銅鏡突然發聲,佟老板斂下眼、俊顏微惱,沉默地起身望向窗外,看著天空灰黑的色澤像是一塊鋪天蓋地的布簾,一點一滴地染黑世間所有景物。
就算你背過身子還是听得見我、我也一直存在,又何必裝模作樣呢?銅鏡里的人似笑非笑地開口。
「你出來做什麼?!」佟老板背對著銅鏡,語氣淡淡的,擺明一點也不想和他說話。
你問我出來做什麼?嘿……自然是想看你束手無策、煩惱憂心的模樣。嘖嘖,我告訴你,不用白費心思了,虎獵兔、兔食草,天性使然,兩者相遇必有一亡,現在你卻希望兩者並存,簡直荒謬、可笑!
「你倒是把責任推得一干二淨,別忘了這件事是因誰而起?」佟老板轉過身,黑瞳不悅地掃過銅鏡里那個笑得十分狡詐的自己,淡淡的語氣里增添一絲不悅。
你是在指責我嗎?只要是你情、我願,水月鏡花里什麼交易都能成立。
銅鏡里的人笑了,笑得放肆而張狂。
這是你定下的規則,我只是按照你的規則玩游戲,何錯之有?再說,你有什麼資格用這種譴責的目光看我?是我讓你帶著花露去救人?是我讓你陷入此刻這種進退維谷的局面嗎?
佟老板無語。
他和他同身不同心、均分日與夜,各自按照自己的心意接受不同客人的委托。
幾年前,夜里的他接受皇子們的條件交換、用毒、用咒語、用術法,將太子司徒靳整得癱瘓在床、奄奄一息。直到最近,白天的他也接受了委托,以千年花露治好司徒靳一身病痛、以換取受冤枉人們的自由。
現在司徒靳確實恢復了健康,但遺憾的是,與他同命不同運的水芯,卻得開始飽受病痛的折磨。
「我以為在這里護得了她……」佟老板伸手輕捏眉心,俊臉上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無能為力。
他以為只要將水芯接到水月鏡花,就能讓她月兌離被詛咒的命運。因為他是人世間少數無懼她的厄運,亦能提供她平靜生活的人。
炳哈哈哈!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護得了她?!她和司徒靳命中注定同命不同運,他喜她悲,他樂她哀,他身體健康無痛無痛、她就注定惡疾纏身、厄運連連。他本就是帝王命,再加上你給他服下了千年花露,幾年內百毒不侵,試問這世間還有什麼傷得了他?我說,在司徒靳登基之日就是你無憂閣小可憐慘死暴斃之日,而這些,全是你這個爛好人為她鋪好的不歸路啊!
佟老板臉色鐵青,明知道對方是刻意說出來讓他難受的,但偏偏他一句話都反駁不了。
說不出話了?嘿嘿,一個人的性子定了就是定了,看來不管時間過了多久都不會改變,這就是我最討厭你的地方,因為你永遠都想當爛好人,所以你永遠永遠都會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情,千年前倘若不是你做了那個決定——
「住口!」佟老板向來溫和的臉上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怒意,他雙拳緊握、近乎是咬牙切齒地瞪視著銅鏡里、那個惡意森森的自己。
「我這一生做過最錯誤的決定——就是留下你。」
炳哈哈哈!懊惱悔恨又能如何?千年前如此,現在也是如此,不管是對我,或是對她,你全都無、能、為、力……
「你——」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突然傳來了急促的敲門聲,佟老板一怔,而原本存在銅鏡里的影像一晃,下一瞬間已經恢復成黃澄澄的鏡面。
「我已經說了今天不再見客,還有什麼事?」佟老板語氣冷冷,不高興侍從居然敢違抗他的命令。
「抱歉,老板,出事了!」門外的侍從惶恐不安地開口道︰「連我也沒辦法處理,這事一定得報告老板。」
