餅險灘,越斷崖,一路提心吊膽。兩人沿山路前行,在尺把寬的小徑上忽升忽降,腳下便是深不可測的懸崖。而谷底是驚濤駭浪的轟鳴,頭上是呼嘯而過的勁烈江風,逼著他們不得不靠近一側的岩根,小心前進。偶爾會踫落一、兩個碎落的石頭,那石頭便如飛墜九天,很久以後才見到它落進江心激起浪花。
山路不僅狹窄崎嶇,而且十分滑腳,每一步都要萬分的小心。殷淇不敢向下看,她第一次懷疑自己有很嚴重的懼高癥。但是她不敢告訴斯農格桑,因為他知道了一定不造成她繼續往前走的!
斯農格桑看了看天色,「好,從天梯爬上去,差不多就到了!」
「爬上去?」殷淇懷疑地看了看旁邊掛在峭壁上那直入雲霄的「天梯」,追問了一句︰「你是說從這里爬上去?」
由粗鐵線和粗麻繩從懸崖頂端吊下,連結起一條長長的天梯,在她面前顫巍巍地晃著,似乎在嘲笑她的膽怯。
他不是在開玩笑吧?殷淇抬頭努力地往上看,但仍然看不到天梯究竟通往何處。她吞了一口口水,「這……究竟有多高呀?」
「高不是問題,只要妳有毅力,一定可以爬到頂端的。」斯農格桑鼓勵地笑了笑。
殷淇也努力地擠出一個笑容,笑容十分難看,但現在她已不在乎。「我……我有懼高癥……」
「什麼?」斯農格桑明顯地一愣,他想了想,又道︰「只要妳努力地往上爬,不要向下看就沒有問題了!」
「可是……」殷淇仍然猶豫著。
「原來妳連這都怕呀?」斯農格桑腦筋一轉,用話來刺激她,「我還以為妳為了救自己心愛的人,什麼困難都不怕,就算要妳去……」
「誰說我怕了?」殷淇挺起胸,倔強地道,「不就是天梯嗎?就算是通往地獄我都不怕,更何況還是通往天堂的呢!」她雙手緊緊抓住天梯兩側,腳一步一步往上踩。
走了兩步,她便覺得天梯晃得厲害,手緊緊抓著繩子不敢放開。
「不要怕,繼續往前走!」下面傳來了斯農格桑的叫聲,「我會在下面保護妳的!」
「不行,我……」她慌忙退下來,抿著嘴不知所措。
斯農格桑搖了搖頭,又繼續刺激道︰「害怕了?我就知道妳沒膽子,還是趕快回去吧!蹺著腳坐在電視機前面吃著爆米花和冰淇淋,那才是妳應該過的生活!」
「我不是害怕!」殷淇嚷道,她的臉已經無法變得羞紅,只因為早已蒼白得可怕。「我是……你先爬,我在後面跟著……不然我會迷路……」話說出來,連她自己都覺得牽強,這天梯是唯一的一條路,何來迷路之說?于是,她不待斯農格桑發話,推了推他,「快啦,你先上去,我跟著你!不會是你不敢爬吧?」
「好吧!」看她到這個時候還要逞強,斯農格桑只得嘆一口氣,雙手一用勁,躍上三米高。
殷淇吃驚地看著斯農格桑像只敏捷的猴子一般攀上高處,不禁暗暗沮喪。明明一樣是人,為什麼他就能這麼輕松地爬上去?
