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照進房間里,灑落在金色床單上,喚醒了床上的可人兒。
芭比醒來的時候又是一個人,不過她早就習慣了。雖然不知道雷到底在忙些什麼,總是每天一大早便不見人影,從來不曾跟她說過早安。
其實她也不敢抱怨他沒陪她,因為自己是個小懶豬,每天非得等到太陽曬了才肯起床,根本沒有一次來得及送他出門。
真糗!竟還敢開口說想和雷一起共進早餐。照這種情形看來,一起吃午餐還差不多。
金色大床上仍殘留著雷的溫度,白女敕的掌心來回留戀地摩挲他睡過的地方,小腦袋忍不住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好怪喔,為什麼他們睡在一起這麼久了,雷還是沒踫她呢?
每次相擁在一起,她明明看到雷眼中有著強烈的欲火,卻沒想到他竟可以忍住而沒有對她更進一步……
唉,雖然她不是什麼豪放女,不過還是覺得頗失落。听說男人對于自己喜歡的女人,都會克制不住心中強烈的,可是雷……
莫非西方男人對東方女人的觀感仍停留在遠古時代?到底她該如何向他表達她心中的想法呢?想到這里,芭比不自覺地感到害羞了起來。
對了!有關畢展的事,她昨晚忘了跟雷提,今天下課回來後一定要記得跟他說。
芭比每日習慣性地會在離開大床後來到落地窗邊,因為她知道一定會有一尊守護神立在那兒等待——
「早啊。」揉了揉惺忪睡眼,芭比走近雕像,對他打了聲招呼。
每日她醒來睜開眼楮,第一個迎接她的不是雷,而是這尊雕像,有時她甚至會產生錯覺,以為自己喜歡的人就是金色雕像呢。
白女敕的掌心依著慣例伸向它剛毅的臉龐,沒來由地,這樣的觸模仿佛可以讓她心里更加踏實安定。只是,她怎麼覺得雕像和最初見到的不大一樣?
「有什麼讓你開心的事嗎?為什麼你笑起來這麼幸福的樣子?」她溫柔地詢問,雖然知道雕像根本不可能回答她。
芭比歪著小腦袋思考。咦!難道是她記錯了嗎?明明第一次見到雕像時,她還納悶它為何看來如此孤單冷酷,怎麼現在它臉部的表情全變了……
嗯……好吧,她承認自己的記憶力一向不大好,肯定是自己記錯了。反正不管如何,有笑容的金色雕像真的比較好看。
「放心,當所有人看到你,一定會跟我當初看到你一樣贊嘆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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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內因點燃壁爐而變得暖烘烘,一抹嬌俏縴細的身影來回穿梭在飯廳與客廳間。
「雷,我幫你捶背。今天去巡視飯店應該很累哦?」站在他身後認真的按摩,想替他消除疲勞。
「還好。」他溫柔地拍了拍她的小手,轉身輕聲說道︰「別忙了,過來坐下休息。」
「那你一定很渴嘍?」她殷勤的再問。
「有一點。」
「等我一下。」停下手邊「抓龍」的工作,小身影匆忙跑向餐廳,不一會兒後又喘吁吁的出現。「雷,這是我幫你榨的柳橙汁,很甜喔。」
「謝謝。」接過她遞來的杯子,打量她過分親切的笑容,只覺得她可愛又好笑。該不會又想邀功了吧?
