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說再見 第一章
作者︰默末

「噢……」尹森倒吸了口氣,發出牙疼似的申吟,他自床上爬起,發現眼前是一大片的凌亂。

男人和女人的衣物丟得滿地都是,他甚至還看到一件粉紅色丁字內褲,那粉紅的艷情,讓人忍不住臉紅心跳。

而他自己的衣服則遠遠跑到房間的另一處角落,皺成一團梅干菜,看起來慘不忍睹。

心猛地一跳,怪異的感覺升起,尹森抬眼望了望,四周的擺設沒見過,看來非常陌生。但從冷色系的設計來看,主人是個很中性的人,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是個女人。

沒有為什麼,因為昨晚跟他上床的是女人。

視線轉回床上,霎時,尹森被眼前所見震懾住。

趴睡的女人出一片如牛女乃般凝白的美背,一點瑕疵也沒有,光滑得讓人嘆息,更想伸出手去感受那光滑誘人的觸感。

他怔愣之下,控制不住自己的手,情不自禁地伸上去輕撫,指尖傳來滑膩的觸感,真是一種極至的享受。

被人擾了好眠,方岩從夢中緩緩轉醒,但神志仍未清楚,她微側過身去,伸出手猛地朝尹森拍了幾下,嘴里不清不楚地咕噥了聲。

「杰,昨晚我累壞了,想多睡會兒,不要吵我……」拍掉他的毛手毛腳後,她又翻身睡去。

他听清楚後,不自覺地皺起眉。

杰?她在叫哪個男人,她竟然搞錯昨夜跟她一夜歡愛的人。

一時之間,尹森不知哪來的一股氣,伸手拍她的背。

「喂,醒醒。」

方岩不耐煩地翻過身,胸前的香軟乳白整個呈現在尹森面前,強烈刺激他的視覺感官。

「起來!」尹森聲音低啞,極力壓抑著什麼。男人一大清早的時候最敏感了,這女人還不知死活地這樣誘惑他。

將視線從她身上移開,他又喊了句︰「起來了。」

這次奏效了,方岩嚶嚀一聲,爬起來用手揉揉眼楮,她靜坐兩秒鐘讓神智回籠,這才清醒過來。

知道她起來後,尹森目光投回到她身上,仍望見那對毫無遮掩的胸部,這下眼珠再怎麼也難移動,他懶得再抑制自己,就這麼直直地望著她。

「杰,你干什麼?」方岩極不耐煩的低吼,她倏地抬頭,在瞥到一張全然陌生且飽蘊的俊臉時,理智霎時回籠。

「對不起,請問你是哪位?」她先是朝他嫵媚一笑,而後有禮地問道。

尹森才剛被她沙啞性感的嗓音給逗弄得一陣微微心癢,但听到下一句後,卻如同被澆了桶冰水般冷卻下來。

「我叫尹森,請問你呢?」他的語氣冷冰冰的。

「一夜而已,不用報什麼名字了,那多無聊。」方岩一翻白眼,自己在問了別人的名字後卻這樣說。

尹森咬牙。

「那你為什麼問我?」

「我開始誤以為你是杰,沒想到是認錯人了,只好問一下,又沒要你回答,真是……」她不甚優雅地掩口打了個呵欠,懶洋洋地道。「不過你不要介意,我一沒病,二沒要你負責,反正一夜的人多的是,不差我們兩個。」她好意打消他的顧忌,看,她多麼善良,如此為人著想。

尹森越听臉色越鐵青。

「什麼叫一夜的人多的是,你一向都這麼隨便嗎?」他口不擇言地問,火大得要命。

方岩聞言挑眉一笑,然後起身跳下床,落落大方的在他面前果著身子。

她從壁櫥里抽出一套全新的家居服慢慢穿上,然後從眼角余光里看到他側過身別開視線,動作有些僵硬。

看到此景,方岩微微地笑了下。

將扣子一一扣好,方岩朝他望去,笑了下,「隨便這個詞算什麼?你沒听過婬婦、狐狸精和騷貨嗎?這更具殺傷力,你那句批評只能算是小兒科。」她毫不在意地道。

被她不以為然的語氣和態度給弄得極不痛快,尹森忽地下床,「你對別人的辱罵都不當一回事的嗎?真是……」他驀地住口,賤字含在嘴里沒有吐出來,但一張臉卻僵硬鐵青。

方岩將視線緊緊盯著他的下半身,看得認真,「尹先生,你的炒飯能力不錯!

