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麼來抵債?我不知道。」田雨藍神色茫然的回答。
「你以為一句不知道就能了事嗎?」
「舅舅,我們好歹也是你妹妹的女兒,叫你一聲舅舅,不就燒了間房子嘛,你何必這麼斤斤計較。」白雨彤試圖動之以情。
「不就燒了間房子?你講得好像是燒了間紙糊的房子,這房子是我的家當!要不,你的紅色星球拿來。」
「我……不行,這也是你爸我外公給我媽的,然後我媽留給我的。」白雨彤抱緊她的珠寶盒。
鐵恭基再度逼向田雨藍,肥胖的肚子緊靠著她。「雨藍,你不要怪我不念舊情,你是非賠不可。」
「那我把……把金色玻璃鞋給你,這也很有價值,是限量制造的。」她可是忍痛割愛,從她抱著它逃命的情況來看就知道她有多重視它。
「我要一只金色玻璃鞋做什麼?我不是灰姑娘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況且我已經娶老婆了。」
「那我把我爸、媽留下的遺產賠給你。」
「不夠,那頂多賠一層樓,外加家具。」
「加上我的。」白雨彤很夠義氣的表示。
「也不夠,那頂多再賠一層樓,外加家具。」他就是要藍色星球,然後再想辦法得到紅色星球。
兩人當然知道她們舅舅打的是什麼主意,從她們懵懂無知時就想拐,說什麼都不能把藍、紅星球給他。
「我會想辦法賠你,你給我時間想辦法。」田雨藍要求著。
「行,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若是想不到辦法,就乖乖的拿藍色星球來抵債。」他不信她有什麼法子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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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藍色星球,她最寶貝的就是金色玻璃鞋了。藍色星球是說什麼也不能給鐵恭基的,可這只剩一只的金色玻璃鞋值錢嗎?
金莎莎!她突然想到她,她不是要易彥夫送她玻璃鞋嗎?
這玻璃鞋是限量制造的,易彥夫再有錢也買不到。另一只玻璃鞋在易彥夫身上,她索性再把另一只玻璃鞋給他,再來跟他談價錢。
一線生機讓她想立刻搭車北上,為了保住藍色星球,她只好放棄牽系著她姻緣的金色玻璃鞋。
易彥夫不是她的朋友,她既沒他的地址,也沒他的電話,可紫羅蘭珠寶公司的門市那麼多,她不怕找不到易彥夫。
「雨藍,台北你不熟,你要小心。」整個阿拉丁珠寶店的門市髒亂不堪,白雨彤被迫留下來幫忙整理,沒辦法陪田雨藍北上。
「我會的。」
「如果易彥夫不買你的玻璃鞋,你就快回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頂多我和你一起在這里做一輩子的白工抵債。」
田雨藍好感動,她抱緊白雨彤,「雨彤,我們兩個來談戀愛好了,也許真的就是你。」
「不要再相信那些了,你今天會燒了房子也是因為這些事引起的,什麼都沒問到,卻引來一場火。」
謗深蒂固的觀念如何變得了?一個誠心祈禱的人,你跟他說沒有上帝,他一定打死你。
她放開白雨彤,「我要去坐車了。」
田雨藍正要走出門市,一輛高級房車正好在門口停下。
駕駛座走下一個男人,他迅速來到後座開門,扶出一個白發蒼蒼、老態龍鐘的老婦人。
「這是怎麼回事?」老婦人看著阿拉丁珠寶店的招牌,再看看燒得面目全非的珠寶門市。
「被我不小心燒了。」田雨藍回答道。
「那珠寶沒事吧?」老婦人擔憂的問著。
「老太太,您應該先問人有沒有事再問珠寶。」田雨藍說道。
老婦人被這麼一提醒,先是一愣而後笑了笑,「對、對、對!我應該先問人有沒有事再問珠寶,我是太擔心那紅、藍色星球了。」
田雨藍和白雨彤互看一眼。
白雨彤問道︰「老太太,您怎麼知道這里有紅、藍色星球?」
紅、藍色星球在珠寶界是種傳聞,沒有人知道它們在阿拉丁珠寶店,那會引來許多麻煩。
「我當然知道,這里的創辦人鐵老先生和我是朋友。」老婦人解釋著,「你們兩個站在這里,跟這里是什麼關系?」
