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像是要跳出胸口。
楚心嵐撫著胸,不停的喘息。
罷才曖昧的氣氛,並沒有因為她的加速逃離而有絲毫消逝,她的臉泛著美麗的粉紅,像是喝了一杯濃烈的醇酒,她覺得頭昏而且渾身失去力氣。
「姐姐……」小男孩疑惑的看著善良的姐姐,像是剛跑完五百公尺賽跑般氣喘吁吁。
「呃?」楚心嵐猛地回枓。
「天快暗了……」小男孩不好意思的指著西偏的夕陽,暗示著他該回家了。
「喔!對了,我就是來跟你說這件事的。」楚心嵐慌亂的揮揮手,不知所措的神情溢于言表,不過她還是努力讓糊成一團的腦袋恢復運作。
「你跟我來,先把晚餐拿回去吃,至于補給品……」她低頭,看著男孩上完藥的傷口,不認為他能獨力將重量不輕的補給品搬回家。
「我來幫他搬。」
低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楚心嵐壓不住全身的輕顫,腦海中竟不由自主的想起剛才的景象,全身一陣酥麻。
她咬了咬牙,硬著頭皮轉過身,仍是一臉怒氣十足的模樣。
「你是說真的還說假的?你知不知道他們家有多遠?」楚心嵐低吼,氣這個男人怎麼老愛插一腳,說話讓人分不清是真是假!
「要不然妳能怎麼辦?」童仲彥不答反問,環著手臂一派優閑,見著她頰上未褪的紅暈,胯下的疼痛盡失,好心情取而代之。
他懶懶的笑了笑,頓時魅力四射。
面對他擁有超強電力的燦爛笑容,楚心嵐的心口一顫。
怎會突然對他失去了抵抗力?
她吶吶自問,卻得不到答案。「你別說得到做不到!」她瞪了他一眼。「要拿者那些補給品走上一個多小時,不是一件簡單的事。」她退一步拉開兩人的距離。
「跟賈興借車啊。」他涼涼說道。
扁看賈興盯著她的那股呆勁,自然能猜到賈興無法拒絕她的要求。
「不行!那是公務車,就算他肯借,別人也會說話的。」楚心嵐不想造成他人困擾。
童仲彥挑眉,心里閃過不明的思緒,再一次因為她的明理而無語。「OK,那也沒別的辦法了。」他把手一攤,一臉認命的模樣。
「什麼意思?」她狐疑的皺起眉。
「我只好幫他把這些東西扛回家了。」童仲彥看了小男孩一眼。
說是他的惻隱之心被挑起,再也無法無動于衷也好;或是不忍她一個人努力也罷,反正他決定插手到底!
楚心嵐瞠大眼,呆了半天只能怔怔的望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你、你、你……」
「還我什麼我啊,該給我的東西趕快給我,我沒打算要趕夜路,能盡量在太陽未下山之前回來最好。東西咧?」童仲彥薄唇掀動著,說著他平常說不出口的正經話,楚心嵐突然有些鼻酸。
「好,我把東西給你。」楚心嵐點著頭,忍不住熱淚盈眶。
老實說這一袋補給品,她並沒有辦法自行搬運,她也不好意思麻煩任何一位同行的人員。在她束手無策的時候,這個平常老是跟她作對的童仲彥,竟然主動跳出來說要幫她,叫她如何不感動?
看著牠涌上淚霧的眼,童仲彥的唇邊不自覺出現笑意。
原來她不只愛生氣,也很愛哭嘛!
