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嘖,想不到我居然間接成了你們倆的媒人,但很可惜,這媒人禮我是收不成了。
不過很奇怪,怎麼我找的人都這麼中看不中用,就說說上回那個殺手,花了我五十萬港幣,還是讓聶吾夜僥幸逃過一劫。」劉女士一邊感嘆,一邊搖頭。
塵仙俏臉益發慘白,一雙驚瞠的大眼寫滿不敢置信,直瞪住眼前的劉女士。
上回他們在香港遇襲一事,她後來有問過吾夜是否需要報警,可他僅淡淡的表示他會處理,要她別掛心。
但若按照劉女士的說法,這件事明顯就是她所為,也就是說,吾夜根本沒有追查到她。
「劉女士,你就真的這麼恨吾夜?」
若劉女士只是想利用一些偷情照來教訓吾夜,替她女兒討回公道,那還情有可原,但若是特地花一大筆錢雇用殺手對付吾夜,就太夸張了。
劉女士掩嘴怪笑,讓塵仙背脊一陣發涼。
「于塵仙,你還是這麼天真!想必是聶吾夜哪根筋不對,才會去愛上你這種死腦筋的女人。」
「劉女士,沒有完成你的委托是我的不對,但我幾次聯絡你都聯絡不到,讓我無法順利跟你解約。況且,我跟聶吾夜是何關系,似乎不干劉女士的事,所以我希望你講話能夠客氣點。」
她會忍耐是因為她理虧在先,但她不能因為她不吭聲就不斷拿話嘲諷她。
「客氣!呵呵……你要是有心幫我,或許就不會落到這步田地。」劉女士話中有話,一對細眯的雙眼漸漸浮現出恨意。
塵仙呆了下,額上竟無緣無故泛出薄汗。
她慌了、驚了……因為劉女士明顯透露出即便毀了她自己也無妨的眼神。
「劉女士,你……你想做什麼?」
「我方才不是說要送份禮給聶吾夜嗎?呵呵,不用急,你很快就會知道了。」劉女士說完後,掉頭就走。
她手頭所剩無幾,無法再雇個像樣的殺手替她殺掉聶吾夜,所以她打算自己來,不過在此之前,她得先拿個人來開刀,那人就是——于塵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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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女士雖然走了,但塵仙心中不好的預感卻始終沒有消褪。
但是,她管不了那麼多了,還是先落跑要緊。
可是,她才跑不到幾步,就有一名衣衫老舊、腳步蹣跚的流浪漢,擋住她的去路。
他手里拿了瓶已經喝光的啤酒,嘴上扯著一抹教人毛骨悚然的怪笑,緩步朝她逼近。
「你!」塵仙抓緊包包,滿臉警戒地往後退。
他不會是想拿那個玻璃瓶砸她吧!
這意念才閃過,就見流浪漢猛地沖向她,高舉酒瓶就要往她頭上用力砸下。
塵仙頓時呆住,所幸一抹矯健的身影及時抬腿踢中流浪漢持瓶的手腕。
「啊——」
流浪漢哀號連連,因為他肚子又重重挨了一拳,再一拳……
「吾……吾夜!可以了、可以了!」塵仙連忙抓住聶吾夜不斷落在流浪漢身上的凶狠拳頭。
聶吾夜俊美的臉龐雖沒有太多表情,但一雙嗜血的眼瞳,充分表達出他的極端憤怒。
「吾夜,夠了!他已經起不來了,」塵仙死命地抓住他,生怕他真的會把流浪漢給活活打死。
「總裁,請將他交給我們,呂特助已經開車去追白荷了。」兩名倚天集團安全部門的人員迅速趕到,在聶吾夜用力甩開那不斷申吟的流浪漢後,他們立即架住他,將他拖離。
「吾夜,誰是白荷?為什麼呂特助要去追她?對了!那個要對我們不利的人,就是我的委托人——噢!吾夜,你、你抱太緊了啦!」冷不防被狠狠摟抱住的塵仙,差點喘不過氣來。
「該死的,我稍一不注意就給我發生這種事!」冰冷的字句從聶吾夜齒縫間進出。
「你!你罵我干嘛?我也不想這樣子啊!」塵仙不滿地嘟嚷。
「我在想,我是不是該把你拴在褲腰帶上才能放心。」
在香港遇襲後,他就把目標鎮定在仙兒的委托人身上,就在喬深查出那人其實就是範宗人的妻子白荷後,他便積極展開追蹤,誰知,就在發現她的下落後,卻也驚見到這危險萬分的一幕。
所幸他及時趕到,要是這只酒瓶若真的砸在塵仙身上……
「聶吾夜,你就非得跟我吵架不可嗎?」明知他是心疼她才會這麼說,但她仍舊很不服氣。
「明明就是你警覺性太低,才會——」
地,聶吾夜身上的手機響起,他擰眉接起,在听到另一端所傳來的訊息後,臉色大變。
懊死的!