「鐵老先生是我們的外公。」田雨藍好奇地問︰「請問您是……」
「我的名字叫羅蘭。」
「羅蘭?紫羅蘭珠寶公司的創辦人!」白雨彤驚訝道。
田雨藍接著說︰「易彥夫的女乃女乃!」
「沒想到我還有點名氣,能跟我的孫子相提並論。」羅蘭笑了笑,「你們還沒告訴我,紅、藍色星球有沒有事?」
兩人同時搖搖頭,異口同聲的說︰「沒事。」
「那我可以看看嗎?」
田雨藍和白雨彤又互看一眼,一副想拒絕又不知如何拒絕的表情。
羅蘭能了解為何她們有這樣的表情,因為「寶石不露白」。
「我年輕時就看過,今天是我的八十大壽,我身體不好了,希望能在合眼前再見它們一面。」她希望能完成這個心願。
听她語帶悲傷,田雨藍緩緩從衣服里拉出她的藍色星球,「藍色星球一直掛在我身上,所以沒事。」
「紅色星球我放在銀行保管箱里也沒事,我可以去把它取出來。」白雨彤真誠的說著。
羅蘭仔細看著她掛在胸前的藍色星球,再,端詳著田雨藍和白雨彤,「鐵老先生把紅、藍色星球給了你們兩個?」
兩人點點頭。
「你都帶在身上,而你把它放在銀行保管箱?」
兩人再度點點頭。
「戴著寶石的女人。」羅蘭突然沒頭沒腦的說了一句,別具深意地看著田雨藍,「看來今天我不枉此行。」
「老太太,您看好了嗎?我要收起來了。
對了,我想找您的孫子,您可以幫我找他嗎?」
這下子應該可以順利的找到他。
羅蘭露出曖昧的笑容,「你跟我的孫子很熟?」
「不熟、不熟!我弄砸了他的珠寶展,他拿走了我的玻璃鞋,就這樣。」易彥夫分明存心斷她的姻緣。
羅蘭听得一頭霧水,「那你找他做什麼?」
「我……一言難盡。」
「戴珠寶的丫頭,你要找彥夫,那跟我一起回台北。」這路途挺遠的,她再好好問她。
「那正好,我就不用自己坐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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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蘭把田雨藍直接帶回家,也在車上了解了所有的一切及田雨藍充滿迷信、幻想色彩的思想。
挺像她的!
從屏東回到台北已是晚上八點了,女也們回到易宅時,易彥夫還沒回家。
「彥夫還沒回到家,他肯定是忘了我今天生日。」羅蘭步履蹣跚的領著田雨藍進人大廳。
「易女乃女乃,易先生的脾氣好像很不好,他會不會很不孝啊?」連自己女乃女乃的生日都不記得,肯定孝順不到哪里去!
「他很孝順,總是依著我,所以對我是又孝順又生氣。」
「又孝順又生氣?我听不懂。」
「我打電話要他回來,你就會知道了。」她在靠近電話旁的沙發坐下,撥了電話。
「雨藍,雖然我們今天剛認識,但我覺得我們十分有緣,你覺得呢?」這女孩子和她相當有話聊。
「我也這麼覺得耶。」她正要找易彥夫,羅蘭正好就出現了。
「那今天是我的生日,你送我一個生日禮物好不好?」
田雨藍一听,連忙隔著衣服握緊藍色星球;鐵恭基總想盡辦法要拐紅、藍色星球,這招他也用過。
羅蘭知道田雨藍誤會了,她連忙解釋道︰「我不是要你送我藍色星球,我是要你答應我孫子彥夫的求婚。」
什麼跟什麼?她耳朵有問題嗎?「易女乃女乃,您說什麼?請您再說一遍。」
羅蘭正要解釋,易彥夫正好進門。
「彥夫回來了!我待會兒再說,省得我說兩遍。」
易彥夫一進門,在看到田雨藍的那一剎那,他的心里覺得非常奇怪,但控制得很好沒有表現在臉上。
「易先生,你回來了。」田雨藍站起身,朝他露出一抹清純、完全不做作的笑容。
「你怎麼會在這里?你為了要回玻璃鞋直接找到我家?」迷信無知的女人,什麼方法都用得出來,就像他女乃女乃。
「彥夫,雨藍是我帶回來的。」羅蘭向他孫子說明白。
「女乃女乃,你帶她回來做什麼?」
「易先生,我是來把另外一只玻璃鞋賣給你的,你可以送你女朋友,我算你便宜一點。」
田雨藍清純的俏容滿是不舍。
她不舍的俏容令人生憐,「你不是說你的姻緣全靠這雙玻璃鞋,你居然想把它賣掉?」
「我也沒有辦法。」
「你需要錢?」
「需要好多錢。」
「為什麼需要好多錢?」
「我不小心燒了我舅舅的房子,如果不賣玻璃鞋,他就要拿走我的藍色星球去抵債。」