思緒莫名被她牽扯,胸口充斥著一種無送言喻的激動,視線被她緊緊抓住,在她不注意時偷偷盯著她的背影,連移開眼也不行。
只見她將一袋的米、玉米等重物放到他的手中,自己卻還拿著食用油與鹽等較輕的東西。
「給我啊?」童仲彥將肩上的米食等位置調整好,伸出手來,準備接過她手中的東西。
「我也一起去。」楚心嵐扯開唇,對著他展開一個足以傾倒眾生的笑容,讓童仲彥馬上心跳加速,黑眸變得深濃。
「妳要一起去?」他挑起眉,雖然她的笑容美麗到讓他失了魂,但是他可沒有因此而失去理智。
「嗯!」她重重點頭。
「要走一個多小時耶?」他第一次真正瞪著她,難以置信的伸長手要她把東西交出來。
「我陪你走痲!回程一個人很寂寞又危險啊……」她拉長音,將手中的東西抱得更緊,像是怕他伸手來搶。
難得撒嬌的媚態,她做來卻不顯思心,反有一股魅惑的姿態。
撇下重重的防備與全身的刺,她全身散發自然的甜美,與她以往的潑辣樣大相徑庭,童仲彥被深深震動了……
他從來沒有一天內發過這麼多次呆,只能怔傻的望著她,半晌回不了神。
趁著他發呆的時刻,楚心嵐一邊牽起小男孩的手,一邊接過工作人員送到她手中的晚餐,對小男孩笑了笑。
「出發!」她笑得溫柔,小男孩靦腆的回應,一大一小的身影開始往小男孩家的方向走去。
怔愣半天的童仲彥,看著兩人愉快的身影逐漸變小才恍然回神,快步追上去。
並沒有與一大一小的身影並肩走,他保持著幾步遠的距離,看著兩人談笑的畫面,听著她柔柔的語調,而小男孩輕聲回應。她帶笑的側臉,竟美麗得讓他閃神。看著她,這漫長的路似乎變得愉快了。
約莫一個多小時,他們終于走到了小男孩的家。
才到了門口就見一家大小全部沖出來,在得知他們是來送食物的人之後,馬上給予最熱烈的歡迎。
縱使家徒四壁全靠救濟品維生,樂觀的他們還是熱切的希望他們留下來用餐,不過夕陽漸沉,再不回去就得趕夜路了。
于是他們推卻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從一雙雙熱情的手里掙月兌,快步離開這貧窮卻令人感動的家庭。
「呼!」楚心嵐吐了口長氣,對于這樣的熱忱有些吃不消。
「累了?」以為她不習慣一下走這麼多路,所以他放慢腳步讓她能跟上。
楚心嵐搖頭,唇邊揚起淡笑。
「還好我來了。」她轉眼看他,水眸顧盼間有著無限風情。「如果沒有來,我一輩子都不懂得要惜福,不懂得珍惜我擁有的一切。」
「所以?」他揚眼,回視著她閃閃發光的眸。「回去之後妳打算听妳父親的話嫁給王進?」
她瞠大眼,腳步停了下來。
「那是兩回事!」一整天的好心情差點被這句話給破壞光了。「那不叫惜福,叫愚孝!把自己的幸福當作孝順的工具,我才不是傻瓜!」
童仲彥無聲咧開嘴,喜歡她的直爽。帶笑的眼看得她月復部一陣翻攪,像是有幾百只蝴蝶在里面飛。
她努力讓自己鎮定,持續惡狠狠的瞪著他看,不讓心里的緊張泄露出來,只是他張狂的氣息已佔領了她的呼吸,讓她緊張到說不出話。
她快速往回程方向走去,將他拋在身後,卻丟不開她已經被干擾而混亂的呼吸。
童仲彥微笑著看著她的動作,搖搖頭加快腳步追上那只可愛的小鴕鳥。
愈來愈喜歡逗著她玩,喜歡看她臉紅心跳、不知所措的模樣,遠比她氣急敗壞時還來得有趣。
而當童仲彥追上她之後,發現楚心嵐馬上進入戒備狀態!轉過身倒退兩步,水眸發亮的瞪著他。
看著她可愛的反應,他頓時忍不住貝起嘴角。
「我又不是什麼牛鬼蛇神,妳怕什麼?」他笑著走近,看著她又退了兩步。
「誰說我怕你?」她杏眸瞠大,毫不遲疑瞪了回去。「況且你比牛鬼蛇神還嚇人,怕也是正常!」
「那意思是說……妳的確怕我?」他大跨步拉近兩人的距離,她出于直覺反應想後退,只見他大手一攬制住她後退的身形,雙掌溫柔握住她的雙臂,讓她無法動彈。
「嚇!」她幾乎想尖叫出聲。
對于他突然靠近的高大身影,她臉上一熱,從身體深處開始產生顫抖,一種無法言喻的悸動進佔她的全身。
「現在還怕嗎?」他壓低聲音,俊臉欺近她驚惶的小臉。
他挫敗的發現,他並不是很喜歡她現在的反應……太害怕了,像是十分擔心他會吃了她。
只不過……他訝然發覺,他的確有吃了她的。
「童仲彥!你別老是這樣動手動腳的,放開我!」楚心嵐芳心大亂,又慌張又憤怒,手臂傳來的溫度燙紅了她的臉,水眸霎時波瀾萬丈。
「妳只要承認妳怕我就放開,我最討厭心口不一的人了。」他無賴的聳聳肩,壓根沒有放開她的意思,甚至有了想更接近她的渴望。這壓不住的渴望,在發現她與傳言中不同之後一涌而上,壓都壓不住。
「誰怕了?!」楚心嵐從來就是吃軟不吃硬的人,要不然她叛逆的封號又是從哪來的?