聶吾夜大手一抓,拉住塵仙奔往座車。
「發生什麼事了?」見他臉色沉重,塵仙慌張地邊跑邊問。
「喬深說白荷她……可惡!現在宅子里就只有我媽在。」聶吾夜用力槌打方向盤,臉上流露出一股殺氣。
如果白荷敢動他母親一根寒毛,他絕對要她全家人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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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啷!
聶夫人手上的茶杯,在白荷持刀闖入二樓客廳後應聲掉落。
「你……你是誰?」聶夫人力圖鎮定,但對方陰冷的表情卻仍讓她心生恐懼。
「我本來有個很美滿的家,但你兒子卻讓我的家四分五裂,我現在就是來討回公道!」白荷,也就是塵仙口中的劉女士陰惻惻地笑著。
「吾夜,他、他做事極有分寸,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破壞人家家庭的。」聶夫人即使很害怕,但仍不忘替兒子辯解。
「哼!那你瞧瞧現在的我是什麼鬼樣子——」白荷說完,地沖向聶夫人,再反手持刀抵在她的脖子上。
率先趕至的呂喬深,看到的就是這一幕。
「白荷,如果你現在放開夫人,也許範宗人還有出獄的機會。」呂喬深深知身分已經暴露的白荷,極有可能采取玉石俱焚的方式,所以若想制止她,只有搬出她的丈夫範宗人。
「這倒是個好主意。呂喬深,你現在就給我聯絡姓聶的,要他立刻叫那些高官把我丈夫釋放出來,然後再準備好五百萬美金當贖款。」
她丈夫入獄前,曾告誡過她務必忍耐一陣子,但要她什麼都不做委實難消她心頭之恨。
所以,為了給聶吾夜一點教訓,她才委托徵信社替她辦事,若能拍攝到他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再公諸于世,說不定就能使他身敗名裂,孰料,于塵仙竟然也被姓聶的小子給迷得暈頭轉向。
然而,真正令她發狂到想殺人,是她好不容易才送出國的女兒,竟然客死異鄉這件事。
而這些不幸,都是拜聶吾夜所賜,所以他也必須跟著下地獄才行。
「你的要求我會盡快安排,不過你得先放了聶夫人。」呂喬深盡可能的拖延時間。
單憑白荷一人,怎有可能躲過駐守大門的保全?除非……
看來,他得仔細清查人員,必要時,不惜全數撤換掉。
「你當我白痴呀!我只給你們兩個鐘頭做準備,時間一到,我要是沒看見我丈夫跟錢,我就剁掉姓聶的他老娘的手指頭。」
幸虧她早一步買通聶宅的保全,否則哪有辦法順利潛入主宅,並挾持聶夫人。
「我們根本來不及準備。」呂喬深回道。
「哼!聶家有多大的本事,我可是再清楚不過,兩個鐘頭對你們來說已經綽綽有余了。」
「可是……」
「再羅嗦,我就先剁掉他老娘一根手指!」」請你別這樣,我願意跟聶夫人交換!」塵仙一趕到客廳,便沖著白荷揚聲道。
「于小姐!」呂喬深伸手制止她再向前。
「塵仙,不可以!」聶夫人雖然很感動,但仍不希望她這樣做。
「呦,你還沒死呀于塵仙!聶吾夜呢?他不會是嚇到撇下他老娘自個跑去躲起來了吧?」白荷不懷好意地笑著。
「他……他方才有听到你所開出來的條件,所以他已經去準備了。」
她與吾夜在奔向客廳前,正好听見白荷高分貝的嗓音,吾夜便停下腳步,示意她先掉頭。
她自然不願意,可是吾夜當時的表情讓她感到害怕,于是她只好假意往樓梯走去。
不過,她實在很擔心聶伯母會出事,于是又偷偷轉回身,卻發現吾夜已不知去向。
他大概是去聯絡其他人來幫忙。這麼想後,她立刻奔往客廳,打算拿自己來換回聶夫人。
「算他識相。」白荷得意的笑著。
「白女士,我……一
「現在,你就去找條繩子將呂喬深的雙手給我綁起來,快!」白荷大聲一喝。
她這一激動,讓聶夫人脖子上已見一道血痕。
「你別傷害伯母……我馬上去拿、我馬上去拿……」塵仙嚇壞了,立刻轉身跑出去找繩子。
沒幾分鐘,她拿了條麻繩過來,顫巍巍地依照白荷的指示捆住呂喬深的雙腕。
「綁緊一點!」白荷叫罵……
「呂特助,對不起。」塵仙綁得滿頭大汗,還不忘小聲地對一直配合她的呂喬深道歉。
「于小姐,等會有機會就——」
「你們在那里嘀咕些什麼?于塵仙,你不是很想在你未來的婆婆面前表現出你對聶家的忠誠嗎?過來!」白荷又喝。
「白荷,你別亂來。」呂喬深應道。
「你別急,等一下就輪到你了。」光是這樣還不夠,她還要聶吾夜最心愛的女人死!
