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妳畫好了沒有?」康百翔好奇地張望,可惜他沒有透視眼,從這個角度望過去,根本看不見畫紙上的內容。
何唯茜無暇理會他的問題,就怕不趕緊抓住在腦海里跳躍的圖像,靈感會在瞬間消失不見。
「畫完之後記得拿來給我鑒定,我先瞇一會兒。」康百翔打了個大大的呵欠。雖然昨晚睡得很飽,但因為剛剛吃得太撐,又有點困了。
听他這麼一說,何唯茜心頭登時涌上不祥的預感。
罷剛他是怎麼說的?
他說如果畫不好,當場就得撕了;如果畫得好,就要留給他當紀念--照他的說法,不管畫得好不好,這些畫都不會屬于她。
這怎麼行!這些畫稿她損失不起啊。
為了方便制作,她一定要把稿子原原本本地帶回去。
見識過他耍賴的本事,對于康百翔,何唯茜可不敢掉以輕心,她一聲不吭,趁他半瞇著眼之際,輕手輕腳將還沒完全底定的畫稿收進帆布袋。
接著,她緩緩起身,匆匆看了他一眼之後拔腿就跑--
「喂,妳要去哪里?」她逃跑的動作驚醒他昏沉的意識。
何唯茜當然不會傻傻地停下來說明自己的去向,她以火燒的速度沖向門外,一心掛念著她的寶貝畫稿。
「可惡!妳打算偷溜嗎?」見苗頭不對,康百翔連忙追了過去。
何唯茜迅速穿過回廊往大廳的方向胞,她渴望看見的那扇雕花木門就在正前方,然而,康百翔的腳步卻緊追在後。
千鈞一發之際,她穿越玄關握著了門把,順利地逃出生天。
「砰」地一聲,她將木門隨手關上。
「啊!我的鼻子!」康百翔摀著高挺的鼻子哀哀痛叫,他跑得太急,一時收不住腳步,居然直接撞上那扇厚實的門扉。
他又氣又恨,憤憤地將門踹開,整個人像冒煙的火車頭一樣沖了出去。
「姓何的女人,妳給我站住!不要跑!」康百翔氣急敗壞地喊,兩個人一前一後,在康家佔地遼闊的花園里死命地追逐。
何唯茜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卻不敢放慢腳步。
他的聲音听起來好近。
「可惡!」康百翔極具爆發力地往前一躍,直接撲倒她,把她牢牢地釘在地上。
「啊!」沖力加上他的體重,使她的手肘和膝蓋都受了傷。
「妳居然敢帶著我的肖像潛逃出境,看我怎麼修理妳!」他故意把全身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我……又沒有畫……你的肖像……」肺部的空氣幾乎要被他擠光了,何唯茜困難地低語。
「鬼話連篇!那妳剛剛畫的是什麼?!」康百翔憤憤不平地起身,勉強留她一條小命等他逼供。
「我不是……在畫你。」何唯茜急急地喘了口氣,連忙將帆布袋藏到身後去。
「拿來,我看看就知道了。」康百翔伸出大掌,等她呈貢。
何唯茜無奈地嘆了口氣。形勢比人強,逃亡失敗的她只得認栽。
她依依不舍地把帆布袋交了出去,只期望他突然大發慈悲,當他發現她真的沒畫他的肖像之後,可以把圖稿還給她。
拉開帆布袋,康百翔把畫板拿了出來。
正如她所說的,畫紙上根本沒有他。
這怎麼可能?!
他把畫紙翻到背面--沒有。
將帆布袋里里外外搜了一遍--還是沒有。
「奇怪,我的畫跑到哪里去了?」
「我根本沒畫你的肖像啊。」她不是已經跟他說過了嗎?難道他有健忘癥?