「咳咳……我們也好累、好渴,怎麼都沒有人願意關心我們……」銀邪故意夸張的倒向沙發,唉聲大嘆無人愛。
「如果銀邪護法想要捶背或是喝果汁,老莫願意代為效勞。」老莫總管開口回答。
「啐!這麼美麗的夜晚,你這狡猾的老狐狸可別壞了我的興致。這些工作由美女來做才賞心悅目,是你的話……唉……」他搖頭拒絕。
老莫總管恭敬地欠身行禮。其實他的狡猾腦袋正在盤算著——該找個好時機好好「回敬」銀邪護法一下。
「喂!老頭,你該不會又在算計我了吧?」銀邪睨了老莫總管一眼。啐!這個老奸巨猾的怪老頭。
「老莫不敢。」
「最好是這樣。」銀邪悶悶地瞪了他一眼。
沉浸在兩人世界中的甜蜜愛侶,壓根沒心思去理會旁人的對話,自顧自地享受著愛情的甜蜜——
「雷,你看我這麼努力,幫你捶背、拿拖鞋、榨果汁,是不是很乖啊?」芭比賴在他腿上撒嬌,雖然這般場景一開始還讓下屬們大感驚訝,不過久而久之也就習慣成自然了。
不過,老大如此放任一個女人像無尾熊一樣賴在他身上,對他們暗夜集團而言,真的是難得一見的奇景。
「這次又要我答應你什麼事情?」雷蒙德撫模她柔軟的發絲,口氣中隱含著寵溺。
「啊?雷怎麼會知道!」她噘起粉女敕的唇,訝異的望著他。討厭!這麼快就被發現了。
銀邪見自己平日最崇拜的老大竟然這麼快就「沉淪深陷」,心里實在大大的不以為然。尤其看到兩人旁若無人的親密畫面,更讓他雞皮疙瘩掉滿地。
「小表頭,你哪一次不是用這種招數?你那老套老戲碼我都可以倒背如流了,要不是——」原還想繼續發牢騷,卻在一道森冷的注視下立即改口——
「不過只要你喜歡就好了,反正老大就是喜歡你這肉麻的小東西。」銀邪暗暗替自己叫屈。真是的,這年頭連說實話都不行。
「雷,你看銀邪啦,每次都只會欺負人家,你不是他們的老大嗎?怎麼一點威嚴也沒有!」芭比瞪了銀邪一眼後繼續告狀。「難道不能給他一點懲罰嗎?例如一個星期不能去夜店玩之類的。」
「好好好,我承認我錯了行了吧。」嘖嘖!這小表頭還沒當上老大夫人,竟開始想要管他們了。如果哪天她真的嫁給了老大,他們這一伙不就被她整得慘兮兮!
將目光對上黑影,就見他面無表情,但可以確定的是,他眼底的確閃過一絲戲譫的嘲笑。哼!這小子老愛裝酷,只會在一旁看好戲。
「我們學校明天要舉辦畢業展覽,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時間可以抽空去參觀?」芭比突然興起的問。
「展覽時間到幾點?」銀邪隨口問問。
「下午四點半。」
「下午四點半?開什麼玩笑!那個時候我還是一只只能在天上飛的蝙——」
「我們明天有事要去瑞士一趟,可能很晚才會回來。」藍貓及時打斷他的話,用著極其嚴厲的眼神瞪向銀邪。
「喔,那就算了。」芭比點點頭,並沒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因為那早就是預料中的事。不過方才她好像听到什麼飛的?「銀邪,你剛才說下午四點半以前,你還是只在天空飛的什麼?」
她這麼一問,立即嚇壞了所有人,個個僵直著身軀,冷汗直流!好在藍貓冷靜出面解決窘況,讓大伙松了一口氣。
「銀邪這小子老是愛作夢,每次都說他上輩子是一只蝙蝠,我們老早就听膩了。很可笑吧?」
「才不。其實我也很喜歡蝙蝠哦,你們應該不知道城堡里早上會出現一只蝙蝠吧?當初我還以為是什麼奇怪的動物呢,卻愈看愈覺得可愛,一直很想抓來研究看看它到底是公的還是母的,不過老是抓不到。」
所有人一听,莫不大笑出來,唯獨銀邪一副氣極要發飆的模樣。
「喂!以後別踫它,它是公的。」銀邪眯眼發出警告。
「你怎麼知道它是公的?」芭比好奇地問。
「哈哈……因為那是銀邪養的寵物,他當然最清楚,哈哈……」藍貓拋開向來優雅的形象,笑倒在沙發上。甚至連向來冷若冰霜的黑影也微微扯動了下嘴角。
「雷,他們到底為了什麼笑得這麼開心啦?」她不解地回頭問。
「別理他們。你還沒說想要什麼獎勵。」將落在臉頰上的長發順往耳後,詢問的嗓音溫柔得過分。
「明天的畢業展,我們美術系原本連門票都賣不出去,還好我提供了一樣東西,所以票全賣光光嘍。」她驕傲地說著。
「這麼厲害?你提供了什麼?」
她神秘兮兮地笑了笑後,最後開口宣布答案。「金色雕像。」
「什麼?!」三大護法聞言,立刻大喊出聲。
「不行!」
「絕對不行!」
這可是他們集團的秘密,況且外頭不知有多少人在覬覦金色雕像,如果擺出去展覽,老大很有可能因此而發生意外。
「為什麼?」見大家如此激動,芭比心里甚感委屈,無辜地眨了眨眼楮。
「沒有為什麼,金色雕像無法展示,我們三大護法絕不答應,如果去問長老,他們也不會允許。」銀邪激動的說著。
「可是……」芭比露出為難的表情。可是她已經答應了,難道要讓明天的展覽開天窗嗎?
