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得談談。」
他沉著聲音,像日劇古裝片里的那些專制堡主一樣,充滿威嚴。
言子寧抬頭瞧了下單遠,臉上綻開一朵笑靨,完全不將他的臭臉當一回事。
昨天雖然是她主動上前搭訕,‘場地’也是她打听來的,可是接下來的發展可都是他一手促成的唷!
昨晚一進房間就無比霸道、狂野地壓著她的可是他哪!呵呵呵。
所以啦,如果他又打算像以前那樣,沒有風度地對她大吼大叫的話,是完全沒有立場的。
「好,我們談談。」她溫順地應著,半瞇著仍有些惺忪的眼楮,挪動身子,千嬌百媚地抬手搭上他的肩,像個病美人似地自動將軟玉溫香的身子靠過去,枕在他寬闊的胸膛上。「說吧,我在听。」
單遠驚恐、惱怒地狠狠倒抽了一口氣,但卻無法忽視自己突然加速的心跳。強迫自己拿出極大的意志力將她推開後,他冷著聲音命令道︰「坐好!」
可惡!昨夜的情景竟然在他腦海里倒帶,提醒著他昨夜對她的索求……
他咬住牙,揮去那些令人亢奮的記憶,不去在意現下掛在她臉上那副無辜、可愛到不行的委屈樣,努力催眠自己,那是騙人的——騙、人、的!
只要他狠得下心,像以前一樣對她凶,她就不敢亂來了……對,就是這樣!
他一邊這樣跟自己說著,一邊卻又不禁擔心。
如果他又像以前那樣對待她,她會不會再一次離開他?
嘆了口氣,埋怨起自己的矛盾,他決定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
「妳……什麼時候回來的?」
「前兩天。」她哀怨地瞧他,嘟著嘴回答,將柔軟的羽毛被抱在懷里,曲著腿坐在他對面。
「昨天妳是故意裝扮成那副模樣來接近我,對吧?」
言子寧嘻嘻一笑,身子像個節拍器一樣左搖右晃,完全不在意他戳破自己的陰謀,甚至可以說是很得意自己的陰謀得逞。
她伸手勾回一旁的假發撥弄著。「你喜歡長發女郎,不是嗎?」
唉,她如果一開始就用正常模樣出現在他前面,他不嚇死才怪哩。她當然是要先裝個他最喜歡的扮相來勾引他啊。
雖然她也希望他比較喜歡真正的她,不過現在的真的和昨晚的假的都是她本人嘛,她不在意的。
「妳!」單遠被她嚇得傻眼,完全不知道要怎麼反應,這女人果然是故意來耍他的!滿月復的疑問驅使他換個話題。「妳……為什麼回來?」
「我想你。」言子寧對他伸出手,細致柔女敕的掌心貼住他的臉頰,含情脈脈地望著他。
單遠拉開她的手,不願承認方才他不的心髒又狂猛地加快起來。
她打哪學來這些惡心叭啦的撒嬌招數?他記得以前的她可愛歸可愛,卻是十分直來直往的大小姐脾氣,不像現在這般柔聲柔氣的。
「別跟我來這套!」他抖了抖一身的疙瘩,對她吼道。
言子寧明亮的大眼眨動著,依然是一副無辜的模樣。「我很認真的啊。」
哼,這個男人完全沒有進步,臉皮還是那麼薄,其實他明明就很高興吧!真是不老實,唉,男人喔……
單遠看著言子寧臉上掛著的純真笑容,猛然警覺到這五年來,她似乎改變了不少,好像更堅強,更有魅力了!
五年前,每當她耍脾氣,纏著他不放時,只要他對她大聲吼一吼,不去在意她的假哭,甚至狠一點的對她說︰「妳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她就會知難而退。
但現在,他的不友善已經嚇不了她了,瞧她那眨著眼楮的模樣,彷佛天塌下來都與她無關,他心底的警示鐘不禁「喔咿喔咿」地響了起來。
單遠微微皺起眉,換了一個他一直想問的問題。
「這次……就妳一個人回來而已嗎?」
「嗯,只有我。」她乖乖地點頭,一副老實樣。
「那……」他硬裝出不在意。「趙定雨呢?」
他現在才意識到。(細明)這女人不是應該屬于那個殺千刀的趙家少爺嗎?怎麼會突然跑回來,而且混夜店,還跟他溫存一夜?
