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中的台北,籠罩著深深寒意。
耶誕節即將到來,街上到處都是裝扮的耶誕老人和耶誕樹,到了夜晚,五顏六色的燈光亮起,節日氣氛洋溢。
走在繁華街頭的方雅洛,興奮得滿臉緋紅。
每走幾步,就忍不住側過臉來,看看身邊的男人,確認自己不是在作夢。
身穿著一件米色風衣的康遠銘,跟她並肩在街上漫步。
出眾的容貌、從容的氣質,即使只穿著普通休閑衣裝,走在街道上,依然吸引了無數愛慕的視線。
然而,在注意到他身邊的方雅洛,還有他們手上的情侶手套的時候,愛慕的視線粉粉沮喪地轉開。
無數芳心破碎。
溫暖的情侶手套里,別人看不到的地方,方雅洛的右手和康遠銘的左手親昵地交握在一起。
方雅洛幸福得快要暈倒了。
今天整整一個下午,他陪著她逛街、看電影,還買了一大桶爆米花,兩個人坐在電影院里,卡滋卡滋,從開始吃到結束。
到了晚餐時間,她拉著他去吃路邊攤。香香的烤玉米、甜甜的豆花,她的右手被套在情侶手套里,就對他撒嬌,要他喂她吃。
在老板娘笑咪咪的注視下,康遠銘真的握起湯匙,一勺一勺,把甜甜的豆花喂進她的嘴里。
簡直像是一埸美妙的夢境。
緊緊地握著他的手,她就是夢境中的仙杜瑞拉。
抬起頭,對著頭頂星光,她心里暗自祈禱。如果這一場夢蘿境,就讓她再遲些醒吧!
填飽肚皮,她拉著他的手,在街上漫無目的的閑逛。
SOGO百貨的門口人來人往,巨型耶誕樹矗立在廣場里,增添了濃濃的節日氣氛。
方雅洛興奮地拖著康遠銘道去看。
跨進百貨公司大門的時候,一不留神,迎面撞進一個男人的懷里。
對方伸手扶住她,似曾相識的聲音飄進耳里,「抱歉,是我不小心——咦?」
看清撞進懷里的女人,正經的腔調立刻變得輕浮起來。
「親愛的方小姐,好巧,我們又遇到了。」一張帥氣的臉湊到她的面前,聲音里滿是促狹。
她渾身一抖,閃電般地倒退兩步,指著對方大叫,「韓思靜!」
「正確。」他滿意地說。
視線掃過她身邊的康遠銘,在情侶手套上停留幾秒鐘,韓思靜的嘴角慢慢上挑,露出一個怎麼看都像是嘲笑的表情。
苞韓思靜同行的是幾名身材高大的西方人,個個西裝革履,裝作沒有看見康遠銘左手上的奇怪手套和套在一起的秀麗東方女孩,正經嚴肅地走過來,輪番和康遠銘握手寒暄。
康遠銘鎮定地說了幾句客氣話,便握手告別。
韓思靜捂著幾乎笑破的肚皮,勉強說道︰「遠銘你放心,我正在好好款待客人們,觀光過台北街頭風景之後,就是盛大的晚宴和豪華酒店下榻。你不用擔心他們,請繼續享受甜蜜的兩人世界吧!」一路悶笑著走遠了。
方雅洛站在旁邊,隱約也感覺其氛詭異。
她指著走遠的那幾個人,「遠銘,那些外國人……也是你的朋友?」
他牽著她的手往相反方向走。「是我這次在歐洲簽約的合作伙伴,分別是英國、法國幾家合作企業的總裁和董事。」
「嗄?」她的下巴當埸落地。「那為什麼他們會在台灣出現?」
他瞥了她—眼,「他們都是應我的邀請,造訪康氏總部實地考察,順便進—步探討合作細節。原本應該是我親自接待,不過……臨時出了點事,我讓思靜去接待他們了。」
方雅洛干笑幾聲。臨時出了點事情,指的是她吧!
