雲天手撐著下巴好笑的看著他。每次一提到月兒,秦皓月就會露出從來沒有過的表情。這不知是多少姑娘家夢寐以求的,月兒卻輕而易舉的得到了。
他俊逸的臉漾著淡淡的笑容,起身說道︰「我得走了,馬玉瑋這兩天會到,小心點。」他輕拍秦皓月的肩。藍雲天今生唯一的心願就是找到月兒,讓她幸福,現在秦皓月替他完成了。他打開房門,背對著秦皓月,舉起右手輕輕揮了一下,便消失在黑暗中。
望著藍雲天消失的背影,秦皓月露出了無比自信的笑容。他憶起兩人自相識到彼此之間的相知相惜。擺手的姿勢是兩人特有的默契,意味著︰「安啦!」
一樣的俊逸,一樣的受到姑娘家的青睞,但秦皓月永遠是冰山一座,而藍雲天就不同了,他永遠掛著一抹淡淡的笑,連殺人也都是在談笑之間完成,所以很多人都被他的外表所騙,往往如何死的都不知道,只是不知哪家的姑娘有辦法打開他一直不輕易開啟的心扉。想到此,秦皓月不禁搖頭,只有他明白藍雲天所承受的苦。
***
「月姊姊,我們去抓魚。」秦小靜一跳一蹦的沖進書齋,笑咪咪的望著正抬起頭的月兒。「我告訴你哦,莊里今天有客人要來,大哥沒閑暇理我們。你別看了,我們走吧!」她拿下月兒手上的書。
「可是……」月兒想起皓月曾交代她別亂跑。
「別可是了,再看下去你就要變成書呆子了。」自從月兒學會識字以後,便非常喜愛讀書,尤其是她有過目不忘的本領,這使她更加喜愛看書。
她最愛詩詞之類的書,怎麼吟誦都不膩。秦小靜見她對這些令人頭疼的東西那麼有興趣,真是佩服到了極點。不過很奇怪,這些詩句自月兒口中念出來不但好听,而且也不那麼難記,這點倒令她很滿意。不過終日坐在書桌前,畢竟有違她秦小靜活潑的本性,憋了幾天,今天總算有機會可以溜出去玩了。
看見月兒猶豫不決的模樣,她垮下了臉,露出失望的表情。月兒為難的看著她,不忍心讓她失望,只好點頭。
「哇!太好了,我們現在就走。」秦小靜興奮的跳著。
「到哪抓魚,後山嗎?」拖著走的月兒問道。
「不行!雲天哥哥不準我去。有一回我偷偷的溜到後山的湖邊玩,差點淹死,幸好雲天哥哥救了我,不然我那一回就玩完了。」秦小靜吐吐舌頭,一臉慶幸的模樣。
「你是說我大哥藍雲天?」她不禁抬頭看向天空。
「對啊!」
「可是我來山莊都已經那麼久了,從來沒有看到他,他是不是不喜歡我,所以不來看我?」月兒停下腳步,心中有點難過。
「怎麼會呢?雲天哥哥常回來啊!不過都是半夜,你可能睡熟了。」秦小靜也停下來想著。
「那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嘛!雲天哥哥每回回來都會帶些小玩意給我,如果我睡著了,他也會放在桌上的,第二天醒來我就知道了。」秦小靜說著臉上還露出甜甜的笑容。
「這樣子啊。」月兒失望的又看向天邊。太陽暖烘烘的。
秦小靜見她那麼沮喪,連忙安慰道︰「雲天哥哥一定有去看你,只是不忍心吵醒你。而且你生病的那兩天也是大哥叫雲天哥哥趕回來替你治病的。他還好著急,真的!」
月兒一瞼溫柔的盯著她,「你跟大哥很好?」
秦小靜一臉尷尬的笑著,她搔搔頭,「也不是很好啦!只是我一直黏著他,他沒辦法,所以……」她的臉染上淡淡的紅暈。「其實我也不是那麼喜歡纏著他,只是山莊里只有他對我最好,大哥總是對我很凶。」她覺得有必要為自己澄清一下。
「怎麼會呢?皓月很疼你的,他只是看起來凶一點而已。」兩人繼續走著。
「哇!你大概是第一個說他看起來只有一點點凶的人。」秦小靜搖頭,很不能苟同她的話。
「呵……」月兒掩嘴輕笑著。
「我說的是真的嘛!」她嘟起嘴來。
「那我們現在要走到哪去?」
「到我住的夜靜居啊!那里頭有一個水塘,里面有魚哦!」秦小靜附在月兒耳邊小聲的說。「我偷偷放的,沒有人知道。」看到月兒疑惑的眼神,她補充說明。
「偷偷放的?」月兒一頭霧水,水塘本來就是用來養魚的,為何要偷偷放?
