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要她跟錢不多道歉,腦子燒壞了嗎?
這調解署的人有病嗎?受害者是她耶,才一進來就要她跟錢不多道歉,有沒有搞錯啊!
「妳不願意?」調解署的張婆婆慈愛的望著鐵不語。她滿臉的滄桑,讓鐵不語沒有辦法對她破口大罵,雖然心里恨得牙癢癢的。
「我當然不願意。」這種廢話還要問嗎?
「好吧,那妳跟我進來,我們到第二訪談室去聊聊。」她牽起鐵不語的手,要帶她到別的地方去。
錢不多在旁邊看到鐵不語要被帶走了,心里有說不出的痛快。要被分開審問了吧,听說里面的人都來狠的,那丫頭終于要嘗到苦頭了!想跟我斗?哼!
「錢使者,等一下就輪到你了,你稍等一下。」張婆婆走到門口,又想到還坐在位子上等候的錢不多,隨即回過頭來交代他一聲。
「我?我不用吧?」錢不多臉上的笑容都僵了。
「要的。」張婆婆微笑的轉身離去,讓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冷顫。
進了第二訪談室,張婆婆要鐵不語坐在那邊那張靠窗的沙發上,她先去泡兩杯茶,這點待客之道這里還是有的。
「張婆婆,最近不用講電話嗎?」其實鐵不語跟著進來這里時,心里七上八下的,張婆婆居然還跑去泡茶,那茶不會有問題吧?
「最近啊……最近患上憂郁癥的鬼差是比以往多了很多,但是調解署里又不只有我一個張婆婆。」她慈祥的把茶放在鐵不語面前,剛泡好的茶最香了。
「不只有一個?那有幾個婆婆姓張啊?」真好,像他們勾魂署里就只有她一個姓鐵,連個同鄉都沒有。
「咦?妳不知道嗎?要進來調解署工作就必須要是姓張的啊,我們那里全部都是張婆婆。」這丫頭見聞太少了吧?這個招聘公告每年都會發放到各署去幫忙宣傳的啊。
「喔。」都是張婆婆,真是奇怪的地方。那大家進門大喊張婆婆,是誰要回答啊?
「進來的人不會直接喊張婆婆;況且進來的人要進來之前我們早就有名單了,誰是誰要輔導的早就分配好了,輔導員會直接去找你們的。」就像他們剛剛進來時那樣,也是她先去找錢不多跟鐵不語的。
「我又沒問。」不過想想而已,我會問那麼沒水準的問題嗎?
「問不問不在于妳的口,而在于妳的心。」這丫頭,積藏了太多心事,真是個棘手的個案。
張婆婆起身去拉開鐵不語身旁那扇窗的窗簾,那面窗子就像一塊投影板似的,看不到外面,卻看到許多奇怪的畫面,而那畫面……似曾相識。
「娘,妳睡了好久了,快點起來啊!」一個小男孩不斷想搖醒躺在他身邊的女人,可是那個女人就是沉沉的睡著,怎麼樣也不願醒來。
男孩穿著華麗的衣服,可是不知怎麼的,那衣服上沾滿了灰塵;而他那張哭花的臉蛋,更讓人不知道該如何拭去他的眼淚。
這時候有一名女孩走進了這間柴房,她端來了好幾個饅頭,想要讓小男孩跟這個女人吃一點。可是,男孩不吃,女人也不醒……
投影板上的影子搖晃,很快的就失去了影像。
「這影像里的男孩現在在哪?」這個她認得,她還是人的時候救過這對母子,不過雖然救了他們,可是後來那個女人又被她親手害死了,她的心里好愧疚。
「孩子,妳還記得就好。」張婆婆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是個好的開始。
「我當然記得!但這跟我這次跟錢不多吵架有什麼關系?」張婆婆沒正面回答。鐵不語心里著急,很想知道為什麼要給她看這個。
「這對母子,就是錢不多的妻子以及孩子。」千年來的恩怨,這孩子始終不知道為什麼錢不多老是針對她,她也夠無辜的了。
鐵不語驚訝得睜大了眼楮。「那就是說,殺死錢不多的凶手,就是我爹嘍?」怎麼會這樣?她雖然覺得錢不多跟她像是上輩子有仇一樣,因為錢不多老是壞了她的好事,但她沒想過竟是這麼大的仇!