「藍色星球?」那是所有喜愛珠寶的人都想要的,「你身上有藍色星球?」
「彥夫,女乃女乃找到戴著珠寶的女人了,就是她。」羅蘭一臉高興的樣子。
羅蘭也是相信宿命的女人,她為易彥夫算過命盤,易彥夫的另一半是戴著珠寶的女人。
她這次去阿拉丁珠寶店,純粹是想再看看紅、藍色星球,沒想到卻遇上了田雨藍,在听完田雨藍與易彥夫的邂逅情形及金未來預言大師的預言,再加上她為易彥夫求來的命盤,她確信他們倆是一對。
「又是戴著珠寶的女人,女乃女乃,滿街的女人都帶著珠寶。」易彥夫曾被這個羅蘭虛擬的女人搞得婚姻破裂。
「彥夫,你看清楚,這才能稱為珠寶。」羅蘭從田雨藍的衣服里拉出藍色星球,它奪目的光華乍現。
易彥夫讓那光華奪走注意力,以他的專業,他確定那是真品。
他朝田雨藍說︰「把它拿下來,我要看。」
「不能拿下來,我從小便戴著從不離身,這是我的幸運之石。」她非常堅持,不肯答應。
無知迷信的女人!易彥夫只好來到她身邊,從她胸前拿起藍色星球,仔細的端詳著它的色澤與四射的光芒。
「真的是藍色星球。」由于看得太入迷,他的頭都要貼上她的胸部了。
「易先生,你看好了嗎?」田雨藍靠著椅背一動也不敢動,他的氣息她有那麼一點熟悉,她曾經坐在他懷里過。
「你怎麼會有藍色星球?不會是模彩模來的吧?」易彥夫抬頭問著她,兩人的臉近在咫尺。
「才不是,那是我媽的嫁妝。」
「賣給我。」
「不能賣。」
「彥夫,藍色星球雨藍絕對不會賣的。」不過只要他們結婚,他就等于擁有藍色星球。「還有,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女乃女乃的八十大壽?」
易彥夫愣了下,「女乃女乃,對不起,我……」
「沒關系。」羅蘭制止他繼續懺悔,「不過生日禮物可不能少,我要跟你要一樣生日禮物。」
「女乃女乃盡避說,我都給。」他絕對孝順,才會在羅蘭與他前妻鬧得誓不兩立時選擇離婚,他前妻當時已懷有身孕而他並不知情,她一氣之下把孩子拿掉來報復他,害他愧疚得與她藕斷絲連。
「我要你跟雨藍求婚。」
「什麼?」易彥夫雖然感到訝異,卻也了解他女乃女乃要他這麼做的原因,「女乃女乃,你不能真的憑算命的一句話,就要我跟戴著珠寶的女人求婚!」
「你不是說我要什麼生日禮物你都給?」
「女乃女乃,這太離譜了。」
「易女乃女乃,我跟易先生根本不熟,您要他跟我求婚的確是強人所難,我也不能接受。」
「雨藍,我要你送我的生日禮物,就是要你答應我孫子彥夫的求婚,聘禮是將你舅舅的房子完全整修好,否則你的藍色星球將不保。」
好棒的聘禮,「可是……」
「我再告訴你,彥夫是辰時出生的,你們也因為玻璃鞋而認識,所以他是你命定的另一半。」
田雨藍看看羅蘭再看看易彥夫,目光停在他的臉上。「如果真是這樣,我答應。」
答應?兩個迷信到家的女人,易彥夫真想把她們的腦袋剖開洗一洗。「田雨藍,我還沒求婚,你答應誰?」
「那你快跟我求婚,我一定一口答應。」她無視易彥夫難看的臉色,田雨藍不知死活的說著。
「彥夫,你答應女乃女乃的。女乃女乃八十歲了,你知道女乃女乃的病,再活也沒幾個月了。」羅蘭使用苦肉計。
再活也沒幾個月了?田雨藍跟羅蘭才相處一天,她听到這樣的話,覺得心疼。「易女乃女乃,您的身體。……」
「夠了,活到八十歲夠了,再活下去也沒意義,我只希望彥夫有個美滿的姻緣,那我死而無憾。」
見易彥夫沒回絕也沒爽快答應,田雨藍終于了解易彥夫為何又孝川頁又生氣了。
她輕扯︰易彥夫的衣袖,「你快跟我求婚,讓你女乃女乃安心。」
這該死迷信的女人,他真不該接那只玻璃鞋,可不接肯定會砸中他的頭,那比著地還難看。
易彥夫怒視著那張清純的俏容許久不發一言,怒氣竟一點一滴的慢慢消失。
「彥夫,快一點。」羅蘭催促道。
反正他都為了女乃女乃跟他的前妻離婚了,再為女乃女乃結婚也沒什麼,只是,他會找機會跟她把話說清楚,這次的婚姻他要自己掌控。
他表情冷漠、口氣冷淡的開口道︰「請你嫁給我。」
雖然這求婚過程過于粗糙、簡單,田雨藍卻是喜形于色,她羞澀的抬眼看了易彥夫一眼,迅速的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