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那三幅真跡的下落,金時蘿懸宕半空中的一顆心,終于稍稍降下幾吋。
現在最令她感到棘手的是,她完全不認識西門澈這個人。
她拿著叉子翻弄著盤里的荷包蛋……
「時蘿,荷包蛋是讓妳吃的,不是用來泄憤。」
低沉的嗓音喚回她,她低頭看著盤里被她攪爛的蛋糊,懊惱地失笑,「這下可好,沒牙齒的老太太都吃得下。」
金提陽放下叉子,拎起餐巾的一角擦拭唇邊,抬起隱含一絲沮喪的黑眸注視金時蘿,「妳在想什麼?」
金時蘿抿著嘴回視金提陽,盡避他每天必定抽空前來陪她用早餐,臉上也極力露出愉快的微笑,但是她看得出來,自從證實叔叔和嬸嬸潛入屋里偷畫後,他的臉上已失去往日的坦率。
「提陽,你會怪我奪去叔叔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嗎?」她可不想因此事而破壞手足之情。
「怪妳?我還要謝謝妳,高叔叔昨天打電話給我,說妳要將我爸百分之五的股份過繼到我名下。」他知道她善良,但是也未免太大方。
金時蘿薄唇略掀,漾出一抹笑容,「再怎麼說,叔叔是爺爺的親兒子,爸爸的親兄弟,我不能做得太絕。」
金提陽眼里有著感激的光芒,「時蘿……」
「什麼都別說。」金時蘿阻斷他的話,傾身貼近他眼前,「告訴我花街怎麼走?」
金提陽驚愕地往椅背一靠,「妳想去花街?」
金時蘿縮回身子,堅定點頭,「嗯。」
「我載妳去。」金提陽想也沒想,立即月兌口而出。
金時蘿露出莞爾微笑,「你忘了,我不坐車。」
對呀!怎麼一時忘了,她對車有恐懼感。
「那妳打算怎麼去?花街離這里有一段距離。」
「我騎腳踏車去。」她的表情好理所當然。
「妳要騎腳踏車去花街?」他驚愕地猛抽氣。
「不行嗎?路又不是只給汽車走,再說,騎腳踏車環島的大有人在,我也只不過是去花街。」
「可是來回一趟就去了大半天。」他可不希望累壞她。
「沒關系,就當鍛煉身體好了。」她說得好輕松、好自在。
金提陽懶得勸,再說下去只會徒增他的擔心罷了。
「隨妳便,不過我要提醒妳,西門四少中就屬西門澈最陰險、狡猾,面對他時妳要小心應對。」
最狡猾?最陰險?
金時蘿的腦子里開始勾勒西門澈的嘴臉──
細細長長的三角眼、倒吊的鷹勾鼻、又肥又厚像掛兩條香腸的嘴巴,圓滾滾像水桶的身材,又粗又短的狗腿……
應該有狡猾、陰險的樣子了吧。
金時蘿抱著肚子,忍不住呵呵笑了起來。
「妳一個人在傻笑什麼?」金提陽皺起濃眉。
「沒有,沒有。」金時蘿連忙否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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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稟禮將一張五百萬的支票,放在西門澈的面前,「西門大少,還你。」
西門澈拿起面前的支票,手指往支票上一彈,陰鷙的雙眸露出冷冷的笑意,「你怎麼有現金還我?」
「我將公司股份賣給我佷女。」金稟禮不得不說實話。
這可不是西門澈樂于听見的事。
西門澈揚起眉,語氣平淡,「你賣股份?」
「嗯。」金稟禮很無奈地回應。
西門澈一雙利眼如解剖刀般飛向他,「你有必要賣掉手上的股份嗎?據我所知,金氏公司可是一只金雞母。」
「我也不想,但是我不得不這麼做。」金稟禮又氣又無奈的低聲抱怨。
「怎麼會?你應該還有不少古董字畫,只要隨便一樣,就夠還我的錢,不是嗎?」
「哪里還有古董字畫,全讓我那個佷女藏在別處了,現在看得到、模得到的全都是假的。」金稟禮思至此,一股怒火在腦子里熱烈燃燒。
終于找到癥結!