昨夜真是令人愉快的經驗。」

昨晚簡直累得夠嗆,全都是拜他所賜。她噙著微笑,看到他在她的注視下,又昂首挺胸起來了。

被她稱贊,尹森卻半分喜悅也沒有,他咬著牙,極力忍住胯下那股脹痛,「我可以先去洗個澡,待會再出來跟你聊嗎?」

懊死,他需要的是去沖一大桶冰水,看她那挑逗及譫笑的眼神,簡直像個魔女。

「出去往左走就是浴室,我拿套干淨的衣服給你換。」她瞄了眼散落在地上的皺巴巴衣物。

他身子驀地僵住,「你有男人的衣服?」

他緩緩回過身,眼神有絲不悅。

「當然了,只是不知道尺寸合不合,你將就點吧。」她走了出去,不一會兒又踅了回來,手中拿著一套干淨的男性衣物。

尹森沒有接過,他盯著她冷笑了下。

「我不穿別人的衣服。」

「你確定你還能穿得了那套?」方岩指著地上的衣服,表情很是嫌惡。

「總好過穿別人的。」他冷冷丟下這一句,便走了出去。

把手上的衣服隨便一放,方岩著手收拾起房間。

拾到尹森的衣物時,她忽然微微笑了下。

和尹森發生一夜是很偶然的,昨夜在縱情PUB里,她和好友杰一起狂歡放縱,又是喝酒又是狂舞的。

凌晨一點多時,杰攙著她一起走,因為兩人都醉得太厲害,也不敢擅自開車回去。

方岩提議坐計程車,便自己一個人跑到車流甚少的馬路上去招車。

沒想到還真攔到一輛,上車後她只來得及說出自己的住處,就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等她被喚醒時,那個開車送她回來的男人,竟也喝得半醉,被她錯認是杰,她便拉著他上樓。

然後,一切就這樣順其自然地發生了。

兩個酒醉的人如干柴烈火般一發不可收拾。

當方岩今天早上醒來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在自己床上,她並不覺得有什麼,倒是那個男的一臉震驚及不敢置信,看起來挺好笑的。

說真的,現在是二十一世紀了,有幾個人沒一夜的,看他臉上的表情,倒像是世界末日臨頭般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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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森在浴室里快速地沖個戰斗澡後,他的目光掃過架上掛著的浴巾架,選定一條乳白色的浴巾,覆住口鼻後怔愣了起來。

對于昨晚的激情,那些畫面歷歷在目。

他們在床上的「大戰」,她的嬌吟及他粗重的喘息,他全都記憶深刻。

但對于自己為何會發生這一切,他卻感到無比困惑。

昨晚他到酒吧買醉,喝得半醉後就駕車離去。

但沒駛多遠,他見到一個女的跳到路中攔車,他被迫停了下來。後來……後來的情形他就記不得了,但這樣一想,那個攔車的女人肯定是她了。

將身子拭干後,尹森赤著腳走出浴室,腰問只圍著浴巾,一路走到客廳,卻見她躺在沙發上。

「你的衣服我送洗了,先穿這個吧。」方岩丟出一個紙袋給他,「新買的,可以嗎?」

尹森接過,是一套簡單俐落的休閑服,看起來品質中上而已。他沒異議,拿了出來,卻發現里面還有一件男用內褲,俊臉一僵。

「你幫男人買衣服挺有經驗的。」他說得有些咬牙切齒。

「是啊,我常買。」方岩聳肩,不怎麼在乎。

「你……」尹森氣結,卻說不出話來。快速穿上衣服,然後和她一起坐在沙發上。

「昨晚的事……」他開了口,卻不知道該如何繼續下去。

他該要道歉嗎?但道歉也彌補不了什麼︰還是,用錢來……想到這里,他忽然撇開這個念頭,跟她發生關系怎麼用錢來算?