佟老板微微蹙眉,跟著打開了兩扇門,看見門外站的是自己特別挑選餅、在無憂閣服侍水芯的侍從,心頭一冷,連忙問道︰「出了什麼事?」
「無憂閣的那位客人又昏過去了。」少年侍從神情緊張地回報。「還有,她全身……全身上下的皮膚都染上了一層黑色。」
佟老板臉色一變,紅色身影一晃,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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倘若不是她鼻間尚有微弱的呼吸,佟老板幾乎要以為自己來遲了一步。
他走到水芯的床邊坐下,注意到她的手上仍握著那只小瓷瓶,他將瓷瓶取來、將里面的藥丸倒出,這才發現里頭一顆也沒有減少。
「傻瓜!你為什麼不肯听我的話?」心知水芯定是認定自己無藥可救,所以不願浪費他的藥材,佟老板難過的低語。「這藥雖然救不了你,但至少可以暫時保住你的性命,我既然已經承諾會救你、就一定會救你。」
他將散了一床的藥丸握在掌心,微微運勁,手心再攤開時全部的藥丸已經消失了,跟著他將掌心移到水芯頭頂,然後開始緩緩往下移,隨著佟老板手心的動作,一股淡淡的、銀色的光暈從他的手掌慢慢流出,一點一滴滲入水芯的身體里。
當佟老板抽手離開時,淡淡銀光包圍住水芯的全身,過了好一會才完全隱沒,雖然她依然昏迷不醒,但原本臉上的鐵青色澤已經退了一點。
佟老板起身,站在床沿邊凝視了她好一會,最後輕輕嘆了一口氣。
重新踏出無憂閣時,佟老板伸手拍了拍,不一會,好幾名白衣侍從隨即出現在眼前,他跟著從腰間拿出一條白巾,張口在指尖上一咬,以自己的血迅速在白巾上寫了幾個字,最後,他將手上的白巾撕成四條、遞給了眼前的四名侍從。
「你們四個人各自往東、西、南、北出發,等到白巾上的血跡褪掉時遇到的第一個人,立刻將他請回水月鏡花。」佟老板溫聲吩咐。
「是。」四名侍從頷首接過,各自領命離開了。
待四名侍從離開後,佟老板不由自主地回頭望了一眼無憂閣,喃喃說道︰「無論如何,我一定會保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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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南角
大宅院
「太子殿下……您這……」年約五十多歲,擔任大里寺監察司的慕容晴天,他一張方字臉因為看到司徒靳突然從床上坐起、激動無比地漲紅了。
昨天,一名小太監手持太子令牌到大里寺,說是太子的病情有變、要他立刻趕來一趟。慕容晴天原以為癱瘓三年多的太子終于捱不過去,所以特別趕來見他最後一面,卻怎麼也想不到,當兩人獨處的時候,躺在床上動也不動的司徒靳突然坐了起來,嚇得慕容晴天「咚」一聲滑倒了。
「慕容保傅,讓您受驚了。」司徒靳立刻下床,將目瞪口呆、完全失去反應的慕容晴天小心扶了起來,壓低聲音解釋道︰「實在是此刻處境危險,不得已只好出此下策將您請過來,希望慕容保傅別見怪。」
見司徒靳說得嚴重,慕容晴天也隨即意會,在司徒靳的攙扶下坐到椅子上,他瞪大雙眼上下打量司徒靳好一會,這才開口恭賀道︰「恭喜殿下,您的身體全都康復了嗎?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是太醫終于找到治病的方法了嗎?」
「慕容保傅,我身體已經恢復健康這件事,截至目前為止只有您一個人知道。」司徒靳搖頭淡笑,並不打算將佟老板以奇藥治好自己的經過說出來。
「我的手腳雖然都能動了,但怎麼說也在床上躺了整整三年,我還需要多一點時間,才能完全恢復成過去那樣。」
