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你就是蘇離嗎?」一名陌生的男子向走在路上的蘇離打招呼。
今天蘇離去雜志社交稿,連趕了一星期的插畫終于畫完了。
從雜志社的大樓里走出來,陽光把蘇離的影子拉得好長。抬起頭看看有些燦爛的刺眼的陽光,蘇離輕嘆一聲,這一個星期為了趕稿子簡直是不分白天黑夜。
嘆息聲剛落,便听到有人向自己打招呼。
「我是。你是誰?怎麼會認識我?」蘇離確信自己並不認識他。
「我喜歡看你的描畫。」
可不可以說成是自己的FANS,蘇離頗有些得意地想。
不過這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蘇離忽然覺得還有些不太對勁,「對了,你怎麼知道我是蘇離?我只是在畫插畫,沒畫我自己的素描吧?」
「素我冒昧,這本雜志我每期都看,時間長了就很好奇,所以就去雜志社打听你。」男子很有禮貌地對蘇離解釋。
「原來是這樣。」這幫家伙,偷偷把自己出賣了居然還不告訴她一聲。
「自我介紹一下,我叫李超群,今天能在里遇到你很高興。」
自己的作品受到了別人的肯定,蘇離很開心,伸一。出自己的手,她說︰「認識你很高興。」
李超群和蘇離握了握手,「可不可以請你吃個飯?」
「吃飯?」蘇離有些搞不清,這就是一些人的交往方式嗎?才認識,然後就請對方吃飯?
看到蘇離有些略顯詫異的表情,李超群不在意地笑笑,「是不是很唐突?」
既然他這麼有自知之明,蘇離並不想否認。
她是一個開朗的人,對任何人都很友善,但這樣並不代表她沒有原則。
「如果沒別的事情,我先走了。」蘇離準備離開。
「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看到蘇離並不言語,李超群趕緊解釋︰「不要誤會,是這樣,我的佷女也很喜歡你的插畫,而且她在學繪畫,如果有機會希望你能指導她一下。」
「謝謝你們的厚愛。」蘇離接過名片離開了。
這個人明明看起來很精明的樣子,怎麼竟說蠢話?一個陌生人,上來對自己表示欽慕,然後就要請吃飯,或者要電話,蘇離有些不可理解。
「怎麼又是你?」蘇離覺得很奇怪,最近總會巧遇這個叫李超群的人,做律師很閑嗎T、╴
那天李超群給她的名片,她隨便看了一眼便扔掉了,不過仍然記住了名片上的信息,他是一名律師。
「是你啊,這麼巧。」李超群一副很驚喜的樣子,讓蘇離很是反感。
這個人眼光里流露出的東西太刺眼了,那是一種看中獵物時的貪婪。說得優雅一點,是一個男人對一個女人十分有好感,感興趣的目光。
可是蘇離並不喜歡這種感覺。她有阿信了,根本不可能對第二個男人動心,這讓她感到很困擾。
不理會李超群想繼續聊下去的想法,蘇離轉身就走。
「蘇離,你的花。」
「什麼?我的花?不會搞錯了吧?」蘇離一臉驚訝,自己不定期來雜志社,居然有人把花送到這里來。
「一天一束,都已經堆了一堆了,不過你要感謝我們,我們可是好心地把這些花都養在花瓶里,你看開得多漂亮。’」
蘇離湊過去一看,每個人的辦公桌上都擺著花瓶,里面都是清一色的黑玫瑰。
很名貴的黑玫瑰,「誰送的?」
「這里有卡片。」
蘇離接過來,每張卡片都是同一個筆跡。看著相同的清一色黑玫瑰、相同的筆跡,毫無疑問,全是出自一個人之手。
每張卡片上都有一句問候的話,並不肉麻,只是風輕雲淡地說說今天的天氣不錯,昨天晚上看到了很耀眼的星星等等。
般什麼鬼?卡底下面並沒有落款,所以蘇離無從猜測是誰送來的。
「蘇離,你要把花帶回去嗎?」
「不用了,給你們留在這里淨化空氣吧。」蘇離擺了擺手,離開了雜志社。
一出門,又遇到了李超群,看著他,蘇離忽然明了,「花是你送的吧?」
「你喜歡嗎?」李超群沒有否認。
「不喜歡,而且我覺得這樣送花很浪費。」不理睬李超群,蘇離徑自往前走。
「我們去咖啡廳聊一聊好嗎?——
「對不起,我不覺得我們之間有什麼好聊的。我們只是互相知道對方名字的陌生人而已,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那天那個男人是你男朋友嗎?」
「你在跟蹤我嗎?」蘇離感到這個人很可惡。