「昨晚的事是個意外。」沒等他說完,方岩朝他一笑,快速地接下去。

尹森微眯起眼,「意外?你竟然說得這麼輕松。」

「那你想怎樣,娶我嗎?」方岩忽然睜大眼望向他,笑得甜蜜。

「怎麼可能?」他幾乎是下意識地月兌口而出,「你怎麼會想到這方面去了,我們只上過一次床而已。」

方岩笑出聲,「就是嘛!那不就得了,你還想怎麼樣?」她用嘲笑的語氣說道。

「但……」他還想說什麼,卻發現自己找不到話說。「無論怎麼說,我們畢竟發生了關系,雖然是哪一方的錯還不一定,但是……」

「你現在很為難嗎?」方岩打斷他的話,語調輕柔地問。

尹森靜靜地看著她,卻不知如何回答,心里卻是在想到底要怎樣才能解決他們之間的難題。

他們兩個本是陌生的人卻上了床,並且是在誰也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的。

方岩托腮,似在認真地思考,但神情卻沒有那麼苦惱,「如果你是個一點責任心都沒有的男人,那這件事就好辦多了。可你不是,你是那種該死的很有良心的男人,這下該怎麼辦?」

尹森沒有搭腔,只靜靜地盯著她瞧。

「那這樣吧!為了滿足你那該死的責任心和良心,你就拿點錢出來,算是彌補我一下。」她朝他笑道,表情半真半假,並且調皮地將手伸到他面前討錢。

「你在開玩笑吧?」尹森的眉倏地皺起,不能接受她這樣的舉動。她是那種用錢能打發的人嗎?

「什麼開玩笑,你沒帶錢啊,那就先開張支票吧,我自己去銀行兌換,給不給啊?」她的手不動,直直地伸到他面前。

「你確定你真要錢?在和人上床後,你這樣的行為跟妓女有什麼區別……」他對她的手勢視而不見,冷怒著聲音道。

方岩瞄了他一眼,「你要這樣認為也可以,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你踫了我,想這樣擦擦嘴就算了?」語氣不慍不火。

尹森的手倏地握緊,青筋爆凸,「我是在想,如果你以後有什麼困難可以來找我,而不是單單給了點錢算數,你這樣說只會降低自己的格調。」他冷冷地道。

「你在擔心什麼,有沒有格調是我自己的事,要不,你不給也可以,請走吧!」她轉回頭,懶得再理他。

臉色變得陰沉,是他發怒的前兆,「我不是給不起錢,你若想羞辱自己的話,我會如你所願。」尹森冷冷道,從自己的褲子里掏出一張卡。

「明天自己去提錢,里面的金額夠你用一輩子了。」他將密碼抄在一張紙上遞給她。

伸手接過,方岩不客氣地道︰「謝了!對了,我要出去一趟,你呢,可以選擇繼續留在這里,或者也可以直接走人。」

冷冷地怒瞪了她一眼,尹森便直接走出門,一下樓,果然在草坪空地上看到自己的車子。

方岩倚在窗邊,看到那輛銀灰的昂貴跑車在幾秒鐘後消失在視線範圍里。紅唇挑起一抹輕笑,她將卡片及字條隨手一拋,拋進敞開著的抽屜里,回到臥室睡大頭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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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森,我過兩天要去法國度假,我跟爸媽說和你一起去。」雙手自動攀上他的肩,沐雪茵說道。

尹森微一挑眉,回首看她,「你什麼時候在我不知情的情況下決定這件事的?」淡淡的語氣听不出有什麼情緒。

沐雪茵用力摟著他,「森,你沒有不高興吧?人家只是想給你個驚喜而已。」她噘著唇撒嬌。

將她的手臂拉下,尹森緩緩站起身。

「法國我沒興趣,想度假就陪我去一趟非洲,我正想去捕捉那里的獨特風景。」狹長的鳳眸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聞言,她的臉色立即變了下。

