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士煒喜歡她?
怎麼可能呢,他之前欺負她都來不及了,一張嘴巴也壞得要死。
「一定是佳佳那家伙在騙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桑悅突然大喊,厚!吧嘛告訴她這種事啦。
以後她看到韓士煒,手跟腳都不知道要擺哪里了。
「妳說誰騙人?」低沉男聲突然從她身後冒出。
「喝!你干嘛躲在這里嚇人啊!」說人人到,韓士煒突然出現,嚇得她臉上飛來一片紅,額頭冒出冷汗。
「我沒躲在這里嚇人,我的店就在這里。」韓士煒指指他超有格調的工作室招牌,證明自己沒唬她。
ㄟ……對耶,回家的路這麼多條,她怎麼會不知不覺走到會經過他的店的這條路?
「剛才在店里看到妳一個人邊走路邊喃喃自語,所以才出來看看。」其實他是想出來跟她聊天。
「喔,謝了,我沒事。」
桑悅開始不自覺地避開他的視線。佳佳剛剛跟她說的那些話,像跑馬燈似的在她腦子里繞啊繞。
「妳為什麼這麼緊張?還流這麼多汗。」桑桑今天是怎麼回事?平時看到他並不會臉紅啊。
「發燒了嗎?」韓士煒伸出手要模模她的額頭。
「我沒事!」他的手被她躲掉。「你快去忙你的,不用管我了。」厚,很雞婆耶。
「妳今天真的很怪。」撫著下巴,韓士煒的眉頭愈皺愈緊,以為桑悅生病了。「妳等我一下,我回店里交代一下,就送妳回家。」
「拜托,我家就在這附近耶,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自己回家就行了。」他送,她更尷尬。
「妳怎麼這麼固執!」他有點生氣。
「你才固執咧,我要回家了,拜拜。」說完,桑悅一溜煙地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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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原本想乖乖窩在計算機前的桑悅,被逼著放下才完成四分之三的分子生物學報告,被母親大人拉去和韓媽媽逛家具賣場。
理所當然的,韓士煒開著他那輛黑色頂級房車,成了她們的司機。
唉,不想見面的時候,怎麼就偏偏一天見好幾次!?
「你們搬回來快一個月了,怎麼到現在才在買新床?」
一面逛著各種琳瑯滿目的家具,兩位媽媽口中的閑聊一直沒斷過;和她們相比,尾隨在後的桑悅刻意跟韓士煒保持距離。
「因為搬家的時候,士煒從舊家搬過來的床原本還好好的,可是不知道怎麼回事,前幾天竟突然壞掉了,所以今天才要麻煩妳和桑桑陪著出來挑組新床及寢具。」
「桑桑,你們年輕人的眼光比較好,也比較接近,待會兒就幫忙給士煒意見,替他選張新床。」
韓媽媽突然轉過頭來,用和藹的笑容對著她說,害她就算心不甘情不願,也非得笑嘻嘻地點頭笑答。
「沒問題。」
「老媽,我的眼光也不賴啊。」韓士煒發出只具微薄效力的抗議聲。
「你每次為自己選的床都是硬邦邦的,沒有半點顏色,哪比得上桑桑的眼光。」
嘿嘿!沒想到自己家的媽媽老對韓士煒偏心,而韓媽媽竟互補地對自己較偏心,一人一個,還滿公平的。
「我會盡量幫忙的。」
比了一個YA的手勢,桑悅愉悅地瞟了眼站在自己身旁的男主角一眼。她會盡量幫他選張最丑、最不舒服的床,趁機整他。
誰叫他要造謠喜歡她,讓她很尷尬,ㄋㄟ。
結果不知道是因為賣場太大或是假日來的人潮太多,桑悅的母親大人以及韓媽媽兩人不知道逛到哪一區時,就和她及韓士煒失散了。
「韓士煒,你來看看這張床你喜不喜歡?」
到了寢具區,桑悅一個人坐在一張床組上,試試它的柔軟度,雖然本來壞心的想幫韓士煒挑張最不舒服的床,但是仍抵不過自己的良心,她很認真且確實的在幫他挑床。
「我不喜歡整張床看起來花花綠綠的。」韓士煒一句話就否定,對桑悅的審美觀顯然無法苟同。
兩人昨天的和平相處宛如一場夢,每次對同一件事情的意見總是相左。
厚!這個臭韓士煒,難道不知道要讓讓女孩子嗎?
