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連日的不開心,使得巧兒這天極度煩悶的散步于奈何橋旁。
罷好迎面而來兩個看守十七層地獄的小表差,但她沒發覺。
「兄弟,這幾天的工作量增多,真是累翻了。」一個名叫阿勝的鬼差打著哈欠說道,「我老覺得我沒睡飽又得出來工作了。」
「我也是,阿勝。以往我們十七層地獄沒什麼犯人來,我們也樂得輕松,可以偷個早回家陪老婆;但這幾天就不行,得加班射箭,我老婆不懂得體諒,以為我在外頭亂搞,幾乎都要跟我分居了!我又不是膽被狗吃了,哪敢啊!」另一個鬼差也發出抱怨。
由于這兩個鬼差講話太大聲,不由得引發了巧兒的好奇心,她倏地聚精會神的想听個仔細。
「阿動,這受萬箭穿心之苦六次,雖然听起來犯人很痛,但誰曉得累得是我們小表差啊!一個犯人就只有四個鬼差輪班,一人一天得發一萬五千支箭去射犯人,射得我的肌肉都拉傷了。一想到現在又得去換班,唉……」阿勝嘆口氣,並不斷捏著自己的手,想松弛一下緊繃的肌肉。
「對呀,你說的還是有精準射中的部分,這我的箭術沒你好,兩支總有一支射歪,那些都得重射你知道吧?」阿動已經想要調職了,這樣下去真的太操勞了。
哇,那不就是三萬支箭?巧兒想到此處,都替他們感到手痛了。
「哎呀,誰要我們地府沒有自動射箭機那種東西,只能用人工射……」阿勝也搖搖頭。
巧兒听在耳里,好奇寶寶的心又被喚了起來,不自覺的放輕腳步跟著他們倆往十七層的方向走去。
見他們走到電梯前面,電梯開了,她刻意與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見他們進了電梯,而樓層也確實停在地下十七樓之處。
反正也不知往哪去,干脆下十七樓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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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這人又暈過去了!」真麻煩!阿勝連忙取了桶水來,要阿動去把他澆醒。
這十七層地獄就是這樣,不要以為暈過去就不用處罰了,還是得把他弄醒繼續射。
這巧兒一下十七層地獄就看見這殘忍的景象──一個倒地不起的犯人,身上插了無數支的箭,插得像刺蝟一樣,這小表差卻還提了水來,往他頭上澆去,令遠遠看了的她都覺得不忍。
「嗯!」犯人醒來了,一個不舒服的感覺似乎令他的胃產生了翻攪,但他吐不出東西,所以只能干嘔。
「還想吐?吐得我們的地板都髒了!」阿動狠狠踢了下那個犯人,那個犯人的胃又是一陣翻攪。
拜托,搞得他們工作量大增,居然還敢吐!
「喂喂喂,他都已經這樣了,你們沒必要再趕盡殺絕吧!」巧兒見到這景象,連忙跳了出來,擋在那個犯人前面。
一股令人作嘔的味道從地面傳來,巧兒心里猜測這犯人一定很多天沒洗澡了。
「妳是誰?居然敢阻擋我們工作!」阿勝與阿動皆怒視著眼前這個不知從哪里跑出來的小丫頭。
「我?」對厚,人家在工作,她的確是沒立場這樣跳出來說話,但她就是忍不住同情起地上那個插得像箭豬一樣的犯人,雖然他背對著她,令她看不清楚臉,但她就是忍不住同情他。「我是生死注冊署的松巧兒,這地府怎麼會有這樣的刑罰?」
听見她的自我介紹,地上的犯人震動了一下,將頭垂得更低了。
「當然有啦,是妳見識少罷了。」阿動得意的說。
「管妳是真死注冊署還是假死注冊署,我們這里是直屬閻羅,不是妳這小丫頭該來的地方,妳不能在這里大聲嚷嚷,就算斬妖伏魔署的言斯齊來到這里也一樣。」阿勝端起一副晚娘面孔。
「是『生』死注冊署!」巧兒又好氣又好笑。
「我們這里是犯錯的人受罰的地方,連言斯齊也沒情可講。」阿動也說。這言斯齊現在不也趴在地上吐嗎?這小丫頭到底懂不懂這是什麼地方啊?
