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體輕飄飄,好像在半空中漂浮著,四周一片寧靜安詳,讓人好想睡覺,事實上,我真的要睡了,我要睡了……
「姐姐、姐姐!你沒事吧?」如果沒有這個惱人的聲音的話。
好難听!沙啞又尖銳的聲音一直在耳邊叫著,讓我很想跳起來扁他一頓叫他閉嘴,可是……頭好重,眼皮也好重……到底是誰在說話……
「品超,你不用著急,人的腦部受了傷,一般要很久才會蘇醒過來的,她不會有事的,你放心吧!」溫和的男中音十分好听,像是一首催眠曲,讓我的意識又飄遠了。
「可是,她要是醒不過來怎麼辦?姐姐、姐姐!你快點醒過來吧!」
好討厭!為什麼不讓我睡覺呢?我好想睡……
「姐姐!你快點醒過來吧!姐姐!」
醒過來?我睡醒一定狠狠地修理他一頓,我真的很想跳起來把在耳邊鬼叫個沒完的他丟出門外……可是……為什麼身體無法動彈……頭好暈好重……
「姐姐,你一定要醒過來,我……有好多話要跟你說呢……不知你還記不記得我……」
是誰?到底是誰在和我說話?他的聲音……很難听,可是……可是……我能感覺得到,他言語中的焦急和難過……我怎麼了……他為什麼要哭呢……好累……好累……我……要睡了……
「品超,男兒有淚不輕彈!你別哭,別哭!她會好起來的,你不相信老爸的醫術嗎?她不會有事的,我保證。走吧,品超,我們不要打擾她了,讓她好好睡一覺。」
嗯……走吧……走吧……我睡了……別搖……別搖……我好困好困……你還搖……睡醒了我再修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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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小子是誰?
「姐姐、姐姐!你醒了,你還記得我嗎?」一張年輕充滿稚氣的臉龐在我眼前晃著,高興得只差沒跳起來。
「品超!」男孩的身旁,站著個中年男子,一身雪白的外袍,一張溫和的笑臉正對著我,他親切地詢問我,「你感覺怎麼樣?頭還暈嗎?」
我環顧四周,雪白的牆壁提醒了我身在何處。窗口射進了溫暖的陽光,窗外一棵高大的樹伸出的枝丫,幾乎快伸進房里來,一下子就讓整個病房看起來生氣勃勃。後腦勺陣陣灼熱的痛,一下子就刺激了我的記憶。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離生日那天多久了?那晚……我已經不太願意去想起了……那是我有生以來最慘的一次吧!唉,我怎麼總是這麼倒霉呢?
「姐姐,你還記得我嗎?」男孩指著自己,湊上前又同了一次,「你還記得我嗎?我呀!」
我動了動手腳,發現手腳都有些麻了,我睡了很久了嗎?眼前這一大一小,就是在睡夢中听到的那兩個聲音嗎?
「我怎麼會在這里?」我開口問道,這才發現自己的聲音啞啞的。
中年男子溫和地笑著,說道︰「你後腦勺被人用瓶子敲破了。前天晚上我和小兒路過那里,看到你倒在樹下,就把你帶回醫院了。」
前天晚上?原來是前天發生的事,為什麼我覺得過了好久了呢?「謝謝你們!」
「哪里。不過——」中年男子推推黑眼鏡框,一本正經地說,「住院費麻煩你出院前付清,如有其他需要——」
「爸!」男孩圓瞪大眼,「夠了!你該出去了!」
「兒子!」中年男子一改剛才溫和正經的模樣,一張臉哀怨地對著男孩,很無辜地說著,「這就是你不對了,爸這也是為你好,想想,十年後你就要接手這間醫院了,爸可不想你接手一間負債累累的醫院!」
男孩不耐煩地翻翻白眼,「夠了你!你打電話給姐姐的家人了嗎?你之前不是說不打是不想看一幫人在醫院哭哭啼啼的嗎?那後來你打了嗎?」
「當然——」
「那沒事了,你可以出去了。」說完,男孩毫不猶豫地把人推了出去,當面把門關上。
奇怪,他們認識我?還認識我的家人?這兩人是誰呀?還有,哪有醫生這麼怪的,知道病人是誰居然不通知家屬?他們是誰呀?