「你發什麼瘋?非洲那邊鳥不生蛋,又髒兮兮的,你當我是什麼身分啊,竟然要去那……」

一連串粗俗言語月兌口而出,沐雪茵的語氣和表情都讓人難以相信她是出身名門世家的干金淑女。

沐雪茵是飛龍集團的千金及尹氏集團三少爺的未婚妻。如此集美貌及權勢于一身的女子,條件屬一屬二。

很多人都羨慕尹森的好運氣,而他也曾感謝老天眷顧,讓沐雪茵這樣完美的女子來到他的身邊。

但是……就差在這個但是了。其實每件事的背後都有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辛,可能會讓人跌破一地眼鏡,並且深深恐懼。

沐雪茵,個性驕縱蠻橫,眼高于頂並且自以為是。曾經在某個宴會場合因看不慣一名女子,在挑釁對方後甩了人家兩個耳光。

這件事曾是社交圈里喧囂一時的笑料。

身為沐家千金,她的形象卻令人不敢恭維,她不但喜歡對人出言不遜,且說話口無遮攔,常得罪人而不自知。

不過她倒也不是沒大腦的女人,而是有恃無恐。仗著自己身後那強大靠山……飛龍集團總裁的父親,她不信有誰敢得罪她。

可是也有例外,比如她眼前這個未婚夫,攝影圈有名的鬼才尹森,她就拿他無可奈何。

尹森的個性比她還難捉模,不但喜怒無常,更不吃她撒嬌那一套︰但就是那我行我素的行動和語氣令她深深著迷。

但尹森卻對她沒那麼熱中,雖談不上愛理不理,但卻不是很主動,若不是她自己出擊,他們現在可能仍處于相敬如「冰」的關系。

當然,尹森不可能是君子,浪蕩不羈且豪放的鬼才會拘泥于老舊觀念的束縛?那當然是想都別想,只不過……

想到這里,她的心隱隱掠過一抹不甘。

自己的直覺一向很準,她知道尹森對她沒什麼感覺,這讓她很挫敗,即使他們已經發生關系,也是公認的未婚夫妻,他卻對她沒什麼興趣。

「你說你要給我驚喜,所以想拉著我到法國去度假,但現在我要你陪我一起去非洲,你卻這麼嫌棄,這是什麼意思?」尹森微眯起眼眸,朝沐雪茵望去,譏誚地道。

「森,這怎麼能相提並論?法國跟非洲差得太多了,你說說看,非洲那里有時裝展、有香榭大道嗎?」

「不要跟我提這些無聊的東西,要不,兩天後你去你的,恕我不奉陪。」尹森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

「你……」沐雪茵氣得明眸大睜,鼻孔差點冒煙,卻無可奈何地直瞪著他,「那我找杰里奧去了喔。」她出言威脅。

不過這一招她卻用錯對象。

「雖然我覺得戴綠帽子很不舒服,但對象是你的話,我也無話可說,因為我阻止不了嘛!」冷淡的聲音,卻十足諷刺。

沐雪茵听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尹森,你別這樣說……」

他聳肩,涼涼地反諷︰「是你自己說要跟別的男人去的,我只不過是表明自己的立場而已,有哪里說錯了嗎?」

「我只是故意說來氣你的而已,並沒有打算真這樣去做,你听不出來嗎?」沐雪茵氣得眼泛紅,心里恨得直咬牙。

尹森臉上閃過一抹怪異的神色,很不可思議的問︰「你以為我會為你吃醋嗎?你自己用大腦想想有沒有這個可能。」

沐雪茵臉色陡然一變。

「森,你……」

她氣得張口結舌,卻半晌說不出話來。

「找個時間好好想一想吧,沐雪茵。」尹森不齒地朝她冷笑。

「沒事的話,我就先出門了。不過,我想你可以找到比我更會玩的同伴陪你去法國。」說完,他便頭也不回地走人。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沐雪茵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氣得渾身直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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餅了年底,他和沐雪茵就要舉行婚禮了。

嘖,想想真是可笑,兩個不相愛的人居然要結婚?

