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奕茹對取消婚禮的事情只字不提,但樂賢仍然很不放心,他暗中密切留意她的一舉一動,並非常殷動地陪在她身邊,歪讓她有空余時間與樂謙單獨見面。
這種緊迫盯人的日子過了一星期,心亂如麻的奕茹始終沒法子硬下心腸向樂賢說明一切,她不得不承認,曹韻玲那一席話有一定的影響力,教她感到迷惑遲疑。
而一直沒有奕茹消息的樂謙也快要抓狂,同樣身陷在糾結復雜的情緒中。本來堅定不移的信念,深信絕對正確的決定,以為能把三人的傷害減至最低,怎料會被批評為自私自利的做法。
從不理會別人想法、更不會受別人影響,我行我素慣了的樂謙這回卻瀟灑不起來,他該死的在意曹韻玲的指責,只因牽涉到他所深愛的人,他不能任性妄為。
再也不能等下去,樂謙說什麼都要見奕茹一面,于是打電話給奕茹,叫她無論如何也要擺月兌樂賢,到他家中來。
合上手機,拿不定主意的奕茹呆坐著,她知道一直逃避也不是辦法,事情始終要解決,而且她也十分想念樂謙,很想要見他。
好吧,趁樂賢還沒來接她前,奕茹飛快拿起皮包,頭也不回地沖出辦公室,邊走邊用手機留言給樂賢,告訴他有急事要先走了。
意料不到的是,樂賢正在走廊的盡頭看著奕茹匆忙離去,尾隨在後!
兩輛車一先一後停下來,待奕茹進入一棟大廈後,樂賢才下車,他抬頭望向大樓,不容他錯辨,這是樂謙的居所。
小茹果然是瞞著他來找樂謙,還說什麼朋友有要事找她,其實要去幽會才是真的。她始終還是背叛他,投向樂謙的懷抱……
樂賢感到痛心,憤恨之情飆升,沖動得直奔上去……
大門開啟,思念已久的人兒終于出現,樂謙壓不下滿腔的熱情,猝然用力把奕茹拉入懷里,狠狠堵住她的唇瓣,輾轉深吻。
他的親吻是那樣迫切、那樣激烈,奕茹承受著他失控的情潮,同樣熱情地回應著他,放縱自己淪陷沉沒。
再也沒有任何事情可以澆熄胸口的熾烈,制止迫切的渴求,任由失控的情愫爆發,兩人緊緊擁有彼此……
等等!冷靜!樂賢在心中命令自己,放棄急躁的腳步,並在花壇前坐下來。沒錯,他要冷靜下來,不能沖動壞事。
若是三個人面對面,當面對質的話,那豈不是等于給他們攤牌的機會,屆時被踢出局的人必定是他,只要他一天沒有識破他們的戀情,他就有勝算,看準奕茹不忍心傷害他的這個弱點,他不是沒有希望的。
鎮靜下來後,樂賢耐心等候,可是三十分鐘過後,還沒見小茹下來,他開始有點焦急,她竟然連手機也不接听,是刻意回避他,還是有什麼理由不能接听?
這下子教他禁不住聯想,她與樂謙在屋里會干什麼好事?只要想到他們可能正做著苟且的事,他便妒火中燒、怒不可遏,如果他們真的不顧廉恥,做出對不起他的下流事情,他絕不原諒他們!
身為男人,他也有男人的尊嚴與面子,絕對不能容忍深愛的人不貞不潔,尤其劈腿的對象還是他的親弟弟!
激情過後,更教樂謙與奕茹感到唏噓失落,因為此刻身心的結合並不是永恆,他們還是要分開。
從浴室出來,身穿浴衣的奕茹把凌亂散滿一地的衣服撿起來,隨她身後出來的樂謙只圍了一條大浴巾,見她急欲穿回衣服的模樣,他從身後一把摟抱住她的縴腰,埋首在她耳際。
「不要回去,留在我身邊。」樂謙懇求的聲音沙嗄嘶啞,知道她走後他將會更加空虛孤獨,他不想再一個人忍受思念的啃蝕。
靶受他強而有力的懷抱。舍不得離去的人不止他。只是她沒有選擇的余地。「不行。」
「只要想到你回到老哥身邊,我便嫉妒得快要瘋掉,我真的不想讓他踫你一根汗毛。」他悶哼。
「樂賢又不像你這麼,他很正派的,從不會對我不規矩。」奕茹努努嘴嘲笑,他還真像個撒嬌的小孩。
「坦白說,我真要懷疑老哥的性向了,八年來與深愛的人朝夕相處,怎麼忍受得了。」樂謙可是一刻也不能忍耐。「不過我很感謝老哥古板嚴謹的自律個性,不然你怎能還是處女……」
羞紅臉兒的奕茹拍打他的手嬌嗔道︰「你真壞!」
樂謙一把旋過她,給她一個喘不過氣的熱吻,不是有人說過男人越壞,女人越愛嗎?沒有一個男人不會想要完全擁有心愛的女人!