「你已經答應了?」雷蒙德淡淡地開口詢問,平靜的面容下看不出任何情緒。
「嗯。」她可憐的點頭。
「不行,立刻拒絕。」黑影奮力出來阻止。
「可是……」
「沒有可是,不行就是不行。」藍貓冷靜地回絕。
「可是雷說過要送給我,金色雕像已經是我的了。」芭比不依的辯駁,她總不能讓同學們失望吧?
雷蒙德突然冷冷的開口︰「你難道這麼希望和別人分享自己的東西?」
「我……我……」突然被一群人冷漠對待,芭比一時啞口。厚!怎麼連雷都這樣,真是討厭!眼見自己成為眾矢之的,她鬧別扭的起身離開他的懷抱。
「你們干麼那麼生氣?好像我做了什麼壞事一樣!既然大家都討厭我,我走就是了!」芭比氣憤的準備離去。
「留下來。」雷蒙德沉聲命令道。
「才不要!討厭鬼,我最討厭雷了!」她逕自往大門走去。
「讓老莫送你。」知道她還在氣頭上,一定不想讓他送。
「不要不要!誰都不要!我要自己走回宿舍!」芭比搖頭大叫,壓根不想听任何人說話。
「小寶貝,你不听我的話了嗎?」溫柔的嗓音瞬間軟化了一顆氣怒不已的心。
到了門邊,芭比忽地停下腳步。討厭!雷真討厭,平常要他叫她寶貝都不肯,偏偏選在這時候叫,真是狡猾!
但能怎麼樣呢?只好妥協——
「老莫爺爺,我先到外面等你。」說完,便悻悻然開門離去。
「老莫,平安將她送回宿舍。」雷蒙德平靜命令。
「知道了。」老莫點頭接下任務,緩緩跟著步出門外。
三大護法見老大表情凝重,眼底盡是心疼與無奈,怕他會心軟,于是紛紛開口勸阻——
「老大,金色雕像絕對不能曝光,否則一定會遭來巨大危難。」
「藍貓說的是。老大絕不能答應。」銀邪附和。
「請老大一定要保重。」黑影嚴肅道。
只見雷蒙德不做任何回應,閉起眸子,倚靠在沙發上動也不動,緊蹙的眉心顯示他正陷入思考與掙扎。
三大護法相互交換了眼神,同時也有了非常不祥的預感。他們敏銳的察覺到,老大此刻的沉默有如風雨前的寧靜。
這該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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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的燦爛陽光普照大地,卻是怎麼也無法讓一顆郁悶的心開朗起來。
芭比提心吊膽的走進校園,深怕待會兒會受到同學的撻伐。
她糊里糊涂答應同學要提供金色雕像做為展覽品,但現在卻交不出東西來,她真不知道要怎麼向他們交代……
走著走著,突然看見通往展覽會場的路上一排長長的隊伍,這讓她感到疑惑。奇怪?離展覽開始不是還有一個鐘頭嗎?怎麼已經有那麼多人在排隊?
完蛋了!這些人該不會都是為了要來看金色雕像吧?
