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荷包蛋要七分熟,咖啡不加糖。」安至雍低沉的嗓音由報紙後飄進她的耳中。
廚房里飄散著烤面包的香氣,溫語涵穿著圍裙,忙碌地拿著鍋鏟煎著荷包蛋和火腿。
安至雍蹺著二郎腿,坐在餐桌前,翻閱著報紙,瀏覽財經報導。
「拿去。」她俐落地將荷包蛋盛盤,轉身遞放在他面前,再倒了杯咖啡給他。
「謝啦!」他折起報紙,看著她將圍裙月兌下,突然發現娶個老婆回家也不錯,家事有人打理,三餐有人料理,無聊時還可以捉弄她來解解悶。
他端起咖啡,輕啜了一口,透過杯緣覷著她清麗的臉龐。
今天的她將一頭長發隨意扎成小馬尾,穿著橘色的平肩上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以及渾圓的豐盈,深深地挑動了他的渴望,令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昨晚在喜宴上那激情又火辣的深吻。
驀地,他喉頭發緊,眸色加深,目光一瞬也不瞬地盯住她的小臉,看著她毫不秀氣地啃咬著吐司,嫣紅的小嘴還沾著面包屑及果醬。
意識到他直盯著她瞧的目光,她防備地瞅著他問︰「干麼這樣看我?」
「嘴巴沾到東西了。」他伸出食指拭去她嘴角的草莓醬,送進自己嘴里。
安至雍狀似不經意的動作卻令她的心跳莫名加速,她怯怯地抬眸看了他一眼,腦海突然浮現早上那的一幕,耳根倏地一陣灼燙,小臉紼紅成一片。她連忙起身,走到冰箱前,取出一杯橙汁,喝了幾口。
眼角余光瞟向安至雍,她偷偷地打量著他,只見他正一邊吃著三明治,一邊翻閱娛樂版的新聞,注意演藝圈的動態。
她就著晨光凝睇著他的臉,他的五官立體,有兩道又黑又濃的眉毛,一雙深邃的眼眸,高挺的鼻梁,再配上一張性感的薄唇。
忽然之間,她發現他比她記憶中更加的俊酷迷人,帥氣得不輸給任何一位偶像明星,光是這樣看著他,就令她心跳加速,呼吸困難。
可是,他的嘴巴實在太刻薄,個性真的太惡質,難怪沒有女人敢嫁給他。
她嫁給他也算是「犧牲小我、完成大我」,簡直就是置個人的生死于度外啊……
安至雍用完早餐,起身將桌上的杯盤拿到洗碗槽里,發現她一個人靠在冰箱前,不曉得在傻笑個什麼勁兒?
突然,他玩心大起,仗著身材上的優勢,一步步地朝她逼近,將她囚困在冰箱與他的胸膛之間。
「你做什麼?」她這時才回過神來,趕緊伸出一根食指戳著他的胸口,抵擋他的進犯,卻感覺到他全身的肌肉散發著一股熱力,令她窘迫不安。
他低笑不語,垂眸覷著她緊張的模樣,看到她小巧的耳朵又泛起紅潮,眼睫微微地顫動著,柔弱嬌憐的模樣令他一時情生意動。
「我才想問你剛才在偷笑什麼呢?」他壞壞地欺近她,曖昧的鼻息噴拂在她的臉上。
「我、我只是在想,可不可以預支薪水……」她隨口找了個理由搪塞,背脊緊貼冰箱,屏住氣息,不敢用力呼吸,就伯起伏的胸脯會踫觸到他的胸膛。
這個小錢奴,眼里心底就只有他口袋里的錢,實在太可惡了!
難道千元大鈔上那幾個「小孩」,會比他這個「男人」帥氣迷人嗎?
墨黑的眸底躍上戲譫的光影,他抬起她粉女敕的小臉,聲音低嗄地問︰「這麼愛錢,那給你一個賺外快的機會怎麼樣?連預支薪水都下用了。」
「是什麼?」她天真地反問。
「我用一千元買你一個熱吻,怎麼樣?」他想知道自己對她的渴望,是純粹生理上的悸動,還是因為喜宴上的那一吻催發了他內心沉寂已久的情苗?