「難道你要整組寢具都是白色的嗎?搞得自己像睡在醫院的病床上。」桑悅不爽地在嘴里咕咕噥噥。
「妳說什麼?」
「什麼?我剛剛沒說話啊,你不喜歡顏色多的,那這張深藍色的床你應該滿意了吧?」
桑悅趁裝傻時換了旁邊另一組床試坐,要不是看在韓媽媽的面子上,她才不想理他咧。
「看起來還不錯——」
現在桑悅坐在床上試試床的彈性,而韓士煒正站在她的前面,極認真的打量著這張床。
只是,他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一個經過他身邊的人不小心擦撞了一下,那力道不大不小,卻剛好讓他整個人失去重心往前倒。
「小心!」當韓士煒喊出口時,已經來不及了。
「啊!」
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桑悅還來不及反應就被韓士煒壓倒在床上,兩人形成了一幅非常尷尬的畫面。
兩人四目相交,當場愣住,不知所措;她看著他,而他也看著她;她眨眨眼,他也跟著眨眨眼。
桑悅這下子臉比昨天更紅了,而且在這麼近的距離看他,她突然發現韓士煒那雙會電人的眼楮真的好迷人。
她的心在狂跳。
「媽媽,為什麼那個姨姨跟叔叔可以躺在床上玩?妳不是叫我不可以跑上床去嗎?」
一句無心的童言童語扯回了桑悅的神智,天啊!這里可是人潮洶涌的大賣場,也就是俗稱的公共場所。
「韓士煒!你快給我起來,大!」
桑悅紅著臉又喘著氣趕緊推開韓士煒,除了丟臉丟到太平洋之外,她這個高知識分子竟然帶給剛剛那個小朋友不良示範。
「剛剛有人撞到我。」
韓士煒很簡明扼要的解釋,但他的呼吸因為剛才觸踫到的柔軟身軀而一時大亂。
「那你干什麼不快點起來!」
「那妳為什麼不快點推開我起來?」
「我——我——」
桑悅被堵得說不出話,她心虛且結巴。
厚!韓士煒這家伙每次一到緊要關頭,口才倒是好得不得了。
「哎啊,原來你們兩個已經在這里挑床了,還以為你們兩個跑哪去了。士煒,有挑到喜歡的床嗎?」
桑悅母親大人的大嗓門適時地在兩人耳邊響起,免除了同個話題繼續爭辯下去。
「桑桑,妳的臉怎麼紅成這樣?」細心的韓媽媽發現桑悅臉上不尋常的紅潤。
「就這張吧。你們在這里稍等一會兒,我去結帳。」
不知道是無心還是踫巧,韓士煒在這時適時出聲,恰好解除了桑悅不知道該如何回答的窘境。
意識到他決定買的是那張兩人一起躺過的大床,桑悅的目光竟不自覺地往韓士煒離去的偉岸背影望去,一下子恍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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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士煒的車才剛停在她家門口前,先下車的桑悅就看到老爸匆匆忙忙地從家里跑了出來。
「爸,怎麼啦?」看老爸一臉慌張,再嚴重一點,好像要哭出來了。
「桑桑的爸,你這麼慌張是要去哪里?」桑桑的母親大人也覺得不大對勁,老頭子平日都一副很悠閑的模樣啊。
「十字——十字不見了!」章老爸氣喘吁吁的說。不知道是誰出門時沒把門關好,讓十字跑了出去。
「章伯伯,你先別急,先想看看是什麼時候發現十字不見的。」韓士煒也下車關切。
「對啊,爸,你快想想。」這下連桑悅也急了。十字那麼胖,萬一在外面被不肖之徒抓去煮……
完蛋了!她不敢繼續想象下去了。
上次她才在介紹美食的電視節目中看到,在中國的廣東省有個叫汕頭的地方,貓肉是道很有名的冬令食補。
「我剛才回來時好像還有听見貓叫聲,看電視看了一會兒後,突然想說怎麼都沒看到十字,再找牠的時候,才發現牠不見了。」章老爸平復下緊張的心情,冷靜回想。
「那十字應該還在附近,大家分頭仔細找找,應該找得到。」
「媽,妳跟章伯母還有章伯伯在小區附近找我,我跟桑桑到遠一點的地方去找。」頭腦冷靜清楚的韓士煒頓時成為大家的總指揮。
大家听話地點頭。「好,那我們就分頭去找了。」
