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曉書打開大門的時候,席思慕正小心的扶著牆壁,一步一步艱難的移動。
淡淡的瞥了提著一堆東西進門的景曉書一眼,她繼續堅定的向浴室移動。
也許是因為失血過多,她的眼前突然一片黑暗,天旋地轉起來。一瞬間,整個人失去所有的知覺。
當她醒轉的時候,人已經被景曉書抱在懷里。雖然不像昨晚瘋狂的掙扎,她還是把手抵在他的胸口,盡力隔開兩人的距離。
「妳要做什麼?」景曉書關切的問。
「我……我……」他有力的心跳聲擾亂了席思慕的思緒。
「什麼?」他貼近她想要听得更清楚。
「我想洗澡。」兩人過于接近的距離讓席思慕的臉不爭氣的開始竄紅,說話的聲音更是比蚊蚋還小。
「可是醫生說妳的傷口不能沾水。」
「沒關系,只要把傷口用保鮮膜包住就不會有問題。」
「哦,我知道了,我幫妳。」
把她放在沙發上,他找來保鮮膜和醫用膠帶。
彬在她身邊,他輕輕的拉高她睡衣的褲腳,一寸一寸的露出她白皙、縴細的小腿。
看著正在替自己包傷口的景曉書,席思慕突然發問,「你為什麼要接近我?」
面對她的問題,他愣了一下,旋即露出迷人的笑臉。
「因為我喜歡妳。」
「這個理由編得不好,換一個。」
「為什麼妳會認為我接近妳是另有目的?在我印象中,妳並不是這麼沒自信的人啊!為什麼妳不相信我真的是喜歡上妳了呢?」
「因為不是第一次有商業間諜對我使用美男計,不過我要承認你的水平比他們高太多,不論是相貌或是氣質。」
「謝謝妳對我的贊賞,可是我不是商業間諜,我再強調一遍,我接近妳是因為我喜歡妳。」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席思慕盯著他的眼楮,想要了解他真正的想法。
「嗯……為了表達我的誠意,不如我們以結婚為前提交往,好嗎?」他以同樣的眼神盯著她的眼楮。
「嗄引」席思慕驚訝得闔不攏嘴。
景曉書漂亮的微笑里帶著一點點陰謀得逞的意味。
「從你現在的情況看來,老實說,你配不上我。」
這次景曉書可笑不出來了,因為他不知道,一句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真的嚇壞了席思慕。
這次A土地競標采用的是暗標的方式,每一家公司都把自己的投標價格裝在信封里,在同一時間交給招標方。然後,由招標方打開信封,公布每一家公司的投標價格,價高者得。
以暗標方式進行競標,對投標方的估價能力是很大的考驗。估價過低,則不可能得標;估價過高,又會增加投資成本,項目的利潤減少,甚至可能造成不必要的虧損。
投標前,席思慕決定先和林義夫談談公司的財務情況。
「董事長,關于土地投標的事情我想和您談談。」
「好啊。」林義夫答應得很爽快。
拄著拐杖,她一步一步的走進董事長辦公室。
「董事長,根據我們的評估,這次投標,公司至少要拿出十五到十七億的資金,一次挹注這麼多錢會使我們公司出現周轉方面的問題,影響公司正常運作。」席思慕直截了當的說出自己的擔憂。
「這個問題我也想過,所以我已經和幾家國外的投資公司非正式的接觸過,其中有兩家表達了初步的投資意願。妳也知道如果這次競標成功,會大大提高我們集團的投資價值,他們沒有理由錯過這麼好的機會。放心吧!妳只要把精力投入競標案中,至于資金方面妳不用擔心。」
「是,董事長。我們一定會盡力標下這塊地皮的。」
「我相信妳有這個能力。」
「謝謝董事長的贊揚。」
「還有,過幾天我要和我太太去歐洲旅行,原本這個時候我不應該離開公司,不過我已經答應她很久了,她對這次旅行抱有很大的期望,我不想讓她失望,所以土地投標前的準備工作就拜托妳了!」
「我一定會努力做好的。」席思慕暗暗羨慕董事長夫人有這麼體貼的丈夫,不知道自己這輩子,能不能找到一個如此疼愛自己的人。
這時景曉書溫柔的笑臉突然浮現她腦海。
二十天後
「唉!」席思慕很沒有形象的癱坐在椅子上,為了掩飾膝蓋上的傷口而穿的長褲,方便她可以把兩只腳擱在桌面上放松一下。
朱麗倩也趴在辦公桌上哀號,「我不行了,再這樣下去會變老的,我已經三個星期沒有去美容院做皮膚保養了。」
