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盈晞兩手各提著二十人份的盒裝小蛋糕,從進入陶氏企業大門開始,一路過關斬將,終于來到二十一樓的訂貨人面前。
「姚小姐,麻煩你簽收。」卓盈晞帶著禮貌十足的微笑,遞上「攜手人生」喜餅公司的簽收簿。
姚燁很快的在簽收簿上簽名蓋章,並與她閑聊了幾句。
「謝謝,我走了,姚小姐,再見!」卓盈晞拿回簽收簿,像風似的離開了。
咦?停車場?
電梯門一開,眼前盡是大大小小排列有序的車,卓盈晞記得她在電梯里明明按一樓,怎麼會直接來到地下停車場?
卓盈晞正想重新按上樓,電梯門忽然一關,她本來還不以為意,可是當電梯內的照明燈和按鈕燈全部消失後,她就知道大事不妙了。
電梯沒有任何動作,不上也不下,完全靜止,恐怖的是,漆黑一片。
出于反射動作,卓盈晞靠近了其中一個牆面,蹲子,瑟縮的抱著頭。在一陣呼救無效之後,她開始尖叫,除了尖叫,她不知道在這種處境還能干什麼?
停車場內,言徹和陶竟優、應晤誠等一行八人分別從三輛車下來,談笑風生的一路往電梯方向走。
「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言徹覺得空間里似有鬼魅之聲,尖銳而淒厲,好似從隱蔽處穿透而來。
幾個大男人屏住呼吸,仔細聆听,的確有恐怖嘶叫聲隱隱約約、縹縹緲緲回蕩著。
「誰有冤情啊?出來談談!我替你伸張正義啊!」陶竟優百無禁忌的開玩笑,
「你自己都非正義人士了,還替人伸張正義?」應晤誠取笑地說。
「你神經病不輕耶!」言徹也沒好氣的睨陶竟優一眼。
「光听這叫聲就知道一定是長發飛散的女鬼,可能是芳心寂寞,在找伴哪!」
瞧陶竟優說得跟真的一樣,大家都笑了起來,一行人繼續往電梯走。
「怎麼燈不亮?」其中一人看見電梯有了異狀。
「又有聲音。」言徹又說。「這次好像是哭聲,很微弱的哭聲,有沒有?」
「原來電梯真的有鬼,都是電梯搞的鬼。」陶竟優一語雙關。
「還等什麼?里面一定有人困住了!」言徹叫著。
看見卓盈晞面無血色,滿臉淚水,全身汗濕,半昏在電梯里的那一剎那,言徹簡直快嚇死了!
幸好及時發現,沒鬧出人命。現在她躺在言徹辦公室里休憩間的床上,狀況逐漸回穩。
「你嚇壞了吧?」她的樣子實在讓言徹有點心疼。心疼耶,好怪的感覺。
「這次更有理由索賠了。」在這種尷尬的情況下再度見面,卓盈晞仍不忘替自己爭取權益。
「有道理。說吧,多少?這次絕不跟你惡臉相向。」他在床側坐了下來,電梯事件的發生,絕對是身為陶氏企業最高領導人的他難辭其咎的。
「這個……我想想。」卓盈晞的眼神轉了轉,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可最後卻氣餒的說︰「目前沒有概念,我回去仔細想想再說。」
「你真的嚇壞了。」不然這種問題,她只要再隨便獅子大開口一次就行了,何需考慮那麼多。
「你在取笑我喔?」
「怎麼可能?我們公司差點鬧出人命,你安全無恙我就該謝天謝地了,怎麼可能還取笑你。」
卓盈晞點頭表示相信他的誠意,卻沒再說話。因為他坐在她身邊,離她好近,她的心跳好快好快,不知為什麼他總是令她心跳狂亂。
「你,全名叫做卓盈晞……在‘攜手人生’上班?」言徹注意到她身穿改良式的粉色旗袍,衣側別有一個十元硬幣大的識別胸針。
這間喜餅公司的名稱,讓言徹聯想到陶董事長生前留給他兒子陶竟優和美發師古耘的八字箴言︰「互相照顧,攜手人生」。
「嗯。」卓盈晞簡短的應了一聲,從床上坐起。「我該走了。」
「不多留一會兒嗎?」他也不懂自己干嘛這樣問,話一出口,他也有些尷尬。