她心虛地說︰「如果工作上需要的話,你去應酬他們吧!我自己回家,沒有關系的。」
他握緊她的手,鄭重的表示,「今天我答應了你,自然舍奉陪到底。還有什麼地方想去嗎?我陪你逛。」
「不、不必了……」
「不用跟我客氣。你費了這麼多的心思籌劃,我當然要盡量的滿足你,還有什麼要求,盡避提出來。」
她被他拖出百貨公司,沿著大街往前走。
嗚嗚,你不要握那麼緊好不好,我的手被捏得好痛喔!
手表的時針指向十,她第一百次說了不要逛街要回家,手指被他捏到發麻,他才終于吩咐陳叔開車過來。
站在車門邊,他抬起她的臉,「今天滿不滿意?」
她抖著聲音回答,「滿、滿意……」
「真的?」
「真的、真的。」
他低下頭,吻住她。
他的手臂勒住她的腰,情侶手套中的手指互相糾纏,炙熱的吻在唇上輾轉碾壓,方雅洛漸漸喘不過期,斷斷續續地哀求,「我喘不過氣,唔唔……遠銘……唔唔……」
他狠狠地在她唇上咬了一口,拖著她進入車廂。
好痛!她捂著嘴唇,痛得紅了眼眶,眼淚汪汪的。
車里的氣氛明顯不對,陳叔很識相的閉起嘴巴,專心開車。
康遠銘抬起左手,沒什麼表情地看著他戴了大半天的情侶手套。
粉色的Kitty貓抱著粉色的氣球,毛茸茸的耳朵上綁了一個鮮艷的蝴蝶結。
很好,他的手上就套著這個東西,被歐洲合作公司的總裁,董事們在大街上撞見。」
從懂事開始,他還沒有像今天這樣丟臉過。
真是好極了!
她在旁邊縮成一團,「今天是意外……純屬意外……」她吶吶地解釋。
他的視線橫掃過她,銳利如刀,她立刻閉上嘴,努力把自己縮得更小。
一路無言。
康遠銘不想說話,方雅洛則是不敢說話。
回到康家,她乖乖的跟在他背後,亦步亦趨,直接跟進主臥室。
他靠坐在床頭,閉著眼楮吩咐,「泡茶。」
她立刻沖出去泡‘情人之吻’。
等他連喝了三杯茶,她偷看他的臉色,看起來正常多了。
她小心翼翼地湊近過去,「遠銘……」
他睜開眼楮,黝黑的眸子盯著她,眼神看起來也是平靜無波。
她大膽判斷,危機已經過去,火山並未爆發。
她鼓足勇氣,主動湊過去吻了吻他,「不要生氣了,遠銘。你如果不喜歡,我們以後就不戴情人手套了,好不好?」
「你和應寒認識多久了?」他突然出聲問道。
她呆了呆,「小寒哥?認識了很久啊。他是小滿的哥哥,上國中的時候就認識了。」
「你們很熟?」
「嗯!算是吧。」對于話題的突然轉變,她有些不安,「怎麼了?」
他笑了一下,眸光卻暗沉。「你跟他很熟,所以不僅把我的項鏈送給他,還附帶了一個吻?」
她驚得差點跳起來,結結巴巴地說︰「你、你知道?」
他的聲音很冷淡,「需要我把錄影帶放給你看嗎?」
「不用了……」她沮喪地垮下肩膀,決定主動坦白。「因為……他的收費太貴了,每十公尺一千元,帶我從圍牆上翻出去,額外再加價,一共收十萬元,我的現金不夠,只好……」
他垂下眼,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只好把我‘借’你的項鏈轉手送出去,反正不是自己花錢買的,不必心疼。」
她急得大叫,「不是送!只是暫時抵押給他!然後……小寒哥說,看在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只要我親他一下,價錢就打八折,所以我、我就……」
她很聰明的決定不要繞這個話題扯下去,親昵地蹭到他的身邊,把臉貼在他胸前,伸手抱住他的腰。
「遠銘,你不要生氣,我只是親了親他的臉頰,就像是對哥哥那樣——」
「不是這個問題。」
「咦?」她驚訝地抬起頭。
康遠銘的眼楮里閃動著灼人的亮光。被他用這樣的眼神盯住,仿佛想要讀進她的內心,她不禁微微地瑟縮了下。
「為什麼要逃走?而且還是那麼迫不及待跳出圍牆,待在我身邊,讓你很不能忍受嗎?」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是你先向我告白,主動接近我的。真正接近之後,你卻又逃走,我找你回
來,跟你交往,你又跑出去和別的男人相親,我想過要放手,結果不到一個月,你就把自己弄成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仿佛被我拋棄了似的。」
康遠銘長長的吐了一口氣,語氣說不出是疲憊還是困惑。
「你自己說,到底想要我怎麼對你?’