「桑桑,妳跟我來。」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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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找了很久之後,桑悅突然看到一只毛色跟體型跟十字很像的貓躺在路邊的巷子口曬太陽。
「十字!」桑悅興奮的往牠沖去,她以為找到十字了。韓士煒也跟著她跑去。
「是不是?」老實說,他從來沒認真看過她家的十字長什麼樣。
「不是。」桑悅失望的搖搖頭。走近看清楚後,才發現自己因心急而認錯了。
像歸像,卻少了十字最重要的正字標記。
「十字的額頭上有個像十字的胎記,所以我們才幫牠取名叫十字。」唉,她好失望。
「沒關系,我們再找,一定會找到牠的。」拍拍她的肩膀為她打氣,韓士煒出奇的有耐心。
「嗯。」有人在身邊安慰,桑悅覺得好感動;她好擔心十字會出事,畢竟這里是熱鬧的東區。
「走吧,我們到下個路口找,提起精神。」
「這里車這麼多,十字又不會過馬路。」想到這里,她的臉又垮了下來,變成苦瓜。
「放心,牠的主人那麼聰明,我想牠也笨不到哪里去。」他不想看到苦瓜臉的桑悅。
「這哪有關系啊,但還是謝謝你。」雖然韓士煒的說法有點牽強,但還是起了小小的安慰作用。
她的苦瓜臉不見了,露出些許陽光。
突然間,他們附近響起一聲刺耳的煞車聲,引起所有人的注目,也包括她跟韓士煒。
「媽的!怎麼有一只胖貓在這里!」車主用力甩車門下車後,大聲咆哮。
胖貓?難道是十字?!
兩人互瞪著彼此,心里想著的是同一件事。
幾乎是同一時間,兩人拔腿沖過去。
確定自己看到的真的是十字,而且是躺在血泊中正吐著血的十字,看到這一幕,桑悅簡直快抓狂了。
「我們快送十字到動物醫院。」雖然受到的震驚不亞于桑桑,但韓士煒仍舊維持自己的冷靜,做出判斷。
「這只胖貓是你們養的嗎?要關好嘛!」
肇事車主不知檢討,還在旁邊無所謂的說著風涼話,卻不知自己這行為已惹怒了對方。
本來大哭中的桑悅一听肇事者竟敢說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她擦干眼淚,用憤恨的眼神瞪著他,雙拳握緊,用盡全身力氣大喊——
「你這個眼楮月兌窗的大混蛋!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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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們現在在動物醫院,醫生正在替十字急救。」在手術室外,韓士煒先打了電話聯絡幾位長輩。
「……好,我會照顧她,有事我再打電話回家。」他看了一眼呆坐在椅子上的桑桑,然後掛了電話。
他坐回桑桑旁邊的椅子,陪她一起等。
「餓不餓?我去買點吃的給妳。」
「我吃不下。」桑悅搖搖頭,視線從沒離開過手術室房門,她要等十字一起回家吃晚飯。
「你餓的話,就先回家吃飯吧,這里有我就可以了。」直到今天,她才見識到韓士煒是一個多麼冷靜沉穩的人。
如果沒有他,當她看見十字血淋淋的樣子,一定只會無措的蹲在旁邊哭。
听了她的話,韓士煒不發一語地起身走了。
餅了二十幾分鐘後,他回來了,手上多了一袋食物。
「你不是……」看到他又回來,桑悅有點訝異。
「不餓的話,就喝一點牛女乃。」他從塑料袋里拿出一瓶微波過的鮮女乃給她,順便替她打開插上吸管。
「謝謝。」接過鮮女乃,說不感動是騙人的。
有他在的空氣,好像多了種安心的氣味。
「我可不想十字沒事,反而是妳有事。」咬著手中的紅豆面包,韓士煒用開玩笑的語氣對她說。
她的精神太緊繃了。
「烏鴉嘴。」她皺皺鼻,喝下暖暖的鮮女乃,全身跟著溫暖起來。
突然,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了出來。
桑悅顧不得才喝了一半的鮮女乃,緊張的站了起來。「醫生,我家的貓有沒有事?!」
「牠有點腦震蕩,我替牠打了針。外傷我也處理好了,今天可能需要留在醫院再觀察一晚,如果牠沒有再吐血的話,應該就沒有關系了。你們明天再來抱牠回家就可以了。」
听完醫生的話,桑悅有種心頭大石終于掉落的輕松感。十字沒事了!她激動得說不出話來。