謗據他家兩老提供的可靠消息,身為畫家、常在國內外畫圖的趙定雨現在人應該還在英國度假兼尋找靈感,那他的「心上人」應該要在那兒陪伴他才對啊,怎麼會獨自回來呢?
外傳,雖然趙定雨擁有一座現代後宮,但他的心里卻始終只有一人。至于那人是誰,外界一致認為是跟他一起住在英國,「後宮旗艦店」的第一情人,言家小千金——言子寧。
原因很簡單,只有她曾多次和趙定雨出現在趙家私人宴會上,也只有她才是趙家長輩們唯一認可的交往對象。
據說趙定雨的父母非常中意她,一來是因為她純潔可愛的個性和長相;二來則是因為言家在政商界皆佔有一席之地,簡直就是黃金打造的完美媳婦兒啊。
「他……」言子寧听他提起趙定雨,小巧的唇瓣抿了起來,水亮的大眼楮也泛紅了,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白兔一樣抬眼瞧他。
「他怎樣?」他欺負她?!
單遠強壓下心中熊熊燃燒的怒火和焦慮,佯裝漫不經心的模樣。
別多事!是她自己要和趙定雨那個公子在一起的,受了什麼委屈也是她自找的,他還為她心疼做什麼?
「我……我跟他起了爭執,他好生氣……」言子寧的聲音微微帶著哭腔,像是受了驚嚇一般。
唉,她的哭功越來越精湛了。
子寧不禁佩服起自己的‘受暴婦女’扮相之出神入化!
單遠注意到她下意識捂住了右肩,警覺地一伸手,將她猛然拉近自己,用力掰開她欲遮掩的手。
當看清了那細致的白皙肩上,有一大片又紅又紫的瘀青時,不禁抓狂地大聲嚷出︰「他打妳?」
這王八羔子!竟然對女人動手!連子寧他都打得下手!
真是……真是……亂棒打死算了!
他一定要慫恿三哥去燒了那混帳東西的畫廊!
言子寧因為他突然的大吼而畏縮了下,但馬上急切地搖頭,蹙著眉,握住他的手,淒楚地解釋︰「不是的,是、是我自己……」
是我自己跟貓完躲貓貓,撞到櫃子,兩本百科全書掉下來……
她在心里笑著解釋。
「妳還幫他辯解!他都這樣對妳了?」他益發火大,吼聲又再度提高。「還有嗎?妳身上還有別的傷嗎?」
說著不等她的回答,拉開被子,檢查她背上、手上、腿上有無其它傷口瘀青。
「呀!」言子寧因為他的舉止而俏臉紅透,急忙遮掩自己的身子。「沒、沒有了……」這男人怎麼這麼亂來!
「他為什麼打妳?」單遠咬緊牙,半瞇著眼楮,心疼地撫著她的臉頰,恨不得現在就殺去英國把趙定雨那雜碎揉爛。
「我……」子寧像個小媳婦一樣垂下頭,聲如蚊吟。「我說了不該說的話。」
單遠的火氣更旺了,滿月復嫉妒和憤怒。
「喔對,都是妳的錯就是了,妳還在幫他說話,妳就這麼愛他?!」
如果沒有記錯,這位小姐以前可是很喜歡自己的……
「我……」
「妳說!妳到底說了什麼話,會讓這位號稱超級紳士的趙大公子對妳動粗?」
她囁嚅地開口,有些遲疑。「我、我跟他說,我想要回來……我說,我還是忘不了你……」
什麼?
單遠震驚地望著她,頓時所有的氣憤惱怒全化為一片空白。
他說不出話來,只能愣愣地盯著她,酸楚逐漸在他心頭激蕩著。
她竟然……她……怎麼這麼傻呢?
都是他,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啊,當初要不是他不承認自己對她動了心,還把她氣走,今天也不會演變成這樣。
她和趙定雨在一起,就是因為想要逼他誠實面對她的感情啊,但他卻不領情,當她是無理取鬧……
她是這樣的嬌弱,怎麼禁得起一個大男人的暴力相向?
「遠……別生氣嘛。」子寧伸出手指戳了戳單遠的手臂,輕聲說道。
她從來沒看過他這副心急的模樣,撞出這一大片瘀青雖然很痛,可是能換來他這樣心疼,真是太值得了!