「她為什麼能這麼做?你可是她叔叔。」西門澈決定打破砂鍋問到底。
「欸!」金稟禮忿忿地哀嘆,「我爸爸的遺囑里寫得清清楚楚,不光是整幢屋子,還包括屋里所有的東西,都屬于我佷女。」
他這下更加明白。
「她一定是一個精明能干的女孩。」
「你錯了!」金稟禮斷然推翻他的揣測。
西門澈瞇起雙眼,「我錯了!?」
「她根本極少邁出家里大門,我想不透,爸爸怎麼會糊涂地將公司交給她管理,早晚有一天,她一定會玩垮金氏公司。」金稟禮忍不住怒氣勃發,發出忿忿不平之鳴。
不出門卻能掌管一間龐大的公司?
「金先生,你想編故事,也編個精采點的故事,哪有女孩子不出門,卻能接管一個龐大企業的,再說,時下的女孩,哪一個會整天窩在家里?」
「我真的不騙你,時蘿對車子有極大的恐懼感,所以她極少出門。」金稟禮刻意加重語氣,企圖增加自己話的可信度。
西門澈無法想象,半信半疑地微笑,「天底下有這樣的女孩?對車子有恐懼感!?那萬一非出門呢?」
這是他好奇的地方,即便古代的女人,也有出門的時候,以前可以雇頂轎子,現在可沒這行業。
「近的地方,她走路或是騎腳踏車,不過她還有一樣有趣的嗜好。」
「有趣的嗜好?」這種女孩已經夠教人匪夷所思,居然還有更有趣的嗜好?
金稟禮未開口先大笑,「人家遙狗,我們這位金大小姐是遛馬。」
遛馬!?
耶,挺有趣。
「據她的管家說,只要天氣許可,她就會騎著馬在大馬路上散步。」金稟禮大笑。
西門澈愈听愈覺得有趣,對車子有恐懼感又遛馬,最重要的是,她擁有他渴望見識的古董字畫。
「我知道了,這張支票我收下。」西門澈將支票放入皮夾內。
金稟禮眼看著支票被收進他的皮夾內,不舍地多瞄兩眼,心痛極了。
「那……往後手頭不方便,是不是還可以先跟你暫時調用?」
西門澈冷著那張俊美無儔的臉起身,「不可能。」他淡漠的語氣,就像寒冬的冷風,讓人瑟瑟地顫抖。
「為什麼?我至少還有一億多……」
西門澈森冷的扯出嘲諷的笑意,「那應該是你僅剩下的養老金吧?勸你不要再賭了,難道你沒听過久賭神仙輸這句話嗎?」
「那你們西門家為什麼要開賭場?」金稟禮抓住一點反擊。
真夠諷刺。
西門澈面對他的怒火,仍然一臉似笑非笑,「西門深雖然開的是賭場,但是盜亦有道,像你這種毫不懂節制的人,西門深的賭場不會歡迎你,我們可不想看到有人在我們西門家的賭場里輸得傾家蕩產,甚至慘死街頭。」
說完,他雙眼一瞪,目光冷峻得讓人頭皮發麻。
「你們──」金稟禮怒火高升。
「你請回吧。」西門澈悍然下逐客令。
金稟禮憤怒的緊繃著臉,「有什麼了不起,大不了我去另一家。」
「請便,那就與我們無關。」西門澈醇厚的嗓音里,藏著一絲冷冷訕笑。
金稟禮忿忿啐一聲,轉身走出西門澈的店。
西門澈才懶得理這種不知死活的人,現在他最有興趣的,是那個對車子有恐懼感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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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時蘿換上輕便的穿著,用力踩著腳踏車尋找花街。
在路人熱心指引下,一會兒左拐,一會兒右彎,她終于找到目的地──花街。
金時蘿牽著腳踏車在花街里繞轉,終于找到賣酒的店。
現在最令她頭疼的是,一整條街上不只一家專做酒類的生意,不知道西門澈的店是哪一家?