這二十天來,兩個人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土地投標的前置作業中,日以繼夜的討論、評估,以及和一群不知所謂的專家開會。
她們真的是被操到累壞了。
「辛苦妳們了!」林義夫帶著少見的笑容走進辦公室。
「董事長!」兩個沒有形象的女人第一時間跳了起來。
「您不是和董事長夫人去歐洲旅行,五天後才回來嗎?」
「我不放心土地投標的事,所以對我太太說受不了當地的食物,要是再不回來我就要餓死在法國餐館前了。」林義夫打趣的回答,「我看妳們兩個也累了,今天是星期五,周末妳們倆照常休息吧!不要來公司加班了。」
「萬歲!」朱麗倩高興的跳起來歡呼。
「可是……」
「席助理,放心休息吧。招標的事,不會有問題的。」
與朱麗倩單純身體上的疲勞不同,席思慕心里還有另外一件困擾她的事,讓她心神疲憊。
自從景曉書向她表示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後,她就開始盡量避免和他踫面。
起初的幾天,她盡量早出晚歸,避免相見尷尬。可是後來她發現,無論她起得多早,景曉書總會準備好早餐;無論她多晚回家,他也一定會做好晚餐,等她回來一起吃飯。
慢慢的,她習慣了這種生活,習慣了他對她的無限關心。每天晚餐時刻,便是兩人固定的聊天時間,景曉書文雅的談吐和廣博的知識,常常令她驚嘆不已。
在她還沒有察覺的時候,景曉書已經偷偷的打開她的心門。至于以結婚為前提的交往聲明,早就被她拋在腦後。
每天都是景曉書做飯,久了她也覺得不好意思,難得今天提前下班,剛好景曉書也不在家,她決定下廚,煮一次晚飯。
打開廚房的冰箱,許久未進廚房的她思考著菜色,冰箱里擺滿各式各樣她不熟悉的東西。
純天然食品、無污染食品、綠色食品、有機食品,「健康飲食新概念」真的應該找景曉書做代言人。
他搬來住以後,廚房里所有的垃圾食物都被丟進垃圾筒里。而且在他的強制要求下,席思慕一日三餐都是按照「一、二、三、四、五,紅、黃、綠、白、黑」來搭配。具體實行是,每天一大杯牛女乃,兩百五十克主食,三份高蛋白質食品︰一個星期吃四次雜糧,每天五百克蔬菜和水果,每天喝一點紅葡萄酒,吃黃紅色蔬菜,喝綠茶,而早晨吃白色的燕麥片,還有每天不忘準備黑木耳。
席思慕不禁開始懷念起泡面的美妙味道。
「今晚想吃什麼?」不知何時景曉書站在她的背後,輕聲問。
「不知道。」
他的每一次接近都會讓她的心髒莫名其妙的加速跳動,手足無措,這是一種她從未有過的感覺。
「我買了蝦,很新鮮,妳想怎麼做?」他把兩只手伸到她的面前,向她展示手里的蝦子。
席思慕整個人被他圈在懷里,溫熱的氣息帶著他特有的味道,包裹著她。
「說呀!妳想怎麼做?煮?炒?蒸?都不喜歡?嗯,妳喜歡吃甜的,我們做糖醋蝦球好不好?」
沒听清楚他在說什麼,她只感覺到他的嘴唇幾乎貼在自己的耳朵上,麻麻癢癢的。
「妳有什麼想法?」他有一下沒一下的輕輕用自己的嘴唇,踫觸她線條優美的耳廊。
臉頰緋紅,閉上眼楮,輕咬紅唇,席思慕不知所措的任由他對自己大肆挑逗。
她純情少女般的羞澀表情,讓人心動。自己暗戀多年的女性,在面前露出這種表情,怎麼有人會不心動?
景曉書得寸進尺,繼續對席思慕雪白的脖頸進行攻擊,挑逗她最敏感的神經。
她扭動著身子,想要擺月兌這種折磨,卻又不完全想擺月兌這種甜蜜的感覺。
從沒有人這麼溫柔的擁抱她,和他比起來,趙梓明的擁抱像是例行公事。
靶到她內心的掙扎,景曉書突然將她轉到面前,緊緊的把她擁在懷里,輕撫她的背脊。
廚房里彌漫著充滿誘惑的氛圍,安靜得只能听見兩人急促的呼吸聲。
突然一陣急促的電話鈴聲打斷了曖昧的狀態。
「電話。」席思慕推了景曉書一下。
「別管它。」
「也許有急事。」
景曉書心不甘情不願的松開手,允許她月兌離自己的懷抱。
這通打斷兩人甜蜜時刻的電話,竟然是電信局的催費通知,一道機械化的女聲,提醒席思慕該交電話費了。
放下電話,她遲遲不願轉過頭,在剛才的親密過後,她不知道該如何面對景曉書。
「桌子上的書,妳先看一下。」景曉書在廚房里喊。
《完全結婚手冊》!