正當她這麼想著時,前方突然跑來一張熟悉的面孔,讓芭比好想立即找個地方躲起來,可惜已經來不及了。
「芭比,謝謝你提供雕像,真是完美得不可思議!」會長拍了拍她的肩膀,感謝她的熱心贊助。
「雕像?!」芭比驀然感到一陣驚訝。
「你什麼時候把它運過來的?真是讓我們大大的驚喜。」
回答他的只是一陣呼嘯而過的風。會長看著會場前滿滿的人潮,甚是得意地笑了。看來這下他們是可以風風光光畢業了。
芭比听了會長所言後,立即往會場的方向跑去。在她任性提出要求後,雷雖然不太高興,但還是實現了她的請求。
雷,謝謝你。
今晚,她一定要緊緊擁抱住他,對他訴說自己的感謝,還有心中那滿溢的愛意。
站在雕像前,欣慰感動的淚水不禁盈滿眼眶。雷真的好疼她,不管她提出任何無理的要求,他都會為她做到,往後就換她疼他。激動的情緒一直遲遲無法平復,直到杰生出現,才打斷了她的思緒。
「芭比,你從來沒發現我喜歡你嗎?」他悶悶地問。
「什麼?」她眨了眨大眼,不解地看向朝她走近的高大身影。
「我說,你從來都不知道我喜歡你嗎?」臉色更加凝重了。
「學長喜歡我?」這怎麼可能?!
「要不然你以為我常常出現在校園中為的是什麼?」看來他真的錯了,原以為他的宣示已夠明顯,卻沒想到還是有人不怕死的來搶屬于他的女人。
「因為學長是學校優秀的校友啊。」芭比理所當然的回答。
「是嗎?難道你不知道我是為了要接近你?」他表現得還不夠明顯嗎?
「啊!學長,可是你從來沒有明白的跟我說。」她搔了搔頭,心里感到非常納悶,壓根從未想過學長會突然莫名對她說這些話。
「我現在已經非常清楚明白的告訴你了。你的回答呢?」他倨傲地立在她面前,等待她露出欣喜的表情。不過,看來事與願違。
「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
「即便我說我已經喜歡你很久了,也無法有任何改變?」
芭比遲疑了一會兒後再度開口,不過,是答非所問。
「學長,你知道愛咪的心意嗎?如果你知道她喜歡你有多久,是不是也該回報她一點?我和愛咪當了四年的室友,也同時參與了她辛苦討好你的過程,有時候看了都會覺得心疼,可不可以請你偶爾也回頭看看她?」
「別人什麼感覺我無所謂,只要你回答我你的決定。」這是他給她的最後一次機會,也是他的自尊心尚能接受的最大底限。
「我一直把學長當成大哥哥在尊敬,也很感謝你的照顧,可是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她心存感謝的表達歉意。
沉思了一會兒後,杰生忽然露出極為詭異的冷笑,森冷得令人頭皮一陣發麻。
「金色雕像是絕無僅有的藝術品,你所喜歡的人願意提供出來做為展覽品,看來他對你非常寵愛。」
「我也這麼覺得。」芭比甜美幸福的笑靨讓杰生不悅地眯起眸子,更加速了他因自尊心受到傷害而興起的報復念頭。
「如果雕像失蹤了怎麼辦?」他平靜的問,冰冷的口氣讓人不寒而栗。
「為什麼雕像會失蹤?」芭比始終都在狀況外,壓根听不出他話里的弦外之音。
「如果你曾經有過那種屬于自己的東西突然被人搶走的感受,你就會了解那樣的人會做出什麼令人意想不到的舉動。」他冷冷的笑了。
「啊?學長剛才說什麼?」她不解地歪著頭問。
「沒事。」他邁開腳步,轉身往門邊定去,顯然已下了決定。
岸出的心血豈能就這樣作罷,他杰生.克魯斯絕對無法容許這種事情發生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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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抹鬼祟的身影徘徊在破舊的倉庫前。
愛咪老早就和杰生串通好了,幫忙把他的人帶入會場,然後再將雕像劫走,只是,她多加了一項——她告訴那些人說學長臨時通知要將芭比也一塊兒帶走。
她失了魂般的望向門邊,心中有著太多的不滿與怨恨。「不要怪我,誰教你擁有那麼多。」她咬牙切齒。