看到殷淇毫無動靜,斯農格桑忙扯著嗓子關切地問道︰「怎麼了?要不要我下去幫妳?」
「不用了!」殷淇忙擺擺手,「不是說不能往下看嗎?你怎麼違反規則呀?」
斯農格桑好笑不已,「我和妳不一樣,我是爬慣了的!對了,妳就當腳下的一切都不存在,每一步都像踏在平地上。」
「我又不是神仙!」殷淇低聲咒罵著,重新開始往上爬。
看到殷淇努力的模樣,斯農格桑微微一笑,又繼續爬,不一會兒便已登上梯頂。他朝著不遠處的殷淇叫道︰「加油!我已經到了,妳再爬一會兒就能和我一樣,取得最後的勝利了!」
殷淇只覺得手心冒汗,差一點就抓不穩。斯農格桑的聲音讓她精神為之一振,正想繼續向上爬去,忽然腳下一滑,差點往下落,幸虧她手上抓得緊,才幸免于難。
斯農格桑被她的尖叫聲嚇了一跳,心也為之一提,看到她沒事,才松了一口氣。「不要怕,沒事的,繼續努力!」他臉上也是血色盡褪,早知道就不該帶她來這種地方,他應該一掌劈暈她,就算是她一輩子生他的氣,他也無怨無悔。
殷淇余悸未消,一張臉已全然變色,兩手死死抓著繩子,不敢再空出一只手往上攀援,她只覺得兩腿發軟,使不出一絲力氣。往上爬她後繼無力,往下退更是失去勇氣,她處在進退兩難之地,不知該如何是好。
「小淇!小淇,妳沒事吧?」斯農格桑擔心地看著她,可是他又不能下去幫她,看著下方江水的洶涌,他第一次有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我……我好怕……」殷淇終于肯承認自己心里深處那種由衷的恐懼,淚光盈于眼眶處,卻始終沒有哭出來。她此刻已忘了如何哭,唯一的想法便是趕快離開這里。她不要再看到這深入雲霄的兩壁及奔騰的江水,她懷念家里溫暖的被窩,懷念可以隨時伸個懶腰的感覺。也許斯農格桑說的對,那才是她的生活!
「小淇,妳想想小非,妳只要再多爬幾步就可以見到他了!妳不是很想念他嗎?妳經歷這麼多困難和挫折不就是為了找到他嗎?妳怎麼可以這麼輕易就放棄了呢?」斯農格桑心急不已,看著呼嘯而過的大風吹動殷淇的衣服,他的心就抽痛不已,害怕她就這樣消失不見.不知什麼時候起,這個突然闖進他生活中的女孩已深深地牽動他的心,她的每一個動作都會讓他屏息,每一句話都銘刻在他內心深處。
「小非……他是個壞蛋……我不要找他了!我要回家……」殷淇搖著頭,委屈的淚水終于流下。她好恨余梓非,不顧她的擔心和害怕,獨自一人就跑到這充滿危險和未知的地方。
「你現在已經爬了這麼高,往下退比往上爬更為艱難!妳想想小非吧,他一定不希望妳有事,也許他現在就在我們的前面,默默地為妳祈禱……」斯農格桑只覺得心頭梗著什麼似的,如果殷淇真的是他的阿仙,他絕對不會讓她天涯海角地尋找自己,他會守在她身邊,時時刻刻地保護著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只可惜她不是……
殷淇傷心地看著斯農格桑,「不可能的!他不懂得關心自己,也不懂得關心別人。這個世界上已經沒有人關心我了,我是死是活也沒有人管……」
「怎麼可能……那妳父母呢?他們也一定希望妳平安回去吧?」斯農格桑絞盡腦汁想勸服殷淇。
「他們早就不管我了!一年也難得打一次電話給我……」殷淇想起這些,心頭更是一酸,只覺得萬念俱灰,世上再無值得她留戀的事。
「不會的!至少……」斯農格桑看著她的表情和從繩子上微微松開的手,暗覺不妙,慌忙月兌口而出,「至少還有我啊!我不能沒有妳的!」
丙然,殷淇的心魂一下便被他的話拉了回來。「你……你說什麼?」
事已至此,斯農格桑不再隱瞞自己的心事,如實說了出來︰「我愛妳!殷淇!我愛妳!我好希望能替妳承受這一切,因為我不能失去妳,我不能沒有妳,我不能忍受失去妳的痛苦!」
殷淇呆呆地看著他,手腳不知何時充滿了力氣和信念,她不再遲疑,一步一步向上攀去,她的腦子里沒有任何雜念,唯一的念頭便是堅持!