「如果大哥知道我偷放魚進去,再抓來玩,他非活剝我的皮不可,所以不能說。」秦小靜一臉正經的搖手。
月兒見小靜神情嚴肅,一副人小表大的模樣,就感覺好笑,但她仍提出疑問︰「水塘本來就是用來養魚的,不抓魚兒玩是不錯啦,可是用來欣賞也不成嗎?」
「你不知道原因?」秦小靜突然指著她問道。
月兒迷惑的搖頭。
秦小靜晃了晃小腦袋,突然想通了。
「我知道了!那年你才三歲,怎麼可能記得這件事嘛!」小靜提出她所想到的結論,接著又說︰「據我娘告訴我,大哥的未婚妻也就是你,三歲時跑到水塘抓魚,一不小心掉了進去,從那次之後,水塘便不準再養魚羅。」
「我小時候真有這麼調皮啊!」雖然這些事她一點都不記得,不過經小靜這麼一提,她倒有點不好意思了。
「跟我可能不相上下。」想到有人與她一樣調皮,她就樂得一臉得意。
「真的很對不起,害得你連水塘都不能養魚。」月兒一臉歉疚。
「才不會呢!你都不知道,要常跟大哥玩捉迷藏,他才不會太無聊啊!否則依他那悶死人的個性,如果不是我整天想點子整他,他會得內傷哦!而且跟他作對是我一生中最大的樂趣。」秦小靜一副不可一世的表情。
「小……小靜,哈哈……」看她那個樣子,月兒不覺笑了起來,而且因為笑得太厲害,眼淚都掉下來了。
秦小靜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也跟著笑了。
此時兩人都沒有注意到在暗處有個人憋笑憋得快得內傷了。
封平實在很想大笑,如果他不是奉命在暗中保護她們的話,他肯定會是笑得最大聲的一個。因為也不知道是誰一看到秦皓月就嚇得像老鼠遇見貓—樣,現在居然大言不慚的說總想與貓作對,還奉為一生中最大的樂趣。「唉!」他搖頭嘆氣。
清風拂來,銀鈴般的笑聲回蕩著,花叢中隨風輕搖的花朵彷佛也感染了興奮的氣息。翔鷹山莊好久沒有這樣充滿幸福、洋溢笑聲了。
***
「我的天啊!」常福實在不忍看眼前這兩位渾身濕泥的小姐。他一臉苦笑,只能搖頭大嘆。
原以為月兒個性溫柔嫻靜,秦小靜跟她在一起多少會變得文靜一點,誰知道兩個人瘋起來竟然不分軒輊。
「福伯!」月兒吐吐舌頭,一臉心虛的叫著。
秦小靜則是慌張的把手上的魚往身後藏,露出一臉無辜的笑容。
常福捏捏額頭兩側。活了這麼大把年紀,臉上的皺紋絕不會是因為年紀大而增長的。他心想,頭也搖得更加厲害,嘴里還直哀聲嘆氣。
「福伯,你怎麼了?」秦小靜諂媚兼好心的笑問著。
「我是來告訴你,馬玉瑋來了。」常福放下手淡淡的說。
秦小靜表情怪異的斜睨常福一眼。「他來關我什麼事?」
常福在心里偷笑。總算嚇到你了。不過他仍一臉正色地說︰「壯主要我來告訴你一聲,如果不想踫見他,自己就多避著。」
「呼!好險,我還以為這下死定了。」秦小靜拍拍胸口。
