沖進房里的言振安打斷了韓杰與易采蓮的纏綿。
「你在干嘛?!」言振安緊張地沖過去拉好易采蓮的衣服,將她護在身後,免得她再次遭到這頭的攻擊。「你再不離開小心我報警捉你。」就知道易采荷的邏輯有問題,好在他不放心地上來了,要不就等著她們姊妹為失身而抱頭痛哭吧!
「喂,你……」
陌生男子尚來不及說出完整的句子,就被言振安打斷他的辯解?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我看得一清二楚。是男人,就不要做這種無恥下流的勾當。快滾!」他擺出一副要干架的姿勢,像是隨時準備好痛毆眼前的人渣、敗類。
「言老師……」
易采蓮的話再次被截斷。
「別怕,我會保護你們的。」看在她有張和采荷相同的臉蛋、又有流相同血液,又一樣是易鵬的寶貝佷女份上,他不會讓她受到凌辱的。這男人偷抱采荷的舊恨加輕薄采蓮的新仇氣得他失去理智。
「言老師!」易采荷嬌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引起房內三人的注意。「他不是壞人,是我叔叔的朋友。」她早說沒事,是他窮緊張,硬是要上來扮演正義使者。她轉向那男子,「你是韓杰叔叔吧!」
「人家都叫你叔叔,你居然無恥得對熟人的佷女下手!」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言振安突然發現自己的衣角被易采荷拉著往門口走去。「你在干嘛?」沒看到他正在對這敗類曉以大義嗎?
看到易采蓮的臉比熟透的隻果還紅,易采荷拉得更急了。「你先出來,我有話要告訴你。」
「有話就在這里說。」她沒看到采蓮的處境很危險,隨時都有慘遭狼吻的可能嗎?
「言振安。」易采荷難得正經的叫他全名,接著狠狠地咬了他粗壯的手臂一口。「我有話跟你說。」她重復一次。「而且,他們兩個也有話要說。」真被他氣死,什麼時候也染上她橫沖直撞的正義感了。
好不容易把房間留給他們,易采荷拉著生悶氣的言振安回房間。
拍拍他氣鼓鼓如同孩童般的雙頰,她差點被他難得的孩子氣逗得笑出來。不行,如果她笑出來,他會更生氣的,她暗自警易自己。「別氣了。」
「我在幫你妹耶!結果得到什麼?」他舉起流著血且齒印清晰的右手,她咬得真狠!
「呼,不疼不疼。」她像哄孩子般地對他的傷口吹氣。
「這不是痛不痛的問題。」皮肉傷哪比得上她傷他的心嚴重。「你居然丟下你妹,還幫外人。」這才是重點。
「老師。」她迅速地偷了他一個吻。「他很有可能會是我的家人,而不是你口中的外人。」
「怎麼可能?!」易鵬從沒說過他有流落在外的兄弟。
「如果他娶了我妹,就很有可能了,」她語出驚人。
「可是,你不是叫他叔叔嗎?」
「可是……」她學他一臉疑惑。「我不也叫你老師嗎?」她的手環上他的脖子,更加親密地貼近他。
「那不同。」他覺得叔叔和佷女在一起還是很怪。
「我和你都有可能了,為什麼他們就不可能?」
「可是……」言振安還想說下去。
「不要可是了。」她趕忙將話鋒一轉,「手還疼不疼?」她不舍地舌忝了舌忝那泛血的紅痕。
「心比較疼!」他委屈地低語,卻落入易采荷的耳里。
「心疼?」她將他緩緩撲倒在床上,手開始不安分地解開他的衣扣。「是這里?」她摩蹭著他的左胸,「還是這里?」她轉移陣地覆上他的右胸。
「你……」
「你不覺得現在一點都不適合說話嗎?」她吻著這令她著迷的胸膛,手還不忘撫模有著十足男人味的臂膀。
怎麼他覺得該他做的事,說的話,都被她搶去了!