塵仙小心翼翼地走過去,接著,她竟看見了聶吾夜……
白荷身後是一大片明淨的玻璃窗,窗外有數棵枝葉濃密的大樹,此時此刻,她在茂盛的樹葉中,看到吾夜那雙怒火中燒的眼眸,以及一把……
狙擊槍……
塵仙硬是壓抑下加速的心跳,再努力克制住臉上又驚又愕的表情,緩步走向白荷。
其實,在他們趕回聶家的路上,吾夜已大致跟她說明白荷為何要對他不利。
原來,她的丈夫範宗入之前是天倚集團上游廠商的負責人,但他為了謀取暴利,竟企圖以假貨蒙騙過關,所幸此事很快就被揭穿,而範宗人自然難逃刑責,鈹鐺入獄。
不過,白荷顯然認為自己跟丈夫沒做錯,所以她不僅想報復聶吾夜,到最後還興起了殺人的念頭。
「白女士,我已經走過來了,你可以放開聶夫人了吧?」她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讓聶伯母出事。
「呵呵……你只要從窗台跳下去,我就放人。」
「塵仙,你別听……哎呀!」聶夫人一開口,縴細的頸項立刻又出現第二道傷痕。
「住手!我跳、我跳……」塵仙心一驚,快快走向窗台,雙手微顫的推開整片的落地窗!∣
老天保佑,千萬別讓白荷發現藏在樹枝中的吾夜。
「白荷,若于小姐有個萬一,你認為總裁還會讓範宗人出來嗎?」呂喬深開口,意圖分散她的注意力,因為他早就知道聶吾夜藏身何處。
「放心,從二樓跳下去是不會死人的。子塵仙,你還不快點——啊——」
白荷突然感到肩頭一陣劇痛,她不敢置信地瞠大雙眼。
同一時間,呂喬深雙腕用力一掙,麻繩瞬間松開,他一個箭步,快狠準地打落白荷手中的刀刃,救回聶夫人。
而一腳已懸在欄桿外的塵仙,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仍被這記槍聲給震懾到。
吾夜真的對白荷開槍了!
她著實為吾夜捏了把冷汗,畢竟聶伯母還在白荷手上,萬一他失手,豈不是……
塵仙立刻往前看,卻發現吾夜已不在樹上。
「是誰?是哪個該死的混蛋敢對我開槍……出來!快給我滾出來!」眼看失去唯一的籌碼,白荷立刻陷入瘋狂狀態,鬼吼鬼叫著。
冷不防地,白荷的視線對上正搗著心口,欲悄悄退回門口的塵仙。
完蛋了!
塵仙非常清楚白荷的眼神有何種含義。
「于小姐!」
呂喬深先是將聶夫人帶出客廳,再回頭時,卻驚見渾身是血的白荷瘋了似地沖向于塵仙。
不過,出人意料的,是塵仙壓制住白荷!