男孩踱步來到我身旁,解決了我的疑惑,「姐姐,我住在你家附近,你,還記得我嗎?」
原來是鄰居,難怪會認得我呢!可是,我不認得他呀!「你說我們是鄰居?」
「對!」男孩與剛才的模樣有些不同,看起來有些靦腆,他有些失望地問,「你真的不記得我了嗎?」
他為什麼這麼問,我以前見過他嗎?他的年紀不過十五六歲,我認識的人好像沒有這個年齡層的。但是,他一再地問,我還真覺得他有些眼熟,記憶中,好像在哪里見過他……
頭有點痛呢……這個男孩好像是……
「姐姐,你還記得那次踢過我嗎?」
「你是——」我不由得仔細地打量他,他剪著平頭,一身簡便的運動裝,應該不會……
「我就是那天在小巷里攔住蘇大哥的人,我叫葉品超!」
啊?我眨眨眼,有點難以置信。等等,他知道蘇湛的名字?那他……
「我爸爸和懷叔叔是朋友,我爸整天在我畫前說蘇大哥怎麼了不起,我討厭被拿來比較,所以……」他慚愧地低下頭,「那天我故意染了頭發去找蘇大哥麻煩,他知道是我,所以沒有還手——」
什麼?我開始磨牙,那個家伙原來認識這個小表,那天還裝作不認識!他……他……我饒不了他……
饒不了他?我在想什麼天方夜譚嗎?說不定……說不定……一想到這里,我心里不由得往下沉,也許我再也不用和他牽扯不清了,我自嘲地笑了笑。
男孩似乎還想說什麼,但就在此時,房門大開,一大群人涌了進來,然後——
「蘇蘇!你沒事吧?嗚——」
「蘇蘇!是哪個混蛋做的,嗚——」
頭好痛——
「嗚嗚——學姐!我不要你死,我還沒有看到你交男朋友呢!」
嗚嗚——我才想哭呢,讓我死了算吧!我是病人好不好,他們這算來探病嗎?好歹也帶個水果籃什麼的吧,不知道我裝失憶會不會好一點?
頭好痛好痛——
「蘇蘇!為什麼你不說話?慘了、慘了,她變白痴了!」
「嗚嗚——我不要學姐變白痴呀!」
忍無可忍了,我顧不得頭痛了,一下子就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拜托,等我進殯儀館躺在棺材的時候,你們再來掉幾滴眼淚以示哀悼,謝謝合作!」說完,我又躺回病床上去了。
本來我不是怎麼刻薄的,可是在看到了我不想看到的人後,心里不由自主地就冒上一股怒氣。我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麼了,我明明不想看到他,為什麼偏偏又氣他從頭到尾站在角落里,一句關心的話也不說,就連緊張心疼的表情也沒有,只用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著我?我怎麼了?不是下決心不再在乎嗎?為什麼還是如此在意他,為什麼心還會緊緊地縮起來?
「學姐——」
「房門在那邊,慢走,恕不遠送!」我干脆閉上眼,這麼明顯地表示送客,他們總該識相了吧!
只听見戲蝶說︰「走了走了,大家都走吧!知道她平安無事就好了,反正,她出院後她就死定了!」
听听!像話嗎?這人是來探病的嗎?
然後,大家都出去了,輕輕的啜泣聲在耳邊響起,我不用看就知道是誰了,唉!我又該如何面對她們呢?
我張開眼,媽哭得雙眼通紅,大概哭了好久了,站在一旁的是蘇懷,他蹙緊眉頭,一臉擔憂地看著我,再過去我看到霏霏那張無神而憔悴的臉龐。我頓時覺得難過極了!我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要讓他們如此難過傷心呢?我不是答應過世的爸爸,要好好照顧媽和霏霏的嗎?我為什麼要讓他們難過呢?