月兒來來回回的看著兩人,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常福突然對她說︰「月兒小姐,你也是,莊主要你別隨便出去。」
月兒听得一頭霧水,不過仍乖乖點頭。
「我得去忙了。」常福行個禮轉身便欲離去。
「福伯……」秦小靜見他要走,訥訥的叫了聲,一臉可憐兮兮的瞅著他。
常福苦笑著,每回秦小靜要他別去告狀,就會出現這種表情。「真是拿你們沒辦法。」他嬌寵的說完才離去。
「!我就知道福伯最好了。」秦小靜笑開了臉叫著。
「我們還是別玩了。」月兒看向小靜手中那條可憐的魚,它的嘴正一張一合的。
秦小諍也低頭看著手上的魚。「好吧!」說完,她原本嬌俏的臉現出陰森的怪笑,「把這條魚剝皮丟到火裹烤焦了,再扔回去好了。」
「不要吧!」月兒捂著一張俏臉,驚恐地叫道。
「哈哈哈……」秦小靜回頭瞥見月兒的怪表情,不禁大笑起來。
「笑什麼?你該不會真的這麼做吧?」月兒不太有把握小靜這個古怪的腦袋又會想出什麼花招。
「我?哈哈,我才不敢呢!」秦小諍指著自己,收起笑把魚丟回水塘里。剛才她只是把那條魚想成馬玉瑋,才會如此說,沒有想到月兒居然會信以為真。
「那你又這麼說。」月兒抱怨的咕噥著。
秦小靜神秘兮兮的對她說︰「對付討厭的人就要狠一點,否則他就吃定你了。」
「你有很討厭的人嗎?」月兒不解。
「有啊!就是今天來莊里的客人。」她坐在水塘邊,仰起頭望著藍天白雲。
月兒也抬起頭望向那朵朵飄飛的白雲,一會兒才緩緩開口︰「那人也真悲哀,讓你這麼討厭著,一定是個壞蛋。」
「哈!說得也是。」秦小靜與月兒有默契的對望一眼,兩人會心一笑。「我帶你去個好地方。」秦小靜起身,不想再談煩人的事。
「還要玩?可是……」
「不是去玩,去泡溫泉。」
「溫泉?!」
「嗯!」秦小靜頜首,一臉神秘。「玉峰頂有天然的溫泉,就在夜靜居的後面。是雲天哥哥發現的,然後命人建了座天然池,泉水自山壁流泄而下,水溫剛剛好,除了我娘跟我,還沒有第三個人洗過呢!」一提到藍雲天,她的眼里就閃著晶亮的光彩。「去拿換洗的衣物,快去啊!」她推了月兒—把,自己也興匆匆的回房準備了。
「呼!看來翔鷹山莊以後可熱鬧了。」封平自暗處走了出來,大大的吐了一口氣,俊朗的臉泛起一個很壞的笑容。他準備打小報告去也!吹著口哨,他翻身上了屋檐,覺得自己的心情實在太好了。
自從五年前進了翔鷹山莊,雖然秦皓月從不將他當下人使喚,不過他仍秉持著莊規叫他一聲莊主,留在山下的牧場替他打理一切。近日來因為魔谷的事件他才上山來,秦皓月給他的任務竟是保護月兒。本來以為沒什麼挑戰性,誰知愈保護,他愈發現這個莊主夫人真是可愛。翔鷹山莊好久沒有這樣充滿笑聲了,而秦皓月似乎也好久沒有犯頭疼了,他賊笑著。