「你想拿錢……買我的吻?」她吶吶地開口。
「唔,我突然發現對你的吻很有感覺……」他緩緩地側著臉欺近她。
「你在說什麼啊?我是賣笑不賣身的!」就算有感覺,只要涉及到金錢就不行!
「你不是很缺錢嗎?」
「我如果收了你的錢,讓你吻,那我豈不是成了……」妓女?!她瞠大眼楮。
沒想到在他眼里,她是那種廉價的女人!
「如果你不想收錢的話,我會更感激你。」咧嘴一笑。
眼一眯,她氣得伸手模向流理台,抄起平底鍋,迅速敲向他的額頭!
當!
「啊——」他吃痛地慘叫出聲,掩著額退開來。
「誰叫你要佔我便宜!」她無辜地說著。
他皺著眉心,撫著紅腫的額頭,低咒道︰「你這該死的女人!」
這就叫作的下場!」她得意地揚高下顎,沒發現平底鍋還留著熱度,把他的額頭給燙腫了。
「誰會看上你的美色啊?我開開玩笑都不行嗎?」他反唇相稽。
她窘紅著臉,瞪了他一眼,辯道︰「那……那我也是看到你額頭上停了一只蚊子,好心想幫你打蚊子而已啊!」
「竊吻計劃」失敗,安至雍懊惱地看著她,活月兌月兌像個「欲求不滿」的丈夫,滿心滿眼全都是她殷紅的小嘴和渾圓的胸脯,壓根兒不在乎額頭上的傷口。
車廂內,飄散著一股清雅的氣息。趁著紅燈的空檔,溫語涵從小提包里掏出梳妝鏡,小心翼翼地將唇蜜涂在微噘的小嘴上。
安至雍隔著後視鏡覷著她補妝的畫面,自從那天偷吻失敗後,這小妮子就對他起了戒心,還時時跟他保持距離,令他對她的愈來愈強烈。
綠燈亮起,他踩動油門,車子如猛虎出柙般往前奔馳。
溫語涵重心不穩,身于往前傾,一時手滑,將唇蜜畫到臉頰上,惹來他一陣訕笑。
她氣惱地睨了他一眼,嬌嗔道︰「安至雍,你真的很幼稚耶!」
他沒回嘴,用眼角的余光瞄向她,低低地笑著。
她抽起面紙,輕拭著臉頰上的唇蜜.
半晌後,黑色的休旅房車停在市區里一問新落成的飯店前。
他和她一起下車,將鑰匙交給門口的泊車小弟。
語涵拉拉身上的白色洋裝後,踩著高跟鞋和他一同步入會場。
這是安至雍婚後首次出席公開場合,雖然他倆的婚禮沒有宴請演藝圈人士參加,卻也惹來了媒體的關注,所以只好請助理張書穎將公關稿和婚紗照傳給各大平面媒體,算是應付了事。
他主動地放慢腳步,摟住她的縴腰,壓低音量說︰「這是我們結婚以後第一次公開亮相,你要小心一點,不要捅出簍子來。」
她朝他甜甜一笑,執起他的手說︰「看在‘鈔票’的分上,我會把‘安太太’這個角色詮釋得很好的。」
她的笑容甜得幾乎要融化他的心,但是市儈的書論卻令他皺眉。
「虧你還知道自己是我老婆,那還斤斤計較得這麼清楚?」他冷噱。
這小妮子精打細算得只差沒將算盤掛在脖子上了。
「唉呀!老公,親兄弟都要明算帳了,更何況像我們這種特殊的婚姻關系,更是要計算得清清楚楚的才行啊!」她故作親匿地將頭倚在他的手臂上,營造出甜蜜的假象。
「等會兒有許多記者和電影圈的人在場,你可千萬不要說溜嘴了。要是讓人家知道我們結婚的內幕,最後傳到老爸那兒去,把事情搞砸了,你就一毛錢都拿不到。」他瞟了她一眼,鄭重警告。
「是……親愛的、偉大的老公,我會小心翼翼,絕對不會穿幫的。我辦事,你放心。」她俏皮地扮了一個可愛的鬼臉,把「鈔票」擺中間,尊嚴放兩邊。
兩人湊耳低語的模樣,再配上她撒嬌甜笑的表情,在外人的眼里看來,顯得十分親匿,就像正沉浸在新婚的甜蜜氛圍里。
會場的另一隅,傅喬雅的視線越過浮動的賓客,落在安至雍俊逸的側臉上。
人群里,他摟著新婚妻子,兩人交頭低語,他不曉得向她說了些什麼,只見她笑得很開心。
暗喬雅緊握手中的酒杯,心里一陣揪痛。沒想到她才去美國出差一個月,返台時,辦公桌上竟擺放著他的喜帖!