我坐了起來,伸手拉住了媽的手,「媽,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讓你難過的,那晚……我說的都不是真的,我只是一時胡言亂語而已,真的!我從來都沒有在乎過,我是真的愛你和霏霏的。你不要難過了,都是我不好,你不要哭了好嗎?」
她哭得一塌糊涂,一直都搖著頭,「不是、不是!是媽的錯,是媽的錯!藍藍……藍藍……」她泣不成聲地抱住了我,弄得我也好想哭。
「爸爸!你和媽媽先出去,我有話和姐姐說。」霏霏的眼眶紅了,她似乎也很想哭,但還是極力忍住了。
蘇懷看了看我們,點了點頭,扶著媽出去了。
病房里,就只剩我和霏霏了。
好半天,我倆都沒有說話。終于,霏霏先開口了,她的聲音有點沉,不似以前的圓潤清脆,我想大概是她這兩天沒睡過安穩覺的原因吧。
「姐!你知道嗎?」她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綠樹,「從小到大,雖然因為外貌的關系,無論走到哪里,我都是比較討人喜歡,可是,我卻很羨慕你,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當大家和你相處久了以後,反而會比較喜歡你。你還記得讀書時我的那些同學,後來都變成了你的朋友;我們以前的那些鄰居,常常送東西給我們,那也是因為你的關系,你知道嗎?就連媽嫁到蘇家後,我發現爸爸也比較喜歡你。媽就是因為這樣才會比較疼愛我,她不想我受到傷害。所以,你從來都不知道,我不只羨慕你,還很嫉妒你,我常常想為什麼我和藍藍是同一對父母所生,為何她偏偏就比我受歡迎呢?後來——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遇見湛哥哥的時候嗎?當我看到他看你眼神的時候,我就知道,我又再一次輸給了你。所以,我下定決心,這次我無論如何都要和你競爭一次了。後來,你去讀寄宿學校時,我以為我終于也可以贏一回了,可是我錯了!我錯得離譜!原來我再怎樣努力,都是比不上你的!」
這是霏霏嗎?眼前這個人是我的妹妹嗎?是我錯了!我一直認為她單純無知,原來她才是兩面人,我和她做了這麼多年的姐妹,卻從來都沒有發現她潛藏在心底的這一面,純真的是我才對吧!
霏霏為什麼會這麼想呢?我一直以為受歡迎的是她,我會是比較受歡迎的那一個嗎?我只是喜歡聆听別人的話,抱怨的、生氣的、罵人的、無聊的……難道就是因為這樣,那些人才會喜歡我嗎?但是,我還是覺得霏霏要比我出色。
「霏霏!你不論從哪個方面看,都是比我出色的,不是嗎?你長得比我漂亮,又比我聰明,你忘了我倆一起去學鋼琴,那個老師都夸你悟性很高,可我學了半個月還弄不懂do在哪里呢!無論學什麼你都是比我快的呀,你——根本不需要妒忌我。」
霏霏轉頭看我,突然淡淡地笑了,「姐,你就是這樣的!唉,叫我不服輸都不行呀!」
輸掉的是我不是嗎?蘇湛……不是已經做出選擇了嗎?
