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習府里,權力最大的莫過于習玉泉那個丫頭,要攪動她糊成一片的笨腦袋似乎沒那麼容易,而他也沒那耐性跟慢慢她溝通,他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忍不住掐死她。
接下來擁有足夠權力的應該就是那位戚大總管,不過他似乎對他這來路不明人士相當反感。講明白點的話,就是除了習玉泉那笨蛋對他好之外,這習府里每個人都在提防他。
提防他做什麼?對這世界他陌生得就像初生兒般,他們怕他做出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他反倒還擔心他們聯合起來設計他呢!畢竟在這里他可說是孤軍奮戰、孤立無援,想扭轉局勢勢必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行。
目前首當其沖的就是如何改變他這「寵物」的身份,不過……要他做別的工作也是不可能的,他雖然不是什麼大少爺,但可還是來自便捷二十一世紀的新人類,光是上廁所這件事就夠讓他詛咒個三天三夜了,要他當勞工更是想都別想!
如果能收買戚總管來站在他這邊,相信自己應該是能月兌離「寵物」的命運,不過該怎麼做才好?那家伙的弱點在哪里?
「好棒哦,你居然會寫字耶!」
驚嘆突然冒出,正想著有什麼辦法改變現狀的橘獵雲,不免被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給小嚇了一跳,抬頭便見到習玉泉的頭擱在桌案上望著他,漂亮的眼里閃著崇拜的光芒,像只小兔子似的瞅著他,原本的不悅立時像遇到陽光的水氣般蒸發消散。
「寫字有什麼困難的?」他當下口氣驕傲得像只孔雀。除了用毛筆寫字較不方便外,他的學識可沒因時空地域的關系而減少一分一毫。
「你好厲害哦……」她的所有物居然會寫字耶!雖然寫得丑了些、讓人看不懂了些,不過還是很讓她驚奇。
會寫字再加上那身傲骨,他很可能是哪個府里的公子哥呢,她居然收一個大少爺來當玩物……她真是太厲害了!
「哼,這算什麼,不過是寫寫字罷了。」被人這麼一夸,橘獵雲當下翹得老高,似乎變得無所不能起來,尤其是在她面前,他更是不願讓自己有半點的弱勢存在。
他得讓她知道,他勝過她幾千幾萬倍不止!
「是嗎?你很厲害呀?你會什麼呢?」這個玩物好像很喜歡人家夸獎他耶!如果她再諂媚點的話……
看著習玉泉閃著崇拜光芒的眼楮,他這才第一次仔細瞧她的容貌,他不得不承認她長得相當漂亮,略圓的鵝蛋臉配上大眼楮、小嘴巴,看起來活月兌月兌就是個小美人兒,尤其是那雙明眸里閃爍的熾熱光芒,真是令他百看不厭,一股滿足迅速的自心底深處浮了上來。
既然她這麼識貨知道他的厲害,那麼偶爾給她點好臉色也不過份。
「我會什麼?哼!」她這麼笨當然不會知道他有多行,和月入數百萬的他比起來,她這專門浪費錢的食錢蟲和他簡直是不同世界的人。
怎麼才一兩句話而已就這麼得意?不過橘獵雲這副模樣總比擺張臭臉讓她瞧要好太多了……既然他說他很厲害,那她是不是該想個辦法讓他好好發揮?
雖然他是她的玩物,可若能「物盡其用」那當然是最好不過,看他的樣子似乎也不打算要告訴她他懂什麼,既然如此的話就只好自己來找尋答案了,反正已經大概知道他的性子,要了解他應當不難。
「你以前是做啥……」
才起個頭想問清楚,一陣大呼小叫卻打斷習玉泉的問話。
「小姐、小姐!不好了!有人來府里搗亂,您快到前廳去看看。」丫鬟急匆匆的跑來,臉上淨是擔心、焦急。
「誰來搗亂?戚叔回來了沒?」往前廳走去她邊問。她通常是不太管事的,而且她也不擅長處理糾紛,平時若有事都是在旁邊看,可今兒個戚叔有事出門去了,就盼他能早點回來,若她自行處理的話,只怕他回來又有得念了。
「是茶行的盧老板,他說咱們欠他三期的買茶銀兩。戚總管還沒回來,奴婢已經讓人去請戚總管趕緊回來了。」
茶行?她每次都是一次付清的不是嗎?怎麼這會兒會積欠三期買茶葉的銀兩?