***
這里真是美,翠綠的花草、一座由花崗石建成的水池,山壁之中滲出來的泉水在出口處匯入一個清澈的水潭,水溫不冷不熱的。月兒笑得呆呆的,竟然會有這麼美的地方,且只是供人洗澡。她實在太訝異了。
「這都是雲天哥哥一手替我設計的。」秦小靜難掩愉悅的神情。
「大哥一定很疼你。」
秦小靜認真的點頭,「真的!雲天哥哥最疼我了。從小只有他肯陪我玩。只是大哥接管翔鷹山莊後,他必須幫忙大哥,才不能再陪我。」說到後來竟有些失落。
「大哥喜歡你。」
「我也喜歡他啊!」秦小靜天真的回答。
月兒但笑不語。這種事情只能留給當事人自己去解決。
褪下衣裳,兩具活色生香的在陽光的照射下顯得晶瑩美麗。
「月姊姊,這些傷……」秦小靜上前撫著月兒背上幾處明顯的傷疤,眼眶泛紅。
「怎麼了?」月兒回頭拍著她的肩。
「你一定很痛,要是讓我找到打你的人,我一定要教訓他!」秦小靜—臉憤慨。
「謝謝,我真的好高興有你陪著我。」月兒牽起她的手,緩緩的步人池內。
兩人開心的踢著水,潑弄小水花,愉悅的笑鬧著,仿佛世上就剩她們兩個頑皮的精靈。
***
梳洗完的月兒身上散發著淡淡的香味,半濕的發披散在肩上。她突然想去找秦皓月,從早上到現在天色都快暗了,她都沒有看到他,感覺好想念他哦。
晚風輕吹,她的衣衫飄飄,像極了落人凡間的精靈。秦皓月遠遠地看到她,如果不是身邊跟著馬玉瑋,他可能會情不自禁地跑過去將她抱起來。
「月兒。」秦皓月靠近她,輕聲喚著正沉迷在夕陽美景中的她。
「皓月!」她回過頭,迎上他溫柔的笑臉,連身後一直盯著她瞧的一雙目光都沒有發現。
「怎麼沒有擦干頭發就站在這兒吹風,會著涼的。」他輕撥著她被風吹亂的發絲。
「我……」月兒終于察覺有一道銳利的目光射向她。
「想必這位就是你的未婚妻月兒姑娘吧!」馬玉瑋突然插話進來。
「嗯。」秦皓月淡淡的頷首,似乎是不願多言。
「皓月,對不起,我不知道你有客人。」月兒不好意思的低下頭,兩手不禁絞在一起。
「能讓皓月兄如此疼愛的女人,想必也是位可人兒吧!」馬玉瑋語氣中的輕佻與曖昧令秦皓月不悅。
這聲音好耳熟。月兒心想。偷偷的瞄向他,這一瞄她差點失聲叫了出來,她連忙捂住嘴。
馬玉瑋有著一張白皙俊逸的臉龐,但一雙眼楮露出太多的鋒芒,令人覺得很不舒服。這雙眸此時正上下打量著月兒,眼里閃著曖昧的輕佻。
「月兒,不舒服嗎?我就說在這里吹風會著涼,我先送你回月牙居。」秦皓月發現月兒在看了馬玉瑋之後有些不對勁,連忙找借口想將她帶離。「馬兄,我先失陪一會兒。」他斜睨馬五瑋一眼,冷冷地說道。
馬玉瑋淡淡一笑的點頭,不在乎他的態度。
秦皓月扶著月兒,讓她緊貼在自己身側,攬緊她離去。他此時恨不得把馬玉瑋的眼珠挖出來,讓他再也不能盯著月兒瞧。
