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只挑了一小袋東西,他困惑地付了帳,接過提袋。
「好了?我才剛出來不久呢!」穆豐洹看著她把信用卡塞進他皮夾內。
「沒看到喜歡的。」
「原來你也會和我客氣,真是令人感到欣慰。」模模她的頭,不知是調侃,還是煞有其事。
天芸笑咪咪挽著他。「因為我迫不及待想去幫你挑性感的小褲褲呀!」
「我的老天!你饒了我吧。」
天芸聳聳肩,拉著他一路閑逛,偶爾遇上幾只流浪的貓兒小狽,她總會停下腳步想親近它們,卻老遭穆豐洹制止。
「不行!它們身上不知帶有多少病毒,會傳染給你。」他忙扯住她的手臂。
「那你當初為什麼有多出來的勇氣把我撿回去?」天芸鼓著頰,頗為不滿。
「你是人,和那些流浪動物不同。」這是什麼爛比喻?「況且就像你說的,我當時的勇氣的確是『多出來』的。」
「你又怎ど知道我和它們不一樣呢?搞不好我也是被人丟在那里的?」
「別胡說了,人家如果真要扔你,不會等你長那麼大才丟掉你。」
穆豐洹將她攬進懷里,順利把她從路邊的小狽面前帶走,不遠處正巧有間冰品賣店。「要不要吃冰淇淋?我請客。」
一听到冰淇淋,天芸樂得手舞足蹈,好不高興。
穆豐洹揚揚眉,他越來越了解如何應付她了。「想吃哪種口味?」
他們各自點了巧克力、草莓綜合甜筒,都是天芸愛吃的口味,而穆豐洹則是很心酸的犧牲了自己喜歡的香草甜筒。
「好吃吧。」瞧她吃得津津有味,穆豐洹順手為她拂順黏在兩頰旁的卷發。
天芸把巧克力甜筒遞給他。「等一下要分我吃喔,當然啦,我也會分你吃的,不過只有一口。」
「是。」他只有撿人家青春無敵小泵娘吃剩的命,他認命地吃著最不喜歡的巧克力口味。
「喂,你咬太大口了,把我最愛吃的脆片都給啃光了啦。」
「你很奇怪耶,這是我的東西,管我怎麼吃。」平白無故犧牲掉香草口味已經很嘔了,現在連吃法都要被干涉?
「你是不是真的覺得我很煩,老粘著你耍賴?因為我不夠成熟,也不夠漂亮,所以你才不願喜歡我,對不對?」
「不是的,丫頭。」
「為什ど你老愛丫頭丫頭的叫我,我已經不是小丫頭了。」她眼底藏著哀傷,寫滿不安。
穆豐洹把她攬進懷里,不禁嘆息。「在我眼里,你就像需要人呵護的小丫頭。就算為你遮風擋雨也好,做你暫時的避風港也好,你還是令我掛心的傻丫頭。」
見懷里的人兒沒說話,垂著頭不肯抬起來,穆豐洹繼續說道︰「如果有天你把我給甩了,身價不高的我,屆時行情就會像崩盤的股價,一路狂跌到底了。」
意外得知他真正心意的天芸,躲在他懷里笑了,壓在心頭的大石也不翼而飛。
還好她並非是一廂情願,因為他也把她放在、心中,所以才想逗她、疼惜她。
她大眼浮現薄霧,此刻直想落淚,突然能理解什麼叫中頭彩的感覺,就算明天世界末日、外星人佔領地球、人類滅亡……她也不覺可惜。
他真的對她很好;雖然他老戴著副老上眼鏡,但他長相很英俊,雖然他很喜歡碎碎念,但他生活很有品味;雖然他喜歡抽煙,卻從不在她面前吞雲吐霧……他的好,她都知道。
「噢,那我現在不就踩中地雷股了?」揩掉淚水,她換上全然不同的心情,驀地感受到原來幸福也能如此簡單快樂。