左手握繩……抓緊……右手握繩……抓緊……左腳往上踩……右腳住上踩……左手握繩……抓緊……
如此反復,她終于看到斯農格桑的身影,然後踏上了平地。
她的心中一直繃得緊緊的神經也為之一松,這時她才感到全身早已被汗水浸透,雙腳也軟軟的,不停地發抖。
「小淇……」斯農格桑全身都輕松下來,腦子里一片空白,只知道喃喃地念著她的名字,「小淇!」
「斯農格桑!」殷淇緊緊地抱著斯農格桑,也許只有這樣,她才不會疲軟地倒在地上,她才會感覺到有依靠。「斯農格桑,我的腿好軟……一直在發抖……」
斯農格桑也緊緊抱著殷淇,他的心里沒有任何雜念,只有危險過後的狂喜和安心。他抱著殷淇,仿佛抱著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
還沒等他們從興奮中回復過來,幾個穿著怪異的人已一步步地逼近他們,用長長的尖矛指著他們,讓他們不敢亂動。
那幾個人皆是光著上身,只著一條白色長褲和亮皮靴子,並將長發扎成一條條的長辮,然後用各色油彩涂在臉上和上身著的皮膚上,在微微發黑的夜色中顯得特別詭異。
只有站在那幾個人中間的一個身形頗為矮小的人,穿著和淺水村的人一樣的服裝。
殷淇用眼神無聲地詢問斯農格桑,斯農格桑倒顯得冷靜,他用身體護著殷淇,對著那個身形矮小的人裝熟稔。「你好!大家都是一家人,我是淺水村的斯農格桑,她呢,別看她穿的是外族的衣服,其實她是我的阿仙……」
那身形矮小的男子立刻截斷他的話,「無論是什麼人,將外族人帶來炎火村的,就只有死路一條!」他將手一揮,「將他們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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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幾個如魑魅魍魎一般的村民動作十分敏捷,不一會兒便將斯農格桑和殷淇嚴嚴實實地綁在廣場上的大木樁上,然後在他們身邊堆滿了稻草。
「老鄉,老鄉,不要這樣子嘛。」斯農格桑仍不死心,不斷地和他們套交情,「大家都是一家人嘛,好歹在美女的面前不要那麼不近人情是不是?」
只可惜,他們就像又聾又啞似的,什麼話也不說,做完那矮子吩咐的事便一同散去。
天上掛著一輪明月,四周吹著蕭瑟的風。雖然已至炎熱的夏季,但是在炎火村中卻彌漫著一股清冷的涼氣,直透心扉。
殷淇看著空蕩蕩的廣場,涌起了一股不祥的預感。她沖著離她不遠處,和她一樣被縛著的斯農格桑問道︰「斯農格桑,他們把我們綁在這里做什麼?不會真的是要等到明天就把我們給燒了吧?」她佩服自己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情猜謎。
斯農格桑看了她一眼,打趣道︰「妳喜歡紅燒還是燻烤?我跟他們說說去,我想他們應該會滿足我們最後的要求吧。」
殷淇的笑容凝結在臉上,「老天!懊不會讓我猜對了吧?現在可是二十一世紀的文明社會,哪里還有這麼血腥暴力的事情啊?」
斯農格桑嘆了一口氣,「這里是炎火村,他們可不管什麼是文明,什麼又是暴力!他們有他們的村規,有他們做事的方法。」
殷淇不解地問︰「可是我們又沒有觸犯他們的村規,又沒有得罪他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們?」
斯農格桑若有所思地道︰「原本他們是不會這樣的,這次……我想這里一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大事?」殷淇的心頓時提了起來,「會不會和小非有關?」
斯農格桑一听到她提起余梓非,只能苦笑著搖搖頭.
殷淇也想起在天梯上發生的事,惴惴不安地問道︰「斯農格桑,在天梯上……你那時說的話……都是騙我的吧?」
斯農格桑抬頭看了看天空的明月,「如果我們現在優閑地喝著茶,我會告訴妳,我是在騙妳的,我是為了鼓勵妳才說那些話。可是現在我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得過明天,所以我不想說謊。」
殷淇不是傻瓜,頓時明白了他的意思。她淒然一笑,「斯農格桑,你是我所遇到的全世界最好的男人,如果我不是已經有了小非,我一定會選擇你的!」
斯農格桑不禁微笑,在她心目中,他能有這麼高的地位,他已經滿足了。他充分地享受著和殷淇在一起的最後時光,他的心中沒有任何醋味,能和殷淇死在一起,他覺得自己比余梓非還要幸福.