又不能當街擲杯。
金時蘿將腳踏車斜倚在街道轉彎處的牆邊,看著眼前形形色色、熙來攘往的人潮,這里一點都不輸東區。
突然,她注意到身邊有一台車和一個女人。
「老公,我在女乃女乃家等你。」一個端莊的女人,舉起右手朝車子里的男人微笑說道。
男子從車窗探出頭,「替我問候女乃女乃。」
「知道啦。」
甜蜜的對話,看得出來他們是一對恩愛夫妻。
車子漸行漸遠,直到消失在街道另一端,妻子仍然依依的望著消失的車影,腳不自覺一步一步往後挪……
金時蘿警覺不妙,發出聲音︰「小心!」
來不及了。
那女人的身體毫無所覺地撞上靠在牆邊的腳踏車──
「哎唷!」
腳踏車經不起這一撞,也跟著躺倒在地面。
金時蘿本能地用手掩住緊瞇的眼楮。
待她回神,顧不得躺在地上的腳踏車,金時蘿連忙繞過腳踏車,來到女人身邊,歉疚地拉著她的手,「對不起,妳要不要緊,有沒有受傷?」
那女人沒有生氣,反而笑了笑,「沒關系,是我自己沒注意到旁邊有部腳踏車。」
她握住金時蘿的手,順勢站了起來,拍拍裙子上沾到的灰塵,「謝謝。」
「妳真的沒事?」金時蘿還有些不安。
「真的沒事。」那女人彎,想拉起躺在地面上的腳踏車。
金時蘿見狀,趕忙伸手幫忙拉起腳踏車,「我自己來。」
兩人一起將腳踏車扶正,隨後相視一笑。
「現在很少人會騎腳踏車出門。」那女人微笑,「妳好,我叫西門瀅。」
西門瀅!?她姓西門……
金時蘿迅速斂起心中驚訝,露出最友善的微笑,「妳好,我叫金時蘿。」
「金時蘿……好雅致的名字。」西門瀅笑了笑。
「剛才車里的男人是妳的丈夫?」金時蘿隨口抓住一個話題。
西門瀅的臉上倏然一片嫣紅,「是,他是我先生。」
「看得出來你們好恩愛,真令人羨慕。」
「妳在等人嗎?」
「不,我在找一家店,只是不知道是哪一家?」金時蘿佯裝茫然不知所措。
「那家店在花街上嗎?」西門瀅問。
「對,听人家說花街有一間酒類專賣店,這家店里的酒最醇,價錢也公道……」金時蘿困惑地搖頭,手指著對街,「可是妳看,這條街上有這麼多酒類專賣店,不知道是哪一家?」
西門瀅不覺有異,熱心的詰問︰「那妳知道想找的專賣店店名?」
「知道就好,我就是忘了問,不過我只知道這家店的老板姓……」金時蘿緊盯著西門瀅,不想遺漏她臉上任何一個表情,「姓西門。」
「噢,我知道是哪家。」西門瀅盈盈地笑。
「妳知道?」她故作驚訝狀。
「當然知道。」西門瀅拉著金時蘿,手指著對街其中一間頗具規模的店,「就是那一家,而且還真巧,那家店的老板就是我哥哥西門澈。」
賓果!