穆豐洹被她虧得臉紅脖子粗。「死丫頭!你給我閉嘴!」哼,他以為她多麼多愁善感,結果還不是幌子︰「有種就別讓我抓到,听到沒?不準笑!」
天芸笑得一臉燦爛,在前頭蹦蹦跳跳的,完全不理會他的警告,在他面前把最後一口草莓甜筒給吞下去,卻沒留心前方有顆球朝她滾來,一不小心她摔得四腳朝天。
「噢——好痛!」天芸揉著哀號。
穆豐洹一看她跌坐在地,忙跑過來探視,順便探望另一名很倒霉被她拖累的小男孩。
「沒事吧?」那孩子離他較近,穆豐洹為他撿起足球,扶他一把,趁機瞧瞧這小家伙是否被撞傷。
那名年約七、八歲的小男孩搖搖頭,把球抱在懷里。「我沒事,那位姐姐還好吧?」
穆豐洹很訝異男孩在驚嚇之餘,還能關心他人。「我替她向你道歉,她老是冒冒失失的,請你不要介意。」
男孩笑了笑。「沒關系,因為我是男生啊。」
穆豐洹揉揉他的頭後,朝天芸走去。
「活該,這叫報應!誰教你走路不看路,啊?」他嘴里雖罵人,兩眼卻忙著在她身上檢查。「傷到哪兒?膝蓋??還是手肘?」
「對不起。」知錯的天芸垂著頭,方才這麼一跌,連頭上的棒球帽都飛了。
「我不想听你道歉,我是問你撞到哪里了?」
她嘴里喃喃說著,教穆豐洹听得不是很清楚,他忍不住拔高音量。「你到底撞到哪里了?」
「啦!」她吼他,極為氣惱,干嘛要她把話講得這麼明?
「就,有什麼不好意思的?」他瞪眼,沒啥好氣。「那有沒有傷到脊椎?」
她搖搖頭,穆豐洹小心攙扶她站起身。
「姐姐,你的帽子。」男孩乖巧的將棒球帽遞來,卻在見到天芸時,驚愕的張大嘴。
「芸……芸姐姐?」
小男孩突如其來的喊叫,讓天芸嚇住了,連忙躲進穆豐洹後頭,小臉始終不肯抬起。
「你……認識丫頭?」穆豐洹眯起眼,這模樣俊俏的小男孩應該不會來場半路認親的爛戲碼吧?
男孩見狀,尷尬的扯扯嘴角,露出稚氣的笑。「對不起,我好象認錯人了。」
那孩子話說完,便一溜煙地跑走,留下一頭霧水的穆豐洹。「丫頭,你神經兮兮的,是不是想起什麼?」
天芸仍埋首在他背里,話也不肯多吐句。
「還是扭傷腳啦?」他又問了句,她還是不吭聲。
穆豐洹很自動的彎。「上來吧,我雖然年紀大了,體力大不如從前,可是背你這沒幾兩肉的小丫頭,還算綽綽有餘。」
天芸兩掌掩面,偷偷從指縫里看著蹲在眼前的男人。
「快點上來,我的腳蹲得很酸耶,不要就拉倒。」
那寬大厚實的背好吸引人,天芸過了半晌才將小手攀在他的肩上,穆豐洹俐落的背起她,手里還拎著一袋她剛買的內衣。
「我……我其實滿怕小孩的,所以……才會躲起來。」她閃鑠其詞,想掩飾先前的窘態。
耳際傳來她輕軟的嗓音,穆豐洹仿佛明白了些什麼,但是此刻他卻不敢輕易的點破,冀望能留住她的身影久些。
其實,他早曉得她並沒有失憶,當時她能輕易說出自己的名字,怎可能是失憶的人會有的反應?穆豐洹只是將一切歸咎于是純粹的誤會,而他也寧願一直這麼誤會下去。
他還不願讓她那麼早走出自己的世界,他還想多貪求她的眷戀、依賴……他開始對她產生太多當初始料未及的想望,甚至渴望她能陪他一生一世……
見到她緊緊依附自己,穆豐洹也感受得到她傳來和自己相同的體溫與心跳。
「如果可以,真希望你一輩子都這樣背著我。」天芸輕輕說著,包含著她無限的想望。
自始至終,穆豐洹不曾開口。
