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麗的夜空,在沒有光客的孤島上,顯得更加迷人,只是,站在窗前的于晴,可沒有半點愜意。
打從嚴雋講完那句話,消失在門後,已經兩天了,他沒有再出現。
這樣也好,她也省的見到他心煩。
不是他長得討厭,而是她討厭他那一眼就可以看透她想法的眸子,明知道兩人不會有交集,那黑眸仍舊深邃的讓人沉溺,簡直快淹死她了。
所以,對于他的置之不理,她算是松了一口氣。
可是……要她一個過動寶寶,每天關在房里,對著看得到、玩不到的美景,實在悶壞她。
「你到底還要多久才會發現我?」
不知道何時出現的嚴雋,面無表情的凝視著她急轉的臉頰,沒有在她眸中發現預期的驚喜,反倒是厭惡的成分多了點。
兩天不見,從欣喜到厭惡……這小女人的轉變倒是挺快。
「你又來做什麼?」于晴絲毫不隱藏厭惡,火氣正旺的她,正愁找不到人來當受害者。
看樣子,這個小女人並不想念他。
「你不想我?」他問。
听到他這麼說,她的鼻子眼楮都快皺在一起。
這男人很習慣女人的想念嗎?
還是他淨是喜歡用這種語氣跟人說話,活似天下的女人,都該拜倒在他的長褲之下?
好吧!
就算……他真的很迷人,干嘛老是來招惹她……這個他口中的階下囚?
「我恨不得你永遠別在我眼前出現。」她用力甩開頭,看得出來她是真的這麼想。
嚴雋的眉間起了個小小的結,像是疑問,猜疑著眼前詭異的氣氛。
這兩天,他拼命想用游泳來發泄精力,可是她的身影還是會竄進腦海中,深的無法抹去。
而這個始作佣者,竟然還眼露凶光的說,恨不得他永遠別出現?
她之前眼里的溫柔眸光,她紅唇輕啟時的嬌吟輕語……才兩天的時間,她全給忘了?
他皺起眉頭,暗自下了決定。
他要這女人每天都出現在他的眼前。
在沒有預警下,嚴雋大步朝她走來,高大的身軀有著驚人的靈敏,輕易將她縴細的身子拉入懷中。
「還沒有女人這麼討厭見到我,你是第一個。」他霸道的將她固定在懷中,此時的他終于發現,這兩天心口的空虛,頓時被填的滿滿的。
「去你的大情聖。」他那該死的自以為是又復活,她口無遮攔的直罵著,推不開他緊箍的鐵臂。
「別說髒話。」他淡斥著,心里卻愈來愈欣賞她的直言快語。
「你以為一個階下囚能多有教養?沒被你逼瘋就不錯了。」既然推拒不開,于晴索性揚起頭直瞪著他。
從來不相信愛情的她,整個心里腦里都被這個男人攪得團團亂,這男人總是在她房里進進出出,她卻連逃的地方都沒有,煩死了!
早知道天壤之別的身份,他選擇的女人不會是她,她不該笨的打開心房讓他進駐,可是他卻像個鬼魅般,穿透她無形的心門,在里頭生了根。
「只要你肯承認想我,你就可以不用關在這個房間里。」反正,這個無人島全部都是他的,沒有交通工具,她哪里都別想去。
「我可以離開這里了?」她眼中閃動欣喜的眸光,刻意不去注意他所說的第一句話。
「于晴……」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名字,沒有溫柔,倒是多了些怒氣。
她存心要激怒他。
在明白想留下她的心情之後,他的在乎出現的很自然。
這個小女人讓他踫過之後,就念念不忘。
「如果我可以走了,就請馬上放開我,好嗎?」她疏離且客氣的笑著,謹記他剛才交代的禮貌。
「你是哪邊的耳朵听到你可以走了?是這邊?還是那邊?」他低下頭,在她的左耳吹吹氣之後,又在她的右耳吹吹氣,呵著她全身雞皮疙瘩又掉了一地。
「喂……」她左閃右閃躲過他的刻意挑釁,雙手直接捂住他的嘴,制止他繼續吹氣的動作。
「說過的話別馬上就忘了。」她終于得到空隙可以說話,晶眸里有著因他的攻擊而起的炫亮,頸項也泛起淡粉。
嚴雋滿意她貼近的距離,不做任何掙扎的乖乖靜音,同時極為滑頭地,伸出舌頭舌忝上她的掌心。
「你……」這個男人,氣的她說不出話來,只能急忙收回手掌。
是哪里不一樣了?