方雅洛驚愕地瞪大眼楮。
面前的男人抿緊唇,漂亮的眉頭也擰起,表情失去平時的從容不迫。
他真的在煩惱,而且在等待著她給出一個答案!
她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顛三倒四的話不知不覺就說出口了。
「我知道你遲早會甩掉我的……你是康家的大少爺,要娶的一定是門當戶對的千金小姐。你答應和我交往,我已經很知足了。可是,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你甩掉,有時候半夜突然想起來,就會覺得很傷心……」
他無奈的抬起手,按了按青筋隱現的額角。「繼續。」
她想了想,又急忙辯說︰「也沒有很傷心啦,你今天答應陪我逛街、看電影,我已經很開心了,真的,我會牢牢地把今天的快樂記住的,我拍你的果照,也只是想在我們分手以後,多—點美好的回憶……」
康遠銘的眼神越來越銳利,又開始颼颼的往她的身上投射冰刀。
她渾身僵直起來,「遠銘,你下要用這種眼神看我……」
「……真是受不了你了。」
他把她推到旁邊,站起身,逕自往門外走。
急得她在他身後大喊,「遠銘!你是不是又生氣了?嗚嗚……」
他的腳步頓了頓,轉身走回來,在她面前丟下一張空白支票。
「你現在就去找你的小寒哥,把項鏈贖回來。」
說完不等她回答就離開。
方雅洛抓著那張支票,呆呆地看著他挺直的背影消失在門外,隨後低下頭,盯著支票發呆。
辛嬸不知什麼時候來到主臥室門口,仍舊頂著那副嚴肅的表情,手里捧著她的外套。
「少爺吩咐,請方小姐現在就去取回項鏈。」
她點點頭,表示听見了。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下來,走到門邊,接過辛嬸手里的外套。
「請快去快回。」辛嬸領著她往門外走。
站在大門處,她躊躇了下。「辛嬸……這次,我是不是真的被甩掉了?所以他要把項鏈收回去,還把這個送給我做分手費……」
她揮了揮手里的支票。
辛嬸面無表情地回答,「支票是少爺給方小姐贖回項鏈用的。需要多少贖金,就請填寫多少。」
「喔!」她悶悶地說︰「原來沒有分手費啊……我還以為,他是把這張支票送給我呢……」
辛嬸忍無可忍,冷冷的說︰「無可救藥的遲鈍。」
鐺!巨大打擊。
丙然是被甩掉了,而且是徹徹底底的,就連辛嬸也看出來了,所以才罵她遲鈍。嗚嗚……
因為太難過,也沒心思叫陳叔送她一程,她拿了把傘走進綿綿細雨中,沿著產業大路走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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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寒蹺著腳,瓜子嗑了一地,舒舒服服地在老妹家里看電視。
應小滿早就罵到無力。她這位老哥天生具有一項神奇的本事,只要他停留超過十分鐘的地方,無論之前多麼干淨整潔,一律變成狗窩。
所以她眼不見為淨,戴上大大的耳機,坐在電視面前,泄憤的猛打格斗游戲。
就在這時,門鈴響了。
「小滿,開門。」應寒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動了動嘴皮。