趙大哥當初就建議她為這個傷編些感人肺腑的故事,這個點子果然沒錯,嘻!
不過還真有點對不起趙大哥,讓他本來就不太好的名聲又更糟了些……
「那現在……」子寧露出滿臉的彷徨與無助。「現在我該怎麼辦呢?我知道不能一直待在飯店,唉!我一定很快就會被找到的……」
單遠望著她,沒說話。
即使她方才一副悠哉的模樣,其實她還是很害怕的吧?這是他第一次感受到她的恐懼和不知所措……
瞥了眼身處的地點。瞧這典雅的裝潢和那顯眼的標志,這里是泰爾斯飯店沒錯吧?他深深吸了口氣。「搬到我那邊吧,樓下剛好要出租。」
他這可不是在跟趙定雨搶人!是那臭小子動手打女人,自己不過是……不過是幫她尋找一個安身之處罷了,沒有其它的念頭,絕對沒有!
「可以嗎?」她的眼楮閃著不可置信的光芒,隱忍住跳起來歡呼的沖動。
她要搬到他家樓下了耶!這樣子離她的終極目標——同居,只剩一咪咪的距離了耶!哇塞,好棒喔!
而且他這次竟然這麼主動地邀請她成為他的鄰居,想必這五年來他對自己也不是完全沒放在心上。
啊,太好了,真的太順利了!
「嗯。」他點頭肯定道。「我不幫妳也不行啊,畢竟妳被打的原因,听起來像是我害的。」
啊?言子寧聞言,雀躍的心瞬間冷卻。
他的意思是說,他是被情勢所逼才幫她的?不是因為想要藉這個機會與她重修舊好,而是因為一切都是迫不得已?
唉,這男人怎麼還是這麼別扭啊?坦率一點不是很好嗎?
算了,他這副別扭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否則她又何須花五年的時間來學習如何讓他愛上她。
親愛的單先生,咱就慢慢玩吧,反正我言大小姐是要定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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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遠實在不太確定自己當時沒多思考所做的決定,到底正不正確。
畢竟言子寧在社交圈算是眾所皆知的趙家內定媳婦,這次她從英國落跑回台灣的事,搞不好已經造成不小的騷動。如今竟然還被他‘藏’在同一棟公寓里,這件事要是讓趙家人的知道,不知道到會鬧到什麼地步。
還有,如果自家人知道了,又不知道會怎麼處置他……
前者趙家那方面就算了,後者……唉,光想就頭皮發麻啊。
還有那個毫無生活技能,現在正住他樓下的言子寧小姐該怎麼料理,也是麻煩一件,總不能把她帶回家,然後就丟著讓她自生自滅吧?
好歹、好歹她也是回來找他的吧?
他不是對她放心不下喔!絕對不是!只是……他是個負責任、有擔當的男人,既然承諾要讓她住到自家樓下,總得盡點「鄰居」的義務。
何況她是那麼地缺乏求生技能。
昨天中午他帶她到百貨公司去添購一些必需品——
「到三樓。」他這樣跟電梯小姐說。
她拉了拉他的袖子。「為什麼要到三樓?我們不是要去買衣服嗎?」
他皺眉。「那些鍋碗瓢盆什麼的生活必需品應該比較重要吧?」
「鍋子?」她的眉頭比他皺得還要緊,完全無法理解的模樣。「為什麼要買鍋子?」
「啊?」完全愣住。
那時,他才意識到︰不是每個人都有辦法離家出走的。
人家可是嬌滴滴、從小被寵到大的千金小姐哪,可能連鍋鏟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吧?相較于他那同樣可以算是千金小姐,卻勇猛得活像萬能媳婦的二姊和四姊,言子寧這樣應該比較像正常有錢人家的小姐吧?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千金小姐的神經都特別粗,她表現得一點也不像是被迫離家出走的人啊!他不過是帶她去采購一些日常用品,她卻無比地亢奮。
她那對周遭事物永遠抱持新鮮感的模樣,讓他覺得生活有趣多了,當她興奮地拉著他看東看西,竟不可思議地使他的心情輕快了起來。
她究竟是怎麼辦到的?輕易地就將他的心緒抓住。
五年前是如此,現在也是如此,她就是有辦法讓他沉迷于她的笑聲中;讓他為她淘氣的舉止吸引;讓他被她有時機伶有時笨拙的反應感動……
他那天一時沖動把她帶回來,到底代表著什麼?是想要跟她再續前緣嗎?
