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咖啡店門外,急切地想駕馳愛車享受高速的快感,以宣泄胸口漲得發痛的怒氣,他不斷地向前跑,直至見到陽光下耀眼的火紅跑車才停止。
金鷹匠打開車門坐入,驚訝發現楊莘蕾厚顏的自動坐進他的車。
他口氣挺差的問︰「喂,妳上我車做什麼?」
楊莘蕾得意的表情僵住,險些會意不來。「阿匠,我們還沒開始約會,你忘了答應過要陪我去逛百貨公司的嗎?」從她回來後,在他身邊嗡嗡繞了六個多月才得到與他共享美麗午餐的機會,竟然--
他側過身體打開她旁邊的車門,唇角極盡嘲諷。「滾,我沒心情陪妳風花雪月,我還有事要忙。」他又恢復令人想痛毆他的狂妄模樣。
楊莘蕾死命瞪著他的側面,用足了全身的力氣才按下敲打他的沖動。姿態柔美的推開車門下車,尚不及落下「我等你有空再說」的完美結語,已被跑車呼嘯噴向路面引發的氣流震得差點跌坐在地。
孰可忍孰不可忍--
楊莘蕾對著飆風急駛的背影破口大罵。
金鷹匠單手操方向盤,另一手從口袋模出黑亮手機,按了幾個鍵。
「喂,我是金特助,找總裁。」
不到五秒,電話轉至他要找的人。
「外婆,我是鷹匠,我不想再留在公司了,什麼時候可以讓我走?」唯有求于她時,他才會中規中矩的叫她。
金老夫人呵呵笑後,從容不迫地開口,「你確定?」如她所料。
「十足十確定!」
「好,這兩天你回公司辦理移交手續,辦妥後就可以離開。」她有盡挽留的動作,倘若日後想反悔,可別找她算帳。
「不用改天,我待會就到。」不唆地按下停話鍵,他將手機丟到副座椅上。
點燃了根煙叼著,金鷹匠左手靠窗,托額思考。
小紗的話和態度讓他受傷是一定有的,卻比預期中的程度還要大,這樣的傷口在勝楠逼問他表態時就已劃開未愈合,今日這一回下來,讓他明白必須重新定位她的身分。
是妹妹抑或是普通朋友?
不可能!早在半年前就想要她當他的情人了,他迅即否決這樣的想法。
是女友?但勝楠要他放棄品嘗其他女人的權利,他做得到嗎?
有點猶豫之後,不斷浮現的是肯定且願意的答案--Absolutely!
噢,他真是該死的後知後覺、天殺的遲鈍!
迅速地在一個路口處猛烈回轉,前往那家咖啡店。
好不容易今天終于遇到小紗,除了忘了問她現在住哪外,也忘了問她的聯絡電話,更別提高中畢業後考上的學校是哪一所,自己到底在搞啥?
「吱」一聲跑車停在咖啡店門口,金鷹匠火遠跳下車往內沖,沒看到張綺紗和她的朋友,他握拳往門框槌擊後飆出去。
他沒多久一臉鐵青的出現在金氏集團總部頂樓,猛然用力推開門。
「老太婆,我辦完交接手續了,還有事嗎?」
金老夫人從椅上站起,「鷹匠,你真的確定要走?」
斜睨她一眼後,頭往旁調開。「對!」
別人不認識她就算了,是她的孫兒怎會搞不清楚她笑臉背後是滿腦子的計畫?
他不想再蹚入公司經營團隊中,要他承認自己無能也好、懦弱也罷,他目前僅想親力親為于自己開創出的事業。
還有他的小紗也待他追回。
「在你走出大門後,你只剩下持股百分之十,要想再回來的話可就得憑真本事,你確定?」吊詭的語氣。
「萬分之億的確定。您別再勸我了,我會記得定期回來開董事會就好。喔,對了,忘了告訴您一個好消息,如果順利的話,搞不好我今年就會結婚,所以別再逼我做我不愛做的事,免得您想抱小孫孫的夢又要延宕了。」
八字雖還沒一撇,但人家不是常說,夢想說出後會勇于實現,實現就代表美夢能成真。
金老夫人內心雖喜,但顏面上卻裝出不在意。
「是嗎?弄大哪個不知檢點女孩的肚子了?我雖然急著要你結婚,可沒說阿貓阿狗都會同意,只要我看不順眼,管她孩子生男生女,我照樣攆走她,若她不識相不肯拿錢走人,我就找一票男人勾引她紅杏出牆、拍果照寄給狗仔雜志,讓她怨恨自己曾經出生過。」
金鷹匠猛然旋身瞪著她,氣得說不出話來。
臭老太婆!