兩天前他的確霸道無理,執意奪取他想要的東西,可是此時在強取豪奪之外,他的眸中似乎有著異樣的需索,極欲奪取的不只是人,似乎……是心。
這短暫的接觸讓他輕嘆口氣,不但不能滿足他,反而讓他的手心也跟著刺癢,直想觸模印象中的美麗軀體。
才想著,忍不住要觸上她嬌女敕的臉龐,下一刻,他已將她的氣息納進胸中,挪出一只手,固定住她的後腦勺,深深的吻住她。
于晴驚慌的想退後,怎奈他的力道硬是大過她,緊閉的牙關輕易被挑開,除了自己驚天動地的心跳聲,提醒著他的存在之外,她根本制止不了他的入侵。
不只她的唇,還有她的心。
☆☆☆
一直到最後,她還是沒有說出他要求的那句話。
縱使如此,她終于離開了那個關她數天的小房間,來到帶著涼意的白色沙灘。
「固執!」嚴雋盯著她縴細的背影,語氣有掩不住的失望。
他以為用自由當禮物,她自然會讓他听到他想听的話,可是她只是用染了的眸子回瞪著他,半天吐不出一個字來。
而原以為早已冷透的心,竟莫名其妙開始自責,像這些天關著她,是他的錯。
「這里好美!」
于晴沖著他大喊,夜晚的沙灘帶著涼意,她赤果的雙足深陷在白沙之內,那柔柔細細的觸感,讓她興奮起來。
「夜正黑,你什麼都看不到,什麼東西美,你倒是說來听听?」他冷冷的問。
沙灘上的能見度甚低,除了皎白的月亮,最多也是屋邊的大型照明燈提供些亮度,哪能看到什麼?
不過,他倒真的能看見她臉上愉悅的光輝,還有那一雙雪白的足,讓人直想握在手心里。
「夜里很涼。沙子很冰,還有還有……」她小跑步到他身前,笑盈盈的臉甜膩的誘人,剛才被偷吻的怒氣早已消失,她指著天空。「星星美的不像話。」
她的臉笑的動人,可是他卻一陣氣悶。
「你怎麼了?」她好不容易可以到沙灘來透透氣,他干嘛裝出一臉備受傷害,莫非……他後悔讓她出來了?
「沒事。」嚴雋冷著眼說。
想到之前那些陪著他留在島上度假的女人,哪個不是因為能留在他身邊而興高采烈,只有她,是因為這片沙灘露出笑容。
他說沒事就沒事,于晴聳聳肩,不打算理會,只要不叫她回去就好了。
「我累了,要回去休息。」嚴雋漠然的說著,空無一人的沙灘上,料想她會沖過來拉住他的手,叫他別走……
「好啊,你先回去好了。」干干脆脆,毫不猶豫。
「我真的要走了。」他皺起眉頭,算是他大發慈悲,再給她一次機會。
「快走吧,我不會逃的。」她不但沒改變決定,還連忙揮手,像見不得他多留一會兒。
空氣中有三十秒的凝結。
「于晴,你過來。」嚴雋再度開口,語氣帶了些許挫敗。
不過才兩天,兩天的時間,就可以讓她把之前眼里的好感,全收藏起來?
是女人善變,還是他之前根本就是眼花了?
「你怎麼還沒走?」她一臉的疑惑,緩步移到他身邊。
又是這種語氣?
「你能不能離開這里,操控在我手上……」
「這一點我很清楚,你已經說了好幾次。」于晴嘆了一口氣,就是因為這樣,她才不肯進屋去,雖然他說會讓她在島上自由活動,誰知道這可惡的男人,會不會明天就改變決定,還是決定關她一輩子。
為了這一絲絲的可能性,她寧可在這里多待一秒鐘。
雖然燈光不太亮,但嚴雋還是可以從她眼里看到她的情緒……竟然是討厭?