他承認這五年來,自己其實是常常想起她的,但如今她突然出現在面前,卻又讓他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像做什麼都很尷尬。
他竟像是從來沒有交過女朋友的毛頭小子一般。
唉,或許是因為她實在太可愛了吧……
她沒事長得那麼引人犯罪做什麼啊?尤其她老是發射可憐訊息的眼波攻勢,讓他實在沒有辦法貫徹拒她于千里之外的原則。
怎麼辦?他又矛盾起來了。
單遠壓著額頭,覺得腦容量一下子沒有辦法負荷那麼大量的問題。
他瞄了一下時間。總之,先下去看看她還缺些什麼,再做決定吧,反正她應該會待上一段日子,所以也不急著把感情的事情一次解決,讓她的生活先安定下來應該是最重要的。
才正盤算著,他的門鈴就響了起來。
是她嗎?他猜測著,三步並成兩步地往門的方向走去,快速地將里頭的木門拉開,沒有注意到自己的動作有些過度急切,心跳也有些激烈。
「唷厚!導演!」鐵門外,一群人朝他熱情地揮手。
單遠的臉瞬間垮下,臉上的表情漸漸降溫、結霜、冷凍……
鐵門外那群「活潑可愛」的團員也感受到這個萬年大冰山的寒意,終于安靜了下來。
「干嘛?」單遠一開口就丟出兩個像冰塊一樣的字。
「天、天氣變冷了,所以我們買了火鍋料!廚房借我們,飯廳也借我們!」團員們紛紛將手抬高亮給他看,果真人手一袋。
「不會自己回家煮啊?」他火大地準備把門甩上。
「喂!等等、等等,團長,不要這樣啦!我們又不是不分給你吃!」團員們紛紛大聲哀號起來。
一臉寒霜的單遠冷笑一聲。「我並不想吃你們煮的東西。」
「你不讓我們進去,待會鄰居會來抗議喔!說你的客人缺乏教養,很吵喔!」有人開始威脅了。
「對嘛對嘛,而且你身為團長,應該是團員們之間感情聯絡的橋梁,應該要大方慷慨地提供場地啊!」有人正義凜然地說道。
「嘿啊,虧我們平常都那麼听你的話,結果你待我們卻這麼刻薄,連門都不讓我們進去。」有人哭功了得地擠出兩行心酸淚。
「我們連鍋子都自己準備了,我們……我們真是看錯你了,原來你是這麼絕情的人,啊——知人知面不知心唷……」有人扶著鐵門,任由身子滑落,淒楚地哀號著。
單遠瞪著這些愛演又礙眼的家伙,眼皮不斷地抽搐著。
再讓他們這樣繼續鬧,樓上的住戶就真要叫警察了,尤其最近搬來的那戶人家特別神經質,一點點吵鬧都受不了。
不得已,單遠只好不悅地開了門,然後拿最先進來的倒霉團員開刀,一掌打在他頭殼上泄憤。
「耶!」一群人涌入,直接往餐廳沖去,完全不受單遠鐵掌攻擊的影響。
難道……團員們都被虐待慣了嗎?單遠站在門邊,不禁傻眼地看著他們的背影發愣,連門都忘了關。
「快!把熱湯倒進去,唉呀,先不要放蝦子啦!」
「魚餃!魚餃!先放魚餃!」
「我要吃凍豆腐啦!」
一群人像是餓壞了似的拿著筷子或站或坐,還有跪在椅子上的,七手八腳地將火鍋料一股腦往鍋里倒,然後瞪著桌子中間的火鍋叫囂︰「快點滾啊!快滾!」
插頭沒插啦……一群白痴。
單遠瞄了眼在桌沿晃動的插頭,有些幸災樂禍地暗自冷笑。
「怎麼還不滾!」一群人齊聲大吼。
「好、好嘛……我走人就是了。」一個受到驚嚇的細小聲音從門邊傳出。
單遠心一震,很快地回頭,反應快速地抓住正要開溜的人兒的手,拉了回來。
「來了怎麼不出聲?」雖然有些可惜,但他還是很快地將她又細又軟的小手放開。不過,郁悶的心情倒是頓時散去了。
啊?只牽一下下喔?真不夠意思,言子寧嘟起嘴,暗自咕噥著。
她踮起腳尖,好奇地從單遠的肩膀上偷偷望過去,有些訝異地看著在餐桌邊吼叫,完全沒有注意到她的野人們。
「里面好像很可怕。」她有些傻眼地道。「你約朋友一起吃飯?」
「他們是不請自來的,莫名其妙跑到我家來煮火鍋。沒辦法,我們劇團里的成員都是一些瘋子。」他搖頭嘆息。
劇團?
