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儂決定找雷逸夫談談可琪的事。
「程威,你有看到雷先生嗎?」
今天是假日,有很多游客來牧場臂光,整個牧場比平常顯得更忙碌、熱鬧。夏儂一路問了好幾名工作人員,最後,在草原上一處訓練場找到程威,他正在幫忙一位小女孩上馬背,很多游客都在這里享受騎馬的樂趣。
「老大?」程威喚來一名年輕人幫他照顧小女孩,他走向她。「他剛剛還在這里的。」
「喔,那麼我再到別的地方找他。」夏儂轉身欲走。
「嘿,你騎過馬嗎?」程威趴在欄桿上看她,他的嘴邊咬著一根草,神情有抹淘氣。
夏儂搖搖頭。
「來吧,不要辜負這麼美麗的星期天。」程威打開欄門,讓夏儂進來。「讓我來為你服務。」
夏儂想想今天穿的是T恤、牛仔褲正適合,也就沒拒絕了。
程威牽來一匹淺棕色的雌馬。
「哇,它看起來好高大!」
「別怕,它們都受過訓練,很溫馴的。來,」程威協助她上馬,並幫她調整馬蹬的位置。「我領你繞一圈,你一定會喜歡上這種維多利亞時代的貴族運動。」
程威帶著她走了一圈又一圈。
斑踞在馬背上,築夢牧場的景致在夏儂的眼下,顯得更遼遠廣闊。
雲淡淡,風輕輕,夏儂閉上眼楮,空氣中充滿著生命的禮贊。
她大口呼吸新鮮的空氣,將所有的喧囂拋得一乾二淨,聆听大自然對她的招喚。
「我可以自己來嗎?」她問。如程威所言,她真的很喜歡這種閑情逸致的感覺。
「放輕松,讓馬兒自己來帶你。」
程威讓她握住韁繩,要她注意幾個地方。
夏儂輕輕踢動馬月復,牝馬漫步地往前行。
剎那間,她好興奮,覺得自己征服了天下。
「我要自己騎,自己騎。」
當她行經一個小男孩身旁,小男孩正在鬧脾氣。
小男孩看見夏儂,「為什麼她可以自己騎?」他怒指她。
「小弟弟,你還小,不可以自己騎。」照顧他的輔助員耐著性子說。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自己騎!」說完,他朝馬月復上亂踢一通。
馬兒驚動地抬起前腿扭甩著,輔助員眼明手快地接住摔下馬背的小男孩,另外一名工作員見狀連忙上來抓住韁繩控制。
安撫了這匹馬,卻阻止不了另一匹。
事情就在一剎那發生,夏儂的馬被這匹馬馬蹄踢中,她身下的馬立即受到驚嚇,它的前腳躍起,發出長長的嘶鳴,差點將夏儂摔下馬;然後,它發瘋似的不分東西南北往前沖撞,游客嚇得抱頭逃竄,輔助員紛紛將馬背上的人帶離到安全地方,一時間,整個訓練場陷入混亂中。
「發生什麼事?」雷逸夫抓住程威。
「夏儂的馬受到了驚嚇……噢,我的天!」
話未說完,兩人同時見到一個驚人的畫面──
夏儂那匹馬高高躍起,人馬在半空中畫出一道弧形,越過欄桿,落地,接著繼續往曠野跑去。
「該死!」
吐出一句詛咒,雷逸夫隨手抓來一匹馬,翻身上馬,掉轉馬頭,馳馬追去。
※※※
夏儂嚇死了!