「我知道了,因為你有男朋友,而且還在一起住,所以才不理我的,對吧?」
蘇離不想和他胡攪下去,「你還挺有自知之明,對,他是我男朋友,所以我對你所謂的追求沒有絲毫興趣。再見。」
看著蘇離遠去的背影,李超群狠狠地握緊了拳頭,與其花心思成為她的男朋友,繼而成為她的丈夫,這樣太溫吞了,而且非常沒有效果。不如直接一些,只好運用特殊手段了。
一個月前,李超群接到了一個委托,很奇怪,並不是要他打官司,卻是尋人。他覺得很納悶,這種事應該交給偵探社才對,怎麼會找上他?不過對方也是一名律師,是代表他的當事人的,因為以後要涉及一些法律程序,所以他直接找到李超群,讓他代為尋找資料中的人。
于是李超群得知,真正的委托人是一位四十多歲的貴婦,她剛繼承了丈夫的巨額財產。在她的經歷中,她年輕時曾為一個浪蕩子懷有身孕,但那個男人卻在她臨生產前消失得無影無蹤,于是她含恨在醫院里生下一個小女孩。可她的家人不原諒她,而她自己也沒能力獨自撫養女兒,她更恨這個小女孩的父親,所以狠狠心,就把她遺棄在這家醫院的長椅上。
後來她嫁給了一個華人,去了加拿大,隨著時間流逝,她越來越想念女兒,可她不敢去找她,因為她過去的這一切她的丈夫全然不知情。
包加遺憾的是,她和現在的丈夫井沒有生個一男半女。現在她的丈夫去世了,她準備找回自己的女兒。就在她準備回國時,每年的身體檢查卻發現,她已經是胃癌晚期,只能被迫在醫院里接受化療。
她委托自己的律師回來把這件事辦妥。
于是她的律師找到了李超群,把一切都告訴了他,希望他能盡力找到這位女士的女兒。
「唐女士可能不久于人世,我們已經留了她的DNA樣本,如果你找到了她的女兒,經過DNA鑒定,如果符合,那麼她將會繼承唐女士的遺產。當然,是在唐女士病重去世的情況下。」
李超群對這件事非常用心,他隱隱覺得一件可以改變他生活的事就要發生了。委托律師第二天便飛回了加拿大。
很快,他在資料中提到的那家醫院里找到一個護工。二十多年過去,這個護工是醫院里唯一知道這件事情的人。她回憶起這個小女嬰被送到一家孤兒院,但具體的名字她卻不知道。
對李超群來說,這並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市里面的孤兒院本來就沒有幾家,于是幾天他就找到了蘇離所在的孤兒院。在詢問是否有這件事情的時候,他沒有對院長說實話,他計劃在這筆財產中分一杯羹。
他開始動腦筋。
如果,他是她的丈夫,那麼,她的錢就會有一半是他的。
從孤兒院那得到蘇離的住址和電話後,他開始守株待兔。
不過情況並不是他想象的那麼容易。蘇離有男朋友,而且對于李超群不假于色。
也許另一個計劃會更直接、更有效果,而且可以把全部財產都偷天換日般轉移到自己手里。
李超群身處暗處,他的計劃,蘇離並不知曉,甚至歐信杰,他們不知道李超群的魔爪已開始伸向他們。
李超群打電話約歐信杰,說是他的一個老朋友。電話號碼都是從孤兒院取得的。
歐信杰接到電話很奇怪,他根本記不起來有一個叫鄭偉的同學。不過他在電話中很肯定自己就是他的同學,小學的時候因為轉學,所以後來才沒有聯系。雖然有疑問,歐信杰還是去了約定的地點。
在城郊的山路上,有一家很有名的素菜館。雖然離市中心較遠,但很多人喜歡去那里,歐信杰和蘇離曾經去過一次。
等了很久,依然沒見到約自己來的人,歐信杰開始懷疑是不是有人故意惡整他。
在枯等了兩個小時後,天已經黑了。走出素菜館,歐信杰準備出去打車。
這時有個人從前方走來,「你是歐信杰吧?你的朋友讓你去前方的拐彎處等他,他馬上就到。」
看著面前的這個人,歐信杰覺得很奇怪,到底是一什麼人要見自己?搞得神神秘秘的。
即使是這樣,歐信杰還是沒想到他會有任何危險。
走了一會才走到那個轉彎處,離素菜館的距離並不十分近,而且完全是山路了。
天黑下來了,四周很暗。站在那,歐信杰開始往前後看,是否有人過來。
幾分鐘後,一輛車向歐信杰沖了過來。在他還沒有反應前,車已經撞倒了他,血從他身上涌出。
車上的人跳了下來,把歐信杰身上的手機拿走,又找到他的鑰匙。看到他滿身是血,那人似乎很滿意,戴著手套,把他拖到一邊,然後開車離開。