「醫生,麻煩你了。」感謝的話,韓士煒替她說了。
醫生走後,韓士煒扶住她像要昏倒的身子。「桑悅?」
無預警地,哇的一聲,桑悅大哭了起來,一顆顆斗大的淚珠從她眼眶里滾了下來。
「別哭,十字沒事了。」把她輕輕擁入懷,讓她盡情把之前的不安情緒發泄完。
望著懷中的桑桑,韓士煒眼底盡是寵溺。
「嗯。」發出點聲音,讓他知道她听見了,然後繼續把頭埋在他懷里痛哭流涕,誰叫他懷里這麼舒服。
看她哭得這麼傷心,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哪只已歸天寵物的主人。韓士煒輕輕拍著她的背。
他是該慶幸十字救活了,否則依她現在哭的程度看來,當另一種不幸情況發生時,她的淚水絕不是他身上這件衣服擦得完的。
「哭夠本了,記得告訴我。」他告訴桑桑。
「嗚……」她繼續用哭聲回答他,似乎離夠本還有那麼段距離。
韓士煒失笑;他想,他們可能還要留在這里一段時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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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洗個澡後,快上床睡覺吧。」韓士煒送桑桑回到家門口。折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
「嗯。」哭得兩只眼楮腫得像核桃的桑悅乖乖地點頭。「你也是。今天謝謝你了。」
今天如果不是韓士煒陪在她身邊,她可能會變白痴吧。經過了今天,他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完全改觀。
他好像遇到什麼事都是一副冷靜的模樣,不知道什麼事情才會讓韓士煒驚慌失措?
「明天我陪妳去抱十字。」他是很樂于幫她的,只是她常常不領情而已。
「不用了啦,你店里忙,我自己去就好了,大不了叫我爸還是我媽陪我去抱十字。」
「沒關系,明天我店里不忙。」就算再忙,他還是會陪她去。
「真的假的?」厚!他騙人,那天經過他店前,里面明明坐滿了客人,人山人海的,活像廟會。
「真的。」他的嘴角揚起一抹笑意。「而且妳忘了嗎?我爸媽跟妳爸媽明天要去台東知本泡溫泉。」
沒錯,這件事桑悅真的忘了。這兩對愛游山玩水的父母早早就報名了。
「妳明天幾點下課?我直接去學校接妳。」他知道桑桑平常大多走路上學。
「ㄟ……不用了啦。」如果到時被佳佳看見,她會被佳佳虧到學期末吧。
「而且我的實驗一做就沒完沒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幾點會離開學校。」她趕緊再掰個理由。
「沒關系,妳給我妳的手機號碼,我再打電話給妳。」他很堅持。
「厚,你很固執耶。」
「從我們第一次見面時,妳不就已經知道了?」他挑了挑眉。
「哪里有!」桑悅臉色微紅,有點心虛地反駁。韓士煒該不會知道她偷偷在背後罵他的事吧?
而且真神奇,怎麼現在他只是稍微的一個小小不同動作,她就覺得他迷人得不得了。
揉揉眼楮,再眨眨眼,難道是早上那個臭佳佳把口水不小心噴進她嘴里了?
還是剛剛哭太久,眼楮月兌窗了?
「在想什麼?」看桑桑發呆時的呆樣,實在很有趣。
「喔,沒有。」她趕緊搖搖頭。
「好了,把妳的手機號碼給我吧。」他拿出手機,準備輸入她的手機號碼。
如果他們再繼續聊下去,桑桑就甭想休息了;知道她明天還要踫那堆化學藥劑,所以他希望她有足夠的休息。
「0956……」雖然不甘願,但還是把手機號碼給了他。
看見韓士煒那副專心輸入號碼的神情,桑悅真的很好奇,到底有什麼事可以讓他失去鎮定?
「喂,我可不可問你一個問題啊?」忍不住,她好想問。
「可以。」
「你是不是一直以來,不管遇到什麼事都這麼鎮定?」
他看了她一眼,想著她的問題。
「或許吧。」至少到目前為止,他總是冷靜地面對各種突發狀況,很少事能讓他驚慌失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