身下的牝馬放開四蹄,馳騁如風,她伏在馬背上,風在她耳畔尖銳地叫囂,鞭打她稚女敕的臉龐。好幾次,她堪堪被甩下,心髒險險跳出喉頭,她嚇得連聲音都出不來,只得死命地抓住馬鬃,兩腳夾緊馬月復。
不知跑了多久,馬兒沖進樹林,樹林間的枝葉在她的皮膚上留下刮痕,衣服也被扯裂,腳上的球鞋少了一只。
她就要死了。夏儂害怕地閉緊眼楮,生命竟是如此地脆弱。
就在夏儂絕望的時候,一陣馬蹄聲在她身後響起。
雷逸夫快馬加鞭地緊追在她身後。
當他看到夏儂躍過柵欄那一幕,他的心跳差點停止,她也許會摔斷她的脖子,就像他的妻子一樣。
一想到這里,他下顎繃緊!
他加快速度沖趕到她的馬前,冒險地傾過身扯住垂落的韁繩,他趨使兩匹馬並靠在一起,慢慢減緩兩匹馬的速度。
「噓,噓,乖女孩。放松,沒事了,沒事了。」
他一邊控制馬速,一邊安撫馬兒。
當它們完全停住時,雷逸夫立刻下馬將夏儂抱下來,放到樹蔭下。
看她閉緊眼楮,他不禁驚惶。
「你還好吧?有沒有哪里受傷?」不等她回答,他伸手撫過她全身,查看她有沒有受傷。
夏儂緩緩睜開眼楮,她仰望他,眸底仍有著恐懼與脆弱。
「我以為我會死掉。」她的聲音乾澀而沙啞。
「我不會讓你死的。」他的下顎繃緊。
他話里的壓抑令她迷惑。
「謝謝你救了我。」她起身坐起,將臉上的濕發撥開。
驀地,她的下巴被抓住,雷逸夫將她的頭發全部撥到腦後,仔細地審視她的臉,當他發現她的臉被樹枝刮了好幾道淺白的傷痕,他擰眉用拇指輕撫了那些傷痕。
「你受傷了。」
「不礙事。」他的溫柔輕撫,教夏儂打了個戰栗。「只是一點擦傷。」
「回頭讓桑媽幫你敷藥。」他強制地說。
「你太小題大作了。」不喜歡他專制的語氣,掙月兌他的掌握。「我很好,這一點傷死不了人的。」
「這些話留到你摔斷你的脖子再說吧。」
她被惹怒了,「我若不是為了找你,也不會上了那匹馬!」她忿忿站起。
「你找我?」雷逸夫也站了起來。
「我要跟你談談可琪的事。」
「可琪她對你不禮貌嗎?」
「問題不在她身上,」夏儂苛責地看他。「是你!」
「我?」
「我覺得你一點也不關心可琪。」
「是什麼理由……」雷逸夫眼神沉了下來,聲音有著壓抑的怒氣。「讓你覺得我不夠關心她?」
「听桑媽說,你根本不住在山莊,甚至很少在山莊用餐。」見雷逸夫沒說話,夏儂又繼續說︰「我知道要維持一個牧場很不容易,但是,你也未免太執著于工作了吧。」
「我沒听錯吧,你是在指責一個辛勤工作的男人?」他挑眉,嘴角有抹譏誚。
「我不否認你是個好老板,但,工作並不是人生的全部,除了牧場主人的身份外,你似乎忘了你的另一個身份──你是一個父親,而你明顯地失職了。」
「哦,」雷逸夫掀唇一笑。「我做錯了什麼,竟然讓一個才來山莊住兩個星期的『客人』來指責我的家務事?」
他特別加重「客人」二字的語氣,言下之意是指她管太多了。
「你忽略了你的女兒。」他不在乎的語氣讓夏儂非常忿懣。「你對她太冷淡了,你應該多挪出一點時間陪陪她,你不知道可琪有多在意你,她很愛你。」她看了一眼他那張顯得陰郁的臉。「你難道不明白嗎?可琪的媽媽不在了,而你又忙于工作,她缺乏母愛,又很寂寞,她真的很需要你……」