「離,今天我們去療養院泡溫泉,東西我都準備」︰好了。」李超群提著旅行袋,站在客廳對著臥室里的蘇離說。
「好的,我換好衣服就出來。」
悄悄地在房間里打了一個電話,蘇離走了出來。
「走吧,我們在那里會待上兩天時間。」
歐信杰接到電話,立刻喊上林永強,迅速地奔向蘇離所說的溫泉。「你說他今天會怎麼做?」林永強問。
「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我覺得他這幾天一直要求小離和辦理結婚手續是這件事的關鍵。而小離一直推月兌,沒有答應他,我估計他會使用催眠手段,讓小離按他的要求辦。」
「離,我們出去轉轉。」晚飯後,李超群對蘇高說。
蘇離覺得很困,有些昏昏欲睡,「超群,我想睡覺,非常困。」
「等一會再睡,我們先見一個老朋友。」╴李超群的目光狠毒,不過蘇離並沒有看向他,只是盯著房間里的電視節目。
來到一個房間,敲了敲門,李超群和蘇離走了進去。一個面貌普通的中年男人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里面的門緊閉著。
「何先生,可以開始了吧?」
「好的。」
點燃了燻香,把CD打開,是一支小提琴曲,蘇離非常熟悉。
漸漸地,室內有些溫熱,隨著小提琴的聲音,李超群的目光緊緊地跟隨著何先生的目光。
「唐凌是誰?」
「她是我的委托人,是蘇離的生母。」
「她委托你什麼?」
「她委托我找她的親生女兒,就是蘇離,我已經找到了。」
在何先生的催眠術下,李超群說出了一切。
原來李超群計劃把蘇離的記憶封鎖,然後讓她成為自己的未婚妻,這樣,他就可以以唐凌未來女婿的身份出現而結婚以後,他就可以大富大貴。
但是後來,唐凌病危,很快去世。他接到電話去加拿大,把蘇離的DNA樣本也帶去了,經過鑒別,完全符合,唐凌的律師就等著蘇離過來簽繼承財產的法律文件了。
李超群這時就想加快行動,只要兩人結婚,財產他完全可以和她共享,甚至可以獨吞。以他一個律師的專業水準,蘇離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但在這關鍵的時候,他敏銳地發現蘇離有些不對勁,他提出結婚的時候,蘇離竟然猶豫。
這一切讓他害怕事情可能不在掌控中,為了那筆巨額財產,李超群決定再來找何先生一次。
「那次歐信杰出車禍,一定是你做的了?」
「是的,困為他是障礙,如果有他在,我不能順利地把蘇離帶到我身邊。」
原來一切經過就是這樣!
李超群清醒過來後,發現屋子里有幾個陌生人,不過其中一個很熟悉,他竟然是歐信杰!
他不是死了嗎?當初撞了歐信杰後,李超群看到他滿身是血,又把他的手機拿走,讓他無法向外界求助,而且那個地點又十分偏僻。他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你覺得很驚訝吧?還有讓你更驚訝的事呢。」狠狠地注視著李超群,歐信杰把手上的錄音筆打開。
「唐凌是誰?」
「她是我的委托人,是蘇離的生母。」。「很奇怪吧?原本是要催眠蘇離,好讓她簽字,怎麼會變成你犯罪的證據了。」
李超群瞪向那位何先生。--
「對不起,李先生,我是技不如人。」
這時李超群才發現人群中有一位老人,雖然外表很蒼老,但目光炯炯,一看就知道不是平凡的人。
「李超群,你應該明白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吧?你請這位何先生來催眠,卻想不到,他反而被我給催眠了吧?還有你,最後竟然是因為被催眠而說出了事情的真相。」」李超群,這就是你的犯罪證據,如果你想發揮你的律師口才那就留到法庭上去說吧。」歐信杰揚揚錄音帶對李超群狠狠地說。「阿信,我們一起去加拿大好嗎?」
「好的,我陪你去。」
「阿信,我決定了,用這筆錢成立一個慈善基金,來幫助需要幫助的孤兒,好嗎?」
緊緊地握著蘇離的手,歐信杰說︰「當然好。以後我可以編程序,你能畫漫畫,我們會賺屬于我們自己的錢。」
兩人相視一笑。錢,在他們眼里還是自己賺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