「我一直在這兒,很奇怪,也不太好。」孤男寡女同處一室,實在不安全,就算他沒怎樣,她自己也很容易想入非非。
面對這樣一個英姿挺拔又一直釋放善意的男人,任誰都會被迷惑,而她目前不想被迷惑。
好看的男人會傷女人心。卓盈晞只要一想到父親,就對男人卻步了。
「你好像很急著從我面前消失?」言徹站了起來,移了幾步,有意無意的擋住她的去路。
「不消失……難道你還留我吃晚餐嗎?」卓盈晞故意打哈哈,頗不自在的扯了一下嘴角,心虛的不敢多看他一眼。
「有何不可?」言徹干脆順水推舟。
「我說笑的……你不要當真。」卓盈晞急得搖手撇清。
「你知道的,這並不好笑,而且的確讓我當真你想要我請你吃飯。」言徹的眼光對準了她,發現她細致的臉龐正因他說的話而出現焦慮的神情。
「沒有!」卓盈晞挺直了背脊,揚著臉,強烈反駁他接近調情的言詞,也抗拒著他的魅力。
「好吧!那我不勉強了。」言徹讓路給她過,卻望著她的背影,泛起了一絲神秘的笑。
這一刻,他知道,她離得開這間辦公室,卻將離不開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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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孤單受困在電梯里的恐怖經驗還在腦海盤旋不去,這下倒好,回家的路上她就有伴多了——前後左右加起來,有五輛飆車少年包圍著卓盈晞。
「小姐,停下來一起玩玩!」飆車少年月兌掉安全帽,對她叫吼著。
卓盈晞不加理會,繼續前進,只要她安全騎到前方一戶人丁旺盛的朱家,她可以先拐進去借躲一下,就能避開危險。
然而,在他們更近距離的包圍之下,她不得不停下來了。
「不好意思,各位,我真的沒辦法陪你們玩,能不能讓我走?」卓盈晞語氣溫和、態度謙卑,她絕不想激怒這些人,這些十七、八歲的年輕人是不太有理性的。
「你說要走,我們就乖乖讓你走?那你不就當我們是童子軍,對你日行一善喔?」其中一個少年說。他的頭發染得五彩繽紛,非常有型,跟「鐵獅玉玲瓏」有異曲同工之妙,在眾多車燈照射下,還閃閃發光。
「下來,我載你啦!」另外一個人出手拉扯著卓盈晞的手腕。
「拜托你放開我!」卓盈晞抽著手,卻不敢太用力,免得機車失去平衡。
「放開你,那就不好玩了!」那個人又說。
其他人張著嘴幸災樂禍的笑,他們的笑聲好婬穢,在這寂靜的夜更加讓人汗毛直竄。
如果他們不罷手,卓盈晞寡不敵眾,可以說一點逃跑的機會都沒有。她明知不妙,卻強忍著淚水,就怕自己一哭反而會讓他們更興奮。
「下來就對了啦!」那個拉她的人不死心,硬要她下車。
「不要拉我……」卓盈晞反抗著,卻還是被拉下了車,機車應聲而倒。
他們五個,有的人加入拉扯,有的肆無忌憚的叫囂、鼓噪。荒郊野外提供了他們為所欲為、瘋狂作歹的舞台。
突然之間,全部的人都罩在一道耀眼刺目的光芒之下,前方是輛白色BMW。
來者下了車,手里輕松的持著一把短槍,槍口朝著暗夜星空,氣定神閑的往那些人走去。
是他耶!卓盈晞看到言徹,驚喜之外,還有一份安心。
不過,她仍靜靜的不叫喊、不求助,免得飆車少年抓狂,到時起了沖突,他也未必能以一擋五。
「放了人家吧!」言徹語氣平淡,卻刻意舉著槍讓他們看得到。
「彩頭,要不要抄家俬?」其中一個人,小聲的附耳問那個彩色頭發的少年。
「彩頭」一點頭,五人都抄起早準備好的西瓜刀,高高舉起,準備砍人。
「誰動一下,我馬上斃了他。」言徹槍口對準他們,態度還是相當從容。
他這麼處變不驚,是真的還假的?他手里雖然拿著槍,難道就真的敢開槍嗎?擁有槍械彈藥不是違法的嗎?