以前,她礙于女性的矜持,加上「傅氏企業」接班人的頭餃,所以不敢貿然開口說愛,只敢將這份情意悄悄藏在心里,渴望有一天他能識得她的好。
沒想到,她還沒有等到他的表白,就先接到了他的喜帖!
棒著人群,她看見他牽著新婚妻子的手,朝她走來。
她小心翼翼地藏起悲傷的情緒,咧開一抹客套的笑容,向他們問安。
「嗨!至雍,恭喜你結婚了!因為我剛從美國出差回來,所以趕不及參加你們的婚禮。」喬雅覷著他身畔的女人,總覺得她有幾分面熟。
「沒關系,我先跟你介紹一下,這是我的‘賤內’——溫語涵。」安至雍的嘴角浮現一抹狡笑,加重語氣地為她介紹她的身分。
語涵揚起美眸,丟給他一個「你給我記住」的眼神。
「你好,我是傅喬雅,至雍的高中同學,很高興認識你。」傅喬雅斂起眼底的妒意,禮貌地伸出手與她交握。
「你好,既然你是至雍的同學,也算是我的學姊,直接叫我語涵就好了。」語涵維持著甜笑。
「學姊?」傅喬雅一臉疑惑,不記得自己有過這麼一位學妹。
暗喬雅犀利的目光落在溫語涵的臉上,下意識地拿她和自己比較了起來,想知道她憑什麼可以贏得安至雍的心?
她的個子嬌嬌小小的,沒有自己來得高挑勻稱;她的長相清秀,沒有自己來得嬌艷美麗。可是,她的眉梢眼角總布著笑意,散發著一股甜美的氣息,令她嫉妒。
「語涵和我從小一塊兒長大,後來還跟我上了同一所藝術大學。你會對她沒印象,是因為從高二開始你就忙著補習,不常來社團,所以才會覺得她比較陌生。」安至雍轉頭,對著語涵說︰「喬雅是我的高中同學,也是這次電影‘茉莉物語’的投資人之一,更是「傅氏企業’的負責人。」
語涵眼楮一亮,驚呼道︰「那就是事業女強人嘍?好厲害喔!」
她那句「女強人」仿佛是一根利針,深深地刺進了傅喬雅的心,令她不悅。
若不是「傅氏企業」的包袱太過沉重,她也不會舍棄最愛的電影,在高中畢業後,就毅然地離開台灣,到澳洲留學。
「誰像你,閑閑的小米蟲一只,什麼都不會,只會花錢。」安至雍故意揉亂她的長發,對傅喬雅笑譫道︰「像她這種米蟲,對社會根本完全沒有貢獻,這個世界多她一個不多,少她一個也不會怎麼樣,就只有像我這麼富有愛心的人才會收留她,娶她當老婆。」
語涵嬌睨他一眼,不服氣地抗議道︰「我才不是米蟲呢!人家我是有理想、有抱負的未來電影配樂大師!」
「你在至雍的公司里擔任電影配樂?」傅喬雅好奇地問。
「還沒有,他一直不相信我的實力,不肯給我發揮的機會。」她嘟起小嘴,嬌嗔道。
「你這輩子只適合在家里當懶惰的米蟲,別再發白日夢了!」他故意糗她。
「哼!少瞧不起人了,是你還沒有發現我的實力!」她咕噥著。
暗喬雅頗不是滋味地瞅著兩人曖昧的打情罵俏著,突然發現他寬闊的額頭上貼著一塊膚色的oK繃。
「你的額頭怎麼了?」傅喬雅盯住他的臉,覷見他古銅色的肌膚上泛著可疑的紅潮。
「沒什麼,不小心撞傷了。」他下意識地撫著傷口,冷厲的眸光瞪向「罪魁禍首」溫語涵,要她別開口亂說話。
這小妮子下手可真狠,竟敢拿熱燙的鍋子砸向他,差點毀了他俊美的皮相!