「老夫看到殿下就要恢復往日風采,實在是太高興了!」慕容晴天喃喃低語,雙眼微微泛紅。
雖然司徒靳貴為太子,但慕容晴天從太子十歲起就奉聖命擔任他的保傅,兩人的感情自然比其它人來得深厚。
「在沒做好萬全準備之前,也請慕容保傅暫時為我保守這個秘密。」司徒靳拱手請求。
「好,老夫自當守口如瓶。」慕容晴天點頭答應,但見到司徒靳一臉謹慎,他不禁好奇地問︰「殿下,據老夫所知,這宅子里里外外服侍的人,都是皇上在宮里精心挑選餅的,莫非……是殿下發現了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這些人雖是由父皇親自挑選,但我從東宮移到這里已經過了整整三年,這段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人心會變、很多事情也會變,不是嗎?」司徒靳壓低聲音說出自己的顧慮。
「慕容保傅這些年身在朝廷,應該看得比誰都清楚,有多少人等著我這個太子升天、好立即取代我的位置。」
慕容晴天伸手捻須、面色凝重地猛點頭。
太子倒下的頭一年,聖上、朝臣都沒有立即放棄希望,但時間久了,眾人也都猜出太子復原無望,紛紛將目標轉向其它有機會繼承的皇子身上。
這些年來,以三皇子和五皇子斗得特別厲害,籠絡朝臣、急著在皇帝面前建功獻計。皇上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卻無阻止的打算,看來也是因為擔心太子痊愈無望,所以打算在兩位皇子之間擇其一。
「殿下是說,這宅院里有其它皇子的眼線?」慕容晴天一怔,隨即將音量壓得更低了。「那殿下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這只是我的猜測,但俗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司徒靳斂下眼、藏住眼底的寒意,淡淡地道︰「三年前的這場惡病來得突然,但我想多半和宮里的人月兌離不了關系,若是讓那群人知道我痊愈了,怕又會使出更多陰毒的手段來害人。」
「沒錯,這點不可不防。」慕容晴天這才明白司徒靳私下密傳自己的目的,他雖然貴為太子,但因病躺了三年,在朝中逐漸失去了影響力,在沒有確定能奪回自己的實權之前,凡事都必須小心。
「殿下心中有什麼打算盡避吩咐,老夫一定誓死捍衛殿下的安全。」
「多謝慕容保傅。」司徒靳終于露出兩人見面後第一抹微笑,感謝地拍拍他的肩,說道︰「我希望慕容保傅能私下派一批您信賴的死士來這里,秘密保護我的安全。」
「這是小事,沒問題。」慕容晴天滿口答應。
「另外請慕容保傅為我多留意,朝堂中偏向三皇弟、五皇弟的朝臣有哪些人?又有哪些目前是持觀望立場,而在這些人之中是否有我可用之人。」司徒靳在房間內踱步,突然腳步一頓,抬頭問道︰「對了,大理寺此刻是否關著前衛京省的‘通政使司’杜正豐的遺孤?」
「是。」慕容晴天雖然對司徒靳的消息靈通感到吃驚,但隨即拱手回報道︰「這案子是五皇子前些日子在朝廷揭露的,杜正豐私下勾結外患,意圖將我朝邊疆的兵力部署圖賣給敵國。不料賊人狼子野心,不但奪走了兵力部署圖,連杜家三十幾口人也全殺了,唯一的活口是杜家小姐杜絳雪,她目前親自上大理寺投案,因為此案重大、牽連甚廣,所以杜家小姐、還有她的未婚夫、京城威遠鏢局的一干人等,全都被老夫囚禁在地牢里候審。」
「這麼說,這件案子是真的。」司徒靳雙眼眯起,微微沉吟。
「殿下,這件案子……有什麼不妥之處嗎?」慕容晴天好奇地問。
「根據我的線報,犯下杜正豐血案的幕後主使者不是別人,正是老五。」司徒靳唇角勾起淡淡冷笑。
「看來是他等不及父皇另立太子,想要干脆一點直接改朝換代哩!」