雖然她們是多年的好室友、好姐妹,但終究抵不過那一顆發狂嫉妒的心。
她手持一小鞭汽油在倉庫周圍來回噴灑,接著拿出打火機……此時她心里反而感到猶豫了。
到底要不要這麼做?她到底該不該這麼做?正當她猶豫之際,一個不小心的失手,讓倉庫瞬間燃起熊熊大火。
見了這般景況,愛咪像發了瘋似的不斷狂笑。哈!她竟也會走到這種地步,原來像她這樣膽小怯懦的人,也會因為心痛而做出可怕的事情。
她朝著火的倉庫冷冷望了一眼,心想︰好姐妹,不能怪我,是你讓我變成這樣的,都是你……
另一方面,杰生因為苦等不到芭比向他求救而愈來愈不耐煩,此時恰巧手機鈴聲打斷了他的思緒——
「做得很好。」他點頭稱贊,優雅的蹺起腿繼續聆听對方的報告,直到內容出乎他意料之外——
「該死!你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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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狹小的倉庫內,被迷昏的嬌俏人兒終于漸漸蘇醒了過來。
「啊!這是什麼地方?」昏暗的空間讓她感到害怕,不禁努力回想,記憶立即涌現——
她原本在展覽會場外和同學聊天,後來愛咪跑來偷偷告訴她,說她見到金色雕像出現異狀,于是她便飛快沖進還未開放的展覽室查看。
進去之後她並未發現如愛咪所言,金色雕像仍安穩的立在前方,絲毫沒有任何異狀。怎知她才剛松了一口氣,就被一群黑衣入團團圍住,接著他們封住她的口鼻,在昏迷前一刻,她見到那群人把雕像也帶走了……
對了,雕像!它應該也在這里吧?
試著探向前方,很快地便觸模到那熟悉的物體,心里的恐懼瞬間減了一大半。
都是她!如果不是她,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雷,她該怎麼辦?盈滿淚水的眼眶忽地決堤,她激動的抱著雕像哭泣。
「雷,對不起,我知道錯了。」早知道就听他的話,不要隨便答應展示金色雕像,可惜現在後悔已經來不及了。「嗚……我該怎麼辦……」
晶亮的淚珠沿著雕像的胸膛緩緩流下,一股溫熱的暖流霎時向四處傳開,竟讓一尊原本靜止不動的金色雕像開始起了變化……
「嗚……」芭比因為害怕而未察覺懷中的軀體已由冰冷的雕像變成貨真價實的身體。
「別哭了。」哭得他心都痛了。
「雷!」听到他的聲音,察覺到自己身處熟悉的懷抱,待慢慢適應昏暗光線後,芭比欣喜大喊。只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眼前的金色雕像怎會突然變成心愛的雷?難道這是夢嗎?她不敢置信的用力捏了自己臉頰一把,以確認自己所見到底是真是假。
「別捏了,這不是夢。」他心疼的拉下她虐待自己的小手,沉重的心情顯得有些忐忑。「這就是我無法陪你共進早餐的原因,因為早上的我只是一尊雕像,必須要到晚上才能恢復人身,是你的眼淚解救了我。」
原來「愛之泉」指的就是愛人的眼淚,如今他終于得到自己一直渴望的自由,心里的感動實在無法用言語來形容,但更讓他覺得高興的是,他命中注定的另一半真的就是她,那個他深愛的小女人。
此刻,可以說是他雷蒙德一輩子中最幸福的一刻吧。
「眼淚?」她歪著頭,百思不得其解。
芭比靜靜凝望著他,盈滿淚水的眼眶中盡是對他的愛戀。然而,緩緩從門縫中竄進來的煙霧開始讓她咳嗽喘息。
「原來雷不只是面具王子,還是金色雕像啊,咳!」難怪她總覺得雕像看來特別熟悉親切。
「是啊。」他輕觸她粉女敕的臉頰,卻因不斷加重的濃煙讓他的聲音變沙啞了。
「真好,我好高興喔。」雖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對她來說,卻是一種嶄新的體驗。
雷蒙德輕撫她的臉頰,很慶幸她沒有因此而不要他,但這一刻的幸福卻是那般短暫,因為濃烈的灰煙、滾燙的空氣幾乎在同一時間沖入倉庫里!