「妳對著我的臉畫了老半天,結果只畫出這些鬼東西?妳眼楮有毛病啊?我的臉是長這樣嗎?」
「我本來就沒有打算畫你,從一開始就跟你說過,我是來設計道具的。」
「是嗎?」康百翔不悅地瞇起雙眼。
「當然是。我之所以會那麼仔細地觀察你,只是為了抓住你的特質,再幫你設計相符的道具。」
「姓何的,妳好樣的!居然敢耍弄本少爺!」康百翔氣得七竅生煙,單手拉著她的衣領,將她扯到眼前來。
可恨的女人!
虧他這麼努力擺出性感撩人的姿勢,她竟敢不畫他!難道她不明白,他是百年難得一見的稀世奇珍?
簡直暴殄天物嘛,這女人一定會遭天譴的!
「因為……我畫的……不是你……所以……你是不是可以……把畫稿還給我?」何唯茜極力把頭往後縮,盡可能的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
「還妳?」他低頭再把畫稿看了一遍,而後雙手舉高,就在她面前慢吞吞地將畫紙撕成兩半。
「啊!」何唯茜又驚又怒又心痛。
他愉快地笑著,將撕成兩半的畫紙對折之後塞進褲子里。「怎樣?妳要的話,自己動手拿。」
「你--」何唯茜又急又氣,卻奈何不了他。
「啊,我突然覺得好虛弱。」康百翔瞄準她的方向,整個人順勢倒過去。「都是妳……都是妳害我撞到鼻子、害我流鼻血,所以妳要扶我進去。」
何唯茜將藏在身後的拳頭握得死緊。
這個寡廉鮮恥的東西,虧他敢說!
「好,我會扶你進去。」何唯茜沒好氣地說道。
憤怒使她的力氣比往常大了許多,從他沉重的身子底下月兌困之後,她兩手抓著他花襯衫的衣領,將他連拖帶拉地拽向主屋。
「喂,妳懂不懂得『憐香惜玉』啊!粗魯的惡婆娘!」康百翔不可置信地喊,雙手連忙解開襯衫底部剩余的幾顆鈕扣,將整件衣服奉送給她。
使出這招金蟬月兌殼之後,康百翔果著上身穩穩地坐在地上,朝她咧開一個不懷好意的笑。
「我知道妳很『哈』,但是,也不要這麼急色地對人家霸王硬上弓嘛!靶情總是要慢慢培養的呀。」康百翔嘴里說得委屈,眼里卻充滿笑意。
「你你你--你不要太過分!」何唯茜氣鼓了雙頰,多年來冷靜自持的面具出現了裂痕。
「妳居然在光天花日之下剝了人家的衣服,這、這叫我以後怎麼做人哪!」康百翔逗她逗上了癮,「哭訴」的內容也愈來愈離譜。
何唯茜听不下去了,也不管那張被他塞在褲襠里的畫紙,轉身就往門外沖。
「喂!妳明天還會來吧?」康百翔兩手圈成喇叭形,朝著她的背影用力呼喊。
看著她頭也不回地落荒而逃,康百翔突然覺得心情大好。
他已經很久很久沒捉弄人了,都快忘了惡作劇的甜美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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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唯茜一跳上計程車,立刻從帆布袋里抓出一只烏龜造形的填充布偶。
「去死!欠扁!可恨!」將之壓在椅墊上,她掄起拳頭狠狠揍向無辜的烏龜布偶。
原來,這就是何唯茜維持冷靜的秘密。只是,以往她都會選在沒有人看見的地方扁這只烏龜出氣,今天是她首度在人前「現出原形」。
她實在被康百翔氣壞了!
「那……那個……小姐……請……請問妳……要去、去哪哪里?」滿頭白發的司機膽怯地問道。
「你管我去哪里!小心我扁你!」何唯茜掄起拳頭,凶狠地望向司機。
「沒沒沒……小姐,我我我、我不敢管……」司機吞了吞口水,嚇得冷汗直流。「小姐千、千萬別打我,我、我禁不住呀!」
嗚嗚嗚……出門前應該先翻一翻農民歷的說,早知道會載到一個瘋子,今天就在家休息了。
何唯茜絲毫沒注意到老司機懼怕的神情,痛扁烏龜的力道,一次比一次重,而司機的冷汗也愈掉愈凶。
司機歹命地將車子往前開,漫無目的地在街上慢慢爬。
老天爺啊,這段漫漫長路,究竟有沒有終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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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百翔,那個可恨的男人!