種種疑問浮上卓盈晞的腦袋,她實在挺懷疑他有辦法在解救她的同時,自己還有幸能毫發無傷。
「你不敢開槍!」少年還試圖挑釁。
「我盡量不開,可一旦惹我開槍了,我絕不會只開一槍,我很公平,鐵定一人一顆子彈奉送你們。心髒噴血的畫面讓人挺有快感的。」言徹面不改色,而且手指的確有扣扳機的跡象。
少年們畢竟也是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禁不起恐嚇,在言徹那麼冷峻的威脅之下,總算還有所懼。「好,你不要開槍,我們走就是。」
說著,他們收刀紛紛重回機車,油門一催,狂飆而去。
卓盈晞松了好大一口氣,但兩腿還是抖個不停。「你有槍……」擁有槍械的人可不單純。「好可怕。」
「只是玩具槍,不用怕。」言徹笑了一下。
她跟言徹不太熟,這是很肯定的,但他朝她展開雙臂等著,似乎了解她此刻的確需要一個緊緊的、很有安全感的擁抱。
卓盈晞原本有遲疑,但她在他的眼中找到了溫暖和安慰,于是她拋開矜持,上前投入了他的懷抱。
注定如此嗎?她和他之間似乎繞著一條無形的線,旋來繞去,總是揪在一起。
有了開端就會無止境的牽扯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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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當中的街頭,人車川流不息。
「董事長,前面十字路口好像發生車禍了。」眼前這個紅燈太久,司機將頭探出去觀望。
「我走過去好了,不然在這里枯等下去反而會遲到。」言徹放下手中資料,現在的位置,距離跟虹門企業董事長約吃飯的餐廳只有兩百公尺,他當下決定徒步走過去。
「是,董事長。」司機將車子靠邊停妥,正要下來幫他開車門時,就被言徹及時阻止了。
「我自己開門,你別忙了。」言徹下了車,往餐廳走去。
不耐久候的喇叭聲四起,他走到十字路口,果然看見路中央正有兩輛機車方向相對的橫躺在那兒。
「你先撞我的,眼楮長哪兒去了!」皮膚黝黑、刺龍刺鳳的彪形大漢咬著檳榔說話,穿著汗衫的肩頭還塞了包煙。他大聲的罵著,就怕別人不知道他比較有理。
「是你闖紅燈,你搞清楚好不好?」對方是個小姐,居然還敢跟一個惡形惡狀的大男人理論。
那個小姐……言徹快步走過去,果真是卓盈晞。
「你不怕我揍你!」彪形大漢舉起拳頭作勢打她。
「你敢揍我,我就揍你,明明是你不對,你還強詞奪理。叫你拿粉筆來畫線你還亂移機車位置,分明就是要規避責任,我才沒那麼好欺負!」卓盈晞非常不客氣且大膽的回罵。
以小「駁」大,她真的很大膽。
「不然叫警察啊!」彪形大漢被挫了銳氣,心有不甘。
「早就叫了,還等你,你……」卓盈晞忽然被人拉了過去,乍見言徹,她的神情雖然訝異,但仍將注意力放在理論上。「你今天休想逃避責任……」
「幸好你們都沒受傷,我看就算了吧!太陽這麼大,害大家塞車,耽誤大家時間真的不好。先生,我賠償你的損失,現在請你把你的機車移往路邊,不要阻礙交通了。」言徹勸解著,並提出「花錢消災」的快速解決辦法。
「這才像人話,早說嘛!」彪形大漢叼著煙,將他俗擱有力的野狼125牽到路邊,而且還回頭來從言徹手中接過卓盈晞的機車。「我來牽啦!你穿得那麼體面,牽這輛破‘歐得拜’不好看啦!」
言徹和卓盈晞互望一眼,只見卓盈晞默默低下頭。她又在這種出丑的場面遇到他,讓她感到好羞愧。
四路人馬見障礙移除,紛紛通過這是非之區,壅塞狀況終于解除。
「你說要賠償,怎麼賠?要賠多少?」彪形大漢問,還豪爽的請言徹抽煙。
言徹客氣的搖手謝絕。「你認為以你的損失,我該賠多少?」
「明明是他錯,為什麼要我賠償他?你難道也是非不分嗎?」卓盈晞怪言徹只想花錢消災,不問是非,根本是助長惡勢力!