「此事當真?」慕容晴天大吃一驚。怎麼也想不到五皇子膽大包天,居然敢和外敵共謀,犯下謀反的重罪。
「我的消息來源不會有錯,只是……現在還缺了點證據。」司徒靳語氣淡淡地開口。
「這件案子你先壓下,老五倘若心里真的有鬼,一定會自己露出破綻。」
「這……」慕容晴天听完後,有些為難地拱手道︰「殿下應該明白,皇上最在乎陰謀叛變這類危及江山的指控,特別下令一定要老夫盡快查明真相,若是按殿下的意思將時間拖長了,我怕會引起皇上的懷疑。」
「是嗎?這事也不難,咱們只得用其它的事情引開父皇的注意力了。」司徒靳神情輕松地開口。
「嗄?」慕容晴天一頓,實在想不出有什麼事情會重要到讓聖上「暫時忘記」陰謀叛變這個案子。
「例如,癱瘓多年的太子病情起了變化,即將不久于人世……這樣的消息。」司徒靳望向目瞪口呆的慕容晴天,微笑說出自己的計畫。
「我不動、敵自動,你離開這里後,即刻將太子病危的消息放出,一來,可以將杜家的案子順利往後延,二來,幫這間大宅子增添點人氣。」
「太子殿下,這樣您不是更危險了嗎?」慕容晴天不確定地問。
「放心吧!要是他們想動手,這三年來多的是機會,只要我還不死不活地躺在床上,沒有人想背上謀殺太子的罪名。」司徒靳雙眼露出殺意,嘴角卻扯出一抹優雅的笑。
「台面上的敵人我不擔心,我真正在意的,是那些藏在水面底下始終沒有露出真正意圖的人。就讓我病危的消息,一口氣將所有的敵人全都引出來吧!」
說完後,司徒靳緩步走到慕容晴天的面前,伸出手輕輕地搭上他的肩頭,後者抬眼直視司徒靳,卻突然覺得放在自己肩頭的那一只手,突然變得好重好重。
「一切都仰賴您的幫忙了。」司徒靳微笑︰「慕容保傅,您今日的大恩大德,我司徒靳日後一定會牢牢記在心里。」
「是。」慕容晴天咽了一口口水,生平第一次慶幸,自己始終是站在司徒靳這一邊的。
兩人又商議了好一會,慕容晴天這才拱手告辭,等到他離開後,司徒靳重新回到床上躺下,腦里卻不停地思索下一步該怎麼做。
就在這個時候,門外再次傳來了敲門聲,司徒靳隨即閉上眼,偽裝成原本癱瘓不動的模樣,靜靜地等待著……
細碎而輕盈的腳步聲緩緩靠近,司徒靳不必真正睜開眼,也知道來者的身分。
如果說他因病躺在床上這三年有換來什麼好處,那就是自己的耳力比過去增強了許多。
「爺,蓮兒為您送藥來了。」溫柔的女音隨著細碎的腳步來到床邊,司徒靳緩緩睜開眼、靜靜地凝視著她。
佟老板的藥,不但醫好了他癱瘓的身子、也醫好了他的眼楮,從可以起身的那一刻起,他的世界不再只有陰沉沉的黑色,全都恢復了應有的顏色。
這些年來身上唯一籠罩著一股白色光暈的蓮兒,此刻就站在自己的眼前,她穿著與大宅中其它奴僕相同的青衣,身上亦不再像過去那樣發出明亮的白光,但當蓮兒靠近他時所帶來的感覺,依舊和其它人不太一樣。
為什麼?!司徒靳黑瞳轉為犀利,以一種前所未有的嚴厲目光,將蓮兒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不過是一個女婢,為什麼會和大宅子里的其它人不同?
「爺,您為什麼這麼看著我?是不是身體哪里不舒服?」蓮兒見司徒靳以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她,誤以為他身體有哪里不舒服,連忙把藥碗放下,關心地伸出手往他的額頭探視——
當蓮兒的手覆在額心的那一瞬間,司徒靳的心中產生了一股悸動。
這是一只長年都在工作、稱不上細女敕光滑的手,卻有一股溫柔的暖意,在過去這幾年,他的知覺幾乎和癱瘓的一樣,是死的,每每小太監在幫自己淨身的時候,司徒靳一點感覺都沒有,只覺得癱瘓在床、任人擺布的這具身體羞恥又可恨!
但,現在他的身體已經康復了,知覺也全部都回來了!