這是什麼東西?
席思慕茫然的望著裝幀精美的書,不知道景曉書為什麼要她看這本書。她完全忘了他說過,兩個人要以結婚為前提交往。
「妳覺得我們在哪里舉行婚禮比較合適?」他愉快地詢問。「妳覺得我們是去澳大利亞妳父母身邊舉行婚禮,還是去美國拉斯維加斯結婚比較棒,我是認為在拉斯維加斯注冊比較方便。」
「你真的要和我結婚?!」席思慕驚訝的問。
「我說過不只一次吧?」景曉書走出廚房。
「我一直以為你是在開玩笑。」
「我不是,有哪個白痴會拿自己一輩子的幸福開玩笑。」他的表情是難得的認真。
「我不要結婚,我不要!」她搖著頭拒絕。
「為什麼?」他坐到她的身邊,抓著她的手問。
「如果我現在結婚,每個人都會認為我是因為被趙梓明拋棄,隨便找個人充數!」
「別人的想法有那麼重要嗎?」他將她擁在懷里,溫柔且無奈的問。
「至少在我心里很重要,我絕對不允許別人用同情的眼光看我。」
「唉……妳的自尊心真的強到可怕的程度。」
他慎重的吻上她的唇,沒有激烈的纏綿,只是輕輕的摩擦吸吮。
他該拿這個驕傲的女人怎麼辦?
習慣早起的人沒有賴床的福氣,雖然今天是假日,但席思慕還是在平時起床的時間睜開眼楮。
找不到理由起床,她靜靜的躺在床上享受難得的放松。
浴室傳來嘩嘩的流水聲,景曉書一向早起,應該是他在洗澡吧。
不知道他的身材怎麼樣,上次實在太驚慌,讓她沒能仔細打量。應該不錯吧?畢竟他穿什麼都好看……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她的想象,看向一旁的鬧鐘還沒八點。
等一下好了,看景曉書會不會去開門,她還真是被那家伙給慣壞了,生活能力嚴重退化,如果他離開,她就只能雇保母來照顧自己了。
「鈴……鈴……」門鈴聲仍是不斷響著像是打算把整棟樓的人吵醒似的。
沒有辦法,席思慕不情願的從床上爬起來,懶洋洋的去開門。
「誰呀?」
一對不該出現的人出現在席思慕面前!
是趙梓明和徐欣欣!兩人衣著筆挺的站在席思慕的家門口。
和他們刻意的正式著裝比起來,席思慕沒有梳頭、沒有洗臉、沒有刷牙,身上還穿著印了HelloKitty宴的睡衣,實在是太邋遢了。
「妳的待客之道還真差,不請我們進去坐坐嗎?」
徐欣欣臉上帶著勝利者得意揚揚的笑容,自顧自的走進門。
「哎呀!」她夸張的驚嘆。「梓明,你以前住的地方好小喔!真是太委屈你了。」她靠在趙梓明的身上撒嬌。
「兩位今天大駕光臨,不知有何貴干?」看著徐欣欣矯揉造作的樣子,席思慕極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來。
「妳不請我們坐嗎?」
「請坐。」
徐欣欣這個女人,她知不知道這是誰的地盤,怪不得每個認識她的人都會說她囂張。
「我們……」徐欣欣擺出自以為高貴的姿勢,笨拙的模仿奧黛麗•赫本的動作,側坐在沙發上。
席思慕早就听說她是個喜歡裝淑女、扮高雅的暴發戶千金,今天一見果然如此。
一套朱麗倩極其欣賞的範思哲當季套裝,穿在她身上看起來卻像是破爛的裙子,服裝本身的緊腰設計,更突顯她的月復部層層迭迭的,像是麥當勞的漢堡。
「我們是來給妳送喜帖的。今晚,我們要舉行一個歐式婚禮,儀式結束後,會有一個大型的Party,我們邀請了五百多名賓客,男士統一著燕尾服,女士都要穿晚禮服,在舞會上……」徐欣欣不厭其煩的向席思慕炫耀來賓是如何的高貴、如何的有身分,自己一手安排的舞會是多麼的盛大隆重。