不期然地,夏儂想起自己,她曾經在攝氏十七度的冬天泡冷水澡,發燒昏迷了一星期,只為了留住案親與她一起度過平安夜;結果,父親還是與他的情人出國度假,把她丟給保母。想到這里,她的聲音不禁有些哽咽。
「你可知道可琪有多麼自責,當她知道自己的母親死于難產──」
「你知道我妻子的事?」倏地,雷逸夫抓過她的手,他的眼神又凶又猛。
「好痛!」
夏儂驚喘地想甩開他的手,但他不放手,反而握得更緊。
「放開我!」
「說,你還知道什麼?」他的臉逼到她眼前,眸底有一抹陰沉與冷意。
「我……」
好可怕!夏儂被他陰騭的神情震懾住。「听說,是雷先生將雷太太推下去的!」阿美的話突然鑽進腦袋。
「我听阿美說你妻子是墜樓死的,她的母親曾照顧過雷太太。」
「該死!」雷逸夫背過身,吐出一串詛咒。「我要辭了那碎嘴的女孩!」
「我同意,免得她對可琪說了不該說的話。」夏儂也贊同地說。
雷逸夫轉身深沉地看她。「除此之外,她還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沒有。」夏儂隱瞞了有關他殺妻子以及雷家男人詛咒的傳聞。「可琪的媽媽到底是怎麼死的?她真的是因為墜樓而死的嗎?」她忍不住問。
「到處探人隱私是你的興趣嗎?夏小姐。」他嘲諷地說。
「我是關心可琪。」
「那是個意外!」雷逸夫隱忍地說。「這樣滿足你的好奇心了嗎?夏小姐。」
「恐怕你沒有那麼容易打發我,雷先生。」夏儂定定看它。「告訴我,為什麼你讓可琪以為她母親是因為難產而死?」她又問。
「因為那樣說比較方便!」
「方便?」又是方便!「你怎麼可以對一個七歲大的孩子講這麼殘酷的話!」
「不然我該怎麼說?」雷逸夫對她投了一記冷眼。「說她母親墜樓並摔斷了她美麗優雅的脖子?你以為她能接受這個事實嗎?」
「你可以編個美麗的故事給她听啊?」
「喔,對不起,我可沒有編故事的天份!」他冷冷地說。
「你!」夏儂的心中燃起一股怒火。「你知道可琪多麼苛責自己,她以為她是殺死她母親的劊子手!」
雷逸夫定定地看她。「這樣很好,那麼她會知道她的母親為了生她有多麼辛苦,她會認為她的母親很偉大,她會永遠尊敬她。」
夏儂不敢置信地看他。
「老天,你真是我見過最冷酷無情的人!」
雷逸夫不語,神情冷冷。
「可憐的可琪,她已經失去母親了,而父親又刻意冷落她。」閣樓上的那幕還強烈地留在夏儂腦海里,她覺得眼前這個男人真是可惡到極點了。「她是那麼地敏感,又那麼聰明,她那麼渴望你的愛,雖然她老是闖禍、頑劣、倔強,但那無非是想要引起你的注意呀!而你,你怎麼可以這麼自私,你怎麼……」說著,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悲忿的情緒,她倏地轉開頭,眼淚滾出眼眶。
「怎麼?貓咬掉舌頭啦!說不出話來了。」他用力扳過她的肩,成串的淚珠像珍珠似的從她臉頰滾了下來。「你哭了?」一抹詫異閃過。
「別理我。」她啞著聲。噢,她竟然又在他面前顯露自己的脆弱。
她別過頭想躲開他的注視,但雷逸夫不肯。
他用拇指輕輕地揩去她臉上的淚珠,望著淚水溶入他的皮膚里,他心里突然泛起一絲奇異的情感。這是她第二度在他面前流淚。
抬起頭,他用灼熱的,燒得死人的眼神定定地看著她。
「為什麼?」
為什麼?