誤打誤撞可讓她撞進龍王廟,西門瀅與西門澈真的有關連,只是沒想到她會是西門澈的妹妹。
「那真是太巧。」真是無巧不成書。
「妳去我哥哥店里,就說是我的朋友,我哥哥一定會給妳超低價。」
她還真好心。
金時蘿不想傷害西門瀅,「好的,謝謝妳。」
「好了,不說了,我現在要回女乃女乃家,若是有緣我們還會再見面。」西門瀅微笑揮別金時蘿。
看著她的背影,金時蘿彎唇淺笑,「她真善良。」
望著西門瀅所指的店,金時蘿深深抽口氣。
接下來,她決定直搗黃龍,一探究竟。
金時蘿牽著腳踏車過馬路,來到西門瀅所指的酒類專賣店門前,佯裝若無其事的掃了一下店里的陳設,一瓶瓶的洋酒陳列在特制的木架上,簡潔不失高雅,從中不難窺探老板的品味。
她小心翼翼的將腳踏車放在店門旁一角,整理一下儀容,然後神情自若的踏進店里,迎面而來的,是個笑容可掬的年輕店員小姐。
「妳好,有什麼需要我為妳服務?」
金時蘿回以微笑,輕搖頭,「我看看。」
「妳有特定想找的酒類嗎?譬如威士忌還是白蘭地,或者香檳、葡萄酒。」店員在她身邊兜轉,不厭其煩地介紹。
「都沒有,我純粹進來欣賞。」金時蘿聳聳肩,露出無辜嬌笑。
店員的臉上沒有一絲慍色,露出欣然笑容,「那不打攪妳,請隨意參觀,若有看中意的,我會為妳服務。」
「好。」金時蘿瞇起迷人的眼眸微笑。
同時──
西門澈高視闊步的從外面走進店里,銳利的目光立即發現金時蘿,又瞥見她的身旁沒有店員服務。
最基本的禮貌到哪去了?
他微慍,沉著臉走向店員,「怎麼不招呼客人?」
店員驚見西門澈臉上的怒火,嚇得雙腿止不住猛打顫,「大少,那位小姐只是進來參觀……」
「參觀酒類專賣店?」他微微提高嗓音,冰冷的眼眸也跟著半瞇。
「是是是……真的。」全身顫抖的店員,只差沒當場雙腿一軟跪下來。
西門澈凶惡地斜睨店員一眼,隨即轉身走向金時蘿,「小姐,看中意哪瓶酒?」他露出一抹溫和的微笑。
金時蘿抬眼打量站在身邊,高大又英挺的男人,「我不需要店員介紹,若是看中意,我會主動請你們幫忙。」
「也許是我家店員招呼不周,我是這家店的老板,我叫西門澈。」
登!
金時蘿睜大雙眼,打量站在面前自稱老板的西門澈。
他就是金提陽口中所說,既狡猾又陰險的西門澈!?
怎麼和她所勾勒出的西門澈完全不一樣?
他沒有小眼楮,而是一雙深又黑的銳眼;他也沒有鷹勾鼻,而是一個又挺又直的鼻子;他有一張薄唇,最重要的,他沒有又矮又胖的水桶身材,甚至還有一雙令人嫉妒的長腿……簡直就像完美的太陽神阿波羅。
「小姐。」
可惡!連聲音都低沉有磁性。
「什麼事?」金時蘿收回目光,佯裝若無其事的掃視架上的酒。
「我只是想問妳,是否有看中架上的酒?」
這是哪門子開場白?
「沒有。」金時蘿搖頭。
「是不合妳意?還是不知挑哪瓶?」
他的注意力釘在她的身上,金時蘿登時緊張起來。
「嗯……呀……」她猛然抬頭看了一眼,「等我一下下。」
在他銳利的目光下,金時蘿情急地拿出手機按下幾個號碼,須臾,對方有了回應,她迫不及待開口求救︰「提陽,你喜歡喝什麼酒?」
西門澈的眼里掠過譏諷的笑意。
人都走進店里了,竟然不知道要買什麼東西?