「妳怎麼每家鋪子都有問題?」跟在身後湊熱鬧的橘獵雲忍不住問。相信任何人都看得出來她不適合做生意,她除了賠錢以外,還是賠錢……哦,不只,她還被自家人給擺道呢!說不定這次也差不了多少。
「搞不好只是誤會一場。」習玉泉當然知道他話中之意,但她可不相信自個兒茶樓的掌櫃會背叛她,她可是從地痞流氓手中將他解救出來的恩人,還讓本是乞丐的他成了茶樓掌櫃,他不可能會背叛她才是。可是怎麼還會……
「誤會?人家都已經找上門來了妳還相信誰?」這丫頭好歹也開了不少店鋪,難道一點識人的眼光都沒有?光是前幾天和她去巡店鋪時,他就發現到好幾位掌事的人大有問題,而她居然還呆呆的全信了他們的話,就算她沒半點生意頭腦也不該笨成這樣吧!「人性本惡」她懂不懂?
「我……我以為每期都有付清,應該也是那樣才對……說不定是曹掌櫃有將銀子交給茶行,只是他們沒先弄清楚才……」
「妳白痴呀!到現在還幫那個背叛妳的卑鄙小人說話,以後妳怎麼死的恐怕還不知道!」商場如戰場,銀子如性命,誰會沒搞清楚事情就跑到別人家里找碴的?她定是被那個曹掌櫃給騙了,說不定那老家伙于前些天見過他們後便卷款潛逃了。
「不然怎麼辦?你以為我喜歡被人背叛嗎?原本我以為開茶樓是件單純的事兒,因為我什麼都不懂所以才把事情都交由曹掌櫃負責,誰知道他會……」習玉泉大概也猜得出來發生了什麼事。前幾日曹掌櫃還跟她有說有笑的,也沒跟她提起還未付錢給茶行一事,擺明了不想讓她知道,現在茶行的人找上門來,曹掌櫃一定是已不在京城里了。
「既然有勇氣做出這種蠢事,就不要在事後擺出可憐兮兮的模樣!」他最討厭人家拿這種臉色瞅著他看,好像要引出他的同情心一樣……而橘獵雲可悲的發現,他的確對「弱小動物」有著可恨的保護欲,尤其是眼前這只。
奇怪,他在生什麼氣?她只不過因為被背叛而很難過而已,橘獵雲為何要這麼生氣?該生氣的人是她不是嗎?
「你們茶樓欠我三期的茶葉費用到底給是不給?」
一入前廳便听到這麼句不客氣的問話,不必問也知道是出自那位有著尖鼻子及翹胡子的中年人……看起來還真像他印象中的廣告人物。
「總共是多少錢?」欠債還錢乃天經地義之事,就算她是被騙的人,也得為自己屬下收拾爛攤子才行。
「不多不少,總共是一千兩百兩紋銀。」看習玉泉是打算付了這筆銀兩,茶行的盧老板這才緩了緩臉色,不再那麼咄咄逼人像要來砸東西似的。
「我們不是每次都算清的嗎?怎麼還會欠這麼多?」一千多兩她是拿得出來,只不過她想來還是覺得奇怪,為何拖了這麼久才來跟她收錢?
「你們曹掌櫃說要改成兩個月結算一次,所以才三期一次算。」
「我怎麼沒听說?」
「這我怎麼知道。」盧老板明擺著不干他的事兒。
橘獵雲看習玉泉那副「弱小動物」的模樣看不下去了,馬上從觀望人員變成習家的主事者。
「我看是你們串通好的吧!要改變交易方式居然沒知會老板一聲,你們這套說詞想了多久?騙來的銀子是五五分帳還是各騙各的?你騙一千兩百兩,那曹掌櫃是騙了多少?接下來還有誰會上門討債你心里應該多少也有個底吧,你認為這丫頭好騙所以來騙她是不是?」
連環珠炮般的問話毫不客氣的自橘獵雲口中噴出,擊得茶行老板一愣一愣的不知該如何反應才好,沒想到好不容易盼到精明的戚總管不在,現下居然還有個難纏、陌生的角色在這兒,而且還將他們的計劃全猜個正著,這下他銀子還要得到嗎?