她輕咬、舌忝弄他敏感的耳垂,讓他的呼吸逐漸紊亂。
她撫著他胸前的手指似帶電流般,將指尖上的熱力劃進他的體內。
她紅潤迷人的唇終于結束它的旅程,和他的唇膠著地緊緊貼著。
她煽情的誘惑終于得到反應,言振安奪回主導權,教導她了解男女間的一切。
……
在到達高潮的那一刻,他們像是煙火般綻出最美的火花,燃燒著彼此,歡愉的甜蜜淹沒了他們。
在靜默的此刻,只听得見彼此沉重、急促的喘息。
易采荷偎進言振安寬闊的胸膛,笑笑地說︰「你再也丟不開我了。」
****
下樓的言振安在尚未進入廚房前,便已見到易采蓮醒目的黃色身影在廚房中穿梭著,而小博美也不停地緊追在她腳邊,看起來也很忙碌。
「早。」易采蓮的招呼聲完全不同于前幾次的平板,容光煥發地,「這是我的回報,算是報答你的收容和寬容地忍受我惡劣的態度。」她遞給他早餐,很有禮貌、且笑盈盈地為這段時間的無禮道歉。
看來,采荷真沒說錯,那個叫韓杰的男人,真是治療易采蓮心病的最佳良方,難怪她要拖他走,讓他們好好聊聊。
正想動手吃早餐時,他不禁遲疑,那團熟悉的焦黑--
「吃啊!別客氣。」易采蓮以為他是不好意思品嘗她的手藝,還很開心地招呼他吃。「韓杰每次都夸我做的早餐好吃。」她抬出證人保證。
真的?!他望著盤子,不大相信那一團黑黑的東西會有多好吃。
「吃吧!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做給你吃,你可別拒絕。」她不死心地勸他吃。
還好是最後一次,他勉為其難地吃了口。天吶!韓杰的胃是銅牆還是鐵壁,那麼難吃,他還能夸得出口?!他以為出口的,會是無止境的嘔吐哩!易采荷煮的都比她好吃!他現在終于明白,至少他比某一個人幸福,不必常吃這種驚人的早餐。
「你要走了?」他猜測她話中的涵義。
「嗯。」她微微點頭。
「回台中?」好歹他也得表示點關心。
「不知道,看他要回哪兒。不過,回台北的機會比較大。」
這時,晨浴後的易采荷頂著濕答答的長發下樓。
「你要回去了?」她說出自己所接收到的訊息。
「對呀!」
「這麼快?」好不容易兩姊妹的心情才雨過天青,卻就得分開。她有點不舍好幾個月未見、難得能相眾的妹妹。
易采蓮了解姊姊是個重感情的人,當然不願這麼快道別,可是韓杰也有公事要忙,尤其為了南下找她,想必又累積了不少煩人的工作量。就像采荷舍不得和言振安分開,她也不想和韓杰相隔兩地。何況他眼帶桃花,她更是無法放心他獨自回去,「要不,你和我回台北啊!」
「不行。」易采荷和言振安不約而同地說。
早料到姊姊的回答必是否定,卻沒想到言振安也會那麼激動的代為拒絕,哦!昨晚一定發生了什麼精采的事。
「我昨天錯過什麼好戲了嗎?」看到兩人相視而羞紅的臉,易采蓮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快說,快說!你不常說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我可是你的好姊妹,有權利得到第一手消息,不許『暗坎』。」看到他們更加紅通通的臉,她的玩心大發,更想捉弄他們。反正從小到大,采荷帶給她那麼多問題,要點利息回報,也不算過分。
「還不就是像你一樣。」易采荷先開口,反正是自家姊妹嘛!何況妹妹昨天和韓杰還被「捉奸在床」。自己可比妹妹好多了,至少沒有呼朋引伴地來圍觀。
「我?」易采蓮指向自己。「我昨晚和他吵架,後來就誤會冰釋了。可是,你們不是早就說清彼此心中的問題了嗎?」這又哪里和她一樣了?
「誤會冰釋?」易采荷賊賊地笑彎了嘴角。「那怎麼會是以衣杉不整收場啊!」尤其他們離開後,韓杰還不「好好」利用機會?看她單純好騙嗎?她才不信沒事哩!
