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寒在梅山遇上了面貌酷似李湘涵的水靈兒,而且「踫巧」救離她月兌險之後,原本在離開梅山境地的時候,便打算和水靈兒分手的;可是,這小妮子卻是決計不肯離開他。
「水靈兒,我們已經將你帶離梅山了。」當水寒他們來到了一處茶亭之後,他坐下來便開門見山的要水靈兒「識時務」的離開。「原本在梅山的時候,你便已答應過我的,只要帶你離開梅山,日後你不會再跟著我們的。」
「有嗎?我有這麼說過哦?」水靈兒口中咬著一塊茶點一邊「裝傻」。「我不記得有說過要離開你們的話哦!而且,承蒙你的救助,我才能夠月兌險離開梅山,我都還沒有報答您的「大恩大德」呢!我怎麼可以就此一走了之?這樣的話,水靈兒何以為人呢?」
接著,水靈兒便一臉悽然的模樣,又故技重施——淚眼盈眶的說道︰「而且……我自小就不知自己的父母長得怎樣,這麼長的一段時間以來,都是師父她照顧我、教我武功;而師父她現在又下落不明,您說我一名弱女子,無依無靠的何以維生呢?」
「這……那你師父呢?」水寒為難的問道︰「難道你目前沒有她的消息嗎?像你如此不懂武功又不知人情世故的女子,在這混亂的江湖到處跑,這——安全堪慮啊!你還是快些去找你師父吧!別再跟著我們了!」
「就是因為不知道師父在哪兒啊!」水靈兒含瞋帶怒的瞪了水寒一眼,「如果知道的話,我還需要如此費心的跟著你們嗎?」
「那,你既然不知道令師的去處,跟著我們又有何用呢?」水寒轉口問道。
「這——」水靈兒一時語塞。是哦!自己編這是什麼理由嘛!轉念一想,水靈兒又開口說︰「你是不是很討厭我呢?不然為何千方百計的要趕我走?」
「話不能這麼說!」水寒傷腦筋的回答道︰「你是一名女流之輩,而我們主僕二人都是男子,如果我們走在一塊的話,對你日後的名聲……呃,不太好。姑娘你不怕人們在背後指指點點嗎?」
「我又沒有做錯什麼!」水靈兒頭一昂,一副很有「氣魄」的模樣。「何必懼怕不相干人士的冷言冷語,更何況,如果公子真的怕有閑言迭起的問題,我可以打扮成男子啊!誰會去懷疑三名男子有什麼不當的關系呢?如此一來,您可沒有什麼理由拒絕我和你們同行了吧!」
「還是不行!」水寒想了想之後還是拒絕了。「你和我們的目標不同,更何況我主僕二人並非是出來游山玩水的,怎麼可以帶著你這個——」
「拖油瓶嗎?」水靈兒見到水寒拒絕得斷然,她沒有想到自己都已經如此低聲下氣的盡力去迎合他了,可是他卻還是如此狠心的拒絕自己那小小的要求,她想到這兒不禁傷心落淚。「難道我的存在,真的會對你們造成如此大的不便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我走就是了,省得待在你們的身邊,讓你看了礙眼!這樣可以了吧!」
水靈兒話一說完,離開座位便跑走了,留下水寒主僕二人面面相覷。
水寒望見水靈兒要離去的那一剎那間,那令人望之心疼的無助眼神、表情;不知為何,他整個人、整顆心都被那令人心疼的表情給震住了,他愣愣的坐在原位,手雖然想要拉住水靈兒,可是——遲了一步,水靈兒已經跑遠了;而他原想呼喚水靈兒的聲音也卡在喉嚨,未能開口。
「少爺!不是若琛想管少爺的閑事。」若琛見到水靈兒和少爺方才的對話,實在看不過去了。「其實我們多帶著這姑娘在身邊也沒有什麼大礙啊!您又何必拒人於千里之外呢?更何況,此次尋找司徒小姐的事情,小的也不見少爺您多盡心啊!何需以此理由拒絕這名姑娘呢?」
「你不明白……」