在他面前流淚已足夠教她難堪了,他還要問她原因?他就不能留一點尊嚴給她嗎?夏儂狠狠瞪視他。
她是為可琪,也為童年的自己哀悼,而這個男人將永遠不知道他所造成的傷害。
不會了,她不會讓他再有機會看見她的眼淚。
「我要回去了。」
她掙月兌他的掌握,轉身走開,缺了一只鞋的腳走起來一跛一跛,她乾脆也月兌下另一只,赤著雙腳。
一會兒,她听見身後傳來了馬蹄聲,接著,雷逸失手里牽著她之前騎的那匹馬,騎馬與她並行。
「對不起,剛才我失控了。」他先低頭道歉。」上來,我送你回去吧。」他對她伸出一只手。
「我寧願用走的。」她逕自往前走,連看他一眼也不。
「這里可是離築夢山莊有半個小時的路。」
「我不在乎,休想我再坐上馬背。」
他低低笑了起來。「戰勝恐懼的最好方法就是面對它。」
「不要把你那套標準用在我身上。」夏儂雙手叉腰,仰頭怒視他。
說完,她繼績往前走,而雷逸夫則停留在原地。
大概走了二十公尺,夏儂又听見背後馬蹄聲傳來。
天哪,他就是不放棄嗎?
正這麼想時,一陣驚風從耳畔劃過,腰際一陣緊握,她被抱離了地面。當地回神時,發現自己正穩穩坐在雷逸夫的身前。
她轉頭看他,他對她遞出得意的笑。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自作主張?」夏儂怒不可遏。「我的意願就這麼不重要嗎?」
「我給過你選擇。」
他的傲慢惹惱了夏儂,而她覺得自己的自制力正在消失當中。
「放我下來!」她咬牙道。
「坐好。」雷逸夫皺眉將她轉回身。
「我說,放我下來!」因為方才那陣奔跑的恐懼,加上氣憤他對可琪的冷落,及現在對待自己的獨裁方式,等等加總起來的不滿,在這時全部爆發出來。「放我下來!放我下來!」她掙扎著要下馬。
「住手!你會讓我們摔死的!」
這次,就算真的摔下馬,她也不在乎了,她一定要抗爭到底。夏儂掄起雙拳捶打他的胸膛。
雷逸夫又要控制馬,又得制止她的行為,突然,一個拳頭擊中他的臉,他低吼一聲,用手臂牢牢地環住她,這使得他們的身軀無可避免地緊靠在一起。
夏儂掙月兌不開他,她氣憤地低頭咬住他的手。
他悶哼一聲,「夠了!」他推開她,低眼檢視手上的傷口。
她也低頭看。天,她一定咬得很用力,因為他的手臂被她咬出深深的血印。
夏儂被自己的暴力駭到,整個人僵住,然後她的臉被用力地抬起。
雷逸夫一手堅定地持住她的腦後,一手用力地抬起她的下顎。
他俯視她,目光灼灼,怒火燒了他的眼楮,幾乎將人燃燒殆盡。
他是如此地忿怒!夏儂突然感到害怕。
「你必須為你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猝然將夏儂扯向他,力氣之大,讓夏儂以為他會打她,她不敢面對的閉上眼楮──
她的唇立即被一個溫暖的物體覆上。
※※※
噢,他在做什麼?
天,他在吻她!