應小滿惡狠狠地敲擊鍵盤。肌肉男對手被一系列的組合拳徹底KO。
「耶!」她興奮大叫,順便甩出雨個字,「沒空!」
「嘖,真是沒創意的借口。」他伸著懶腰去開門。
「半夜三更的,是哪位仁兄敲錯門啊,我們這里可沒有珠寶、美女,只有帥哥和噴火龍各一只……」
方雅洛濕淋淋的站在門口。
「小寒哥,原來你在這里啊!」她勉強笑了笑,頭發還不斷地滴著水。
應寒急忙把她拉進門來。
應小滿大吃一驚,丟下游戲,從椅子上跳起來撲到門口。
「雅洛?天,怎麼濕成這樣?外面雨很大嗎?」
應寒探頭看了看窗外,「小雨而已,而且雅洛帶了傘……喂,為什麼你撐著傘也能淋到混身濕透?」
方雅洛的眼珠遲鈍地轉了轉,注意到手里的雨傘,神情也很迷惑。
「我也不知道……是傘破了嗎?」
應小滿把她按到椅子上,拿出大毛巾裹在她身上。
她一動不動地坐在椅子上,任憑好友用力擦干她的頭發,對著她的耳朵抱怨,她卻好像完全沒有听到,一臉失魂落魄的表情。
「小滿,我真的被他甩掉了,他連—張相片也沒有留給我……」
應小滿停下動作,探了探她的前額,「你是不是興奮過度,腦袋燒壞了?他今天不是才陪你去逛街看電影嗎?」
「對,他陪我逛街、看電影,還戴著情侶手套,手牽著手逛商埸。晚上回去以後……說著說著,他就生了很大的氣,把我趕了出來,他給我的那串藍寶石項鏈也要收回去……」
應寒反射性的後退半步,擺出防備姿勢,「雅洛,你把項鏈押給我了!雖然我們認識很多年,但是親兄弟明算帳,我絕對不做賠本生意的!」
應小滿氣得一腳飛踢過去,「算你個大頭帳!賴在妹妹家白吃白喝的人,給我滾遠點!雅洛,你身上濕透了,先去洗個熱水澡,你跟康遠銘到底怎麼回事,洗完澡出來再慢慢說。」
「嗯。」
方雅洛還是傻愣愣的,被好友推進浴室里。
浴室里響起嘩嘩的水聲。
餅了十幾分鐘,水聲停了。方雅洛穿著寬大的Kitty貓睡衣走出來。
應小滿拉著她坐在自己身邊,「感覺好點了沒有?咦,你的手怎麼更冷了?」
她盯著地面發呆,應小滿叫了她半天才回過神來,模了模自己冷冰冰的手臂。
「水好像有點涼。」
應小滿愣了下,急忙沖進浴室檢查。幾秒鐘之後,她又沖出來,氣得破口大罵。
「笨蛋,你沒有開熱水!」
「喔!知道了。」她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
應小滿氣得兩眼發黑,「拜托,現在是十二月耶!你淋完雨又去沖冷水澡,是不是存心想要凍死自己啊!」
不由分說,她從房里翻出一條厚厚的毯子把好友包裹起來。
方雅洛連著打了幾個噴嚏,吸了吸紅紅的鼻子,「小滿,我想吃東西。麻煩你幫我去買爆米花一桶,雞翅一桶,餅干一桶……」
「一桶你個頭!」應小滿用力敲她的腦袋,「乖乖給我去睡覺,有什麼事情,明天起床以後再說!」
「可是我睡不著啊!」她抱著自己的肩膀,無助的說︰「以前想了好多次,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被他用掉,想到就覺得很害怕。今天本來很開心的,回到他家以後,突然就被他甩了……直接趕出門……原來這麼簡單……」
她把身子縮進毯子里,抽抽答答的哭起來。
客廳里充斥著抽噎的聲音,還有斷斷續續的說話聲。
「小滿、小寒哥,你們說,他為什麼要把我從紐約追回來?就是為了今天干脆地甩了我嗎?