這條回家的路,他慢慢走著,直到背上的女孩累得睡著時,他仍舊保持一貫的微笑,帶點幸福和甜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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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豐洹拎著兩袋熱食走進玄關,迎接他的是一室暗黑的寧靜。
腕上的表顯示著晚間十點四十五分,對于老是無法讓她準時吃飯的愧疚是一天比一天還深。
前些時刻他總能按時下班,然而穆氏造船投資計畫已經開始進行,身為企劃執行者,他根本無法拋開那些公事。
「丫頭?」他輕聲叫喚,走進客廳里開燈。
黑色沙發里,有個沉睡的洋女圭女圭,姣好美麗的容顏、嘴角微揚的小嘴,正噙著甜美的笑容,似乎做了場好夢。如瀑的褐色卷發散落在皮制的沙發里,光澤閃爍耀眼︰!
那雙白晰修長的小腿懸在沙發椅外掛著,即便他已買了不少衣服給她,可她卻仍喜歡穿著他的襯衫到處晃,穆豐洹很懷疑那些錢究竟花得有沒有價值?
他不止一次叫她別再扯他的襯衫來當便服,而那丫頭就是有本事只揀自己愛听的听。
將給她的晚餐擱在桌上……好吧,照這時間已算宵夜。
穆豐洹輕手輕腳的走到沙發邊,探手撫上她的頰,掌心傳來如絲綢般滑膩的觸感。越是接近她,他就越是放不開手。總想著今日的她又帶給他怎樣的新話題,或是新的麻煩……
「嘿,快醒來,若不醒來,我就要吻你了。」捏捏她的頰,穆豐洹像個惡作劇的孩子。
她仍睡得沉,彷佛夢太美舍不得離開。
無計可施的他只好換套說法。「喂,我買回來的炒面、蛋花湯,還有你最愛的咸酥雞要被我吃光了。」
「唔……」天芸睡眼惺忪,總覺得睡得不安穩。「嗯,我聞到好香的味道,是咸酥雞嗎?」
他頗為無奈,自己竟連咸酥雞都比不上。「對。」
她打聲呵欠,還賴在沙發里。「現在幾點?」
「十點五十分。」穆豐洹替她拉好衣襟——睡相真糟,里頭的性感內衣都快曝光了。
「你又加班?」她摘下他的老土眼鏡,露出他原本剛毅俊朗的面容。「好辛苦喔。」
「這是常態。」
天芸忍不住一笑。「那先前按時回來……是變態嗎?」
他也莞爾,佩服這丫頭老是冒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說法。「對不起,這陣子又要開始忙了。」
「我不介意,還好中午你送便當來時,便當店老板又多送我三塊面包。」她伸展四肢,模樣好不慵懶。
「錯!那是我去買包煙時,便利商店的工讀生妹妹見我英俊瀟酒,偷偷塞給我的。」
天芸撲到他背上,賊兮兮的笑。「你臭美,你早就被全世界最可愛的無敵美少女給訂走了,那個美少女偷偷下了魔咒,只要性別和美少女相同,統統見不到你英俊瀟酒的模樣。」
「我怎麼听起來,覺得那位美少女像巫婆?」
天芸捶他。「我說美少女就是美少女,再吵就把你變成青蛙!」
「對不起!請全世界最可愛的無敵美少女,可憐我已經夠誠懇的份上,不要把我變成青蛙。」
耳邊傳來竊笑,穆豐洹很認命的為她將蛋花湯倒進碗里。
「謝謝。」他的體貼教她心花怒放,尤其今晚又有她愛吃的咸酥雞,天芸喜孜孜地啵了下他的臉頰,開始朝熱食進攻。