會有毒嘴的封號都要拜她所賜,每次對他說的話不是帶刺就是帶辣,久了自然練就一身好武藝。
金老夫人露出一個貴婦般的微笑。
「別瞪了,有空的話,不妨去燒香問問你爸當年討我喜歡的秘方後,再去傳授給被你看上眼的倒楣女孩,別第一次來見我時就嚇得逃回家。我再次提醒你,要想再進入公司的經營團隊,不是求我就擠得進來的。」說完,她坐回咖啡色大座椅,戴回擱在桌上的老花眼鏡。
她那句話一而再提醒,令他全身疙瘩一陣,有種即將落入陷阱的預言閃出。
旋開門前轉過身,金鷹匠忍氣吞聲的問︰「外婆,您是不是最疼我的?」
「嗯,不疼你疼誰。」敷衍地朝他揮了揮手,要他離開。
「那我走了,有空的話我會回家陪您吃飯。」連頭皮也站起粒粒疙瘩。
等待了十多秒,老太婆再也懶得理他,他無趣地走出。
「喀啦。」
在門掩上後,金老夫人咧嘴微笑。
拿起電話撥到澳洲分公司,等待幾聲鈴聲後,對方接起。
「喂,阿Ken,你先整理手邊未完的案子交接給財務經理,一個小時後會電傳公文過去。」
听了他那邊簡短的報告後,金老夫人滿意的掛上電話。
自信不會看走眼,加上從阿Ken那兒得知,她相信小紗一定會拉住孫子的注意力,只要耐心等待,不久的將來,甜美果實肯定會呈現在面前等待她去品嘗。
呵呵呵呵……
死纏瑪斯洛,金鷹匠終于得到一條有利于他的情報。
他整天情緒激昂,愈接近下班時間,他愈控制不住自己,火速完成手上客人的挑染發後,他吩咐James處理後續,立刻扯開工作袍,飛沖出Helmut。
「哇,真得好漂亮。」沒听到客人及她朋友的贊美語。
逮人、解釋清楚、抱入懷中、對她親親、然後……他整天滿腦子淨是計畫和小紗重逢的情節,想著想著,身體硬邦邦,體溫火熱。
車開到張家門前時,反倒驟然降溫而怯懦,在車內猶豫一會後他才下車按門鈴。
未久,一位圓敦敦的婦人打開門。「請問找誰?」
金鷹匠躬身後有禮道︰「妳好,我找張綺紗。」
避家張媽瞧呆了。「呃……啊,你好,請進,小小姐剛回來。」
在張媽轉身領他走進時,他眼翻舌吐,憎惡自己夠虛假的,欺騙善良僕佣。
會趁這個時段來也是瑪斯洛建議的。張家今晚全家一起吃飯,楊莘蕾近日雖時常加班,今天亦不例外,所以,也就所以,讓他坐立難安了數小時。
原本還企圖用美男計迷暈小紗的理智,讓她傻傻的賣了自己,在見到她的人後,被她瘦了一圈的模樣給拋開已想好的企圖。
「小紗,妳搞什麼?不到一個月妳竟然給我減肥?這次又是為了哪個野男人了,妳說--」他如火車頭般沖到樓梯口,模模她的臉和手臂。
張綺紗尚未從見到他的驚訝中回神,任他往東轉、往西轉,還模來模去。
金鷹匠蹙眉盯著她無血色的小臉,有些動氣。「妳就不能好好愛惜自己嗎?那個黑不隆咚的男人有哪點值得讓妳廢寢忘食?如果妳喜歡的是那種黑得惡心的男人的話,我去想辦法弄黑自己,別再記著那個王八蛋了。」
這次是被他吼得愣住,無法反應。
「妳已經夠瘦了,連我的胸部都比妳大,也比妳翹,臉早就無庸置疑的比妳美了,做個女人妳連及格的分數都拿不到,學人家減什麼肥嘛!」
漂漂亮亮的男生生起氣來還是比一般人好看,再听到他對小小姐說的話,雖然難听,卻載滿濃濃的關心,張媽感動的閃進廚房準備茶點及晚餐,不做不識趣的電燈泡。
魔手又襲上張綺紗巴掌大的臉,張開手掌比了比,心疼呀心疼,居然比他的手還小。她鏡片下的黑眼圈,又濃又大片,她--只會做出氣死他的行為,難不成她是他宿命的天敵?