「他是不是早就厭倦我了?我這次又不知好歹地從他身邊逃跑,還要求他陪我出去玩,誤了他的正事,害他丟臉,惹他生氣了……」
應寒走過來,同情地揉了揉她的頭發,「我個人認為,男人甩女人,最根本的原因只有一個。」
她抬起頭,紅通通的眼楮里寫滿問號。
他嘆息一聲,坐在她身邊,長腿擱在茶幾上,遺憾地發表意見。
「一定是你的床上技巧太差勁,康公子不滿意了。要知道,想抓緊男人的心,就要先征服他的。雅洛,你需要努力練習啊!」
方雅洛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劇烈地咳嗽起來。
「不要胡說,他才不是你這種公子呢,他很潔身自愛的。」
他嗤笑,「潔身自愛?康遠銘這種億萬身家的男人?你別告訴我,他身邊除了你,從來沒有其他的女人。」
她的臉色漲得通紅,用力辯解著,「他就是沒有別的女人!我、我第一次和他做的時候,他是個處男!」
應寒一個踉蹌,從沙發跌到地毯上。
「你說啥?再說一遍?」
她的臉越來越紅,大聲說︰「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有輕微的潔癖,厭惡一切混亂的關系,防備心又很重!所以、所以兩年前,被我奪走處男之身,才會那麼記恨我,一直不忘要報復我,嗚嗚……」
她還沒有說完,應寒已經笑得死去活來,滿地打滾。
她氣怒交加,淚水在眼眶里滾來滾去,「不許笑!」
他听話地收起笑容,想了想,突然一拍手,嚴肅地說︰「康遠銘讓你這麼傷心,要不要我替你做掉他?明碼標價,做掉一個人一千萬,看在我們認識這麼多年的份上,給你打八折,八百萬就夠了。」
她的嘴巴因為吃驚而微微張開,過了兩秒才反應過來。
她驚得大叫,「你別動他!」
「怎麼,他甩了你,你還是舍不得他掛掉?」
她默默無語。
「算了。」他在她身邊重新坐下,伸手揉了揉她的長發,「其實也沒什麼,失戀而已,哭幾埸也就過去了。至于那條項鏈,你就傻傻傻地拿回去還他了,康家財大氣粗,不會在乎一、兩件珠寶。」
她固執地搖頭,「小寒哥,項鏈一定要給我,我要拿回去還他。他給了我一張支票,欠你的八萬塊酬勞,可以還給你了……」
「支票?」應寒的耳朵立刻豎起,身形一閃,瞬間湊近她身邊,再退回去的時候,食指中指間已經夾了張支票。
她呆了呆,隨即憤怒大叫,「小滿!你哥哥搶我的支票!」
應小滿聳聳肩,表示無能為力。
「嘖嘖,無底限空白支票。康公子真慷慨。」應寒大方地揮揮手,「沒問題沒問題,有了這張支票,那條項鏈你盡避拿回去。」
掏出手機,他熟練地撥了個號碼,蹺著腿講電話。
「今天的那條藍寶石項鏈不賣了,麻煩你從目錄上刪除掉。什麼?這麼快就有買家了?我不管他是張三李四,總之我不賣了。買家出的二十萬訂金,我如數賠給你,OK?」
講完電話,他把手機往沙發上一拋,嘆息一聲。
「雅洛,看我對你多好,為了幫你追回項鏈,獨自承擔了二十萬的損失,感激我吧!」
方雅洛撇了撇嘴。
「說得好听。把支票還我啦!要是你漫天亂開價……」
「放心,我這人盜亦有道,不會做得太過分的。」
應寒眯著眼楮笑,把支票放進貼身口袋,哼著歌兒,伸手探進黑色高領毛衣里,從脖子上解下藍寶石項鏈,遞至她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