只是……他的壓迫感遠遠勝過她的鎮定。她的眼睫不停眨著,無端生出的燥熱逼出一身不尋常的赧紅。
四眸倔強對視,他帶著笑,而她則緊張到面無表情。
半晌之後,童仲彥率先放棄。
他並不想中止這四目相對的奇異感覺,只是太陽西斜,他們再不啟程鐵定要走夜路回家了。
「倔強的丫頭!」他松開對她的箝制,親昵的在她耳邊低語。徐徐的熱氣拂入她的耳廓,她直覺一個反手想賞他一個耳光!
或許是習慣了她的潑辣,童仲彥似乎早巳料到她的反應,輕易制住她。
「凶巴巴的女人,小心嫁不出去!」他佣懶的笑了笑,聲音低沉性感,仿佛深不可測的漩渦將她整個人吞噬。
她大力掙月兌了他,小手不停的拍著剛才他踫觸過的手臂與手腕,像是沾到什麼可怕的東西。
「用不著你擔心,排隊等著娶我的人可是一大堆!」她怒吼回去。
表面她的表情充滿怒氣,但是她卻無法欺騙自己,他過于親昵的口吻與動作,讓她的心跳亂得不象樣,甚至忘了該怎麼呼吸。
他睨著她,眼中藏著一絲嘲弄,還有一種無法解釋的淡悶。
她說的一點也不夸張。
先別說她長得明眸皓齒,一頭黑得發亮的長發引人觸模.,再加上楚家的財勢,這樣的女人只要是有眼楮的男人都想娶回家吧!
「這倒是事實!別的人不說,王進就排第一個。」他涼涼的說,心里卻涌起莫名郁悶。
「跟你說過別提王進!」美眸綻放怒氣,她再次重申她的想法。只是這再正常不過的反應卻讓她心虛起來,覺得她好像在解釋些什麼。
銳利黑眸的主人沒在這一點上做文章,他聳了聳肩指著西斜的太陽。
「我是不反對漫步在星空下。」他調侃,在她還未開口反駁時又說︰「要是妳不想遇到夜間狩獵的野獸,我們最好開始趕路了。」
「我……」楚心嵐把接下來的話吞了回去。「本來就要回去啦!」
童仲彥做了個女士優先的動作,讓楚心嵐先走,而他則有禮的走在離她一步遠的身後,看著她飄逸的發,一顆心也跟著晃蕩起來……
近秋的季節,空氣中飄著微涼的風,溫度正好。兩人徐徐走著,沒有交談默默走了一段路。
盯著自己一步接著一步往前邁的雙足,楚心嵐禁不住沉默開始找話聊。
「謝謝你。」她回眸,很認真的跟他道謝。
童仲彥扯唇,露出迷人的微笑。
「累嗎?」他問。一個多小時的路程對他這個常上健身房的人,算不上什麼大運動;但是對她這個嬌嬌女應該不是件輕松的事。
「有一點,不過還好。」楚心嵐微微苦笑。老實說,她很累很累了。
漫長的路途讓她腳底發疼、肩膀發酸……她不禁搖頭,自己果然是個「千金小姐」,莫怪乎別人總是這麼酸溜溜的說她。
包別說她午餐沒吃,晚餐也給了小男孩,她的肚子開始不爭氣的發出抗議。現在她真佩服有些人還能一再參加饑餓三十的活動,她寧可吃飽了再去幫助窮人。
看出她走路的速度變慢,童仲彥將目光移向她的腳。
「累了就說,別逞強。」他擋在她面前讓她停下腳步。
楚心嵐被迫停下,俏臉生怨。
「我走得好好的,為什麼要我停?」停下來腳更痛耶!