「咳咳,小小姐、這位先生,請用茶。」張媽走出廚房看到他們還在樓梯口,將托盤上的飲品和點心放在桌上。
客廳只剩下他們倆,張綺紗頓了頓,「呃,你怎麼來了?」
不知要如何稱喚他。
兩人之間無形的疏離從那個短短的呃字中彰顯開來,金鷹匠掀了掀唇,又咽不要說的話,放開握住她的手,走到沙發坐下。
「我姊還沒下班,你要不要打電話告訴她你人到了。」她隨著他走到椅旁卻站立未坐下。
「小紗,我是來找妳的--」悲哀,心事誰能知?
「喔,是……忘了我哥哥要在哪家飯店請客嗎?」她猜想。
握住她垂放在身側的手向下扯,要她坐他旁邊。「不是,我們好久沒有聊聊了,妳最近好嗎?」
不太適應他正常的言語,張綺紗傾身模他的額,另一手模自己的額頭度量。還好,沒發燒。
拉下她的手握著,他無奈地說︰「我正常得很,只是後知後覺了點。那天在咖啡店和妳踫面後,我就知道我生病了;小紗,妳信也好,不信也罷,我都要說出--」他緊瞅著她,幽幽地接道︰「我……好想妳,我和妳姊不是妳想的那樣,從她回台灣到現在,我只有那天和她踫過一次面。那天離開後我回去找妳,妳和妳朋友已經走了,我想問妳畢業了沒?考上哪里?為什妳不跑步了?我每天都在中正國小等妳,但……」
愈說,愈覺得自己像被主人丟棄的小狽,可憐兮兮的。
「你關心我?」
從兩人交握的雙手溫度證實的確不是在夢中,她卻仍質疑真實性有幾分。
「廢話!我都要追妳了,不關心妳,難道關心和我們跑步的胖老伯還是猴子臉嬸嗎?說那什麼傻話,呿!」眼神飄向旁邊不敢看她。
「你要追我?」這話更令她墜入五丈深淵。
「妳別說廢話嘛,為了我金鷹匠的幸福,妳一定要讓我追,最好馬上點頭說要嫁給我。」
他還是狂妄到極點!內心的話當然不能當他的面說出,因會被他用更狂妄的話反駁,受害的終是自己的耳朵。
「為什麼不說是我們倆的幸福,或是我的幸福?況且我們什麼也不是,談到結婚去,未免太荒謬了。」
「才不,古時候的人多半是媒妁之言,先結婚再談情,還不是白頭到老;我們比那些人更好的是我們彼此之間已經互有好感作基礎。對妳來說雖然早了點,但我都不計較早婚了,妳就別跟我討價還價,就下個月好不好?」他霸道地決定。
她端起桌上的可可亞喝了口,凝視杯內液體。「我最快也要四年才畢業;別談我這邊,你呢?一堆女人等你去臨幸,工作不也滿檔,在人生巔峰處要你走入家庭,你會願意?」
必于他的傳聞從不同人的嘴里傳到她耳朵。
知道他過得春風得意,也知道他在離開金氏後又多開了一家Helmut,在開幕那天有幾位知名藝人義氣站台剪彩,締造了更高的知名度。
嘴角得意往旁翹,金鷹匠帶笑問︰「妳的話有語病,而且還酸酸的,吃醋?」
她不否認也不承認。
說吃醋還太輕微,她連苦辣澀酸都嘗過了。
他眉彎眼彎,樂得很,一把將她抱入懷。「小紗真可愛,我愛死妳了。」
「你愛我?」聲音埋在他胸前的衣料中,悶悶地往上傳,傳入他耳內。
金鷹匠愣住,盯著她發漩處。
「不愛我就不要來招惹我,我不是你花名單中的成員。」張綺紗重重地往他胸口撾上一拳。
混蛋的他,沒骨氣的自己。
「噢!」他痛得擰眉,雙臂牢固的抱住要掙開的身體。「妳听我說,我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我只知道我不要失去妳,那種感覺從沒人給我過,所以,我才會想用結婚綁住妳。」
「就這樣?」用這個理由做為求婚的借口,太離譜了。
她能將幸福交付到他手上嗎?