他害她失去冷靜自持的優雅形象,害她嚇壞一個老伯伯,還因此多付了一倍車錢讓伯伯壓驚。
他一直不斷挑戰她的耐心和自制力,昨天會這麼狼狽地退場,全都是因為她沒有心理準備,但今天,她可是有備而來的。
哼哼,不要以為她是這麼好欺負的軟腳蝦。
何唯茜抬頭挺胸、充滿自信地按下電鈴,不一會兒,老管家就出現了。
「何小姐,早啊!」老管家笑容可掬地道早安,並為她開門。
「李伯伯早。」何唯茜的禮貌無懈可擊,她待人一向都是這麼溫和有禮。
「少爺應該還在睡。」
「沒關系,我可以等。」何唯茜閑聊似地問道︰「那個男人--康百翔,他一個人住這麼大的房子?」
這幢位于郊區的豪宅,庭園寬闊,綠意盎然,建築物本身簡潔而富設計感,在這里,听不見嘈雜的人車聲,只有悅耳的鳥鳴。
如果只有他一個人住,真是挺浪費的。
「不,通常老爺、夫人和三位還沒出嫁的小姐也住在這兒。只是,老爺夫人去歐洲旅行了,小姐們都一早就趕去上班。」
「所以說,只有那男人--我是指你家少爺,他不用出去工作?」嘖!整天在家游手好閑,根本是只可恥的米蟲。
「當然,少爺怎麼會需要工作。」老管家回得理所當然。「少爺是所有人的心頭肉,只要讓大家寵著就好了。之前出唱片,累得他掉了三公斤,大家都好舍不得呢。所以啊,少爺還是別工作比較好。」
何唯茜一听,差點掉了下巴。難怪了,難怪康百翔性格如此惡劣,原來他根本是被寵壞的!
也罷,甭管他是什麼個性,只要達成目的就好。
隨著管家的腳步,何唯茜來到昨日等待康百翔的起居室,卻發現他早就窩在躺椅上了。
「少爺你醒啦!要不要吃點什麼,我立刻去幫你張羅。」老管家殷勤地問著。
「不用不用,待會兒何小姐會弄給我吃。」
「那我就不打擾了。」老管家識相地先行離去。
「我猜得沒錯,妳果然還是出現了。」康百翔笑得像只狐狸。
從眼神,可以看得出她是一個性格堅毅的女子,經過一夜「療傷」,她果然重整旗鼓,恢復了冷靜自持。
「康先生,不好意思,這麼早就來打擾你。」何唯茜溫和地朝他微笑,好似昨天那些;思外」根本不曾發生過。
「別這麼見外嘛!叫我百翔就好了。」康百翔饒富興味地打量她,內心暗暗猜想著,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徹底崩壞她有禮卻冷淡的假笑。
「我今天過來是想和你打個商量。」
「哦?」
「昨天,你對我做的早餐似乎挺滿意的。」
「是啊。」光用想的,他的口水就快滴出來了。
「所以,我希望能用早餐來交換與你合作的機會。」
「沒問題啊。」他連考慮都不需要,直接同意。
「不過,我必須先完成工作,才能幫你做早餐。」這回她可是學聰明了,跟他這種小人打交道,得先把丑話說在前頭。
「好啊,有何不可?」他仍舊是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樣。
「如果不麻煩的話,可不可以順便把畫稿還給我?」
「好啊。」他從口袋里掏出卷成長筒狀的畫紙交給她。
何唯茜連忙奪回,想到這張畫紙曾經被他塞進褲子里,雙頰居然不受控制地紅了起來。
「呵呵呵!」康百翔毫不遮掩地取笑。
不必說,何唯茜也明白他為什麼笑。
她極力壓下不自在的感覺,定楮一瞧,才發現圖樣本身並沒有受損。他沿著中線撕開,只是把畫紙分成兩部分,左邊是盔甲和臂環、護腕;右邊是戰袍和一柄長鎩。