易采蓮的雙頰迅速暈染開來一層嫣紅,就知道他們一定會誤會。「我們昨天只有接吻而已,本來激烈一點的吻,就常會讓人克制不住的,所以衣服不亂才怪咧!」她轉向言振安。「老師,你們男生常常會沖動地剝光女孩子的衣服,我昨天那樣已經算很整齊了,對不對?」她把問題踢向他。
于是姊妹倆都好奇地看著言振安。
這要他如何說呢?說對,好像承認男人都是;否認又顯得虛偽。他正困擾著不知如何回答時,終于出現了正義的使者來解救他于水火之中了,謝天謝地。
「你們在說什麼,談得那麼高興?」甫一下樓,就听見她們的聲音,好不熱鬧。
「韓杰。」易采蓮見幫手來了,連忙拉他作證。「你告訴他們,我們昨晚根本沒做什麼事,對不對?」
「快說啊!當事人之一都不計較了,你快把精采內容說出來,和我們分享分享。」易采荷一臉曖昧,完全沒顧慮到自己女人的身分,一點都不矜持地吵著要听事實。
「其實--」韓杰邪氣地笑了笑。「也不能說什麼事都沒發生啦!」他說得好不正經,害得易采蓮又氣得臉紅。
「我就說嘛,你怎麼會笨得放過那麼好的機會,」易采荷一副「兄弟」似的和韓杰勾肩搭背,拍了拍他的肩膀說︰「好歹蓮長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如果你放過她,還真令人懷疑你的智商。」她藉著夸易采蓮的機會,間接夸自個兒的美麗。
「哦!」韓杰倒是听得有趣。「那,請問我們這位言老師的智商高不高?」他反問易采荷一句。
「原本是不高啦,畢竟,他居然浪費了三年多的時間,對一個常在他面前搖來晃去的美女視而不見,還得讓我自己送上門來,他還不接受哩!嫌東又嫌西的。好在我的誠意感動了他,他現在終于明白我的好。在我的一番教後,現在的智商自是不低。」哈拉了半天,易采荷才回答韓杰的問題。
她說得臉不紅氣不喘,難為了言振安替她感到丟臉,差點沒跑過來,拉她一起低頭說「管教不當,管教不當」。
「可是--」易采荷再度發揮她逼供的精神。「你還是沒說昨晚你們做了什麼哦!別以為含糊地說了幾句就能搪塞過去。」這是基于關心妹妹的立場,絕對不是好奇心作祟,她欲蓋彌彰地為自己的私心加以解釋。
「說什麼呢?就你們看到的那些而已啊!」韓杰也惋惜地說。
「那你剛才還說有發生什麼事!」易采荷抗議。害她一直等著听情色的片段哩!
「是沒錯啊!我們吻得那麼激情,不能當什麼事都沒發生啊!」韓杰理所當然地說。「不如你來告訴我們,你有沒有做出什麼更『特別』的事,來和我們分享。」他壞心地說。
言振安連忙出來圓場,話鋒一轉。「你們今天要離開了?」要讓易采荷說下去,他真怕她口無遮攔,把所有該說和不該說的事都抖出來,做到真正的「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享」,她不覺得丟臉,可不代表他不會啊!
韓杰畢竟不同于易采荷的孩子氣,也沒在那話題上多扯。「我們等會兒吃完早餐就要回去了。」看到小狽在他腳邊討好地搖著它毛茸茸的尾巴,他抱起它。「當然也要帶它走。」要不然,易采蓮過不了多久又要跑下來了。
「好吧!」易采荷不情願地說︰「有空要把我妹帶來呀!」
「當然。」他回答得很干脆。
「對了,這只狗到底叫什麼名字啊?蓮每次都看著它發呆,又不告訴我。」人家愈不願意說的事,她愈是想知道。
韓杰親密地摟著低頭不語的易采蓮,卻抬頭驕傲地回答易采荷:「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如果讓人家知道他的名字被狗「盜用」,還不笑掉他們大牙,他才不會笨得自取其辱。不過,看來采蓮也是想念他的,要不然干嘛對著一只狗發呆、痴望?它又不比他好看。
「你……」易采荷氣得連指著他的手都在顫抖。
「好了,我們要走了。」看到易采荷一副要攆人的模樣,他反倒識趣地先告別,省得被主人家扔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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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易采蓮被帶上車,雖早已知曉這是必然的結果,易采荷仍覺不舍。