「買賣東西要有憑證,那家茶樓我不是沒去過,才兩個月就能喝到一千多兩的茶葉?那前幾天我看帳簿時為何都只有赤字?連三歲小孩想想也知道是為什麼?如果你還能不要臉的拿出買賣憑證的話就拿出來讓我瞧瞧,若是那個曹掌櫃簽的字就甭拿了,那樣的憑證和廢紙沒啥兩樣。」
騙騙習玉泉那笨蛋可以,但要騙他橘獵雲可沒那麼簡單,他不像她那樣只會出錢其余的完全不過問,如今她會被人這麼坑害還真不是沒道理的,這也只能說是她咎由自取。
憑她的能力,有錢就要留在身邊好好享受,沒事去跟人家開什麼店鋪,而且還各行各業都有,這麼雜亂她做得好才有鬼!
「曹……曹掌櫃是你們的人,他捅的樓子也該你們收拾才對,我不過是賣茶葉給你們的……」
「如果茶樓真的生意那麼好的話,咱們也會大大方方的將該付給你的銀兩雙手奉上,然而事實如何相信盧老板您自己心里也清楚得很。
「你要真被那叛徒給騙了咱們也愛莫能助,算起來咱們還同算倒霉之人,如果我們抓到了曹掌櫃,一定會給你個滿意的交代,不過到時若他受不了什麼酷刑,抖出了什麼驚人內幕,那可別怪我們不講情面。」明擺著要坑人還想要他們當傻子,有他橘獵雲在這兒,就不容許有人比他還囂張!
「相信盧老板也是講道理的人,這件事兒咱們就到衙門備個案,等抓到了曹掌櫃後再……人呢?」他話都還沒說完人怎麼不見了?
「剛剛什麼都沒說就走了。」她終于知道他的才能是什麼了,就是那張嘴!
真是厲害!原來他會看帳,對買賣的事也頗了解──至少比她還懂,她真是撿到寶了,如不好好將他物盡其用得徹底,一定是項嚴重的損失。
不過該怎麼讓他心甘情願幫她的忙呢?聰明的人一向讓人傷腦筋……
算了,這事以後再想,反正現在還有很多錢可以慢慢花沒關系,她就繼續發掘他的才能好了。
呵呵,一想起來就覺得有趣,接下來的日子她一定能天天都過得相當愉快。
他覺得……似乎被算計當中,這丫頭的眼神有著不懷好意的光芒。
「你好厲害哦,馬上就揭穿盧老板和曹掌櫃的陰謀,就好像古時候的諸葛孔明,運籌帷幄的讓小女子好生佩服,才一會兒馬上就省下了一千兩百兩,你簡直比戚叔還厲害!」閃閃發亮的美眸閃著崇拜,習玉泉的話幾乎將橘獵雲給捧上了天去。
連她自己都覺得這番話很是夸張,他應該也感覺得出來吧!沒辦法,她沒當過戲子,演技自然是沒那麼好。
以往總把他當私有物般看待難怪他會心生不滿,驕傲的人喜歡別人的贊美這一點在他身上顯而易見,他是有資格驕傲,他比她想象中還要厲害是事實,她甚至覺得他可以成為第二個戚總管。
不過,他到底是誰?
一听到她說的崇拜話語和那發亮的美眸,橘獵雲當下忘了剛剛那被算計的感覺,臉上雖表現得平穩,但由愉快的眼神和上揚的唇角不難看出他很得意。
「既然我幫妳省了一千多兩,那擺張象樣點的酒席來好好慰勞我一番應該不算過份。」在這里吃住不算差,不過他卻很想嘗嘗滿桌好酒好菜的感覺。反正也不知到底回不回得去,不如放開心胸好好享受,如能天天過像太上皇般的日子那當然是再好也不過。
為了拉攏他,習玉泉露出甜美的笑容。
「咱們上城里有名的『御膳樓』用膳如何?那兒菜色好得沒話說,而且還有歌舞名伶在場助興。听說那些官爺、富豪最喜歡上那兒招待貴客了。」
御膳樓她去過幾回,那兒可真是好得沒話說,不只菜色令人垂涎,就連那兒的歌妓、舞伶都美得令人怦然心動,她若是男人的話肯定會拜倒在她們的石榴裙之下不能自拔。
而橘獵雲是男人在美酒、美膳和美女環繞下一定更拒絕不了,怕是興致一來誰也擋不住,到時再帶他到勾欄院度過一夜春宵……呵呵,讓他弄清了自己對他的恩情,還怕他不為自己拋頭顱、灑熱血嗎?