「妳很聰明。那妳該知道我剛才為什麼要妳跟錢不多道歉了吧?這份仇怨,理當是由妳先開口道歉才能有個了結的。」鐵不語的領悟力滿高的,是個不錯的輔導對象,今天的個案總算不頑劣。
「一件事歸一件事。他害得我的鬼魂全飛走了,這點我為什麼要跟他道歉?」鐵不語倔強得很,對于那件事始終是無法釋懷。
「才覺得妳領悟力高,馬上又破功了。」張婆婆忍不住搖頭。
「我沒說錯啊。」不道歉就是不道歉。
「孩子,今天會發生這件事,就是因為錢不多的心里仍然有怨。錢不多生前是個很有名望的高官,做了很多好事,受到百姓的愛戴,本來應該會到天堂當神仙的,但因為這件事情,他的心里積聚了相當大的怨氣,才落得到陰間當一名小小的勾魂差。」千年來的仇恨,要說起來可是不容易,需要一點時間,可不知道外面的錢不多會不會開始沒耐性等了。
這樣啊,難怪他要這樣對我了!鐵不語心里暗暗的想。反正就算她不說,張婆婆也知道她在想什麼。
「這張是當年街邊小巷貼滿了的公告,我剛剛從檔案夾中找到的。」
鐵不語拿起了那張泛黃到快掉墨的紙。這是他們那個時候的官府公告沒錯,有時爹上街時會撕回來跟所有的叔叔一起看,他們看了還會笑個不停。
巡守錢董在往揚州任職途中,慘遭綠林大盜搶劫其財物,其一家大小皆不知所蹤。官府目前正加強巡邏各地,欲捕捉此惡名昭彰的大盜,民眾若有知情不報者,以同罪論處……
「這個我知道。」許久前的回憶回到鐵不語的腦海里,像個揮不去的傷痕烙在那里,那是個夢魘!
鐵不語端起了漸漸涼了的茶,靜靜的回想著以往。「我爹是個強盜,我小時候就知道了,因為我娘說她是被我爹搶回來的。娘每次想起都會哭,但她還是疼我的,這我都知道……」
那天,她爹帶回來了好多黃金,還有一對母子。那母親已經暈過去了,而那個小男孩不斷的在她耳邊叫著娘。她躲在簾子後面,不只那小男孩在哭,連她娘也在哭,娘一定是想起自己當時也是這樣被搶回來的。
她爹下令把那對母子關起來,就關在那個很多大老鼠的地方。那晚,她偷偷的跑到牢房邊,她發現他爹沒有把他們兩個關在一起,那個小男孩被關在隔壁牢房,他哭個不停,哭得她心都慌了。
「後來……後來……」鐵不語端著茶的手不斷的顫抖,臉頰也留下了兩行淚痕。
「後來怎麼樣?」張婆婆試圖要鐵不語全部說出來。這孩子,這麼多心事會憋死她的。
後來,她看到了自己的爹竟然把那個昏迷不醒的女人的衣服給月兌光,然後自己也月兌光,就在那個大牢房里,她看到自己的爹竟然壓住一個沒有任何意識的女人,並且在她身上不斷的扭動。她不知道她爹在做什麼,只听到他不斷的喘息著。
「他強暴了她!」鐵不語放聲大哭。幾千年了,她刻意讓自己忘掉這些事,不想想起自己有個禽獸般的父親。
當時,她娘就站在她身後,摀住了她的嘴,不讓她大叫出來。這一憋……就是幾千年。
張婆婆遞了張紙巾給她。這里什麼沒有,就紙巾最多。
「哭吧!」可憐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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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不多在外面真的等煩了。鐵不語也進去太久了吧?
「該不會被刑求,因為太痛而暈過去了?」好歹也同事那麼久了,還是進去看看好了,死丫頭的身體不知道受不受得了?