夏儂愕然地睜開眼楮,她突然覺得很忿怒,她用力地推擠他。
他絲毫不受影響,一再地加深他的吻。
那是一個驚天動地,充滿懲罰性的吻。
激狂、熾熱、。
夏儂根本無法抵抗,只能無力地承受。
最後,她屈服了,像被春陽融化的冰,昏昏的,整個人陷入一陣暈眩中。
雷逸夫的吻,如狂風暴雨,如閃電雷擊,瘋狂地肆虐她所擁有的領地。
他的唇摩挲她的唇、她的眼、她的眉,然後,又回到她的唇。
男性化的髭須扎痛了她,一股熱力從身體內部迸發,侵略性十足的唇齒間,她意外地嘗到了暖意,來自于他,那個總是易怒而又冷意的男人。
剎那間,她有些迷惑。
馬兒在他們身下騷動著,頭上鳥聲啾啾,但他們沉浸在感官的漩渦中,全然忘了周遭的一切。
一吻結束,雷逸夫低頭凝看夏儂迷惑酡紅的臉,他抬手以拇指搓揉她被吻腫的唇瓣。他繭厚的指下,充滿的暗示,令夏儂臉上的紅意加深,他注視她的闃暗眸子也跟著加沉。
「你有一雙甜美的唇,」他輕嘆而饜足地說。「適合親吻,而不是咬人。」
圍繞在他們之間那股親密的氛圍,霎時化為烏有。
此言猶如一桶冷水當頭淋了下來,澆熄了方才的熱情激狂,也讓夏儂回復理智。
她用力推開他的身體,又羞又怒地揚起手,想打掉他臉上的得意與滿足。
她的手高高揚起,卻遲遲沒有落下。
她從來就不是個訴諸暴力的人,方才咬人的行為已經教她悔恨不已。
為什麼?為什麼她一次又一次在他面前失控?而她痛恨這樣的自己。
雷逸夫古銅色的臉上還殘留著方才的激情,他定定地迎視她,等待她的手降落,他的眼神告訴她,他絕對不會回避。
空氣在他們的對視中停止了。
令人難堪的靜默中,兩人瞪視著彼此。
「我不會道歉的。」他說。
夏儂的臉變得蒼白,她頹然地放下手,轉過頭不再看他。
「送我回去吧。」她說。「我已經付出代價了。」
雷逸夫不語,他輕踢一下馬月復,兩人一路無言回到築夢山莊。
※※※
夏儂一回到房間,馬上將行李箱從床底拉出來。
她要馬上離開這里,她不想再見到雷逸夫。
她發瘋似的把掛在衣櫥里的衣服一件一件拋到床上,然後又將它們塞入箱子。未經摺疊整理的衣服使得箱子扣不上開關,她硬是一壓,反而把開關弄壞了。
「可惡!」她沮喪地坐在床上掉淚。
她覺得好丟臉、好羞愧,她怎麼可以讓唐城以外的男人吻了她!包教她難堪的是,她竟陶醉在他的吻里。
「哇,我看到爸爸騎馬載你回來,好酷喔……」可琪沖到她房間。
夏儂慌忙地用手抹掉眼淚,勉強擠出一笑。「嗨,可琪。」
但,可琪已經看見了,她的笑容從窗戶溜走了。
「你為什麼哭?」她走向她,當她見到床上的凌亂與箱子,她停住,漸漸地,她的眼底有一抹了然。「你要走了?」
夏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要走了。」可琪又說,她的眼神又回到初次見面時的戒慎與冷漠。
「噢,可琪。」夏儂沖過去抱她,她捧起她的臉。噢,看看她又做了什麼好事。
「你就像那些保母一樣,每個人都喜歡我,結果,又一個個離開我。」她一臉被遺棄的受傷神色。
「不是的,不是的。」天哪,她要怎麼告訴可琪,今天就算不是因為雷逸夫,但總有那麼一天她還是會離開的,她不可能永遠都待在築夢牧場。她祈求原諒的凝望她,淚水不住賓落她的雙頰。
「你不喜歡我嗎?」可琪強忍著眼眶打轉的淚水,直直地看她。
「傻瓜,我當然喜歡你。」看到可琪的眼淚,她喉嚨一緊。
「不要走,不要走!」可琪突然投入她懷里,雙手牢牢地抱住她的脖子。「我不會再做惹你生氣的事了,請你不要離開我。」
夏儂緊緊抱住她。
喔,她怎忍心拒絕她呢?
她們是如此地相似,又是如此地寂寞與無助,當她知道雷逸夫對她是如此地冷淡,她又怎能在這個時候離她而去?
喔,她不能。
從她想親近可琪的那一刻起,她就對她放不開手了。
「別哭,我不走。」她替可琪拭去臉上的淚。
她會留下,她會盡其所能的改變可琪和雷逸夫的關系。
她絕對不讓可琪成為第二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