依依不舍地移開唇瓣,樂謙仍然擁抱著奕茹不放,親匿地廝磨親吻。突然他痛下決心,毅然道出一個決定。
「如果你真的不能狠心背棄哥哥,就讓我退出吧,我會成全你們,衷心祝福你們……」
奕茹心頭一顫,喉嚨哽塞,慌亂地用力摟著他。「可是我愛你,我所愛的人是你……」
「我也愛你,所以更不願看到你痛苦,唯有我退出,你才能得到解月兌,不會再自責內疚。」與其要她痛苦一生,樂謙寧願自己孤獨終老。
他是認真的?!此刻,奕茹感到真正的心碎,她知道自己不能失去他!「不、不要,我不要這樣!」
他也不要呀,可是沒辦法,除非──「如果我說,讓我們放下一切離開這里,你願意嗎?你可以拋開心中的罪惡感,放下一切顧慮嗎?」
「我……」奕茹不是沒有心動,只是她做得到嗎?她真的可以嗎?
叮當!叮當!突兀響起的門鈴格外清脆響亮,令他們心中莫名一顫,回過神來的樂謙放開她,盡避猜測不到是何人到訪,他還是出去應門。
沒多考慮,樂謙很快地打開大門,門外的男人卻教他當場錯愕,想要關上門或回避已經太遲了。
「老哥……你怎麼會上來?」震驚過後,樂謙強裝鎮定。
看見赤果的樂謙出來應門,樂賢握緊拳頭,極力壓下揮拳的沖動,他一把推開樂謙,筆直入內。
「等等,我現在有客人,不太方便,有什麼事情,我們出去談吧!」樂謙急忙阻止,祈求老哥不會發現什麼,而房內的奕茹也能趕快穿好衣服躲起來。
只是當樂賢彎腰拾起地上的皮包時,樂謙瞬間僵直,下一秒鐘,樂賢已沖進房間,樂謙想要攔阻也來不及。
砰一聲!房門被打開的剎那,奕茹嚇得肝膽俱裂,對上樂賢痛心疾首的怨懟目光,她不能呼吸、不能言語,只感到無比羞恥慚愧,希望自己能就此消失。
她傷透了他的心!一直以來,他細心呵護著她,怕傷了她一分一毫、破壞她的完美,這八年來他一直忍耐,苦苦壓抑渴望,想不到他的尊重與愛惜,換來的竟是被徹底背叛的下場,他不單得不到她的心,就連她的人也沒得到過,這教樂賢怎能不恨!
