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子愛偷人 第五章
作者︰琳瑯

世界上有許多事情都無法回頭,如︰潑出去的水,發生過的事,流逝了的歲月和已經變成了「事實」的謊言。

「事情就是這樣的。」玨珍珠將早就已經背得滾瓜爛熟的故事又說了一遍。

現在這些成了蘇府無法不信的故事,如果這不是故事,而是真相呢?

「我苦命的外孫女啊,是外公當年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媽,才會讓你吃了這麼多的苦。」蘇老太爺模著她的頭發。

這全是他的錯,如果不是當年他講些什麼仁義禮教這種狗屁東西,怎麼會讓自己的外孫女在外飄泊,而且、而且還……

雖然她並沒有說太多有關自己的生活,但是他看得出來,這丫頭過得不好,身上的衣服是廉價又劣質的,人長得這樣瘦上定是過著飽一餐、饑一餐的生活,更別提那怯生生的神情、盈滿淚的眼楮,整個人好像充滿著悲傷的淚水,用手一戳,就會滴出水來。

都怪自己啊,都怪自己。

原本,蘇老太爺的身體就不好,再加上今天悲喜交加,話又說得特別多,本來就沒有好過的哮喘,又開始發作起來。

玨珍珠看著這位她應該稱為外公的老人,突然間變了臉色,整個人像是被扯斷了的木偶一樣,倒在椅子上。

彷佛就像是自己生了重病一樣,她也跟著開始難過起來。

看著這位被眾人攙扶進房的老人,她也跟著進房,就在剛剛,他還慈祥地模著她的腦袋,就在剛剛,他的眼神全部落在她的身上。

這是親人才能給予的感覺啊。

在一片人仰馬翻中,玨珍珠的喉嚨中有一塊地方變得干干澀澀的,她使勁地吞咽著口水,听到自己的聲音——

「外……公、外公。」像是只有這一聲聲呼喚,才能讓自己焦灼的心稍稍平靜一點。

蘇老太爺听到了她的聲音,原本已經枯竭的眼神彷佛一瞬間有了神采,就好像這一聲呼喚如同仙女的法術,只是輕輕一點,就讓他重燃了生命的火花。

她的手被蘇老太爺握住,握得緊緊的。

直到有人走近,將她的手從他的手中抽出。

「沒事了,外公已經睡了。」

「喔。」

「你餓了吧。」

「啊……嗯。」從早上折騰到現在,她的確是餓了。玨珍珠乖巧地點點頭。

「跟我來。」蘇慕白並沒有和她多說什麼,只是轉過身去的打開房門。「還不過來。」

玨珍珠看看床上的蘇老太爺,剛剛已經有大夫給他灌了藥,他的呼吸已經平復了,她就算不守在這,也沒有什麼關系吧!

她回頭看站在房門邊的他,他並沒有看她,只把眼神落在遙遠的某處,整齊又干淨的穿著顯得他一絲不苟,而臉上的神色又有點莫測。

此刻的他正在想些什麼呢?

她不敢胡亂揣測,乖乖地走到他的身邊。

「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吧,我的妹妹。」他特別強調最後四個字。

那銳利無比的眼神掃過她,如同兩把冰做成的劍一樣可以刺到她的心底,讓她的心不由得抽痛了一下。

她一定騙不過他的。

不祥的預感如同那好像停不下來的梅雨一樣,陰暗的烏雲又布滿了天空。

涮的一聲,樹葉開始抖動,門外小花園的池塘里,水波呈現出一圈一圈的紋路。

「又開始下雨了。」蘇慕白走在廊中,他停下腳步伸出手,接過一滴春雨,「好像我每一次見到你,都在下雨呢。」

他回頭看向她,眼楮里帶著春雨那特有的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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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王珍珠。」玨珍珠將她父親交代的名字說了出來。

「珍珠?名字真俗氣。」他毫不客氣地說道。

「什麼?」听到他這一說,簡直恨不得沖上去咬他兩口。

珍珠多好啊,珍貴的珠子,一听就是個值錢的東西,而一切值錢的東西都是美好的。玨珍珠剛想開日反駁,突想一想,不行,這個名義上是自己哥哥的男人看起來在這個家中的地位不低,說不定她的吃穿住行都要靠他呢,所以萬萬不可以得罪。

可是這個人一來就給她下馬威,真是讓人牙齒發癢,不說點什麼是和自己過不去。

「哥哥說得對,小妹在市井長大,聖賢書讀得少,閑雜書讀得多,不過,小妹倒也知道一句『滄海月明珠有淚』,所以這珍珠哪里俗了?」

「哼,你叫明月、月明、明珠、滄月,這幾個都不俗,惟獨珍珠直白淺薄,真是俗氣死了。」

「我……你……」玨珍珠暗中怒咬銀牙,微笑的臉看起來像是抽筋似的。

她從小到大一向全牙俐齒,與人斗嘴只有她佔上風的事,而現在肚子里有滔滔不絕想要反駁的話,卻被那「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的古訓給壓回了心裹

