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我,麥可。」
麥克以最輕柔的力道敲門,希望不會因此而觸怒對方。他昨晚想了一整夜總裁交代的任務,既然不準他喊總裁,那麼「主子」應該算是不賴的選擇。
「主子,我是麥可,請問我可以進去嗎?」
許久後仍然得不到回應,麥可試圖提高音量。「主子、主子,哈羅!請問您在里面嗎?」
溫潤的嗓音徐徐傳來,吸引了麥可的注意力。「你知道破壞寧靜的聲響,稱之為噪音嗎?」
「抱歉,主子,請問這樣還算噪音嗎?」將音量壓至最小,麥可順著聲音來源處小心翼翼退出屋外,抬頭見到屋頂上的身影,讓他一時忘了警告,猛然扯開喉嚨大喊——
「主子!您……您怎麼會在那里?!」
這怎麼可能?!挑高的屋頂,人根本不可能爬得上去,除非那人練就一身輕功,否則雲梯是唯一的一種選擇。
「來這里有事嗎?」忽略對方驚恐的疑問,藍貓懶洋洋地詢問。
「剛才銀邪護法打電話來要小的傳話,所以我立刻趕過來。」麥可依然處在不敢置信的狀態,左瞧、右看,就是找不著雲梯的蹤影。
「說吧。」
「那個……」爭臥礦了麥可遲疑了半晌,斟酌著以最適當的辭句說︰
「銀邪護法打電話來,最主要是詢問阿飛的事情辦得如何。另外他還祝您在尼斯能夠度過一個美好的跨年夜晚。」
藍貓淡淡扯了一下嘴角,忽地縱身而下,輕而易舉回到地面,身手俐落卻不失優雅,精采得讓麥可幾乎要鼓掌叫好;但是面對王子此時過分平靜的面容,讓他原本將出口的贊美立即吞了回去。
「麥可,擅自修改他人的話,難道是你的專長?」藍貓用柔和的嗓音說出心中的質疑,反而加重了讓人不寒而栗的效果。
麥可听懂了暗示,當下決定改口。「不是!可能是小的一時說太快,沒有將銀邪護法說的話傳達清楚。」
哎呀!不過銀邪護法要他傳達的話語實在不堪入耳。
「麥可,要知道重新來過的機會,不是每次都有。」俊臉扯開一抹上揚的弧度,平穩的語調中實則警告意味濃厚。
「是,下次改進。」他吞了吞口水,牙一咬,干脆一字不漏的轉述。
「藍貓,別想待在美麗的尼斯海岸偷懶,難道區區一個阿飛,得花上你大半輩子的時間?如果怎樣都抓不到那臭小子,記得打一通電話回來求救,到時候本大爺一定會考慮該不該出手幫忙。」麥可邊說邊打量藍貓的臉色,見他絲毫未動怒,頓時松了口氣。
「就這樣?」沒錯,一听就知道是那小子的放肆口氣。
「一字不漏,絕對沒有添油加醋。」麥可保證道。
「是嗎?」藍貓看了他一眼,滿意的點了點頭後,轉身往石階走去。
這年輕人還頗有膽識,看來應該是個可造之才。很少有人可以像他這樣,在他面前清楚表達想說的話,而不會驚怕得顫抖。
至于阿飛的行蹤,他已全然掌握,可謂是甕中之鱉,怎麼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不過,何必急于一時呢,既然難得來到尼斯,不好好享受一番的話,怎對得起眼前這般美麗的景致?
「主子,我……我可不可以請教您一件事?」麥可搔了搔頭,鼓起勇氣問。
他小心翼翼地跟在主子身後,顛顛倒倒的步伐相較于前方的悠閑自在,形成一幅有趣的畫面。
他打從心里佩服主子在黑暗中依然矯捷的身手,不像他此刻彷如初學走路的嬰兒,一不小心就可能摔個狗吃屎。
真是佩服、佩服!
「說吧。」藍貓兩手插入褲袋內,泰然自若的順著階梯而下。
「那個……請問主子昨晚在珍珠灣上有沒有……有沒有……」哎呀!這該如何啟齒?