語涵無視于他的威脅,逕自解釋道︰「才不是撞傷咧,那是因為所付出的慘痛代價!」
「配樂大師,你不是一直嚷著肚子餓嗎?還不快去覓食?」安至雍連忙打斷她的話。
「對厚,喬雅學姊,我先去吃東西了,等會兒再聊。」語涵噙著甜笑,踩著輕快的步伐,走往吧台。
他們親匿的互動、甜蜜的姿態,在在令傅喬雅的心難受地抽痛著。
她舉杯輕啜幾口香檳,吞咽下涌起的妒意,斂去眸底的悲傷,勉強地漾出一抹笑意。
「以前都沒听說你有固定的女朋友,突然收到你的喜帖讓我嚇了一跳,還以為是愚人節的整人游戲呢!」她狀似不經意地打探他的感情生活。
「因為老大不小了,再加上長輩催婚,所以……就湊合著找一個合得來的女人結婚了。」他淡笑,一語帶過,掩去結婚的內幕。
「新婚生活怎麼樣?會不會像外人說的,婚姻是愛情的墳墓?」傅喬雅再問。
「可能是因為我和她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對彼此的個性、興趣都很熟悉了,所以相處得還不錯。」安至雍向拿著托盤穿梭在人群里的服務生要了一杯紅酒。
「看來你的新婚生活很愉快。」她艱難地吐出話來,覺得自己快被悲傷壓得喘不過氣來了。
他舉杯輕啜了幾口紅酒,不想繼續在婚姻上頭打轉,技巧性地轉移話題,說︰「這次‘茉莉物語’能順利開拍,都得感謝你們公司願意投注資金進來,要不然以現在低迷的景氣,沒有大牌明星扛票房,要籌拍純愛電影實在有點困難。」
「別這麼說,我會投資是因為整個企劃和劇本都很吸引人,而且剛好跟我們公司最近要推出的茉莉花系列洗發精商品可以做廣告上的結合。」當然,她會投資的最大原因還是因為——他。
雖然畢業後兩人就處在不同的產業上,但她還是一直留意著他的消息,只要他出席的派對或試映會,不管多忙,她都會前去參加,佯裝不期而遇,也盡量爭取和「星頤電影公司」合作的機會,增進兩人見面的頻率。
安至雍的目光隨著語涵翩然的身影移動,看到她一會兒在用餐區取食,一會兒又坐在吧台的高腳椅上喝飲料,落單的她身邊馬上圍了幾個男人。
他眯了眯眼,認出那幾個男人是香港剪輯協會派來的代表,他們臉上涎著討好的笑容,地湊上唇親吻她的手背。
懊死!