「我真的是腦袋壞掉才會被你利用!你也不想想是你先生有錯在先,你不自省就罷了,竟然還想動手傷人……喔不,是殺人!白荷,既然你做事這麼不留余地,我又何必對你客氣!」
她于塵仙可不是那種只會抱著頭尖叫的女人。
「仙兒!」
當聶吾夜火速趕來時,看見白荷整個人趴在地上不斷嘶吼咒罵,至于她為什麼爬不起來,是因為塵仙就跨坐在她的背上教訓她。
「吾夜!」
一見到他,塵仙旋即起身沖向他。
至于白荷,已無力再做反抗,在被呂喬深拉起來後,她隨即被帶走。
「我不是叫你別跟來嗎?」聶吾夜黑著一張臉,對她大吼。
「我擔心伯母嘛!」
「你有什麼好擔心的?她是我媽,又不是你媽!」一想到她差點就要從二樓一躍而下,他的情緒立即失控。
然而,他無心的一句話,卻讓塵仙的心揪痛起來。
般什麼嘛,原來他還是把她當成外人!
「這種事我以後不會再做了。」她低下頭,故作沒事地輕喃。
而聶吾夜也沒察覺到她的異樣。
「算了,既然白荷已經抓到,而媽又沒事,你——」
「我衣服有沾到血,我想回家清理。」她再抬起眼看她,臉上依舊無異
「嗯,我派人送你回去。」他無法親自送她,因為他得留下來處理後續事宜以及安撫母親。
塵仙不再說話,轉身就走。
聶吾夜怔了下,伸手想拉住她,可最後他還是放下手。
許是他太多心,仙兒這麼懂事,應該不會怪他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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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聶吾夜四處找不到塵仙,他還特地打電話給她在南部的父親,可是于父同他說塵仙並沒有回老家。
可惡!
她到底在氣他什麼?
現在再回頭想想,她當時離開他家時,確實有些不對勁,可是,若是因為氣他沒親自送她,也未免太小家子氣了。
聶吾夜不禁惱怒地槌打車身。
「啊!」難不成是為了那句話?
他劍眉一攏,連忙掏出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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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塵仙,你確定總裁不會找到我這里來?」
看著盤腿坐在沙發上,不斷按著電視遙控器,可目光卻呆滯無神的塵仙,欣吟不禁擔心起來。
半個小時前,她才接到總裁親自打來的電話,害她嚇到都快說不出話來,而一道射向她的冷光,更讓她不敢對總裁說實話。
「他不是已經打過電話來了?」塵仙直盯住電視,用著平板的聲調回答。
「萬一總裁不相信……」
「你要是怕的話,我可以立刻——唉,對不起,欣吟,我知道自己不該隨便對你發脾氣,但我就是克制不住。」塵仙煩躁的猛抓頭發。
「塵仙,你跟總裁究竟是怎麼了?」塵仙不是要嫁給總裁了,怎麼兩人還在鬧別扭?
「我……」塵仙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好啦好啦,你慢慢想,等我買完晚餐後,你再告訴我。」說完,欣吟便拿著錢包往外走去。
當她旋開木門,再推開鐵門時,卻嚇了一大跳。
「誰想跟他賭氣呀!他根本就只會把愛掛在嘴邊,等一發生事情,什麼情啊愛的統統都不算數——」塵仙依舊自言自語著。
「是誰說不算數?」
他來了……塵仙一驚,膽小的不敢轉頭看。
「仙兒,我承認昨天是我太心急,才會說出那種話。但我心急是因為我太在乎你,媽還怪我當時為什麼沒把她的媳婦兒給留下。仙兒,跟我回家去好嗎?」
「哪個家呀?」听他這麼一說,她登時釋懷不少。不過,她還在氣頭上,听以語氣仍舊是酸溜溜的。
「當然是聶家啊。」聶吾夜走到她面前,緩緩蹲與她平視。
「你確定?」
「要我對天立誓嗎?」他還煞有其事的舉起一手。
塵仙禁不住噗哧一笑,所有的焦慮不安在剎那問全化為烏有。
「那倒不必。」塵仙顯得嬌羞,不敢直視他盛滿柔情的雙眼。
「仙兒,你願意嫁給我嗎?」
「願意,我願意嫁給你,夜。」她輕柔的允諾,敞開雙臂抱住他。
「就算你不願意也不行,因為我一定會押你上禮堂。」
「好啊,不過,在你押我上禮堂之前,你得先將你一干紅粉知己全都——」
「我現在只有你一人。」聶吾夜沒想到她會選在此時翻舊帳,連忙打斷她的話,急急投誠。
「我暫時相信你,不過,你得要有心理準備,因為我會用一輩子來考驗你。」她柔柔一笑,以吻封緘住他不再驛動的心。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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