捂著嘴,席思慕盡量掩飾自己在打哈欠的事實,她幾乎要被徐欣欣喋喋不休的嘮叨給催眠了。
看看趙梓明,才短短二十多天,他卻好像一下子老了十多歲,臉色蒼白,眼袋明顯下垂,整個人顯得有一點虛胖,坐在徐欣欣身邊卑微的陪著笑臉,完全沒有從前意氣風發的樣子。
「思慕,這麼早是誰按門鈴啊?」
景曉書從浴室里走出來,全身只穿了條牛仔褲。赤果的上身,每一塊肌肉線條分明,充滿活力。
客廳里的三個人都呆呆的望著他。
趙梓明也愣愣的盯著景曉書,他實在意外像席思慕這樣古板無趣的工作狂,會這麼快就找到親密的男朋友。
當年自己追求她的時候,做出稍微親密一點的動作她就會左推右擋,再三的拒絕,現在卻任由這個男人又摟又抱的,那麼以前她的矜持,分明是嫌棄自己的魅力不夠,不能打動她。
景曉書低頭靠近席思慕輕聲耳語。「妳知不知道,妳現在看我的眼神啊。」
席思慕的臉頰立刻變得緋紅,連耳朵也熱得炙人。
「趙梓明!喜帖!」看著兩人親熱的樣子,徐欣欣莫名其妙的發脾氣。
听到她的命令,趙梓明慌忙掏出喜帖,雙手遞到她的面前。
啪的一聲,喜帖被甩在桌上,徐欣欣陰陽怪氣的說︰「歡迎你們來參加我們的婚禮。」
看到徐欣欣起身要走,趟梓明急忙拉住她。
「席……」他一時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前女友,「席助理,我還有一些東西在妳這里,妳可以還給我嗎?」
「你是說……」景曉書搶先開口,又轉過頭問席思慕,「他說的是不是放在旅行袋里的東西?」
她點點頭。
「對不起,」景曉書轉過頭對趙梓明說︰「那些東西你恐怕是拿不回來了。前幾天,有人為災區募捐,旅行袋里的東西被我拿去捐給災民了。不過,正所謂衣不如新,人不如故,以你現在的身分應該不需要什麼舊衣服吧?」
他語氣里的暗示,連徐欣欣這種遲鈍的女人都听出來了。
「快走啊!你還賴在這里干什麼?!」她拉著趙梓明的領帶,像拖小狽一樣的把他拖走。
「慢走,不送了!」景曉書在後面禮貌的喊。
走出大門的徐欣欣突然轉過頭,別有深意的看了席思慕一眼。
回眸之間,眼神清亮、精明,氣質也改變了,和剛才財大氣粗的樣子截然不同。
席思慕迷惑了。到底徐欣欣是個怎麼樣的人,難道她剛才的所作所為都是偽裝的?!
「他們來干什麼?」
如果沒有看到那記眼神,席思慕也許會說,徐欣欣這個「新人」想看我這個「舊人」哭,但實在可惜,我讓她失望了。可是現在她說不準了……
「妳打算去參加他們的婚禮嗎?」
「既然人家都把喜帖送上門,我理當要去,但是去了也不過是給了人家茶余飯後的聊天話題,而且我也沒有合適的晚禮服,所以還是算了吧!」
「沒有合適的晚禮服?那現在去買呀!」
被景曉書給拖進服飾店,席思慕有些遲疑的拉著他的手。
「不要在這里買,這里看起來好貴。」
店面裝飾豪華,每一個店員看起來都像模特兒,掛在臉上的微笑是那麼的親切、燦爛,根據席思慕的購物經驗,店員越是笑臉迎人,店里的東西也就越貴。
「沒關系,我付帳。」景曉書已經開始挑衣服了。
「我不要你付帳,我又不是沒有錢。」以席思慕的收入,偶爾買件高價位的衣服也不是負擔不起,但為了兩個不相干人的婚禮,花這麼一大筆錢實在是浪費。
「試試這件。」
不由分說,景曉書將她給塞進試衣間。
「先生,請問您想喝點什麼?」一個胸前掛著店長牌子的女人湊了過來。
「柳橙汁,另外,找幾個和剛才那件衣服相配的皮包給我看看。」
「是的,先生。」店長微笑著退了下去。