他的臉色陰郁,將酒杯隨意往旁邊一放,跨步走向他們,根本沒注意到傅喬雅還在跟他討論廣告行銷的事。
「……至雍?」傅喬雅錯愕地看著他踏步離開,快速朝溫語涵走去。
溫語涵漾出招牌的甜笑,一一和大家打招呼,接過他們遞來的名片。
「原來你們是剪接師啊!很高興認識你們。」她興奮地看著他們名片上的頭餃。
「溫小姐,要是有興趣從事配樂的工作,可以與我聯絡,我會安排幾個香港導演和你認識。」一位蓄著山羊胡的男子不安分地握起她的手,微微地舉高,湊向唇邊。
已經殺到該男子面前的安至雍,用力地挌開他,捍衛老婆玉手的貞節。
「不勞你費心,我‘老婆’想從事配樂工作的話,我會安排。」安至雍皮笑肉不笑地瞪著圍住她的男人們。
「老婆?」山羊胡男子尷尬地縮回手。
「語涵,難道你沒有跟他們說你是有夫之婦嗎?」他收攏手臂,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霸道得不容任何男人覬覦她的美色。
「對啊,他是我老公,‘星頤電影公司」的制片安至雍。」她羞窘地漾出一抹笑,抬起手輕晃著手中燦亮的婚戒。
「那……溫小姐……下次有機會再聊……」山豐胡男子懼于他的威勢,趕緊說道。
「不是溫小姐,是安太太。」他立即糾正道,聲音充滿敵意。
「是是,你們慢聊、慢聊,我們先走一步。」
幾位男人端起酒杯,悻悻然地離開。
「你真的會替我安排電影配樂的工作嗎?」她眨著水汪汪的大眼楮,一臉期待地看著他。
「再說。」他沉著臉。
「厚,你根本是在敷衍我嘛!人家剛才那個吉米哥說要介紹幾個配樂大師讓我認識,而且還對我的音樂作品很感興趣,說——」
「我只知道他們幾個對你的身體更感興趣,想假借試音之名,做盡下流之事!」他厲聲打斷她的話。
「是嗎?」她抬眸瞅著他微慍的臉龐。
他該不會是在吃醋吧?
一絲甜意驀地漫流過她的心坎,嘴角漾出一朵笑花。
「演藝圈是個人吃人的世界,何況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為了上床,什麼鬼話都扯得出來,你少蠢了!」他乘機給予機會教育,就怕他被那群色胚拐上床。
「喔。」她受教地點點頭。
即使他語氣嚴厲,她仍舊能感受到他對她的關心。
看著他的俊臉,她體貼地替他調整好領帶,撒嬌討好的笑容躍上臉龐。
「剛才我在吧台那里听說你們公司籌拍的‘茉莉物語’已經進入後制階段,目前正在找合適的配樂啊?」
「是又怎麼樣?」他飛了飛劍眉,沒想到這小妮子的消息這麼靈通。
「我們都這麼熟了,你就弄一場戲讓我試做看看嘛……」她軟軟地央求。
「我回去跟導演商量看看再說。」
安至雍只要一想到那些男人以垂涎的視線緊盯著她玲瓏的身段瞧,就覺得渾身不舒服,好像自己的所有物遭到覬覦似的︰心里頗不是滋味。
他眼神一黯,發現自從結婚之後,他就對她升起一股強烈的佔有欲,不想任何人覷見她的美麗、對她產生非分的邐想,只想牢牢地把她護在懷里,宣示所有權。
他從來不曉得自己這麼小氣,是因為她是他「重金」雇來的妻子嗎?還是……他也有那麼一點點的喜歡她?
他故意忽略縈繞在心間那股曖昧難解的情愫,佯裝若無其事地月兌下西裝外套,遮住她在外的雪白體膚,不讓任何人欣賞她的好身材。
「做什麼?我又不冷。」她疑惑地瞅住他陰沉的俊臉。
「派對里冷氣很強,當心感冒了。」
「……你是在關心我嗎?」她嬌縴的肩上披著他寬大的西裝,顯得有些突兀。
「我是怕你要是感冒了,就沒有人可以幫我煮鈑、洗衣服、做家事。」他嘴硬,不肯承認對她的在乎。
她輕哼一聲,但心里還是因為他霸道的溫柔而感動著。
其實,這家伙並沒有她想像中的可惡,也是挺體貼的嘛!為什麼她以前都沒有發現呢?