巧兒的確是不明白,她來這關言斯齊什麼事,為何要一直提到他?
「可是人都暈過去了,你們就不能讓他稍為休息一下嗎?這法之外也該有個情字吧?」巧兒轉頭指向地上的犯人。奇怪,這犯人剛剛不是還在她腳邊嗎?何時爬到離她有一段距離的地方去了?
「這是我們十七層辦事的風格,閻羅都沒管了,妳這小丫頭也管不著,快上去吧!」都是這小女孩壞事,再一直跟她說話下去,他們下班時間又得往後延了。
「你們……」眼看他們又向犯人走去,一點也沒把她說的話放在心上,巧兒便更生氣的追上前去。「你們別走啊!」
「起來!要行刑了!」阿勝與阿動不理巧兒,自顧自的將犯人給拉了起來。
很奇怪,巧兒追至他們後頭想幫犯人說話,這犯人雖站起身,卻不願意抬頭看她。
「快走!不然箭不長眼,這射中了妳我們哥倆就不好意思了。」阿動凶巴巴的趕她。
沒想到犯人居然猛點頭,令她看在眼里是一陣莫名其妙。
奇怪,按常理,哪個犯人不愛人家替自己求情?現在倒顯得她多事了。
「你……你知不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啊?」巧兒站在犯人面前,犯人將頭壓得更低了。
「壞人?妳居然說我們是壞人?!」阿勝實在是不服氣,這工作也不過混口飯吃,有必要污蔑他們的人格嗎?于是他一個箭步推了巧兒一把,巧兒沒預料到,身子一個不穩便跌倒在地。
「不要!」那犯人一見她倒地,連忙出聲阻止。
這聲音在巧兒頭上響著,她大感熟悉,連忙抬頭,沒想到這犯人──居然是她朝思暮想的言斯齊!
她瞪大眼楮望著身上插滿箭的言斯齊,不敢相信這一切!
言斯齊不是出差去了嗎?那眼前這個渾身是傷的人是誰?天啊!這到底怎麼回事?她已經無法思考這所有的事了。
是媽媽騙她?閻羅爺爺騙她?所有人騙她?還是她的眼楮騙了她?
巧兒不敢相信的揉揉雙眼站起身,朝著言斯齊靠近。
「快走!我們快走!」言斯齊朝鬼差吼叫著,他想跑,不想讓巧兒看見自己現在這副模樣,無奈自己的雙手雙腳都被手銬腳鐐給困著,跑不掉。
巧兒一步步朝他逼近,他一步步縮在兩個鬼差後頭,雙手扯著鬼差的衣服,搞得兩個鬼差是一陣莫名其妙,煩死了。
「喂!別拉,你知不知道自己很髒啊!」阿動受不了的首先發難。
越是靠近那個犯人,巧兒的眼淚就掉得越多,她感覺得到眼前這個人就是言斯齊,只是人受傷了、心受傷了。
可是,為什麼呢?