「妳心里在打什麼鬼主意?」瞧習玉泉興奮異常,他不由得起疑心。
咦,他看得出來?
「我只是想到御膳樓的菜色令人垂涎,而且那兒的美人兒個個都如花似玉,平時戚叔都不肯讓我到那兒去用膳的,今天托你的洪福終于可以見見如梅、如蘭、如竹、如菊姊姊們……一解我的相思之苦。」她說得句句血淚,彷佛是苦守寒窯十八載的王寶釧,悲苦的讓人不禁要為她掬一把同情淚──不過橘獵雲是看得雞皮疙瘩掉滿地。
Lesbian?古時候也有Lesbian?
好吧,既然都有人類了當然就會有同性戀,他太小題大作了。
原以為自己的魅力來到古時候都成了屁,現在看來不過是這丫頭性向有問題,他還是跟平時一樣,隨便瞄瞄也能電到不少美人兒,等會兒就拿她口中那些如什麼的女人來試試他的魅力。
「既然如此還不快去換衣服,再晚戚總管回來了哪里都別想去。」相處了不少時日,他當然也清楚他們主僕倆的應對模式。
看他們的模樣,實在讓人不禁懷疑起戚總管是不是她父親?處處干涉當家大小姐還不會被攆出去,這若是他的手下早毒打一頓往外丟了,哪能讓他擁有這麼大的權力在自個家里發號施令。而且她有時還乖乖听話,真不曉得他們到底誰才是主?誰才是僕?
「你怎麼知道我要換衣裳才出門?」這人都有在觀察她?有時她亦會以女裝出門的不是嗎?
「難不成妳要穿這樣到外面用餐?」雖然她這模樣賞心悅目,清麗得彷佛不食人間煙火的精靈,但她是想為他找一大堆麻煩是不?他可沒空去理會她身邊的飛禽走獸,除非她想帶一大堆保鏢出門,否則最好是去換男裝。
「妳幾歲了?」橘獵雲突然問。瞧她這副未成年的可愛模樣,看起來就比他妹妹還小。
「十八呀,看不出來嗎?」一般人到她這年紀早該嫁人了才是,不過因為娘早逝,而爹又……反正沒人管她,她這麼老了還未嫁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十八歲了?
「妳看起來頂多只有十六歲,妳確定妳沒記錯?」古代人不是應該比較早熟嗎?而且听說都早早就嫁人生孩子了,她這張女圭女圭臉和身材……
瞧他眼楮往下看,習玉泉不悅的用力踩了他一腳。
「我知道我身材不夠好,你不必拿話諷刺我!」可惡,眼神那麼露骨她要猜不出他的意思哪可能!人家她就是胸脯小不行嗎?又沒人說胸脯一定要大才能見人。
「我知道古代人沒內衣可穿看起來沒那麼大,可是妳的未免也太小……姑娘,妳可是名門千金,這麼踢人有失淑女風範。」他只不過是實話實說罷了,有必要氣成這樣嗎?
雖然橘獵雲的話她有一半听不明白,但他的意思可表達得非常清楚,他在嘲笑她的外表,還說她沒家教!
「笑笑笑!笑死算了!哼!不與你計較了,我去換衣裳!」她氣呼呼的轉身就走。反正她就像男孩子,這一點他不必明說她也知道!
「踢了人才說不與人計較。」果然是女人,愛生氣又沒肚量,不過是說她身材兩句而已就氣得像恐怖份子似的,犯得著為一點難以改變的小事發這麼大的脾氣嗎?
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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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果真是世界上不可或缺的動物!