「喏。」韓杰從車上丟了一個破布女圭女圭給她。那是他去台中找采蓮時,易鵬托他帶下來的。
「哇!皮皮。謝啦!」一掃傷心的表情,易采荷高興地道別,送走這來去匆匆的兩個人。
「這是什麼?」言振安不解她的表情怎會改變得如此迅速,好奇它對她的意義。
「這是我叔叔送我的,每次我睡覺都要抱著它,這次忘了把它帶下來,害我失眠了一個月。」這就是她剛來的那陣子,早上常頂著黑眼圈出現的原因。「本來我叫叔叔寄快遞給我,不過他的建議也挺不錯的,所以我也就沒再催他寄來了,」
什麼建議?言振安直覺自己不會想知道她的答案,總覺得她會說出那個令他遲遲未敢求證的話。
「我叔叔建議我找個人陪我睡就好了。我想了半天,在外面找人回來太隨便了,所以只好找上你,誰知道我第一次出擊就失敗。」她一想到當時的情景,笑臉當場垮下來,「原本我還想偷偷地上床不讓你知道,到早上再趁你還沒醒之前離開的。」
耙情她真當他木頭?搞不好他失了身時,她會告訴他,他只是做了一場春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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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師,你要不要我幫你拿什麼?」易采荷端著手上的空盤要去裝滿食物,順便問言振安一聲。
「不必了,」從十一點多人家一開店到現在,二點半,老天啊!三個小時了,姑娘她還沒飽啊!左右張望了一下,原本比他們早到的客人早已走光,就連比他們晚一小時才來的人潮,現在也散得剩沒幾桌。看到服務生投射過來的眼神,他不由得懷疑他們會被列在顧客的黑名單上。
「唉!」言振安覺得自己最是無辜,得忍受服務生三不五時就瞪過來的目光,還不只一個哩!三、四個人一直看著這邊吱吱喳喳的,拜托,他們沒注意到他一個小時前就放下筷子了嗎?一直吃不停的人又不是他。
終于,主角回來了,還端了二大盤火烤羊肉。遞了一盤請言振安幫她烤後,她又轉身去拿青菜。
沒錯,人家火鍋店是從早上營業到凌晨,中場沒有休息,可是她就非得吃那麼久嗎?
她把手上兩盤高麗菜全扔進高湯里。「冬天就是要吃火鍋才過癮。」她吃得痛快,說得也痛快。
「你飽了嗎?」看到她的速度遲緩下來,他不禁抱著希望問道。只見她皺了眉,再次離開位子。
再次梭巡一趟回來的易采荷,手中拿了二碗沙茶醬。「這樣味道就夠了。」她滿足地吃著,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地抬頭。「你剛剛有跟我說話嗎?」之前她好像有听到他在問她什麼。
看著她沒有停止的打算,尤其在調味醬端回後,速度又恢復的情況,他也不想浪費唇舌問她。可是,眼看整層樓只剩他們一桌,時針已指向三點,而服務生好像也要交接班了,他不得不再問一次方才的話︰「你還要吃多久?」
「唔……」易采荷滿口食物,仍想張口回話。
「你吃下去再說。」她狼吞虎咽的吃相,卻異常地教看的人非但不覺粗魯,反而也跟著食指大動,想一嘗令她吃得如此滿足的美味佳肴。好在他已經免疫了,對于她的吃相,欣賞歸欣賞,卻不再跟著笨得塞爆自己的肚皮。
「我……我大概把這二碗沙茶醬用完就差不多了。」
言振安的下巴差點因為驚愣而落下。
依他觀察的經驗所得,她光是半碗沙茶醬就能拖上半個鐘頭,就算醬汁走味,沖淡原本稍微的辛辣,她都沒關系。天哪!二碗?換言之,她還要耗上二個鐘頭,他覺得胃開始疼痛起來。
「你吃完這頓,還要吃晚餐嗎?」她可吃了他好幾天的量了,能夠在短短幾個鐘頭內消化完,再行吸收嗎?
「為什麼不吃?」她反而驚訝他的問題。
而事實上,她也證明了她的胃確實有常人所不能及之處。
言振安再次發誓他下次再也不陪她來了--這是每次和她出來吃火鍋都會做的事。
當然,他的「下次」從沒止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