「我不曾從女人眼里,看到這種光芒……」他伸出手,試圖觸踫她的臉。
不過這一次,于晴的反應倒是快的很,急忙退了幾步,逃到安全的距離外。
他面露凶光,沒想到,這女人還當真三番兩次想逃?
這個認知讓他相當不滿,他移動長腿,非得捉住她不可。
于晴的腦中響起警報聲,噢!別又來了。
屋里那個吻,已經快讓她搞不清楚東西南北,現在如果再來一次……她已經不敢想了。
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別再過來……」明知道無效,她還是說出一貫的台詞,看他雙拳緊握,看樣子是快被她的「叛逃」行為氣瘋了。
不過……瞧他這種長相與有錢的程度,應該多的是願意讓他吻到暈頭轉向的女人,他干嘛老是找她的麻煩?
「你最好自己過來。」嚴雋冷然說,緊握的拳頭不是想揍她,而是疑惑,自己為什麼這麼渴望她?
這樣的追逐……大約持續一分鐘。
「你別再追來,我過去、我過去總可以了吧。」
于晴停下腳步急喘著,在沙灘上跑步這種事,可真不是人能干的,她都快累癱了,怎麼這男人連口大氣都不喘?
嚴雋停下腳步,冷眼看著她的胸口,因為跑步而上下起伏,下月復又是一陣不舒服的緊繃。
「我過去可以,但是你得答應,不準吻我。」
她上氣不接下氣的談條件,撫著胸口感受自己如雷般的心跳聲,不僅僅是因為跑步,還有他此時的凝視眼神,讓她不自覺的心跳加速。
嚴雋挑起眉毛,絲毫不隱藏不悅,冷然不發一語。
看樣子是不同意了,于晴心想。
「你答應了,我才會過去,要不然我們可以在這里跑一個晚上。」話是說的很滿,但是她實在懷疑,她有那種體力嗎?
「過來。」他冷冷的說。
她搖頭。
「于晴,你過來。」這次,多了些不耐。
她仍舊把頭搖的像個博浪鼓似的,他什麼都沒答應,她為什麼要過去?
沉靜的夜空中,只剩下海浪的聲音,好不尋常的安靜……
「信不信我會剝了你的衣服,就跟第一天一樣。」
久久之後,他的聲音從空氣中慢慢飄蕩過來,冰冰的、冷冷的。
「那要你捉的到我……啊!」
于晴的膽子本來就大,神經也特粗,雖然感覺到他的威脅,但總以為可以撐個幾分鐘。
誰知道,她話才說完,嚴雋卻猛地撲上來,這一撞,兩個人都跌到沙灘上。
這人怎麼說來就來,敢情說,那剛才那些追逐……
「我是手下留情,你還以為我的體力那麼差、動作那麼慢嗎?」他熱呼呼的氣息,吹拂在她的頰邊,果然,他又唬過她這個小笨蛋。
「那你剛才都在耍我?」于晴小吼著,這距離太近,她不敢太放肆。
「是!」
這回答倒也爽快,不過,于晴的臉色可不好看。
「我真的覺得你太閑,怎麼不去辦辦正事,查查現在王吉人在哪里,早點還我清白,別讓我在這里讓你戲耍著玩。」
「你說完了沒?」看出她的怒氣,他的嘴角掠過難以察覺的微笑。
他怎麼可能讓她知道,就算不知道王吉的下落,他卻早已知曉她的無辜。
她瞪了他一眼,不打算回話。
「我可以月兌你的衣服了。」
什、什麼?
她的大眼明顯寫著訝異,腦中閃過他剛才說過的話……
「想起來了吧。」嚴雋拉下她洋裝的肩帶,薄唇很自然的印上了去。
這是什麼跟什麼啊?
她怎麼每次跟他的對話到了最後,不是被吻了,就是被吃了?