「不行,你到底喜歡喝哪種酒?是威士忌還是白蘭地,要不香檳也可以。」金時蘿心急氣躁的催促。
要命關頭,提陽居然不合作。
「要不然葡萄酒也行?」她再提示他。
本噥咕噥說了幾句,她微慍地掛斷電話。
轉過身,金時蘿硬擠出笑容,極力表現得友善,「請你給我一瓶頂級葡萄酒。」
「頂級,好的,請稍等一下,我馬上幫妳拿。」西門澈心里微微一怔,臉上卻察覺不到一絲質疑。
她可能不知道所謂頂級葡萄酒,它的價格足以令人瞠目結舌。
西門澈一轉身,金時蘿暗暗松口氣。
「小姐,這瓶法國葡萄酒,是店里的頂級葡萄酒,1942年的,它的口感相當甘醇。」西門澈雙手優雅地捧著葡萄酒,詳盡介紹。
她才不管它是哪個年份,她只是想知道西門澈這個人,現在她已經知道也看清楚他的模樣……
「小姐,就這瓶如何?」西門澈的嘴角微微上揚,笑容里有著些許揶揄的味道。
她的目的已經圓滿達成,也沒必要耗在這里,「就這瓶,請你幫我包裝一下。」
「好,我馬上為妳服務。」西門澈給她興味盎然的一瞥,將葡萄酒交給身後的店員。「包漂亮點。」
他隨後又轉向金時蘿,「請問刷卡嗎?」
金時蘿不以為然回他一個微笑,「一瓶酒也沒多少錢,干嘛要刷卡?」
哇!好大的口氣。
「那麼十萬八千元,謝謝,」西門澈悠然地報出價。
轟──
她瞠大眼楮,不能置信地多看那瓶酒兩眼,「那瓶酒要十萬八千塊!?」
「是小姐指名要頂級,我也說了,這是本店最頂級的葡萄酒,十萬八千元的價格能買到這瓶葡萄酒,已經是物超所值,一般行情,這瓶葡萄酒要十五萬以上。」西門澈嘴邊勾著邪肆的淺笑。
「是嗎?」她才不信!
分明是黑店,還說的冠冕堂皇。
店員將包裝精美的葡萄酒放在金時蘿的面前,「小姐,這是妳的酒。」
葡萄酒經過店員巧手一包裝,看起來更添尊貴。
「小姐,是不是考慮用刷卡?」西門澈察覺她臉上的訝然,心里暗暗偷笑,她絕對沒想到自己的一句話,要付出如此昂貴的價碼。
「我沒帶信用卡出來。」她沒想到會沖動買下一瓶貴得嚇人的葡萄酒。
西門澈眉頭微微一皺,觀察起眼前這女孩。
她有著一張漂亮又有氣質的臉蛋,身上雖然穿著輕便的衣著,但全都是高品味、高價位。
「那……這瓶酒是先放在這里呢?還是讓我送到妳府上?」西門澈緊鎖著目標不放。
西門大少絕對沒有賣不出去的東西。
金時蘿怔了一下,「那我寫個地址給你,請你們送到那里,找一位金提陽先生收,他會當場岸錢。」
罷才她在電話中,無意間他曾經听到這個名字。
「好,我馬上派人送過去。」西門澈欣然同意,「要是對方問起是誰送的,我該如何稱呼妳?」
「你就轉告他,是金時蘿送來的。」她毫不在意的報上名。
金時蘿!?
這名字好耳熟……
西門澈不由得一怔。
就是之前不久,他在金稟禮的嘴里听到時蘿這個名字,而且金稟禮一再強調時蘿是他的佷女,時蘿也該是姓金。
難道眼前這女孩,就是金稟禮口中那個可惡的佷女金時蘿?
可是據金稟禮說,她對車子有恐懼感,那她是怎麼來花街的?又為什麼特地大老遠跑來花街!?
金時蘿在便條紙上寫下地址和金提陽三個字,輕輕推到西門澈的面前,「麻煩你跑一趟,謝謝。」
西門澈接下便條紙,「不客氣,我一定會親自送過去。」
「麻煩你。」金時蘿唇邊漾著甜甜的微笑,轉身離開他的店。
西門澈深邃如冰的眸光穿透玻璃門──
他看著她走出店門後,拉起擱在一旁的腳踏車,然後跨上腳踏車,輕松地消失在街頭。
「真是她!?」
一個對車子有恐懼感而能掌管龐大企業的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