「雷,我們會不會死?」大火濃煙烤得她難受不已,她幾乎要無法呼吸了。
雖然不希望自己的生命就此結束,但此刻的情況卻又無法避免,唉……若真如此,至少還有雷陪伴著她,那樣的話,黃泉路上應該就不會寂寞了吧。芭比悲觀的想。
「不會的。寶貝你放心,我們一定會活著出去。」他沉聲保證,然後一把將她抱起,單手模索搜尋可用之材,最後拿起好不容易找到的斧頭,奮力往門上砍去。
不行,他怎麼可以死在這里。好不容易重回自由人身,好不容易擁有了心愛的女人,他不想就這麼失去眼前的幸福。
「雷……好累喔……我想先睡一會兒……」她氣若游絲的說。
「听話,不可以睡著。」
「可是人家真的累了……」她是很想听雷的話,但沉重的眼皮卻不受控制。
「不能睡!小寶貝听話,我說不可以睡著!」
「呵……雷真壞……每次都用這招來威脅人家,平常怎麼求你都不肯這樣叫我……」
「好,小寶貝,以後我每天都這樣叫你好不好?」他請求的口吻合著不容抗拒的堅持。
「嗯……」她答應雷不能睡著的,可是為何還是覺得好累好累……他急死了,怕極了會失去她——
一個英挺的男人抱著美麗卻昏厥了的女子從大火中走出來,杰生一行人趕到現場時所見到的就是這幕情景。
看來他還是晚到了一步,沒來得及成為解救她的王子。但他不禁要問自己︰他真的願意冒險沖進火場救一個女人嗎?
答案是——不。
「首領,他就是暗夜集團的首腦雷蒙德。」電魔在他身後報告。
「嗯。」
「首領,他懷里的女人不是你的嗎?要不要我出手?」鬼火皺著眉問。
「不要輕舉妄動。」他沉聲吩咐,挺立在原地,看著對手傲然邁步朝自己走來。
「以後,別再靠近她。」雷蒙德發出警告,沙啞的聲音顯得有些疲憊。
先前在展覽會場,這人對芭比說的話他全听到了。當時他氣得想即刻幻化成人形,狠狠修理這家伙一頓。
「為什麼?」杰生不動聲色。
「她是我的女人,所以別再靠近她。」雷蒙德沉聲警告,眼底有著不容抗拒的威嚴。
杰生迎向他堅定的目光,感受到對方如鋼鐵般的堅持。他暗自一笑。兩人雖是第一次見面,卻沒來由地生出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我會考慮看看。」促狹的口吻無疑已經給了最大的保證。
杰生挺拔的身軀在這一刻顯得格外放松,他靜靜地站在原地,目送那道英挺身影漸漸消失在遠處。
「首領,這麼容易就放過他們,不像是你的作風,看來那個人真不簡單。」電魔順著他的目光看向遠方那道快隱沒的身影。
杰生饒富興味的笑了。「電魔,看來是我輸了,對吧?」
只憑短暫的眼神交會,他卻意外發現自己還挺欣賞雷蒙德這個人。要知道,能讓他看順眼的,這世間恐怕沒多少個呢。
「是啊,首領。不過對象是他的話,相信你應該覺得輸得心服口服。」
杰生扯開一抹帥氣的笑,看來頗認同電魔的看法。
她是我的女人。如此赤果果的愛意,連他都強烈被震撼到了,那樣懾人的眼神似乎也點醒了他——
的確,現在的他還沒有資格去愛一個人,因為他心里根本沒有一處溫暖的空間可以容納其他人,對他而言,沒有什麼比自尊心來得重要。
「首領,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鬼火好奇詢問。他們兩個一來一往,盡說些他听不懂的外星話。
「為了慶祝此刻的好心情,一起去喝一杯吧。」杰生率先邁開腳步。
「正如我願。」電魔會心一笑,跟著往前移動。
「喂!等等我!」鬼火大喊。
算了,就算他想破頭也不可能知道他們在打什麼啞謎,反正只要見到首領的笑容,就表示事情已經圓滿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