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只頭寬扁、眼瞪凸、闊嘴,且看似年分久遠的綠色青蛙,就是仙兒所謂的誠意?
只可惜,這只青蛙不會跳、不會叫,更不會吐長舌吃蚊蟲,因為它是一枚只值五十元的戒指。
至于他為何會曉得戒指的價錢,是因為仙兒唯恐他不了解這枚戒指的行情,所以很好心的附上一紙收據。
炳!
仙兒的想像力真豐富,而且極有創意,對于這份意外之禮,他只有一句結論,就是甘拜下風。
不過,親自將這份小小的包裹轉呈給他的呂喬深,可就不這麼想了。
雖說當他打開包裹,一見那枚青蛙戒時,微笑是他唯一的反應,然而,在呂喬深心里,卻著實為于塵仙的膽大包天捏了把冷汗。
不過,一枚青蛙成就想讓總裁不再刁難那名叫阿倫的男子,這實在有些不可思議。
難道說,于塵仙真以為自己在總裁眼中是獨一無二的,所以才敢跟總裁開這種玩笑?
要知道,一日一惹火總裁,不僅阿倫有事,就連他們徵信社也無法幸免,而他深信,于塵仙後悔的時刻就要來到。
「總裁,要退回嗎?」他等著總裁下令。
聶吾夜的薄唇掀了掀,「不!這可是仙兒第一次送禮給我,而且還是一枚造型奇特的戒指。
珍惜這枚戒指的。
呂喬深聞言,萬分詫異。
但是,如果這樣就算了,實在不像總裁的作風。
呂喬深不經意瞥了眼總裁俊美含笑的側臉,突然間,他竟然有股想替于塵仙禱告的意念。
就不知當聶吾夜收到她的「誠意」後,會有何種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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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不知道聶吾夜收到她他的「誠意「後,會有何種表情?
是狂怒、是哭笑不得,還是……
或許,她是意氣用事了點,不過,她真的想不到該送他什麼東西,才能表達出她無比的憤慨。
其實,她也曉得送青蛙戒是個既冒險又愚蠢的決定,若是搞不好的話,說不定阿倫哥跟她,甚至是徵信社都得遭殃。
但是,她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倘若他真的要報復,那要殺要剮都隨便他——
「塵仙。」
聞聲,于塵仙猛然自辦公桌後站起,回身冷眼瞪住陳珊琪,也就是她的生母霍夫人。
「你怎會曉得我在這里上班?」
「我問你爸的。」
「你居然還敢打電話問爸!?」
她怎麼還有那個臉!
「塵仙,先別管這個,我有事要問你,過來坐。」
「呦,霍夫人倒是很會擺架子嘛!」她那頤指氣使的模樣,確實很符合她豪門貴婦的形象……
「塵仙,你就非得叫得這麼生疏不可嗎?」
「霍夫人,我以為我上回已經跟你講得很清楚了。」
「我……我是想來看看你。」
塵仙聞言,訕訕一笑。
「霍夫人,你不覺得自己說得很心虛嗎?無事不登三寶殿,你大概又是為了你那位寶貝愛女,才來找我的吧、」塵仙斜睇住唇角明顯一抽的霍夫人。
「塵仙,媽是想請你……請你成全吾夜跟小旋好不好?」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
她每次來找她,就只會為了霍旋!
「霍夫人難道不清楚,聶吾夜的情人多到可以繞台北市一圈了,所以你只求我一人有用嗎?」她冷言冷語。
「塵仙,你就別再瞞媽了,你不是有向吾夜提及我跟你的關系?吾夜還因此對我有些不滿呢!由此可見,你在他心目中的分量絕對不輕。」
可能嗎?
那個以逗弄她、戲耍她、威嚇她為樂的聶大色胚,會因為她的遭遇而對她的生母不滿?
不知怎麼搞的,她心頭竟沒來由的涌上一股暖流。
「塵仙,就算吾夜接受你,但你可有想過,聶氏家族富可敵國,尤其是吾夜的媽咪,更是十分的講究門當戶對,所以——」
「總歸一句話,你就是要我成全霍旋,成全你就是了。」
好,很好!
經過這番對話,她也可以徹徹底底地斬斷曾經不小心冒出頭來的孺慕之情。
「塵仙,媽也曉得很對不起你……」
「你知道嗎?其實你是個很自私的女人,你口口聲聲說對不起我,但在你心里根本沒有半點歉疚之意。
因為你滿腦子就只想著要幫霍旋得到聶吾夜,好站穩你在霍家的地位。」
終于想開的塵仙,一語道破她的不堪。
「我……」
霍夫人頓感難堪。
「老實說,聶吾夜跟我的關系,根本沒有你所想的親密。至于我先前的說法,也只是想氣氣你罷了,所以你以後再也不必勉強自己來找我,我也不想看見你。」
沒有她所想的親密?