「沒想到是個這麼美的貨色,難怪苗琮急著要抓她回去。哼!」馬玉璋冷哼一聲。美女他見多了,就連他妹妹馬琳琳都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大美人,不過藍月兒這樣的女人美得不染一絲塵埃。他微眯起眼,鋒芒太露的雙眸閃過一絲狡獪。她是我的。心里的聲音這樣告訴他。
***
「月兒,別怕,告訴我什麼事?」回到月牙居,秦皓月坐在椅子上將她抱在自己的腿上。輕擁她入懷,只為了安撫她微微發抖的身軀。
「我……我在破廟見過他。」月兒稍微平靜下來。
她想起那天在破廟外與苗琮說話的人就是馬玉瑋。那夜有月亮照著,昏昏暗暗本不是那麼好認,不知是否巧合,剛才昏黃的光線下,與那晚所見的景象竟是一樣的,所以她才會一眼就認出來了。
「破廟?」秦皓月將她扶正,盡避她身上的香氣讓他舍不得推開她,但這件事可能有助于他們。
月兒頷首,將那晚在破廟的情形說了一遍。
「你听到他們說些什麼?」
月兒想了一下才說︰「我听到他們說一切都布置好了,下個月十五行動。有問題嗎?」發現秦皓月表情凝重,她憂心的問。
「沒有,你幫了大忙。」秦皓月輕吻著她的面頰。
「幫忙?」
「別說那麼多。來,告訴我,今天下午你都做了什麼?」秦皓月引開話題,笑著問她。
「呃……這個……」月兒沒有想到他會這麼問,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回答,一雙杏眼睜得大大的,且骨碌碌的轉著眼珠子。
「怎麼了?」看著她睜大的雙眸,他忍住笑。其實封平早就告了她們一狀,他只是想逗她,想讓她忘了馬玉瑋帶來的不安。
「可不可以不說?」她心虛的撒嬌。
秦皓月看看她,眼底盡是笑意的開口︰「好吧!那讓我來說好了。」
「這……你騙我,你早知道了。」月兒不滿的咕噥,看到他一臉的笑意才知道受騙了。「別笑了。」她佯裝生氣的伸出小手捂住他揚起的嘴角。
秦皓月執起她軟綿綿的小手輕啄了一下。「真該好好罵小靜一頓。」
「不要嘛!小靜那麼乖又懂事,有她在我才不問的。」月兒攬上他的脖子嬌嗔道。
秦皓月一听,輕笑兩聲才緩緩問道︰「你確定你所形容的是我們翔鷹山莊的秦大小姐?」
「對啊!難道翔鷹山莊還有第二個我不知道的秦小姐?」月兒語帶驚訝,抬起頭一臉認真的問。
秦皓月笑看著她認真的樣子。他忘了這個小女人有時听不懂暗示性的話,于是他改口道︰「我想你大概是她打出娘胎以來第一個說她乖又懂事的人。」他輕輕摩挲她紅女敕的臉頰。
「你跟小靜說的怎麼都—樣?真有趣。」月兒想起秦小靜也曾說過類似的話。
「她說什麼?」掬起一綹發絲把玩著,他漫不經心的問。
「她說我是第一個說你不凶的人。」月兒天真的回答。
秦皓月頷首。他不要她怕他,至于別人他根本沒有空閑理會。
輕輕摟上他的脖子,月兒滿足的輕喟一聲,將頭枕在他的肩上。「皓月,我好愛你。」她語細如蜜糖。