阿曼尼的休閑服,義大利手工制作的皮鞋,布契拉提珠寶和瑞士手表合作生產的絕版鑽石手表,自然、隨意的穿戴在身上。
他應該是有錢人家的少爺吧?店長在心里猜想著。
磨磨蹭蹭的走出試衣間,席思慕的兩只手遮在胸前不肯拿下來,這件禮服是很漂亮,不過胸口開得太大,隨時都有走光的危險。
真美!景曉書在心里贊嘆,不同于席思慕平時堅強、冷靜的形象。此刻的她看起來柔弱、縴細,激發起他心底最強烈的保護欲。
「妳真美!」景曉書不吝于贊美。
「這件衣服是很好看,不過太露了,我不敢穿出門。」席思慕只顧著低頭怕走光,完全沒看到景曉書眼中的絲絲柔情。
「小姐,這件衣服也很適合妳。」明明是對席思慕說話,店長卻把衣服展示給景曉書看,畢竟付帳的人說了算。
「好呀,再試試這一件。」
說了是買晚禮服,可在景曉書半強迫下。席思慕來來回回,總共試了二十幾套衣服,其中除了晚禮服,還有套裝和休閑服,終于,她再也忍不住了。
「我不試了,隨便買一件吧!」
天啊!買衣服比上班還要累。早知道會這樣度過難得的假日,她寧願選擇在公司加班。
「好吧!結帳。」景曉書從一迭信用卡里抽出一張,遞給站在一旁的店長。
「我來結帳!」席思慕沖了過來搶著付帳。
卻被景曉書順勢一拉,整個人跌坐在他的大腿上。
「放手!」席思慕掙扎著,想改變這種令人尷尬的姿態。「她們在看。」
「給我點面子,讓我付帳。妳搶著付帳很傷我的男性自尊心,妳知道嗎?」
牢牢的摟住她的縴腰,知道她不喜歡在大庭廣眾之下有親密的行為,可是景曉書不想放棄這難得軟香抱滿懷的機會。
「不行,我自己買的東西一定要自己付帳。」席思慕堅持自己的立場。
「我送妳的也不行嗎?」
「不行,這是原則。」
「妳……」
「先生,您的信用卡。」店長微笑著打斷兩人的爭論,雙手遞上信用卡。
「花了多少錢,我以後還給你。」
「我不告訴妳!」
「到底花了多少錢?」遭到拒絕的席思慕轉向店長發問。
「這位先生不說,我們也不方便告訴您。」店長禮貌的回答。
知道自己這麼直接的問會讓對方為難,席思慕決定迂回查探。
「那妳可以告訴我,買了些什麼東西嗎?」
「當然可以,分別是兩件晚禮服,三套套裝,三套休閑服。」
「這麼多!都是什麼牌子的?」
「都是世界知名品牌。」店長回答得很有技巧。
「哈……」景曉書夸張的笑了起來,「告訴妳牌子,就等于告訴妳價格。人家也是很聰明的,好啦!衣服買完了,我們回家吧。」
趁著景曉書領著店員送衣服到車上的空檔,席思慕湊到店長的面前。
「告訴我這些東西值多少錢,否則,我就投訴妳!」她板起臉,使出最後一招。
沒想到她這麼難纏,店長也只好這麼回答她。
「小姐,我不能告訴您那位先生總共消費了多少錢。不過,我可以給您一點提示。」她伸出五根手指。
「五萬?」席思慕說出自己猜測的結果。
店長微笑地點了點頭。
席思慕長吁了一口氣,花幾萬元買衣服雖然是件瘋狂的事,但是以她一年幾十萬的收入來說,並不是負擔不起的開銷。
「謝謝妳,我不會告訴他是妳告訴我價錢的。」知道一切還在自己可以控制的範圍,席思慕的表情恢復到正常狀態。
「美元。」
「什麼美元?」她不明所以的看著店長。
「我們這里是使用美元結帳的。」
「妳的意思是說,那些衣服……」
「以現在的匯率換算,大約是一百六十幾萬。」店長持續保持著甜美的親切微笑。
席思慕頓時呆愣住!
一百六十萬!她一年的薪水也只有幾十萬。景曉書竟然毫不猶豫的拿出一百六十萬給她買衣服,他不是說自己公司破產兼失業嗎?他到底哪來這麼多錢?