哼,塵仙這鬼丫頭想騙誰啊?
不過,她倒是小覬了這丫頭的應變能力,讓她的親情攻勢毫無用武之地。
看著自己的生母抿起嘴,悻悻然的掉頭離去,塵仙還是有些惆悵。
一旦攤牌,她們母女倆就真的恩斷義絕了。
「塵仙。」
就在塵仙落寞地要坐回辦公椅時,卻听到公司自動門再度開啟的聲音,而喚她的人竟是——
欣吟!?
听到好友沮喪的聲音,塵仙心里覺得不妙了!
等等,或許欣吟只是過來看看她而已,塵仙自我安慰著。
「欣吟你……你怎麼有空過來?今天休假嗎?」塵仙盡可能的扯開嘴角,轉身對著好友問道。
然,只消一眼,她便再也笑不出來。
欣吟一張如喪考妣的臉龐,教塵仙渾身不住發抖……
其實,在她第一次。決定幫塵仙時,就已經做好被解雇的心理準備,所以她來,並不是要責怪塵仙,而是想提醒她,總裁有可能對她做出不利之事,要她小心點。
只是,欣吟並不知聶吾夜早就與塵仙杠上了。
一旁的塵仙,忍不住在心里咒罵——
她先前還對聶吾夜的為人稍梢改觀,誰知過不了幾分鐘,幻想便立刻破原來,聶吾夜還是一樣壞到極點。
「欣吟……對不起,都是我害你的,不過你放心,我會盡量想辦法讓你是忘記,而是在等待最佳的進攻時機。
「塵仙,沒關系啦,工作再找就好,不過你真的要當心,我擔心總裁他……」
「欣吟,我絕對不是隨便說說而已,你要相信我,我一定要聶吾夜那個家伙收回成命不可。」
她暗中發誓,無論如何,絕不讓欣吟再受她拖累。
「塵仙,別白費力氣了,雖然我不清楚總裁的為人,但也耳聞過總裁的行事風格,所以我想這件事還是算了吧。」
事實上,她真正想說的是,她根本就斗不過總裁,若她硬要和總裁作對的話,有可能會賠上更多。
只是,她擔心說得太白,反而會激起塵仙的雄心壯志,到時不就更沒完沒了。
「欣吟,你錯了,我非常清楚你們家總裁的為人。」她咬牙切齒的說完豈不是沒臉再做你的朋友?」
「塵仙……」
「欣吟,你就再信我這一次。安啦,我保證我不會被姓聶的那個臭家伙給生吞活剝的。」
是嗎?
欣吟聞言,只能苦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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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已經在前往桃園機場的路上。」
當塵仙趕往天倚集團的總公司,報上名後,櫃台小姐立刻親切的對她這麼說道。
「他要出國……」塵仙訝然。
沒料到她急匆匆趕來的結果,竟是得到他要出國的消息……
那麼,欣吟該怎麼辦?
「是的。」
「那他要去哪里?要去幾天?什麼時候會回來?」心急的塵仙一連問了三個問題。
他怎麼可以選在這個時候落跑?
萬一他十天半個月不回國,那欣吟的事不就只能放著不管?
不行,時間拖愈久情勢就會對她愈不利,所以她得在他還沒有上飛機之前攔下他。
「這……總裁並沒交代。」
「那他的特助呂喬深呢?他有跟去嗎?」塵仙只好將希望擺在呂喬深身上。
「于小姐找我嗎?」
塵仙一偏首,就與呂喬深的目光撞個正著。
他是刻意在此等她的!
剎那間,塵仙似有警覺,可惜,心慌意亂的她沒辦法細思。
最後,為求盡快解決欣吟一事,她牙關一咬,坐上呂喬深的車,要求他帶她趕往機場去見聶吾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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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當她憋著一肚子氣,走進機場偌大優美的貴賓室時,就瞧見坐在沙發上,雙腿交疊,一手端著紅酒,另一手則悠閑的翻閱著雜志的聶吾夜。
登時,她一火大,馬上炮轟︰
「聶吾夜!你為什麼要——喝!」
就像是冷不防被潑了一大桶冷水般,她滿腔的烈火在見到他手上的東西時,完全被澆熄。
青蛙戒指……
他的左手竟然帶著她送給他的青蛙戒指……
老天!
他為什麼要戴著它?