「斯齊,是你嗎?別躲我!」巧兒一下子便貼近了他,淚水亦跟著決堤。
「不是不是!妳搞錯了,我不是他!」言斯齊只是一個勁的想逃。
「松小姐,讓讓好嗎?」阿勝其實有點搞不清楚狀況。
由于言斯齊不斷想躲開巧兒的舉動,讓巧兒更確定自己的猜測了。她不顧鬼差奇異的眼神,越過他們倆,直接抱住了言斯齊。
「哇,妳好勇敢!」兩個鬼差不約而同的發出贊嘆聲,這言斯齊的身上臭到他們都覺得惡心了,沒想到居然有人敢抱他。
為了獎勵她的勇敢,他們自動讓開,退到一旁去,睜大眼楮看好戲。
這要不要通知記者?好像又是頭條一則。
「斯齊……為什麼?你不是出差去了嗎?當我傻傻的等著你的時候,你卻一個人在這里受苦,這是為什麼?」巧兒用力的抱著言斯齊的頭,不斷的哭喊著。
「我不是,我不是!妳走!」言斯齊知道自己的處境,實在不該使巧兒對他有所期望,所以不斷的想趕她走。
「斯齊,這些箭是怎麼回事?你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巧兒捧著他的臉哭喊著,她發覺他的臉上除了胡渣外,更布滿無數的傷痕。
他手上、腳上、身上也全是傷,令她見了無比心痛。
「巧兒,妳回去吧!這里不是妳該來的地方,所以快回去!」言斯齊好久都沒有看見她了,雖然很想她,但在這種情形下見面對他來說卻是種折磨。
「斯齊,為什麼要騙我?」巧兒嚎啕大哭,哭得不能自已。
「有點可憐……」阿動搖了搖一旁的阿勝,不由得紅了眼眶。
「是啊!」阿勝早就感動得流淚了,現正拿著衛生紙擤著呢。
「巧兒,妳忘了我吧!」言斯齊也很心痛,但他是心痛巧兒的眼淚,而不是為了自己。
「兩位鬼差大哥,他到底為什麼要受這種苦?」巧兒見言斯齊不肯回答她,只好轉而問別人。
「他……」阿勝想說。
「別說,那都是我咎由自取!」言斯齊大喊著,嚇退了阿勝。
巧兒知道言斯齊是為了她,他怕她去找閻羅爺爺,所以不願意說。但是……他以為不說就沒事嗎?她既然獲知此事,就不可能置身事外了。
「斯齊,我會查出來的,我絕不會讓你在這里繼續受苦!」她的眼神有著堅決。
「別查!」言斯齊擔心的望著她,怕她做出什麼傻事來,但巧兒顯然听不進去。
「兩位鬼差大哥,麻煩你們幫我照顧他了。」她擦干了眼淚,迅速放開了言斯齊,趕往閻羅殿去了。
言斯齊看著她的背影,只能干著急。他真恨這個什麼也做不了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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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去了閻羅殿,但顯然沒多久就被轟出來了,這出來後,她一個人無助的蹲在閻羅殿外哭泣,顯然是被閻羅給拒絕了,現在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她剛剛才從閻羅那得知,原來斯齊是為了自己才受苦,她心里更覺痛楚。
「巧兒,妳怎麼在這里?」閻允書剛好有事要找閻羅,他到了閻羅殿前,卻看到巧兒一個人蹲在閻羅殿前的階梯上。
「我……我要救言斯齊,他被閻羅爺爺抓起來了,可是閻羅爺爺不肯放人……我該怎麼辦?」巧兒沮喪得低著頭,滿臉的淚痕,顯然剛剛哭過了。
閻允書心里有一股濃濃的醋意,眼前的這個女孩哭得這麼傷心,卻不是為了他,他開始嫉妒起那個叫言斯齊的男人。他知道言斯齊是斬妖伏魔署的人,而他嫉妒言斯齊在她心里扎了根。
「你有沒有辦法幫忙我?幫忙我救救言斯齊……好不好?」巧兒拉著閻允書的衣角,她不知道這樣的一個動作對閻允書來說是多大的傷害。
一個不愛自己的女人求著他去救他的情敵,他沒有那麼偉大的情操,卻又不想看到這個女人哭泣。天知道他有多期盼巧兒需要他、依賴他,揪著他的衣角撒嬌,但絕對不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