「哥哥教訓得是,妹妹的性子頑劣、品味低俗,以後還要多多向哥哥學習。」玨珍珠瞪大了眼楮,做出一副我很崇拜你的諂媚樣子。

蘇慕白一看,心中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她這個樣子顯得眼楮大得出奇,人又小得可憐,真的就像一個永遠沒有吃飽的孩子。

可憐得讓人不由得想對她好一點。

「先吃飯吧,吃過飯後,我再和你說。」

玨珍珠不是笨蛋,她只一听就知道這突然溫和下來的語氣里還夾雜著更為復雜的東西在里面,騙子本來就是最善于察言觀色的,面對著即將到來的困難,她長長地吸了一口氣。是的,終極的騙術,就是騙子也會相信自己編出來的謊言。

她不會那麼容易被掃地出門的,等著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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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串玉珠,你是從哪里得到的?」

突然听到這樣的提問,讓玨珍珠不由得嚇了一跳,他為什麼這樣問?是明知故問,還是巧妙地想要套她的話?

「這、這是我爹爹給我的啊。」她眨巴著大眼楮,用非常無辜的語氣說道。「哥哥,你難道不知道嗎?」

「喔,我知道,」蘇慕白說話的聲音停頓了一下,「我知道要從你嘴里听到一句實話,是多麼困難的一件事。」

「嘿嘿,哥哥說這話更是嚇倒小妹我了,從前呢,妹妹我流落民間,為了溫飽度日有飯糊口,不得已做了一些讓哥哥看不慣的事情,但是現在不同了,現在我落葉歸根、認祖歸宗,在如此溫暖的大家庭里,有著如此能干、如此和藹可親的親人照顧,我再也不會像從前一樣,做出些有違禮教的事情來。」玨珍珠說完,還特地加了一句,「這一點,請大哥放心。」

蘇慕白听完這番話,不得不重新打量她,原本他只是認為她是一個性格怪異、可憐兮兮的小泵娘,不過現在他好像該重新來審視她了。

看來她不但擅長演戲,臉皮還奇厚,刀劍不入呢。

「我怎麼會放心呢!不知道從哪里冒出來的妹妹,不知道從哪里得來的信物,不知道這個人說話十句里到底有幾句真假?」

「哥哥,我也知道我這樣突然出現是會讓人懷疑,但是就算是官府斷案也還講個人證物證俱在吧。」此時的玨珍珠心中發虛,但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她謊也撒了、大話也講了,自己除了硬著頭皮撐下去,還能做什麼呢?

炳,人證物證,這個小丫頭片子懂的東西還真不少啊。蘇慕白從心底冷笑一聲。

他站了起來說道︰「那我問問你,當日你在茶樓變戲法究竟是為什麼?」

「賣藝啊,能做什麼?」玨珍珠看著一片陰影越來越近,心里的小蹦也越來越響。

「賣藝?那最後為什麼不出來現拿賞錢呢?」

「我們臨時有事,就先走了。」

「從地板下爬走,看來你們的事情還真是急呢。」

天哪,這事他怎麼也知道?!

「嘿嘿,是急了點哈。」玨珍珠打了個哈哈,發現他正在逼近她,窗外的雨聲淅瀝,那一片陰影已完全籠罩住她。

「我看是偷了別人的東西,所以要快點走吧,至于偷了什麼……」蘇慕白將手中的玉珠子晃了晃,「我看我們大家是心知肚明。」

「人證物證……」玨珍珠虛弱地回了一聲,他已經站在自己的眼前,英俊的臉龐逼近她,壓迫感像一座大山一樣襲來。

呼吸都困難起來,早就知道在他面前說謊是一件不容易的事,剛開始認親那個時候她應該拔腿就跑的。

「你還敢提人證物證,需要我去找那一日被你們帶到『蓬萊仙境』的當鋪吳老板嗎?需要我將全茶樓的客人都找來嗎?」蘇慕白一手撐在桌子上,整個人慢慢伏低身體,將已經縮成一顆圓球的玨珍珠逼成了小小的一團。「你需要什麼樣的人證物證呢?」

「我……我……」她斷斷續續地應著,死鴨子嘴硬,先撐一時是一時。她一邊顧左右而言他,一邊腦筋急速運轉,祈求自己能夠急中生智想出一個辦法來。可是沒有什麼騙子能在已經被人完全看透的情況下,編出一個故事的吧。