藍貓踏著穩健的步伐,輕而易舉便嗅出那詢問的語氣中帶著些許不安。
「你是想問我,昨晚在海灘上是否遇到其他人?」他了然于胸的問。
「啊?!」頓住踉蹌的步伐,麥可青了臉。完蛋了!難道……「我……這個……因為……」
「為何突然這樣問?」藍貓淡淡道。
屬于暗夜集團的私人海灘上,本不該有其他人存在,但是昨晚竟然出現了;麥可之所以會突然問起,表示他應該知情。
「沒什麼,我……小的只是隨口問問。」麥可腳步繼續跟上,亦步亦趨地,終于踏上地面,迎向路燈映照出的昏黃光芒,心里覺得踏實了許多。
「是嗎?」藍貓驀然轉身面對他,神情和善,卻掩蓋不了渾然天成的氣勢。「如果,我真的在私人海域遇到了誰……那麼你會有何下場?」
「我想我應該會死得很慘。」麥可低頭不敢直視主子精明的雙眸,深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泄了底。
「不過,你現在安然無恙的站在這里。」藍貓意味深長地說。
「這……我……」這該如何是好?難道說他猜測的壞事真的發生了?「主子,小的該死,我……」
「昨晚海灘的月色美不勝收,只有我一人享受,會不會太可惜了?」藍貓打斷他的話,不想讓人破壞此時自在愜意的氛圍。
「一個人!您的意思是,昨晚只有您一人在海灘上,沒遇到其他人?」麥可聞言,雙眼頓時亮了起來。
好險、好險!真是老天有眼。原本已做了最壞的打算,以為他這條小命不保了,不過從主子這番頗有意境的話听來,看來芷蕾昨晚應該沒到珍珠灣去。
嗯……不枉他祈禱一整夜。
靶謝上帝,阿門。
「不然你說我會遇到誰?」藍貓眯起眸子看向遠方,漫不經心地問。
「啊?!怎麼可能!絕對不會遇到其他閑雜人等。珍珠灣屬于暗夜集團所有,這是道上誰都明白的事。」心情有如坐一趟雲霄飛車般,嚇得麥可冒了一身冷汗。
「是嗎?」藍貓若有所思的笑容,讓麥可看了直發毛。
「主子,我想您應該還未用餐,不知道有沒有這榮幸,帶您去一個不錯的地方。況且今晚是跨年夜,尼斯四處都有熱鬧的晚會。」他趕緊換話題,試圖轉移藍貓的注意力。
慶幸自己逃過一劫,心中大石終于安然落下,麥克心情突然轉好,于是鼓起勇氣開口詢問,雖然他知道主子不太可能點頭。
藍貓不置可否,安穩的矗立在天地間,視線飄向不知名的遠方,仿佛這寬廣的大地中,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打擾他無欲無求的心緒。
就在麥可失望之際,忽然傳來令他意想不到的答案——
「有何不可?」藍貓率先邁開步伐,難得地接受了邀請。
他深吸口氣,想藉由清新的海風吹散那繚繞在鼻間那股揮之不去的馨香。
「是!」麥可受寵若驚的大喊。
炳哈!
此時此刻,他不得不在心中大聲歡呼。能夠和主子一同用餐、共度跨年夜,迎接新的一年,這就足夠讓他在其他同事面前炫耀一輩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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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塞納廣場,熱鬧的跨年夜。
「麥可,你還不清楚我的習慣?」藍貓難得的蹙起眉頭,望向前方聚集在廣場內的上萬民眾,吵雜的呼喊聲響徹雲霄。
「主子,小的當然知道您討厭熱鬧,但是我想既然是跨年夜,不能免俗的還是應該參加一些活動,這樣才會得到祝福。」他必恭必敬的解釋,
早預料到這項好意會讓主子覺得不舒服。
方才和主子一同用餐,他頭一次體會何謂貴族。主子舉手投足間,無不散發出一股爾雅的氣息。
雖然用餐的兩個小時中,除了伴隨的香頌音樂外,他們沒有任何交談,但光是欣賞主子優雅的舉止,都比看藝術表演來得過癮。
不過,他總覺得在主子的外表下,似乎隱藏了某種說不上來的感覺,是……寂寞?或者……
他沒有能夠看透一個人的本事,只是非常惋惜的認為,主子掛在臉上的笑容,其實可以更真誠、更快樂。
炳!他有什麼資格可以說這種話!