錢不多找到第二訪談室,隔著窗戶就看到鐵不語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哭得驚天動地的模樣。
「沒有人在刑求她啊!」錢不多越看越不對勁,他一把推開訪談室的門就沖了進去。
「錢不多,還沒輪到你,你出去!」看到錢不多就這樣闖進這個私隱空間,張婆婆大聲的喝阻他。
鐵不語的情緒顯然被嚴重的打斷,她停止了哭泣,低著頭不說一句話。
「死丫頭,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妳進來那麼久一定有問題,原來妳還在告我的狀!妳說啊,我是哪里對不起妳了,妳說啊!」錢不多的情緒瀕臨崩潰。這麼久以來,要不是他還有一些修養,他早就狠狠揍這女人一次了;要不是他不打女人的,他早就……
鐵不語還是不說話,一個字都不吭。錢不多本來沒那麼氣,但看她那樣惜字如金,一股無名火就是消不掉。
「妳現在不說話是怎樣,是要等到上面問案時再說嗎?我跟妳說,沒有那麼一天的,我今天就要跟妳把事情講清楚!」很好啊,等了那麼久,這口鳥氣不吐怎麼行!
「你要我說什麼?」她現在連她父親的墳在哪里、投胎變成什麼了都不知道,她又怎麼為他當年的行為負責呢?
「說什麼?說什麼都好啊!妳知不知道我為什麼叫錢不多?就是因為妳爹他搶了我所有的錢,害得我什麼都沒能留給我的兒子跟妻子;害得他逢年過節沒有辦法給我上香祭拜,沒有給我燒些錢來。他連自己都不知道養不養得活,我哪還能要求他給我燒點錢過來!」錢不多這麼久以來的怒氣總算有個宣泄的地方,比起剛剛鐵不語的爆發力,他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啊。
「錢不多……」這些事情她以前真的都不知道,她只知道每到逢年過節的時候,錢不多都沒辦法跟大家打個小牌娛樂一下。
大家以前都以為錢不多只是摳門而已,沒想到他除了薪水之外,就真的沒有人會燒錢給他了。
「我曝尸荒野,也沒有後人拜,是個無主孤魂。哪像你們,每到清明節都吃香喝辣的。我呢?我什麼都沒有!」錢不多兩手握得緊緊的,他咬緊了牙齒,拼命抑制自己想哭的。
「錢不多,你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哭出來會舒服一點的。」像她剛剛那樣用力哭出來,真的感覺好多了。
「哭什麼哭!我是個男人,哪像你們女人那麼愛哭!」這個鐵不語,動不動就哭,還慫恿他一起哭,真是莫名其妙!
站在旁邊很久了的張婆婆終于開口了,「現在不像以前了,男人也可以哭的,只要能排解情緒,想怎麼樣哭都行。」這錢不多真的很壓抑自己,他的手掌心都被他自己捏到發青了。
「我不哭,我為什麼要哭?幾千年了,我每次作夢都夢到我兒子哭著搖我的身體,他在叫我,可是我沒辦法起來,我沒辦法啊!」那畫面一次次侵襲著他的腦袋,心好痛啊!
「我知道你的心情。」那畫面何嘗不是在她的腦海里揮之不去。
「妳知道個屁!」自以為是的家伙,他早就想罵她了!同事這麼久,她總是照自己的意思去做,何時管過別人了?
鐵不語一口飲進所有的茶。被人罵成這樣,要不是她對他有所虧欠,也不需這樣隱忍。
「錢不多,你不應該這樣子罵鐵不語。」張婆婆拉住盛怒中的錢不多。鐵不語還真能忍,這樣子都不還嘴。
「我沒有這個資格嗎?」如果他沒有這個資格,誰有這個資格?