穆豐洹楞了半天,直到耳邊傳來唏哩呼嚕的吃面聲,才回過神來,掏出兩把鑰匙放在桌上。
「嗯?你掉了鑰匙啊,掉到只剩兩把嗎?」餓得頭昏眼花的天芸忙著吃,瞄了一眼說道。
「給你,方便出入。」
r我沒有要出去呀。」她邊喝著湯,吃著熱呼呼的炒面。
r還有一張信用卡,雖然額度不高,但是絕對足夠你平日花用。若你還有另外特別想買的東西,超出額度時,可以和我討論一下。」
天芸瞧著鑰匙和卡片,嘴里塞滿炒面、雞塊。「這是……騎不……嗯……沾要的嗎?」
「我拜托你把東西吞下去再說話好嗎?你的炒面噴到我臉上了。」
她抽張面紙給他,捶著自個兒胸口,似乎又噎住了。
「湯湯湯,快喝湯!」見她嗆得說不出話,他忙將湯端上。
本嚕咕嚕灌下湯後,天芸劈頭就問︰「這是傳說中的情婦專用嗎?」
「什麼叫做『傳說中的情婦專用』?你給我解釋清楚。」
天芸眼底閃著燦燦晶光。「哇,我的等級已經從小丫頭變成情婦了耶!」
穆豐洹很絕情的把雞塊塞進她嘴里。「很抱歉打斷無敵美少女的幻想,丫頭就是丫頭,沒有所謂的情婦。」他惡狠狠瞪著她。「再胡亂把不道德的關系套在我倆身上,你的咸酥雞可能在往後日子里,都要消聲匿跡了。」
「啊……我以為能成為小說情節里寫的美麗可憐小情婦,躲在風流倜儻的男主角為我打造的黃金屋中呢!」
穆豐洹不客氣的又塞塊肉進她嘴里。「很抱歉喔,可憐的失憶美少女沒當上情婦就算了,連遇到的男主角,也不過是戴著老土眼鏡的男人一枚。
以後你不必整天守著這屋子,去做些你想做的事,也不必委屈自己等我帶回這些小吃,你可以上館子,或者打扮得漂漂亮亮上餐廳。」
「你要我一個人穿得很漂亮去餐廳吃飯?」
「有何不可?」他答得理所當然。
「你不覺得那很像小說里寫的棄婦,才會出現的場景嗎?」天芸嘟嘴。「感覺很差耶。」
「也對啦,是有點悲情……什麼鬼小說?!你為河就不能往正面想?就當做是犒賞自己,享受美食呢?」
天芸聳肩——情境法不適于他身上使用,效果不彰。
穆豐洹站起身,準備去洗澡。「另外,我每天會在餐桌上留張大鈔,方便你小額花用,若有任何需要,如果遇不到我,在冰箱上留張字條,我會替你解決。」
「噢。」天芸答得心不在焉,只顧吃著她的咸酥雞,壓根兒不覺得他能忙到哪里去,他們不是還住在同個屋檐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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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豐洹疲累的打開自家房門,眼窩黑得好似被人扁了兩拳。
這些天來他幾乎睡在公司,難得忙里偷個空間想回家補眠,卻被等會兒的飯局給破壞。
腕表上的日期轉到三十,方才離開公司時還被湛言冷嘲熱諷,提醒他要記得與那小鼻涕鬼的約會,當下讓他氣得牙癢癢,說不出話來。
回來的路上又接到女乃女乃的關愛電話,他無可奈何只能去赴那場相親宴。
嘆口氣,他家里已經有一個小丫頭了,等等又得再去和另個丫頭踫頭……為何他老是擺月兌不了小女生呢?