水寒正待為自己辯解的時候,若琛又打斷他的話了,「是啊!我是不明白!明明一位柔弱的女子向少爺您苦苦相求,要留在您的身邊,以報答您的救命之恩,您為何就是毫不留情的拒絕呢?為何她放段願意女扮男裝和我們同行,您卻以人言可畏為由拒絕她?照她方才那段話听來,她也是一名苦命的女子,小的記得少爺您之前是很有悲憫之心的,為何您方才竟是這般的無情呢?」
「這——我也不想這樣對待她啊!」水寒嘆了一口氣,「其實我很想留她在身邊的,因為她長得很像一名我所認識的女子;但是,你要明白,縱使她今日打扮成男子的模樣好了,日後如果被人看出端倪的話,二個大男人身邊帶著一名女扮男裝的女子,讓人家傳開來,你叫她情何以堪呢?」
「少爺,您別這麼古板了!」若琛笑著說道︰「小的有辦法立刻將這名女子打扮成男子,而且不會露出破綻的,您請放心吧!還是將她追回來吧!以她的腳程,現在應該還跑不遠的。」
「這——」
正當水寒還有所猶豫的時候,若琛已經算好帳,牽著馬匹侍候水寒上馬了。「別這了!少爺啊!」若琛催促著他,「如果再如此拖延下去的話,這附近听說常有強盜出沒呢!您能保證那位姑娘不受到強盜的襲擊嗎?」
「你說什麼?」水寒心中一驚,「這麼重要的事情,你怎麼不早點說呢?如果水靈兒遇上了這班匪徒的話,該如何是好?快走吧!」水寒話猶未盡,已抽起馬鞭,策馬急追水靈兒去了。
「少爺——少爺!」若琛見到水寒緊張的模樣,趕忙喊道︰「您也等等我啊!小的馬兒可追不上您的烏錐馬啊!」
水靈兒跑出了茶棧之後,一時間茫茫然的晃過來繞過去的,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往何處去。她腦中所存有的記憶,所活動的範圍都不曾超出梅山,天塌下來的事情都有師父為她頂著,現在就要她立刻懂得到外面求生的技能——簡直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原本還以為可以說服水寒讓他帶著自己一同浪跡天涯呢!誰想到他竟然那麼的狠心,她都已經這般低聲下氣的求他了啊!水靈兒走著、想著;不禁感到有些累了。方才在茶亭時,因為和水寒談話的關系,連飯也沒有好好吃一頓,而自己身上又沒有隨身攜帶乾糧的習慣,這時她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了。
「好餓哦!」水靈兒又餓又渴的坐在旁邊的石頭上,抬頭以手遮著,望著天上那「烤」得令人全身彷彿冒煙的陽光。「今天怎麼這麼熱啊!」
「小泵娘,你自己一個人啊!」一名穿著粗布衣裳的中年男子,見到水靈兒獨身一人坐在石頭上休息,他查看了四周沒人便過來和水靈兒攀談。
「是啊!」水靈兒見到這名男子心中似乎有種「不太好」的感覺,又兼他身後有著一大群的跟班,她立刻起了戒心。「你是——」
「哦!我忘了介紹自己了,我叫王霸。那你呢?小泵娘!」
「水靈兒!」水靈兒見到王霸那雙望著自己身材的賊眼,感到有種被侵犯的不適感,她開口說道︰「請問你有何事?沒有的話,就請你離開好嗎?」
「叫我離開?」王霸仰天大笑,「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這可是我的地盤哦!你憑什麼叫我離開呢?我還沒有質問你為何闖入我的勢力範圍,你倒是趕起我來了啊!」
「是嗎?」水靈兒環視了四周,除了高逾人頭的雜草外,沒有別的植物。「這兒哪有什麼樹來著?你說這兒是你的地盤?有誰為證呢?」她一邊和王霸周旋,一邊以手推起地上的一把泥沙……
「天為證,地為憑。」王霸挺有「自信」的說道︰「這樣就夠了啊!你未經允許,擅自闖入本人的地盤,而且還出言頂撞,論理當就地正法,可是呢——念在你是初犯,只要你肯誠心的向我認錯,我可以既往不咎。」