「我也是。」秦皓月壓下激動的情緒,抬起她小巧的下巴。在燭火的照映下,她的紅唇看起來是如此鮮紅柔女敕,不知品嘗起來是否也很可口?他想著,低頭吻住她的唇。
驚訝沒有在月兒身上停留很久,這個吻比上次來得火熱。一種神秘新鮮的感覺在她體內流竄,她緩緩閉上美眸,任由秦皓月吸吮、逗弄。她輕吟出聲,秦皓月順勢探入門中的舌與她糾纏,令月兒有一種全身酥軟的快感。秦皓月的大手將她緊緊的圈住,他吮著、咬著,口中的甘甜令他差點失控,他急忙的推開她。月兒還沒有自熱情中回過神來,她只是全身虛軟的趴在秦皓月的胸前。
「月兒?」發現她許久都沒有動靜,他輕喚一聲。
「嗯……」她無力的應了一聲。
秦皓月忍不住低下頭看看懷中的人兒,只見她雙眸已緊閉,呼吸均勻,原來是睡著了。滿足又帶點慵懶的笑容直勾秦皓月的心魂,泛起紅暈的兩頰就像一只鮮紅多汁的隻果令人想咬上一門。他微閉上雙眸,享受這一刻的寧靜美好,輕輕擁著心愛的人,此刻他的心充塞著幸福。
***
「你要下山?」月兒仰起頭盯著那正俯瞧她的秦皓月。兩道目光纏在一起時,總是有著訴不盡的情意。
秦皓月乘機細啄她柔軟的紅唇,繞到她身旁。「只去一天,明天就回來了。」如果可以,他根本不想離開,但是他不離開,馬玉瑋他們便不會有所行動。這只是一個計劃。
「好吧,你要小心點。」月兒放下手中的筆,雙手摟住他的脖子。秦皓月索性將她自椅子上抱起。
「你看,這樣我們就一般高。」月兒興奮的看向地面,她整個人被抱起與秦皓月平視。「這樣方便你親我一下。」秦皓月溫柔的睇著她。
一朵紅暈悄悄的爬上月兒的臉,不過她仍笑得甜甜的,就在他無賴的湊上唇時,月兒飛快的落下—吻,便趴在他的肩上不肯抬頭,地早羞得全身發燙。
「小傻瓜,我會想你的。」秦皓月在她耳畔低語。「你呢?」見她沒有反應,他追問著。
月兒吐氣如蘭的在他耳邊輕聲說︰「我也會想你,你要快點回來。」話落,又在他的頰邊印下一吻。
這個舉動令秦皓月感到體內涌進一股愉悅感,他按捺不住地想要淺嘗她柔軟如花瓣的紅唇。舉起另一只手將她的小腦袋固定好,他恣情的放縱自己吸吮、挑逗她。月兒不知該如何反應,只能緊緊的攀附在他身上,生怕一個不小心自己會因虛軟而掉下去。
當秦皓月依依不舍的離開她的紅唇時,月兒早巳氣喘連連的趴在他偉岸的胸前。
「我明日就回來。自己要小心,知道嗎?」秦皓月將她放回椅子上,柔聲交代著,眼底泄漏了許多的不安。
「你怎麼啦?感覺好像要去很久的樣子。」月兒用手摩挲著他的臉龐。
秦皓月微蹙眉,「你答應我!要小心。」他握緊她的柔荑。
「好,我一定會很小心。你別擔心嘛,我會一直在這兒的。」月兒不懂秦皓月為何一副她好像會不見似的表情。
他低下頭輕輕的印下一吻,再輕抱她一會兒才頭也不回的走出月牙居。他怎麼能告訴她,他們用她當餌引馬玉瑋上鉤?