「不過呢,我現在的確需要一個妹妹。」

「嗯?」乍听此言,簡直就是天邊突然出現了一道曙光,玨珍珠立刻抬起頭,看著正俯視她的。

「為了讓我外公開心,你可以留在這里。」

這句話勝過仙樂一萬倍,玨珍珠一听,飄飄欲仙之外,死鴨子嘴硬的老毛病又犯了。

「我本來就是你妹妹啊,哥,我當然可以留在這里……」

「如果我找到真正的妹妹,你就要走人。」蘇慕白一看到她一副死不悔改的嘴臉,立刻就澆了她一桶冷水,「外公若是仙逝了,你一樣得走人,若是讓我發現你做了什麼對不起蘇府、不利于蘇府名聲的事情,你也得馬上走人!」

「那要是你沒發現呢?」她好死不死地接了一句。

「你的意思是說,你將和我做對到底啦?」蘇慕白說道。

爹爹曾經教導過她︰你可以背地里說皇帝老兒的壞話,但是絕對不能說債主的壞話,因為當今天子是聖德明君,絕對不會因你一句小小的壞話就砍你的腦袋,但是債主就不同了,他很有可能因為你說的話,而決定加你利息,要你立刻還錢,大年三十的晚上也不會放過你,一樣提刀追殺。

「哥哥,既然我已是蘇府的人,那些有損蘇府名聲、辱沒家聲的事情是萬萬不會去做的。」玨珍珠非常乖巧地答道。

先成功地穩住自己在這個家中的地位,至于那些拿首飾套現之類的想法,還是暫時埋在土里好了,等到時機成熟,再讓它生根發芽。

喲呵呵。

「那你應該知道自己現在要做什麼吧?」

「知道,讓外公開心。」老人家活得越久,自己待在這的時間就會越長嘛。

「不錯,還有點自覺。你先在這房子里休息,過一會兒,我會派丫鬟過來,為你準備新衣服和沐浴用品。」

太好了,有新衣服穿還可以洗熱水澡,熱水是無限量供應的吧。一听這句,玨珍珠簡直要眼放金光了。

「然後呢……」

還有然後?那應該就是發月錢和為自己采辦千金小姐用品吧!她雙眼發光的看他,笑容甜美得讓人暈眩。

「然後我會請宮中出來的老宮女過府來,好好教你的言談舉止、儀容儀表。」

什麼?!他說的到底是不是人話啊?玨珍珠僵立當場。可是他的荼毒還遠,沒有結束。

「你想當一個富家小姐,就要有富家小姐的樣子,否則的話,身為你哥哥的我,將來怎麼幫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呢?」

你想得實在是太遠了啦。玨珍珠在心中暗暗說道。

「所以,你就在這里好好地學習當一個千金小姐吧。」

說完這句話,蘇慕白轉身走了出去。

但是玨珍珠可以發誓,他在出門的時候,又回過頭來對著她笑了一下,那口白牙彷佛在灰暗的房間中閃了一下光,那是一種看穿一切的寒光。

就像是一只貓咪抓住了老鼠,在吃掉之前,要好好地逗弄一下的眼神。

嗯,誰怕誰啊。你蘇慕白不是善與之輩,我玨珍珠難道就是什麼可以任人搓圓捏扁的糯米丸子嗎?

到底誰斗得過誰,咱們張果老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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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餡餅是好事,只是那餡餅好不好吃,就只有吃到餡餅的人才知道。

一躍枝頭做了千金小姐到底好不好,也只有做了千金小姐的人才知道。

「不好。」如果有人用這個問題去問玨珍珠小姐,她一定會這樣回答。

因為此刻的她就感覺不好,很不好。

如果一個女孩天還未亮就要起床,頭頂書本,身穿長裙,在一條長凳上走上兩個時辰,如果走得不好就沒有早飯吃,這種千金小姐的生活,有什麼好的?

「抬頭,挺胸,翹。」伴著這一聲聲嚴厲的話語,是細板子打在身上的聲音。

又挨打了,玨珍珠模模自己那漂亮衣服下的可憐小,那麼窄的一條小長凳,要身子一搖,腳步輕移,來來回回地走上如此久,而且還是餓著肚子,天下間的極刑莫過如此吧。

她偷看了一下蘇慕白不知從哪里挖出來的老宮女,妝化得一絲不苟,頭發梳得連蒼蠅都要拿著拐杖才站得穩,眉眼都是上挑著的,相書說,這種人都是命中帶凶。

「教你分神嗎?好好走。」

「不要啊。」玨珍珠這一次終于反應及時,躲過禮儀老師那來無影去無蹤的細板子。「我好好練,保證不再開小差……」

沒有等她哀叫的聲音落下,院子外的異響把兩個人的吸引力都引開了。

蘇府其實非常大,院子一層套著一層,再加上花園樹木、小橋流水,外面的聲音要想傳進玨珍珠住的小院里來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可是現在她們听到了,而且聲音還很大,這說明外面發生的事情一定很嚴重。