憤怒怨恨的情緒排山倒海襲來,樂賢失去平日的冷靜自制,他痛徹心扉地怒吼出來。「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對不起,樂賢。」傷害既已造成,再多的抱歉也不足以彌補。「是我對不起你。」
「為什麼你要背叛我?」樂賢上前抓緊她的肩膀,他真想掏出她的心來看看。「這麼多年來我一直都在努力,努力成為一個優秀的男人,做一個可以令你自豪驕傲的男朋友,讓你不會後悔選擇了我。我到底有什麼不好,你有什麼不滿意,為何要這樣對我?」
「是我不好,全都是我不好,你沒有錯,是我不懂得珍惜你。」他的自責,徒增奕茹的罪惡感,讓她更加無地自容,在眼眶打轉的淚水潸然落下。
而樂謙只能握著拳頭,保持沉默地站在一旁,因為現在不是他該插嘴的時候。
「你告訴我,你到底有沒有愛過我,是不是打從心底願意嫁給我?」縱然答案會是傷人的,樂賢也要听她親口說出來。
事到如今,奕茹沒什麼好猶豫,亦無須隱瞞,她坦誠面對自己的感情。「我對你是真心的,我是真的想要去愛你,我有嘗試過、努力過,我以為只要嫁給你便可以愛你。可是原來不是所有事情,只要肯努力、去付出便能做到,我控制不了自己的感情,我仍然忘不了樂謙,我愛的人始終只有他。」
她還是承認了!樂賢抓緊她的肩頭,幾近絕望地咆哮。「這八年里,我對你一往情深,傾盡我所能去愛你、討你歡心,我比誰都還要珍惜深愛你,為什麼你愛的仍然是樂謙,為什麼是樂謙而不是我?」
「我知道你對我好,你比誰都愛我,但我真的不能回報你,親情與愛情始終不同,是我發現得太遲,是我辜負了你的愛。」奕茹更加淚如雨下。
「為什麼偏偏要是樂謙,我有什麼比不上他,為何你們全都只愛他?」樂賢眼里迸發出惱恨憎惡的火焰,手上的力度不自覺加重。
奕茹痛得咬緊牙關,企圖掙月兌他的大掌,樂謙見狀隨即上前,一把拉開樂賢的雙手,保護性地站在奕茹身前。
「哥,對不起,你不要再責怪小茹,是我對不起你。」樂謙心中的愧疚也不少于奕茹。
面對弟弟,樂賢感到分外眼紅,甚至已到恨入骨髓的地步,他一把揪住樂謙的衣領,憤憤不平地啐罵。
「你當然對不起我,你這個只會游戲人間、不務正業的弟弟,你有什麼地方勝過我,你憑什麼跟我搶,憑什麼可以得到小茹?」
樂賢不留情面的唾罵,讓樂謙胸口的一把怒火也被點燃,他耐著性子向哥哥表明心跡。「沒錯,我的確沒有一處能比得上你,可是我對小茹的珍愛重視,真心真意要給她幸福的信念,絕對不會輸給你,我比誰都還要深愛她,所以即使會對不起你,甚至要我與全世界為敵,我都義無反顧。」
樂賢好像听到什麼天大笑話般哈哈大笑起來,他笑得那麼放縱、那麼猖獗,不為什麼,就為弟弟這份自信任性,與自己的可憐。
「你何須與全世界為敵!自小到大你都盡得父母疼愛,不管你如何任性放縱,爸媽都會包容原諒你,就算你讀不好書、品行惡劣,還是可以得到大家的寵愛。」樂賢道盡他的心酸。「而我這個犬哥,不管如何努力,把一切做到最好,頂多只能得到雙親的肯定,隨便贊美兩句,自始至終你都是父母心目中的寶貝兒子,有誰會舍得怪罪你!」
樂謙與奕茹感到難以置信,這個一向疼愛弟妹的好哥哥,怎會有這種想法!而樂謙更是感到無辜,事實根本就不是這樣,哥哥怎麼會有這種嚴重的錯覺與誤解。
「真的是這樣嗎?你不知道自小到大我有多羨慕妒忌你這個哥哥。」樂謙也把一直藏在心底的傷痛道出。
「在高人一等的你面前我是多麼的渺小,面對這麼優秀杰出的哥哥,你知道我這個弟弟有多自卑可憐嗎?我根本就是無地自容,連頭也抬不起來,因為光芒萬丈的你實在太閃耀,不管我有多努力,始終都不可能追上你,什麼都不如你的我頂多是一個陪襯品,我這個不肖子只是父母眼中的恥辱與敗筆,你才是他們的光榮與希望。」
樂謙說得情詞懇切,可是在樂賢听來,只是胡說八道的狗屁!