進浴室洗了個戰斗澡,穆豐洹不斷打著呵欠,在腰際圍了一條毛巾就走出來,心里還在想那丫頭最近不知過得如何,就見到自己床上似乎有道身影蜷曲在被單底下。
不會吧?那丫頭該不會也學他撿個人回來?!
穆豐洹掀起被單一角,卻見到再熟悉不過的面容。
「丫頭?」奇怪,她自己有床不睡,跑來佔他的位置做什麼?
她睡得深沉,那張本是圓潤的小臉幾天不見就變得消瘦許多。他們也不過兩、三個禮拜沒踫面,可是他卻覺得已經和她分隔許久,好象很多年以後,才又意外再度相遇。
他撫上那消瘦的面頰,溫熱觸感惹得她輕顫,卻未清醒,穆豐洹笑開來,本想給她一個蜻蜓點水般的惡作劇之吻,竟意外跌進她柔軟的甜美中。
他想收回這個玩笑的吻,但卻無能為力,反而將她吻得更深更狂。
摘下眼鏡的穆豐洹,不過是個渴望愛情、有血有肉的男人,他不是穆氏眾所期待的接班人,也非那個表里不一的冷漠的男子,他有脾氣、有個性、有情有欲。
直到她輕輕顫動,穆豐洹才驚覺自己逾矩,回過神來見到她唇邊滿足的笑,他忍不住再俯,再留一個吻在她唇邊。
「唔……」天芸眨眨睡眼,以為還留在夢里。「你好沒良心喔,說不回來就不回來,我在家像棄婦耶,好可憐唷。」
穆豐洹楞住,看著那雙半眯的眸眼,她的牢騷加深他的罪惡。
「不過沒關系……」她不停打著呵欠。「如果你再吻我一遍,我就原諒你,繼續當可憐的棄婦。」她翻個身,抱住他的腰際。
「如果我不吻你呢?」他揚高眉,這丫頭準還在作夢。
埋首在他頸邊,她悶著聲道︰「好吧,我還是會喜歡你……」她困惑的抬起頭來。「奇怪,怎麼熱熱的?」平常她抱的棉被都是冰涼涼的呀?
「要不然咧?」她摟得死緊,好似怕他跑掉。「喂——丫頭。」
「你回來了?」她跳起床來,跨坐在他腿上。「我想死你了!」
老天,她這幾天幾乎夜夜夢到他,但醒來不過是好夢一場,失落極大,害她不敢睡著,怕睡了又夢,醒了成空。
突如其來領受到大禮,穆豐洹震驚得說不出話,尤其是身上軟綿綿的嬌軀,雖然她模樣單純稚女敕,但對他而言終究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身材曼妙的可愛小女人。
「我剛剛夢到你吻我耶,那是不是人家說的舂夢呀?」
穆豐洹翻個白眼,很果決的回答︰「不是!」想都別想要他教壞她。
「但是那個吻……」天芸撫著唇,若有所思。「好象真的喔。」
她星眸半睜,姿態誘人,穆豐洹發現體內有股騷動,很想就順著她給的台階,繼續先前那個熱吻。「我……」
「你工作忙完了嗎?我真的好想你。」天芸摟住他的脖子,笑得樂不可支。
「……有多想?」到頭來他不過還是個凡人,面對這個甜美可人的女人,仍是招架不住。
「我醒了就想,睡了就作夢,你認為我想不想?」天芸枕在他肩上。「這就是所謂的望穿秋水吧!」
穆豐洹滿意的笑,她這席話完全滿足他大男人的心理。「嗯,照這樣看來,真的挺想的。」
「只有你回來?」她皺起嬌俏的鼻頭朝他身上嗅了嗅,似乎在尋找什麼。
「丫頭,我已經洗完澡了,沒有煙味,你究竟在聞什麼?」
「只有你?」她膛大眼,不可思議的問。
「廢話,這間房子除了你之外,還出現過什麼人?」
「我那ど想你……我這些天來那麼想你,你竟然這樣對我?」她用力地捶他肩頭,扁起嘴。「虧我想你想到茶不思、飯不想的地步,你竟然這樣對我?」
天芸抱著他,哀嗚中帶有一絲哭腔。「我的咸酥雞……嗚,你竟然沒買我的咸酥雞!」她魂牽夢縈,他竟不懂她的心意!