她試圖什麼都不想的往前走,她知道唯有如此才能及早回到救濟處。現在被擋了下來,之前累積的酸痛一涌而上,他知道有多難過嗎?
「坐一下。」看出她的疲累,童仲彥指著一旁的石頭叫她坐下來。
楚心嵐咬了咬牙,听話的坐下。在雙腿不需再使力站著的此時,她舒服得直想嘆息。
「天啊……真的好累……」她喘了一口氣,終于說出心里的話。
她伸手開始按摩自己的小腿,過分運動的肌肉緊繃得像石頭。
童仲彥在她身前蹲下,在她詫異的目光中握住她的小腿,無視她的輕呼聲接替了她的動作。
「呃……」楚心嵐瞠大了眼,感覺他溫柔的手勁緩緩揉開她小腿的緊繃,隔著薄薄的長褲,適度的力道讓她舒服得不想抗議,任由他的手在她小腿上下滑動著。
她不由自主的閉上眼楮,舒服得直嘆息。
「你怎麼都不累啊?」她不自覺嬌瞋。
「是妳太少運動。」童仲彥緩緩說道,手中的動作沒有停下。
性感的聲音傳人耳中,配合著掌心的力道,她累到完全不想睜眼。
「是啊,我是缺乏運動沒錯。」第一次她不想爭辯,現在她一點力氣也沒有。
看著她享受的模樣,童仲彥忍不住微笑。
這小妮子還挺容易取悅的嘛!
「回去的時候記得要泡泡熱水,明天腳會比較舒服。」童仲彥交代,握著她縴細的小腿,他的掌心直想有往上游走的。不知道如果他的手繼續往上爬,她也會發出舒服的嘆息,還是另一種銷魂的申吟……
童仲彥搖頭,試圖甩掉滿腦子的春色。只是在踫觸她的時候,他就會忍不住幻想她可能會有的反應,這可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
曾幾何時他變成了?出于體貼的舉動竟然開始走樣……
「我很擔心我走不回去了。」閉著眼的楚心嵐,不知道他腦里的邪惡思想,放松的對他說。
「放心啦,妳的腳壯得跟象腿一樣,一定很耐操的,不用擔心!」為了要停止他滿腦子的黃色思想,童仲彥用消遺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他心里很清楚她的腿一點也不粗,從露出的白女敕腳踝可以想見她的小腿、甚至全身皮膚一定也不會差到哪去……
天啊,他又開始覺得不適了!
「喂!」楚心嵐睜眸白了他一眼。「什麼象腿!沒禮貌。」
「好好好!是我說錯話。」童仲彥呼出一口長氣。他怎麼會覺得自己的心跳愈來愈快,神智開始不正常,竟然能把她的白眼看成撒嬌?
完了!完了!
沒有察覺他心里的掙扎,楚心嵐注意到夕陽愈來愈斜、時間愈來愈晚了;雖然他的按摩舒服得讓人不想喊停,但是的確該啟程了。
收回小腿,楚心嵐尷尬的清了清喉嚨。
「謝啦!」她想裝出沒事的模樣,只是小臉還是被莫名的羞意燒紅。「該走了吧?時間不早了。」
童仲彥配合的點頭,收回手擺在身後。
真是糟糕。總是一派從容的他怎麼會覺得心跳飛快?
她的一舉一動都似在勾引他,童仲彥開始有了警覺。只是似乎發現得太晚,他好像已經被她吸引住了?
她拍了拍,撢去褲子上的灰塵。只是腳一踩上地,她眉頭馬上皺起。
疼!
真的好痛!
童仲彥將她的反應看在眼底,直接轉過身去。
當楚心嵐以為他就要邁步離開的時候,他屈身一蹲、大手往身後一攬……毫不費力便將她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