那一日藍雲天飛鴿傳書提出這個計劃時,他自是不肯。如果不是封平與石青一再保證不會讓月兒受到傷害,他是無論如何也不答應的。而且他不這麼做只會再害更多翔鷹山莊的兄弟死傷,他不得不忍痛首肯。
「到底怎麼了?」月兒望著他匆忙離去的背影,陣陣的不安慢慢的籠罩著她。
「應該不會有事的。」她安慰著自己。
***
「咳咳!」倚窗而望的月兒不舒服的輕咳兩聲。夜里的山風總是特別冷。
已經是第二天了,秦皓月一直沒有回來,不安的陰影也一直籠罩著她。身體的不適令她更加緊張惶恐。今天她已不只一次倚在窗前望著窗外幾乎落了一地的桃花。
「咳咳!」她拍著胸口,替自己倒了一杯茶坐了下來。
躲在暗處的馬玉瑋幾乎按捺不住的想沖上前去抱住屋里的人兒。她實在太美了,美得像空谷之中一朵幽幽的百合,柔得像一潭清澈的湖水,偶爾吹來一陣風才會掀起一點小小的漣漪。他實在太想得到她了,如果不是為了確定秦皓月是真的出山莊,他昨天就已經行動了,何必苦苦守到今天,他銳利的雙眸虎視眈眈的盯著窗內的人。
「哼!我就不信你不露出馬腳。」埋伏在另一處的封平終于等到惡魔現身。他臉上陰狠的表情是平日見不到的。
「咻!」一道黑影突然自窗外飛射進來。
月兒一驚,手中杯子一滑便摔破在地上。她看清來人。
「小巧!」她不禁驚呼一聲。不解小巧為何會出現在此。
小巧露出天真的笑容,「你想不到是我吧!」語氣之中不帶一絲感情。
「你……你為什麼到這里來?」看到如此古怪的笑,月兒也感到她來者不善。
「為什麼?我等了這麼久,就是等這一天,除掉你,一切問題都解決了。」小巧陰冷的笑笑。
「我?我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你死便行了。」小巧可愛的瞼泛起殺意。
「你殺了我,皓月不會放過你的。」月兒害怕的退後一步。
「哈哈哈……」小巧突然仰首大笑。「你認為死人會說話嗎?」小巧自腰間取出一把匕首,在她面前晃動著。
「當」一聲,小巧嚇了—跳,她的匕首被一顆小石子彈落地面,接著窗外飛躍進來一個人。
「少爺!」小巧驚訝的叫著。為他的出現感到懷疑。
馬玉瑋一臉怒氣的看著她。「賤婢,誰要你在這里多事!」
小巧原以為馬玉瑋和她一樣,是要來收拾月兒的,正暗自竊喜,誰知他的一番話令她臉色一陣青—陣白。
「還不走!」馬玉璋低吼一聲。
小巧恨恨的瞪了月兒一眼,拾起地上的匕首,打開門大步踏了出去。
「你……」月兒吞了口口水。今天怎麼那麼倒楣?她不禁懊惱的想,走了個小煞星,又來了個大魔頭。
「我是來帶你走的。」馬玉瑋坐了下來,替自己倒了一杯茶。
「我在這里過得很好。」月兒輕移蓮步,往門口靠近。
「我想你還是跟我走得好,因為我很不願將你交給苗琮。」馬玉瑋斜睨她一眼,看穿她的舉動。他毫不在意的啜了一口茶。
月兒瞼色刷的變得慘白。「苗琮要你來捉我?」
馬玉瑋放下茶杯看著她,「你是我跟他之間的交換條件。」
「條件!」月兒稍稍鎮定下來,腳步也停了下來。
「我要翔鷹山莊,他要你。」馬玉瑋笑著走至她的身邊。「不過我改變主意了,我兩個都要。」他邪笑一聲,伸出手想托起月兒的下巴。
月兒不知道他何時靠近的,一驚之下整個人往後退了一步。
「難怪秦皓月對你如此痴迷,你這樣的女孩,只怕天下男子為你死都甘心。」他的語氣極其下流。
「你……你出去。我不要你站在這兒,出去!」月兒氣得全身顫抖,眼眶也紅了。
「我走,但你要跟我一起走。」話落,出手欲擒下眼前的人。