「嗯,跑步輸給妳,我會盡量練到和妳並駕齊驅;以我現有的能力,養妳絕對沒問題,妳安心念完書。在妳沒畢業前,我們H的時候,我會自動戴。」
連這個都幫她想好了,他真是個體貼入微的好丈夫。
第一次听到有人把嘿咻簡稱H。她通紅的臉埋在他胸口上,末見到他得意自滿的模樣。「為……什麼?」
「我听說有些女人吃避孕藥後身體會浮腫不適,我不想讓妳變得丑丑的,犧牲點無所謂。我長得俊秀已經夠讓妳不安了,若再讓妳變丑,我怕妳承受不住外人的指指點點。」
巴掌小臉瞬時染成青色。「又是為了你的『金鷹匠幸福』計畫?」只關心到他的顏面幸福!
「是也不是,反正依我的話就對了。」看了腕上的BOVET表。「小紗,陪我去吃飯,我好餓。」再不走就會踫上殺風景的楊莘蕾。
「但是我們還沒談完呀。」她不甘願的從沙發椅上起身。
「去再談,我餓了。」吃完飯再幫她把頭發修剪一番,還原他最愛的模樣。
嗄?她忘了他的弱點,愣愣在檢討時被他拉著手臂往外拖行而出。
張溫兩府喜事之日,在飯店盛大宴客。
坐在張家這邊負責收禮金的小姐發短短,服貼頭型而下,與身邊的伴郎樣的男人發型相似,差別在于男人的茶色短發橫七豎八。
只要有人多看她一眼,金鷹匠即不爽的回瞪對方,只差沒比出中指。
他最愛看她整個臉蛋露出來的模樣,水靈靈的媚眼配上櫻桃唇和不高的鼻梁,清秀小佳人樣,連耳朵也像玉貝般,可愛透了。
「你夠了沒?」張綺紗撫著額,頭疼的說。
那位來賓不過在簽名時,不小心踫到她的手,他就瞪得對方神色慌張的跑走,連背影也不放過的用眼神要燒穿他。
轉過頭時,他笑咪咪的說︰「只要妳讓我親親,我就不生氣。」
「我的臉每一細處都有你的口水印了,你還想怎樣?」他怠忽伴郎應有的職責,寸步不離跟著她轉,還不時偷親她。
如果,寸步不離叫做不想失去她的表現;倘若讓他愛上她的話,不就是將她的人潑上膠水,讓兩人迭合為一?
「妳閉上眼,我想親親它。」
滿街的美女他不追,只鐘愛這個青澀的女孩,是因為她有雙獨一無二的眼,像波光粼粼的湖,洗濯他污穢的過去。
「上頭有眼影,你吃了會拉肚子。」她一身粉菊色的小禮服繪上同色系的淡妝。
「不會啦,等沒人時我再幫妳補妝。」他迅雷不及掩耳地托高她的下頷,舌忝吻一直在魅惑他的雙眼。
一陣口哨聲喚回迷醉的兩人,她無措地低頭撥發,滿臉通紅。
金鷹匠轉過半身擋住蚌性害羞的女友,雙眉飛天怒視這兩個不識趣的人。
「阿Ken,瑪斯洛,你們吃飽太撐了?」
瑪斯洛興奮未平的爆出一段嘰哩呱啦的家鄉話,手舞足蹈。「Ken,想不到阿匠愛上小紗後變得好像太陽,熱力四射。」混用中文結語。
「新郎都忙不見人影了,我們當然也無聊得到處走,就不小心走來這了。」阿Ken解釋他們不是故意的。
眼角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金鷹匠扭過頭瞧。「外婆?」不記得全家和張家有婚喪喜慶的往來。
金老夫人身著一襲改良式旗袍,款款走來。「你那什麼表情,我不能來嗎?」
「金女乃女乃。」阿Ken和瑪斯洛齊聲喚。
不安的看了金鷹匠一眼,張綺紗從椅子上站起,僅向金老夫人點頭打招呼。
智慧的老眼閃過一道精光,興起捉弄人的念頭。
金鷹匠說︰「張家今天辦喜事,您來也沒辦法和張爸談我和小紗的事。」
他不記得有跟老太婆提過他的計畫進行的程度,她干麼白跑一趟。
金老夫人從皮包中拿出一只紅包放在桌上。「誰管你這兔崽子的事,我來是因為手底下的愛將家中辦喜事,身為她的長官理所當然要到場祝賀。」
他咀嚼著她的話,晃了晃頭。
奇怪,他都回台灣一年多了,怎麼有些听不懂老太婆現下的話意。「愛將?喜事?勝楠在您底下做事?」那張氏企業怎麼辦?