「你的眼楮好像巴不得黏上去一樣。」一身公子扮相的習玉泉繃著俏臉兒,手上的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搧著,手上抓著玉箸往橘獵雲面前的一盤炸餅用力捅下。
「不是說想念那些如姑娘嗎?怎麼謀殺起我來了?」別以為他沒看到,她剛剛是想插他的是吧!這小丫頭,居然氣到現在,美食當前,又有歌舞助興,她還浪費精力在那兒生氣,簡直跟個小孩子沒兩樣。
「如姑娘?叫得可真親密。」他從來沒叫過她的名字,連「主人」兩字也沒喊過,現在居然叫那幾個女人「如姑娘」!想來就火大,真恨不得拿刀捅死他!
「妳在吃醋?」不會吧!這女人不是同性戀嗎?
「對!」吃醋?原來這就是吃醋。「你從來不叫我『主人』,卻喊她們『如姑娘』,到底誰跟你認識較久,到底誰才是你的救命恩人!」真討厭,橘獵雲可是她的所有物呢,怎麼可以這樣忽視她這主人,太沒天理了!
「妳……我最討厭妳這麼說。」說來說去她還是把他當玩物!難道她還看不出來他多有價值嗎?這麼沒眼光居然還敢說自己是他的主人!「只說我,妳自己又好到哪里去?妳有叫我的名字嗎?」細想之下才發現,習玉泉好像都只當他是所有物般使喚。
「你知道我在叫你就好了。」
「妳不也知道我在叫妳。」既然之前都能溝通了何必再吵這種問題?她無聊不會看表演嗎?
「你一點也沒有成為玩物的自覺。」習玉泉不悅的微嘟起嘴瞪著他。他可是她的呢!
「那是因為我不是玩物,我不屬于任何人。」橘獵雲說完弓起手指彈了下她的嘟嘴,回頭眼光又轉到那又歌又舞的女伶身上。
她有種被人當小孩子耍弄的感覺!
看到有人注意起他們這桌,她也不好再跟他吵這問題,反正橘獵雲是她的這一點不容改變,尤其是知道他的厲害後,她更不能放他離開,她要把他給利用得徹底,這樣才不違她商人的本份。
現下還是別惹他不開心比較好。
「菜都涼了你不吃嗎?」若問他要不要娶那些如姑娘當娘子他一定不會反對,說不定還會因此而非常感激她,想為她效勞呢!但那幾位如姑娘身價不菲,要買下她們不是件簡單的事兒。
「不氣了?」才一會兒工夫而已她就氣完了?還是想通了不再拿他當所有物看待?
「你又不理。」那她還氣什麼,要氣傷了自己那多劃不來呀!
「知道就好。」還知道氣死自己沒用,看樣子她還沒笨得無藥可救。「多吃點肉看能不能多長點肉出來。」瞧這丫頭老是一副瘦弱的模樣兒,別人恐怕會誤以為他虐待她不給她飯吃。
自己老被習玉泉給欺壓卻看不慣她被人欺負,這長久下來還得了,他的自尊心不容許這種事常常發生,至少得讓她受點教訓才行。
「你不必拿這種話來激我。」她沒長肉也不干他的事兒,反正她這輩子是不打算嫁人了,胸平一點又沒人嫌她,而且這樣女扮男裝方便多了。
「我不是激妳。」他只不過會不由自主的關心起弱小動物罷了,如果她能讓自己覺得她不弱小的話,他就不會這麼做。
被人給當成小孩子的感覺更加強烈,尤其是看到橘獵雲對她微微一笑的模樣,她敢肯定這個人完全忘了自己才是那個「別人的東西」的人。
莫名其妙的對被他當成孩子感到反感,平常被戚叔當成孩子她無所謂,戚叔從小照顧她到大,一直把她當女兒看待,會當她是個孩子情有可原。
可現在橘獵雲這麼看她,居然讓她很想拍掉他那鄙視自己的想法,很想大聲的告訴他她已經是大人了,可又舍不得他的笑容……
雖然他經常端著副臭臉讓她瞧,可他偶爾的笑容卻又相當迷人,害她每每掙扎著是要留住他的笑容好?還是捍衛自個兒尊嚴才對?兩個她都重視,兩個她都不想失去,可魚與熊掌無法兼得,她勢必得犧牲一方才行。
但最讓她感到氣餒的,就是每每想起要捍衛自己尊嚴時,總是錯過了最佳時機。
真是可惡,到底誰才是主子!