派對入口處,傅喬雅痛苦地收回目光,不想再看他們夫妻倆旁若無人的親匿舉動,就怕自己會被嫉妒沖昏頭,失去理智地上前質問他憑什麼可以當安至雍的妻子?
她的身分不允許她放縱,她的驕傲不容許她為愛失控,所以,她只能默默地轉身離開,回到她豪華的城堡里,獨自舌忝舐愛情留下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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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涼如水,安至雍躺臥在床上,身上穿著深色睡袍,敞露出古銅色的肌膚、賁張結實的肌肉。
他手里翻著一本時尚雜志,眼楮看似專注在書頁上身材性感、穿著火辣的模特兒身上,實際上所有注意力全集中在浴室里嘩啦啦的水流聲中,眼角余光瞄向門縫中流泄而出的燈光。
他發現自從娶了溫語涵回家後,不只身分證上的配偶欄多了她的名字,生活秩序也有了改變,甚至連內心都起了一番激蕩。
他習慣了她在耳邊叨叨絮絮,習慣在生活瑣事上仰賴她,習慣她進入他的生活,如同貼近他的脈搏般親密,形成完美的互動。
他發覺,她不只進入他的生活,甚至跨進了他的心。她熟悉他的脾氣、了解他的思緒、支持他的理想,不管是在精神上或生活上,他們都培養出一種親匿的默契,甚至不需要言語,僅透過細微的眼神交流,她就懂得他的心。
她不只貼近他的心,貼近他的靈魂,還深深撩撥起他內心沉寂已久的情感,
以往,他對女人都是三個月的費洛蒙保鮮期,保存期限一到,熱情也耗光了。
然而,溫語涵卻不同于他所交往過的女人。她的美麗佔領了他的視線,她的聰穎霸住了他的心。近來,她的每一次靠近還逼得他失措,逼得他亂了思緒,逼得他身體緊繃、呼吸急促、騰升,分分秒秒都想著要如何誘哄她臣服于他的身下……
兩人共同居住在一個屋檐下,不經意地營造出同居的親密感,再加上肢體上的踫觸,使得他對她的渴望愈來愈強烈。
為了和她進行「第一次親密接觸」,他狡猾地將另一間浴室的蓮蓬頭弄壞,迫使她只好前來使用他房間的衛浴設備。
半響,浴室的門打開,空氣中飄散著一股甜雅的香氣,她光著腳丫走出來,身上穿著一襲女敕黃色的睡衣,發梢還綴著水珠。
「你怎麼還沒睡呢?」她拿著毛巾拭著濕淋淋的長發。
「不太困。」他的眼神漫游過她的身子,看見她胸前的鈕扣沒扣好,微微敞開,露出半截粉女敕雪白的酥胸,驀地,他眸光熾熱,體溫騰升。
「我拿一下吹風機。」
「我幫你。」
「你怎麼突然這麼好心?」她坐在椅于上,一臉狐疑地瞅著他。
總覺得大魔王沒事獻殷勤的舉動太詭異。
「看在你每天都幫我洗衣、煮飯的分上,偶爾也應該對你體貼一點,對你好一點。」
「既然覺得我做家務事很辛苦,那最實質的感謝就是——加薪!」她朝他甜甜一笑。
他俊臉一沉,這小妮子除了對他口袋里的鈔票感興趣外,難道就沒有其他了嗎?