嚴重到連泰山崩于前,臉色可能都不會變的老宮女,也待不住地想要出去看看。

「我出去看一下,小姐就在這里好好練習,總管少爺說過,今天會來驗收你的姿態……」

玨珍珠眨著眼皮見那兩張薄唇在自己眼前無情地開闔著,心中很是不快地念了一聲「切」,她玨珍珠什麼都听,就是不听話。

以為丟出蘇慕白就能嚇到她?門兒都沒有!不要她去她偏要去看看。

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樣天大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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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慕白,你不但停了我們的月錢,居然還要把我們趕出去?!」

「幾位兄長,不必如此吃驚,俗話說得好,男兒志在四方,如今幾位也到了為這個家做點貢獻的時候了。來人,將他們三人趕出去。剛巧,我們蘇府在城西那頭有三間瓦房,修一修還能住人,瓦房旁邊有幾畝地,耕一耕也能糊口,就領三位兄長去那兒吧。」

蘇慕白不疾不徐地吐出上述一番話來,這一下,全場寂靜,下人們也嚇呆了,沒有想到這位平常雖然嚴厲,但是還算是寬厚的總管,會這樣治理自己的家人。

「你敢?!」蘇守禮一听,差一點站不穩,他們真的要被趕出去了,那衣食住行要怎麼解決?

「我有什麼不敢!」蘇慕白猛地掏出那把象征著蘇府最高權威的鑰匙往桌上一放,「來人,將他們趕出去!」

這一聲巨響,終于驚醒了動彈不得的下人,大家早就看這橫行霸道的三個人不順眼了,雖然棒打落水狗的事是不太好,但是對于他們稍微落井下石一下下,也不是什麼壞事吧。

「對了。」就在這三個人吱哇亂叫,被人架著拖離此處時,蘇慕白又開口了。「幾位兄長去了那里肯定有些不太習慣,萬事開頭難嘛,過一會兒,我會差人將這個月的月錢和一些農作工具送去。」

這三人一听月錢兩字,彷佛又看到了點希望。

「哼,蘇慕白,就知道你不敢將事做絕,你也是聰明人,知道為自己留條後路……」

蘇守忠年齡最小,所以也最沉不住氣,他一開口,就連躲在外面的玨珍珠也不住地搖頭嘆氣。

哎,壞人很蠢總好過聰明的壞人,總算有一點值得慶幸的地方。

「十兩。」蘇慕白像是沒有听見他的叫囂,「你們三人一起用上個月。」

「黃金。」蘇守忠誓將愚蠢與不接受現實進行到底。

「紋銀。」他淡淡地道。

那叫一向大手大腳的他們怎麼活啊?

在一片慘叫聲中,這三個人被拖了出去。

而玨珍珠就躲在門外,看他們從自己的眼前被人拖過。

她大著膽子走近了些,她也很想看清楚,自己這三個表哥的樣子,畢竟大家還是親戚嘛。

蘇府的三位公子也發現了她,這個身穿華服,瘦不拉幾,一臉好奇的女孩。

她就是那個可惡的蘇慕白的妹妹?!

「告訴你,我們不會善罷甘休的,不要以為你哥哥現在得了勢,將來就能擁有蘇府,他是個沒娘要的小孩,而你……」

「我怎麼了?」玨珍珠心中直嘀咕,會叫的狗不會咬人,其實他們也不是什麼大奸大惡,只是被寵壞了而已。

「你就是個徹頭徹尾的雜種!」三人齜牙咧嘴地叫道。

「哎——」她長嘆一聲,非常誠懇地說︰「其實呢,我是有幾句話想要和哥哥們說啦,讓你們心中好受一點。」

「啊?」大家齊齊停步,好奇地望著她,看她想說什麼。

「嗯,咳!」玨珍珠裝腔作勢地咳了幾聲,老氣橫秋地說道︰「其實十兩紋銀三個人用一個月足夠了,你們想想,一個人一個月可以用三兩三錢三分耶,一個銅板就能買到一個饅頭,想我曾經一個月只用一兩紋銀,要是給我的話,我還可以存二兩呢。」

「不要再說了!」三人張口結舌地看著她,猛然醒悟,所謂腦子壞掉就是指這種人吧。

她到底是個怎麼樣的女孩子啊?和她哥那個怪胎有得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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