「既然都來了,那就進去走走吧。」藍貓淡淡地吁了口氣,難得接受他人的提議,踏出沉穩的步伐,走進歡樂的人群中。
便場內擠滿民眾,此起彼落的呼喊聲回蕩在冷空氣中。
來自世界各地的觀光客,在尼斯當地人民的熱情帶領下,炒熱了現場氣氛。三五成群的同班同學、手拉著手歡唱的好姊妹、相親相愛的情侶們,伴隨著音樂律動身軀。
藍貓緩緩進入人海中,高大的身軀顯得鶴立雞群,優雅的體態和俊逸的外貌不免吸引了許多人的目光。
當然,就算有人發出驚嘆聲,甚或鼓掌叫好,也無法讓他飄遠的目光為誰停留。
無論身處在任何場合,依然能夠維持一派自在的,或許就只有藍貓可以了。
目光所及的熱鬧景象,讓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微彎的弧度。
曾經,他也是個喜歡熱鬧的一分子,自從發生詛咒事件後,他被迫學會了一項特異功能——
和寂寞成為朋友。
快樂的時候淺淺一笑,悲傷的時候不外露,想要大聲呼喊時,盡量抑制,對任何事物有所渴求,也絲毫不能說出口。
久而久之,所有的情緒漸漸冷凝。
身處黑暗時覺得怡然自得,掛上和煦的微笑面具,冷漠看待周遭的一切,這些原本讓他覺得可怕的行為,不知從何時開始竟漸漸變得理所當然。
「主子,現在到了倒數時刻,我們跟著一起大喊吧。」麥可隨著鼓動的氣氛擺動身軀,邀請身邊過分安靜的主子加入熱烈的陣容。
當然,回應他的,只有主子那抹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淺笑。
「六十、五九、五八……四十、三九……」
倒數聲響回蕩在整個廣場內,伴隨著台上的鼓聲,將現場氣氛炒熱至最高點,大伙兒興奮得尖叫,準備一同迎向嶄新的一年。
藍貓不動聲色,悄悄退至人群稀少的角落,眯起眸子淡然看待眼前這浮華的景象,目光越過眾多人群,將視線定在空氣中一個莫名的點。
是否該為新的一年許下願望?
炳!他早練就了無欲無求的心,對人生哪還有任何渴求與冀望。
「二十、十九……」
熱烈的倒數聲響如雷貫耳。只是,試問英明的上天,是否真能听到渺小人類的渴求?他甚至開始同情起那些誠心祈禱的民眾。
如果少了願望,那麼心中就不會出現失落感;一旦許下的願望無法實現,那麼這些人,又要如何承受心底的遺憾?
「十、九、八……」
藍貓仰望夜空,綻放出一抹嘲弄的笑容。好吧,既然上天做不到的事情,就讓他來做吧。
現在,他先閉上眼楮,當再次睜開後,映入眼簾的第一人,他將不計一切代價,為他完成一個願望。
于是他緩緩睜開雙眼,模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
—道婀娜的身影悄然走近,獨特柔和的馨香穿越群眾,直撲至某人的鼻息間。
藍貓迷離的雙眸終于找尋到光亮,匯聚成一道清晰的視線,看向迎面而來的美麗倩影。
「四、三、二……」
縴細白女敕的雙手纏繞住他的頸部,伴隨著熱烈的歡呼聲,和那璀璨美麗的煙火,踮起腳尖送上一記香吻——
「嗨,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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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麥可,你不上來坐一下嗎?」譚芷蕾探頭望向孤單待在下頭的背影,清冷的海風吹亂她一頭美麗的長發。
「主子,我可以先回去了嗎?」麥可不置可否,悶悶地詢問。老實說,他很清楚屋頂上絕對容不下第三人。
「回去吧。」藍貓漫不經心的回答。
「是,知道了。」他緩緩起身,踏著沉重的腳步離開這個昏暗的、不屬于他的天地。
芷蕾,一個他此生見過最美麗的女人;神秘、大方,獨特的思考模式總讓人猜不著、模不透,神出鬼沒得讓人難以掌握她的行蹤。
他承認自己被她深深吸引,也清楚自己配不上她,所以只好小心翼翼守在她身旁,等待哪一天愛神來眷顧。