穆豐洹瞬間備受打擊——就說嘛,這小丫頭哪來的好心?她擺明就想戲弄他。
「你知道我這幾個禮拜吃了好多家咸酥雞,就是沒你買來的好吃,你究竟是去哪里買的,告訴我好不好?」天芸甜甜的撒嬌,口水都快流了滿地。
「你……你……你……」穆豐洹你了半天還吐不出一個字,氣得直想掐死她。「你正餐不吃,淨是吃些有的沒的,我不是說一個禮拜只能吃一次嗎?」
「家里沒大人嘛……」
他惱火的捏著她面頰。「你看看自己瘦成什麼鬼模樣?」
「很痛耶!我還不是活得好好的,而且一樣青春無敵呀!」天芸拍掉他的手,可愛的小臉蛋被他捏成可怕的大餅臉了。
乍見她手指貼著七、八個零落松散的繃帶,穆豐洹傻了。「你怎麼了?」
天芸嘿嘿干笑,頗不好意思的搔搔頭。「我……我會換廁所的燈泡了耶,雖然摔破三個新燈泡……哈哈。」
「我不是說有問題留字條在餐桌上,我會幫你解決的嗎?」她個頭這麼小,廁所天花板那麼高,她究竟如何辦到的?
「可是你沒回家,它壞了一個禮拜,我使用不方便嘛。」她呵呵直傻笑,見他面孔猙獰,頓時氣弱。「我……我不是故意把燈泡給摔壞啦。」
「你……告訴我你怎麼換的?」雖然很不想問,但他心底直發毛。
「我拉了餐桌椅進廁所,發現不夠高,本來想找個小板凳,可是家里沒有,為什麼你家沒板凳呀?」
「因為我沒買,不需要。」他人高馬大,哪還要板凳?
「我只好把你看過的舊雜志迭成一落,用膠帶纏個幾圈放在椅上……」他猛然一個緊抱,讓天芸喘不過氣來。「喂,我要被你悶死了……」
老天!她這些年來究竟是怎麼活過來的?而且還四肢健全,行動自如?
「你想把我嚇死嗎?」可想而知,這兩光的丫頭絕對是赤手撿起那堆碎在地板上的玻璃片。「為什麼不用我的浴室?」
「我……因為我已經偷偷用你的床了。」她略為靦腆,怕他知道自己一個人在家,只能借著他留下的氣息才能入睡。「現在還被你『抓奸在床』……不過你這張床真的好好睡喔。」
穆豐洹忙檢查她身上其它地方,果然發現她兩腿都是瘀青。「那這……這些是怎ど傷的?」
「燈泡壞了,我在浴室洗澡不小心撞的,啊炳哈……哈……但是沒撞壞你的東西啦。」
「傻丫頭。」他拍拍她的肩,卻發現她臉色蒼白,瑟縮一下。
「不好意思,我老撞到淋浴間的門……哈哈……總閃不過,真倒霉。」
面對滿身是傷的她,穆豐洹雖氣惱,卻心疼得很,一把將她攬進懷里。
「至少你還會喊疼,我就知道了。以後別再做這種讓人擔心的事,我的心髒不夠有力,承受不了幾次的。」
「嘿,你在擔心我耶,對不對?」天芸抬起頭,朝他曖昧的眨眨眼。「這是愛的表現嗎?」
穆豐洹捏了捏她的俏鼻,沒好氣的道︰「走啦,我替你擦藥。」
愛的表現?
就算是吧!他淺淺地笑,心頭溫暖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