拿出絲帕假意在眼角按了按,她悔恨道︰「唉,我對不起你外公以及你媽。當年不該讓你去日本的,居然听不懂國語?小紗接下你丟棄的工作,阿Ken是石化部門的財務協理,他們倆才是我的愛將,听懂沒?」
「小紗?」他猛地扭過頭瞪著不敢看他的小臉。「什麼時候的事?」
甩了甩手中的絲帕,金老夫人涼涼地繼續捋虎須。「還不就是因為有人撐不下去從金氏跑了,他的朋友們看不慣他的沒良心,替他擔下他沒去盡的義務。」
額頭青筋泛起,他咬著牙問︰「他們犧牲自己換得我的自由?」
臭老太婆之前竟未提半個字兒。
張綺紗怯怯地伸出手,想握住他握緊的拳頭,安撫情緒,卻被他甩開。
「阿匠,沒有人犧牲,我和小紗是高高興興走進向往已久的大企業,也很慶幸金女乃女乃賞識我們,給我們舞台發揮所學長才。」阿Ken忙打圓場的說。
「騙人,你的能力我相信,小紗呢?她不過才剛從普通高中畢業,叫我如何相信你所說的話?」咬著下唇,他調開受傷的眼神。
陸續有人走進,瑪斯洛接下收禮金的工作。
窩囊、窩囊、窩囊……你是個大窩囊!
自我憎惡感如狂浪般沖向他,金鷹匠推開椅子跑出去,如渾身是傷的野獸極力要掙月兌出想剁碎牠的殘忍眼光。
「鷹匠……」
金老夫人拉住欲追出的張綺紗的手臂。「他沒有妳想象的脆弱,也不要太寵他,等他平復心情後自然會回來找妳。別忘了今天是妳哥哥的大喜之日。」
「外婆……」她萬分不確定,眼眶紅了。
「相信我,小紗。」
她的孫子也該知道小紗愛他愛到無怨無尤的境地。
送完最後一位客人仍未見到金鷹匠返回,張綺紗撐了整晚的笑臉再也無法掛回臉上。
「小紗,坐我們的車回去吧,勝楠載妳父母先回去了。」阿Ken定到她身邊。
「阿Ken哥哥,我擔心鷹匠他……」
之前她有無數次的機會可以向金鷹匠說,但每每到嘴邊後又缺乏勇氣。
「相信金女乃女乃說的話,她比我們都還要了解阿匠。」他更擔心整晚不見人影的楊莘蕾是不是待在阿匠身邊,趁機挑撥離間。
堡作一段時日的心得是學會察言觀色,從他的表情窺知內心的想法。
這兩天太過不真實,她不禁懷疑是老天爺要開她玩笑前先行賞她的甜頭……
她失意喃道︰「是嗎?平心而論,我的確配不上鷹匠,但我無法克制喜歡他的情感……」她也擔心那兩個人會踫在一起。
阿Ken伸手擦去她落下的淚。「我懂妳的心情,別哭了。不然今晚去我家,我陪妳睡。」像之前那樣,在同張床上聊到累時再睡。
兩人沒注意到身後一道神情陰郁的黑影。
「瑪斯洛哥哥怎麼辦?」
「他習慣做妳的後補。」
「阿Ken,你居然想動我的女人?」那道黑影听不下去,閃身走出。
「哪有?我和小紗情同姊妹……」
「你上哪去了?」張綺紗轉過身,五官皺成一團,兩手僵垂身側。
「我去走走。」見她拚命忍住哭泣,金鷹匠吐出一口氣,將她攬在胸前。
「你喝酒!」沁入鼻的有咖啡香和苦酒味,幸好沒有重重的煙味。
阿Ken心頭一顆大石落下,手機這時響起,瑪斯洛說他的車子已停在門口,要他和小紗走出來。
幣掉電話,他唇畔漾起柔美的笑靨。「阿匠也一起來我家好了。我和小紗有向金女乃女乃請明天的假,今晚可以聊晚點再睡。」
金鷹匠臭著臉拒絕。「誰要去你家?我是來接小紗去我的公寓的,再見。」
「要不要我幫你編個借口告訴小紗的父母?」他善盡換帖好友的義務。
「謝啦,明天請你和瑪斯洛吃飯。」摀住她的抗議,他強力將人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