雖然只是一只覆在額頭、關懷備至的女子掌心,卻意外勾起了他已經好幾年不曾有的。
「我記得你說過,你是自願從宮里調來這里服侍我的,是嗎?」涌現的同時,司徒靳並沒有卸下心房。
「咦?」蓮兒略微詫異,清秀的小臉上又驚又喜。幾年前自己說過的事情,原來殿下還記得?
「為什麼?」司徒靳一雙眼牢牢鎖住蓮兒所有的表情,就像是最冷靜的獵人、耐心地等候著。
「啊?蓮兒沒和殿下提起過嗎?」她見司徒靳難得肯開口和自己說話,心里頭雀躍不已,以略微激動的語氣說道︰「那年蓮兒才十四歲,是太後宮里新進的宮女,有天因為剛下了場雨,地很滑,蓮兒不小心把要端給太後的甜湯打翻了、還潑濕了太後的裙擺,當時幸虧太子爺在場,也多虧您幫蓮兒說情,太後這才原諒了蓮兒。」
倘若不是司徒靳開口說情,她早已經被拉下去捱板子、也說不定早就被趕出皇宮了!
正因為如此,她從那天起就將太子司徒靳當成救命恩人,將他牢牢記在心里仰慕崇拜著,就連他生病癱瘓了,也努力想調到這里照顧他。
「有這件事?」司徒靳沒什麼印象了。
「爺您已經不記得了嗎?」見司徒靳完全想不起來,蓮兒有點受到打擊,但隨即又揮揮手,勉強擠出微笑道︰「這對爺來說可能只是很小很小的一件事,但對奴婢來說……是一輩子也不敢忘記的恩情。」
原來她是母後身邊的小爆女,而且自己對她還有過救命之恩,司徒靳在听見她自報身分後,心里確實松了一口氣。也因為確定了這一點,他想要放縱自己欲念的想法就更多了一些。
「這麼說,我算起來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司徒靳咧嘴微笑。
「那麼不管我要你做什麼事,你都願意了?」
蓮兒被他專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安,小臉微紅,但依然慎重認真地點了點頭。
「很好。」司徒靳黑瞳閃過一絲笑意,長臂一伸將站在床邊的蓮兒扯入懷中,同時伸出手掌捂住了她的嘴!
「嗚!嗚嗚嗚!」蓮兒瞪大一雙眼,難以置信地瞪著司徒靳。
爺……爺用手抓住自己?他已經會動了?!為什麼?
「我的身體就快要完全恢復了。」司徒靳壓低聲音在蓮兒耳邊低語,見她一雙眼瞬間進射出真心的喜悅,他才繼續道︰「不過這件事我還不打算讓其它人知道,要是讓其它人知道了,說不定會讓我惹上殺身之禍。好蓮兒,你說,我該不該相信你,相信你會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蓮兒望著他,過了一會才拼命的點頭、用力的保證。
司徒靳笑了,跟著松開覆住她嘴巴的手,慢條斯理地往下滑,最後停在蓮兒縴細的頸項上。
好細的脖子……好縴細的身子,像是一用力就可以將她撕成兩半似的,若是過去,自己絕對不會看上這樣的丫頭,但現在,他一點也不介意讓這個清瘦宮女的身子染上他的氣味、成為自己的女人。
「……爺?」蓮兒渾身緊繃,小臉開始轉紅。
罷才她震驚于司徒靳恢復健康這件事,完全沒意識到她整個人被他壓在床上,而且,他的手開始慢慢往下滑、似乎開始在解她的腰帶?!
「好蓮兒,別出聲,若是有人闖進來,不就發現我的秘密了?」司徒靳解完她的腰帶後,將它扯到蓮兒的嘴邊,充滿的低嗄聲音俯上她的耳邊命令道︰「乖,咬住這條腰帶,別發出聲音……知道嗎?只要你成為我的人,我自然就會知道你對我的忠誠到底是不是真的。」
蓮兒滿臉漲紅、不知所措,只能听話地乖乖咬住腰帶,羞澀不安地任由司徒靳像團火似的襲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