「你別過來!」月兒驚叫,眼看馬玉瑋的手已來到她眼前。忽然一支玉笛直射而來,打落馬玉瑋的魔手。
「嘖嘖嘖!馬少爺,難不成你真以為我們翔鷹山莊的人全死光了?」出現在門口的封平正大搖其頭,而玉笛已回到他手上。石青則是兩手交抱死盯著他,一臉想殺了他的表情。
馬玉瑋沒有料到會有人出現,心巾暗暗吃驚。突然他冷哼一聲,「先解決你們也一樣。」一反手就是一掌劈向封平。
「哎喲!老羞成怒了,可見你真的做賊心虛羅。」封平往後退至院落。他可不想在屋內動手,萬一把東西打爛了,秦皓月要他賠的話,那他可真要把頭剁下來當花瓶、身體當桌子、四肢當椅子了。光想就夠恐怖了,所以他只好委屈自己,退到院落中再動手了。
月兒雖然害怕,不過她仍站在門口看著打得難分難解的兩人。而石青在一旁根本沒有出手的機會,只好閑在一邊看戲。
「阿青!」月兒突然大叫。不知何時竄出來的人影將她抄起飛奔而去。
「你要帶我去哪里?快放開我!」月兒怎麼也沒想到小巧會去而復返,而且還把她劫走。
「你給我安靜一點。」小巧一手抄著月兒,腳步仍像飛一般快。沒多久她停了下來,將月兒丟至—旁。
月兒揉揉摔疼的,這才看向四周。黑鴉鴉的一片,夜里拂來的山風特別冷,她不禁打了一個哆嗦,她忽然听到潺潺的水流聲。是後山!她放下一大半的心。至少還在翔鷹山莊里。她安慰自己。比起白天,這里還真是陰森恐怖得駭人。
「你帶我來這里做什麼?」月兒提起勇氣問著。
「要你的命。」小巧陰惻惻的回答。
「我得罪過你?」她不解小巧怎麼老找她麻煩。
「沒有。」小巧的聲音在此時听來陰冷得令人害怕。
透過月光,月兒依稀可辨明一些東西,她看見小巧自腰閑扯下一樣東西。
「啪!」一條長長的鞭子揮在地上,揚起爆烈的聲音。
「鞭子!」月兒這才看清楚。她倒抽一口氣,她從小就怕鞭子,沒來由的。她全身開始劇烈的發抖。
「今天是你的死期!」小巧狠狠的揚起鞭子向月兒掃去。
「不要!不!」她抱著頭,淒厲的大叫著。這一聲幾乎撼動整座翔鷹山莊。
「該死!」石青沖上前及時攔下那要命的一鞭,嘴里不停的咒罵著。因為如果不是他的疏忽,月兒也不會被帶走,還差點被殺。
想到這里他就不禁冒冷汗。如果月兒有個萬一,他就完了。愈想愈氣,看到眼前的罪魁禍首,他反手就是一掌。
「呃!」小巧悶哼一聲,嘴角滲出血絲,坐倒在地。
石青上前點了她的穴道,不屑的瞥了她一眼。
「月兒!」這時,秦皓月也趕來了。看著瑟縮在一角的月兒,他的一顆心揪得好疼。如果不是馬玉瑋找人去探他是否真的下山,他也不會真的出莊。剛才他趕來看到這一幕,心髒幾乎停止跳動。
想到差點失去她,他激動地上前緊緊抱住月兒。「月兒,別怕。」他輕喚。
月兒抬起頭,眸中有著混亂與陌生,秦皓月大吃一驚。「月兒!是我!」他試圖喚醒她。
她雙眸迷蒙,懼怕的揮著手。「你……你別過來,你是壞人!」她往後退。
「月兒!」秦皓月急了,她不認得他了,怎麼回事?
見他靠近,月兒更加往後退。「啊——」就在這時月兒突然往後一仰,整個人掉進水里,掀起一陣水花。
「皓……皓月哥哥……救我……」她吶喊。
「卜通」一聲,秦皓月也毫不遲疑的跟著跳進湖里。
石青根本無法反應,直到趕來的封平大呼一聲,他才回過神來。
「這是怎麼回事?」剛趕到的藍雲天也慌亂得無法應變。
眾人只能等待,四周是全然的寂靜、黑暗,只有晚風悄悄拂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