至少在他心里根本沒有沐雪茵的位置。而現在卻要被綁在一起,貌合神離的過一輩子,真是可笑啊!

尹森走出餐廳,向停車場而去,他微仰著頭望了望蔚藍的天色。

收回思緒,眼角余光卻瞥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尹森定楮一瞧,眼眸不自覺微眯,是她……

那副姣美的身材他怎麼也忘不了,還有她高挺豐滿的胸部,微翹的俏臀,不堪一握的縴腰,如瀑布般垂直而下的黑亮長發,以及那一張傾倒眾生的絕色容顏。

尹森站在原地,視線緊緊追隨著她,絲毫不覺得自己此舉有何怪異之處。

她的手挽在另一個男人的臂彎里。

看到這里,尹森的眼眯得更細了,他認得那個高大英俊的男人,身分和地位都很高,錢更是不少……他是翌日的執行總裁龔成旭。

思忖間,那對出色登對的男女已越過他身旁。他听到她嬌脆的笑聲,像銀鈴般悅耳,也听到龔成旭沉厚磁性的聲音在她耳邊保證——

「寶貝,你上次選中的那款珠寶,我讓他們專程從南非運了回來……」

尹森的拳頭握起,心里不自覺升起的憤怒讓他一驚,有股無意識的沖動將他的理智推到一邊。

然後,就在那一剎那,他匆地拾腳走上前,「嗨,我找你很久了,那一晚兩人剛盡歡你就這樣離開,太不夠意思了吧!」邪氣地瞥了她一眼,尹森用曖味的語氣對她說,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頓住腳步,方岩微抬起頭,瞥見那一張俊顏,接受到那雙漂亮的鳳眼挑逗似地朝她眨了下。

「尹先生,真巧,沒想到會在這里見到你。」她還未開口說話,倒是身旁的男伴龔成旭冷淡地開了口。

「龔先生說得是,倒是巧了。」尹森皮笑肉不笑地客套著,而後又故作不解,略帶詫異地望向他身旁的女伴。「這位小姐怎麼見了熟人也不打招呼?如果我沒記錯,前兩天我們還曾有過愉快的一夜激情呢!」

柳眉一揚,方岩微微笑了下,「是嗎?尹先生,你說的這件事我不太有印象,前兩天我喝醉了,發生過什麼事我都不記得了。」她綻開笑顏,甜膩的聲音讓人心發軟。

「薇薇安,那天晚上你應該找我一起出去的,你竟然還喝醉了……」龔成旭低聲抗議,雖帶著些許慍意,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幸好我沒找你出去,要不就錯過尹先生了。」方岩巧笑倩兮,卻又帶著玩笑意味地說道。

臉色有一瞬間的陰霾,「那我倒是要感謝這位小姐了,給我一個難以忘懷的回憶。」尹森淡淡道。

「不要這麼客氣,大家都沒吃虧到哪兒去嘛!」笑容未有半分的稍減,她說得滿不在乎。

「寶貝,我們還要在這里站多久?」

報成旭帶著些許的不悅。

尹森適時收回欲出口的話,「打擾兩位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發什麼神經,竟然這麼沒有理智地沖上來攔住人家的路,甚至還出言不遜地得罪人。

不過……他心里不爽到了極點倒是真的。看到那女人一臉無所謂的笑,他就一肚子氣。

真是該死,那次一夜是陰錯陽差下發生的,不過他卻比她更婆婆媽媽,不但念念不忘,甚至還……

「尹先生,下次見。」朝他微微眯眼笑了下,方岩挽著男伴的手臂便款款離去。

「下次見。」這句話說得有些咬牙切齒,他退開身子,目送他們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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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的工作室里,尹森望著那些頻頻獲獎的作品,一張接一張看著,但心里卻是一陣不耐。