「我可以想辦法幫妳救他。」閻允書咬了咬牙,要他說出這樣的話真的是不容易,他甚至希望言斯齊不要再回來了。
「真的嗎?」听到這樣的承諾,巧兒立刻止住了眼淚,她的淚光里閃著希望。
「當然是真的,不過……」閻允書吞吞吐吐的。
「我懂我懂,當然有條件啦,沒好處的事情誰會去做?你快跟我說,你需要什麼?」巧兒不斷的點頭,然後豎起了耳朵等待著。
「很簡單,我需要妳。」閻允書就這麼幾個字,卻讓巧兒臉上的表情變幻了數十種。
「閻董,你開玩笑的吧?我要是有能力就自己去救了,你要我這個笨手笨腳的丫頭,想要我去勾引閻羅爺爺嗎?」這麼傷心的時刻她實在是不想這麼想,可是听到閻允書說的話,她光想象那個畫面就夠她噴飯了。
「我的意思是,我要妳嫁給我,當我的妻子。」閻允書句句清楚,再笨的人也知道他的意思了。
「可是我喜歡的人是言斯齊,知道他被抓,我的心里好痛好痛,這樣的我怎麼可以嫁給你?這樣對你來說一點也不公平!」巧兒試圖跟他講道理。雖然她早已打定主意什麼都願意替言斯齊做,但乍听這個條件,她根本無法接受。
「妳不需要管我覺得公不公平,妳只需要告訴我妳想不想救言斯齊?」巧兒說的他不是不知道,但他想得到巧兒的念頭勝過一切。
「只有這個選擇嗎?我個人比較喜歡多點選項,這樣單一選項的問題不適合我回答。」巧兒努力擠出一個笑臉,想讓閻允書知難而退,重新開個條件給她。
「不肯就算了,我向來不勉強別人的。」閻允書說完轉身就走。巧兒看他要走了,急忙喊住了他。
「我答應……我答應,所以求求你,快點去救言斯齊。」巧兒的臉色蒼白,現在說的可不是交易兩瓶養樂多那麼簡單,而是關于她的終身大事,可是她卻連多點考慮的時間都沒有。
巧兒不明白閻允書的堅持,現在她也不想再去想這個問題了。當言斯齊被抓起來,她的一顆心好像也跟著被囚禁了,既然都是被關,那麼嫁給閻允書至少可以讓言斯齊被放出來,而她的心也可以被放出來。
這樣不是很好嗎?
「那你現在要去求閻羅爺爺了嗎?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之前我去找閻羅爺爺他都不見我,我有好多話想跟他說,你帶我去好嗎?」松巧兒的低聲請求讓閻允書握緊了拳頭,她的心里心心念念的全都是言斯齊。
「這個妳不需要插手,閻羅鐵面無私,他不會見我們的。」閻允書伸出手想模模巧兒的臉,卻被巧兒瑟縮的樣子給逼得放下了手。
他的一顆心不住的往下沉,原本想釋出的溫柔也在霎時收了起來。
「那怎麼辦?你要怎麼去救他?」巧兒知道這樣的動作傷害了閻允書,可是她就是沒辦法,身體很自然的就後退了。
好奇怪……
「這跟妳無關,從今天起,妳只要想著作我閻允書的新娘就好。」閻允書丟下這句話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只要再多看巧兒一眼,他怕自己會忍不住想去抱住她,所以他要克制自己,至少現在不能去想著她,現在還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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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兒目送著閻允書離開,要是以往的她,一定會因為好奇心而跟上去看他到底要用什麼方法救言斯齊。
可是現在,她只想守在言斯齊的身邊,陪他度過每一分、每一秒。
巧兒不知不覺的來到十七層,再回到這里,這里的鬼差還是一樣可惡,每當她墊起腳尖想往里探一探,鬼差都會把聲音提高八度,用鼻子哼氣要她趕快走。
「哼!走就走,你跩什麼!」巧兒生氣的轉過身去。干嘛拿鼻孔看人啊?真可惡!
巧兒慢慢的踱步到旁邊,拐過了一個彎,倚著牆蹲了下來。
天知道她多想見言斯齊一面,哪怕只看一眼也好,可是這邊的人都不肯。她從來不知道地府的人有這麼盡忠職守,難道是故意整她?