直到今晚親眼目睹她吻上主子的那一刻,心中所有的希望、渴求皆隨著煙火綻放而消失殆盡。
開車送他們回到小木屋的路途中,他偷偷觀察兩人的互動。沒有任何言語,只是偶爾望向對方,投以迷人的笑靨,讓空氣中彌漫一股曖昧。
好吧,他不得不泄氣的說,對象如果是主子的話,他或許可以釋懷的卸下護花使者的頭餃;反正他們兩個怎麼看都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初次見到主子,不知怎地,腦海里忽然浮現出芷蕾的影像,總覺得他們兩人具有相同的特質,甚至某一部分是相互重疊的。
他曾在不同時間看過兩人的背影,卻同樣感受到一股憂傷的氣息,沉重得教他喘不過氣。
好,就忘了吧!傍他一段時間,他會學會什麼叫釋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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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柔美的臉龐仰望星空,不自覺嘆了口氣,嘴里吁出一道白煙,譚芷蕾此刻的心情顯得有些落寞。
「無法回報同等的愛,讓你覺得有罪惡感?」雙手放置在頸部後方,健美的身軀仰躺在屋頂上,藍貓淡淡地道出了她的心聲。
對于他一語道中她心中事,芷蕾並未感到訝異。她拂開臉頰上的發絲,精致的臉蛋掛著一抹無奈的笑,任誰看了都會心疼。
「沒有資格談愛的人,要如何學會不傷害他人?」她淡淡地問。
「巧妙利用他人來拒絕愛意,你先要學會的,是如何向那個局外人道謝。」
看著她惆悵的側臉,藍貓竟然覺得有些于心不忍,舉起手指撩起一撮垂在她身後的發絲,有意無意的輕揉。
聞言,芷蕾嘴角漾開一抹嬌俏的彎度,朝他眨了眨眼楮。
「呵,被你發現了。因為麥可是好人,所以我不忍心傷害他,早一點表明態度,我想對他比較好。」
明亮的黑眼珠調皮的轉動了下。「至于你說的道謝,我必須告訴你我—無所有,如果你不介意,我這副有不少人覬覦的美麗軀體,歡迎你盡情享用。」
藍貓開懷的笑了,下意識一把將她拉進臂彎里,動作自然流暢得好像兩人早已是相愛許久的情侶。其實他只是很單純的希望她不要因為冰冷的海風而著涼了。
芷蕾依靠在他的懷中,貪婪的汲取只有在他身上才能感受到的溫暖,心里莫名的覺得踏實、安定許多。
或許是海潮的波浪聲引發了一顆蠢蠢欲動的心,既而注入了一股龐大的勇氣,否則她不會如此大膽要求……
忽然一個旋身,芷蕾翻身至藍貓上方與他對望,交纏的肢體,形成一個極為曖昧的姿態。
「你知道沒有資格談愛的人,其實心底還是渴求被愛嗎?」她溫柔地訴說,漂亮的瞳眸閃爍著試探的光芒。
任誰都听得懂的暗示,何況是精明的藍貓。他眯起寶石般湛藍的瞳仁,低沉好听的嗓音透露了些許疑惑。
「為什麼那個人是我?」看進她眼里,穿透她渴望被愛的靈魂,他等待一個合理的答案。
「只是突然覺得你或許適合。怎麼?不想試試看嗎?」她誠心詢問,表情顯得有些忐忑。
藍貓不動聲色,只是靜靜凝望著她,俊美的面容平靜得沒有任何波紋。
芷蕾驀然低頭,柔軟的唇辦貼向他額際,淺淺印上一吻,請求的音調柔美且溫和。「可以答應我的請求嗎?」
「告訴我理由,否則你無法得到想要的答案。」他淡淡地道,平靜的面容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緒。
「你很帥、很迷人。」柔軟的唇辦下滑至他眉心處停留。
「還有呢?」
「你擁有完美挺拔的身材。」接著,高挺的鼻粱同樣接受她雙唇的洗禮。
「再來?」
「這世上只要見過你的女人,肯定都會心動,我只不過是千萬人中之一。」刻意略過他迷人的唇辦,直接來到下巴處。
「嗯哼?」
「難道你從未發現,自己竟然有這麼多數不清的優點?」
本想直接侵佔終點站——薄薄性感的雙唇,卻教他的大手給阻止。粗糙的拇指滑過她紅潤的朱唇,嘴角噙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