言子寧的眼楮瞬間亮了起來!體內的表演細胞像喝了蠻牛一樣精力充沛。她可是很有表演欲的!想當初剛入學的她便滿心期待能有上台的機會,結果上天竟然就把大她三屆的單遠,送到她的面前,邀請她飾演他劇中的一角。
那時候她真的好開心,毫不考慮地答應演出。排戲期間,她唯恐演神秘女子演得不夠逼真,于是才會戲里戲外都維持神秘感,讓自己更入戲。
誰知道他就這樣被她的演技騙了……唉,虧他還是她第一個喜歡上的人耶,竟然這麼容易愛上劇中人。
那時剛進劇團,她很快就迷上帥氣的單遠,看著他工作中的敬業模樣,她常瞧著瞧著就偷偷地臉紅了。
那時她就覺得單遠很有男子氣概,總是能鎮定地化解危機,不像那些表面好像很神氣,遇到事情卻只懂得逃避責任的軟腳蝦,他是真的很man,讓她不自覺地想要依賴他。
唉,但她也知道,這樣子的男人啊,遇到感情是很愛面子、很別扭的。
既然他覺得將她錯認為氣質美女的事,是他腦海中不可抹滅的恥辱紀錄,他應該不會再想找她演戲了吧?
不過……現在他劇團的團員都在耶,嘿嘿,這可是個大好機會啊!
二姊說了,對付單遠這種男人,就是要鼓動旁人的力量,以多擊少,用輿論逼他就範,呵呵。
「妳吃了嗎?」單遠有些疑惑地望著她變化多端的表情,模不清楚這丫頭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希望不是什麼讓人頭痛的事情。
「還沒……不知道要吃什麼。」子寧馬上收起滿肚子的饑餓和滿心的興奮,擺出端莊的大家閨秀模樣。
不成,二姊有交代過的,這次回來,擺平單遠的事情要擺在第一,千萬不可以因為貪玩而誤了正事,所以雖然有點可惜,但劇團的事情先擺旁邊吧,改天再好好逼他讓自己加入。
單遠稍揚眉,沒有注意到她恍惚的神志,只是不太能夠了解為什麼她不知道要吃什麼的。
「這附近有面攤,還滿好吃的,在前面巷子左轉,不然再過去一點也有賣蒸餃的……怎麼了?」
見她微嘟著嘴,一副不甘願的模樣。
「嫌不衛生?」他有些嘲弄地問道。不是吧?她有嬌貴到這種地步嗎?他記得以前他們排完戲,她也常常跟著大伙到學校附近吃豆花啊,很平民化的。
「不是啦……」
她抓住他的襯衫下襬,瞥了瞥屋內仍然一片混亂的廝殺場面,對他露出懇求的表情。「你陪我去好不好?」
「啊?為什麼?」難道她是路痴?不然他畫張地圖讓她帶在身邊,這樣就不怕迷路了吧?
「陪我去嘛,還是……你想要跟他們一起吃火鍋?」子寧小心翼翼地問著。「如果你有其它事情的話就不勉強,我、我不過是想要你陪我去而已……」
單遠一手撐在門框上,始終皺著眉,低頭看著小媳婦模樣的言子寧,突然覺得自己如果拒絕她,就像拒絕一個純真的天使一樣,是充滿罪惡的。
可惡,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原則了?
他不甘願地一抿唇,說︰「算了,我跟妳去啦,免得妳這個人呆頭呆腦的,吃完就忘記付錢。」
也好,萬一讓屋內那些瘋子看到她,一定會聯合起來要她加入劇團,到時候,可就不是雞飛狗跳可以形容的了。
還是把她帶走好了,最近他一直非常努力的在貫徹這種‘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的偉大情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