原本她其實不那麼愛哭,可是最近老是哭個不停,真是莫名其妙。
巧兒擦去又落下的一滴眼淚,她抬頭想看一下時間,但四周也沒個時鐘,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蹲多久了。
反正這邊有人趕,她就去另一邊蹲;那邊有人趕,她就換這邊蹲。
就像小狽佔地盤似的,幾乎每個角落都被她蹲遍了,不知道流下的那一顆顆的眼淚,算不算佔到了這個地盤?
餅了很久,巧兒看到管犯人餐點的寧大嫂走了過來,看來是要為這一層的犯人送餐點。
巧兒擦干了眼淚趕緊跑了過去。「寧大嫂,今天吃什麼?」
「巧兒?我沒準備妳的份耶,我不知道妳會在這里吃飯。」寧大嫂一臉抱歉,真是萬事都有想不到的啊。
「嗯,那妳知道啦,從今天起我都會在這邊吃飯,所以妳下次多幫我準備一份好了,今天我就先看看菜色。」巧兒快速的打開餐籃,菜色不差,地府向來不會在餐食上虐待犯人。
趁著寧大嫂不注意,巧兒迅速塞進了一張紙條在言斯齊那盒飯里,這是她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
「怎麼樣,我的手藝向來不錯,還需要檢查嗎?」寧大嫂沾沾自喜的等著巧兒看完後夸獎一下。
「不錯不錯,啊怎麼沒有飯後飲料?」巧兒翻了一下,真的都找不到,這樣吃完飯沒東西配很可憐的。
「哪有犯人吃這麼好的!」寧大嫂一把搶過了籃子。其實上頭有給飲料的錢,不過她收起來了,每人每天少喝一罐飲料,就當環保嘛!
「可是犯人也會想喝飲料啊。」巧兒生氣的再搶過籃子。別人可以沒有,可是言斯齊不能沒有飲料,這樣她又會覺得他更可憐了。
寧大嫂受不了的盯著巧兒,「再這樣下去,他們不會因為沒有飲料而生氣,倒是會為了飯菜冷掉而罵我。」
「對厚,在這里鬧了這麼久,言斯齊一定餓到了,妳還是趕快送進去吧!」巧兒急忙把籃子推回去給寧大嫂。
餅沒多久,寧大嫂出來了,看到巧兒還蹲在那邊,便對她笑了一笑。跟這小女孩沒事別說太多話,免得口袋都薄掉了。
巧兒一看到寧大嫂出來,卻沒對她有任何表示,心里有一絲絲的落寞。他應該不至于沒看到紙條才對,還是他根本沒吃飯?
「寧大嫂,言斯齊……有吃飯嗎?」巧兒不太懂什麼叫作旁敲側擊,不過就是有吃和沒吃的分別,直接問比較好一點吧。
「有啊有啊!巧兒,我趕時間,下次再跟妳聊啊。」寧大嫂揮了揮手便匆匆忙忙的走了,留下巧兒一個人蹲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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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巧兒特意提早時間來等寧大嫂。昨天晚上她求鐵不語上凡間時幫她買了一大箱的養樂多,她拿了一瓶養樂多,在底部寫上一小段字,這是她今天想對言斯齊說的話。
我就在外面陪著你,你感覺到了嗎?
不過今天寧大嫂好像遲到了,等了好久,怎麼現在還沒出現?