「對,你沒有那個資格!因為當年救走你妻子以及孩子的,就是鐵不語。是她私自放走他們,不然你的妻子跟孩子早就跟你在地府相會了。」再不點醒這個錢不多,他不知道要頑固到什麼時候。
「什麼?!」錢不多完全楞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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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鬼魂調解署回來之後,錢不多與鐵不語兩個之間的氣氛異常詭異,但花不夠與老不死卻不敢開口去問。
「鐵不語,閻羅找妳。」花不夠悄悄的移到鐵不語的身邊,她拿起一旁的卷宗,遮去了大半的音量,就剛剛好夠鐵不語一個人听到。
她不敢讓錢不多知道,怕錢不多不知道又會說出些什麼話來,鐵不語看起來難過極了,一定是在調解署里受委屈了。
「喔。」鐵不語默默的走出了魂差辦公室,往閻羅殿上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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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羅殿上
「鐵不語,鎖魂盒一事妳可知道錯了?」閻羅看到這個孩子無精打采的,但公事還是要辦,魂魄散到凡間,總要有人負責吧。
「不語知道錯了,請閻羅處罰吧。」不再堅持錢不多應與她一起受罰,該怎麼罰就怎麼罰她吧。
閻羅順了順胡子,「就罰妳上去把所有的魂魄找回來吧!」看她的樣子也夠難過了,無謂再增加她的煩惱,只要能找回逃走的魂魄就行了。
「鐵不語領命。」收過閻羅令,鐵不語步履緩慢的步出閻羅殿。今天真的好累,比她過去的一輩子還要累。
「我幫妳吧!」錢不多不知何時站在閻羅殿外,他看到鐵不語垂著頭走出來,他的心里難過極了。
其實要他面對這個身兼殺己仇人的女兒和救了他妻子跟兒子的救命恩人,他心里也同樣的那麼五味雜陳。
「不用了。」抬頭看到是錢不多,真讓她有些驚訝,但她很快的就把驚訝的感覺收起。
也許錢不多是來看她笑話的吧!
「對不起,這麼久以來這麼對妳。」錢不多打從心底感到抱歉。
鐵不語經過了錢不多的身邊,本來已經打算離開了,但听到錢不多說的話又停了下來。
她滿臉淚痕的轉過頭來,那是一種說不出的感覺──千年以來的死結,他們解得好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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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童子在尚未有任何心理準備的情況下,莫名其妙的就被注生娘娘給送下凡間,連行李都還沒打包呢!
這叫他在人生地不熟的環境要怎麼待下去啊?
「哎喲……」他一跌坐在一堆玫瑰花上,發出一聲慘叫,他立刻站了起來。
原來注生娘娘沒有幫他算好降落地,他竟然掉落在不知道哪一戶人家的院子里,扎扎實實的坐在一大片玫瑰花上,玫瑰花上的刺扎得他有如萬劍穿心之感。
這……注生娘娘也太不懂得體恤人了吧!雖要他歷經磨難,但有必要一下凡,在毫無預警的情況下,馬上來這麼一招嗎?
幸好他身手矯捷,一雙修長的腿一蹬,就跳出了一片玫瑰園。
他望著一大片的玫瑰園搖頭,這戶人家是太有錢了嗎?干嘛把這麼一大塊地種滿都是刺的植物啊?種些蔬菜不是不錯嗎?能吃又能賣錢。
「汪!汪!」就在他望園興嘆之際,遠處傳來一陣狗叫聲。
他立刻從聲音來源望去,一只黑色看門狗正以跑百米的速度朝他奔跑過來,一路還汪汪地吠個不停,深怕主人听不見牠的大發現。
「不會吧?小黑、小黑!」松童子朝黑狗發出善意。此時黑狗已經跑到他的面前,仔細打量眼前這個不速之客的同時,更發出凶惡的低鳴聲。
這……今天才要開始第一天的凡間的生活,都還沒跟人打交道,就得先跟狗拜樹頭啊!「小黑,別這樣嘛!」他陪著笑,小步小步的朝大門移動。
「嗚……嗯……」小黑繼續發出很不友善低鳴聲。
「嘿嘿!小黑,別這樣嘛!我以後也是凡間的一份子,你的見面禮我改天再補給你,今天就先饒了我吧!」他一步步快退到大門邊,但小黑似有所覺,也一步步的朝他逼近,並汪汪大叫了起來。
「哇!」他一陣慘叫,因為小黑毫不留情的朝他最自豪的一雙腿給咬了下去。
突然,屋內的燈光大亮,一屋子的人打著哈欠走出房門口。
「誰忘了把狗關起來啊?」一個女生問。
「對呀!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一個男生問。
「不知道,去看看好了。大半夜里大家都睡得好好的,狗怎麼不用睡覺啊?」另一個女生的聲音響起。
一會,屋子里的人才找出狗亂叫的真正原因,他們費了一番功夫才將松童子與自己家的跟狗給拉開。看來他們剛剛經歷了一場人狗大戰吧!那個人都已經蹲在地上,全身呈現無力的狀態了。
他們繞著松童子圍成一個小圈圈,大家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覷。
「哪里來的乞丐呀?」一個女生首先不客氣的發了聲。
乞丐?松童子忽然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泥土。「我可是注生娘娘座下弟子送子仙松童子耶。」你們凡人懂什麼!