「哦?怎麼個誠意法?」水靈兒笑得粲然,「如果可以平息大爺您的怒氣,水靈兒什麼事也願意做的,只希望您能原諒水靈兒便行了。」
「真的!呃——」王霸見到水靈兒那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整個人和心都飛到九霄雲外去了。「只要你和我回寨,然後——你能讓我快樂的話……我就原諒你,說不定還可以讓你有享用不盡的金銀財寶。」
「這麼好的事情啊!」水靈兒佯裝高興的笑道︰「可是我從來不懂得如何讓人快樂耶,如果我無法好好伺候大爺您的話,您是否會宰了小女子呢?」說罷她裝作柔弱無助、一臉淒苦的模樣。「小女子一人孤苦無依,又兼無父無母的,如今浪跡天涯,原只望求得一夕溫飽即可;若能常伴於大爺左右,小女子甘為奴婢,終身伺候大爺您,以報您的恩情。」
「哈哈!」王霸听到水靈兒所說出來的「故事」之後,高興的開懷大笑。「你盡避放心,我一定會好好待你的,我怎麼忍心讓你這麼個如花似玉的美嬌娘受寒受凍呢!來!你跟我到山寨去,我們立刻成親吧!」
「這——可是小女子因為又餓又渴,」水靈兒低頭望著自己那已經麻木的雙腳。「我沒有辦法起身行走了啊!我的腳都已經麻掉了!」
「來!我抱你便是了。」
王霸立刻挺身上前,準備來個「暖玉溫香抱滿懷」的時候,說時遲那時快,水靈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自己手上預先抓滿手的泥沙對準著王霸的眼楮灑過去了……
「哇!」這沙不偏不倚的射進了王霸的眼中,令他痛苦得眼淚直流不停。
「你這可惡的賤人!」他氣炸了,即刻吩咐身邊的嘍︰「來人,捉住她!」
水靈兒見一擊得手,心上雖然高興終於出了一口氣,但是也十分緊張。她想拔足而奔,但是,她實在是真的跑不動,根本就沒有辦法移動嘛!整雙腿都已經麻痺了,她只能夠慢慢地走啊走的,這一來哪能逃命!她才走沒有幾步而已,便被那些嘍們給逮住了。
「放開我啦!」水靈兒雙手被抓住不能移動,她不由得大叫︰「你們這些土匪,這是什麼意思!快點放開我啦!听見了沒有?你們是耳聾啦!」
「寨主!人已經捉到了!」為首的一位嘍抓著水靈兒來到了王霸的面前,他對王霸必恭必敬的行禮後說道︰「人在這兒,任憑寨主您處置。」
王霸經過了手下們七手八腳的以水沖刷眼楮之後,那泥沙蒙眼的痛楚才稍稍減輕,他見到始作俑者被逮回來之後,很滿意的點點頭。「辛苦你了啊!趙珛峰!」
「小的不敢居功!耙問寨主要如何處置這名對您無禮的人呢?是否要帶回寨中?還是就地處決?」珛峰謹慎的問著。
「她——哼!」王霸見到趙珛峰手中的水靈兒,方才的怨恨再起。「原本還以為她會是我最美的壓寨夫人呢!沒想到她這麼不識好歹,既然她不想當壓寨夫人的話,那麼——我給她來道「眾享其成」吧!」
「什麼?」水靈兒疑惑的問道︰「你方才說那句話的意思是什麼?」
「你不知道嗎?」王霸婬笑道︰「就是——讓我的好兄弟們也來享用一番,也來享受一下這難得的艷遇啊!」說罷便對趙珛峰一揮手。
趙珛峰一見到寨主下令,他雖面露難色,但也不敢違逆寨主的意思,便將水靈兒的外衣剝去,硬推倒在地上。「她就任憑寨主你處置了,但是——珛峰不會參與的。」他閉目不看水靈兒,他的臉上浮現了一絲莫名的表情;那是種似怨恨、似無奈、似柔情萬千的複雜表情。
「喲!做賊的還怕賊啊!」王霸笑著說道︰「別客氣了!等我享用完之後,再分給你們啊!現在把這名女子給我押入草叢中,我先好好的「疼」她,一會兒等我完事之後,便任眾兄弟享受吧!」
「是!多謝寨主賞賜!」眾嘍同聲歡呼著。在深山野嶺之地,的確很難能見到獨身女子,更何況是水靈兒這般的美女呢?