又過了好一會兒,寧大嫂才姍姍來遲。
「妳今天比較晚喔。」巧兒像一個攔路搶劫的盜匪般站在那邊,寧大嫂今天則顯得有些吃力。
「我去申請經費,要給犯人買飯後飲料啊。」寧大嫂晃了晃左手那一大袋。
「啊?經費申請有這麼快喔?」地府的效率還真是變幻莫測啊。
巧兒心里暗暗喊糟,手上那瓶養樂多都替她覺得尷尬。
「寧大嫂,妳可不可以把言斯齊的飲料換成這瓶養樂多啊?」巧兒突然撒起嬌來,希望寧大嫂吃她這一套。
「可是他已經有飲料啦!而且換了的話,其他的犯人會覺得不公平。」寧大嫂不明白為什麼要換。更何況其他人都是一瓶三元的冬瓜茶,這松巧兒來這一套,她的口袋又要哀號了。
「因為……因為言斯齊飯後不喝養樂多的話會便秘啦!他的體質比較特別。」巧兒吐了吐舌頭,還真是對不起言斯齊了。
「喔,這樣啊,那這孩子還真是可憐。」寧大嫂信了巧兒的話,收下了那瓶養樂多。
等她放下了要給巧兒的餐盒之後,便提起那一大籃的食物往監牢走去。
寧大嫂進了監牢,一一給犯人送了餐盒。言斯齊關在最里面那間,低著頭一句話都不說,倒是看到了寧大嫂之後,便急忙向她要他的餐盒。
「可憐的孩子,你一定是餓壞了!可是光吃進肚子也不是辦法啊,你要多鼓勵腸胃讓它運動一下,不然一直關在這里,消化系統都搞壞了。」寧大嫂關心的說。
對間的犯人看到寧大嫂拿出那瓶養樂多可就不平衡了。
「為什麼他就喝養樂多,我們就喝冬瓜茶?」不平的聲音總是特別大聲,寧大嫂怕他大聲嚷嚷會被听到,趕緊澄清一下。
「我寧大嫂作人一向公道,你看你,火氣這麼大,還不喝點冬瓜茶退退火!言斯齊他因為排泄不出來,心情都不好了,是不是該喝點養樂多?」寧大嫂還頗得意自己的聰明,這麼快就能說出這麼合理的答案來。
「我听妳在講!我們這一整排的人都火氣大嗎?」此話一出,所有的人連連點頭。
「唉唷,我真是好心被雷親啊,辛辛苦苦去申請經費請你們喝飲料,不做不錯,多做還真的是我的錯了!」寧大嫂眼看無法收拾,連忙搬出這一招,她家那死鬼最吃這一招了。
所有人一看寧大嫂哭了,連忙噤了聲。
要是以後真的沒飲料喝,那就慘了……
寧大嫂一看情勢控制住了,便趕快溜之大吉,差點連碗盤都忘了收。
言斯齊轉著那瓶養樂多,其實他並不愛喝這個,倒是巧兒特別鐘愛它。這個想必也是巧兒那丫頭嚷著讓寧大嫂送進來的吧?今天的餐盒里沒有紙條,讓他著實小失望了一下。昨天當他看到紙條時,心情真的無法用言語形容,他還以為今天也會有的。
只可惜他這里沒有紙筆,巧兒應該不知道他沒有紙筆吧?
言斯齊拿著養樂多瓶轉著,忽然發現瓶底有一行字,他仔細的把上面的水滴擦干淨,那是巧兒的筆跡!
看完了留言,言斯齊的心里有說不出的感動,可是他並不希望巧兒一直待在這邊等他,這樣只會讓他無法靜心待在這里罷了。
他是犯了錯,犯了錯就該受罰,不是嗎?
「怎麼,喝完了還想再喝一瓶是吧?」對間的人看到言斯齊這樣把玩養樂多瓶,他突然慶幸自己沒有得到過,沒有得到就不會有意猶未盡的感覺。
言斯齊笑了笑沒有答腔。真是服了巧兒,他平常腸胃已經很好了,在這里有良好的排泄並不是一件好事。
現在在外頭的她,一定也跟他擁有一樣多的想念吧?
往後的幾天,言斯齊不斷的收到養樂多,監牢其實不大,可是這些養樂多瓶他卻都不願意讓人收走,就這樣越堆越多、越堆越多,堆積的不知道是巧兒的筆跡,還是他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