「雖然我不可能當你的阿仙,但是無論如何,和你在一起我真的覺得好開心、好幸福。就算是平時斗嘴,都是生活中的一種樂趣!」殷淇沖著斯農格桑笑了一笑,「而且我知道無論是在天堂還是在地獄,斯農格桑你都會一直這麼保護著我的,是嗎?」
斯農格桑點點頭,他很高興殷淇這麼了解他。他很清楚地明白,愛一個人並不是一定要得到對方,能相互了解已是內心深處最美好的激蕩。
他們就這樣默默地看著對方,準備享受這最後的美好。
就在這時,他們身後響起了一陣笑聲;一個少年抱著肚子笑得站不起身來。
「央追?你怎麼在這里?」斯農格桑又驚又喜。
那個男子果然就是尖嘴猴腮的少年央追。他忍著笑跑到斯農格桑身後,一邊幫他解開繩索,一邊笑道︰「我當然是來救你們的啦,難道是來吃燒烤嗎?」
斯農格桑手上沒有了束縛,立刻沖過去幫殷淇解開繩索。
「哇,沒想到你們倆臨死前,居然還郎情妹意,樂不思蜀呢!」央追笑得很好,完全一副小人的模樣。
「壞蛋!居然躲起來偷听我們講話!」殷淇用力地敲了一下央追的頭。
央追揉著頭,大呼冤枉。「我是為了救你們才躲起來的,又不是故意的!」
「那也不行!非禮勿听你懂不懂?一點教養都沒有!」殷淇白了他一眼。
如此危急的當口,他們怎麼還有空吵嘴?斯農格桑忍無可忍地打斷他們的吵鬧。
「你們先別吵了,離開這里以後,我們就算圍著一起吵個天翻地覆也沒人管!」
三個人正欲離開,卻發現月光下出現了一群群的人影,他們高舉著火把,將三人團團圍住。
央追哀呼一聲,「這回慘了,連我都要變成紅燒豬頭了!」
「果然有同黨!」說話的又是那個矮子,「給我抓住他們!」
果著上身的族人們面無表情地將三個人綁回柱子上
殷淇看到那矮子就火冒三丈,「我們究竟哪里得罪你們了,為什麼要燒死我們?」
「你們闖進炎火村,就已經觸犯了我們,觸犯了我們偉大的摩拉神!」那矮子咬牙切齒地道。
央追冷笑著道︰「偉大的摩拉神可沒有你這麼不講道理呀!」
「你說什麼?」那矮子的臉色霎時變得很難看。
斯農格桑怕他們惹得那矮子更為生氣,忙改變話題︰「我們只是來這里找人的,並非有意觸犯你們,請你看在我們同是摩拉族人的份上……」
那矮子一听他們是來找人的,便立刻追問︰「找人?找什麼人?」
殷淇忙道︰「是一個叫余梓非的男人,你見過他嗎?」
「余梓非?」那矮子一愣,「他是妳什麼人?」
「他是我男朋友!」殷淇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
那矮子驟然變色,周圍的族人也是護論紛紛。
斯農格桑立刻覺得不妙,但已經遲了。
那矮子忽然手一揮,下令道︰「他們都不是好人,燒死他們!」
「可是尼瓦村長還沒同意……」
果著上身的族人們面面相覷,手舉著火把卻遲遲不敢動手。
「你們這些沒用的家伙!」那矮子惱怒地奪過火把,欲親自動手點燃那些稻摹。
三個人看到即將燃起的稻草,心驚不已。這把火燒下去他們鐵定成焦炭,比紅燒什麼的還要更嚴重十倍!
「扎奈!」一聲凌厲的叫聲驟然響起。
那矮子的手一頓,停在半空中。
三人仿佛從鬼門關轉了一圈回來,皆松了一口氣,看向來人。
那是個威嚴的中年男子,身材不高卻很是硬朗,留著短短的三分頭,臉上沒有絲毫的笑容。
看旁人對他恭恭敬敬的樣子,斯農格桑暗暗猜測,他應該就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尼瓦村長.