「注生娘娘座下的地子仙?」一個男人又重復了一遍他的名號。
「不是地子仙,是送子仙!」他不喜歡自己的名號被叫錯。
「你有病啊!」另一個女生嚷著。「先把身上的衣服、褲子換換再來吧!死乞丐!」
「怎麼又是乞丐?」松童子不明所以。但當他低下頭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就什麼都明白過來了。
原來剛剛跟小黑搏斗得太激烈,小黑把他的衣服都給抓破了,也難怪人家誤認他是乞丐了。
「他病得不輕吧?一個乞丐三更半夜偷偷溜進我們家,還跟注生娘娘扯上關系!我看他可能是從哪個神經病院跑出來的吧!」那個男人說道。
「ㄟ……我這衣服是被你們家的小黑給咬破的,請不要叫我乞丐好嗎?」雖然他記得某一輩子曾經當過乞丐啦,但那也是好久好久……久到都看不到的以前嘍!
「什麼小黑?他叫David,大衛懂不懂?」難道黑狗就一定叫小黑嗎?這個乞丐未免太自以為是了吧!
「不要跟他唆了,直接把他丟出我們家算了!」男人說出這個提議。
大家都點了頭,一致通過後,他們便七手八腳的將松童子給丟出門外,並重重的關上大門。
踫的一聲,松童子又一的坐在門外。
「唉喲……你們這些凡人懂不懂禮貌啊?」要他出去可以用說的啊,他有腳可以自己走嘛,干嘛把他架出來,讓他的二度傷害啊!
這些凡人真是太難相處了!今晚他的還真是傷得不輕啊……
他一站起身,不知道是頭暈還是眼花,他好像看見很多鬼魂正快速的往旁邊的醫院飄去。
「有沒有搞錯啊?都趕著去投胎嗎?」松童子跟著他們進了醫院。
還真趕著投胎,他們都往產房去了。
「喂!」他對著那些鬼魂大喊,「你們瘋啦!跋投胎也不是這樣啊!現在進去產婦的身體里,孩子出生的時辰未到,晶片還沒打入產婦體內,你們也會變成白痴的!」
沒有鬼魂理會他,大家都當他是空氣。
「唉喲!」他又被個冒失鬼給撞了下。「我的啊!」
「要快點投胎,不然待會又被抓起來了!」一個鬼魂叨念著。在產房外,他見到一個孕婦往廁所走去,便緊跟其後,想找機會鑽到孕婦的肚子里。
「喂!你這個笨蛋!」他從後面將鬼魂給抓了起來,把他的雙手給打了個結固定住,讓他不能鑽進孕婦的肚子里。「你到投胎時間了嗎?」他生氣的問。
地獄在搞什麼鬼?是嫌醫院不夠擠,所以一下子放了一籠的鬼出來投胎是不是?
「你管我!放開我!」那個鬼雙手被他打了個死結,只好惡狠狠的咆哮。
「我可是為你好,你知道嗎……」正當松童子用心對鬼說教時,忽然又一個冒失的家伙從地底下鑽了出來,讓他一下子抓不住這個鬼,讓他又給逃走了。
「我的……」他揉著又被撞到的,不明白為什麼今天大家都針對他的。
「別擋路!」鐵不語拿著勾魂索,狠推了松童子一把。
松童子看清楚來人,一股火也起來了。「什麼擋路?是你自己冒冒失失的從地下冒出來,還怪我擋路!」
他到底招誰惹誰了?下凡第一天竟然可以不順利到這個地步也真不簡單耶!難怪肚臍子會覺得他回不了天堂,他現在也有不好的預感。
「往那個方向去了!」鐵不語只想快點抓回剛被放走的十三條魂魄,懶得跟他吵架,便往廁所方向追去。
「喂喂喂!」看鐵不語慌慌張張的樣子,他也好奇的跟在她後面。「你們地獄是怎麼回事啊?今天一下子放這麼多鬼出來,我們那邊可能會吃不消喔!」
松童子邊跑步還不免要唆一番。
「噓!」鐵不語拿著勾魂索,一下子把藏在牆里的魂魄給吸了出來,放入鎖魂盒里。
「原來妳在抓鬼啊!」松童子的音量一點也不低,好像怕所有的鬼听不到似的。「怎麼會讓鬼跑了出來呢?」
鐵不語轉頭看他,非常生氣。「不要這麼大聲!表會听到的。」
話才剛說完,又一個鬼往其中一間病房飄了進去。
「不要跑!」鐵不語大喊。一跟進病房,果然見到一個產婦躺在床上安穩的睡著,而那個鬼正準備進入產婦的肚子里。
「不是叫我不要太大聲嗎?結果自己喊得比我大聲。」松童子被鐵不語那句不要跑給轟得耳朵隱隱作痛。「會不會變聾子啊?」
他走進病房,又看見鐵不語拿著勾魂索,正準備對產婦的肚子重搥。
「喂!」他一把拉住鐵不語拿著勾魂索的手,一把拉住表魂的腳。
「不要拉著我!」鬼和鐵不語同時朝他發出怒吼。
「你們這樣會傷到孕婦和孩子的!」自己的還隱隱作痛,現在卻逼得他非得使出吃女乃的力來抓住這兩個臭東西,他真是有些心酸啊!