那種便宜到不行的戒指,根本與他尊貴無比的身分完全不配啊!
何況,若被旁人看到,他鐵定會被譏笑的!
沒來由的,塵仙競很想沖上去替他拔掉那礙眼的青蛙戒指。
雖然她當初送給他這戒指,是故意要他難看,但真的看到它戴在他手上,她卻沒了看好戲的心情。
「仙兒,你差一點就趕不上飛機了。」
聶吾夜泰然自若的放下酒杯及雜志,隨即起身,信步走向仍怔住的塵仙。
等等!
她干嘛一直在乎那青蛙戒指?
她專程趕來機場,可是為了欣吟被他開除的事耶!
「聶吾夜,欣吟是無辜的,如果你想找人出氣,就盡避沖著我來,別——」
「好看嗎?」
聶吾夜突然興致勃勃地來到她面前,舉起他的左手。
塵仙硬生生吞回到嘴的吼聲,還不斷做著深呼吸,以調勻她過度激動的情緒。
這姓聶的家伙性子明顯陰晴不定,就好比現在,他居然還能咧開嘴問她好不好看?
哼,這還用問嘛,當然是難看透頂!
只是,她能這樣回答他嗎?
一旦他惱羞成怒,不知又有誰會遭殃?
「還……還可以啦。」
塵仙唇角僵硬,努力擠出話。
「什麼叫作還可以!這戒指可是你精心為我挑選的,你應該要說很好看才華。」
明明是毫無威脅性的話,卻讓塵仙無端打起一陣冷顫。
她果然是自掘墳墓,他無疑是把對她的不爽,統統報復在欣吟身上。
她總算是想通了,但不知會不會為時已晚?
「你要是不喜歡,可以還我,我願意再買一個……」她試圖補救。
「不,我可是喜歡得緊,雖然它價值不高,但對我來說,卻是個無價之寶。」說著,聶吾夜還啄吻了下戒面。
塵仙見狀,雞皮疙瘩直冒。
這下事情大條了!
她簡直足搬大石來砸自己的腳。
「當然……不好!」
「你!」乍然擰緊的蛾眉,在看到他詭異的笑臉時,又不甘地松開,
「關……關于欣吟她,她純粹是受了我這個好朋友的威迫,才會出賣你,所以你若想懲罰,我願意代她——」
塵仙的聲音頓時停住,因為聶吾夜突然轉過身,一副懶得理睬她的樣子,信步走開。
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都已經低聲下氣的向他求和,難道他不能通融一下嗎?
哼,還說什麼要博美人一笑,原來他根本就是說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
正在氣頭上的塵仙,還未決定下一步該怎麼做時,就被已走回她面前,手里還端著杯紅酒的聶吾夜,給弄糊涂了。
「你要我喝酒?」
「這酒不錯,嘗一口看看。」他目光微閃,笑著說。
可惡!
是死是活,他就不能賞她個痛快嗎?
都啥時候了,他居然還有閑工夫要她陪他喝酒……
「你不是趕著上飛機?」
她沒接過酒杯,反倒提醒他。
「放心,在我還沒有上飛機之前,它是不會飛走的。」因為那是他的私人飛機,起飛時間自然是由他定。
呦!
很神氣嗎?
也對,有錢有勢的家伙就是跟他們這種平凡老百姓不一樣。
塵仙本來是想回嘴,然而,太多失敗的經驗讓她還是選擇謹慎應答,以免到時真斷了欣吟的生機。
「嘗一口,我就告訴你我想怎麼做。」
誘哄的低魅聲自他微勾的薄唇逸出,而他微挑的俊眸更漾著煽情的光澤。
心,猛悸了下。
塵仙不住咽了咽唾液,小手不由自主的接過他手上那杯美酒,低頭啜了口。
「酒我已經喝了。」
他最好如他所言,盡快告訴她要如何處理欣吟的事。
「等下了飛機後,我一定告訴你。」
「下飛機……」她驚吼著。
然而,就在她欲發飆時,一陣強烈的暈眩感猛地朝她襲來,她眼前一黑,雙腿不住一軟,瞬間跌入一雙健臂中。
呵……
我的傻仙兒,你以為再送一份禮,就可以彌補我已經受傷的心靈了嗎?
當然不!