帶著滿肚子的疑問,席思慕回家第一件事就是和景曉書嚴肅、認真的談一談。
「你知不知道,剛才買衣服花了你多少錢?」
他搖搖頭。
「一百六十萬!」這個家伙一點金錢觀念也沒有,也不知道花多少錢,就隨便付帳。
「只有一百六十萬,我還以為更多呢。」
「景曉書!一百六十萬是很多、很多的錢!」
席思慕對于沒有金錢觀念的人向來深惡痛絕,她決定好好修正景曉書花錢如流水的惡習。
「你不是說你公司破產所以你失業中,那你的錢是從哪里來的?」
「我是說我創立的公司破產,不是我自己破產。公司破產的時候我已經把我持有的股份賣掉了。」
「那你現在還是失業中,怎麼可以亂花錢?」
「我賣股份所得到的金額不小,所以一百六十萬不是很多。」
「不小是指多少?」
「大約是……六十億美金。」
景曉書硬著頭皮,小心翼翼的報出真實數字。
這些天相處下來,他多少了解席思慕的個性,她最痛恨身邊的人騙她,也絕不會原諒騙她的人。今天被她知道自己當初沒有說實話,不知道她會氣到什麼程度?
「景曉書!你騙我!」果然不出他所料,席思慕真的大發雷霆。「你說你破產兼失業,我才租房間給你,你這麼有錢為什麼不去住飯店?為什麼要賴在我這里?你說啊!」
「思慕,妳不要生氣嘛!」景曉書小心的安撫她,生怕一個不小心被她眼里的怒火燒到。
「我最恨別人騙我。」
「思慕,妳听我說好嗎?」
「我不听、我不听,誰知道你又會編出什麼謊話敷衍我?你馬上收拾行李離開。」
「思慕!」
「好,我替你收拾。」席思慕開始自己動手。
「思慕!」景曉書從背後抱住她,兩個人緊密的貼合在一起,不留絲毫縫隙。
「放手!」席思慕用手肘重重的撞他的助骨,想讓他松開緊緊抱住自己的雙手。
「啊!」景曉書忍住疼痛,雙手仍然緊緊的抱住她。
撞了幾下,席思慕便停手了,自己下手有多重她知道,她擔心會傷到景曉書。
「思慕,妳冷靜一下,听我解釋。」
「你說吧。」打了他幾下,席思慕的怒氣總算消了不少,可以冷靜的听他說話。
「思慕,我、我第一次見到妳的時候就喜歡上妳了。我想接近妳,租妳的房子是最好的辦法。」
「只有這一個原因嗎?」她追問。
「還有,我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回台灣了,住在其他地方很容易會被找到。」
「你做了什麼違法的事嗎?」
「不,我想躲的人是我的父親。」景曉書把頭埋進席思慕的肩頭,聲音低沉且無奈。
事到如今,也只有使出哀兵政策了。
「景曉書……」席思慕知道自己問到他不欲人知的傷心事,立刻心生愧疚。
「其實說給妳听也沒有關系,我媽才剛去世,我父親立刻就娶了他在外面的女人,那個時候他們的孩子都一歲多了,他背著我媽和那個女人在一起已經好長一段時間。」
席思慕抓著他微顫的手,不知該如何安慰他。
「你們的關系不好嗎?」
「雖說沒到你死我活的地步,但也勢如水火。好了,不說那些不愉快的事,思慕,求求妳原諒我吧。」
「下次不準騙我。」哀兵政策果然奏效,景曉書沒說幾句話,席思慕就原諒了他。
「我發誓。」哀兵得勝。
「我看看。」席思慕掀開他的衣服上下查看。
「妳……干、干什麼?」平時看到他都會尖叫的人,居然在掀自己的衣服!景曉書緊張到說不出話來。
「我看看剛才有沒有打傷你。」
他身上並沒有太明顯的傷痕,只是被席思慕打過的地方都輕微紅腫。
「沒事的。」他笑著看她關心自己的舉動。
席思慕伸手模模他的皮膚,想確定他沒事,卻突然發現自己的行為好像不太合宜。
紅著臉,收回手,她尷尬的說︰「做點東西吃吧。」
罷洗完澡的景曉書,衣服才穿到一半,手機鈴聲就突然響起。
「喂,我可愛的弟弟,你知道席思慕的前男友今天結婚嗎?」
「知道,他來送喜帖呢。」
「你要去嗎?」
「我會和思慕兩個人一起去。」
「有進展噢,可以一起出門見人了。那今晚我也要去,到時見。Bye-bye!」
「欸,老姊等一下,那個女人看見妳不會昏倒嗎?」
「白天還能堅持,晚上嘛……」林曉雪發出一陣怪笑。
「會大叫見鬼吧?」
「知道還問,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