「姐!那晚……我跑出去後,你知道湛哥哥他……對我說了什麼嗎?」
我可以不要听嗎?我想大概是我的表情真的很有趣,霏霏才會「撲哧」一聲又笑了,雖然她的眼中有淚光,但她還是很完整地把話說完了。
「他說,霏霏,如果你希望的話,我們在一起吧!但是,你必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我永遠也不會愛上你的,因為我的心永遠都只會在蘇蘇身上,我愛她,我是用整個生命在愛她的。如果這樣你也覺得無所謂的話,那我們就在一起吧!你知道我為什麼會迫著你跑出來的嗎?因為你是蘇蘇最重視的親人,而我不要她難過傷心,我必須把你完好無損地帶回去。
「姐!你知道嗎?那一刻我真的有過死的念頭,但是他那一番話,就像一桶冰水,讓我從頭涼到腳,我突然間就明白了,蘇湛他懂我的感情,但是他永遠也不會想要去接受這份情,因為他心里只認定了一個人,那就是你了。我無論怎麼做,都不可能得到他的心的。所以,我放棄了!」
是嗎?她說的都是真的嗎?心似浮木,一上一下,我就像在水漂浮著,尋不著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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霏霏什麼時候出去了我不知道,我是被門關上的聲音驚醒才回過神來的。
一看到這張熟悉的臉,我頓時變得緊張起來。
他站在那里,還是用剛才那種表情,直直地盯著我,半晌也不見他開口。在我以為他打算就這樣直瞪著我到老死的同時,卻听見他輕輕地嘆了口氣,接著邁步向我走來。
他在我的身旁坐下,伸手就想把我拉進懷里。我一時忘了手上還在打點滴,兩手平放在他胸前,阻止他的靠近。這一拉一扯,點滴針刺在肉里,讓我痛得倒吸了口氣。
「該死的!別亂動!」他低吼道,急忙拉我的手放好,臉上再也無法掩飾焦急心疼的表情。
我愣愣地看著他,向來俊逸不凡、神采飛揚的他,今天卻看起來有點憔悴無神。他眼底有很深的兩個黑眼圈,臉色有點蒼白,下巴有著新生出來的胡碴。這兩天,他都沒有好好睡覺嗎?我有些心疼,也有些難受……等等,我干嗎替他擔心難過?被耍得團團轉的好像是我吧!
想到這里,我瞪著他問︰「你來做什麼?」
「我……」
「說什麼都好,就是別說對不起之類的話!」
「我……」
「說什麼都好,就是別說原諒我之類的話!」
「我……」
「說什麼都好,就是別說听我解釋之類的話!」
輪到他瞪著我了,他又好笑又好氣地說︰「看你還這麼伶牙俐齒,大概也不會傷到哪里!這兩天我不眠不休的,到底是為準呀我?」
敝誰?怪他!不是不心疼,而是不想太快原諒他,前晚害我那麼難過傷心,難道就這麼算了?不行,哪有這麼便宜的事!
「蘇蘇!」他嘆了口氣,將我抱在懷中,在我臉上印下無數個吻,「你不知道前晚我把霏霏帶回家後,你卻不見了,失蹤了快兩天,我好擔心!去冰焰盟找你,他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你不知道我有多害怕、多著急!在櫻花樹下撿到你掉的項鏈……看到玻璃碎片和血跡……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嗎?」他的聲音低沉喑啞,我感到他身體微微地顫抖著,當時……他一定嚇壞了吧!