「這是在做什麼?」橘獵雲突然問。眼前一大堆人爭相擊打一顆彩球,不明白這麼做到底有何意義,又不是小孩子。
「那是……快打出去呀!」見彩球朝他們這邊飛過來,習玉泉緊張的撲上前去將彩球給打了回去。若不阻止他接住彩球的話,等會兒一定會讓自己悔不當初。
「為何要打出去?」這球是那幾位舞伶丟出來的,這里這麼多人為她們而來,怎麼還忍心把她們丟出來的球給打掉不接?
「因為……」她站起身用力的拍掉飛來的彩球,「因為那是『財神球』,接到球的人要打賞這兒所有的小二,以及請所有人喝一杯酒。」那會令荷包大失血!
財神球?叫「衰神球」比較恰當吧!
「只不過一點小錢而已妳會計較?」依他看來習玉泉可是揮霍無度的千金大小姐,怎麼可能會心疼這麼點銀子。
「我也是這麼想呀,可是上回我接到時花了三百多兩紋銀,回去就被戚叔罵個狗血淋頭,還被禁足了半個月才準出門呢!」三百多兩幾乎是尋常人家一輩子的開銷,她一下子就將錢撒了出去,難怪戚叔會氣成那樣。
「不過三百多兩而已。」他的酒店光是一晚上就能賺上幾百萬了,三百兩算什麼……就算古代的物廉價低,他也不看在眼里。
不過他現在是寄人籬下,這麼大手筆的花費若讓那戚大總管知道的話,肯定將他給宰了喂禿鷹。
整座酒樓鬧烘烘的,她根本沒听到橘獵雲在說什麼,眼前那顆彩球才是重點,幾乎每個人都興致勃勃的在拍打這顆彩球,連她也因為激動興奮而紅了雙頰。
瞧她玩得這麼高興,他反倒是興趣缺缺。來這里的不都是名流士紳嗎?怎麼不干脆點接住請大伙兒喝一杯,一顆球打來打去的不覺得很幼稚嗎?
似乎知道他大感無聊,一團七彩突然朝他飛來,整個心思都集中在彩球上的習玉泉當下就幫他擋住揮開,可惜她手揮得太快,彩球反而趁隙越過她這道防線往橘獵雲眼前落下……糟!戚叔要罵人了!
啪!
球又飛了出去,速度之快令彩球當場砸中一名胖老爺的腦袋瓜,他一個吃痛忘了將球給打出去,一陣如雷掌聲響起,看樣子是倒霉的人已雀屏中選。
橘獵雲輕哼啜了口酒。那團布球看起來還真是廉價,如果那上面有瓖些寶石的話他倒是挺願意接住它,不過那看來看去就只是一團雜布,雖然鮮艷但卻不能讓他覺得有丁點價值,接它何用?
「我以為你會接住呢!」他不是沒在注意財神球的嗎?怎麼還知道要拍開?她還以為挨罵挨定了呢!
「我不接沒價值的東西。」那顆破球就要三百多兩?搶銀行還比較快!
不接沒價值的東西?他……該不會很愛慕虛榮吧!
「怎麼了?」她這是什麼表情,噎到了嗎?
咦?他不是在看舞嗎?怎麼還注意她呀!他對身邊的事都很注意?
「沒什麼,我只是覺得你……跟一般人很不一樣。」他到底是什麼身份?每次問他都不說,她原本猜他可能是出家人,因為他的發型和一般人不同,看起來也不像是燒的,說不定他之前是光頭……可和尚不都是樸實且節儉的嗎?橘獵雲看起來不是這樣……
瞟了她一眼,他當習玉泉是在說廢話。如果告訴她自己來自未來她一定不信,說不定還會被人當瘋子看待,與其如此還不如什麼都別說來得好。
「等會兒你想去青樓嗎?」她試探性的問。人家如姑娘們是賣藝不賣身,他再怎麼喜歡她們也不可能跟她們有任何親密行為,若他想抱姑娘的話,就定得上青樓才行。
「別再跟我提青樓,我不去那種地方。」他可不想染上什麼梅毒、淋病的,一不小心在這種落後時代生個病都會致死,他才沒那麼想不開。
「哦,我知道了。」真看不出來呀,原來他是那種潔身自愛的好男人,她對他的欣賞又增加了幾分。能撿到這種人來當玩物可真是幸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