「欸?小姐,你很不上道喔!你男朋友誠意跟我解決事情,你還在嗦什麼?女人去旁邊站啦!」
「他又不是我男朋友,我才不需要他幫我解決。」卓盈晞逞強的叫著。
她已經獨當一面慣了,從不倚靠、也不奢望別人相助,但是言徹一再出現,會讓她覺得自己處理危機的能力變差,她並不喜歡這樣。
「不是男朋友?干嘛對你那麼好?你不必在那邊裝蒜了!」
「誰跟你裝蒜?何況他是不是我男朋友根本跟你沒關系,你管那麼多干嘛?」
「他要替你賠錢,你說跟我有沒有關系……」
「你們兩個停止好不好?」言徹被他們那樣你來我往的,搞得七葷八素。一個小車禍值得這樣揮汗如雨在太陽底下吵個沒完嗎?
「怎樣?」誰知那兩人還異口同聲,沖著言徹吼了出來。
「你們……」言徹啼笑皆非。「卓盈晞,這樣吧。你心情如果很惡劣,待會兒沖著我來,我奉陪。但現在能不能先解決這件事?」
卓盈晞見他誠心幫忙,不好意思再撒潑,便走到一旁安靜的等待。
「看到沒?大人有大量!風度翩翩就是這樣!」彪形大漢指著言徹,對著卓盈晞說。
卓盈晞不理他,將眼光飄向別處。
「我給你一萬元,你可以接受嗎?」言徹問。
「當然可以,相逢自是有緣,沖你一句話,就一萬元,來,拿來!」大漢對言徹勾肩搭背,不客氣的攤開手掌心。
言徹干笑著推開他,覺得自己的格調有點受損,但為了息事寧人、拯救佳人,他只好犧牲一下。然後,他拿出皮夾數了一萬元現金給那名大漢。
「爽快!」彪形大漢很滿意的將一疊紙鈔往手心一拍,開始跟言徹稱兄道弟。「我叫六筒,雖然不是什麼人物,但也有點本事,我平常都在大洋路‘唉唉叫’檳榔攤,你們以後有困難可以找我。」
卓盈晞簡直快崩潰了,就算有事,誰會找那種不講理的人幫忙啊?
「如果真有那麼一天,就麻煩你了。」言徹還是客客氣氣的。
「就這樣。拜拜。」接著,六筒就光明正大的騎著他的野狼125「噗」地彈跳而去。
言徹和卓盈晞當場傻眼,面面相覷,最後不禁笑出聲來。人家的機車還完好如初,反觀卓盈晞的機車簡直就要解體,而言徹還替她賠錢!
言徹搖了搖頭,覺得這件事的確很烏龍,但他卻笑得頗開心。
「你應該也還沒吃飯吧?走吧,我和人約了吃飯,就在你們店的附近。」言徹指了指前方,笑意盎然。
「既然你約了人,還讓我一起去不太好吧?」她不習慣與人裝熟哩!