攝影對他來說是興趣,雖然這個興趣讓他擁有不小的名氣財富和知名度,但卻不等于他的生命。

而現在,他已失去當初對攝影的那分熱中和激情。

他想去非洲一趟充充電,但不是現在,不過他總會找時間去的。

那片古老的大陸給他無限的神秘感,讓他心向往之。

他想了解那里的人文風情、習俗及一切小事情,甚至他們的思想等等。

大都市的絢爛霓虹讓他有種快要窒息的感覺,所以當他覺得需要去度個假時,第一個就想起這片古老的土地。

對于法國,他一點興趣也沒有,更不用說陪沐雪茵度假了。

和女人一起出遠門,他光想就覺得受罪。

她們逛街時像是購物狂一樣,哪兒都去,看見衣服鞋子就狂買,也不管自己穿不穿得著,只顧著滿足自己的購買欲。

當然,她買她的,不關他的事,但為什麼一定要把他當佣人使喚,要他提著大包小包跟在她的身後走?

他怎麼想都覺得很窩囊,所以,他不跟女人一起逛街。

想到這里,忽然記起今天中午時在外面偶遇那個女人的情形。

報成旭要帶她去買珠寶吧,他竟然專程命人從南非運回首飾,寵女人寵到這種地步,真是有心啊。

不過那女人倒是有本錢讓男人寵。

絕色的容顏,縴合度的魔鬼身材,還有那一笑傾城的笑顏,所有的一切仍清晰印在他的腦海中。

從來沒有女人能讓他這樣牢牢記著。

他雖不至于對沐雪茵倒盡胃口,但他跟她在一起時,從沒體驗過那一晚的激情感覺。

如果有可能,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和那女人再放縱一夜,但是……

那女人現在正陪著別的男人。

懊死!妓女就是妓女,只要男人出價,她就會將自己的身子奉上,以換回一大堆名貴的珠寶,大面額的支票。

尹森在心里咒罵,一股氣悶讓他極不舒服。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麼,他從沒有這樣怪異的情緒。

他在心里喋喋不休的咒罵著那一個本來與他毫不相干的女人。

也許對于那一晚,就只有他自己在緬懷回味而已。

而她不但對他一點眷戀也沒有,甚至還挽著別的男人在他面前出現,還一副什麼事也沒發生般的坦然無謂。

頭更痛了,Shit!他怎麼表現得跟吃醋的蠢男人一樣,只不過是個女人,甚至,還是個不知道名字的女人。

尹森甩甩頭,試圖讓腦子清醒,他有些受不了自己現在的白痴行為。一直以來,他都是個很自我的男人,現在怎麼失了常?

是的,自我。

所謂自我的意思就是很我行我素,凡事以自我為中心。雖說不上有什麼大男人主義,但他沒像一般男人那樣悉心維持著紳士的假象。

對不想做的事,無論面對何等逼迫他都不屈服。沒有什麼原因,他只不過是很講原則。

比如沐雪茵,他沒有很喜歡她,卻也算不上很厭惡。她是老媽介紹給他認識的,他二話不說便答應和她交往。

因為沐雪茵給他的第一眼印象是很漂亮又乖巧,而且她看起來很賢慧。沒想到,剛交往第一個星期,她就立即搬進他的單身別墅。

罷開始他也挺樂意,畢竟未婚夫妻遲早都要住在一起的。

但兩個星期後,沐雪茵溫順的面具開始剝落,原形畢露的她不但任性嬌蠻,而且生性潑辣野蠻。

在她一次發瘋般的無理取鬧後,他忍無可忍地用力甩了她一巴掌,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她沒敢再放肆。

一直到現在,沐雪茵對旁人都不改驕縱刁蠻的態度,唯獨對他不敢任意妄為。

尹森早就有言在先,他本來就不是紳士,絕對不會讓不知好歹的人有犯到他的機會,

不過他沒有所謂的暴力行為,除非是不得已,他會為了維護自己的利益而動手,但從來沒有打女人的癖好。

不過現在,對那個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女人,他卻有種想將她關起來、永遠鎖在他身邊的沖動。

那女人太目中無人了,竟然、竟然……

忽地,他皺緊眉頭,有絲挫敗。

自己的思緒竟一直圍繞著那女人打轉,該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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