「你真會本末倒置,什麼自卑可憐,你才是那個集璀璨光芒于一身,得到萬千寵愛的幸運兒,什麼都能夠不勞而獲的你,曾認真努力付出過什麼嗎?」不甘心!樂賢非常不甘心!「像你這種玩世不恭的公子,為什麼小茹會愛上你,八年前如此,八年後也是如此,既然你都已經放棄她,為什麼還要回來把她從我手中搶回去?」
樂謙與奕茹對望一眼,有件事情他們一定要弄清楚。
奕茹率先站出來質問。「八年前,你已經知道我喜歡的人是樂謙,所以你才會讓我誤會是樂謙叫你去公園找我的,是不是?」
「你知道我與小茹八年前就已經在一起,于是你故意破壞我們,是不是你把小茹留給我的簡訊刪除的?」樂謙跟著提問。
既然做得出來,就不怕承認,樂賢睨著同仇敵愾的他們,沒有絲毫愧色。「沒錯,我不單刪除小茹約你到公園的簡訊,就連你約她見面的紙條也被我沒收了,一切都是我從中作梗,讓你們彼此失約,因為誤會而分開。」
什麼?簡直是晴天霹靂!
「為什麼你要這麼做?」奕茹感到痛心失望,為何樂賢會這樣卑鄙?
「因為你,讓我和奕茹分開了八年,足足吃了八年的苦頭、受盡折磨,還險些失去彼此。」樂謙好恨。
「為什麼?因為我不甘心,明明我什麼都比你優秀,為什麼小茹會選擇你而不是我,為什麼偏偏是你?」樂賢猶如負傷的野獸,本能地反擊捍衛。「如果是其他男人的話,我沒話好說,唯獨你這個弟弟,是我最不能輸的人。」
「可惡!你就這麼憎恨我嗎?」樂謙受傷地怒吼,然後不顧一切撲過去,狠狠地向樂賢揮拳。
挨了重重一記拳頭的樂賢跌坐在地上,隨即不甘心地跳起來,飛撲過去回敬樂謙一拳。
于是兄弟倆便扭打起來,誰都沒讓對方半分,直把長年累月憋在心中的不滿全都發泄出來。
卯足勁發狠起來的男人實在可怕,好像不把對方置于死地誓不罷休,奕茹看得怵目驚心,不停在一旁大聲喝止。「住手!你們別打了!」
打得眼紅的兩個男人充耳不聞,仍然拳打腳踢,奕茹只好看準機會,直沖到他們之間,死命抱住樂謙的腰際不放。「你們不要打了!」
這下子,他們總算不得不停下來,雖然住手不再動武,但彼此仍以眼神交戰,如兩只斗雞般吹胡子瞪眼楮。
眼看奕茹仍抱著樂謙不放,樂賢胸口郁悶至極,氣得想要吐血,他直指著樂謙撂下狠話。「從此以後,我再也沒有你這個弟弟!」
「很好,我也沒有你這個自私自利、不仁不義的哥哥!」樂謙同樣咬牙切齒地撂話。
兄弟倆的心結已深,恐怕是無法輕易化解了。
「我絕對不會原諒你們,不會讓你們稱心如意在一起,我要你們終生愧疚。」樂賢撂下如詛咒般惡毒的話語後,憤然奪門而出。
緊緊抱在一起的樂謙與奕茹,一時間也不知道要為得到解月兌而松一口氣,還是該為了失去至親至愛的哥哥而痛心疾首。
誰能想到結局竟會是這樣!
***
惡耗!半夜傳來的一個惡耗不單擾人清夢,簡直把整個閔家弄得天翻地覆!
樂賢遇上交通意外,受傷入院,幸而情況不是太嚴重,並沒生命危險,收到這個消息後,家人忙不迭地趕往醫院。
當樂賢被送進病房的時候,仍然處在昏迷狀態,憂心忡忡的家人只能靜候主治醫師前來講解病況。
據目擊路人的描述,是喝得醉醺醺的樂賢突然走到馬路上,才會被一輛剛好路過的車子撞上,幸而司機及時煞車閃避,剛好與樂賢擦身而過,傷勢才不王于太嚴重。
「你們就是閔樂賢的家人嗎?」從病房出來的主治醫師詢問。
「是的。」閔淳彬夫婦連忙上前,在一旁站著的則是樂謙與奕茹。
「基本上閔樂賢的傷勢並無大礙,大多是擦傷與瘀傷,他的腦部因受到劇烈震蕩,所以現在才會昏迷不醒,我們已經替他做了腦部掃描,看看有沒有血塊聚積在腦部。另外較為嚴重的是他左手的傷……」
主治醫師一頓,本來放寬心的家人,又再次提心吊膽。
「他左手韌帶遭受嚴重傷害,需要一段時間來復健治療,你們要有心理準備,康復後左手的靈敏度會減退,可能不能如以往般活動自如,甚至有可能會出現手顫無力等後遺癥,不過要應付一般日常生活問題不大。」
什麼?對一個外科手術醫師來說,雙手不能再操刀動手術,無疑等于宣判他醫師生涯的完結!