「幸好、幸好,你平安無事!」他緊緊地樓住我,「蘇蘇,蘇蘇……你不知道,我有多怕失去你!」
「我不是好好在這里嗎?」
「你還好意思說!」他眯著眼,「我擔心你擔心得要死,可是,我剛才來的時候,你居然看都不看我一眼,你在想什麼?如果不是你朋友在場,我早就抓你來打一頓了!」
「你打得過我嗎?」
他邪惡地一笑,「想懲罰你我有更好的方法!」像是要證明他所說的,他用力地在我頰邊親了一記,沒刮胡碴的下巴蹭得我好疼。
「喂!」我伸手推他。
「別動,」他擁緊我,「好好地听我說!」
說什麼?我看著他,本想頂嘴,但突然看到他專注地盯著我,深邃的眼眸里蘊含著令人迷醉的柔情,我一下子失神了,只是愣愣地盯著他。
「我講個故事給你听……我十八歲那一年,有一天在路上看見了一個女孩,她靠在電線桿上看書,而我開車正在等綠燈。本來我是不會注意到她的,可是剛好有人來搶劫吸引了我的注意力,你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嗎?」
還提問?他是怕我不知道他第一次動心是什麼時候嗎?我沒回答他,他似乎也不是想要我回答他的問題,接著又說︰「我看到那個女孩伸腳一絆,把那個搶劫的人絆倒,雖然是讓幫忙追賊的人撿了個現成的便宜,可是她毫不介意,還是埋頭看她的書,像一個旁觀者……不,應該說,仿佛周遭的事情都與她無關。她抬起頭來的人剎那,我看到了她臉上有一種淡然、灑月兌的神情,但她的眼里卻閃爍著一片純淨天真的光芒,這個矛盾的女孩,你猜她那時幾歲?」
又提問題?他就不怕我一個控制不住一巴掌呼過去嗎?我再大方,也忍受不了他在我的面前不停地提別的女孩。
「不知道!」我口氣酸得很。
他失笑地看著我,眼里閃著一種異樣的光彩,「你知道嗎?那時她才十四歲!一個十四歲的女孩本該是天真無邪的,但她臉上的那種從容不迫,既不是做作,也不是早熟世故;她眼里的純真,並不是年少無知,而是一種看透一切的純淨。所以——從那一刻起,這個女孩就深深地刻在我腦海里了,」
什麼?我也有辦法讓他「深深」地將我刻在腦海里,我已經握緊拳頭了——
「你怎麼知道她十四歲?」我酸溜溜地問。難道這家伙還追著她滿街跑嗎?
他好笑地看著我,伸手刮了一下我的鼻子,「因為過了不久,那個穿著校服的女孩的母親嫁給了我父親,她成了我的妹妹!」
什麼?老天!我瞪著他,「你真的喜歡霏霏?」
他當下不顧形象地翻了個白眼,咬牙道︰「那時霏霏才十二歲!」
對呀!霏霏才十二歲。那……啊?眨眨眼,再眨眨眼,我呆住了,用手指了指自己,傻傻地問︰「你在說我嗎?」
「不!不是說你!你有孿生姐妹嗎?」
他一副看白痴的表情實在很侮辱人,但是,他真的是在說我嗎?記憶有些模糊了……好像真的有這麼回事……他怎麼記得比我還清楚呢?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我開始注意她了,她的喜好、她的執著、她的夢想,我都一一記在心里。雖然她和我相處不到兩年的時間就去讀寄宿學校了,但是我開始期待她長大,開始期待有一天她能在我的懷抱中,綻放只屬于我的美麗光彩。」他輕輕地訴說著,更緊地摟住我,我將臉埋在他懷里,靜靜地聆听他的告白,「然後,她回來了,如我所願地長大了!你不知道我有多欣喜她六年里,感情世界的一片空白,這個不懂愛情的女孩是老天賜給我最寶貴的禮物!」
他說的這一切就像做夢般不真實,我一點都不敢相信,眼前這個男人,竟會如此深情!但是,他就在我眼前,真真實實地訴說著一切,訴說著他認識我十年來的點點滴滴、訴說著他十年來對我的守候。
他知道我愛吃什麼,知道我吃蝦會過敏;他知道我喜歡什麼,討厭什麼;他知道我對人生的態度……知道我生活中所有的一切。他一直注視著的是最真實的我,喜歡的也是毫無掩飾的我!一種熟悉的感覺又冒上來了,是感動、是欣喜、是幸福,是對他最最真實的感覺。
「蘇湛,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話?」這句話埋藏在我心里好久好久了,早就該告訴他了。
他揚起唇角,「蘇蘇,我有沒有對你說過一句話?」
我倆對視著,我在他眼瞳里,看到了最真實的自己,我相信,他亦相同。
我們笑著,緩緩地,異口同聲地說出了心靈深處最重要的一句話——
「我、愛,你!」
他低頭,緊緊地吻住了我。這一吻,作為我們愛情的見證!
我已經明白,不管現在,或是以後,我都會相信他,一直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