「你放心,我攜伴參加,他應該不會有意見。」
攜伴?他當她是伴……卓盈晞有點羞赧,為難的看了看她四分五裂的機車。
言徹了解她的處境,逕自打了通電話叫人來收拾善後。
「沒事了,走,忍耐走個幾步路,待會吹冷氣保證你涼快到底。」一向嚴謹的言徹,在她面前松懈了,而且變得異常熱情。
卓盈晞愣在那兒,對于該不該接受他的邀請猶豫不決。
「再曬下去,你會中暑的。」言徹手心朝她額頭一抹,抹掉了她滴滴汗珠,然後拉了她的手就走。
卓盈晞瞬間刷紅了臉,萬分羞澀,不久前才驕傲的說「化敵不為友」,之後卻三番兩次靠他解決困難,現在還與他手牽著手走在街頭……
她偷瞄他一眼,只見他神色自若,牽著她的手就像太陽,那麼熱、那麼燙……
就像那夜他的擁抱、此刻她的心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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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陪的午餐,卓盈晞中途就告辭了,除了不太自在之外,也因為她出來太久,不得不快回工作崗位。
整個下午她都忙得不可開交,直到晚上十點下班,她才猛然想起自己沒有交通工具可以回家。
夜路走多會踫到歹人,她實在不希望半途遇到飆車少年的衰事又重演。但現實就是現實,搭計程車回家看來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辦法。
「卓盈晞。」言徹突然出現在店門口,喊了她一聲。
卓盈晞回頭,才發覺自己笨得可以,她竟然都沒有想到可以搭他的便車回家,再也沒人比他更順路了。
不過,她想得太天真了,因為她連他是什麼名字、怎麼聯絡都不知道,就算有心求助,也無處找人。
但是,他主動出現了,讓歸途遙遙的她,終于安下心來。
「你都沒想到我嗎?」他問。
卓盈晞老實的搖搖頭。
「那我要改進。」言徹低沉的說,心里竟有要她往後無論什麼事,都要第一個想到他的念頭。
「嗯?」卓盈晞不明白他的意思。
言徹也搖了下頭,提個建議。「接下來幾天我負責接送你上下班,你覺得怎麼樣?安全又快速。」他不希望她夜路上遇險的事又再度發生。
「真……真的嗎?」卓盈晞不相信他會熱心到這種程度。「說實在的,我有點受寵若驚。」
「我們順路啊!」
「初次見面,我對你很不客氣,後來你又好意說化敵為友,我還不領情,這些你都……不記恨嗎?還三番兩次替我解危?」如果他不記恨,那麼他無疑是卓盈晞接觸過最寬宏大量的人了。
「第一次見面發生的事挺有趣的,是我此生中難得的經驗。」
卓盈晞听懂了他的揶揄,他拐彎抹角說的,就是那一吻和不斷飛去他身上的泥巴塊。
「那時候我是玩瘋了,不好意思喔!」針對泥巴戰,她表示了歉意。
「那個……」言徹支吾。她為了泥巴表示歉意,他卻不太願意因為奪取她一吻而道歉,相反的他還伺機想要再多吻她幾次,誰教她讓他「食髓知味」了。
「我不在意那個了,你是這麼有肚量的人,我總不能再繼續小家子氣。」卓盈晞知道他在為難什麼,念在他多次伸出援手,罷了,那一吻就當作謝禮吧!
不在意了?她不在意喔?他倒很在意哩!
「老實說,剛開始我其實很生氣,不過可能是因為當時我餓昏頭了,才會一開始就亂發脾氣。」言徹很認真的說。「我自認修養還不差,唯一的罩門就是不能餓肚子,餓過頭的話,我是極有可能殺人放火的。」
原來如此!敝不得他當時會恐嚇說要把她殺掉,害小暉嚇得半死。
「那……你今天晚餐吃過了嗎?還很飽吧?」卓盈晞不放心的說,深怕他肚子一餓,半路發火,就忍不住將她殺掉……啊!比遇到飆車少年還恐怖,她不敢再想下去!
言徹仰天大笑了幾聲,又溫習了她的名字一遍。「卓盈晞。」
「嗯?」
「我們回家吧!」
這句話听起來很正常,但若深入聯想,也會是另一種好曖昧的說法。
可是,卓盈晞竟然樂于接受這樣的曖昧。相較于之前的退卻,她已從他的眼神中獲得鼓勵。
案親帶給她的陰影,也許能夠一點一滴的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