呼!謝天謝地,她的畫稿完好如初!她感激地看了他一眼,看來,這家伙還沒有壞得多徹底嘛。
「接下來妳要我配合什麼?話先說在前頭,妳一定要盡快完成,不能耽誤我太多時間,我餓得可以吞下一整頭牛了。」
「沒問題,今天我只是要量一下你的尺寸,不會耗太久。」何唯茜微笑著向他保證。
她已經完成重要道具的草稿,其它小細節再慢慢修飾即可,次要的小配件也可以獨力完成,不需要他配合。
至于說服他的任務,她目前還沒想到可行的辦法,只好等道具制作完成之後再說了。
「妳這個,居然要量我的尺寸!」康百翔夸張地喊道。
「我是要量你的頭圍、胸圍、腰圍、額頭高度、肩膀寬度、手臂長度……你、你是想到哪里去了!」何唯茜憋著一口氣,差點忍不住朝他破口大罵。
「我知道呀……」康百翔故意擺出忸怩的姿態。「只是……男女授受不親,人家會害羞嘛!,妳以為我在說哪里的尺寸啊?妳想歪了厚?」
「你--」何唯茜深吸一口氣,再慢慢吐氣,藉此緩和滿腔怒火。
明明是他故意用那種曖昧的語氣說話,現在卻又故意裝無辜,實在是太欠扁了,天底下哪有像他這麼厚臉皮的人嘛!
「好吧,為了我可憐的肚子著想,我就委屈點讓妳『蹂躪』了。」康百翔嘴巴上說得可憐,月兌衣服的動作卻再自然不過了。
何唯茜很想跟他說不必月兌衣服,轉念一想卻沒阻止,畢竟沒了衣服的阻隔,可以把誤差減到最小。
她還可以把量完的尺寸傳送給服裝部門,方便設計師制作戲服。
她俐落地從袋子里拿出皮尺,開始工作。
她不但量了頭圍,還量了眉毛的長度和兩道眉毛之間的距離、下顎的寬度、眼楮的寬度、鼻子的高度和寬度、上下唇的寬度和厚度、耳朵的高度和寬度……
康百翔頗感驚訝,長到這麼大,他還不曾被人用這麼仔細的方式測量過。
她一邊量著,一邊記下只有她自己看得懂的符號和數字。
接下來,她開始量測他的身體,量的也不只是胸圍,還包括頸圍、肩寬、鎖骨的大小、鎖骨和下顎的距離、鎖骨和的距離、和的距離……
如果她的表情不是那麼認真,真會以為她存心吃他豆腐。
「唉喲,妳好死相,模到人家的敏感地帶了啦!」康百翔做作地把兩手擋在胸前,不依地嘟著嘴。
「你!不要妨礙我工作!」何唯茜拉開他礙事的手臂,拿著皮尺在他身上比畫來比畫去。
一旦陷入工作,何唯茜可把羞澀的情緒全拋得一乾二淨。
但,他可是康百翔呢,會乖乖任她擺布才有鬼。
「討厭啦,妳害人家有反應了!」康百翔抓著躺椅上的抱枕擋在身前,不肯乖乖就範。
「你不餓了嗎?你不想吃早餐了嗎?」何唯茜聰明地抓住他的弱點反擊。「如果你想繼續餓肚子,就一直妨礙我工作好了。」
「好嘛,算妳狠。」他心不甘情不願地拋下抱枕,再把自己的身體「貢獻」出去。
好不容易,在他的妥協下,何唯茜順利完成量身的工作。
「別急,還有最後一件事。」
「什麼事啦?妳不要太過分哦!」
「借我電腦和掃描器,等我把資料傳進電子信箱的資料夾里,就會去幫你做早餐了。」
好樣的!康百翔眼中迸出贊許的光芒。
這個何唯茜還算有點腦筋,明白和他打交道時,必須保持警戒。
「好吧,隨便妳嘍。」他大方地指了指右手邊一個古典造型的矮桌,那兒有一部Sonyvaio最新款的筆記型電腦,還有她所需要的掃描設備。
何唯茜俐落地開機,將資料處理妥當,並儲存在電子信箱的草稿匣內。