丙然,那矮子扎奈慌忙走到尼瓦村長身邊,抹了一把汗,支支吾吾地道︰「尼瓦村長,他們……他們都不是好人,連摩拉神都要降罪于他們,所以我才出此下策,請尼瓦村長原諒。」他在炎火村的人面前就像一只張牙舞爪的老虎,可是在尼瓦村長面前,卻比一只小白兔還要乖。
「尼瓦村長,你別听他胡說,我們都是好人!而且他們倆和你們一樣,都是摩拉族的人!」殷淇趕快辯解。
「沒錯啊,摩拉神什麼時候說要降罪于我們了?」央追不甘地加了一句。
扎奈的臉忽紅忽白,訥訥地說不出話來。論到嘴皮上的功夫,他是遠遠及不上眼前這三個人。他心知肚明,這三個人絕對是不簡單的貨色,如果就這樣放走他們,一定是後患無窮,所以他費盡心思想鏟除他們。
尼瓦凌厲的目光掃了他們三個人一眼,最後停留在殷淇臉上。「妳是漢人,妳來炎火村做什麼?」他的聲音不大,卻甚是雄厚威嚴。
「他們是來找余梓非那個婬賊的!」扎奈忍不住指著她說道,「她自稱是余梓非那個婬賊的女人!」
「哦?」尼瓦倏然一驚,直直地打量起殷淇來。
殷淇三人更是臉色大變,不明白扎奈為何口口聲聲稱余梓非為婬賊。
殷淇轉過頭去問斯農格桑︰「你們摩拉族有這種罵人婬賊的特殊癖好嗎?」
斯農格桑搖了搖頭,心中暗叫不妙,想來這余梓非定是在炎火村中做了什麼見不得人之事。于是他看向尼瓦村長,緊張地問︰「尼瓦村長,請問余梓非現在在哪里?」
尼瓦冷哼一聲,別開臉去。「我們也在找他!」他此刻的臉色,任誰都看得出他那滿腔怒火。
「那你放開我們,我們大家一起去找他好不好?」殷淇輕輕轉動被綁得生疼的手腕,她雖然滿肚子疑惑,但是听到尼瓦村長他們也在找余梓非,便知道他仍然好好地生存在這個世上,心中的擔憂也放下一半。
尼瓦立刻否決,「不用了,有你們在我手上,我還怕他不肯出來見我嗎?」
三人皆是面色一變,這不是擺明了要拿他們當人質?
央追故意夸張地叫囂道︰「尼瓦村長是吧?看你氣得瞪眼楮、吹胡子的,是不是那余梓非拐跑了你老婆還是你女兒啊?」
沒想到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變得更難看。尼瓦立刻暴跳如雷,咬牙切齒地看著三個人,撂下狠話來。「不錯,他的確拐跑了我的女兒小孜,所以在沒有找到他們之前,我絕對不會放你們走的!」說完,他一甩衣袖,快步疾速離去。
斯農格桑和央追面面相覷,殷淇卻呆住不動,有如失去了魂魄。她無法理解也不想理解尼瓦話中的涵義,余梓非怎麼可能會拐跑他的女兒?這其中一定是有什麼誤會,一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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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農格桑三人被關在柴房里,只有一份難以下咽的飯菜以供果月復,想來那尼瓦村長不會輕易讓他們餓死,但也不想讓他們活得輕松。
盡避如此,斯農格桑還是將飯菜遞到殷淇面前,擔心地看著她。「先吃點東西吧,不然妳會無法支撐下去的!」
殷淇忽然一把抓住斯農格桑的手,「斯農格桑!你告訴我,那個村長是騙人的!小非不可能做這種事的,是不是?」
斯農格桑欲言又止,想了想,才緩緩地道︰「在沒有找到小非之前,我們不要做任何猜測,好嗎?」
央追卻唯恐天下不亂,在一旁加油添醋地道︰「不過看那個尼瓦村長氣成那個模樣,倒也不像是在騙人!再說男人嘛,做出這樣的事也算正常吧,哈哈……」
斯農格桑一腳踹向他,警告性地瞪了他一眼。「閉上你的臭嘴!」
殷淇臉色驟變,心亂如麻,但她定了定神,還是听從了斯農格桑的話。「不錯,在沒有找到小非之前,我不應該懷疑他的!」
斯農格桑嘆了一口氣,又遞上飯菜,勸道︰「多吃點東西,妳才有力氣去找小非問個清楚呀!要是在沒有找到他之前就倒下來,妳就什麼答案也找不出來了!」
殷淇怔怔地接過飯菜,「可是我們被關起來了,怎麼去找他?」
央追忽然得意地一笑,用大拇指指向自己的鼻尖。「妳知不知道我是誰?」
殷淇橫了他一眼,「橫看是個痞子,豎看還是個痞子!」
央追用力地一拍掌,「沒錯!雖然我不像個好人,但是在最關鍵的時候卻能獨當一面!」說著,他不知從身上的哪個角落抽出一根細長的鐵線,然後對著殷淇眨了眨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