「告訴我真正的理由,或許我會考慮看看。」
芷蕾嘆了口氣後,轉身躺回他身側。「好吧,既然你堅持。」調皮的笑臉悄悄地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苦澀。
「有一個不容抗拒的因素,使得我無法和一般人一樣能夠正常的談戀愛,除非那個人看待世上所有的事物都能雲淡風輕,對于愛情不抱任何期待,就算有天要離開了也不會覺得遺憾。」
「原來我給人這種感覺?」藍貓自嘲道。
「難道我看錯了嗎?」
「所以你的意思是,還沒當你的情人之前,得先學會遺忘,就算曾經有過美好回憶,哪天要是你突然離去時,還要笑得比往常更加開懷。」
他的表情淡然,心里卻漾起些微的疑惑。「對于別人而言最殘忍的事,你卻對我如此有信心?」
「或許是因為這雙眼楮。」白女敕的手撫向他俊美的臉龐,食指來回輕柔描繪那狹長眸子的弧度。「它是我看過最美,也是最沒溫度的眼楮;冷漠看待一切事物,奸像對任何事都不在乎,」手指向下滑至他迷人的唇形。「就算親吻,也讓人感受不到一絲溫暖。」
「如此恭維的夸贊,那不是讓我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他笑道。
「我知道這個請求有些強人所難,不過決定權在你,如果真被拒絕,我也……」
「噓。」藍貓優雅地翻身至她上方,拇指按住她豐滿水女敕的唇辦,咧開一抹玩味的笑。
「那麼……先來試看看吧。」語畢,傾身吻住她。
如果至今無人在接吻中窒息,那麼或許她將會是首例——
芷蕾被迫張嘴承受他毫無預警的侵略,彷若凶猛的浪濤席卷而來,攪亂了原本平靜的港灣。在港灣浮游的可人兒隨浪濤載浮載沉,似乎渴望抓住些什麼……
她抓到了。
那是一雙有力的臂膀,蓄滿無止境的力量。她死命的抓著,在一片汪洋大海中抓住了希望。
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吻或許這一輩子都不可能被取代。他溫熱的唇舌霸道地糾纏住她的,好像蓄意要她感受那如火炬般熾熱的溫度。
她已經好久不曾像現在這樣,心底渴望追求或留下些什麼。但如果可以,就讓時間停止在這美好的一刻……
只是,時間有可能停止在這一瞬間嗎?
答案任誰都知道。
一發不可收拾的局面。交纏的軀體越發火熱,四片交纏的唇辦發疼紅腫,直到有人先行找回理智,才結束了這一場纏綿的……
試探。
如果說試探都像方才這般火熱,那麼誰能保證,兩人真能談一場無須結果的戀愛。
「如何?我的嘴唇依然如你想象的,沒有任何溫度?」沙啞的低喃如春風拂向臉頰,搔癢的觸感讓她不禁一顫。
「嗯。」芷蕾冷靜地點了點頭,很困難的擠出一聲回應,被攪亂的心緒,依舊余波蕩漾。
藍貓微眯起狹長的眸子,審視她過分平靜的面容,驀然拉她坐起身,不發一語地望進她水亮的明眸︰心里出現掙扎。
「還是不行嗎?難道你忍心拒絕一個美麗女人的請求?」她調皮的眨了眨眼,看來頗惹人憐愛。
藍貓不置可否,撩起吹拂在她臉頰上幾絲不斷搔癢他敏感神經的長發,順手放置在鼻間嗅了嗅,一股熟悉的馨香驀然竄進心頭。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來說服我。」他淡淡地說著,低啞的嗓音泄露了心中的猶豫。
這樣的願望,他該為她實現嗎?這是他對上天做出的承諾,睜開眼看到的第一人,他將不計一切代價,為他完成一個願望。
可是……
「用沙子堆成的棉被,你還記得嗎?如果你喜歡,我隨時都可以為你做……」芷蕾朝他綻放一抹溫柔的笑靨。「這個理由,我想一定會讓某個人非常心動。」
聞言,藍貓開懷的笑了,難得真誠的笑容,燦爛得讓人心動。
「你這個小搗蛋,怎麼能想出這麼讓人心動的好理由呢?」捏了捏她小巧的鼻頭,用他那迷人溫醇的嗓音道出了芷蕾最渴望听到的一句話——
「小蕾,做我的情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