聶吾夜壞壞的扯高薄唇,輕松的抱著她,緩緩步出貴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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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被什麼東西給螫醒,塵仙倏然睜眼,再彈坐起來時,又因為意識尚有些混亂,而又閉眼倒臥。
「醒了?」
一听見這聲音,塵仙全身立刻繃得死緊,再度坐起身。
這時候,她終于在暈黃光圈的輝映下,瞧見斜倚在落地窗旁,一抹教人難以忽視的俊魅身影。
「你——這是哪里?」
透過一扇未垂下簾幔的落地窗,塵仙清楚的看見外頭有著點點繁星的璀璨夜景。
不過,黑夜未免降臨得太快!
她記得她去機場找他時,明明還是大白天……
「你怎麼還在這里?」
他不是要出國?
可,他現在居然還站在這里跟她大眼瞪小眼……
咦?
不對不對!
她最後的記憶是停留在她喝了那杯紅酒之後……
「仙兒,你睡昏頭了嗎?我若不在這,該在哪里呢?」聶吾夜語帶調侃地呵呵一笑。
「你不是該在……是你!那杯酒有問題!」一道靈光迅速劃過腦海,塵仙臉色一變,乍然明白問題所在。
她就是在喝了那杯紅酒後,才突然不省人事,那在她昏迷的這段期間,聶吾夜究竟對她做了什麼事?
她心頭一窒,忍不住低頭察看自個的衣著是否完整……
「放心,你還完好無缺,況且,強要一個昏睡中的女人,那多沒意思。」
彎起的指節輕輕磨蹭著下顎,聶吾夜瞟了眼她微駭的臉蛋,輕笑的說道。
「聶吾夜你……」
「香港九龍。」
「什、什麼呀?」
他干嘛回了句牛頭不對馬嘴的話?
「你不是問我這里是哪嗎?」
塵仙的意識在停滯了三秒鐘後,驚呼︰「什麼……你說這里是香港九龍!」
「嗯哼。」
「怎麼可能……我又沒有帶護照,更沒有買飛機票……聶吾夜,你究竟在搞什麼鬼?」
塵仙猛然跳起來,站在床墊上,居高臨下地對著依舊笑得噯昧的聶吾夜狂吼。
「仙兒,你這動作很不雅觀喔!」他淡淡的取笑道。
「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管我雅不雅觀?聶吾夜,你好厲害的本事,居然可以一聲不響就把我弄到香港來!怎麼?你以為我人在香港,你就可以對我為所欲為了嗎?你甭想了!」
「錯錯錯!不管你人在哪里,我隨時隨地都可以對你為所欲為。」聶吾夜馬上糾正她。
「你!你說呀!你挾持我來香港究竟想做什麼?」他一定是在酒里放迷藥,難怪先前在機場時,他非要她喝酒不可。
「講挾持太難听,我來香港當然是有正事要辦,只是在閑暇時候我怕沒趣,所以特地邀你過來陪伴我。」
「聶吾夜,你當我是酒店公關嗎?再說,你聶少爺的女人這麼多,你只要吹個口哨就有好幾百個女人排隊等著,你有必要用打包的方式將我運來香港嗎?」塵仙氣到全身發抖。
打包?
呵呵,好特殊的形容,不過,倒也挺貼切的。
「仙兒,你別這麼激動,小心……」
「啊——一
可惜聶吾夜的警告還是來得太慢,氣得直跳腳的塵仙一個不留神,一腳踩空。
自知又要出糗的塵仙,鴕鳥似的閉起眼來,以為會重重摔在地上的身子,卻撞入溫熱的胸膛里。
「不是要你小心點的嗎?幸虧有我當你的墊背,否則你要是傷著,我可是會心痛的。」
驚覺自己正跪趴在一具結實身軀上的塵仙,尚來不及起身,就被這溫柔到教人忍不住起疙瘩的嗓音,給弄得全身一顫。
「你……你放開我……」縴腰被他緊緊摟住,塵仙慌亂的出聲。
「如果我說不放呢?」聶吾夜就在她耳畔邪惡的吹氣。
「聶吾夜,你……你果然不安好心……」她倒抽口涼氣,直想掙出他的箝制。
「何必說成這樣,既然來了,何不開心點?況且,我要是心情一好,說不定你的好朋友就可以……」他輕佻的抬起她的下巴,笑睨著她近在咫尺的臉蛋。
「你又拿欣吟來威脅我!一
「仙兒,你又冤枉我了,李欣吟她本身就有錯,若不是你,你以為她還能安然過到現在嗎?」
「可是……」
「仙兒,從現在開始,我要你這顆小腦袋瓜只能想著我一人,你懂嗎?」
「我……」
「仙兒,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
「你……」
「仙兒,別再抵抗了好嗎?在香港的這段期間,你就安心的窩在我懷里,做個快樂的小仙兒吧。」
語畢,他深深吻住她微啟的紅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