自尊心那麼強的樂賢可以承受得了這個打擊嗎?他寒窗苦讀、專心研習才能成為一個杰出的外科手術醫師,現在才剛起步不久、略有成績,前途本來無可限量,卻因為一場交通意外,便全都化為泡影了。
受不了這個嚴重打擊的人還有父親閔淳彬,這個他引以為傲的兒子,繼承發揚他衣缽的接班人,怎麼會變成這樣!
樂謙與奕茹四目交接,盡避沒有交談,彼此均能清楚看出對方眼中的痛苦,還有深深的自責與愧疚。
為何一向自制自律的樂賢會跑去喝酒,而且還喝得爛醉如泥?樂謙與奕茹心中有數,如果不是樂賢撞見他們私會,三人激烈地攤牌對質,受到傷害、打擊的樂賢絕對不會酗酒。
到底這是上天對樂賢的懲罰,還是對他們的背叛所做出的報復?他們日後該怎麼面對樂賢!
***
棒日中午,樂賢便轉醒過來,面對家人憂悒的愁容,他反倒安慰起來。「我已經沒事了,你們不要再這麼擔心。」
雙親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告訴他關于左手的傷,而站在床尾的樂謙與奕茹就更加不敢吭聲。不知樂賢會給他們什麼臉色看,畢竟他曾把話說得那麼絕,表明彼此再也不是兄弟。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會去喝酒?」母親夏芷君心痛不已。
「我……」樂賢捂住嘴巴,沉吟一聲。「想不起來了!」
「什麼?你失憶了?」驚跳起來的,絕對不止母親一個。
「可能因為腦部受到震蕩的關系,應該只是局部失憶吧!」父親閔淳彬最為冷靜。「你還記得多少事情?」
「我只記得下班後去接小茹,然後……就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樂賢閉上眼,撫著後腦搓揉。
「小茹,怎麼一回事,你們昨天下班後一起離開嗎?為什麼樂賢會一個人跑去喝酒?」夏芷君慌忙追問。
「沒有,我們沒有在一起,我昨天突然有事情先走了,我留了簡訊給你,你沒有看到嗎?」奕茹搖頭,如實道來。
「我沒印象。」樂賢看著奕茹的目光依舊溫柔。「可能我在路上遇到朋友,被拉去喝酒吧!」
「其實我也沒什麼大礙,何時可以出院?」樂賢舉起包裹著繃帶的左手,似乎沒什麼疼痛的感覺。「我的左手怎麼了?」
家人頓時噤若寒蟬,臉色難看。樂賢驀地不安起來,手指好像動不了,恐懼迅速襲上心頭,莫名害怕。「告訴我,我的左手到底怎麼了?」
「樂賢,你左手韌帶受了傷,所以暫時失去知覺,你放心,可以好起來的,只要用心復健治療,便能夠痊愈……」夏芷君再也說不下去。
梭巡母親紅腫的雙眼、父親回避的目光、還有樂謙與奕茹同情的眼神,樂賢心一寒,出奇冷靜地問︰「我是不是不能再拿手術刀?」
「只要你努力復健,還是有希望的,不要放棄。」夏芷君相信會有奇跡出現。
「我想一個人靜一靜。」樂賢別過臉,不想讓家人看到他的難堪落魄。
雙親沒再說什麼,默默離開床邊,奕茹上前輕握樂賢的右手鼓勵著他。正打算離去之際,樂賢反手握住她的皓腕,他是那麼的用力,卻又有點顫抖。
「我留下來陪你。」奕茹輕柔地道。
家人靜靜退了出去,只留下樂賢與奕茹,最後關上門的是樂謙。
樂謙最後瞥見的那一幕深深印在他腦海里,久久不能忘。那是樂賢猝然埋首在奕茹的胸前,並且緊緊抓住她的衣服不放,樂賢微顫的身軀明顯正承受著沉重的打擊與痛苦,樂謙如何也忘不了,老哥此刻看來是多麼軟弱無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