這麼一來,她就不信康百翔還有能耐毀了她的資料。
「妳到底忙完了沒啊?我已經餓扁了!」
「好了,都完成了。」為求謹慎,她確實登出之後,才把電腦關機。
「快點去幫我弄早餐,我快要餓死了啦!我要一份和昨天一模一樣的餐點,可是飲料要換成隻果西打加牛女乃,比例仍舊是一比一哦!」
「好好好!」因為心情愉快,何唯茜暫時拋開兩人之間的「恩怨」,賞了他一個微笑。
她笑起來的時候,眼兒彎彎的,還有兩個淺淺的梨渦浮在頰畔,那毫不造作的微笑就像初綻的薔薇一樣甜美可喜。
好熟悉的感覺。
胸口驀然一震,他的心跳亂了節拍。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康百翔整個人愣住了。為什麼她的笑容會帶給他如此強烈的震撼?他肯定自己一定見過她,只是,到底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
為什麼他就是想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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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唯茜頭頂著一杯飲料,兩手各放著三個盤子走進起居室。
她穩穩地將杯盤一一放置在他身側的小幾上,俐落的程度連專業的waitress都要自嘆不如。
當她擺好食物,才發現康百翔雖然還坐在原處,膝上卻多了一台notebook。
何唯茜心頭警鈴大作,沒多想就跑到他身邊去,急著看他在做些什麼。
這一看,居然發現他正在使用MSN的電子郵件,他所瀏覽的頁面,赫然是她個人所屬的帳號。
「你……你在做什麼?」何唯茜語氣不穩地問道。
「在幫妳清除多余的郵件啊!」康百翔以天真無邪的語氣回答。
「你說什麼?!」何唯茜簡直快急瘋了,連忙搶過他手里的電腦。「你清掉什麼郵件?你--噢!太過分了!」
備份匣里什麼資料都沒少,獨缺她剛剛忙了半天的心血成果。
「你用什麼方法登入我的郵件信箱?」她的聲音尖銳到可以刮破耳膜了。
「妳剛剛登入的時候,我『不小心』瞄到妳按鍵盤的動作,『不小心』順便記住妳的密碼,再『不小心』刪掉妳的資料,只是這樣而已。」
何唯茜一听,簡直快氣瘋,都怪她太缺乏防備心,才會讓宵小有機可乘。
轉念一想,她連忙點入資源回收筒,試圖做最後的掙扎。
可惜天不從人願,康百翔早她一步把資料刪除殆盡。
腦子里啪地一聲,某根維系理智的神經突然崩裂,壓在胸口的一整座火山震得她全身都在顫抖。
何唯茜抓起電腦直往他那可恨的臉砸了過去。
「喂喂喂!會出人命的!」康百翔雙掌一夾,把notebook抓個正著。
「你最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眼見偷襲不成,何唯茜氣得更厲害,小幾上擺放著的餐食,全成了她的武器。
「喂,我的早餐啊!」康百翔大驚失色,連忙動手去接那一盤盤往他頭上招呼過來的美食。
但是,她的速度實在太快,他根本來不及接,炒蛋、飲料及蕃茄沙拉就這樣淋了他滿頭滿臉。
這次第,怎一個「慘」字了得?