「我一定要抓到他!」鐵不語怒視那個鬼,一只手又掙月兌不開松童子。「你這個該死的送子仙快放了我!」
她要是今晚抓不回這十三條鬼魂,那她勾魂使者也不用當了。難道要她跟在這個唆的送子仙身邊听教幾百年嗎?
她才不要!
眼看鐵不語即將掙月兌松童子,松童子一個蠻力硬是將鬼魂給拉出產婦體外,甩在地上。
由于太用力的結果,自己與鐵不語皆往後退了幾步,鐵不語一個站不穩,整個人直直的重落在他身上,又是一陣慘跌。
「唉喲……我……可憐的……」兩個字含在他嘴巴里,心酸得說不出口。
鐵不語跌坐在一團肉墊子上,來不及多說什麼話,便快速用勾魂索想勾那只鬼的魂魄。
說時遲那時快,那只鬼化成一縷輕煙又飄走了!
太可惡了,都是這個該死的送子仙壞事!她回頭想找松童子算帳,松童子此時還坐在地上爬不起來呢。
「你害我沒抓到那個鬼,讓他給跑掉了!你這個笨蛋!」鐵不語快瘋了,十三個她只抓回一個,這……閻羅又不知會如何暴跳如雷了,她皮可得繃緊一點。
「什麼我害的?」他也非常委屈呀!大家都針對他的他都沒說話了,現在又把這麼大的罪名扣在他身上,他要不要到警察局噴血寫個「冤」字啊!
「明明就是你!以我鐵不語當勾魂使者多年的經驗,打鬼的角度與力度當然都會用得恰到好處,從來沒有失手過,哪里會傷到孕婦啊!」鐵不語將一股怨氣都發泄在他身上。
「妳這個勾魂使者很好笑耶,最好我是跟妳熟到知道妳打鬼用的角度和力度啦!」松童子又好氣又好笑。
「那你也不該幫那個鬼拉著我啊!」兩個人一起拖他出來不就好了?
松童子緩緩的站起身。「哎喲……」真糟糕,好像閃到腰了!
「那妳現在還要不要抓鬼?」真奇怪,在這里吵架此抓鬼好嗎?一直罵他鬼就能抓到嗎?地獄來的使者腦筋也不怎麼清楚吧。
「當然要啊!」被他一提醒,鐵不語急匆匆的步出病房。
松童子拖著傷痕累累的身體也慢慢的走出病房,破爛不堪的衣服穿在他身上,與他英俊的小臉一此,產生極度不協調的畫面。
「那個勾魂使者到哪去了?」他望著醫院的長廊,哪還有鐵不語的影子啊!
不知道為什麼,那個地獄來的勾魂使者明明跟落雲子、茶青子、肚臍子一樣都是女人,怎麼不同的女人會有這麼大的差別呀?
難道是那個鐵不語來自陰冷地獄的關系嗎?
他拖著沉重的身體一直走,不知道應該先去掛個急診,治治自己的;還是要先幫鐵不語抓鬼……
只是,放眼望去,哪還有什麼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