不過……算了,反正他霸道的不讓人拒絕,她也懶的掙扎。
又不是第一次,而且,感覺還不壞。
痹了?
縱使她肩部的肌膚滑女敕的讓人舍不得停下,她沒有反抗的動作還是讓他意外。
「輸了,當然就認栽。」看出他眼中的疑問,她干咳了兩聲,微微挑眉解釋,說的是她剛剛說過的話。
如果你能捉到我。
他的眼里閃過訝異,似乎對她的爽快有些不確定,不過……他喜歡她的個性,自然的讓人驚艷。
「謝謝你的邀請,不過,我寧願在房里。」他低啞著聲音說,因她坦然願意接受他的「處罰」,感到月復部又是一陣緊縮。
話雖如此,他更將她壓緊,狠狠將她全數埋進他的陰影里,從唇到頸、從手到胸,薄唇一點兒都不放過的將她吻遍。
于晴突然覺得自己吃虧了!
在他的唇又回到她的唇上時,這個念頭冷不防閃過她腦海。
為什麼都是他吻她,難道她沒有回吻的權利嗎?
她一向是身體力行的人,于是,她狠狠的含住他的唇,依樣畫葫蘆的舌忝舐著他的唇片,听到他低聲悶吼。
「你學的挺快。」嚴雋的自制力拉起警報,急忙拉開兩人的距離,抵著她的胸急喘,試圖平復未曾失控的。
「謝謝。」她適度的展現禮貌,畢竟,他的吻嘗起來還不算太差,甚至還挺好的。
雖然她對于兩人相處的模式覺得奇怪,反正感覺還不壞,倒也不需要計較這麼多。
這是她一貫的生活方式與理念。
對于眼前這個男人,除了知道他的名字、他很有錢、很霸道。也很冷酷之外,其他的,她一無所知。
不過,她一向是過一天、算一天,至于什麼天長地久,或是什麼山盟海誓,對她來說並不重要,只要,現在她覺得不錯,那就好啦。
話雖如此,總是有些事得知道一下,也有個心理準備。
「你有沒有女朋友?」于晴揚起晶亮的眸,等著他的答案。
「沒有。」嚴雋的回答干淨利落。
她的眸里閃著愉悅,難道……這才是老天爺要賞給她的禮物嗎?
「不過,我有未婚妻。」如果他答應與林靜芳聯姻。
像是被顆大石頭從頭頂砸了下來,轟轟地,好一下子,她才有了反應。
「知道了。」她再度露出笑容,不過這次少了些真心。
有未婚妻還吻我?這天殺的男人!完全跟紀浪一個模樣,老把女人當成玩具。
嚴雋微挑眉。
就這樣?沒有生氣、沒有憤怒?
「那你還同意我月兌你的衣服?」他難得禮貌的詢問著她的意見,只是想知道她的想法,無論答案是什麼……他還是會月兌了她的衣服。
「我說過了。」于晴聳聳肩,一臉他很不受教的表情。
這是代表她同意?
嚴雋皺起眉頭,再度對這小女人的腦袋瓜里、裝了些什麼東西感到好奇。
「願賭服輸,有什麼好意外的?」于晴給他一個大白眼。「這只是打賭罷了,反正該對未婚妻負責的人又不是我。」
她對「第三者」這個身份沒有興趣,也知道要將剛冒出頭的愛情給收回去,不過,就算要退出,也要眼前這個男人同意才行。
由這幾天的相處模式看起來,她大概沒有退出的機會,這男人霸道的不听別人說話,而身為階下囚的她,除了緊守一顆心不讓它淪陷之外,大概沒有其他拒絕的方法。
嚴雋的臉,有一分鐘的漠然與不可置信,而後,轉為哈哈大笑。
這小女人的思考邏輯,比他所有的商業合約還要難理解,或許,他得用一輩子的時間,才能搞懂她在想什麼。
渴望了解她的想法,甚至超過……
天啊,這可是破天荒第一回,這小女人不知不覺散發的魅力,真是超乎他的想像。
「回房去吧。」
他輕輕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有種他沒發現的承諾意味,悄悄漾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