水靈兒听到這兒不禁破口大罵︰「喂!你這大色魔、你這賤男人、混世魔王,你會不得好死的!嗚……」
為了怕水靈兒大聲叫喊而引人注意,眾嘍們將她的嘴封住,然後將奮力掙扎的她的四肢按住。
而女子柔弱,怎能禁得起這般的蹂躪呢?過了不久,水靈兒便不再反抗了。
「她一動也不動了哪!」一名小嘍擔心的說道︰「會不會是死了啊?」
另外一名嘍探了探水靈兒的口鼻,「還有氣啦!別嚇人了!她只不過是昏過去了而已,哪有可能這麼容易就死了呢?」
「還在嗦嗦些什麼!」王霸等不及的破口大罵︰「還不快點把人給我押進去嗎?你們在那兒交頭接耳的做什麼?」
「不……是!」眾嘍不敢應話,立刻將水靈兒押往草叢中。
「住手!」就當水靈兒正要陷入危險的時候,水寒及時趕到了,他手中拿著數把飛刀威脅道︰「放開那名女孩,否則休怪我飛刀不留情!」
「你是什麼東西!」王霸連看也不看的對趙珛峰說道︰「交給你去解決了!」
「是!請寨主放心吧!」趙珛峰點頭,「小的一定會盡力為您除去阻礙。」
「我對你的辦事能力向來很有信心。」王霸拍了拍趙珛峰的肩膀,「希望這次你依然不會讓我失望才好啊!看你的了!」說完他便往草叢去了。
「給我站住!」水寒見到王霸不听警告,還逕自往草叢而去時,心上實在氣不過,手上的柳葉飛刀便月兌手而出,急射往王霸的後腦勺。眼看那飛刀就要穿腦而過時,站在一旁的趙珛峰突地衣袖一揮,「給我下來!」柳葉飛刀竟然應聲落地。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水寒見到自己的飛刀竟然被這名男子給擋下來,心上又添了幾許的怒火。「你想要妨礙我救人嗎?還是你想要與我為敵呢?」
「都不是!」珛峰語氣平靜的說︰「我只是見你手上的暗器很眼熟,想要和你談談罷了,絕沒有為敵和阻撓之意,請你不要會錯意了。」
「胡說!」水寒不相信趙珛峰所說的話。「如果你真沒有這種意思的話,方才你為何不阻止你主人的獸行呢?為何要阻撓我發刀制裁他?」
「我有阻止成功嗎?」珛峰笑著說道︰「你方才看似只有發出一刀,可是實際上你腰際、衣服暗袋里頭共計二十把的柳葉飛刀早已於同時間出手,而且早已命中了各賊人的要害,置他們於死地了,而我——只不過擋下了你手上的一把而已,這樣能算是阻撓你的救援計劃嗎?」
「你……你是什麼人?為何會知道我方才的行動?」水寒見此人竟然能洞悉自己方才的行動,感到十分不解。水寒向來對於自己的身手是有相當把握的,為何此次會被眼前的這人給明瞭得這般透徹呢?依他口中所說,他似乎也相當懂得這種聲東擊西的方式,這人的身分究竟為何呢?
「才數年不見,你便不認識我了嗎?」趙珛峰輕笑著,「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難道你連自己從小玩到大的同伴也忘了嗎?你可真是薄情啊!水寒!」
「你到底是誰?」水寒雖然盡力的回想著眼前這人的身分,但無論如何也想不起來自己曾經在哪兒見過這人,不過——的確是有份熟悉感。
「唉!其實也難怪你不記得——」趙珛峰緩緩的將臉上的一層人造面皮月兌去,露出了原本的面貌,他一派瀟灑從容的說︰「我奉了家父之命,前來探查匪窩;為了掩人耳目所以喬裝改扮了,難怪水寒兄你認不得我來啦!」
「是你——雲霄!」水寒一臉的驚訝,「你怎麼會——?我們有好長的日子不見了,只听到你隨著令尊遠離家鄉,沒有想到你竟然變成了匪徒呢!」
「我方才不是已經解釋過了嗎?」雲霄心生不快,「這是家父要求我辦此事時不得已的裝扮,我才不是什麼盜匪呢!原本是想混入這據龍寨中,伺機毀了這個盜匪窩的,沒有想到我辛苦了二年,竟然不及水寒您啊!」
「這只是湊巧。」水寒笑著道︰「我只是為了救人,不得已才下殺手的,並非有意壞你的事,請雲霄莫怪!」
「我哪敢?」雲霄的語中帶著酸意,「此次有您的幫助才能破案,我豈敢怪您呢!」
「雲霄?」
水寒不解他話中之意,正想要追問的時候,雲霄打斷了他的話,「你還在這兒陪我聊天嗎?你還不去瞧瞧那位姑娘,看看她怎樣了」
「呃,是哦!我怎麼這麼胡涂呢?快去瞧瞧水靈兒如何了!」
當他們將水靈兒扶出草叢之後,水靈兒全身已經髒兮兮的了,只不過她還沒有恢復意識。水寒讓她倒臥在自己懷中,望著昏迷中的水靈兒,他總是會想起那位令他掛懷不已的李湘涵,或許這真是命中注定,也許上天讓李湘涵變成二位,一位愛上了前世的情人,另一位則陪伴著今世的戀人吧!水寒不禁如斯的幻想著,如果真是這樣的話,不知道該有多好?
雲霄見到水寒望著水靈兒時那疼惜的眼神,不禁開口問道︰「水寒,你認識這名女子嗎?否則以你穩重的個性,你怎麼會為了一名女子妄動殺戒呢?」
「這——我和她不久前才認識的。」水寒回答道。「只不過是因為我將她帶出梅山的,當然在有人要侵犯她的時候,我有這份責任保護她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