譬如說,他雄健的男性體魄與賁起的結實肌肉。
又或者,他俊朗帥氣的外表和成功的事業。
「……跟你開玩笑的啦!怎麼那麼沒幽默感,我像是那麼愛錢的人嗎?」發現他臉色有點難看,她拍著他的臂膀,趕緊漾出一抹討好的甜笑。
他一手拿著吹風機,一手撩起她微濕的長發,湊向前,清楚地感受到她溫潤的肌膚散發出一絲絲動人的香氣,後頸微微敞露出的誘人白皙玉膚,令他胸膛發熱。
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他細心地替她將長發一縷縷地吹干。
她身上傳來的淡雅香氣令他痴迷,情難自禁地俯,在她頸後柔皙的肌膚上烙下一串細碎的吻。
安至雍向來把感情看得很淡,戀愛之于他只是生活中無聊之余的調劑品,但是與她結婚後,她不只讓他悸動,也令他沖動。
他對她的感覺徘徊在喜歡與愛之間,當他還厘不清內心復雜的情感糾葛時,體內騷動不安的卻已跨越理智。輕柔的、灼熱的吻沿旨頸項,來到她小巧的耳朵上。
語涵垂著頭,享受著他心血來潮的溫柔,腦子里卻在盤算著該怎麼說服他讓她做「茉莉物語」的電影配樂?
這幾天,每到中午用餐時間,她都會提著「愛的便當」到「星頤電影公司」去,表面上是當個賢慧的妻子,實際上卻是乘機窩在剪輯室里,看導演和剪接師剪接「茉莉物語」的片段,希望能有機會參與配樂的工作。
忽然之間,她感覺到背後肌膚上有股熱源,熾熱得仿佛要將她融化掉。
她顫抖著,轉過身,閃躲他的吻。
「你偷吻我!」她瞪著他。沒想到大魔王心術不正,沒事獻溫柔,全是因為覬覦她的美色,想吃她豆腐!
「……你是我老婆,怎麼能用‘偷’這個字?再說,讓我吻一下你又沒損失。」他一臉「欲求不滿」的懊惱神情。
她搶回吹風機,站起身來,嬌斥道︰「那你怎麼不因為我是你老婆,就把電影配樂撥給我做呢?」
這家伙就只有想「吃」她時,才會想到她是他的老婆!
「這是兩碼子事。」
「在我看來是同一件事!」她不滿地噘起紅唇。
「我是公司的決策者,更是該部電影的制片,我要以身作則,公私分明。」談到公事,他的語氣立刻變得嚴肅。
「那你也只是這樁‘契約婚姻’的合伙人,你必須要學會尊重我的感受,不能對我有非分之想!」她抬高下巴,跩跩地用眼角余光睥睨他。
安至雍面子掛不住,爬下床,瞪著她。「誰會對你有非分之想?我想吻你,是看得起你的姿色!」
「你!我才不需要你看得起!」她怒道,拿起吹風機朝著他的臉吹風。
他舉起手遮臉,閃躲她的攻擊。「你做什麼?很燙耶!」
「誰叫你這個大魔王只會欺負我、佔我便宜!」她一直朝他逼近,將他逼到陽台邊。
「溫語涵,你有暴力傾向啊?那吹風機真的很燙耶!」他打開陽台門,逃到安全區域。
見狀,她機伶地將玻璃門鎖上,把他關在陽台。
哼!
大魔王真是壞透了,要是他嘴巴不要那麼刻薄,肯柔聲細語地說兩句體己話哄哄她,或者贊美她一下,說他是真心喜歡她的,那麼她也許會心甘情願地接受他的吻。
偏偏他一副狂霸姿態,還老是惹惱她,若不給他一點苦頭嘗嘗,他會一直當她是好欺負的小病貓!
安至雍被鎖在陽台,氣急敗壞地拍著玻璃門,要她開門。
她朝他扮了一個俏皮的鬼臉後,拉上窗簾,來個眼不見為淨。
躺在他的床上,她拉起被毯,打算先讓他在陽台外吃點苦頭,再開門讓他進匡。
結果,卷起被毯的她卻不小心睡著了,而且睡得極沉,完全遺忘了被鎖在陽台的安至雍……
夜深露重,安至雍攏緊薄薄的睡袍,蹲子,努力不讓對街的住戶發現他的身影,免得被誤以為是狂或小偷。
當天際亮起薄曦時,安至雍瑟縮在陽台的一隅,抖著嘴角,只差沒變成「急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